时间真的会治愈一切吗?还是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所以那段记忆才会不时露出狰狞的样子,依旧像烙印一般刻骨铭心,让人无法忘记。
安若琪已是踏上求学的路途,身处火车站人来人往的广场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益发体会到身在异乡的那份孤独,犹如那天无限的延续,还清晰记得医院的长廊因为夜的黑显得冷冷清清,自己蜷缩在急诊室门外,阴森的寒气感应着人的喜怒哀乐乘虚而入,那仿佛置身于地狱般的寒冷。
如今这座城市是一个人的城市,这所大学是一个人的城堡,这两份录取通知书变成一个人的无奈的抉择,安若琪下意识攥紧挎包直到指尖感觉到通知书的存在。
讽刺的是王大伟依然在国外过着逍遥的日子,林家飞却当了替罪羊,身陷囹圄,那是她无论如何奔走也无法改变的结局,怎么可以这样,伍俊君赔上的是下半辈子。
医生说伍俊君变成植物人,但安若琪接受不了这个说法,她情愿相信他只是睡着了,沉睡而已,总幻想着有一天他会突然醒来,那些不眠不休的日子,午夜惊醒,梦终究是梦,任凭她怎样哭泣,伍俊君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那段颠倒黑白的日子,那件颠倒黑白的事情着实令安若琪深深体会到现实的残酷,尝尽人间冷暖,受尽百般耻辱,虚伪的,狰狞的,猥琐的,现实的黑暗一面残酷得让她也想跟着伍俊君沉睡下去,不再醒来。
若不是院长一再苦口婆心的劝导,若不是过早认识到现实的残酷,也许今天安若琪不会来到这个城市,而是选择陪在伍俊君身边,也许是不想辜负院长的苦心,也许是不想辜负他们曾经的梦想,也许是学会了向现实妥协。
车站里的钟摆高高在上,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时间的步伐不依不饶地提醒着滞留的旅客,无情地打断不舍与牵挂,安若琪甩甩头走向售票窗,无法消停片刻的脑袋,心不在焉地扫视一遍班车表,准备掏出钱包买票,却发现上衣口袋空空,拉链旁一道齐整的利器划过的口子nAd1(
徐思杰正百般无聊地翻阅着学校的简介,开始后悔来车站接新生,因为学校大部分都是本地的生源,就算是外地的也大多是举家开车给送过来的,那用得着他们过来接应,这一天的功夫也就零零星星接了几个人回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徐思杰发现站在角落里的安若琪,竟然是市一中的校服,一激动起来,想也不想就跑了过去,扬起手就要打招呼,却发现安若琪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顿时呆了,那手尴尬地搔搔脑后勺,嘴角却是开心得快要裂到耳朵后面,但还是不大确定地问,“安若琪,是你?”
“你是?”安若琪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开始还带着几分警惕望着徐思杰,但那副稳重的憨厚模样令人稍微安心一些,却好像不曾见过,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安若琪……呵呵……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哦,对了,我叫徐思杰,也是市一中的……听说你考上财大……你这是来报到吗?”他乡遇故知的激动令本来就不善言辞的徐思杰说得连自己都有些云里雾里。
“嗯。”安若琪这才稍微放下提防的心思,没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老乡,对于那样陌生的热情不知该如何回应。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上,更加没想到我会和你念同一间学校,呵呵,对了,来,我带你去报到,我们在这里设点迎新,是不是很巧?”徐思杰接过安若琪的行李,一边走一边说,“……”
“嗯。”安若琪应声,那样漫无边际的话只是在耳边一飘而过,无心应对,也好,不用沉溺在过往的记忆,那些记忆回想一次痛一次。
“看,就是那边了。”徐思杰兴奋劲丝毫未减,只差手舞足蹈来庆祝一番了,可是视线范围内哪里还有迎新的人影,不知道他们都躲到哪里去了,校车也不在了,她不会以为自己在说谎吧。
那么善良自责的表情显得有些陌生了,一张张可恶的脸孔再次掠过脑海,无法挥去的影像如噩梦般盘旋缠绕,沉醉在自己心思的安若琪没想太多,下意识地点着头nAd2(
这下出丑了,他们到底哪里去了,徐思杰掏出电话打给陆伟,电话一通便有些气急败坏地问,“你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