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暗地里讨论得最多的便是她,有的爱慕她的容颜,有的钦佩她的作风。
他也怜悯她孤儿寡母的艰难,所以经常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她。但她偏偏喜欢自力更生,凭着一股子韧性和泼辣彪悍的性格撑起了一个家,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有谁敢欺她只有一个羸弱的母亲,有谁敢辱她家中没有男儿。
“英子?”杜正军怀着几分忐忑与揣测,轻轻地唤了一声。
听到这久违的称谓,老妇人流下了一滴泪,落入张开的掌心,模糊了手心的黑子。一滴,两滴……泪水漫过手心,跌落在被子上,化开了,留下一滩水迹。
杜正军长年严肃的脸想要挤出一抹柔情,效果惊人的别扭,就连儿子也不曾安慰过的人,现在对于她无声的哭诉正手足无措,却又拿不出军威来。
“别哭了。”杜正军抱着她,别扭地安慰道,眼泪却是滴答滴答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当天傍晚,杜府。
书房外,杜俊昊踌躇了片刻才推开门走了进去,望着身穿正装,脸带威严的杜正军,在这里他向来称他一声杜正军,有哪个父亲会摆出这样一副架势来见儿子的。
“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杜俊昊开门见山地问。
“坐。”杜正军望着有些陌生的儿子,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许带兵打仗他是个中好手,但他似乎把儿子也当成了新兵来养。
短暂的沉默过后,杜正军清咳了几声,不甚自然地开口道:“我前几天遇上了一个故人,她——无儿无女的,我想接她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女的?”杜俊昊忽然问道。
“是nAd1(”杜正军第一次被儿子这般质问,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杜俊昊隐约猜到了一个答案,能让他有这样的表情除了她还有谁,“是不是那个叫英子的女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误解了儿子的意思,杜正军一拍案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怎样知道的?”
杜俊昊脸上不知道是喜是悲,一声不吭地退出书房,过了不到五分钟又回到书房,手上多了一个樟木盒子,“你看完这个就知道前因后果了。至于你想怎样处理,随便你,我都没有意见,只是麻烦你亲自去告诉妈妈一声,以慰她在天之灵。”
杜俊昊说完,转身离开了书房,大步走出大厅,毫无眷恋地离开了这个家。
杜正军的手忽地不听使唤,颤颤巍巍拿起系在拉手上的钥匙,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白玉戒指和一本记事本,戒指依旧温润,书页却已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