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了几天,红旗大队就像一滩死水,人人选择了沉默,就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一样。可是,李丹花的心里却焦虑起来了。因为,丹花一看到王烈驹丢在自己房屋里的衣服和枪支,心里就像是吃了一支苍蝇,直想呕吐。
李丹花渴望王家的人报案。一报案,派出所的人来了就好了。可是,王烈驹一条腿的骨头已被打成了碎沫。医生用锯把王烈驹的那条腿锯了。王烈驹成了一个废人。成了废人的王烈驹躺在家里,没有报案;王家的兄弟自知理亏,没有报案;大队支书兼大队长全界除去了一个对头,心里高兴,自然不会报案。死水一般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李丹花焦虑得吃不下饭。
其实,这并不是丹花想要的结果。当初,丹花只是想教训一下王烈驹,却没有料到大家下手太狠,结果把王烈驹给弄成了残废。
为这事儿,丹花的心里一直有些内疚。正愁着,白顺阳从湖北回来了。白顺阳听说这事儿后,便拿了把铁锨,要找王烈驹拼命。丹花把他拦住了。李丹花不仅没有让白顺阳找王烈驹拼命,而且,还要白顺阳跟他一起去看望王烈驹。
白顺阳被老婆搞糊涂了。难道自己的老婆真的喜欢上了王烈驹?不可能!依照李丹花的眼光,绝不能看上没有知识没有文化土得掉渣的王烈驹。难道丹花是害怕王烈驹报复?这也是不可能的。白顺阳与李丹花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大的。依照丹花的性格,绝不会屈服任何人。既然都不是,丹花为啥要去看望王烈驹?白顺阳想不明白。
白顺阳想不明白,就产生了抵阻情绪。
丹花说:“你真的不去?”
白顺阳说:“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人家把屎盆子往你头上扣,你倒好,还要去看人家。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李丹花说:“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只要你放心!”
白顺阳说:“我有啥不放心的?你真要是想干啥,我就是把你栓到裤腰带上,也挡不住你!你有本事,今晚就留到那里,陪那个瘫子睡好了!”
李丹花说:“好好好,算你白顺阳狠!”
李丹花说着,就一个人出了门。
其实,跟李丹花一起去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来到白家庄捏泥人的一个外地人。
原来,王烈驹的腿被打断以后,王烈驹老婆受不了庄上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丢下不满一岁的女儿,跑了。王烈驹生活没有了着落,还要照顾一个吃奶的孩子,难呀!别看丹花表面上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可是,她见不得别人有难。她想帮助王烈驹一把。村中来了一个捏泥人的外地人,丹花就想让王烈驹学习捏泥人,好谋条生路。她与捏泥人的师傅说好价,替王烈驹付了学习费用,这才跟白顺阳商量。谁知,白顺阳一口一个不去,把李丹花气了一个半死。
李丹花与捏泥人的师傅刚到王烈驹的家门口,白顺阳就背着王烈驹的枪和衣服,从后面跟上来了。
丹花笑了笑,说:“你不是不来嘛,干吗又跟了来?看来还是不放心我呀!”
这句话算是说到白顺阳的心坎上啦。自己的老婆跟一朵花似的,她哪里能让老婆一个人深入虎|茓呀。可是,在李丹花面前,白顺阳又不承认。他大眼一瞪,说:“谁在乎你?我是想来看看王烈驹的腿是不是真的断了!”
三个人一起进了王烈驹家的院子。王烈驹坐在小椅子上,喂孩子饭。小孩子不吃,正大声地啼哭。他见了李丹花,大声地吼道:“你这个狐狸精,嫌害得我还不够,又来我这里干啥?”
李丹花说:“我来看看你!”
小孩子闹得王烈驹心烦,现在,仇人又找了上门。他气急败坏地说:“你是来看我死没有是吧?我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白顺阳气得瞪大了双眼。他端起枪,哗啦哗啦地拉开枪栓,把子弹推上枪膛,用枪口对着王烈驹,大声说:“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钻到了我老婆的房间里,这笔账我还没有给你算你!你再敢逞强,我一枪毙了你!”
李丹花把白顺阳往后推了推,从王烈驹的怀中抱过孩子,在小椅子上坐了下来。孩子一到了丹花的怀里,就止住了哭。
丹花一边给孩子喂饭,一边说:“王连长,说实在话,你做的那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当时真的不是有意让你变成这样,我只想保护自己!孩子他娘走了,你也残废了,可是,日子还得过下去!这是一位捏泥人的师傅,我已经替你交了学费。你学个捏泥人的手艺,日后也能混碗饭吃!”
王烈驹说:“你们滚,你们全给我滚!”
李丹花也生了气。她把哄乖的孩子放到王烈驹的怀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了30元钱,摔给王烈驹,说:“这是30元钱,你给孩子买点奶粉。至于这捏泥人的手艺,你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你就让这捏泥人的师傅走!”
李丹花说着,夺过白顺阳手中的枪,扔到院子里,拉着白顺阳,出了王烈驹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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