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了药?你替我敷的?”程玄璇一愣。
“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司徒拓恶劣地回道。
“你——”程玄璇气结,低咒一句,“色胚,淫贼!”
“终于换新词了?不错,下次继续改进。”他懒洋洋地闭目,身后一搂,将她带进怀中。
“痛!”她痛呼,怒道:“司徒拓!拿开你的脏手!我去隔壁睡!”
“你最好给我乖乖闭嘴。”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摸上她的胸,“你再多说一句,别怪我压痛你的伤处。”
“你……你还是不是人?!”程玄璇大为光火,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拿她的伤来要挟她!
“我不仅是人,还是个男人,你需要再验证一下吗?”他闭着眼勾起唇角,存心气她。
“你的精神可真好,不如做点事?”他忽然睁开眼黑眸闪着灼灼的光芒,盯着她。
程玄璇一惊,忙斥道:“休想!睡觉!你给我立刻睡觉!”
“早点安分不就好了?”他满意地重新合上眼,避开她的伤处抱着她,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顶,一股淡淡发香飘入他的鼻尖。
程玄璇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既怕碰痛伤口,又怕他会改变主意胡来。
安静了片刻,她以为他已入睡,却听到极浅的一声叹息。
“等你的伤口愈合之后,去看看卓文吧。”低沉清浅的话,似是他在自语,但她知道他是在对她说。
“你也去看看他吧?”她轻声道。
良久,没有听到回应,只有他沉稳均匀的呼吸声。
以为他睡着了,但又听到他的声音淡然响起,“其实卓文长得有几分像我,脾性更像。”
程玄璇微怔,那么卓文到底是否他的亲生儿子?
仿佛听见了她心底的疑问,他继续道:“我一直希望卓文是我亲生,但是谁知道呢,也许连那个女人她自己都不知道。”
“是否有血缘关系,真的那样重要吗?”她问,但问得很无力。自己妻子所生的孩子,却是其他男人的种,如何能够接受?
“呵。”他轻笑一声,隐约似有一丝苦涩。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房中寂静悄然,只余无形的无奈气息无声弥漫。
这惊险的一夜,终于拉下了帷幕。明日,又是新的一天,只是不知明天会否有温暖的阳光。
……
翌日醒来,司徒拓已不在房中。程玄璇怔忡地靠坐床头,没有立刻起来洗漱。
暴风雨似乎过去了,但是她的彩虹在哪里?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是不是一个女人定要依赖男人才能生存?她总一味想着逃离,但离开之后呢?投靠姜大哥?或是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白黎送了她一座绣坊,她是否应该好好打理,为自己的将来打下基础?
正思索着自己的未来路该如何走,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玄璇,你醒了吗?”房外,是言洛儿轻柔的唤声。
顿了半晌,程玄璇才开口应道:“洛儿姑娘,进来吧。”
吱呀轻响,房门被推开,一身白色褥裙的言洛儿盈盈走来,樱唇便带着柔和浅笑,道:“玄璇,我已听说了昨夜的事。你受苦了,我让下人炖了鸡汤,一会儿端来给你补补身。”
“谢谢你,洛儿姑娘。”程玄璇淡声道谢。以后,她不会再软弱了,如果言洛儿要针对她,那么她也不会逆来顺受,她定会反击。
言洛儿轻叹一声,似有感慨,美眸黯了下来,恳切道:“玄璇,若我曾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令你不开心,我在这里向你说一句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怪我。”
程玄璇淡淡地微笑着,却是不语。
“这些日子,纷纷扰扰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总算雨过天晴了,你中的毒再过几日就可清除干净,而我的身子也逐渐好起来,如此真好。”言洛儿清雅的丽颜上绽开一丝笑容,心中却思绪流转,白黎想要以锁魄毒之事试探她,未免太小看她言洛儿!
“平静安宁,确实很好。”程玄璇接话,只是四两拨千斤,不欲多说什么。
“玄璇,”她亲昵地唤了一声,微微垂眸,赫然问道:“我和拓的婚期,你认为定在何时为好?”
“你们决定就好,我没有意见。”程玄璇唇边的微笑不变,眼神淡然。
“那么,……”言洛儿的话未完,忽听房外一个丫鬟急切的声音响起。
“洛儿姑娘!奴婢有事禀告!”
言洛儿的眸光不易察觉地一闪,随即向程玄璇欠身歉意道:“玄璇,不好意思,我迟点再来看你。”
“洛儿姑娘客气了。”程玄璇礼貌地答道,目送她离开房间。
言洛儿走出房门,眯起美眸,压低声音问丫鬟:“何事如此慌张?”
“洛儿姑娘,将军正在落情苑等您!”丫鬟担忧地回道:“将军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拓在生我的气?”言洛儿蹙起柳眉,有些诧异。
“洛儿姑娘,不只将军一个人在等您,还有嫣然主子。”丫鬟详尽地汇报。
言洛儿的脸色顿时一僵,震惊地说不出话来。顾嫣然竟然没有死?!
“玄璇?”言洛儿僵硬的神情快速地敛去,欣喜一笑,道:“嫣然没有事,她回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程玄璇亦笑,再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不知她坠下那么高的悬崖有没有受伤。”
“但是玄璇你受伤未愈,还是留在房中歇息吧。晚点儿再请嫣然过来看你便是。”言洛儿颇具技巧的推拒。顾嫣然死而复生,已经很麻烦,再多一个程玄璇添乱,就更棘手了!
“我的伤并无大碍。”程玄璇微笑,率先举步往前走去。
言洛儿暗暗咬牙,只好快步跟上。
两人一进到落情苑,就见顾嫣然坐在外堂,面容虽苍白憔悴,但眸光烁烁,闪着浓浓的恨意。而负手站立着的司徒拓,神色阴沉难辨,黑眸深处仿佛有两簇火焰在跳动。
“言洛儿!”顾嫣然倏地站起,手指着停步门槛处的言洛儿,狠狠道:“你好狠毒的手段!”
“嫣然,你说什么?”言洛儿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你做过的事,你心里最清楚!”顾嫣然厉声道。
“我知道你怪我当时没有拉牢你,害你坠崖,对不起,嫣然,对不起!”言洛儿的嗓音有些哽咽,既无辜又委屈。
“言洛儿!你这张虚伪的面孔,我今天就把你撕下来!”顾嫣然温婉的脸庞因激动而显得有几分狰狞,双手紧握,指甲深戳入掌心。
“嫣然,你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言洛儿软着声道:“你坠崖之后,谁救了你?你有没有受伤?”
“假惺惺!当时如果不是你,我会落崖?”顾嫣然愤恨怒喊,猛然转头,对一旁的司徒拓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有一副怎样毒辣的心肠!”
司徒拓矗立不动,黑眸中一片森冷,突地,薄唇中吐出一声怒喝:“言洛儿!”
言洛儿浑身一震,她第一次看到他对她的暴戾,他已信了顾嫣然那贱女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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