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玄璇,”他的黑眸一分一分地眯起来,语气森冷无温,“枉我先救你。”他让陆大夫先为她诊治,而他自己去看着洛儿。他那样做,是否值得,如今看来还有待商榷。
“什么先救后救?”她听得一头雾水,道,“你有话就一口气说完。”
她突地倾俯下身子,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眸,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嫣然死了。”
“啊?!”程玄璇大惊,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昨天她还好好的!”
“昨天?你昨天见过嫣然?”他的眸光一沉,锐利地盯着她。
“没有。”她下意识地否认,只问道,“嫣然为何会突然……到底发生了何事?”
“在你醒来之前,有人潜入嫣然的苑院,一刀杀了她。”凶手的手法利落狠辣,只怕嫣然连惨叫声未发出就已毙命。
“是仇杀吗?还是劫财?”程玄璇难过地闭了闭眼睛,终是一条人命,昨天顾嫣然还嚣张得以地指使着言洛儿,想不到今日就已香消玉损。
“仇杀。”司徒拓紧盯着她,似要把这个人看穿看透。
“可知凶手是何人?”举眸看他,她轻声问道。
“你。”只是一个字,却令人悚然。
程玄璇一震,半晌无话,换过神,才道:“司徒拓,冤枉我很有趣吗?我整日在房里歇息,未曾踏出国浮萍苑半步。如何去杀嫣然?”
“不必你去,自有人为你动手。”司徒拓冷冷地勾唇,掠起一道讥讽的弧度,道,“凶手在墙壁上留下一行血字——伤害玄璇者,死!”
程玄璇震惊,说不出话来。是谁?是谁为她打抱不平?但是,杀人,未免太残忍!
“按字迹辨认,落笔之人,是方儒寒。”司徒拓睨着她,冷笑道,“程玄璇,当日在我茶水里下毒,其实就是你所为吧?方儒寒只不过是替你顶罪!”
“不是!我没有!”程玄璇忙摇头,心里却极为疑惑,方儒寒那样温文冷静地人,怎可能做潜府杀这种事?
“不用急着撇清关系,你和方儒寒是什么关系,你自己知道。”司徒拓的右手暗自握成拳头,如果她和方儒寒曾做过什么苟且之事……
“司徒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玄璇的面色不由地转冷,他又要栽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她了?
“倘若你问心无愧,何须惧怕?”他的黑眸闪着不知名的复杂光芒。
“我根本就不怕!是你含血喷人!”程玄璇愠怒回道。
“你有没有做过,是否清白无辜,不必现在叫嚷。”司徒拓忽然抬手,抚上她仍显苍白的脸颊,低沉地道,“程玄璇,在你主使杀人的嫌疑未洗清之前,你给我好好待在浮萍苑。”
话毕,他抽回手,转身往房外走去,高达的背影挺拔颀长,脚步却是发狠的重。
程玄璇怔怔地靠坐床头。司徒拓这次没有大发雷霆,倒是令人意外。可是他阴沉不定的样子,依旧骇人。
“给我守着!如果人不见了,我唯你是问!”
“是,将军!”
“还有,她要是敢逃,就家法伺候,不必留情!”
“是,将军!”
房外的几声对话,十分清晰地传来,司徒拓提高了音量,似乎是刻意要房中的她听见。
程玄璇苦笑,他都派人看守了,她还怎么逃?他始终不相信她,一旦府内发生不幸的事,他就怀疑与她有关。为什么要如此针对她?
此次顾嫣然的死,即使确实是方儒寒做的,那与她又有何关?
司徒拓离开浮萍苑后,走到无人的花园,停下脚步,狠狠地一拳捶在粗壮的树干上!
该死的!程玄璇和放入选难道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又或者,她真是无辜的,她根本不知情?
真恨自己矛盾的心情!他竟一直按捺着,等她睡醒,才来质问她。
“嘭”的一声,,司徒拓又是一拳重捶在树干上,指节渐渐泛出血来。
他竟然无端又一种害怕。他司徒拓面对千军万马,从不曾怯懦退缩过!如今心里却隐隐升起一种纠结难明的情趣,太可恨!他不该!不该对她的事这般上心!
“将军,这是何苦呢?”一道柔和的嗓音,轻轻传来。
不远处的小径上,站着一个神情温柔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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