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准备去哪里?“司徒拓问,竭力控制着暗涌的复杂情绪。
“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她笑了笑,道,”我可以专心经营绣坊,自食其力。我想。那才是我想过的生活。“而等到她赚了足够的银子,她就会离开京城,离开这个烦忧的地方。
“我没有限制你的行动,你现在照样可以打理绣坊的生意。“他能为她做妥协,但是,有底线。而底线是什么,她也不很清楚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让我走?“
“是,我不会让你走。“
他的话语铮铮笃厚,程玄璇微扬的唇角一点点地垂下来。难道到最后她只能逃亡吗?
再一次的安静无声,两人默默无言地对望,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静默许久,司徒拓先开了口:进屋吧,夜深了。“
程玄璇站着不动,举睨看着他,轻轻地道:“等你的案情明朗之后,我会离开。”这句话,不再是商量,而是告别。就当她自私吧,她不想一辈子活在心酸之中,过着争宠的日子。
“我不会让你走。”他还是同样的回应。也许清舞说的对,他确实也是一个固执的人,他想要的,就不会放手。
“如果一个人费尽心思要走,总能走得成的。”她浅浅而笑,笑容却是清幽飘忽的。
说完,她转身往屋内走,却忽然听到有人急急地敲着苑门。
“玄璇!你歇下了吗?”是东方柔的声音。
看了司徒拓一眼,程玄璇走去应门。
“玄璇,四王爷病了!”一见门被打开,东方柔忧急地开门见山道。语毕她才看到司徒拓就站在庭院中,不禁怔了怔。
“王爷怎么了?”程玄璇蹙眉,疑惑地问,“白日里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了?”
东方柔迟疑地看向司徒拓,唉了一声:“将军。”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是她太莽撞了,见到来开门的是玄璇,就以为将军不在浮萍苑里。
“白黎为何患病?出了什么事?”司徒拓走近,沉声问,刚毅的俊荣上没有显露任何喜怒。
一时间东方柔不知该从何说起。刚才,四王爷的贴身小厮前来,告诉她王爷已经想到他们初次见面的地点。而她见那小厮似乎面带忧愁,多嘴问了几句,才知道原来王爷病倒了。
“我去一趟王府。”见她面有难色,司徒拓没有追问,举步走出苑门。
东方柔和程玄璇站立在原地,知道司徒拓走远了,东方柔才再次开口道:“玄璇,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个时候来。”其实她根本不应该把王爷生病的消息告诉玄璇,这样才不会给将军和玄璇造成麻烦。但是她很心疼四王爷的痴情。
“柔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程玄璇问。
东方柔轻叹道:“之前你不是把楠木古琴还给了王爷吗?王爷一时意气,将琴扔进湖里。后来他亲自下水,寻回那把古琴。大概因为情绪所致,他在水里浸泡了很久,而又一夜未眠。道了今晚,他终于撑不住病了。”
程玄璇不由地愣住。她原来以为白黎已经平复心情,今日相见时他看起来很平静,之多只是有点淡淡的感伤罢了。她没有想到,原来他把一切情绪都埋在心底,独自纠结痛苦着。她也没有想到,原来他竟用情已深。
“玄璇,我想王爷应该没有大碍的,只是微感风寒,很快便会好了。”东方柔温声道。全怪她沉不住气,这样急匆匆地跑来。方才她只是直觉地想,王爷这时候的心情一定很脆弱,他一定很想见玄璇。
“柔儿,我是不是该去看望他?”程玄璇轻声询问。她的心里有些酸涩,她怕看到白黎之时,无法给他安慰,反而让他更难受。
东方柔无语,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一心想撮合将军和玄璇,现在却坏了事。
程玄璇垂掩着长睫,神情幽暗,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走出苑外。
东方柔静静地跟在后面。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有预感,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出于什么原因。
但愿,只是她自己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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