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麻姑家楼下,植域正想开车门,麻姑拉住了他,说:“家里太热了,呆着都不舒服还能思考吗,就在这里说吧,你放心,怎么样我都受得了。”
“好吧。”其实植域也是这么想的,他还怕本来没事都给热出事来。
“其实故事很简单,我们是高中到大学的同学,可是我和她高中就在一起了,当时自然遭到了全部人的反对,但是她很坚持,也很坚定,每天都很用功,同时也督促我用功。她说别人反对得很好,反对是为我们好,证明有人关心,不被反对才可怜,而且只有别人反对我们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在一起的心意。就这样,我们一直走到了大学。”植域已经沉静在回忆中。
“那你们怎么会分开呢?她现在在哪里?”麻姑挺佩服这样一个女子的。
“她不在了。”植域有些哀伤的说道。
麻姑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没有想到是这么残忍的一种,因为只要两个人还活着,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但是死亡却能让一切变得永远不可能。同样的,也让忘却变得不可能。
“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是,是家族遗传性的肝病病变病为肝癌,刚好就遗传到她身上,而她哥哥就没事。她是我们上大二那年被检查出来,有点突然,发现时已经是第三期,然后只熬到了毕业。”
“完全不能治了吗?”
“嗯。”植域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后,回答麻姑。
“这也是她为什么坚持早恋,在被发现后没有放弃的原因,她的家族有这样的案例,她怕自己如果得病,连什么是爱情都不知道就死去,会死不瞑目。”
“那她有觉得死而无憾吗?她很幸运遇到了你。”
“她说,如果早知道爱情会让人这班不舍,那她会祈求老天让她孤独的死去,而不是遇到一个人,然后在最爱的时候离开他,徒留满心的悲伤。”
“难怪你会一直想着她,她真的很美好。”
“她很喜欢打牌吗?”
“呵,是的,很喜欢,而且她恨聪明,技术也很好,我懂的都是她教的,可以说升级陪她度过了人生最后一段岁月,那时她在医院经常跟同病房的人打。”植域想起了那段即使心痛也要强颜欢笑的时期,“其实她想上网打,可是眼睛疲劳很伤肝,所以她才不得不选择跟病友打。”
说到这里,植域突然转过头,注视着麻姑的眼睛,诚恳的说:“麻姑,我必须对你坦白,我是真的喜欢你,认真在跟你交往,而她是一段对我来说无法取代的回忆和年华,也许这一辈子我都会在心里为她留一个位置。纪念也罢,悼念也罢,怀念也罢,这里,”植域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总会有她的一席之地,但是,你同样无法取代。” 植域握住麻姑的手,像是在许一个承诺般郑重。
“我只是想问,你是因为我跟她一样喜欢打牌才跟我在一起的吗?”
“当然不是,你们并不像,喜欢打牌的也不单只是你一个,我只能说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好,那我知道了。”麻姑反握住植域的手,目光中闪着植域看不明白的思量,用一样诚恳的语气说,“给我点时间。”
“好。”还能说不好吗,不仅仅是男人怕被缠着,女人也怕被步步紧逼。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麻姑直接到了港港的办公室,因为她要请假,而且归期不定,不过她会尽快把事情办好回来的。
“干嘛突然请假回家啊?”麻姑因为不能坐车,连火车都晕,所以都是过年才会回家一次。
“你跟罗政之间有没有情敌?”答非所问。
“有吧,也不算有。”麻姑瞪眼,这叫什么答案?
“有另外的人喜欢我,可是那个人不出来搅局,所以我跟他之间不存在第三者的破坏。”
“其实她也不想搅的,问题在于他自我感觉被搅啊,而且还不让她不搅,留有位置给他,也不问问人家想不想占据,不让人家遇到帅鬼吗?”麻姑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看得港港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啊?他怎么了,见鬼了吗?”
“真是见鬼就好,我还想他见鬼了,最好见到她。”依然神游太虚中。
“请假单我已经签了,你可以走了,我看你很需要让你妈帮你收收惊。”港港把签好的请假单递给麻姑,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所以让麻姑的麻雀脑处理不了,变成了这样,如果回家能解决她的问题,那就赶紧吧。
“哦,好,谢谢。”麻姑接过请假单就往外走了。
怎么这句话就听得这么清楚?郁闷啊。港港正摇摇叹气时,麻姑突然又转了回来对港港说:“放心,我没事,回来再跟你说。”
“……。”港港
植域在答应给麻姑时间之后,硬是忍住没去找她,而麻姑回家并没有通知植域。植域心里还是挺矛盾的,因为麻姑一向的思维方式都挺出人意表的,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拿捏不准麻姑会怎么做。不过麻姑好几天都没有跟植域联系,植域倒也没有很担心,因为他是麻姑的男朋友植域,也是被她所信任的网友牌技高手,麻姑可以不打电话不出门,可是不会不上网。
植域知道自己很自私,他想要麻姑接受他心中藏有旧爱这个做法,他很害怕如果麻姑的答应是否定的,他是不是就能狠心放弃麻姑,或者放弃心中的那一个她。他也试想过如果今天他和麻姑易位而处,是麻姑告诉他她心里要永远为另一个男人留一个位置,还时不时拿出来怀念一下,他估计是要抓狂的。
植域忘记了恋爱N信条中的一条:不要告诉你的另一半你的心里还想着前任。也许他只是太自信,以为自己可以让别人轻易屈服,或者以为自己可以轻易对别人放手。
在等待了几个晚上之后,植域终于看到麻姑的头像亮了,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打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