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道发问,王子乔躬身应道:“正是,还请道长指”
“你这身法,像千劫变却不是千劫变,千劫变是仙术,速度越快,越能显示出其中的玄妙,而且减速也是在空中完成,不像你刚才这样,用脚蹬一下树干。你毕竟还是凡人之体,达不到千劫变所要求的速度,不过,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难得。”
“多谢道长。”
刚才这番话,王子乔曾听洛神提起过,当时和她一起去王宫,显露了功法,后来离开王宫时,洛神曾说,“千劫变讲究的是速度,只有快速之下才能施展出来,落地时,需要在空中减速,然而自上而下飘落,否则不撞坏屋脊才怪。而你动作飘逸,径直落在屋脊上,怎么会是千劫变?……”
“不过,可能被场地局限,你的‘舟行去’似乎有所保留,威力没有完全施展出来。”
老道的话,说中了王子乔的内心,如果在空中,叠加千劫变的心法,速度自然不像刚才这样。忙解释道:“昆仑山是万神之山,我怕打扰别人清修,不敢全力施展。”
“小娃娃又在敷衍老道,不过看在你解开老道困惑的分上,这瓶送给你了。”老道一挥道袍,丢出一个小瓶。
王子乔伸手接过,拔开瓶塞,里面装着两枚灰褐色的药丸,差不多有指甲盖大小,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有股掬花的清香,不知有何作用。
“老道看你这小娃娃喜欢装神弄鬼,在脸上涂些泥巴,但这些泥巴,只能糊弄修为比你低的,却糊弄不过修为比你高的。老道这个‘易易’则不同,就算修为比你高,也看不出你本来面目。”
王子乔心里暗喜,这确实是自己正需要的,看来自己心里想什么,早被他看破。
之前,在玄冰宫时,那个叫晴空的弟子,用面粉帮着易容,骗过了媚语,但媚语的修为不如王子乔,所以并未被识破。
在僧团时,面对强大的提摩,王子乔虽然脸上粘了泥巴,也只敢远远躲在后面,后来被大疑和尚抓到台上,也是用手抱着头,不敢与提摩直视。即使如此,最后还是被他认出,以致被“卐”字击飞十多丈远,所幸力道被石埙化解,得以安然无恙。
在治县时,虽然脸上抹着泥巴,还是被捆火绳感应而来的阳教主一眼认出,如若不是假冒释迦牟尼的弟子,又加上萍儿搬出五帮主的青玉令牌,只怕已经在劫难逃。
现在,这个“易易”要是真像老道所说的这样,就不用担心遇到提摩或阳教主了。
“别小瞧了这‘易易’,它用金蕊苑的泥土制作而成,含有灵性,你现在是它的主人了,抹在脸上后,只有你才可以清除掉。”老道瞥了萍儿一眼,又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要去太清观,就早些去吧,老道不送了。”
“道长不热闹?”萍儿问道。
“老道这几天晚上忙着巡山,耽误了……”老道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不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道袍又是一挥,消失在洞口之中,随即“砰”的一声,洞口合上。
王子乔怔在当场:晚上巡山?怪不得刚才的画卷,只记录下了我们前天到达昆仑谷底,天还没有黑下来的情形,还有就是昨天白天送姚大哥离开昆仑谷,难道画卷记录不了夜里,所以他才去巡山?
再者,以他这样的修为都在巡山,后面还有更强大的高手?如果有,一定是那个太清观主,老道说起太清观时,满脸的悲苦,似乎真是一言难尽。
“王哥哥,如果你能拜他为师,说不定他能帮你提升修为。”萍儿见他神情,一旁说道。
王子乔摇了摇头,当初在仙人居,曾产生过类似的念头,却被小前辈一顿臭骂,“蠢小子,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仙境不是客栈,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进仙境只能靠自己,任何人都帮不到你!老夫还是那句话,别三心二意,先把‘通天八式’悟透再说,你说已经悟出前四式,但悟出和悟透却是天壤之别,别胡思乱想浪费时间!”
所以,打内心就没有想过拜老道为师,只是他过于神秘,才不禁产生好奇。
“萍儿,试试‘易易’效果如何。”王子乔取出一粒,轻轻揉碎后,抹在她的脸上。不一会,萍儿原本秀美的脸庞,变得极为粗糙,就连自己也认不出来是她。
“怎么了,王哥哥,我是不是很难看?”萍儿见他目光诧异,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却吓了一跳,触手之处,全是皱纹。
“别动,我来试试。”王子乔想起刚才老道所说,这药丸含有灵性,伸手在萍儿的脸上又是轻轻一抹,敷在脸上的粉末,顿时还原成一颗药丸。
“王哥哥,你说道长随身带着这‘易易’,有什么作用?”萍儿摸着脸颊,问道。
“谁知道呢,道长对自己形象极为注重,说不定想着随时碰上洛神,好把自己打扮得俊朗些?”王子乔呵呵笑道,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从他先是不想让人看到相貌,再到走路都踮着脚来看,是个极爱面子的人。
“不是说仙人能随意变化吗,还用得着药丸来易容?”
“随意变化也需要法术,哪像现在这么自在……”王子乔还没说完,却听一声低哼传来:“你们两个小娃娃,还在这里啰唆,信不信老道打你们ρi股?”
萍儿吓得一吐舌头,拉着王子乔赶紧向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