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坤剑请几个牌友在松鹤楼吃了饭,牌友就去了,却经不过白其富一阵撺唆,便把老婆支走,与白其富、席佩玮一起到富康洗浴城里泡澡,泡够了,就在大厅围了浴巾躺在沙滩椅上打瞌睡,睡了一小时后就穿戴起来,到游乐厅里坐。女领班正给白其富等介绍新到的情趣设备,说操作十分方便,还有私密帐蓬,白其富说看不懂怎么用,女领班殷勤地问要不要试,那边有女孩儿手把手的教。白其富和席佩玮都说好,又来拉于坤剑,于坤剑也觉新鲜,正待要进屋,便接了电话,是严耀武打过来的,说电话不方便,要他赶快回局里。于坤剑便退了出来,白其富和席佩玮大失所望,于坤剑到吧台结账,老板早打过招呼,收一百块钱作个意思,出了门,来了一辆警车,把他拉回局里。
进了刑警中队的办公室,只有中队长严耀武一个人在屋里,严耀武矮个,圆头,剪的平头,很是壮实,他把于坤剑拉到沙发上,走到门边往走廊两头望了一下,再把门虚掩了,说道:“今天有人来点水,说那钱乃理是被她老婆毒死的。我派了两个兄弟先过去悄悄看了一下,那婆娘脸色可疑,虽是哭天抹泪,但不真悲,倒是神色慌张,便让兄弟们悄悄把那妇人拘传到局子里,那女人神色更是慌乱,先是死咬不认,被我一阵颠,后来哭成一团认了。”于坤剑问:“局子里有哪几个知道?”严耀武说:“只有张卫、牛贲知道。”于坤剑说:“你接着说。”严耀武说:“我在想,这钱乃理暴病而亡,她婆娘说是喝酒引起高血压发着,如果她邻居不来报案,也是十分正常的事,哪个来管?想来那钱乃理在东风镇上做了八年的书记,也该有一身膘了,今日这婆娘就在审讯室里,她那一条小命,全在于哥手上。”
于坤剑便沉吟起来,反复思考了一会儿,先问了杀人原因。严耀武说:“钱乃理与这婆娘七、八年不同房了,情妇有三、四个,差不多公开了,不仅镇上潮转了,清川官场上又有哪个不知?周末就在邻县与二奶、三奶过,还隔三岔五驾车到邻县打野食儿,这女人醋劲又大,与他闹过多次无效,钱乃理又逼她离婚,这女人没见过世面,一时就想不开,买了毒鼠强,钱乃理醉酒回来,就兑在浓茶里,喂他吃了,当夜就药发而死。”于坤剑说:“难怪大白天就开始搞玩艺儿,想早点拉出去烧了。”严耀武说:“正是。”
于坤剑又问了钱乃理家里的情况,严耀武说父母死光,一兄一姐,一个在新疆,一个在广东,都通知了,兄在新疆赶不回来,姐姐倒是在赶回家的路上,于坤剑又问点水的邻居如何,严说,乃是一位妇人,因与钱乃理的婆娘不睦,怀恨在心,又常听两人吵架,这女人气极之下,曾说过要毒死钱乃理,因而这妇人隔墙有耳,觉得有诈,便来报案。于坤剑便明白了*分,让严耀武带她到审讯室,隔着单面透视玻璃审视那女人,只见她头发散乱,惊恐至极。一会儿埋头痛哭,一会儿抬头望天。于坤剑点了烟,不说话,一直看那妇女,一支烟燃完了,对严耀武说,这个女人安全。给他交待了几句,便站在玻璃墙外看严耀武直接进了审讯室,开门时,那女人惊得差点跳了起来,接着严耀武很威严的说话,那女人吓得跪在了地上,又看到严耀武脸色柔和下来,一把把那妇人扶了起来,让她坐下,温和地说话,那女人惊魂未定,张了嘴,慢慢回复了情绪,突然严耀武脸色又布了杀气,女人赶紧捣蒜似地点头,指天发誓。于坤剑便知事成了,回到办公室。
一会儿的功夫,严耀武回来了,对于坤剑说:“这婆娘手里有还有两套房子,手里有十二万元现款,银行里有六十多万的存款,钱乃理手里还有几张卡,他婆娘也不知道确数儿。”于坤剑说:“这个好办,把口供和录音留着,再敲打敲打,今夜就放她回去,让她好好办钱乃理的丧事,再趁热打铁,把钱乃理账上的钱榨出来。”
严耀武说:“剩下的事就是摆平点水的邻居。”于坤剑便说:“查查那女人家里的情况,有什么把柄,吓诈她一下。”严耀武点头。
当夜,严耀武就把女人放了,并把那报案的女人唤来,声色俱厉,痛斥她虚报案情,浪费警力,挟私愤报复,已涉及诽谤罪。那妇人被严耀武一惊一诈,弄得张皇失措,忙陪不是,严耀武翻了他儿子打架斗殴的老账,令她回去不得传谣,否则他儿子便有牢狱之灾。那女人平生没进过局子,那见过这阵势,吓得不轻,点头如捣蒜,严耀武为噤其它邻居之声,故意将这女人在局里留了一夜,女人被这一惊吓,第二天灰溜溜地出来,再不敢放一个屁。
第二天,严耀武果然打电话把钱乃理老婆唤出来,这女人经此一番侦讯,早已成惊弓之鸟,清早乖乖地把家里的现款装一个包里提出来,坐了出租车,会合了严耀武,上车交了钱,再一起到银行,将存的十二万元活期存款取出,一并将钱交给了严耀武。
下午,钱乃理的姐姐从广州赶回来,开了冰棺,守着弟弟哭了好大一阵,因这妇人与丈夫关系不好,隔壁邻户都在背后小声议论,但都知道邻居魏家女人被请进局里去过夜的事情,只好偷偷地说,加之这些邻居与钱姐均不认识,钱妻做贼心虚,寸步不离,陪她说话撒泪,是故这女人终被蒙在鼓里,反来劝慰她。
到了第二天,一家人哭哭涕涕,给钱乃理送殡,东风镇略派了两个人过来,再加上一些邻居,冷冷清清的把钱乃理送去了火葬场。那广东的女人将兄弟之事料理完,匆匆坐飞机回去了。
事后,严耀武加紧活动,让那女人把钱打出来,钱乃理妻至银行把钱乃理卡上的钱一并取出来,凑足了六十万元,这才了事。
不久,东风镇那边镇政府传出谣言,说是在钱乃理办公室清理遗物时发现了大量现款和银行卡,有三、四百万元,镇政府又忙着辟谣,这事不久就在社会上传开了。
这天,庞建军到了茶馆,见六娃子、钟魁智坐一起吹牛,便摆起了这件事:“那天东风镇镇政府好闹热,大门前牵了绳子,围了好多人,我一打听,说是几个女人在镇政府找镇长,要回钱乃理的财物,有的说是情妇,有的说是洗脚城里面的小姐,来要欠账的,我还听到楼上面女人的哭声哩。”
六娃子就说:“共产主义怕就是这个样子,钱多,婆娘多。老子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三、四百万元是个啥子个堆头,我硬是想不明白,一个镇的书记,会恁个有钱,他这个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张友生说:“还不是下乡去收的,我婆娘娘家,前两年二狗子三天两头来逼债,坐在堂屋里不走,害得牛都牵起走了,乡计生办硬是搬了梯子来,把那些躲到外头生娃儿的屋顶瓦片都一片片揭了的。”
几个聊着聊着又聊到了钱乃理的死上,老石听了,就过来说:“派出所打了招呼,这是谣言,还是斗地主敲杯,摆这些空龙门阵有个卵用,有本事自己去当领导去。”
众人都说有理,便自散开,各自打牌、下棋。(第七卷完)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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