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总才知道此地均非易与之辈,不得不亲自从市里过来,带了两位副总及女秘书,在汇昌大酒店备下一席酒水,来请于坤剑、严耀武两人。席间,朱总满斟了酒,向于坤剑道:“上次见面,说好要来拜访于兄的,可叹我俗务缠身,上个月去了武汉,一呆就是五天,回来后,市里开商业会议,我是副会长,也要招呼应酬,前两天,又才从北京回来,昨天市里还通知我去参加一条商业街开街仪式哩,我说不行,今天非得跟于兄聚聚。”于坤剑也说:“朱老总这么大的忙人,还把我们小县城的民警记在心上,兄弟们真是感佩啊,服务不周到的地方还要请你海涵!”朱总嘴里说着哪里哪里,一边把酒杯沿口尽可能地降低了,来碰于坤剑的杯子,两人将茅台酒一饮而尽,朱老板带来的几个副手又轮番的敬酒,酒过三巡,都有些面红耳赤,朱老板这才说:“我在贵地开的这家小店,多亏了于局及手下兄弟的保驾,不然,哪里还有什么生意。我一直是感激于心的,我有一个主意,虽然店面不大,生意一般,倒是有心与于兄合一个伙,大家一起做生意,也分散我的风险。也不知于兄给不给我这个面子?”于坤剑说:“朱总说哪里的话来,兄弟倒是吃罪不起,朱老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们便了,打一个电话就搞定,我们这里的警务也良莠不齐,出警不及时,不充分,肯定有保驾护航不周到的地方,这里我给朱老总赔罪。”朱总忙说:“于局谦虚了,谦虚了,我听大堂经理说,警察出勤很及时,很充分。”说罢两人碰杯,两眼相对,哈哈大笑。
朱总正色了脸,唤过女秘书过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把内容让于坤剑看了,于坤剑看过之后,哈哈笑了,说:“朱总还真是这般当真了,真是义气!尊敬不如从命,就依了朱总,就一言为定。”将文件还朱老板。
朱老板拿打火机将文件点燃,扔在盘子里,再斟了一满杯酒,对于坤剑说:“于兄爽快人!我做事亦不含糊,今日咱两兄弟合伙,周边的几位同事弟兄便是见证,且饮了这杯酒,如违誓盟,便是天打雷劈。”于坤剑也举起酒杯,说道:“今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从此一心一意做生意,有违此盟,天打雷劈!”朱老板这边早将一只雄鸡带过来,一刀抹了颈子,将血滴在两人酒杯里,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从此,这王朝KTV的生意便一发不可收拾,江湖人传言王朝买卖粉,放一百个心,而各地的小姐亦风闻此处安全,纷纷来此寻找业务,因这夜总会本身装修水准颇高,一到晚上,店前就停满了各色小车,一时成为县上生意最好的娱乐场所,而店面外则成了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所在,居民大白天亦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吸毒者在相互注射毒品,把年轻女人们吓得半死,居民们反映到公安局去,转给治安科,警察过去巡视了两圈,便不再理睬,当地居民怨声载道。有不服的居民,便把这事儿反映到了江阳市公安局,要求对清川县存在的众多社会治安问题进行整顿。
欧阳局长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再说苏络腮两口子都没有固定工作,难免坐吃山空,他老婆在外面帮人带孩子挣一些钱来补贴家用,仍是入不敷出,两口子合计,还得让苏络腮找些事来做,苏络腮原本在团结村巷子里租了门面卖面食,兼卖一些蒸食,如粉蒸排骨、酱肉包之类,却做不过那些农村来的夫妻店,个个起早贪黑,把利又看得薄,对顾客堆满了笑,只要把一家用度拖得过去,便乐天知足,兼又三百六十五天除了春节从不关门歇业,真个是吃得大苦,耐得大劳。
苏络腮本是国营企业下岗,年轻时进的国营单位,工资福利都有,何曾受过农村人的夹磨,时常又想到茶馆一坐,小赌几把,何曾竞争得过?所以那罗琼花、王锅铲等一大拨的农村人便垄断了团结村餐馆,反把苏络腮这些本地人杀得退出了市场。
两口子在家里合计半天,觉得倒是办录相馆可行,一来这生意不花多少本钱,就添置电视机放像机,再加几条长靠背椅,船小好调头,蚀得起,二来不要多少劳动力,就苏络腮一人就办得下来,只须就近找到一家门面,就可开张营业。
夫妻在团结村到处转,看中村边的一处地下室,正合二人之意,租金又还低些,当下双方一拍即合,签下了合同。
夫妻二人粉刷了墙壁,托了人在文化局办了证,不久,录相馆就告开张,苏络腮找了一张小黑板,上书“今日放映:纵横四海、千王之王、义海雄风,连续放映不清场,每人三元”。又把音箱的声音放到极大,“嘭嘭、呼呼、哈哈”的打斗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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