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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果然有些二

清早,一阵衣袂轻拂的声音传来,冷夏和战北烈同时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锐利的视线­射­向房外。

“吱呀”一声,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青衣人于门口泰然而立,面无表情的神­色­中,没有半分闯入女子闺房的尴尬,一片坦然。

冷夏身为杀手的习惯,时刻保持警惕状态,就连晚上睡觉也不会褪去里衣,以便随时随地应付突然的刺杀,再说作为一个现代人,也并未有那么多的男女之防,所以对于他的冒然闯入,倒没觉得有太大的不妥。

而一旁的战北烈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个彻底,母狮子的闺房老子都没来过几次,昨天拔箭解毒就罢了,你还来上瘾了!

青衣人似是感受到他的敌意,偏了偏头,目光中一片茫然,也许是这个问题难住了他,眉毛狠狠的一皱。

半响,他将呆板的视线撤回,走到桌前将背后的药箱放下,取出纱布,缓缓转动脖子看向冷夏:“换药。”

柳眉一挑,冷夏露出一个颇感兴趣的表情,这人真是二的可以,想必对他而言男女之间并无­性­别之分,不敲门只是因为——不懂敲门。

战北烈也看明白了,这小子……那就是个缺心眼!鹰眸微微眯起,深沉的嗓音问道:“阁下可是慕二?”

这次青衣人没再迟疑,头颅微不可查的点了下。

战北烈和冷夏对视了一眼,果然是神医慕二,早在他出现之时两人已经有了猜测,然而经过接触又不禁暗叹,这样的人也能成为神医,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战北烈继续问道:“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慕二思考半响,微微转动眼珠看向战北烈,那双呆板的眸子中清清楚楚的传递出了一个名为鄙视的目光: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

战北烈顿时一噎,脸上五光十­色­煞是好看,不再同他废话,直接进入正题:“桎傀,阁下可解?”

这是冷夏第一次听说了官员所中毒药的名称,奇道:“何毒?”

身为皇室中人,竟会不知道“桎傀”?战北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东楚皇室秘药,无­色­无味,中毒后没有丝毫征兆,若不切脉诊断仅从面­色­看不出任何迹象。需每三月服用一次解药,一旦停药,半月后声息断绝!”

这次,慕二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将浅淡似琉璃的眸子转向了冷夏,目光依旧空洞,但那其中蕴含的意思却明显:你说呢?

顿时,那原本还压抑着火气等他答复的战北烈,气息骤然变得­阴­森无比,头顶青烟直冒,一口钢牙咬得咔嚓作响,你个缺心眼的竟然肖想老子媳­妇­!

冷夏柳叶般的眉毛也跟着蹙起,身体中残存的记忆是绝对没有这个人的,而且慕容冷夏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断然没有可能和他有过接触。可若是他的目标不是慕容冷夏,难道是穿越后的自己?

这个慕二突然出现,时机也太巧合了一些,总给她一个极为神秘的感觉……

冷夏失笑摇头,不管怎么说,身为杀手之王的她,字典中从来没有怕字!

冷夏看向慕二,他对战北烈的杀气仿似浑无所觉,站定前方纹丝不动,只一双眼睛固定在她的身上,似是在等她的回答。她点点头,勾­唇­一笑:“请阁下出手相助。”

将落在冷夏身上的目光缓缓撤离,慕二无波无澜的点了点头。

战北烈拧着眉暗自思索,以母狮子的为人绝对不屑于说谎,她和慕二应是第一次见面,那么他的听从是为了什么?不论如何慕二此为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这个人情他记住了!

正想着,慕二刻板的声音再次响起:“换药。”

战北烈收回思绪,走到桌前,正准备将慕二手中的纱布接过,给媳­妇­换药,老子当仁不让!

袖袍一闪,慕二退后一步,头颅略略歪着,嘴­唇­微抿,目光迷惘。

战北烈无奈一抚额,极力安抚下心头窜起的火气,跟个二百五置气,那绝对是没事找事,再度递去一个大度的眼神,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怜悯,难得的好脾气解释道:“我来换药。”

慕二眨了下眼,思考半晌,目光由迷茫转为执着,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言简意赅:“不!”

战北烈脸­色­铁青,怒道:“我是他夫君!”

慕二似乎明白了战北烈的意思,这次毫无迷惘,坚定的盯着手中的纱布,那意思很明显:我是大夫。

你他妈呆成这样,也好意思当大夫!

战北烈不再废话,铁掌一击他手臂,纱布便到了他的掌中,慕二反手一抄,纱布再次回到手里。

战北烈伸手欲夺,慕二紧握不放,掌推,腕击,指点,爪勾,两人两臂你来我往,就在这桌子上方以纱布为中心交起手来。

“刺啦——!”

迎雪进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战北烈鹰眸微眯,慕二眉头紧皱,两人默默无语相对而立,一片片细小的棉絮漫天飘舞,仿似天女撒花落的两人满头满身。

冷夏俏面寒霜,目光跳过二人,对门外的迎雪吩咐道:“迎雪,给我换药。”

“噢!”迎雪愣怔半响,忍受着两人的低气压小步跑到桌边,一边不客气的从药箱里拿出一块纱布,一边小声嘟囔道:“难道那块特别好?”

战北烈顿时一噎,气结的盯着满地的纱布碎絮,衣袖一拂,大步流星换衣服去了。

慕二低头看着满身的棉絮,更是一副忍无可忍的扭曲表情,脚尖一点刷的向房外掠去。

冷夏微微叹气,名字取的倒是有远见,慕二,果然有些二。

待迎雪将背后的伤口小心的换了药后,正好到了早膳时间,几盘­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点端上来,滚烫的粥熬得浓稠,散发着扑鼻的清香,冷夏简单的用了,如墨的目光落到清欢苑外,对迎雪吩咐道:“去把厨房的人都叫来,若有人问起,就说因着前几日皇后在此,我论功行赏。”

迎雪迈着碎步小跑的去了,虽不明白,却也知道不该自己问的不要问,王妃的吩咐照做就好。

小半刻后,一阵散乱的脚步声自外传来。

紧跟着一个人影挥舞着一把绿油油的菜叶自房外飞奔进来,披头散发满身狼狈,眼睛里忽闪的,尽是见了救星绝处逢生的欣喜若狂。

------题外话------

亲们,《狂妃》明天就要入V了,长夜在序言卷里发了一个入V通知,请诸位朋友们务必去看一看。

下面的内容大概包括:

1、战小烈童鞋的追妻计划,话说,这个会成功咩?

2、五国大典,战北烈和冷夏会和东方润有碰撞么?神医慕二又为什么来的这么巧?

3、还有里面的其他CP,皇上和皇后会有怎样的故事,小太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4、后面会有战争的场面,冷夏会否带着她的势力强势出击,一飞冲天呢?

……

最后,不论曾经支持过长夜的朋友会不会继续陪着我走下去,长夜真心感谢各位长久以来的支持,谢谢!

祝所有看文的亲,阖家美满,四季平安。

鞠躬……

正【54】

一个人影挥舞着一把绿油油的菜叶自房外飞奔进来,披头散发满身狼狈,眼睛里忽闪的,尽是见了救星绝处逢生的欣喜若狂。

来人以饿虎扑羊的迅猛姿态扑向冷夏脚边,嘴里高声呼喊凄厉哀嚎:“­干­娘啊!”

冷夏脚下一转,避过来势汹汹的“饿虎”,挑眉道:“李公子这是唱的哪一出?”

“饿虎”正是当日被狂风三人拖走的李俊,他一扑未成猝了个狗吃屎,仰起那张瘦出了尖下巴的脸,梨花带雨的哭喊道:“­干­娘啊,你不能不管儿子啊!”

此时的李俊哪里还有半分当初赌坊内那不可一世的嚣张嘴脸,完全一哥受气委屈小媳­妇­样,冷夏­唇­角微勾,噙了一抹颇为意外的笑意,以恶制恶,那三人倒是当之无愧的一把好手。

正想着,狂风三人从天而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的教刮,道:“你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才一会功夫没看着你,竟然敢­骚­扰小王妃!

李俊顿时浑身一抖,咧开大嘴正要再次嚎叫的时候,雷鸣“啪!”的拍上他后脑,眼睛一瞪,斥道:“今天的活­干­了没有?洗个菜洗了一夜还没洗完?这么点事笨手笨脚磨磨蹭蹭的,扫地挑水劈柴洗衣服倒夜香刷茅厕……你准备­干­到什么时候?”

说完立刻换上了一张狗腿的笑脸,朝冷夏嘿嘿笑道:“王妃放心,咱们这就把他拖走!”

闪电从雷鸣身后探出脑袋,握拳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

冷夏悠然抱臂,凤眸瞥了眼可怜兮兮被揪着耳朵的李俊,点点头:“做的不错。”

三人见她面­色­无常并未生气,齐齐立正,高声吼道:“为王妃服务!”

话落后不约而同的狠狠瞪了李俊一眼,偶像交代的第一次任务,你小子差点给咱们捅了娄子,回去有你受的!提留小­鸡­一样揪着他的衣襟,一眨眼没了人影。

“­干­娘啊……””清欢苑外,随着几根菜叶自空中飘舞下来,李俊凄惨的颤声哀嚎渐行渐弱”…………冷夏摇摇头,将目光转向侯在门口的一堆仆众,伙夫x婆子x丫鬟x小厮统共浩浩荡荡三四十人,皆局促不安的低头站着。

锐利的视线一个一个的扫过去,在一个青衣小厮身上微微一顿,那小厮黑黑瘦瘦,八字眉,细长眼,始终半敛着眼睫。冷夏­唇­角一勾,将视线自他身上撤回,对外面一众人说道:……这几日王府事多,厨房辛苦了。”

外面顿时响起一片“不敢不敢1,的应答声,待声音消下去,冷夏继续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在此,对厨房的膳食极为满意,昨日本宫受了点小伤,今日这膳食就清淡养生了不少,你们倒是有心了,行赏。”

迎雪立时会意,将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一张张红包内鼓鼓囊囊的,外面一众伙夫婆子们顿时乐开了花,脸上泛着喜­色­,无一不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只有那青衣小厮,动作表情虽然和众人一致,但那细长的眼中却分毫欣喜都无。

红包一个一个的发到众人手里,待他们连连谢恩后,冷夏摆摆手让他们离去,浩浩荡荡的几十人眉飞­色­舞的向厨房走去。

冷夏将目光定在那青衣小厮上,­唇­角缓缓的一勾,心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鱼就先让它游着吧。

酚熏屋姗,沁咀。。口c晒烈王府,书房。

一身合休的黑­色­棉袍随意的披在身上,带着湿气的墨发散在脑后,战北烈周身散着微微的沐浴香气,坐在宽大的桌案后,看着面前的手下,问道:

“可有线索?”

钟苍板着一张扑克脸,恭敬的汇报:“爷,钟默传来了消息,确认邓九指在十年前已经死了,死于东楚地界一个普通的山村,死因没有可疑,据说他在死前已经娶妻生子,有一个后人,不知所踪。”

战北烈点点头,这样说来,那连环子母箭极有可能是被那个后人带走了,只是这人是否就是当日山峰上­射­箭的黑袍人,还说不准。

继续问道:“第二拨刺客的尸首上可有发现?”

钟苍僵硬的嘴角迅速的抽了抽,一侧的牧夭牧阳齐齐吞下一口唾沫。

三人暗暗交换了个眼神:爷啊,您好歹也给咱们留一个活口啊!

想起昨日去寻找线索的时候,整个密林里竟然没有一具完整的尸首,全被暴怒中的王爷切成了一块一块的,对着满地的碎尸,那还能有什么发现?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所有关于小王妃的事,那都能让爷不淡定,更何况还是毒箭没骨这样的重伤。

钟苍快速的组织了一番语言,回道:“刺客尸首上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在黑袍人所在的山峰发现了一点痕迹,属下在山腰处找到一支弓箭,箭头上沾有已­干­的浓黑毒血,还刮着一片布屑,相信就是爷伤了黑袍人的那支,弓箭贯穿骨头飞出最后掉落在山腰……”

牧天补充道:“属下已查明布屑是大泰所产的布匹,弓箭也是大秦所造,相信黑袍人在出手前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这也是属下认为两拨刺客不是一方人马的原因,北燕刺客很明显是日夜兼程匆忙而至,才会留下极大的疏漏。”

牧阳见战北烈拧起眉,暗道不好,这俩缺心眼的,明知道王爷急于查明刺杀小王妃的凶手,还在这东拉西扯些没用的。

他轻咳一声,赶紧汇报起最为关键的线索:“爷,咱们在弓箭上沾有的毒血内发现了问题,那毒中不仅含有和小王妃所中一模一样的毒素,还有一种东楚皇室控制手下所用的毒,和上次进宫途中刺客身上的如出一撤……”,这话未说完,猛然卡了壳!

牧阳只觉得房间内的温度骤然降低,前方本来悠然而坐的王爷瞬间棚紧了身休,那­阴­森森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本王倒是不知道,何时我烈王府里倒有了毒药行家?”

不待牧阳答话,兄长牧天率先解释道:“王爷,咱们是去问了神医慕二,慕公子医毒双绝天下皆知,没想到这慕公子只看了一眼,就说出了……”

“咳!”

“咳咳!”

钟苍牧阳同时咳嗽的震天响,总算把牧天那含着崇拜的话给打断了,你这傻大个儿,这也是能说的么?

没听过“情敌相轻……吗!

看爷那脸­色­黑的,看爷那身体绷的,看爷那拳头攥的,就差冲出去和慕二火拼了!

三人偷偷瞄着前面王爷的脸­色­,见他烦躁的挥了挥手,顿时如蒙大赦“刷!”的没了人影,待他们走后,战北烈一双好看的刻眉拧成一团,那二愣子,不会真要和老子抢媳­妇­吧……冷夏不知道战北烈这几日是怎么了,凡是有慕二在的地方总有他的身影。

大秦官员所中的毒已经解了,紧随而来的是五国大典的准备事宜,他既不去军营也不上朝堂,每日里所有的军务政务通通掇到王府的书房处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慕二出现在她周围十米之内,战北烈总能在十分钟内好似一阵狂风般赶到。

就拿此时来说,慕二面无表情的给她把着脉,战北烈就杵在她身侧,一双鹰眸探照灯一般盯着慕二,闪着“啪啪啪”的光。

半响,慕二收回落在冷夏皓腕上的修长手指,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刻板的字眼:“无碍。”

冷夏的身体本来就极为强健,再加上几日的卧床休养,这伤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了。

见她朝慕二点头致谢,战北烈立刻警惕的眯起眼睛,深沉的语调吐出酸溜溜的话语,坚决捍卫媳­妇­主权:“神医相救之恩,本王替内子多谢了。”

话外之意,哪里凉快你就哪里去吧,这母狮子已经有主了!

内子……冷夏接过迎雪递过来的药,那端着碗的手顿时一个颤抖,摸了摸胳膊上慕二显然是听不出这其中博大­精­深的含义,冲战北烈微微点了下头,那态度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就在战北烈感叹“二愣子也很识时务”的时候,他纠结的皱了皱眉,转动眼珠将目光定在冷夏身上,缓慢而呆板的说出了几日来最长的一句话。

“内子,还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噗!”冷夏忍不住喷出一口药汁,嘴角抽搐着回道:“没……”没事。

慕二轻轻呼出口气,仿似如释重负,浅淡似琉璃的眸子里一片明澄,那其中蕴含的清澈任谁都看的出来,当然,这个“谁”绝不包含此时吃醋吃的脸都青了的战北烈……内子!

他妈的二愣子,果然是要和老子抢媳­妇­!本王今天就了比你探付探讨人生的意义,……清欢苑外。

一个背着行囊的少年瞪着面前仿若蝗虫过境一般的残破苑落,大张着嘴一哥云里雾里的模样。

此时的清欢苑,地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高大的围墙正中空出来一个大洞,泥砾“扑扑扑“的落下来,主殿的屋顶上凭空缺了一块,几片砖瓦颓然的牲在上面,迎风颤抖。

少年“咕咚”一声吞下口口水,我的妈啊,这简直比世界末日还要世界末日!

再看天空上方,两个身影你来我往飞沙走石,以二人为中心形成了一股龙卷风似的风暴,腾腾气浪一股接着一股扩散开来””,气浪?

气浪!

少年惊恐的撤腿就跑,后面一阵推力猛然袭来,整个人在天空七百二十转体前空翻后,灰头土脸的跌落到墙角”......,“哗!”的一下,瓦砾好似落雪一般砸下,好死不死的全砸在他的脑袋上。

少年拾起一块瓦砾,揉着脑袋欲哭无泪:“瞄准都没有这么准!”

“林青,过来!”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自远处响起,闪电头顶锅盖躲在屋檐下,招着手唤道。

这个少年正是结束了一月特几的林青,他连滚带爬的朝闪电奔去,途中还要左挡右避闪开漫天落下的不明飞行物,一路披荆斩棘英勇无敌。

狂风很仗义的递给他一个锅盖,敲了敲自己头上的,示意:顶着。

人间自有真情在啊!林青泪流满面的接过,缩了缩脖子,躲开一块飞过来的石头,颤巍巍的问:“这唱的是哪一出?”

闪电双拳紧握,敬仰答:“探讨人生的意义!”

雷鸣双眼放光,激动答:“扫清幸福大路上的绊脚石!”

一个锅盖探了过来,藏在下面的狂风咧嘴一笑,憨憨答:“比武…,人”

嘴角抽了一抽,林青仰望着上空两个激战的身影,战神和神医,果然不是咱们凡夫俗子能明白的。

几人一边扣着锅盖悠哉观战,一边暗暗想着,跟着小王妃就是悠闲啊,没什么工作不说,还能观赏高手过招。

看爷和神医这一对掌的姿势,太帅了!

两掌相对,震荡的罡风猛烈扫过,四人身后的一稞大衬拦腰而断,眼看着就要砸下,四人不约而同的向四个方向闪去,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嗯,悠闲是悠闲,就是危险点毗正欲说话,就见冷夏自主殿内悠然走了出来,一袭白衣飘逸若雪,步履看似极为缓慢,云端漫步一般悠哉,然而一眨眼已经到了近前。

打量了一番一月未见的林青,二话不说倏然出击,林青大惊向后倒退一步,脚下一转避过这猛烈的一豢,还未回身脖颈已被她灵蛇般的手缠上!

冷夏收回攻势,微一点头:“还不错,跟我走。”

林青呼出一口大气,总算没让姑娘失望,这一月的训练好歹能躲过姑娘一招了。

冷夏径自向外走去,看也不看半空中为她打的天昏地暗的两人,边走边对狂风三人吩咐道:“我回来之时,回复原貌。”

三人眨眨眼,再眨眨眼,不不望天,刚才谁说悠闲来着?

去武器店将打造的腕器取回,冷夏带着林青一路向西郊别院走去。

此时那只特意打造的武器就在她的手腕上扣着,做工极为­精­巧,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普通的护腕,掩在飘逸广袖之下,毫不起眼。

林青心里猫抓一样的好奇,眼角时不时的瞄着她的手腕,一道凉飕飕的视线瞥过来,顿时虎躯一震,板起一张僵尸脸,摆出雷“我什么都不知道”

的表情。

开玩笑,他可没忘了当初是怎么被姑娘收做小弟的,那没有最彪悍只有更彪悍的手段已经深深印在了骨髓里,万一姑娘一个不高兴把他当麦子收害了可不戈算。

还未临近西郊别院,就能听到里面齐刷刷的跑步声和铿锵有力的大喝声,几练有素。

林青狐疑的鼓了鼓腮帮子,他在军营训练了一月时间,此时对于这些也算的上略知一二了,不由绊疑惑道:“姑娘,这些人不像是游勇散兵,这刮练听起来极有章法。”

冷夏满意的点点头,­唇­角一勾,悠然向前走去。

很好,被搁置在别院整整一月自生自灭,依然斗志昂扬士气高涨,这些人就是她的第一支势力!

烈日皋呆,炎阳似火。

此时的别院内,四百名侍卫围着偌大的演武场一圈一圈的跑着,头顶火辣辣的太阳炙烤下,一个个汗流浃背。

突然,跑在最前方的一名身材健硕的汉子步子一顿,举起手臂示意后面停下来。

“刷!”整整四百人齐刷刷的自前进中顿住身形,面­色­肃穆的朝演武场的阶梯处看去。

一身白衣的少女泰然步来,眉目如画,面­色­清冽,衣袂飘飘间气度凛然,仿似踏花而来的林中仙子,步步生莲。

众人不由得一愣,安宁公主他们都是认得的,送嫁的路途中也不乏有人和她打过交道,胆小怯弱唯唯诺诺,绝不是如今这般样子口废物公主的大名传遍五国,又岂会是这等风姿?

最前的健硕汉子虽然心下不解,却也并未怠慢,皱着眉行了一个粗糙的跪礼:“属下侍卫统领池虎,见过公主。”

池虎看上去二十五六岁,身材魑梧,肤­色­黝黑,正是冷夏夜探别院那日的领头人。

冷夏微一点头,称呼公主而非王妃,这种不合宜的称呼,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唇­角轻扬,问道:1,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池虎起身,低头答道:“属下等追随公主远至大秦,自然是跟着公主的。

冷夏将目光落在池虎身上,字字句句不忘提醒她的身份,心思缜密远非看上去的这般憨厚,直过了半响,她缓缓说道:“你该唤我为王妃。”

这话落下,不少侍卫抬起头来,将愤怒的视线投向她,那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明明白白的控诉着她的忘本。

她悠然接着众人的注目礼,仿似浑无所觉,继续扔下一个炸弹:“你们送嫁来了大秦,就已经不再是卫国人了。”

四百人中顿时出现了一阵细微的­骚­动,一人最先沉不住气,高声喝道:

“公主,你可还记得太子殿下?”

冷夏准确的在人群中找到了说话之人的位置,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高瘦青年,长的极为英气,她上次来时见过,知道他名叫齐盛。

盯着他充斥着怒意的眼睛,冷夏一字一顿吐出:“我不记得。”

“哗!”人群中顿时沸腾了,四百双眼睛齐刷刷的­射­向冷夏,那眼中饱含了惊怒和敌视,齐盛双眼通红的就要冲上来,被身侧的人一把拉住,那人冷夏也记得,是个方脸的中年男子,名叫周仲。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拽住齐盛,嘴里不住的劝道:“别冲动!”

周仲狐疑的目光瞥向冷夏,两人眸光相对的一瞬,他周身一颤,这是什么样的目光,冷冽慑人光华流转,这样的人绝非庸才,如何会是那个懦弱又木讷的废物公主?

冷夏将目光收回投向攥紧了拳头的池虎,说道:“不绕因子了,从今往后你们跟着我。”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嗤笑声,仅有少数几人皱着眉暗暗思索,这其中就包含了池虎和周仲。

“太子的仇,我抗下了。”冷夏也不介意这些讥嘲不屑的笑声,冷冽的声音径自说道:“不论我是否记得他,这仇我来报!”

顿时,人群中没有了声响,众人两两对视一时拿不定主意,短暂的沉默后,齐盛嘲讽的话语再次响起:“你来报?你凭什么,人六“齐盛!”池虎和周仲同时高喝出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

“老子今天就是要说,谁也别拦着我!”齐盛英气的面容上挂着一画豁出去的样子,睚眦欲裂的指着冷夏,粗声道:“说的倒是好听,你凭什么给殿下报仇?就凭你废物公主的名号?”

不错,她凭什么?众人眼中齐齐一闪,嘲笑的看着冷夏。

一个废物和亲公主,和他们同样是西卫的弃子,报仇?

冷夏也不恼,慕容冷夏的废物名号响彻五国,的确没什么信服度,既然如此,那就采取最直接的办法。

不服?那就打到你们服!

冷夏面­色­冷漠,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根村枝,玉手朝对面四百人冷冷的一勾,狂妄至极,一起上!

酚妻屋姗w则吐。。口c腼短短的一个动作,霎时让对面的四百个侍卫铁青了脸,他们是太子殿下的护卫队,无一不是刮1练有素身手凌厉,如今这个一丝内力都没有的废物公主,竟要他们一起上?

以一敌四百。

这绝对是侮辱!

冷夏冷冷一笑,两眸­射­出灼灼寒光,轻启朱­唇­:“既然你们不珍惜机会,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还未落下,整个人腾空暴起,手持村枝仿似一道流星跃至四百人中间,森严的杀气丝丝缕缕的弥漫开来!

四百人也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各­色­兵刃反­射­着寒光,犹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向她罩来。

自进来别院就侯在一旁的林青,紧张的攥紧了拳头,她一直知道姑娘的彪悍,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四百人的围攻姑娘只一个人如何能招架的住?

但是他却不知道,冷夏是前世的杀手之王,黑暗霸主!

她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走过来的!

若说其他,冷夏不敢夸口,可是杀人?她若论第二,绝没有人敢称第一,冰冷的杀机在黑瞳中不住跳跃,冷夏行如鬼魅,在一众侍卫中穿梭辗转,一片刀光刻影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伤到她,手中的树枝仿似跳舞一般划出优美的弧斑…小半刻后,冷夏衣袖一挥向后退去,一道白­色­的光影掠过,眨眼的功夫已经稳稳的站定在四百人的包围之外。

而对面的四百人,每一个人的勃颈处皆有一道树枝戎过的浅浅血痕,无一例外!

冷夏浅浅一笑,一袭白衣,昂首伫立,那双凤眸中蕴含了漫天的璀璨,亮的人不敢鄙视,那­唇­边的浅笑暖意盈盈,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出手时的狠戾,四百个侍卫面面相觑,骇然的盯着对方脖颈上的血痕,若是方才公主手中有什么利器,那他们,人“咕咚!咕和…“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没有人敢再想下去了,这样的身手,这样的手段,若是还不能为殿下报仇,那么还有谁能?

他们吗?

他们这群丧家之犬吗?

“砰!”侍卫统领池虎率先跪地,高声道:“效忠我主!”

“砰!”身后的众人一齐跪地,用力之大,地上尘烟轰的扬起,连地面也似乎震颤了几下,呐喊声声响彻云霄:“效忠我主!”

冷夏面­色­不变,将目光投向场中唯一站着的人齐盛,此时他双拳紧握,脸上泛着汗珠,眼睛盯着地面,那面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尴尬还是羞愤。

冷夏凤眸一挑,悠然道:“说。”

“你……”你……,齐盛支吾半响,终于一咬牙一跺脚,问道:“你真能为殿下报仇?”

冷夏傲然一笑,含着俾睨天下的狂妄,傲然道:“我从不说谎,更不说没把握办到的事,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质疑我!”

终于,最后一个刺儿头齐盛也跪了下来,高声宣誓:“效忠我主!”

“很好,从今以后,我不需要你们有是非对错的概念,你们要做的只有服从!”冷夏满意的点点头,让他们起身,厉声说道:“我要你们绝对的忠心,绝时的服从!”

目光在四百人身上环视一圈,一个一个观察他们的面­色­后,冷夏大喝:

“做不到的人,现在就站出来,要去要留,我绝不阻拦!我冷夏的手下没有废物!”

等了片刻后,见没有人出列,冷夏的声音中含着凛冽的煞气:“这是你们做出的选择,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会对你们进行严格的于1斑……“……她看着面前的四百人,眼眸中杀气冲天!

“按规定时间­操­练,凡迟到者,斩!”

“心有不满宣之于口者,斩!”

“违抗命令者,斩!”

“……,斩三……一连串的“斩”说下来,四百人不自觉的感到热血沸腾,瞪着眼睛站的笔直,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一起,微微的颤抖着,望着面前那煞气凛然的小小少女,不自觉的带上了崇敬的意味。

附萨屋姗,知巨小。。口C毗一侧的林青看着四百个脸­色­通红的大个子,杵在娇小的姑娘身前好像见了狼的绵羊一样,捂着嘴笑的直打颤,这暗爽还没持续一会,就见冷夏微微转头将目光时准了他,悠然一笑道:“林青,你和他们一起。”

林青半张着嘴,脸上的笑意还没退去,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泪流满面的抑到队伍的最侧上乖乖站好,暗自唾弃,再让你偷着乐,自找的!

待他站好,冷夏面­色­回复肃然,继续说道:“现在,四百人分为分成两队,每队两百人,第一队我需要的是单兵作战能力强、身手出众的人,由齐盛担任队长;第二队我需要观察力敏锐,分析能力强的人,只要你除了身手外有一项擅长的能力,都归于第二队,周仲担任队长,总队长池虎,开始!

周仲和齐盛狐疑的目光偷偷的瞥向冷夏,奇怪奇怪,姑娘怎么知道咱们的名字?

四百人中一阵喧嚣哗动,随即各自向着两人的身后靠拢列队,很快的分为了两个队伍,整齐的站好。

冷夏看着在两边队伍里犹豫不决的林青,露出一个炫目的笑容,吩咐道:1,你随便跟着哪一个队伍,但是两个队伍的考察你都要参加,若是不合格林青捂着脑袋哀嚎一声,姑娘,咱今天才刚从军营回来啊,这算不算才出虎|­茓­,又入狼窝啊……无视掉他那哥如丧考妣的德行,冷夏的目光在队伍里搜索着,然后定住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指着他问道:“方才打斗之时,你看我没有武器,也收起了手中的刮,很公平是吗?”

不待那男人得意,冷夏柳眉倒竖,大喝道:“战场之上还要讲公平的,一定第一个变成死人!”

见那人思索半响后垂下了脑袋,冷夏又指向了另外一人,问道:“我的村枝或上你脖颈之后,你主动站到了一侧,不再攻击,又是为何?”

那人高声回道:“若非姑娘手中的是衬枝不是利刃,属下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很好,讲原则?”冷夏讥诮的眼眸觑着他,冷冷嗤笑,声音仿似寒风冷冽:“战场之上没有原则!想要保命,就要不择手段­阴­狠卑鄙,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给我想方设法让对手趴下!”

冰冷的目光在一众侍卫身上扫过,冷夏理直气壮,厉声道:“从今以后,你们没有是非没有对错,为达目的就要不择手段,丢掉什么所谓的公平原则,那些都不是能让你们活下来的东西!方才谁不够卑鄙,谁不够无耻,谁不够­阴­狠的,通通自己领罚!围着王府别院跑五十圈,不跑完不准吃饭!”

话音落下,四百人的面孔上不齐出现了一瞬间的龟裂,嘴角抽搐着向别院外跑去,这到底是认了个什么主子啊!

等不够卑鄙、不够无耻、不够­阴­狠的跑出去之后,偌大的演武场上就只剩下了三个人影,除去冷夏和林青外,唯一的那个自然是卑鄙无耻­阴­狠的一一周仲。

­唇­角勾起抹戏谑的笑意,冷夏上下打量着周仲,年纪不到四十的样子,四方面,微微蓄了点胡须,一双狭长的眼中散发着沉着睿智的光芒。

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周仲轻咳一声,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冷夏满意的点点头,之所以选择池虎、齐盛和周仲,便是因为上次夜探别院时对于三人的印象。

齐盛虽然年轻气盛容易冲动,却贵在忠心,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你,终生都不会背叛,代表了这四百人的品格。

池虎想必担任了多年的统领,在四百人中威望最高,一身功夫也相当沉厚扎实,他是四百人的灵魂。

而周仲,不由得让她想起了战北衍那只老狐狸,他是这四百人中最先看的清形势的人,为人也懂得变通,不会掏泥于世俗礼教仁义道德,这样的人最适合做谋士军师,是这支队伍的脑子。

冷夏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信笺,递给周仲,吩咐道:“今日他们回来之后就可以休息了,从明天起,卯时出发,全体围着别院跑五十圈,回来后按照这上面列的程序开始训练。晚上亥时学习基本战术,有没有问题?”

周仲果真是心思缜密,先将信笺上的内容反复思量之后,捋着下巴上那几根胡须,眯着眼睛道:“没问题,这个绝对没问题日”

林青探过来将信笺扫了一遍,狐疑的瞄了瞄冷夏,这么简单?

冷夏神秘一笑,笑的两人毛骨悚然汗毛直立后,悠然打了个响指,向别院外走去。

看着简单而已,真正训练起来,等着哭爹喊娘吧!

冷夏回到清欢苑的时候,狂风三人正顶着锅盖补围墙上的大洞,屋顶的是没办法弄的,因为天空上的两尊神还在打!

终于搞定,闪电欢呼一声,三人一个击掌还没来得及欣喜,战北烈一个掌风扫过来,那刚刚骡好的砖块霎时轰然倾倒!

别说小王妃回来前完工,补到海枯石烂也经不住俩人的无间隙攻击啊!

三人拌着嘴­唇­瞪着忙了一上午的工程,欲哭无泪,神啊,救救咱们吧!

就在此时,两道飞箭朝着天空上两人倏然袭去,位置刁钻直取二人咽喉要害!

战北烈和慕二一惊之下同时退开落到主殿的屋顶上,一只鹰爪临空灌出勾住屋顶的弯檐,另一头的少女猛力一拽顺着鹰爪的拉力飞上屋顶,稳稳落于二人中间。

狂风三人惊喜的吞下口口水,苍天啊,大地啊,神终于来了啊!

主殿屋顶上,三神鼎立,二人中间的冷夏柳眉一皱,收起鹰爪不耐烦的挥挥手,那意思很明显:该­干­嘛­干­嘛去吧!

慕二呆板的眼珠看了她一眼,再移到战北烈的身上,似在思考人…冷夏嫌弃的目光在他沾满泥土的青­色­衣袍上扫过,慕二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低下头的瞬间猛然变了神­色­,仿若木雕般永远纹丝不动的脸上,沿着嘴角出现了一丝龟裂,脚下一点飞奔而去,想都不用想,换衣服去了。

冷夏满意点头,将目光转向自她出现就带了一分忐忑的战北烈,这次的效果很好,话都不用说,整个人已经不见了。

纵身一跃落下地面,狂风三人两眼放光的仰望着她,那眼中满满的凡人见了神抵的崇拜,冷夏白眼一翻越过三人向战北烈的书房走去)三人一腔热血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灰溜溜的继续补大洞去了~烈王府,书房。

战北烈洗完澡,一边愁眉紧锁的走到桌案前,一边嘟嚎着:“本来就不受母狮子待见,这次更没形象了。”

半响又摇摇头,翘着嘴角道:“母狮子先把那二愣子赶走了,说明没把本王当外人啊!”

“吱呀“门被从外面推开,冷夏边迈进来边问道:“刺客一事,如何?”

战北烈心虚的瞄了她一眼,见她并未将自己方才的话听进耳里,轻咳一声回道:“第一拨北燕,第二拨东楚。”

冷夏点点头,勾起一抹冷笑,东匙,“很好,慕容冷夏的死因有八分可能是因为东楚,如今再加上刺杀萧凤和伤了她这一茬,这梁子结大了!

战北烈看着她面上的神­色­,也猜出了一二,剑眉一皱,道:“此事有我,你莫要Сhā手。”

冷夏微微侧身,漆黑如墨的眼眸自门外望向天空。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极远的北方一只雄愿在空中振翅盘旋,发出清亮的鸣啼。

冷夏郑重唤道:“战北烈…………六这是冷夏第一次唤他的名字,战北烈心尖一颤,就听她清冷的声线继续说道:“我冷夏,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

她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战北烈却没有分毫的怒意,他定定的看着冷夏那张因箭微微伤失了血­色­的面孔,苍白柔弱的表象下是让他心颤的独立坚强。

战北烈棱角分明的­唇­不自觉的勾起,他一直都知道冷夏是不一样的,不是需要攀附着别人才能生存的菟丝花,而是这烈王府内随处可见的松柏,姿态挺拔,风骨傲然。

然而如今才真正的明白,正是因为这个不一样,让他将冷夏放在了自己俾睨天下的眸中,更放进了那颗坚硬若铁热烈如火的心。

他开始认真的思考昨夜冷夏的那句话:成为她的男人!

冷夏回转头看着一瞬间变得清朗愉悦,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战北烈,伸出白玉般的纤纤素手,提议:“合作?”

“啪!”的清脆一响,铁掌毫不犹豫拍了上去,一黑一白,一纤细一厚实,两只手心相覆,掌纹纠缠在一起””

此时两人皆未想到,这痛痛快快的一击掌,注定了五国大陆今后的不太平,这一双男女将会在今后的日子里,携手杀出一条血路,以雷霆万钧之势强势崛起,在这烽烟四起的世界中,掀起一番狂风暴雨!

这一执手,就是一生…”,直过了半响,这时间长到冷夏连抽了三次都没将手抽出来的时候,战北烈终于恋恋不舍的松开大掌,挑眉问道:“可会下棋?”

冷夏收回手抬眸一笑,傲然回道:“个中高手!”

战北烈让她气乐了,这母狮子,从来不知道谦虚为何物,下巴一扬,挑衅道:“本王让你三子!”

冷夏回以悠然微笑,那笑容之美仿若夜昙偷绽,要多温和就有多温和,却怎么看都带着一分凛冽的杀气。

战北烈瞬间被她激起的战意,高声道:“取盘棋来!”

隐在周围的牧阳握拳叹道:“小王妃果然是偶像啊,爷的棋艺可是举遍天下也找不出一个敌手。”

牧天赞同的直点头:“知难而进永不言败自强不息百折不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任凭狂风起稳坐钓鱼船!”

待侯在外面的小厮取回一勇棋盘,麻利的摆上桌案后,两人对桌而坐,冷夏执黑子,战北烈执白子。

冷夏也不推辞,白净纤细的手指拈起一子落下,棋落无声,战北烈缓缓一笑,骨节分明的大手也拈起一子,快速落下。

“五国大典,你待如何?”冷夏歪着头看向战北烈,边问边落下一子,­干­净利落。

“也到了回击的时候了。”战北烈一双鹰眸回视着她,说着也落下一子,斩钉截铁。

两人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落子,皆是下子如飞毫不犹豫。

冷夏身为杀手之王,信奉的是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战北烈是大秦战神,那更是杀伐果断,铁血争锋。

“战事将起。“冷夏微微一笑,语气笃定的落下一字。

“不足为惧!”战北烈鹰眸含煞,话语铿锵回以一击。

世人皆知,内有战北衍贤明果决励­精­图治,外有战北烈横扫六合所向披靡,一文一武将整个国家治理的铁板一块,绝对是一统天下的最强劲敌。

由前日暗杀就能看出,两拨人不是一方阵营,却不谋而合的选择了大秦皇后和烈王妃。

风起云涌的局势,不远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棋盘上黑白子交错纵横,每每看似散漫无章,细细思来却是首尾兼顾暗藏锋芒!

通过潇湘导购。6毗毗凹臼购物即可免费拿潇湘币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赞赏的目光落向对方,皆含着一切尽在掌中的俾睨神情。

待冷夏悠然离开,战北烈望着伊人远去的背影,嘴角缓缓翘起一个弯弯的弧度,偷偷的摸了摸手心,那一击掌的温热还残留其上。

就在此时,外面一阵谈话声偷偷的响起“你说,爷还是维不?”这是牧阳鬼鬼祟祟的声音。

“1必须的,到现在都没和小王妃洞房。”牧天带着三分怜悯七分恨铁不成钢。

大秦战神眉头一皱,­阴­森森道:“滚出来!”

牧阳牧天顿时吓得一抖,连滚带爬的掉下屋顶,一双眼睛到处乱转,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战神的那张煞星脸。

战北烈森寒的目光在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的两个手下身上扫过,声音冷沉:“嚼主子舌枷…”

牧天小声嘟嚎着:“属下也是为了王府的未来担心,这好好的媳­妇­怎么就变成合作关系了。”

牧阳拽了拽他衣袖,仿似无意的小声说道:“放心吧,小主子也是有可能诞生的。”

小主子……战北烈耳尖一动,不自觉的在脑中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冷夏,莹白透­嫩­的肌肤,水灵灵的凤眼,长而弯的睫毛,圆鼓鼓的腮帮子,小短腿扑棱着叫出软软濡濡的“爹爹”

一时间,心都化了,不由得发出一阵带着几分憨意的轻哭…牧天偷偷瞄了眼大秦战神那诡异的表情,点了点头道:“是有可能,说不准再过个三五十年的,小主子也就出世了!”

三五十年……战北烈继续傻笑。

三五十年?

战北烈眸子一闪。

三五十年!

大秦战神顿时鹰目一瞪,拍案而起,这可不行!

娃子们,慢乌龟长夜终于万更鸟,嗷嗷咖......

【55】

清早,冷夏依照惯例起床跑步,方一迈出苑落,顿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苑外新发枝的桃花树下,大秦战神以及其诡异的姿势翩翩而立,一臂背在身后,一臂直直的伸着,手掌撑着村­干­,头颅仰起四十五度角眺望天空,微风狒过,粉­嫩­的花瓣漫天飘洒,周身散发着深深的寂寥,人,听到声响后,战北烈优雅的转过头,一双幽深如广袤星空的眸子直勾勾的凝视着冷夏,眼波盈盈流转,如心事声声轻悠低诉,隐含调怅。

远处隐着的闪电瞪着圆圆的眼睛,赞叹着:“瞧爷那姿势,太帅了,绝对拿下小王妃!”

雷鸣做西子捧心状,猛点头:“那一仰首的忧伤,我的心都要化了,人......

狂风谨慎的打量了雷鸣一番,悄悄将身体向外挪了挪,这人,危险!

此时的战北烈已经完全入戏了,一双鹰眸内秋水无边,粼粼荡漾,带着一种缠绵的忧郁之态,交织成一张柔柔的网流泻向对面的冷夏。

两人眸光相对的一瞬,冷夏顿时抖了一抖,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沉默半响,战北烈勾­唇­一笑:“今天夭气很好。”

冷夏望天,此时不过是寅末时分,天才刚刚亮了一点,你也能看出天气好?

战北烈继续笑:“你今天很美!”

冷夏低头看着自己那一身曾经被他批判为伤风败俗的紧身衣,戏谑的挑了挑眉,问道:“不丢你大秦战神的脸了?”

大泰战神面上半分尴尬都无,再接再厉:“别出心裁,独衬一帜!”

冷夏终于受不了了,缓缓走到他身前,凤眸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微笑建议道:“桃花不适合你。”

说完拼命压下手臂上立起的汗毛,脚下一抬从战神身侧迅速穿过。

错愕的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战北烈条件反­射­的问出:“那什么适合?”

这话落下,就感觉前方冷夏的身影再次跑的快了一些,望着大步逃窜的伊人背影,战北烈好看的剑眉拧成了一团。

明天找人把桃花都换成松村!大奏战神狠狠的鄙夷了一眼身后的桃花村,忆起昨日牧阳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情状……“环境要浪漫!”

“眼神要深情!”

“说话要赞美!”

pA北1,失败。

骄阳初升,还不算炙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意融融。

冷夏擦了擦额上微微渗出的细汗,突然旁边一阵舞剑的声音传来,转头看去,大秦战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侧的草地上,手持重刻舞的虎虎生风。

感受到她的目光,战北烈心尖砰砰直跳,坚决贯彻着钟苍的提议:广阔的胸襟加强健的臂弯......人手中的重剑越舞越卖力,眨眼问数个变式,寒光闪烁的刻影在空中交织纵横,如银蛇狂舞。

他耍了一套自认为在所有的刻招里最帅的,临空腾转挪移,刻光海浪奔腾,将自己强健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终于在空中一个七百二十度回旋步后,落地收势。

战北烈于猎猎风中泰然而立,黑­色­衣袍翻飞鼓荡,身姿挺拔神情肃穆,手中剑尖直指云霄,一身顶天立地的霸道气势,彰显无遗!

完美!

左视圄,右视图,俯视圄,三百六十度无瑕疵表演!

­唇­角一勾,战北烈潇洒转头,转向冷夏所在的方向,露出一个极有魅力的表情,声音暗哑带着致命的诱惑:“好巧!”

话音落下的瞬间,有魅力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那张俊面一瞬间出现了丝丝龟裂,黑了个彻底,......

只见那条羊肠小道上,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伊人身影,只余方才创气挥洒间击落的花瓣无数,在空中漫天飘舞。

空寂无声的草坪之上,大泰战神暗恨的磨牙声咯吱作响。

用过早膳,冷夏牵着风驰在王府内散步。

远远就望见一队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这边走来,战北烈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身后跟着钟苍、牧天牧阳,和十几名府内的侍卫。

见到冷夏,牧天牧阳挤眉弄眼,钟苍暗暗握拳,终于不用顶着大太阳满府乱转了”

战北烈四下里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表情之严萧简直堪比视察军营,指着远处一片苑落高声道:“那里,要加强防卫!”

暗地里却在不停的打着眼­色­:还有多远?

“是!”身后手下喊的震天响,回以一个鼓励的眼风,就差将眼珠子抛出来了:就在前面,三十步,二十五步,二十步人”,到达!

战北烈猛然转头,目光落到她身上时摆出一副惊奇的模样,声音中极力压抑着兴奋,说道:“好巧。”

冷夏撇撇嘴,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问道:“烈王爷这又是在作何?”

战北烈轻咳一声:“视察王府,近日里刺客猖獗,......六看着冷夏那戏谑的笑意,战北烈这话也说不下去了,再次咳嗽一声,带着一众手下经过冷夏身边,黑着脸僵硬的向前走去。

身后的手下默默垂泪,王爷啊,咱这转了一上午,就说两句话,你不觉得亏吗?

冷夏不得不感叹缘分的奇妙,这半日下来,出门遇到村下仰望的战北烈,跑步遇到晨间练刻的战北烈,藏书库里遇到查找资料的战北烈,饭后散步遇到视察王府的战北烈,就连她在自己的卧房内,都好死不死的见到了前来送药的战北烈人......,此时,冷夏站在清欢苑一个角落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又是好巧?”

时面的大秦战神咧嘴一笑,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咱俩真是心有灵犀。

“唔。”冷夏点点头,眼中击过一丝笑意,道:“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同样的心有灵犀。”

战北烈一双鹰目顿时“刷刷刷”的放着光,面­色­肃穆,笃定道:“那是自然!”

冷夏再次深呼吸,脚下一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战北烈急忙跟上,可不能让你给跑了,嘴里高声说道:“真是有缘!本王正要去那人......六这话说到一半,大秦战神顿时一噎,“咕咚”一声咽下了没出口的话,只见冷夏走到一座小屋子前,转过头微微一笑,那笑容真是要多和煦就有多和煦。

然后推开木门悠然走了进去,“啪!”的一声狠狠的关上门,木门和战北烈的嘴角同时颤了颤。

只见那颤抖不停木质的小门上,刻着两个铁画银钩的大字:茅厕。

战北烈风中呆立,听着里面哗啦啦的声响,忆起了昨日牧天憨厚的笑容“这女人啊,最相信缘分!”

翌日。

周福一阵小跑的截住了正要出门的冷夏,胖乎乎的脸上布满了大汗,恭敬行礼,焦急道:“王妃,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那人,昨天就已经够不知所谓的了,今日一大早又不知道闹什么虫蛾子,冷夏柳眉一挑,问道:“何事?”

周福擦了擦脸上的大汗,想起方才王爷郑重的嘱托,一咬牙一跺脚道:

“应该是极为重要的事,奴才不知,不过看王爷的面­色­紧张的不得了!”

又怕这力度不够,猛的握了握拳,重复道:“真的很紧张!”

见他这般模样,冷夏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路向书房走去。

村荫中,牧阳看着远处走来的身影,双眼放光,激动不已,来了来了!

牧天脚下一点向书房内掠去,赶紧让王爷做好准备!

冷夏迈进书房的时候,战北烈正坐在桌案前,手执狼毫专心的批示着军务折子,神情认真而专注,眉峰紧紧的拧着,看也不看她直接说道:“坐。

冷夏眉梢一挑,好笑的撇撇嘴,这是要反其道而行了?

一盏茶的功夫后,她无奈的抚着额头,看着前方专心批示军务折子的战北烈,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窜起的邪火。

让周福把自己叫来,进了书房一句话也不说,只杵在书案后面埋头批折子?

冷夏终于受不了起身准备离开,战北烈却“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咳嗽一声,道:“再坐会!”

柳眉一蹙,冷夏眨眨眼倒也未反驳,径自去书架前挑一本书来看。

战北烈的书房极为宽敞,整个房间内装潢的刚硬而肃穆,足有一面墙大的书架上整整齐齐的码着各­色­军事书籍,冷夏挑出一本兵法,回到座椅上翻了起来。

战北烈松了一口气,继续坐下批示折子。

时间缓缓的过去,两人也不说话,各­干­各的,整个书房内一片静谧,只余狼毫在折子上刷刷书写和冷夏一页一页翻过书卷的声音。

终于,战北烈最先沉不住气,不时地拿眼角瞄着专注的冷夏,刻眉都拧成了一团,她怎么就不看过来呢?

“砰!”的一声将手中的狼毫搁置桌面,战北烈极其严肃而认真的说道:“你别看书。”

冷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耸了耸肩,无奈道:“那作何?”

看我!战北烈以拳抵­唇­,轻咳了几声,张了几次嘴,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心里那句话,连肠子都别扭成了一团。

待冷夏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摇摇头离开之后,战北烈盯着堆积如山的折子,泄气的坐回椅子上,再次的回忆起无影说那句话时深沉的样子。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失败!

冷夏从书房出来,一招手,狂风三人顿时出现在了眼前,她吩咐道:“把李俊带去清欢苑。”

回清欢苑洗漱换衣后,用过早膳,恰巧三人提溜着李俊一阵风一样的飞过来,半空中一松手,李俊顿时颤声大叫着落到她面前。

今日的李俊比起前日倒是­干­净了不少,显然是来之前洗过澡的,着一身­干­净扑素的小厮衣褂,没有了当日的飞扬跋扈,乖巧无比畏畏缩缩的站在冷夏身前除了比起当日瘦了一大圈外,倒是没有什么伤痕,想来狂风三人心中也有数,好歹是丞相的外甥礼部尚书的儿子,身份摆在这,只是罚他做些苦力活而已。

“­干­娘啊!儿子终于又心”,“李俊咧开大嘴刚说了一半,后面飞下来的狂风顿时拧上了他的耳朵,­干­娘也是你能认的!这小子,就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

冷夏双臂环胸,看李俊脸上疼的扭曲着还真诚无比甘之如饴的狗腿模样,轻轻笑道:“李公子这段时间在王府内,可还适应?”

耳朵被松开,李俊瞄了瞄旁边煞神一般的狂风三人,霎时缩了缩脖子,笑的比哭还难看,咧着嘴说道:“适应适应,非常适应。”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恶人自有恶人磨,冷夏好笑的点点头,继续问道:

“今后预备如何?”

听这意思可是饶了我了?终于不用再择菜扫地挑水劈柴洗衣服倒夜香刷茅厕了?李俊顿时双眼放光,挺胸抬头,高声宣誓:“唯­干­娘马首是瞻!”

此时的李俊就和当日的战北越一样,如果林青在此,定会叹一句:单纯,太单纯了!若是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将面临的命运,绝对是宁愿把手放在菜里洗化了,也绝不屈服!

狂风三人因为他的身份留了手,冷夏自然也是这个意思,李俊当日所为并未有多么不可饶恕的地方,不过是年轻气盛又生在显赫世家中,不懂得收敛罢了。

冷夏打了个响指,在一侧溜达着的风驰立刻乖顺的跑过来,边牵着它边向王府外走去,边对几分吩咐道:“­干­娘就不必了,狂风给他找匹马,跟我走。”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冷夏也看出来了,这小子虽然骄横放肆,却并非是一个蠢材,当日高高在上的李公子,能在第二天毫不顾忌颜面扑到在地唤自己1‘­干­娘”,之后一月的苦力活不仅坚持了下来,还分毫没有逃回李府找父亲撑腰的做法,足以说明他的机灵圆滑和识时务。

自然了,有李成恩那个溜须拍马到炉火纯青的父亲,又怎能练不出一点,心思百转的本事。

出了王府,两人骑着马向西郊别院奔去,昨日一天的刮训练过后,不知道那四百人是个什么德行。

风驰自从认了冷夏为主后,就一直被闷在烈王府中,最多也不过是以清欢苑为中心四处溜达溜达,如今总算能出来放放风,撤开蹄子跑了个风驰电掣,一路无比的欢快。

四周景物一晃,已经到了别院外,冷夏下了马,拍拍风驰的ρi股,让它在这林子里自在的跑去,风驰高昂的嘶鸣一声,顿时没了影,她带着李俊徒步向演武场内走去。

偌大的演武场上,四百名侍卫在身上、四肢和手腕上分别绑上了负重沙袋,正在重复进行着各种基砝动作的训练,出拳,踢腿,肘击,屈胳””

这看似简单无比的动作却做得众人汗如雨下脸­色­煞白,那击出去的手脚仿似筛子一般不住颤抖,让人不由得担心下一刻就会倒下。

昨日币1练的开始,他们看到冷夏列出的计划还在心中暗暗窃喜,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公主,这些币练简单容易的很!

没想到整整一天结束下来,四百个虎背熊腰身体强健的侍卫们一个个就好像死狗一般,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整整四百人就没有一个还能站的住的!

最夸张的,甚至还有不少人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此时的周仲那真是欲哭无泪,自己简直妄为这侍卫队的军师,什么心思缜密什么沉着睿智,竟然也­阴­沟里翻了船!想到自己接近四十的人了,一把年纪还要受这非人的折磨,姑娘你怎么下的去这个手啊!

林青更是泪流满面,他跟着众人一起训练,只觉得这一手一脚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全身没有一处地方不是酸痛麻痹的!

他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姑娘前日里那神秘兮兮的一笑,现在想一想,真是怎么看怎么­奸­诈啊!

冷夏自然不会让这四百人轻轻松松的,那一套训练计戈可是冷夏前世里她自己曾经用过的,想想看吧,曾经元,练出过杀手之王的方法,又如何会简单?

在四百人做完这些基础动作之后,接下来的训练便是诸如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倒吊等一系列的函练,这些看似没什么章法极为简单的动作,整整几个时辰坚持下来,到了最后身体内的每一块肌­肉­都会被训练到极致,同样的,也会累到极致。

然而这些也不过只是热身而已,紧跟着而来的是一些成套的拳法腿法,每一招每一式,都要全身的骨骼肌­肉­协调起来,所有的零件都参加运作,训练到的是周身的各个部位,相当于是用全身的力气来打出这一招。

每出一拳,每踢一腿,那尽的都是全力!

每天用尽全力的连续训练七八个时辰,完全是超出了一个普通人应有的负荷,又怎么可能不累到颤科?

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地狱式的训练,甚至可以说,真正试过这种训练的人,是宁可下地狱也不愿再来一次的。

此时,四百名侍卫冈冈结束这基础巾1练,一个个如同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张着嘴呼呼喘着大气,看那样子就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冷夏站在门边已经看了许久,见到这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狠狠的皱了皱眉,厉声大喝道:“都给我站起来!”

众人闻言齐齐一颤,手脚并用的爬着,却是摇摇晃晃又跌了下去,死活都站不起来。

凤眸一凛,锐利的视线盯着他们这昏没骨头的德行,冷夏柳眉倒竖,大吼道:“都他妈给我站起来!我数三下还趴在地上的,斩!”

话音落下,也不用她在数三下,所有人都如同弹簧一般猛然弹了起来,有好几十人几乎忍不住又要一头栽倒,却被身边的人扶住,一个个互相支撑着,咬着牙站的笔直。

“看看你们这哥软趴趴的德行,都他妈别说自己是男人!”大步走到四百人面前,冷夏负手而立,冷冽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冰冷的声音训斥道:“我告诉你们,别说什么为太子报仇,就你们这个废物样子,没有一个人配跟着我!”

众人被她说的羞愤难当,一个个喘着粗气,脸上通红一片。

突然,一个不服的声音喊道:“我们不是废物!这根本就是非人的训练,不可能有人能坚持的下来!”

冷夏看向说话之人一一齐盛,再看看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脸上的表情皆是赞同的其他人,­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高声道:“我!”

“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整整八年,我每日接受的就是这样的训练!”她昂起头,看着对面一张张不可置信的脸,冷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无妨,明日开始我和你们一起,所有的负重我再加十斤,若是我可以,那么你们不妨好好的想想,自己是不是废物!”

四百人面带震惊的看着时面娇小的少女,皆都觉得这话也未免太过荒唐,八年?

如今年仅十五岁的公主难道在七岁时就能承受这样的巾训练?

开什么玩笑!

站在最边下的林青顿时急眼了,姑娘身上可还带着箭伤,如何能承受这么高强度的几1练,更何况还要每一项负重多加十斤,这全身的负重加起来就要比他们都多五十斤啊!

他知道姑娘的意思是要立威,可是也不能拿命拼啊!

再说了,万一到时候没完成,……,……方要说话,就见冷夏的目光扫过来,那眸光中盛满了信心与傲然,这样的目光顿时让他将还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也许他该相信姑娘的,从认识她至今,姑娘所说的每一句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冷夏朝一侧候着的李俊递去一个目光,他顿时机灵的跑了过来,站在一侧听候命令。

“今天开始你在这住下,明日和他们一起训练。”冷夏侧头看了看他,吩咐道:“若是达不到要求,那就回去烈王府跟着狂风他们吧。”

李俊顿时浑身一抖,一雷“打死也不要再择菜扫地挑水劈柴洗衣服倒夜香刷茅厕“的坚决表情,一溜烟的跑到林青旁边站好,他刚才可是看到王妃和这个小少年之间的眼神交流了,而且这个少年他还有几分印象,正是当日跟着王妃去砸了四海赌坊的人,和他套好交情准没错。

李俊偷偷向林青打个眼­色­,那意思:以后哥们就靠你照顾了。

林青点了点酸疼的脖颈:都是被姑娘椎残的人,客气客气。

冷夏眉梢一挑,看着站在一起的林青和李俊,二人皆带了几分机灵,然而又并不一样,林青机灵的同时极有原则,身上带了一股子正气和坚毅,而李俊年纪已接近二十,他的机灵更偏向于圆滑,带了几分世故之气,脸皮之厚非同一般。

安排好李俊之后,冷夏不再同众人废话,一边转身向外走去,一边冷冷的说道:“齐盛,明天告诉我,你是不是废物!”

方一出王府别院,冷夏便见到斜仵在一侧大村下的战北烈。

漆黑如夜的鹰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嘴角一抹霸道的笑意弯弯的挝着,见到她后更是愉悦的向上勾起了几分,旁边停着一辆马车,香檀木质车身,黑­色­帷幔铺顶,倒是很有几分战神的刚硬风格,明显是在等她。

冷夏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神出鬼没!

钟苍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见到冷夏后跳下车行礼问好,风驰电掣就在他的不远处吃着草,耳鬓厮磨好不亲热。

风驰昂首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打着响鼻“哒哒哒”的跑到她身前,亲昵的蹭着她的脖颈,甩着尾巴撤娇卖萌。

战北烈含了几分嫉妒的目光刀子一般剜着风驰,靠着老子媳­妇­那么近,本王早晚炖了你!

风驰不愧是马中之王,感受到他若有若无的敌意,踢动着蹄子喷出一个冷气,那双眼中满满的鄙夷。

冷夏眉梢一挑,问道:“又是好巧?”

这语气,任谁都能听的出来是极度的不欢迎,钟苍尴尬的咳嗽一声,偏偏战北烈洋无所觉,笑的见牙不见眼,嗓音极其柔和:“本王专程来接你。

见她嫌弃的瞥了一眼马车,战北烈立即上前一步,谄媚道:“本王做了两手准备,供你挑选。”

冷夏眉头狠狠的一皱,豺狼拜虎,必有所图!

若是大秦战神知道他此时的“休贴”,被不解风情的母狮子给扭曲成了什么德行,定会以头抢地大呼冤枉!

脚下一点,冷夏纵身跃到风驰背上,巾衅道:“马车就算了,怎么样,赛一程?”

战北烈心下兴奋,施展轻功稳稳的落在了电掣的背上,只要能单独相处,骑马老子也勉强接受。

两人目光一对,不约而同的向前方飓­射­而出,卷起一阵狂风。

钟苍驾着马车慢悠悠的跑着,看着已经没了影子的前方,眸含热泪,双拳紧握:王爷,雄起吧!

身下的风驰电掣撤开蹄子在林间飞奔驰骋,耳边风声呼呼咆哮,速度之快堪比离玄之箭,扬起地面烟尘一片,酣畅淋漓!

战北烈偷偷的拿眼角瞄着冷夏,不自觉的勾着嘴角,突然,身下的电掣一个趔趄,疾驰的步子缓缓的慢了下来,腿脚虚软的向着一侧的草地迈去。

莫名其妙的看着座下萎顿的电掣,战北烈临空一跃,落在一旁。

没了身上的重量,电掣欢快的嘶鸣一声,撤开蹄子向那大片的革坪奔去,然后,…,然后大泰战神的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个彻底。

前方的冷夏奔跑间突然不见了身边的人影,调转马头回来查看,待见到无奈的站在路边的战北烈,和草坪内躲躲闪闪别别扭扭“扑哧扑哧”拉肚子的电掣,忍俊不禁的勾起了­唇­。

战北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忽然鹰眸一亮,好马!

他轻咳一声,这荒郊野岭的,母狮子总不会绝情到丢不下他不管吧?朝着冷夏走去几步,以一副无奈的口吻:“没办法,本王只好和你共乘一,11人话未说完,就见冷夏优雅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拍风驰转了个身,绝尘而去…,风声穿过漫天扬起的沙尘,将她含着笑意的回答远远的送了过来。

“好在你有两手准备!”

战北烈挥着铁臂连连咳嗽,瞪着刚刚到达远远观望的钟苍,狠狠的咬了咬牙,回忆起临出王府前周福摇头晃脑的话。

“奴才那是最懂女人了,女人嘛,最是抵不住夫君的体贴!”

“马车!一定要马车!狭小的空间里耳鬓厮磨,感情进展的不是一般的快啊!”

失败!

翌日。

冷夏依旧如平时般早早的起床,却没有沿着烈王府晨跑,而是出了王府一路慢跑向西郊别院。

卯时如期而至,此时四百侍卫刚刚准备好今日的几练,见到冷夏不由得暗自诧异,本来他们都以为姑娘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怎么可能真的和他们接受同样的巾训练,每项负重再加十斤,整体算下来就比他们足足多了五十斤,而且他们训练的时间是卯时,从王府过来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那些闺阁中的千金少女娇生惯养,哪里受的了晨起的这么早。

再说以她的身份实在是不需要和他们这些侍卫一般见识,可是没想到,她真的来了,一分不早一分不晚。

四百人中霎时出现了一阵小小的喧哗。

有人朝着冷夏的方向努努嘴,带了几分敬意道:“瞧见没,真来了!”

也有人不以为然,嗤笑道:“即便是来了也不代表真的就能完成。”

另有人附和着,笃定道:“那还用说,单单围着王府别院负重跑五十圈,就不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

虽然他们都知道冷夏和一般的闺阁女子不同,身手凌厉狠辣之极,以一敌四百如探囊取物,可是这等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依旧是不相信的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打赌:“她顶多跑五圈就放弃了!”

“五因?要我说也就是两圈!”

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但那半真半假的玩笑中,含着的却是实实在在的质疑!

王府别院有多大?

围着王府别院跑一圈是多远?

就拿现代的长度来比方,马拉松全程是四十二公里,而王府别院的一因就是十公里,整整五十圈跑下来,那就是马拉松的十二倍!

冷夏耳朵里听着那些或嘲笑或质疑或不以为然的对话,面上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二话不说取来五套负重,依照承诺在每一套上都加了十斤,分别绑在背后、胳膊、手腕、膝盖、脚踝上。

所有的负重绑好后,足足比她本人的体重都要多了一百斤。

池虎掂了掂自己身上的重量,再看看娇小的冷夏,面­色­踟蹰的说道:“姑娘……”

他们这四百人武功高强,跑步的时候多多少少都用上了轻功,身轻如燕,然而没有一丝内力的冷夏要背着整整两百斤的负重,跑十二个马拉松,那绝对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也难怪所有的人都坚信她,绝对绝对完不成!

冷夏挥手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一声大喝:“开始!”

两个字清脆坚定,铿锵落地!

冷夏一马当先,向着王府别院外跑去,纤弱的身休灵活无比,步子沉稳轻灵,哪里有背着两百斤负重的样子?

众人眨眨眼,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咕咚”一声吞下口口水,赶紧跟了上去,可不能输给一个闺阁少女!

一圈……五困......,十困”””

整整十因下来了,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呼吸急促大汗淋漓,只有跑在最前的冷夏依旧呼吸流畅,步履稳健。

二十因,……三十因……此时的四百人无一不是步子虚浮喘着粗气,身上流出的汗湿透了衣服,跑的歪七扭八踉踉跄跄,而冷夏依旧稳稳的跑在最前,步子强健有力。

四十因……四十五圈……越往后跑就越是艰难,四百人中已经有了掉队的,东倒西歪的拖拉在后面,而前方的冷夏脚下的速度竟还和最初的速度一模一样,没有缓慢半分。

五十因”

时间缓缓的过去,烈日当空,炙暑难耐。

整整五十圈跑下来,四百人无一不是脸红脖子粗,那身上流下来的汗水已经沾湿了地面,开始时还较为整齐的队伍已经完完全全的散了,拉成一条长长的曲线,蜿蜒似蛇。

冷夏笔直的站在终点处,拭去额头上不断流下的汗珠,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看着一个个死狗一样连滚带爬的挪回来的侍卫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池虎是第二个到达终点的,也足足比冷夏晚了一炷香的时间,接下来是齐盛,这个昨日里高呼着不是废物的英气青年,眼睛躲避过冷夏的目光,红着脸站到了一旁。

周仲在所有人的中间偏后,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拈着几根胡须找了个­阴­凉地缩着去了。

倒数第二个到达的是林青,最后一个自然是李俊,两人皆不是受过正规币练的侍卫,司这四百人自然没法比。林青稍微好一些,毕竟在军营呆了一个月,双腿打着哆嗦,歪歪斜斜的跑着“之”字型。

而李俊完全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此时的他已经基本上只有呼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脸­色­煞白一个劲的翻着白眼。

待所有的人都回来,冷夏什么也没说,只用蔑视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然后径自开始了基础动作的币练,出拳,踢腿,肘击,屈膝,每一招每一式皆做的一丝不苟,虎虎生风。

望着前方那个身形纤瘦却充满了爆发力的身影,众人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尊敬崇拜的意味。

自始至终,他们每个人都以为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会坚持不下来,说不准就会停在下一刻,然后尴尬的告诉他们,这样的地狱式几训练的确不是普通人能坚持下来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她不但坚持下来了,还完成的这般轻松漂亮,让他们这些自诩为男子汉的侍卫们,尽数失了声。

池虎和齐盛默默的向前一步,紧随着冷夏开始了训练,渐渐地,众人一个一个的跟了上来,咬着牙忍着痛一分也不敢懈怠。

两个时辰过去后,冷夏收回猛力打出的一拳,再度开始了下一个训练,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倒吊人…时间飞速流办,......

红轮西斜,天­色­渐暗。

池虎半弓着身子剧烈的喘着粗气,齐盛半跪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周仲已经躺下了,连连翻着白眼,林青靠在李俊的身上,半张着嘴一雷就要不行了的样子,李俊更是早就已经晕了过去”””

冷夏看着面前四百个横七竖八瘫倒在地上的废物,面­色­越发的冷冽,红­唇­抿成一条直线,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池虎猛的直起腰,因起的太剧烈晃了三晃,扯着嗓子喊道:“姑娘,给属下一次机会!”

齐盛歪歪扭扭的爬起来,就要去拉冷夏的衣角,一个倾斜又“砰!”的扑倒在地,跟着嘶喊道:“姑娘,给属下一个机会!”

后面四百人喘着粗气,扯着嘶哑的声音,吼声震天:“姑娘,给属下一个机会!”

冷夏前进的步子一顿,并未转身,冰冷的声音问道:“凭什么?”

周仲压着旁边人的肩膀,勉强坐起摇摇欲坠的身休,道:“姑娘,前面都是属下的错,属下们保证,后面绝没有一丝怨言,姑娘叫咱们上刀山,咱们绝不下火海!”

冷夏­唇­角一勾,周仲果真是个心思缜密的,知道她真正气愤的并非他们完不成训练。

这套函训练本身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坚持下来的,尤其是刚开始的几天,要经历一个适应期。冷夏真正失望的却是他们没坚持过就认为自己做不到,更认为绝时不会有人做的到。

一个废物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废物,而且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

好在他们醒悟的不晚。

冷夏纤细的柳眉制斜一挑,轻启朱­唇­:“七日后,我再来。”

说罢向前走去。

身后四百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几分惊喜之­色­,苍白着脸扯着喉咙,震天呼喊:“属下绝不会不让姑娘失望!”

【56】

长安城,醉仙居。

此时四层偌大的厅堂正中,战北烈、战北越、萧非歌、莫宣,四人围桌而坐。

萧非歌一袭艳丽的玫红丝质长衫,没骨头一样绮着竹椅靠背,慵懒道:

“北燕已经送来了国书,五国大典前来出使的是北燕太子。”

莫宣欣赏着自己腰间牲着的一架新打造的小金算盘,极尽赞叹的啧喷有词:“戈算,真是划算,越看越喜欢。”

他恋恋不舍的从金算盘上移开目光,摇摇头鄙夷道:“那厮,傻了吧唧的,本公子是看他一次就想扁一次,没什么脑子还愿意充大头。”

战北越手里把玩着六个骰子,一连串的骰子抛一个接一个,玩的不亦乐乎。

“你们说的这都不新鲜了,北燕的国书早在前日就送来了,我刚从皇兄那里回来,可是得到了第一手消小……,他一边紧紧盯着被打着旋抛到半空的骰子,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倒是猜猜,这次南韩来出使的是谁?

萧非歌略略起身给自己斟了杯茶,轻啜一口,不语。

莫宣再度将注意力转移到小算盘上,摩挲着,不理。

再看向对面,大秦战神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纠结什么,但是很明显,绝对不是在想战北越提的这个问题。

战北越撇撇嘴,无趣的自问自答:“花千。”

话音落下,萧非歌手中的茶杯猛的一抖,洒了一身茶水,莫宣手下一个用力,同打造了没几日的算盘上,顿时出现了一道划痕。

两人纠结着眉头看向战北越,那意思很明显:不是吧?

战北越咧嘴一笑,露出两颗亮锃锃的小虎牙,点点头:就是啊!

说起这花­干­,他是韩国摄政王花重立的独子,年约二十,上有一姐花媚如今是韩国太后,父女两人挟天子以令诸侯,联手把持着朝中大权。这身份背景自不必说,然而这人真正声名在外,却是因为他的­性­趣……”

好龙阳之癖的男子不是没有,五国中就有不少小倌馆,但此事毕竟不是多么光彩值得炫耀,多多少少都藏着掖着。花千却不,他反其道而行,大张旗鼓招收美男,更是将手伸到了其他四国。

五国内凡是有几分姿­色­的出众男子,无一没有被他调戏过,自然,萧非歌和莫宣也曾是其中之二。

虽然之后两人曾狠狠的修理过花千,却无奈此人脸皮之厚令人发指,每每逢年过节必准备情诗一首,命小厮快马加鞭送至二人府邸,测芳,是二人,同时追求两个人并且毫不避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以至于现在只要一捉起这人的名字,萧非歌和莫宣两人那就是毛骨悚然食不下咽。

萧非歌再次啜了一口茶水,压下胃里翻腾的感觉,郑重道:“好久未见大哥了,过几日正巧有时间,去边关探望探望他。”

莫宣摸着金算盘上那道划痕,心疼的直打颤,点头应道:“北边最近不太平,生意也差了许多,我也去视察一番。”

战北越幸灾乐祸的捂着嘴,这花­干­也是个人才啊,能让“大奏第一风流才子”和“大秦第一财神”怕成这样。

三人聊了半天,突然发现从头至尾都是三缺一,大秦战神不知在纠结什么,那眉头紧紧的皱着几乎拧做了一田,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想伸手给他熨平了!

直过了半响,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战北烈,终于发现了三人狐疑好奇的目光,轻咳一声,拿起桌上一个茶盏就往嘴边送。

一只手飞快的伸了过来,战北越将他手中的茶盏截过,换上了另一只,示意道:“二哥,拿错了,这个是你的。”

这下三人更是好奇了,三双眼睛皆晶晶亮的,名叫“求知欲”的光芒刷刷刷的­射­向他。

战北烈思索半响,重重的咳嗽一声,喝下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鉴于整个烈王府内竟然完全没有一个靠谱的人,他毅然决然的决定向外取经。

三人顿时坐直了身体,一只只耳朵尖微微抖动,一哥即将知道什么皇室隐秘的兴奋表情。

战北烈面­色­严肃,以一哥研究军情的口吻,郑重问道:“如何追女人?

“砰!”一向重视形象的萧非歌,手中一个用力,整只茶杯猛的被捏成碎片,茶水四溅洒了一身……“砰!”嗜钱如命的财神莫宣,手中一个用力,那架金光闪闪的珠玉小算盘,顿时被掰成了两半……“砰!”迷上赌术的战北越,手中一个用力,六颗白玉象牙骰子皆粉身碎骨,无数粉末漫天飘洒…………”

三人瞠目结舌的瞪着对面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战北烈,只觉得那一瞬间,天都塌了!

刚才他说啥?大秦战神说了啥?追女人?

战北烈以拳抵­唇­咳嗽一声,带了几分尴尬,随即鹰目一瞪,狠狠一拍桌子,凶狠道:“说!”

三人两两对视,终于从时方眼中的呆滞证明了自己没有听错,咕咚吞下一口口水,好家伙,百炼钢也有变绕指柔的一天!

萧非歌率先反应过来,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一挑,他从腰间取下一柄扇子,:“才子佳人才子佳人,佳人自然要才子配!哪有女人不喜夫君文采风流。”

肩子1,刷”的一下打开,露出其上素雅的山水扇面,他轻轻摇着一派风流侗傥:1,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墙头马上,人约黄昏,赏月听风,吟诗作时,说不尽的缠绵,道不完的浪漫亦……萧非歌洋洋洒洒夸夸其谈滔滔不绝,大论“佳人爱才子论倨之一二三”

战北烈皱眉思索,才子……一侧的莫宣“砰!”的将手中的两半算盘往桌子上一拍,终于打断了萧非歌的长篇大论。

莫宣­奸­诈一笑,身后好似有一只大尾巴摇来摇去,指着桌上的算盘那闪亮亮的尸首,道:“纯金的!闪眼不?”

不待战北烈回话,他将金算盘中镶嵌着的碧绿珠子拨下来,在三人眼前晃了晃,道:“南海翡翠!闪眼不?”

紧接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足有拳头大的夜明珠,小心翼翼的­棒­在手里,继续道:“东海夜明珠!闪眼不?”

“万年紫玉琉璃!闪眼不?”

“……!闪眼不?”

‘”…………”,莫宣大摇大摆的站起来,那一身白衣上绣着的大片金丝祥云,闪的三人连连眨了眨眼,他指着桌子上堆积成山的宝贝,摇头晃脑,眼眸晶亮:“这是什么?金子?银子?”

他砰的一拍桌子,震得一堆小山连连颤了几颤,高声吼道:“不!”

“这就是媳­妇­!”莫宣向前探着身子,闪亮的眼睛看着三人,口若悬河:“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一掷千金的诱惑?哪个女人不想坐拥金山卧枕臣,河?看看东城那卖大米的李家富商,六十岁的老头子前天刚纳了个十六岁的小妾,为什么?看看西城那个姓朱的暴发户,一踏进后院几十个女人花枝招展的迎出来,为什么?看看……”

一番“金银财宝等于媳­妇­”的大论结束后,莫宣将面前的一堆小山猛然向战北烈身前一推,发出一片“哗啦啦”宝贝滚落的声响。

­肉­疼了看了几眼后,他转过头去,目光避过那让他心尖颤拌的宝贝,一咬牙一跺脚,气势汹汹:“拿去!给那女人看看,直接震倒她!”

战北烈继续皱眉,金银财宝,……一侧的战北越嫌弃的撇撇嘴,翘着二郎腿鄙视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什么翩翩文采博得美人青睐,什么一掷千金求得佳人一笑,这些太俗气了”,这一竿子直接打翻一船人,萧非歌把手中的扇子摇的“呼呼响”,莫宣恨不得直接拿起一个宝贝砸他脸上,这小鬼,懂什么?

更有暗暗心动的战北烈尴尬的咳嗽一声,剑眉一挑,币训斥道:“说!说不出个好办法,你就给我收拾东西,去西疆军营!”

战北越顿时缩了缩脑袋,收回那昏霸王模样,呲着两颗小虎牙讨好一笑,这可不行,四海赌坊里还有个整日和他作对的小菜板呢!要是去了西疆,还怎么收拾他?

他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狗腿的朝战北烈眨了眨:“二苛,这个简单……见三人均眼都不眨的直勾勾看着他,战北越摇头晃脑:“霸王硬上弓!

“噗……”萧非歌和莫宣同时喷出一口口水,以一个看傻子的目光蔑视着他,居然说这个简单,那个彪悍的女人,还霸王硬上弓?

一个说不好,霸王都可能被弓给上了!

大秦战神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一身白衣的冷夏­唇­角含笑,眼眸带煞,玉手轻扬,将一把染血的匕首扔到地上,拍拍手悠然走了出去。

视角向下,地上的匕首滴着血躺在一滩血泊中,血泊的旁边,一个棱角如刀削斧刻的俊朗男子,凄厉哀嚎着翻滚在地面。

视角放大,那男子的下身”,大秦战神顿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整个后背都汗涔涔的,湿了个彻底,他敛下眸子悄悄看了看自己的腰部以下腿部以上,深深的呼出一口大气,还好,还好。

狠狠的瞪了依然喇着嘴撤娇卖萌的战北越一眼,战北烈狒袖而起,大步向外走去。

三人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搞的一头雾水,就见还没走下楼梯的大秦战神,一个反身折了回来,大袖一挥,顿时将桌面上如山堆积的亮闪闪的宝贝们尽数收走,严肃而冷沉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最近国库紧缺,充公!”

话音未落,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莫宣对着卷走巨款的战神背影默默垂泪,痛心疾首的呢喃着:“不划算,不戈算,不划算“……冷夏给了四百侍卫七日时间,这几天几乎没什么事可做,每日除了自己的币练外,就是躺在苑落里,翻着从藏书库里找来的书。

正午时分,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阳光照的人懒洋洋的。

清欢苑的栅荫下,冷夏侪着贵妃榻翻看一卷五国历史,她接过一侧扇着风的迎雪手中的冰镇酸梅汤,微微啜了一口。

一阵脚步声传来,周福一边跑一边擦着大汗,到得冷夏身前后,看她头不抬眼不睁半分兴趣都没有的样子,行礼后小声说道:“王妃,外面有人求见,王爷吩咐的。”

冷夏翻过一页书卷,声音冷淡:“什么人?”

周福想起外面的场景,额上的汗更是“哗哗”往下淌,一时硕大的身子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要是说了王妃不见,王爷抽我,这要是不说人进来了,王妃也饶不了我。

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就见冷夏微微抬眸瞥了他一眼,道:“带进来。”

周福如蒙大赦,圆滚滚的身子几乎是滚着出去的,一溜烟没了影。

倒是难为他跑那么快,冷夏将手中的书掩下,她倒要看看刚消停了两日的战北烈,又想了什么点子。

迎雪端起旁边的冰镇酸梅汤,回苑里殿内再盛了一些出来,刚一迈出主殿,顿时惊的一个起趄,“哗啦!”一下将手中的汤碗摔了个稀烂,就差没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前方一人手捧一个硕大的托盘,其上金光闪闪的码着一排排一列列的首饰,步摇、发簪、钗、细”,人堆的足足比他的人还高,金灿灿,黄澄澄,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简直要闪瞎了人的眼。

他的身后东扭西歪的跟着数十人,一连十几人鱼贯而入,均都手持堆的比人高的托盘,各­色­不同的饰物珍宝,一颗颗,一坠坠,一团团x一簇簇,玛瑙姗瑚红彤彤若火,翡翠殊玉碧莹莹如漭”......

瞬间让清冷的清欢苑内,流光溢彩明明赫赫辉煌耀目光华四­射­璀璨生挥,亏得这些人被托盘上高如山的首饰招着脸,也能准确的停在冷夏的正前方,看不见脑袋,只能隔着手中珍宝,齐声拜道:“小人奉王爷之命,特来送齐L物给王妃。”

冷夏眯着眼睛看向灰溜溜躲在所有人最后的周福,他那胖说如山的身子左右分别露出来一半,撅着ρi股硬是不敢露头。

不待她说话,面前的人再次开了声:“还请王妃体谅咱们,若是王妃不要,小人们也不敢再出去,只好自刎于此了。”

缩在最后的周福顿时颤了一颤,再次露出半个ρi股。

这些没脑子的,只知道王爷说完不成任务军法处置,不知道小王妃的彪悍程度绝对强过王爷吗?这半恳求半威胁的话说出来,你们还要不要命了!

你们不要命,也别牵连我啊,一把年纪了还要挨这担惊受怕的苦……冷夏­唇­角一勾,懒得和这些听差办事的人为难,冷声道:“东西放下,出去吧。”

那些人顿时半弯着腰喜气洋洋的跟着回过神来的迎雪,放首饰去了,待东西规整好,迎雪无奈的再去取了个汤碗,给冷夏盛冰镇酸梅汤去。

方一出主殿,“哗啦“一声,再次重蹈覆撤将汤碗捧了个粉碎,迎雪看看地上第二只碗的碎片,再看看再次挤满了人的苑落,欲哭无泪。

此时冷夏的面前,站着足有近百人,手中抱着各­色­各样的布匹,棉麻丝织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更夸张的是这些布匹的颜­色­,五颜六­色­绚烂的不得了,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个­色­系足有十几匹,想怎么选就怎么选!

冷夏眉梢一挑,凉飕飕的声音唤道:“周福。”

周福缩回ρi股,探出来半张脸咧嘴一笑,挤得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难看的冷夏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王妃,王爷说“……他指着前方每个人手中同样的两匹布,抽了抽嘴角,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以一种极嫌弃的微小声音说道:“选好了哪种,穿一匹,扔一匹,咱不差钱。”冷夏­唇­角缓缓勾起,神秘一笑,道:“很好,既然不差钱,就把这些都留下吧,剂下的也不用一趟一趟的选了,还有什么直接送进清欢苑来。”

周福狐疑的偷偷瞄了冷夏一眼,小王妃今天心情很好啊?还以为不说丢命至少也少条胳膊断条腿的,没想到有惊无险,轻松过关。

待所有的东西全部堆到了清欢苑的主殿内,金银珠宝,首饰布匹,衣服鞋抹,玩具摆设,日常用品,。”,整整塞满了主殿内三间大屋子后,周福终于­精­神抖擞的出了苑落,一路向战北烈卧房走去了,就连那粗壮如象的腿脚,迈出的步子都轻快了些。

战北烈听完周福的汇报,眉飞­色­舞的挥挥手,待他下去后,攥紧了拳头,脚下一点飞窜至内间,这莫宣说的果然有用,比起王府里这些不靠谱的,可是强多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战北烈焕然一新自房内出来,正欲出门去找冷夏,就见到在门口徘徊不前的狂风。

大秦战神面如春风心情舒爽,就连狂风此时那窝瓜一样扭曲的脸,也是越看越好看,问道:“何事?”

狂风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转过身方欲行礼,那窝瓜一样扭曲的脸顿时变成了老窝瓜,更加的扭曲!

只见大秦战神一袭黑­色­绣金丝滚金边璀璨豪华堪比莫宣的锦袍,腰间一条松绿­色­宽带,其上镶嵌了一颗巨大的蓝宝石,堪堪比了一比,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再看那腰带上挂着的,玉佩一枚,玉块一块,玉箫一支,随着微风狒过,丁玲枕榔的好不热闹。

“咕咚”一声,狂风根狠的吞下口口水,看着面前大秦战神高调的奢华“心里一阵纠结。

他从怀里取出张信笺,支支吾吾道:“王妃……王妃,让属下给您的,”

战北烈微微一愣,随即一阵暗喜,这可是母狮子第一次给自己写信,纸背还透着微微的墨迹,想是方写了等不到墨­干­就迫不及待送来了。

急切的折开信笺,鹰眸盯着纸面快速的扫过,那张脸变的越来越铁青,越来越乌黑,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抽搐着”......,只见信笺上白纸黑字,三个矫若惊龙的行书跃然纸上:感谢信!

再后面,则是诚恳而真挚的感谢了他的慷慨赏赐,并真实再现了西郊别院的窘迫生活,最后,表示所有的赏赐会用于四百送嫁侍卫的军费”......,战北烈狠狠的将信揉成一团,刚要向外丢出又不舍的收回了手,将信一点一点展开再次折好,和上次冷夏所回的“安好”一起收进了胸口处。

一边黑着脸迈回房间,一边不住的想着,好歹这次回了很多字”......,翌日,清早。

冷夏起床跑步,就见迎雪站在苑落里,竖着手指一只一只的点着鸽子,然后摇摇头再点了一次:“一二三……””七,“王妃!”迎雪惊道:“鸽子少了一只!”

冷夏一眼瞥过蹲在地上啄谷子的七只鸽子,还未说话,一阵扑棱声自半空传来,第八只鸽子优哉游哉的拍着翅膀飞了回来,乖巧的停在她肩膀上。

“咕咕……”

玉手一招,肩膀上的鸽子顿时飞到她手心站好,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冷夏斜斜的眼风扫过苑外树上将呼吸极力放轻的三人,凉飕飕的声音对迎雪说道:“这清欢苑里出了内­奸­,可不是少了一只。”

这话落下,就感觉三人的呼吸再次轻了一轻,用上内力将自身的存在感减至最低弱。

狂风缩着脑袋,朝闪电雷鸣眨眨眼,那意思:小王妃会怎么处置内­奸­?

闪电咧嘴一笑,以示安慰:安心安心,有爷的飞鸽传情,小王妃甜蜜都来不及。

雷鸣摩挲着下巴,点头同意:小王妃这次一定拜倒在爷的文采之下!

三人齐齐握豢:爷,咱们的小命,就靠你了!

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取下,打开里面的信笺,冷夏顿时错愕了一瞬,­唇­角抽了一挑…………冷夏哭笑不得的将信笺递给迎雪,边朝外跑去边吩咐道:“找个地方收着。”

待她一路跑走后,三人心急火燎的从衬上飞下来,小王妃那表情不对啊,这是成功了没有?

只见迎雪手中一张信笺迎风颤抖,其上龙飞凤舞的两行诗句:

青纱软帐,那抵铁马营伐,软玉温香,可叹白骨砌堆!

中午,用过午膳,冷夏骑着风驰出发去了西郊别院。

基本不1练结束,此时的演武场上再没有一个人躺下,除了在最边上歪歪扭扭仵着林青直翻白眼的李俊外,其他四百零一人即便四肢有微微的颤抖,依然咬着牙站的笔直。

经过七日时间,的确是长进了不少口冷夏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一个个面含期待的侍卫,高声说道:“明天开始,晨起的跑步改为绕西郊后山一圈,我会在里面用尽各种方式偷袭你们,一个时辰没到达终点的,下午的训练加倍!”

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响起。

四百人原本因为训练泛着红润的脸上,顿时白了一片,颤声道:“姑娘,后山上有野兽啊,而且山路崎岖…………冷夏毫不容情的打断他们:“若是连野兽都打不过,你们­干­脆让它们吃了算了!我不客气的告诉你们,就凭你们现在的水平,若是对上我,一个都活不下来!没有经历过生死训练,你们就永远都是现在这个废物德行!”

时面的四百人一个个脸涨的通红,被冷夏说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心里也明白,他们若是对上冷夏,还真的只有等死的份!

锐利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扫过,冷夏厉声大喝:“你们最好祈祷我能偷袭到你们,以后早上的刮练全部改为西郊后山,每日轮流一队跑步,一队偷袭,若一个时辰后,跑步的能按时到达,则偷袭的输,若是有任何一个人不能完成任务,就是跑步的输!每日输了的队伍,当日下午的习,练全部加倍,”

这话落下,两个队伍之间明显的出现了一番名为“较量,的情绪,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就是比赛,谁怕谁,到时候看着时方哭爹喊娘的加倍函练,爽!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下手或许会留有余地,但是一个不小心,也是有可能会送命的!”­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冷夏柳眉一挑,­阴­森森问道:“明白没有?”

四百名侍卫顿时一颤,一股冷意从脚底直窜脑后,全场大吼:“明白!

吼声喊的震天响,在这别院上空久久回荡,……1,啪!”半空中一只雪白的鸽子被这声音震的猝到地面,周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圆圆的眼睛惊惶的四处乱转,翅膀扑棱的毛都掉了几根。

众人一时错愕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

可怜的鸽子终于看到了一个熟面孔,眼里委屈的闪着泪花,扬起翅膀就朝冷夏冲了过去。

站在一侧的林青摩挲着下巴,越看越觉得这只鸽子很眼熟,突然眼睛一瞪,这……这这这……这不芳军营里失踪的鸽午吗”

了点,偷什么不好,跑去军营偷鸽子!怪不得当日王爷的脸­色­那么黑,原来是早就知道了,这是在包庇姑娘啊!

林青紧紧的攥着拳头,感动不已:爱情真伟大!

冷夏自然是不知道,在林青那奇特的脑回路中,她已经变成了有怪癖的猥琐偷鸽贼,而战北烈那罪魁祸首竟然上升为了1,为爱牺牲……的伟大情圣……从鸽子腿上取下信筒后,心灵受伤的小白鸽自然是“刷!”的一下蹿了出去,一眨眼就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地方,那速度,绝对的堪比飞鹰!

冷夏打开信笺一扫,再次无奈的呼出一口气,依旧是两行诗句:

花前月下,城头铁鼓声犹震,夜黑风高,匣里金戈血未­干­。

回到清欢苑已经是晚上了。

依旧是那稞桃花村下,石桌上放着一个酒壶,战北烈一袭墨­色­祥云锦袍,微风轻狒,散在身后的三千发丝微微荡漾,泼墨般写意口骨节分明的大手执着杯盏,对月共饮,沐浴着迷蒙的夜­色­,英姿如画一派风流倜傥。

冷夏悠然走到门口,双臂环胸斜刹的靠在门栏上,好整以暇的挑眉一笑,唔,我倒是看看你怎么演。

仰首饮尽一杯,手中玉盏朝桌面随意一掷,“刷”的一下,战北烈不知从何处抖出一把折扇,扇面荷花竞相绽放,轻轻摇摆间微风送爽檀香扑鼻。

战北烈诗兴大发,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低沉暗哑的嗓音轻轻响起,如情人间幽幽低诉:“醇酒一杯,美人诿下轻笑……”

诵罢,大秦战神再次抓起酒壶猛的喝了两口,铁掌一挥,扇面顿时化为粉末,慷慨激昂x英武豪迈:“弯刀半截,战魂垄上嘶嚎!”“噗……”

远处的村荫中,喷笑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战北越倒在狂风身上,笑的羊癫疯一样,一抖一抖的,高!实在是高!

前一刻还是风流才子待佳人,后一刻竟又铁血战神诵断魂!

狂风一张脸憋的通红,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眼睛都憋的血红一片。

雷鸣肩膀一颤一颤的,可了劲儿的掐着自己大腿,疼啊,怎么不疼呢,再不疼就憋不住了!

闪电泪流满面的看着掐大腿的雷鸣,脸上又是笑又是哭,一片扭曲,你能掐准了点吗?

战北烈­阴­森的眼风朝这边一扫,四人赶紧噤声,偷偷的缩的低了点,继续观望。

冷夏无奈的撇撇嘴,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转身朝殿内走去。

大秦战神顿时急眼了,哗的一下站起身,就要追上去””……突然,腰部以下腿部以上某个部位猛的站起,周身传来一股烦躁的热意,抓心挠肝的难受。

战北烈锐利的目光落到桌上的酒壶,刮眉狠狠的一皱,随即看向远处的村荫。

战北越兔子一样蹦下村,咧嘴一笑,两颗小虎牙在月光下反­射­着邪恶的锃锃亮光,邀功道:“二哥,快去追啊!御医院周太医私人馈赠极品媚药,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弄到的!”

战北烈一双鹰眸瞪着这个小兔崽子,从喉间挤磨出几个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拂过,已经没了人影。

Pa~66,失败。

话说,有木有没看懂的娃子,三个诗句,都是前面情话,后面就跑到战场上去了。

这其中的萌点,要意会噢,意会哦~

【57】

烈王府内,平静的湖面在月光下泛起波光粼粼,悠远静谧。

突然,一个急如星火的身影飞速掠来,离着湖面还有老远,在半空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迫不及待的一个猛子扎了进去,溅起湖面水花无数。

自然,这仿若火烧眉毛一般如饥似渴的投湖者,正是咱们饮下媚药的大秦战神战北烈。

此时的战北烈漆黑如墨的发丝散乱的浮在湖面,古铜­色­的健康肤­色­上带着几分潮红,呼吸急促喉结不住滚动口周身仿似着火一般的燥热,一股异样的酥麻感沿着腰部以下腿部以上,脱缰野马一般狂奔至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的叫嚣着欲望。

他用上内力竭力压抑着身体内源源不断发挥着的药­性­,狠心将脑子里不住蹦出来的冷夏挥去……在身中媚药的那一瞬,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来此,湖水冰冽加上内力镇压,熬过一晚媚药自然可解。至于冷夏,他从未有过让她解毒的想法,大秦战神自有他的骄傲,强取豪夺?他不屑!

更甚者找别的女人解毒,那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想过,不是冷夏,他不要!

战北烈,‘嘎吱嘎吱”的磨着牙,幻想着把那罪魁祸首给生吞活录的场景,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等着!

夜凉如水,一轮明月高悬正空,洒下一片清绊粼粼,在湖面投下一个泛着涟漪的倒影。

湖面上方云遮雾罩着大片的霜气,然而战北烈所在的周围湖水竟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冰火两重天的双重折磨,那贴在身上湿漉漉的衣衫已经分不请是被湖水浸湿的,还是被如雨的汗水打湿的。

村叶上一滴露水悄悄的滑落,无声无息落入尘埃,那湿了一滴的地面上,一只脚尖轻轻转动,白­色­的衣袍一荡,随着一阵清淡的暗香浮动,向着远处走去。

没有人知道就在上一刻冷夏曾站在湖面的远方,淡淡遥望,待她离去,此地又化为了一片空寂。

然而冷夏的心里却如方才那片平静的湖面,一个人影猛的扎了进去,荡起浅浅的涟漪,化不掉,融不开,丝丝缕缕搔之不去。

将要迈进清欢苑的脚步微微一顿,柳眉缓缓的蹙起,脚下一转,向着慕二所居的苑落走去。

鹰眸中炙热的火焰烈烈燃烧,断断续续的低喘从齿间溢出,战北烈眼眸充血,双拳紧紧攥起,暴出条条青筋,­唇­上已经溢出了血丝,偶尔清明的眸子里暴­射­出凛冽的寒光,竭尽全力的压抑着心底的灼灼欲望。

“咻!”一道急速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战北烈铁臂一勾,条件反­射­猛然接住疾驰而来的暗器。

转头看去,远处­射­出暗器的方向一片白­色­的袍角飘过,纤细的身影大步离去,没有一丝留恋,可那背影却是怎么看怎么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战北烈摊开手掌,一粒晶莹别透的药丸静静的躺在掌心,仿佛诉说着送药之人的尴尬别扭。

棱角分明的薄­唇­不自觉的翘起一个弯弯的弧度,渐渐地,越来越高,越来越和……半响,战北烈爽快的大笑声在湖面上空轰轰回荡,久久不散。

身上的媚药终于解了,战北烈这一晚简直就像是地狱里走了一回,那个罪魁祸首自然是不可能放过的!

以他对那兔崽子的了解,现在一定是躲在养心殿的床底下不敢出来了。

皇宫门前,守门的侍卫们身背剑戟肃穆而立,突然,一人大张着嘴瞪着前方,结结巴巴道:“那,……,……那志……””

“警戒!”侍卫队长一声令下。

“吭!吭!咖……”无数拔刻的声音铿锵响起,侍卫们持剑防御如临大敌,一双双眼睛紧张的看着前方,好家伙,咱大秦的皇宫居然也有人敢来撤野!

只见远处一片黑云缭绕来势迅猛,以山呼海啸之姿向着宫门急速掠进,所过之处漫漫天地一片凝沉,­阴­风阵阵呼啸,狰狞的杀气凛凛翻腾,……,待得那片黑云近前,侍卫们目瞪口呆的立于原地,一个个村桩子一样杵着,却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阻拦。

大泰战神杀气腾腾气势汹汹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煞气冲天,一把重剑指天开路,势如破竹杀进皇宫!

大秦皇宫,养心殿。

“什么!”萧凤一蹦三尺高,杏目圆瞪发出一声激动的惊呼。

一旁的战北衍被她吓的一哆嗦,惊恐的瞪着双狐狸眼,哪里还有那昏高深莫测运筹帷幄的腹黑模样,他一个高蹦到萧凤身前,立刻蹲下摸着她还不怎么明显的肚子,连连呢喃着:“胎气!胎气啊!”

战北越被他这哥狗腿的模样震的半天回不过神来,他这段时间被二嫂扔在赌坊中,每日和那小菜板斗的不可开交,来皇宫的次数也少了很多,皇兄的宠妻程度竟然变本加厉,简直变成了二十四孝最佳相公!

没有最狗腿,只有更狗腿!

萧凤大洋洋的一摆手,完全被战北越的爆炸­性­新闻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一脸兴奋的拽着他,张牙舞爪的问道:“你说什么?追妻行动?媚药?

老娘怎么不知道?”

战北衍再次一哆嗦,赶忙跟上去搀着萧凤,连连哄道:“胎气!胎气啊!凤儿,咱们坐下说。”

萧凤一ρi股坐到他递过来的椅子上,朝战北越勾着手,一昏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模样:“来来来,跟皇嫂详细说说……”

战北越凑过去,和满面振奋的萧凤叽叽喳喳的咬耳朵,旁边的最佳相公战北衍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一边紧张的观察着萧凤,以备她一有什么动向可以随时候命。

就在此时,“砰!”

寝殿大门被从外面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

正嘻嘻哈哈说了个不亦乐乎的三人齐齐一抖,努力撑着嘴角面带笑容向门口看去”……”

大秦战神满面­阴­森,一双鹰眸迸­射­着凛冽的森芒,手中的重剑上寒光闪烁,隐隐杀气缭绕,伫立门口几如修罗!

战北烈踏着夜­色­一步步走进,狰狞的煞气以他为中心向着寝殿内迅速蔓延,直逼缩头缩脑撅着ρi股死死的往床底下拱的战北越。

战北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萧凤打横扛起,三步并作两步掠至寝殿的角落里,将她远离这危险的人,然后慢悠悠的走了回来,执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到战北烈手里劝道:“北烈,别冲动啊。”

战北烈森然的步子一顿“‘砰”的一声,将手中的剑重重灌到桌面上,灌的桌子颤巍巍一晃,灌的战北越撅着ρi股一哆嗦,喝下口茶冷声道:“本王今天要生吞活剥了他!”

战北越已经抖的筛子一样了,死活不敢从床底下出来,这下完了完了,二哥吼一吼,他都要抖一抖啊!

战北衍摸着下巴,微微一笑,狐狸眼中一丝­奸­诈的光芒掠过,点头赞同道:“这小子是要收拾收拾了,这手段的确是卑鄙下流,厚颜无耻,­阴­险龈龊,下作­淫­贱,为人所不耻……”,”

战北越听的心肝直颤泪流满面,皇兄啊,你不帮忙也别落井下石啊,小弟已经够惨了,你还要踩一脚!

战北衍笑的一派春风和煦,话风一转,接着道:“不过,这出发点总是好的!”

他时着角落里托着腮嗑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的萧凤,满足的傻笑了一下,轻咳一声,得意洋洋:“看着你嫂子没,朕也要有儿子了!”

战北烈眉头一皱,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小小的冷夏,粉粉­嫩­­嫩­的肌肤,小刷子般翘着的睫毛,­肉­呼呼的手脚,那软软糯糯的声音……这么想着,棱角分明的­唇­不自觉的勾起一个弧度,瞬间觉得缩在床底下的那本该千刀万剐的小兔崽子,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战北烈懒洋洋的哼了声,剑眉一挑,冷声道:“还不给我滚出来?等老子背你?”

战北越偷偷瞄着他的神­色­,感觉似乎不是那么危险了,眼珠转了转,一咬牙一跺脚从床底爬了出去,一点一点挪到战北烈身前,可怜兮兮的叫道:

“二哥。1,突然,大奏战神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战北越心下一惊,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跑,一记挟怒老拳已经结结实实的揍到了脸上,他连滚带爬的向外逃去,身后一双铁掌揪着他的腿一把提溜了回来,紧跟着…………”

紧跟着,就是一顿胖揍!

接下来…………接下来,皮­肉­交击的清脆响声混合着战北越呜呜呼痛的凄厉哀嚎,在大殿内久久回荡……,……,战北衍和萧凤皆捂着眼不忍再看,惨,惨不忍睹!

这响声整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大秦战神酣畅淋漓的呼出一口大气,留恋的看了地上那浑身青紫比原来胖了一因的小兔崽子一眼,“心中还有几分对于停手的不舍。

最后忍着心底想要继续揍的强烈欲望,再狠狠的敲了他两脑袋瓜子后,满意的去桌边倒了杯茶,休息去了。

战北越,‘哎呦哎呦”叫唤着爬起来,露出披头散发下的一张脸。萧凤和战北衍顿时惊的齐齐后退一步,“咕咚”一声吞下口口水。

两人将敬仰的眼神望向战北烈,那意思:下手太狠了,母后在世也认不出来啊!

待战北越被一哥担架抬去了御医院以后,战北衍坐到战北烈一侧,执起茶盏轻啜了一口。

“女人嘛,总有点害怕的东西,冷夏那­性­子那身手,打架自然是不用别人上的,你要搞定她就先要了解她……”,”他拍拍战北烈的肩,摩挲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情场老手的模样:“听皇兄一句,找出她的弱点,帮助她,保护她,让她感受到你的重要,没你不行!”

这个绝对靠谱!战北烈心中一办…………“啪!”的一声,玉手猛的一拍桌子,萧凤对着战北衍瞪眼道:“你经验挺丰富啊!”

战北衍顿时一个激灵,赶紧抓起她的手看了又看,扶着她坐下,紧张道:“胎气!胎气啊!”

萧凤一声冷哼,转向战北烈,笃定道:“别听他的,追女人当然要问女人的意见,老娘告诉你!”

战北烈刻眉一挑,萧凤两眼放光,兴奋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越是美的东西越是令人赏心悦目心情愉悦!人也是一样,你承认不?”

战北烈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冷夏,那不着痕迹的慵懒风情,还真是让他惊艳了一把,点头同意。

萧凤再接再厉,摇头晃脑:“所以说,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两个字!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战北烈的眼前晃了晃,挑着一双杏眼,一锤定音:

“­色­诱!”

战北烈眉头狠狠的一皱,那其中的科结任谁都看的出来,他居然要沦落到­色­诱的地步?

萧凤看着他这昏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砰!”

玉手一捶桌子,震的桌上的杯盏都颤了一颤,她一把推开蹦起来抓她手直唤“胎气!”的战北衍,恨铁不成钢的训道:“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放不下你那大男人的面子是不是?”

萧凤站起来探过身子,直视着战北烈的眼睛,指点江山慷慨激昂:“什么是男人?敢爱敢恨!坦荡荡!”

萧凤撸起袖子,一脚踩在凳子上,噼里啪啦口若悬河,口水喷的到处都是:“你不就是喜欢冷夏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可丢人的?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你一个大秦战神上战场杀敌你眉头都不皱一下,让你­色­诱冷夏你给老娘把眉头拧成这豆德行?”

战北烈眉头渐渐松开,只觉当头­棒­喝豁然开朗,不就是喜欢那母狮子吗。

为了“小岭夏”,老子拼了!他钢牙一咬,拍板道:“好!”

待战北烈雄纠纠气昂昂的向外走去,战北衍高声唤住他,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北越那小子’办法是馊了点,但是方向上是正确的!”

怕这铁汉理解不了这么隐晦的内容,萧凤直裁了当,大喇喇一摇手:“就是说,圆房很重要!”

第二日一早,西郊别院内的四百侍卫开始了他们水深火热的后山大逃亡西郊后山本来就极为危险,山路崎岖地形蜿蜒不说,还有居于山中数之不尽的猛虎野兽,张着森森大口等待着食物的降临,即便是居于附近的百姓也轻易不敢上山。

山路上到处弥漫着化不开的水汽,雾霭沉沉,朦胧不清,池虎在前面带队,后面两人一排,排成一各浩浩荡荡的蛇形队伍,穿梭在林间。

四百名侍卫相互之间紧紧挨着,脚下的速度不敢慢,一个时辰内要绕着后山跑一圈,那几乎是半刻也耽误不得。

渐渐的,后面开始有人跟不上了,跑在尾部的一人半弓着身子大喘着气,一手扶上身边的衬­干­。

忽然,手心传来一阵尖利的刺痛,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骤然一花,那原本看着普普通通没有一点异象的树­干­上,无数牛毛小针好似凭空出现一般,从村­干­中弹­射­而出!

“刷!刷!刷……”

一片一片细小尖锐的小针仿似暴雨一般齐刷刷的­射­出,闪烁着让人心颤的寒芒漫天呼啸而去,­射­向跑在前方那几乎不设防的队伍中。

侍卫们被这一变故惊诧,大呼一声,纷纷各施神通抵挡迎面而来的大片针雨”…………此时的四百人已经分散成了两拨,前方的队伍受不到针雨的袭击,早已跑远,后方的队伍被针雨连番侵扰,全力抵抗。

针雨一波接着一波,有不少人已经受了轻伤,细小的血花在山林中不断爆出。

这针实在太过细小,只要不­射­到要害的地方基本是没有生命危险的,然而那尖利的针头擦过皮肤、穿进­肉­里,却是让人又疼又痒难受非常,一只蚊子咬一口没什么,那么成千上百的蚁子同时咬你呢?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针雨骤然停息,所有人抓耳挠腮的忍受着身上那奇异的痛痒感。

呼出一口大气正欲松懈,忽然林中一阵沙沙作响,一人猛然跳起发出一声颤音惊叫:“不好,血腥气会引来野兽!”

另一厢,有了后面的前车之鉴,前面离开的这拨队伍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速度不减的同时,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蓦地,脚下猛的一空,脚底好似踩在虚空,失了重心猛然下坠,“轰隆“一声,原本已经跑过几十人的地面上,突然露出一个三米见方的沟壑!

十几人猝不及防在半空扑棱着胳膊腿轰然下落,灰头土脸的跌进沟壑内,好似叠罗汉一般一个压着一个。

而地面上方,“哗啦“一下,头顶出现一片纵横交错的­阴­影,无数大网遮天蔽日的从天而降!

众人还处于地面凭空出现沟壑的愣怔中,始料未及间只觉得脚踝一紧,整个人倒转着被带到空中,临空一个倒翻,已经头朝下被倒吊在了网兜内!

进入山中仅小半刻的时间,四百人已经完完全全的分散了。

不可理解的陷阱简直是无处不在,那邪门而诡异的程度,甚至比后山上的野兽都要危险口一时间,所有的人皆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小心谨慎的跑着每一步。

最要命的是还隐藏着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冷夏,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然出现给予他们致命的偷袭。

那些邪门又诡异的陷阱,自然是冷夏吩咐狂风等人连夜布置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阴­损卑鄙!

而冷夏偷袭的方式也是极尽­阴­损卓鄙之能事,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冷夏做不到的。

就比如方才,一名侍卫扭曲着脸,捂着肚子找了个隐蔽的草丛,只听其内,‘扑哧扑哧”的声响和舒爽的叹气声接连响起。

突然,他脑后倏的一凉,全身的汗毛都在一瞬间立了起来,这是一种对于危险的直觉!

一枚飞箭自远处呼啸而来,速度极快来势极为迅猛,箭尖闪烁着­阴­森森的寒芒,目标直­射­掬花!

他弹簧一般猛的弹了起来,裤子都顾不得提,扯着裤带光着ρi股撒腿就跑,那远非人类所能达到的速度让村上的冷夏都叹了一叹,人被逼到极限时,所能发挥出的力量果然是无限强大…………再比如现在,几个人组成一个小队联合警戒着向山下跑着。

终点近在眼前,几人眼眸晶亮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就在马上要完成任务的一瞬间,几枚石子“刷刷刷”的弹出,仿似长了眼一般弹向每个人的周身大|­茓­。

顿时,几人齐齐顿住,保持着诡异的前进姿势,不动了。

众人定住,面部的表情也维持着最后的样子,有的张着嘴,有的带着笑,有的大睁着叹……,那张着嘴的,连后槽牙里的一个蛀洞都露了出来;那脸上杜着僵硬笑容的,像正在欲浪翻腾时被人狠狠掐住,扭曲的表情瞬间定格;那大睁着眼睛的,瞳孔一点一点慢慢收缩,眼巴巴看着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终点,欲哭无泪!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冷夏轻身立于山脚下,对着空荡荡的终点叹了口气待狂风将被困在里面的四百人解救下来,一个个灰头土脸满身狼狈的侍卫互相搀扶着从后山内踉跄而出。

冷夏一袭白衣点尘不染,飘逸若雪风度宛然,整洁优雅的好似踏云而来的仙子,自漫天流霞中款款落足,高贵的踏上这一方尘世,和对面那犹如市井乞丐一般的四百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冷夏­唇­角一勾,微微一笑,那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的杜着,明显之极,直让四百人几欲吐血,要不是姑娘你那么无耻,咱们至于全军覆没吗?

“示范我已经做过了,后面该怎么偷袭你们心中有数,从明天开始轮流制,……”冷夏直接无视掉他们怨念的目光,撇撇嘴说道:“最后提醒你们一遍,输了的队伍训练加倍!”

话音落下的瞬间,踏云而来的仙子优雅转身,飘然远去。

任务已经给那四百人布置下来了,在她的刻意引导下,相信他们偷袭的招数必会极尽­阴­损卑鄙之能事,无需担心。

翌日清早,冷夏按照惯例,沿着王府跑步。

盛夏的天更长了些,上午不过巳时太阳就已经火辣辣的了,晒的人心里烦躁。

她抹去额头上渗出的细汗,脚下一转,朝着王府的湖边走去。

自然,这片湖就是战北烈那日泡冷水的湖,几株垂柳随着微风缓缓摇曳,微起涟漪的湖面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煞是好看。

冷夏的­唇­角好心情的一扬,悠然走至湖边,凤眸朝着四周扫过一圈,随即一阵衣袂摩擦的声音响起,待四周暗卫全部识趣遁走之后,满意的点点头缓缓脱下衣服,露出一片瓷白如玉的莹润肌肤,在粼粼日光的照­射­下镀上了点点碎金,反­射­出一片耀目的明亮,远看天夭碧枝,近处皎皎风荷,满头青丝婉转的流泻在香肩玉背,隐隐约约掩映了一抹清丽桃­色­。

脚尖一点,在半空划过一个漂亮而利落的弧线,跃入水面。

湖水清凉,她似一尾畅游的人鱼,穿梭摇曳于一潭碧绿之中,珠圆玉润,玲珑生姿。

忽然,冷夏耳尖微动,凤眸中一丝­阴­森森的煞气划过,身子向上一跃,深吸一口气后猛的潜入水中…………”

时间缓缓流逝,隐藏于村上的“偷窥”之人再也按捺不住“心头一颤,自一丈有余的衬稍直Сhā入水中,猛的大喝出声:“冷夏?”

大秦战神合衣游在水底,鹰眸紧张而慌乱,他只觉得这一瞬间,心都快要跳了出来,什么“帮助她保护她”什么“英雄救美”通通被抛在了脑后。

水底很清,鱼儿受惊四窜。

将偌大的湖底彻底的搜索了一遍之后,一丝从未有过的绝望情绪在战北烈的心底浮起,终于在最后一口气用完之后,战北烈不甘心的浮出水面换气出水的那一刻,鹰眸顿时一瞪,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在其中,惊喜,恼怒,愤收…………这个该死的女人!

幸好,幸好。

湖畔一棵垂柳之下,冷夏一袭白衣斜靠在村边,姿态悠然,然而那面上的表情却并非这般,柳眉微微皱着,一双凤眸定定的看着他,那其中的复杂不比战北烈的简单多少。

然而这复杂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冷夏耸耸肩,撇了撇嘴,转身离去。

第二日,冷夏去别院看过四百侍卫,他们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偷袭手段日趋­阴­损,怎么卑鄙怎么来。

回到烈王府,正朝清欢苑走着。

突然,衬上一道巨大的黑影落了下来,冷夏条件反­射­脚下一转避开了黑影,转过身的一瞬,战北烈的一声大喝响彻苍穹:“不要怕!我来保护你!

紧跟着一阵飓风袭来,战北烈急切的落于她身侧,一只铁臂横挡,将她圈在保护因内,一只手臂搭上她的肩头,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冷夏­唇­角一弯,瞥向那从天而降的黑影,那是一条蟒蛇,此时它长约三米的身子正盘旋在地面上,舌尖,‘嘶嘶”吐着信子,皮肤上布满青­色­的花纹,极为别致。

青花大蟒一双三角眼中布满了迷茫,想必连它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会出现在此地。

柳叶眉梢钱制挑起,战北烈顿时有所感悟,搭着她肩头的手掌微微用力,沉声道:“不过是一务蟒蛇,不用怕,我来……”

话音说到一半,战北烈顿时咽下了没说完的话,呆滞的看着缓缓拨开他胳膊的冷夏,向前几步玉手轻抬,一手捏住蟒蛇的七寸,将它整个的提了起来。

冷夏将手中的蟒蛇掂了掂,重量不轻,足有四五十斤,这蟒蛇五毒且温驯,三角眼中温和一片,还带着几丝惧怕。

冷夏看着蟒蛇的眼睛,­唇­角一勾,道:“唔,这么羞涩,就叫小青吧。

说完另一手捏住它的尾端三寸,扯着它的两端临空一挥,大喇喇的扛在肩膀上,蟒蛇长长的头尾好似围巾一般耷拉在身前,乖巧无比。

她回转头,对着还处在石化状态中的战北烈悠然一笑,眼眸中尽是戏谑的意味:“这个礼物我喜欢,多谢。”

说罢,扛着“小青”大摇大摆的向清欢苑走去,那姿态,要多爷们就有多爷们。

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伊人背影,战北烈嘴角抽搐,风中凌心”,17。北7,失败。

到了晚上,冷夏洗漱完毕,在苑落伸展了一下身体,准备回房睡觉。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回头看去,柳眉顿时皱了一皱。

战北烈身穿一件舒适宽松的棉袍,衣襟半敞,露出大片古铜­色­的刚硬胸肌,满头墨发随意的散在脑后,带着致命的慵懒­性­感,大步流星的迈入苑落不待冷夏询问,他咧嘴一笑,低沉的声音说道:“本王来找你下棋。”

冷夏不语,知道即便说不,这人也是赶不走的,径自走进房间。

战北烈暗暗握拳,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突然,大秦战神面­色­扭曲的砸了呕嘴,看着冷夏卧房外那立着的一座巨大的笼子,还有笼子里的……小青。

凤眸划过丝笑意,冷夏无视他面上极速颤抖的肌­肉­,眉梢一挑:“不是下棋?”

战北烈应了一声,不经意的在行走间撩开衣袍的一角,露出下面结实强健的大腿,和大腿上毛茸茸的腿毛。

此次对弈不似上次那般风云暗藏,战北烈心思百转,身休更是变化多端,时而侧面斜躺,胸前一片春光若隐若现,时而面容如雾,脸上表情似惑似魅,时而长腿轻曲,肌­肉­强健且霸气十足。

就连说话交谈声,都极其暗哑­性­感,极尽诱惑之能事。

战北烈刻眉一蹙,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比他还要扭曲的局势,乍醒般不解道:“这棋怎的成了死局?”

冷夏眸中掠过一丝笑意,你一直在不停摆m。,心思都不知搁在哪里,你不死,谁死?

战北烈大臂一挥,衣袍顿时开到锁骨,露出半面冈硬的肩膀,道:“再来!”

无奈一扶额,冷夏看着窗外的天­色­,叹气道:“夜深,你该走了!”

战北烈轻咳一声,微微向前探了下身子,那松垮的衣袍瞬时又再敞开了些,露出里面一大片健康莹润的肤­色­,还有一块块­性­感的胸肌,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几丝暗哑,问道:“你确定?”

冷夏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点头。

剑一般的眉毛皱了皱,战北烈再次向前探了探身子,衣袍内已经可以看见八块紧绷的腹肌了,看上去结实而有力,他的眼眸内一片深沉,卷着深不见底的漩涡,直欲将冷夏吸进去,再次问道:“你确定?”

冷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点头,非常确定。

剑一般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战北烈正欲再向前探一探身子,冷夏已经先他一步勾了勾­唇­,戏谑笑道:“你就是脱了,我也确定。”

大秦战神顿时一噎,黑着脸将衣袍拉好,磨着牙向外走去。

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待战北烈步至门口,冷夏看着他含了几分沮丧的背影,“心尖莫名的一颤,就好似那晚的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丝丝涟漪。

眉心蹙了蹙正欲开口,欲要拉开门的战北烈突然步子一顿,转头看着她,表情严肃,问道:“究竟怎样才能成为你的男人?”

他问这话的时候,刿眉微微蹙着,鹰眸漆黑如夜,鼻梁挺直,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一张俊美无匹的脸上,除了认真,还是认真。

冷夏敛下眸子思索着,战北烈也不催促,只一双眸子静静的锁着她。

两人一时无语,默默而立。

微风掠过,烛火忽闪明灭不定,冷夏一张绝美的面容笼罩在跳动的光影中,清晰而认真。半响,她抬起头郑重的说道:“我的爱很纯料,它要丝毫没有杂质,百分之百的信任,你可做的到?”

战北烈敛下眸子,亦是思索了半刻,同样郑重的问道:“你是慕容冷夏。”

冷夏眉梢一挑,如实答道:“是,也不是。”

战北烈没有追究这个问题的模棱两可,其中深意总有一日他会知道,继续问道:“和亲可有其他的目的?你会对大奏不利?”

冷夏摇摇头,断然道:“没有。”

战北烈松了一口气,这是他一直担忧的两个问题,如今也算是得到了解答。他从未怀疑过冷夏的话也许是说谎,这个女人的骄傲不下于他,说谎这种事,她不会,也不屑。

­唇­角不自觉的翘起,战北烈点了点头,道:“我能做到,那么……”

冷夏看着他面上那含了几分纠结的神­色­,难得的好奇:“什么?”

他轻咳一声,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冷夏的眼睛,极其认真而郑重,问道:“什么时候圆房?”

圆房”……”

冷夏柳眉一蹙。

圆房?

冷夏眨了眨眼,少见的露出了一个呆愣的表情。

圆房!

反应过来的一瞬,冷夏顿时黑了一张俏脸,­阴­森的气息在她的周身蔓延,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吐出”……”

半响,一声震天狮子吼在清欢苑内炸响,轰轰回荡在烈王府的上空。

【58】

烈王府,书房。

书房内宽大的桌案上,堆满了如山一般的军务折子,战北烈眉头紧锁,食指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完全无视了这些奏折,纠结不已。

那日和冷夏一场摊开来的对话,竟然光顾着开心了,完全没有说个清楚母狮子一句:“你可做的到?1,他答:“能做到。”

那后来呢?

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这几日,他每每出现在冷夏面前,妄图找机会接着那日的问题继续谈,这事总要谈出个结果来,行不行给个话啊!

但每每冷夏都会立马板起一雷黑煞星脸,不论他威逼利诱死缠烂打,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一声震天狮子吼:“滚!”

战北烈越想越郁闷,猛的拍案而起,不行,今天必须搞定她!

忽然,一阵衣袂轻狒的声音响起,就见钟苍飞奔而来,行礼后板着张扑克脸,汇报道:“王爷,皇后娘娘身边的明月姑娘到了,说有重要的事禀报,关于王妃的。”

战北烈眉心一蹙,按捺住急切的想要搞定冷夏的心情,转而去了客殿。

明月行礼问安后,受刑一般将手中一张折好的宣纸塞给战北烈,红着一张脸,小声说道:“王爷,皇后娘娘嘱咐,一定要您亲自转交给王妃,皇后娘娘还斑…………还趴,……王妃看了之后,一定会同意……圆……圆房的!”

说完后也顾不得礼仪,转头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圆房!

战北烈眼中一亮,一簇细小的星星之火霎时燎起整片荒原,那双鹰目中好似掬起了漫天的星光,亮的人不敢逼视。

捧着手中的“圆房法宝”,大秦战神雄纠纠气昂昂出了客殿,带着满腔豪情一路向清欢苑飞掠而去。

清欢苑。

战北烈一声大喝踹门而入,挟着雷霆之势将手中的宣纸灌注内力飞到桌上,对再次黑了脸的冷夏笑眯眯道:“看。”

冷夏狐疑的瞥了他一眼,自桌上执起宣纸,玉手翻看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冷夏­唇­角一勾,回转头微微一笑,犹如春风狒柳,缓缓站起身,向着站在门口一脸得瑟的战北烈骋停走去。

战北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笑惊的退后一步,反应过来顿时酥了一把铁血骨,由脚底板至夭灵盖皆是一阵舒爽,果然有用!

大秦战神正欲再接再厉,他轻咳一声,将心中堆砌的满腔豪言壮语再次理顺了一遍,正要开口~前方的冷夏已经走到他面前,柳眉一挑,袖袍一挥,将手中的宣纸拍在他的胸口,双臂环胸,作观望状。

战北烈满头雾水,将胸前那沾满了墨汁的宣纸抖开,其上四个大字顿时映入眼帘:家规十条。

“家现十条”之下,满满一张蝇头小捞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罗列着,战北烈剑眉一蹙,顺着读下去。

家规之一:王妃训诫时要两手贴紧,立正站好,不得有心不在焉之行为家规之二:王妃犯错时要引咎自责,自揽黑锅,不得有不情不愿之行为家规之三:王妃哀伤时要椎心泣血,悲痛欲绝,不得有面露微笑之行为家规之四:王妃睡觉时要炎夏肩风,寒冬暖被,不得有嫌弃敷衍之行为。

家现之五:王妃不在时要朝思暮想,守身如玉,不得有偷­鸡­摸狗之行为家规之六:王妃高兴时要张灯结彩,大肆庆祝,不得有泼洒冷水之行为家规之七:王妃打我时要任其蹂躏,以表忠诚,不得有还手瞪眼之行为家规之八:王妃无聊时要搏命演出,彩衣娱亲,不得有毫无所谓之行为家规之九:王妃临幸时要予取予求,持之以恒,不得有力不从心之行为家规之十:王妃不要时要泪往肚流,自行解决;不得有金钱买卖之行为十条读完,大秦战神的嘴角已经抽搐的有些酸麻了,一张俊面上红橙黄绿青蓝紫,五光十­色­变化多端,胸口急急的喘着,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萧凤,竟然摆我一道!”

待看到面前的冷夏那兴味盎然模样,忽然心中一缩,一股不好的预感直窜脑后,大泰战神气势渐渐消失殆尽,小心的试探道:“真是胡闹。”

冷夏眉梢一挑,慢悠悠说道:“唔,我例是觉得很有趣。”

战北烈顿时一噎,狼狠的咳嗽几声,瞪着鹰眸,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真的觉得可以?”

冷夏凤眸含笑,悠然点头:“嗯,不错。”

清欢苑外,闪电托着下巴纠结不已:“签还是不签,这是个问题。”

雷鸣一巴掌拍向他脑袋,瞪着眼小声道:“这么丧权辱国,坚决不能签”,狂风撇撇嘴:“有本事你大声说,让小王妃听听。”

雷鸣一脸疑惑:“说啥?我方才说话了?”

三人集体望天,要不还是签了吧…………就在此时,房间内一声大喝猛然响起:“拿笔来!”

三人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王爷真的要签?

狂风脚下一点刷刷刷飞至侧殿,取了一支狼毫,以光的速度送至卧房。

大秦战神瞪着那十条家规,钢牙一咬,大袖一挥,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跃然纸上:战北烈。

冷夏错愕的眨了眨眼,她从未想过战北烈真的会独……,冷夏眉头蹙了蹙,一丝复杂的情愫浮现,脑海中将近几日他所作的事情一一倒影,一丝暖意自心间散开,破天荒的,她走过去倒了杯茶递给战北烈,用自己也未察觉的温和语气,说道:“我要去一趟赌坊。”

说罢,冷夏急匆匆的出了清欢苑,她,需要想一想。

长安城,四海赌坊。

冷夏迈入赌坊时,一道厉声大喝正从二楼包厢内传来:“他妈的,你耍赖!1,声音之大竟盖过了这喧哗热闹人声鼎沸的一层赌客,赌客们挤眉弄眼指着二楼,一画见怪不怪的模样:“又开始了!”

甚至正中央已经有一个小厮手持鼓槌,在鼓面上“砰”的一敲,吆喝道:“买输买赢,买定离手了啊!究竟是越王被打的满头包,还是小刀被揍的满场跑?半个时辰见分晓!”

赌客们嘻嘻哈哈的跑至正中,纷纷将银子洒在桌面上分别显示战北越和年小刀的地方,交头接耳着等结果。

冷夏眉梢一挑,也不急于上去,拉了张椅子坐下,等着见分晓。

楼上再次传来一道嚣张的回应:“小爷我还说你耍赖!拉不出屎来怨茅坑,输不起啊?,、“砰!”这是椅子砸向墙壁的声音。

“咻!”这是飞刀划过空气的声音。

“梆!”这是砚台砸在脑袋上的声音。

“枕榔!”这是满屋东西被连连推倒的声音。

接下来,二楼包厢的门轰然打开,年小刀一手挥开挤在门口的围观赌客,撤开两腿就往下跑。

接下来,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门口,半弓着身子捂着哗哗淌血的脑袋,喘着气吆喝道:“小兔崽子,你给本王站住!”

接下来,满场赌客发出了哄堂嘘声:“切……”

中间的小厮一边喜滋滋的收银子,一边砸着嘴巴怜悯道:“这次打的不轻啊,脑袋都被开了个瓢!”

冷夏一把揪住跑到她身边正要往门外蹿的年小刀,不顾他扑棱着腿张扬舞爪的德行,另一只手揪住赶了上来捂着脑袋抬脚就朝他踹去的战北越,一边一个提溜小­鸡­一样给提上了楼。

走到二楼包厢门口,里面二人交手的战场仿似废墟一般,抬脚绕过满地的断椅残桌,两手一挥,两只“小­鸡­”顿时被抛在了墙根下。

落地的一瞬俩人又厮打在一块,年小刀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优良传统,抓起旁边的砚台就朝战北越已经伤了的脑袋砸,连砸三下位置都是一样的!

战北越呲牙咧嘴的忍着痛,觑准时机一个鹞子翻身,狠狠的把他压在身下,抓起地上的靠枕就往他脸上闷,丫的小菜板,老子憋不死你!

冷夏面目冷冽,玉手一扬,两支袖箭自手腕脱离,朝着两人飙­射­而去!

战北越正闷的过瘾,脑后一阵凉风袭来,暗叫不好施展轻功在半空一叮)回旋,堪堪避开一支袖箭。

年小刀猛的将脸上的抱枕举起来挡在身前,另一支袖箭刷的­射­在抱枕上,抱枕轰然碎裂,扬起漫天­鸡­毛。袖箭被抱枕一挡,失了大半的力道,险险的擦过他的肩头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两人齐齐呼出一口气,随即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光顾着对付这小霸王(小菜板)了,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个煞星。

战北越一声哀嚎冲到冷夏跟前,顶着前两天刚被战北烈打的鼻青脸肿的面孔,和方才被年小刀砸的哗哗淌着血的脑袋,可怜兮兮的卖乖:“二嫂。

冷夏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唤过门口捧着纱布候着的小厮,战北越欢天喜地的包扎去了。

待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年小刀之后,冷夏的一双凤眸顿时一闪,此时的年小刀正蹲在墙根研究那支钉入墙面的袖箭,看了半响后大眼睛忽闪着,目光准确的找到了冷夏的手腕,砸了砸嘴。

冷夏眉梢一挑,问道:“有问题?”

年小刀也不客气,跑到冷夏跟前在她手上扣着的护腕上研究了半响,撇撇嘴道:“这肯定是那个脏巷子进去第三家的小老头做的。”

年小刀研究完了,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盘着腿坐在地上,鄙夷道:“做工倒是­精­巧,就是这实用度,差的远了。”

冷夏­唇­角一勾,也盘膝坐到她对面,扬着下巴道:“愿闻高见。”

年小刀反倒来了脾气,身子向后一仰,翘着二郎腿嚣张道:“小爷为什么要告诉你?”

冷夏也不气恼,同样的身子向后一仰,倚着后面的墙壁,抱着双臂道:

“让我猜猜,你可是姓邓?”

这话落下,年小刀那双大眼睛顿时瞪了起来,忽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激动道:“小爷姓年!鬼才姓邓!”

就在此时,一句深沉的男音自门外传来:“他随母姓。”

两人转头看去,战北烈一袭黑­色­锦袍,脚蹬同­色­长靴,一步一步的迈了进来,边看着年小刀边说道:“邓九指于二十年前销声匿迹,隐居于东楚地界结婚生子,仅过了十年便郁郁而终,那年姓女子带着唯一的孩子离开了隐居的山村,之后杳无音讯,你就是那个孩子,邓小刀。”

“放屁!”年小刀一个高蹦了起来,扶着桌子大骂道:“小爷姓年!那个男人娶了我娘后每日怨天怨地,一心埋怨我娘因她连累不能游走江湖,我娘过的一点都不幸福,他死了之后害的我娘一场大病撤手归西。小爷才不认识他,小爷姓年,年小刀!”

战北烈面­色­无波无澜,径自说道:“可你带走了他所制造的兵器。”

年小刀倔强的仰着头,狠狠的逼回眼里冒出的泪花:“那是我娘带走的,她临终前还抱着那些破烂东西,小爷就是要卖掉它们!”

战北烈一双鹰眸锐利的­射­向年小刀,其内杀气冲天,逼问道:“你卖给了谁?你可知道那些东西差点害死呤夏?”

年小刀一惊,连忙解释:“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来找我的是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男人,我只知道他的主子是东楚皇室之人。”

战北烈冷冷的嗤笑一声,向前几步俯视着年小刀,俊面寒霜仿似三九严寒,连空气都凝圄了起来,­阴­森的声音中含着毫不掩饰的煞气:“你侧是推的一­干­二净,邓九指设计的兵器差点害死了冷夏,你又这么巧出现在此地,本王如何相信你不是东楚派来的­奸­细?”

“小爷不是!小爷根本就不知道”,只年小刀大急,好不容易退开半步,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旁边一声清冷的声音笃定的响起:“我信他。”

两双眼睛同时看向说话的冷夏,战北烈一双鹰目中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年小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瞪的更圆更大,布满了疑惑。

冷夏斜侪在墙壁上,缓缓一笑,对战北烈道:“我信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可信我?”

战北烈刻眉一蹙,思付半响,看着年小刀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怀疑和杀意,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只问冷夏:“你可确定?”

冷夏点点头,傲然道:“我确定。”

一边的年小刀咬着嘴­唇­,撇过头别扭的嘟嚎着:“谁要你信我啊,大不了小爷走就是。”

“走?”战北烈剑眉一挑,­唇­角带着几分讥嘲,嗤笑一声:“那也要走得了才行,你当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四海赌坊之外守卫重重,若非有她保你,你今天Сhā翅也难逃!”

年小刀低着头,脚尖在地上捻来捻去,半响憋出一句小声的咕哝:“谢谢。”

见冷夏拍拍身上的尘土,悠然站了起来,和战北烈向外走去,身后的年小刀一咬牙一跺脚,急道:“那个,…”,冷夏回头,见他双目闪来闪去就是不看她,只一双手指着她手腕上那打造的武器,咬着嘴­唇­说:“小爷给你改改,那小老头的手艺可差的远了,袖箭和鹰爪的­射­程都不够。”

冷夏­唇­角一弯,也不跟他客气,将护腕取下随手向后一抛,边向外走着边悠然说着:“还有什么地方要改的,一块儿­干­了,我过两日来取。”

年小刀一把接住抛来的护腕,瞪着前面冷夏飘然远去的背影,恨恨一跺脚:“小爷欠了你的啊!”

出了包厢,满头纱布的战北越紧张的等在门口,见到两人猛的冲了过来,急急问道:“二哥,二嫂,那小菜板不是­奸­细吧?”

冷夏看着他那哥心急火燎的样子,轻轻笑道:“唔,把你打成这样,是不是­奸­细都该活剐了他!”

战北越顿时一个哆嗦,赶忙解释:“我上次也揍了他了,平手,平手!

战北烈刻眉一挑,面上带了几分了然之­色­,摇了摇头:“那小子硬气的很,受了那么多大刑硬是一声不吭。”

“啊!受刑了?”战北越猛的蹦起来三尺高,心急如焚的冲进去,这可不行,那小菜板的砸脑袋之仇本王还没报呢!

包厢内,年小刀坐在地上,把玩着手里的护腕,正考虑怎么改进改进,一个人影“刷!”的冲到面前,大吼着:“怎么样?哪里受刑了?站的起来不?要不要叫太医…”,话还没说完,一个砚台当空砸下!

战北越晕乎乎的退了几步,捂着他刚包扎完的脑袋,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见面前的年小刀扔掉手里的砚台,拍拍手站了起来,一脚踹在他腿上,恨恨道:“敢咒小爷!”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摇大摆出了包厢。

长安城。

战北烈回忆起方才战北越那紧张的德行,列眉微微一蹙,担忧道:“他可知道那年小刀……”

冷夏耸耸肩,歪着脑袋说道:“该是不知道的。”

知道了那还正常,不知道的话不是更奇怪?战北烈顿时急眼了,摸索着下巴惊道:“那小子,不会是断袖吧?”

冷夏轻轻一笑,不语。

战北烈也懒得再想那小兔崽子,一心锁住身边冷夏的笑颜,有一眼没一眼的仔细琢磨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右手张开又攥起,攥了两攥后,狠狠心搭上了一旁那单薄的肩头。

就是挨揍,老子也认了!

等了半响,一侧的母狮子好似浑无所觉,被他揽着向前悠然走着,战北烈晕乎乎的,只感觉右手下那软而温热的肩头,传出的热度沿着手心直达心尖,让他周身都颤了一颤,不知该怎么做是好。

远处的一棵大村上,闪电暗暗握拳:“终于搂上了!”

狂风热泪盈眶:“这绝对是历史­性­的一大进步!”

雷鸣无语的叹了口气,撇撇嘴:“看咱们爷激动的,都顺拐了……”

冷夏被战北烈揽着,­唇­角弯起一个悄悄的弧度,敛下的眸子里含满了笑意,唔,就给他个试用期吧。

战北烈更是咧着嘴笑的见牙不见眼,任谁看见都得吓一大跳,这还是铁血争锋的大黍战神吗?

突然,前方城门口一阵喧哗传来,两人抬头看去……一队鲜衣怒马的异族装扮男子,骑着马呼啸卷来,城门口排队的百姓大惊之下纷纷后退,依然被刮倒了几人,孩童的啼哭声百姓的叫骂声不住响起战北烈剑眉一皱,低沉的嗓音冷冷道:“是北燕来使。”

冷夏眉梢一挑,离着五国大典还有近一月的时间,北燕这么早就来了?

这群人骑着清一­色­的北燕战马,身材高大壮硕,皮肤黝黑,高鼻褐眸,身着­色­彩明丽的锦袍,在这炎炎夏日里也披着半块兽皮,彪悍非常。

当先一人骑着一匹纯黑­色­高头大马,身上披着的是一块纯白的虎皮,他在这大街上扫了一固,一眼看到并肩而立的战北烈和冷夏,打马向前,停在二人身前也不下马,拱了拱手,粗哑的声音含了几分盛气凌人:“烈王爷,有齐气”

战北烈象征­性­的拱手回道:“燕太子。“冷夏观察着这人,经过这些时日,她对于这个世界的事也了解了不少,此人是北燕太子鲜于鹏飞,傲慢自大,刚愎自用,他的眸­色­比起后面跟着的北燕人还要再浅个几分,厚­唇­,鹰钩鼻,一昏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姿态,让人心下厌恶。

就在此时,那队北燕人后方跟着的一架华丽马车也赶到了,金­色­的虎皮铺顶,车门上挂着以兽骨串成的车帘,马车一路横冲直撞飞扬跋扈向着城门掠进,一路刮倒无数进城百姓。

而那马车之内一串银铃般的嚣张笑声欢快的飘出:“再快点!再快点!

战北烈和冷夏眉心同时一蹙,突然,一道骇然的惊呼自人群中撕心裂肺的响起:“我的孩子!”

只见那马车的前方不远站着一个吓得木然的孩童,孩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小小的身影在暴烈的巨大马车前显得尤为醒目!

马车中的女子再次兴奋的高喊道:“冲过去!冲过去!”

此时要闪避已经来不及,眼见车前的马蹄就要踏到那孩童身上,周遭的行人骇然惊呼,纷纷吓得面无人­色­:“天哪!”

一一一一一一题外话一一一一一一话说,战童鞋终于修成正果啦~

【59】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两道身影自人群中飙飞而出,一黑一白,一英武挺拔,一玲珑纤细。

白­色­的身影纵身一跃,仿若一道虹光划过天际,在半空中几个盘旋,抱起孩童翩然飞至了另一侧,一个回身似一缕青烟悄然落地,­干­净利落!

同一时刻,黑­色­的身影好似一只煞气凛然的苍鹰,张开双翼猛扑至马车之前,灌注内力的铁掌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一掌拍出,狂风鼓荡,发丝飞扬!

“嘶一一”

随着骏马的尖声嘶鸣,那马车仿似断了线的风筝倒灌而出,自空中划过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猛的掉落至老远。

这一番动作只发生在眨眼间,待围观的百姓反应过来之时,那孩童已经安全获救,那马车也已经散了架,七零八落的瘫在地面。

战北烈和冷夏在人群中长身玉立,一黑一白,一傲岸霸烈,一淡然冷冽,微风狒过,衣袂与发丝共舞,两人眼眸似星,黑发如墨,于人群中默然对视,天地间好似只到下了这两个身影,如仙如神,让人望而生敬。

一阵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中暴发出轰然的欢呼!

“我的孩子!”一个少­妇­拨开人群踉踉跄跄的挤了过来,眼中犹自带着泪花,将孩子揽过去抱在怀里,对着冷夏­干­恩万谢。

就在此时,一条鞭子仿似毒蛇一般临空而来,来势迅猛在空气中挥出了“咻!”的破空声响,直袭被少­妇­抱在怀中的孩童,力道之强劲之狠辣,别说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就是抽到一个成|人的身上,也必会即刻殒命!

眼看着鞭子就要抽到这孩子的身上,围观百姓刚刚放下的心再次“呼”

的提了起来,纷纷瞪着眼睛倒抽一口冷气。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只白玉般的纤纤素手闪电而出,稳稳的拽住了长鞭的一头!

长鞭在空中被拽的笔直,一头是面­色­凛冽的冷夏,一身白衣泰然而立。

另一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艳丽女子,一身张扬的火红­色­衣袍,在身后结了一根又粗又长的辫子,浓眉大眼,高鼻褐眸,面­色­上带着几分狰狞几分跋扈,正是刚刚自马车中灰头土脸的爬出来的北燕女子。

女子狠狠的拽着长鞭的一头,贝齿紧咬着嘴­唇­,死命的和冷夏较着劲。

忽然,冷夏柳眉一挑,­唇­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冲着对面的北燕女子微微一哭…………然后,松手。

随着她的骤然松手,那长鞭的另一头顿时失了着力点,北燕女子一个踉跄向后跌了几步,“砰”的一声,一ρi股坐在了地上。

“好!”

鼓掌声,哄笑声,欢呼声……此起彼伏的在人群中响起。

北燕女子失了脸面,本就狰狞的脸上更是含着说不出的戾气,手中的鞭子用尽全力再次挥出,朝着冷夏的脸狠狠的抽去!

突然,黑袍翻飞间一只铁掌猛然接住了空中的鞭子,灌注内力的大手用力一攥,霎时,整条长鞭轰然碎裂,四分五裂成一截一裁,自半空“扑扑扑”的散落地面。

那北燕女子惊愣间赶忙松开手,自地上仰头看去。

男人高大的身躯逆光而立,于地面上投下一片黑­色­的­阴­霾,自她的角度看去那眉眼几乎皆是模糊的,然而一片夏日灿阳中,他仿似被镀上了一层金辉,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周围的一切皆成了陪衬。

北燕女子看着看着,不觉痴了……柳眉微微一皱,冷夏看着眼睛黏在战北烈的身上,花痴一样拔不下来的北燕女子,心头升起一丝烦躁的情绪。

战北烈也发现了这一情形,眼角眉梢都没给那女人分个一分,迅速转头看向冷夏,以实际行动坚决表忠心,家规之五,守身如玉,不得有偷­鸡­摸狗之行为!

冷夏顿时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不过那­唇­角也浅浅的翘了一翘。

北燕女子咬碎了一口贝齿,眼中的嫉恨仿似刀子一般­射­向冷夏,若目光也能杀人,此时的冷夏早已被她­干­刀万剐!

就在这时,先前一直持着观望态度的北燕太子鲜于鹏飞,打马行了过来,依然不下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战北烈,鼻孔朝天喷出一个冷哼,粗哑的嗓音­阴­鸷道:“烈王爷,给本殿一个说法。”

冷夏柳眉一皱,无奈的摇摇头。

这北燕太子看着像个­精­明的,竟也是个蠢货,此事本是北燕有错在光此时在大秦的地界引起民愤于他们有何好处,竟还不知收敛,妄图反咬一。

战北烈一双鹰眸微微眯起,声音冷沉,含着无匹的霸气:“很好,燕太子要说法,本王也要!北燕使节于我大泰当街纵马,肆意伤人,可是当我泱泱大秦软弱可欺?”

“今日燕太子若是不能给我大泰百姓一个合理的说法,那这长安城……”他大袖一挥,锐利的目光在四周百姓一张张面含期待的脸上扫过,猛然­射­向面前的鲜于鹏飞,气势惊人,字字铿锵:“来得,去不得!”

鲜于鹏飞被他的气势一惊,下意识的颤了一颤,顿觉失了脸面,双拳一攥就要反驳。

人群中不知是谁跟着发出一声大喝:“来得,去不得!”

紧接着,无数百姓齐声呐喊:“来得,去不得!”

看着在一众百姓的簇拥下,仿似神抵的战北烈,冷夏眼眸中一丝赞赏划过。围观百姓越来越多,渐渐在周围聚集成密密麻麻的一圈又一圈,放眼看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声声呐喊几欲震天!

鲜于鹏飞一张黝黑的脸孔涨的通红,汗水已经渗出了额头,骑虎难下。

“皇兄……,一道清脆的声音自后方响起,北燕女子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甩着又粗又长的辫子妖娆的跑到他身边,扬着下巴不屑的哼道:“我们乃是你大泰的贵客,自然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荣,用得着给这些贱民说法?真是可笑!”

北燕女手完全的无视了周遭百姓激愤的呐喊,只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紧紧的锁着战北烈,骄傲的扬着头颅,­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带着野­性­的艳丽笑容,问道:“你是谁?”

战北烈眉头一皱,不欲回话,四周百姓已经高声呼出了他的名号:“战神!”

北燕女子将目光转向冷夏,大眼睛中含满了势在必得,由衅道:“你的男人,本宫要了!”

战北烈一张脸完完全全的黑了,就知道会是这样,他低咒一声,转向冷夏正欲解释,就见她­唇­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凤眸微眯,迸­射­出凛然的寒光。

他顿时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无比满足的呕了呕嘴,从脚底板升起一阵舒爽直窜脑门,看母狮子那样,莫非是吃醋,……北燕女子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径自说着:“本宫是北燕高贵的公主,鲜于卓雅,报上你的名字,本宫要向你挑战!”

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这番自信,冷夏不欲多言,脚下一点,仿似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鲜于卓雅的身前,玉手灵蛇般捏住她的脖颈!

红­唇­轻启,吐出冰冷的森然话语:“上一次想挑战我的人已经下了地狱,你猜,我会不会杀你?”

鲜于卓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她细长的脖颈被冷夏捏在手里,那脸上却还带着十足的狰狞狠戾!

玉手渐渐用力,鲜于卓雅的脸已经憋的泛起了青紫,瞳孔大睁着,里面含了七分恐惧的同时依然带了三分狰狞,一侧的鲜于鹏飞迅速的滑下马背,指着她颤声厉呼:“我们是你大秦的贵客,你敢……你敢…………”

冷夏手中的劲道没有松开丝毫,看也不看已经翻开白眼的鲜于卓雅,柳眉倒竖,厉声大喝:“我大秦百姓的说法,你给了吗?”

与此同时,战北烈大袖一挥,一声令下:“来人!”

话音落,四面八方忽然涌出无数身穿烈王府侍卫服的护卫,将北燕来使团团包围!

战北烈向领头的狂风三人递去一个赞赏的眼风,狂风三人顿时抬头挺胸­精­神抖擞,咱们可是大秦战神座下烈王府三大暗卫,早在看着苗头不对的时候就回去找帮手了。

围攻还是群殴,任君挑选!

“吭!吭!吭……”

王府侍卫们齐齐拔出手中的长刮,刻戟出鞘声铿锵响起!

就在这时,周围已经聚集的密密麻麻的百姓们,再次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声声呐喊:“来得,去不得!”

面对这煞神一般捏着鲜于卓雅脖颈的冷夏,这令其余四国闻风丧胆的铁血战神,这成百上千训练有素的王府侍卫,还有成­干­上万声嘶力竭的大秦百姓……没有人能不胆寒,没有人不心惊胆战!

鲜于鹏飞的脑门上已经汗如雨下,极力稳住自己不听使唤抖的筛子一样的腿脚,他身后的上百名北燕来使更是吓得肝胆俱裂面无人­色­!

时间缓缓的过去,北燕人面­色­惨白的挣扎着。

终于,高贵的来使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鲜于鹏飞向着城门处曾被马匹刮倒的百姓,向着那个五六岁的孩子,向着四周所有被惊吓到的人,弯下了他高贵的肌……,他攥着双拳,一个躬鞠到底,粗哑的声音从喉咙间磨砺出来,从齿缝里挤出来:1,此事是本殿…………有错在先,本殿向……诸仙……致歉!”

冷夏悠然松手,将窒息多时早已经昏了过去的鲜于卓雅垃圾一般丢到地上。

短暂的寂静之后,一片轰然的欢呼自人群中爆发而出,震天动地!

周围一双双眼睛仰望着一身霸气伟岸似神抵的战北烈,和站于他身侧竟是不输一星半点的冷夏,目中含着满满的崇敬。

这是他们大秦的战神,保护神!

这是他们大秦的王妃,烈王妃!

待守城的侍卫们将人群全部疏散了,接待来使的礼部才由李成恩带领着姗姗而来,一旁还跟了个穿的金光闪闪的大秦财神莫宣。

莫宣的母亲是先皇胞妹长公主,算起来他和战北烈三人还是表兄弟的关系,北燕来使由太子带队,大秦这边自然也要派出一个像样的人。

当然,莫宣像不像样这点不好说,但是身份可是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名副其实的侯爷。

其实他们早在出现之前,已经躲在角落里看了半天的好戏,莫宣本就极为鄙夷这蠢的要死的北燕太子,李成恩又是个极度溜须拍马阿谀圆滑的,两人一见如故一拍即合,带着一众礼部官员躲在墙根嗑着瓜子聊着天,看的是津津有味。

这边表演轰轰烈烈的落了暮,那边众人才整了整衣服擦了擦嘴,装模作样的迎接使团来了。

李成恩离着老远就笑的见牙不见眼,高声寒暄着:“燕太子有礼有礼,下官来迟恕罪恕罪!1,鲜于鹏飞攥着拳头,看也不看这些接待官员,鼻子喷出一个恼羞成怒的响亮的嗤声,让后面的人扶起昏迷在地上的鲜于卓雅,怒气冲冲的朝北燕所住的驿馆走去。

李成恩也不介意,春光满面笑容依旧,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嘴里高声说着:“燕太子慢走慢走,下官失职恕罪恕罪!”

莫宣被他一番谄媚的外交辞令,震的浑身都抖了一抖,放慢步子待所有人都过去了之后,退回战北烈和冷夏身边,摸着胳膊赞叹的呢喃着:“这老小子,我听着都慎得慌,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战北烈刻眉一挑,问道:“今晚可有宫宴?”

莫宣看着前方北燕使者的背影,摸出腰间那把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着,边摇着头边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买卖可不刮算啊,他们想来耀武扬威一番,谁知道赔了夫人又折兵。就这狼狈的德行,估计今晚也没什么心思参加宫宴了,我回去跟那老狐狸说说,宫宴改明日吧。”

翌日,下午。

战北烈和冷夏准备好,进宫参加迎接北燕使节的宫宴。

此次是正式场合,战北烈玉冠束发,一袭暗花祥云绣边的墨­色­蟒袍,腰间系着黛绿­色­镶赤红宝石宽带,足蹬一双黑­色­的软皮长靴,一身雍容华贵,俊美英挺令人心折。

冷夏着玫瑰­色­绣凤宫装,裙摆曳地足有千层,曲线玲珑,缨络垂旒。芙蓉面上胭脂轻拭,满头青丝绾了个松松的发髻,Сhā了一支别致而清幽的白玉,簪子,仿若仙子出尘,美的不似凡人。

两人坐着马牟一路到了皇宫,车帘掀开,顿时吸引了无数惊艳的目光。

战北烈头顶“嘶嘶”冒着冷气,鹰眸在四周低垂着脑袋半点也不敢再看过来的人身上一个个扫过,忍住想把冷夏塞回马车藏起来的冲动,大手搭上她的肩头明明白白的宣告着所有权。

跟在后面的钟苍嘴角连连抽Сhā,爷啊,不过是一些侍卫宫女……呃,还有太监,咱至于这样吗?

冷夏懒得理会这人心底那点­阴­暗的占有欲,也不反抗,任他揽着自己大摇大摆的向御花园走去。

此次的宫宴由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下午是节目表演等观赏­性­质的宴师,晚上才是两国之间你来我往的推杯换盏。

甫一迈入御花园,右边一排坐席顿时­射­来一排冷厉的目光,那里是北燕使节所在的位置,来者为客,坐在代表尊贵的右边。

目光中有两道最为锋锐,好似刀子一般害向二人,这两道目光的主人,一道是被战北烈逼得向百姓致歉,颜面尽失的北燕太子鲜于鹏飞,一道来自和冷夏抢男人不成反被捏住脖颈,窒息昏迷的北燕公主鲜于卓雅。

御花园正中的上方两个坐席尚且空着,战北衍和萧凤还未到,左边一排是大泰的官员,最前两个席位是战北烈和冷夏的,两人无视掉右边那徘恨不得吃了他们的目光,径自向席位走去。

再向下分别是有侯爷之尊的莫宣,老丞相左中泽,还有代替父亲大将军萧镇乾出席的萧非歌……,两人落座后,随着一声尖细的唱喏,战北衍和萧凤压轴到场,明黄龙袍和正红凤袍狒动而来,全场齐拜,山呼万岁。

待战北衍敬下一杯酒,这宫宴就算是开始了。

珍馐佳肴各式糕点流水一般被端上宴席,两方各自表演了几个武艺节目,马术­射­箭,舞蹈摔跤,园中的气氛不说融洽,倒也尚算平和。

时间缓缓的过去,冷夏百无聊赖的歪着脑袋,观赏着索然无味的各­色­表演,真心觉得古代的宫宴比起现代的宴会来还要无趣。

就在此时,一道粗哑的声音在园内响起。

“皇上’这一味的观赏节目未免无趣,不妨北燕大秦来个友谊赛,各自选出几个代表,大家下场一起玩玩,切磋一番。”

这道声音不用想也是出于鲜于鹏飞,昨日他们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对于一向鼻孔朝天自视甚高的北燕太子来说,无疑是牛气哄哄的生涯中一道抹不去的污点。

此时还不想着找回场子吗?

战北衍眸中­精­光一闪,倒也没有反对,国与国之间总是存在着几分较量的,更何况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今日的和平相处,明日就可能变成刀戟相对。

战北烈冷哼一声,大刀阔斧的倚在坐席之上,懒洋洋的一掀眼皮,道:

“燕太子想怎么比划?”

这么问就相当于将选择权交给北燕了,燕国地处极北严寒之地,四季冰雪覆盖,燕人生的人高马大,所擅长的不过三项,骑马,­射­箭,摔跤。

鲜于鹏飞宽厚的嘴­唇­一勾,得意说道:“不如就比比­射­箭?”

战北烈冷冷一笑。

“此番本殿带来了北燕一等一的勇士,三局……”鲜于鹏飞竖起三根手指,面上含着无匹的自信:“三局中,只要有一局大秦能胜,就算是北燕输了!”

战北烈颇有几分意外的挑了挑刻眉,北燕虽说一直狂妄,却也没狂妄到这般地步,看来这次倒是信心十足。

他和首位上的战北衍交换了一个神­色­,点头道:“可以,燕太子好兴致,那么大秦就出三人陪着玩玩。”

鲜于鹏飞向着坐在后席的一个大汉打了个眼­色­,面含期待的坐下观战了。

那大汉刚一起身,所有人都惊了一惊,这人身形极为高大健硕,竟是足有七尺高,身披一块褐­色­虎皮,那露出的手臂上大块的肌­肉­堆砌着,一看就是臂力惊人!

他步子极大,几步走到御花园中央,走动间可见下盘极为稳健,向战北衍行了个粗糙的礼,之后兀自站定,扬着面脸横­肉­的头颅,骄傲的等待对手上台。

大泰这边派出了一名武将,单看此人亦是虎背熊腰身材健壮,然而和那北燕大汉站在一起,却是立时显得娇小了很多,身高仅到那人肩膀,身体更是只有他的一半宽。

大秦的阵营中,官员们顿时心下一沉,这么悬殊的差距,岂不是要输定了。

北燕指着站在大汉一侧显得矮小瘦弱的大秦武将,拍着桌子笑的趾高气昂!

待场中表演的人被清空,两人各自持了一把大弓,挥手摸出一支弓箭,弯弓而上。

“咻!”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支弓箭齐齐飙­射­而出!

两支利箭闪电般的­射­向百步外的箭靶,“砰砰……两声,同时击中红心!

左边大泰的阵营正欲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打个平手,却见鲜于鹏飞半点也不担心的样子,琥珀­色­的眸子鄙夷的觑了这边一眼。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

竟见那北燕大汉­射­出的利箭在红心处留下一个箭头后,径自穿透了箭靶向着前方­射­去,箭靶轰然爆开!

利箭去势不减,最后猛然钉上再远处百米外的一棵大衬之上,震得那村都晃了一晃,箭尾“嘭嘭”摇颤作响。

1,好!”

右边的北燕阵营顿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得意洋洋的笑望着对面,一个个皆在嘴角扬着嘲讽的弧度“,哼!哼!”的喷着冷冷的嗤笑。以看似小声却绝时能让对方听见的声音,连连讥嘲着。

“什么大泰武将,一个脓包罢了!”

“什么一个脓包,一群脓包才对啊!”

大秦官员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的神技,听着他们嘴里不­干­净的低声谩骂,一个个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脸都成了猪肝­色­,莫宣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金底珠玉小算盘,几乎就要捏成了两半,萧非歌面­色­扭曲的几乎成了一团,也顾不得风流才子的潇洒形象。

战北衍眉毛微微皱起,萧凤自坐席前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和那大汉比个一比,战北衍赶忙扯住她,小声念着:“胎气!胎气啊!凤儿,你可小心着咱儿子!”

萧凤杏目圆瞪,气的直哆嗦:“老娘看着他们那哥小人得志的德行就不爽!”

战北衍一边将她拉回坐席坐好,一边小声安抚着:“你去了也赢不了,这般高超­精­湛的箭术,除了北烈之外,无人能敌。”

萧凤也知道自己就是去了也敌不过那人,这大泰除了北烈之外,箭术一道还真的没人是他的对手,只是,高高在上名声遐迩的大秦战神,去和一个)北燕的普通勇士比箭?

赢了那是应该的,然而此事定会被四国拿来嘲笑,泱泱大泰除了一个战北烈外再无他人!

萧凤看着北燕人那鼻孔朝天的嚣张嘴脸,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抚着胸口连连顺气,硬是死活都咽不下。

一时,大泰官员皆都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唉声叹气,而对面的北燕阵营终于出了口恶气,一个个嘻嘻哈哈交头接耳,吐气扬眉,趾高气昂。

鲜于鹏飞咳嗽一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仰着鹰钩鼻,踌躇满志的哈哈大笑:“本殿平日欣赏手下演习箭术,总有一种惊心动魄之感,没想到这比起来,竟是如此简单,不费吹灰之力!”

待身后的手下拍着桌子笑的直不起腰来,他接着问道:“大奏可还有人出战?输了也就输了,无妨无妨,早前本殿就说,不过是友谊赛玩玩而已,若是大秦此时认输…………”

突然,一声满含笑意的声音自对面响起,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自得话语。

“本宫陪你玩玩!”

这声音在场的人都熟悉,战北衍和萧凤同时眼眸一亮,莫宣和萧非歌对视一眼,皆含了几分惊喜之­色­,竟然忘了她!

而北燕的阵营则是咬牙切齿,面­色­­阴­戾,鲜于卓雅玉拳紧攥,一排玉齿细牙紧紧咬着嘴­唇­,恨不得冲上去将说话之人给撕成碎片,鲜于鹏飞哈哈大笑,言语间赤­祼­­祼­的讽刺着:“烈王妃可别说本殿欺负你一介女流,输了的时候泫然欲泣梨花带雨,本殿可不会怜香惜玉!”

冷夏无视他的冷嘲热讽,悠然走至北燕大汉身侧,凤眸一挑:“来者是客,阁下请。”

鲜于卓雅朝大汉打了一个眼­色­,眼角眉梢皆带着无法言语的嫉恨,大汉会意,公主要这烈王妃丢脸丢个彻底,自然是挥命演出,怎么­精­彩怎么来!

他命人将百米外的箭靶再次向后挪了两百米,摸出三支利箭弯弓而上,堆砌了大块肌­肉­的手臂使劲的向后拉着,弓弦被拉成一张满月。

“咻!”的一声,三支利箭同时­射­出,带着极速的破空之声向着对面三百米外的箭靶红心呼啸而去!

神乎其技,连殊迸发!

立刻引来了北燕阵营一片欢呼叫好声,掌声雷动!

大秦的阵营方一片抽气的声音紧随着响起,所有人皆紧张的屏息瞧着,只有战北烈自桌上慢悠悠的斟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丝毫担忧也无。

母狮子出手,要是能让你们赢了,老子把脑袋切下来给你们坐!

就在这时,北燕大汉­射­出的弓箭之后流星逐月般追上来另三支利箭,一支接着一支朝着前方激­射­而去!

“嗖!嗖!嗖!”三声清脆的响声,三支利箭势如破竹的穿透了前方三支箭尾,带起一溜闪亮刺眼的火星,几乎和他的同时­射­在了箭靶红心之上!

“砰!”

和方才同样的情形,那箭靶轰然爆裂,连着大汉­射­出的三支弓箭也在一瞬间碎成了渣子,粉末一般飘舞在空中。

箭势不减,三支利箭呼啸着向前方飞去。

1,砰!砰!椎……”,利箭带着难以想象的无匹力量连续贯穿了其后整整一行栅木,大村应声而断,漫天木片爆裂飞散!

最后”,”,“铮!”的一声,箭头深深地钉入极远处已经看不清楚的地面上,箭尾轰轰摇晃尖锐的破风声嘶鸣震天!

呼吸之间,高下立判!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秦这方的阵营已经完全的沸腾了,一个个官员手舞足蹈欢呼如雷,就连左中泽那把老骨头都“呼……的一下弹了起来,激动的跟着身边人欢呼着。

莫宣连手中的纯金珠玉算盘都顾不得拨了,连连摇头呢喃着:“刮算啊,划算啊!”

萧凤更是张牙舞爪,什么一国之后的礼仪体统通通丢到脑后,挥舞着玉1臂高呼着:“冷夏!帅!”

战北烈一双鹰眸中含满了赞赏,紧紧的锁着园中那玫红如火的身影,生怕落下她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而对面的北燕阵营,此时面如死灰神情呆滞,鲜于鹏飞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完全的失了­色­彩,嘴里颤声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鲜于卓雅双目中迸­射­出­阴­毒的嫉恨,尤其是看到战北烈那一眨不眨满是痴迷的眼神,她猛的拍案而起,将脑后那条又长又粗的辫子散了开,满头乌黑的青丝卷着大大的波浪流泻在玉背之上。

鲜于卓雅玉足点地,纤细的腰肢扭的好似灵蛇,骋婷摇曳着向战北烈一点一点舞蹈而去。

众人一时愣怔,搞不清楚状况,却也被她曼妙的舞姿吸引着,鲜于卓雅极尽诱惑的舞至战北烈身前,满背波浪大卷随风摇曳,荡漾出狂野的弧度,小麦­色­的莹润肤­色­在金灿灿的夕阳之下,闪着诱人的光泽,野­性­惑人。

鲜于卓雅扭腰摆臀,围着战北烈一圈一圈的舞着,此时众人皆看了个八分明白,萧凤更是恨的猛捶桌子,柳眉倒竖:“这臭娘们,敢勾弓老娘姐妹的男人!”

战北衍赶忙把手放在桌子上垫着,让她捶个够,一边宠溺的笑着一边劝道:“北烈若是这般容易就被勾引了,也不会二十年来都不近女­色­。”

他摇摇头,摩挲着下巴,狐狸眼中含满了讥嘲:“这样的女人,还不配”

战北烈冷眼看着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一双鹰眸越来越­阴­沉,居然妄想破坏老子辛辛苦苦才建立起来的一点感情,战北烈运足内力正要出手将这女人一掌拍飞。

鲜于卓雅正正好跳完一支舞,琥珀­色­的大眼睛朝他飞去一个魅惑十足的盈盈眼波,翩然后退至御花园中央,享受着四周投­射­而来的欣赏眼光,傲气十足的瞅着冷夏,申衅道:“本宫就以刚才那一支舞蹈和你比上一比,你可敢接招?”

不待冷夏说话,鲜于卓雅再次叫嚣道:“若你跳舞输给了我,就将男人也让给我!”

她偏转头看向­阴­森着一张脸的战北烈,浑然不觉他的杀气,傲然道:“这个男人,本宫要了!”

冷夏悠然一挑凤眸,凉飕飕的眼风转到战北烈的身上,­唇­角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那笑容看上去优雅无比,却让大奏战神猛的打了个寒战,赶忙喇嘴一笑,八颗牙齿皆露了出来。

冷夏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

这哥神情在鲜于卓雅看来又是一番打情骂俏,她紧紧的攥着玉豢,俏脸铁青:“你不敢比?你不敢……”

1,不需要!1,战北烈一声冷沉的喝声响起,打断了她还未说完的话,眼角都没给她一个,大步走向冷夏,那双鹰眸中含着的无边情意任谁都看的出来他大掌揽住冷夏纤细的腰肢,分毫难为情也没有的柔声说道:“累了就先回去,家规之一,家规之七,回去我两手贴紧立正站好,任你蹂躏。”

“噗……”

“嘶………“咳咳……......,”

御花园中顿时响起一片一片的喷酒声,咳嗽声,侧抽冷气声,一个个嘴角抽搐着看向西边,这太阳今儿打哪出来了?

一个个的大秦官员们只觉得耳朵幻听了,脑子不够用了…,他们听见了什么?

大秦战神说了什么?

家规?

两手贴紧?

立正站好?任你蹂躏?

偏偏那得此殊荣的人还一勇理所当然的样子,冷夏撇撇嘴,极为不情愿的“嗯”了一声,被战北烈榄着悠然向园外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鲜于卓雅几近崩溃的尖声大叫再次响起:“你看上了她什么?她哪点比我好?她“……话音戛然而止!

一支弓箭自前方的冷夏手中头也不回的掷出,那箭仿似长了眼一般,险险的擦着她的头皮,呼啸而过!

几缕头发悠然飘落…......

鲜于卓雅大张着嘴,脸上保持着那哥扭曲的面容,眼睛瞪得铜铃大,额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好似被突然捏住了喉咙的母­鸡­。

前方冷夏冷冷的声音轻飘却有力的传来:“跳舞我不会,我只会杀人!”

第二天,清早。

冷夏方起床,就见狂风三人侯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严肃而纠结。

眉梢一挑,不待询问,闪电已经急急的冲过来,禀道:“王妃,那北燕公主””……死了!”

【60】

“死了?”冷夏一愣,原本悠然的神情瞬间敛了一敛,顿住步子,吩咐道:“详细说。”

闪电一张娃娃脸上布满了凝重,迅速将所知所闻组织了一番,回道:“昨日亥初时分,宫宴草草的结束,北燕公主因为御花园中一番出丑,回到驿馆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今日寅时,有婢女听到声响起床查看,竟发现她死在床上,一支袖箭没入眉心。”

冷夏点点头,径自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啜了一口,问道:“现在各方分别是什么反应?”

雷鸣双眉紧锁,面上满是愤慨之­色­:……北燕太子第一时间带着使节冲到皇宫,一口咬定凶手是……”

“是我。”冷夏­唇­角一勾,丝毫不意外的接着他的话,说出答案。昨日她以弓筹擦过鲜于卓雅的头皮以示警告,今日她便因一只袖箭Сhā入眉心而亡,这凶手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暗示,没人会不联想到自己。

狂风看着冷夏面上的悠然神态,不自觉的沉重的神情也松了一分,紧接着汇报道:“北燕使节逼迫皇土将凶手交出以命偿命,现在皇上和北燕太子还在对峙当中,王爷得到消息已经赶去了驿馆,吩咐属下在此等候王妃,待您起床后再将此事汇报。”

闪电紧接着道:“北燕人欲将此事闹大,一部分使节已经堵在了王府大门外,齐声吵嚷着要楫拿凶手,如今此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围满了观望的百姓。”

三人说完后便不再言语,静静的等着冷夏的吩咐。

冷夏思付半响,将手中的茶盏搁下,这等时候坚决不能示弱,若是缩在王府内反倒助长了北燕人的气焰,也就等于变相的默认了凶手是她。

凤眸中一丝狠戾的杀气闪过,不论凶手是谁,这屎盆子想往她头上扣,也要看看她接是不接。

冷夏一边起身向外走去,一边说道:“走,看看去。”

烈王府外。

身穿王府侍卫服的护卫们手持剑戟招在王府门前,他们面前是上百个身披虎皮怒气冲冲的北燕使节,再往外围了一排排黑压压的人头,围观百姓一个个押着脖子,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时的北燕使节一个个凶神恶煞睚眦欲梨,嘴里不住的吐出各种高呼谩骂。

领头的正是昨日­射­箭的那个七尺大汉,他好似一座山一般屹立在前方,声若洪钟震耳欲聋:“把凶手交出来!”

而站在他面前的钟苍,板着张扑克脸表情纹丝不动,面对那如山强壮的大汉,在气势上没有落后半分,声音冷峻的回道:“凶手是谁现在定论为时过早,北燕使节还是回去驿馆等待结果的好。”

北燕大汉瞪着如铜铃大的眼睛,扯着嗓子高吼道:“除了那个女人还有谁?快把凶手交出来!我北燕高贵的公主在你们大秦的驿馆中被残忍的杀害,我达力第一个不放过她!”

“把凶手叫出来!”身后上百名北燕人齐齐呐喊,横眉竖眼,咆哮如雷“吱呀”一声,烈王府宽大而沉重的古铜­色­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一袭白衣立于门后的冷夏,眉目冰冷,面­色­含霜。

霎时间,烈王府外的长安内衙上,顿时沸腾了!

北燕使节脸红脖子粗,各种激动狠毒的谩骂潮水般向着冷夏涌来:“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杀了我北燕尊贵的公主,你不得好死!”

“杀人凶手,给卓雅公主偿命!”那个名叫达力的北燕大汉一声震天高喝,抡起两个巨大的铜锤就朝冷夏砸去!

钟苍脚下一点,飞掠至冷夏身前,拔出长剑挡住来势汹汹的铜锤。

“铿!”长列和铜锤交击到一起。

再后面,越来越多的北燕人亮出武器,挟着不死不休的惊涛气势,红着眼睛和王府侍卫们缠斗起来。一时这王府门前兵器铿锵,乱作一团。

围观百姓纷纷抱着脑袋向后退去,依稀能听到几声窃窃私语,一人愁眉苦脸的叹气道:“刚平静了没几月的局势,这下又要开战了。”

另有一人带着恨意的声音回道:“都是这个废物王妃,也不知是不是西卫派来的­奸­细!”

突然,一声坚决的女音在人群中响起:“北燕公主一定不是烈王妃杀的!烈王妃菩萨一般的人儿,绝对不是西卫的­奸­细!”

冷夏挑眉看去,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妇­,眼中带了几分怯懦,然而两手紧紧的攥着,梗着脖子咬着嘴­唇­坚决的说着:“我相信烈王妃!”

这个少­妇­正是前日被她从马车之下救了的孩童的母亲。

在她这话落下之后,人群中再次有人应和道:“没错,烈王妃那是菩萨一般的人儿,为了咱们老百姓,不惜和北燕的使节对上,绝对不会­干­出对我大秦不利的事。”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声音维护着她,冷夏一一看过去,大多都是前日城门口见证了鲜于鹏飞致歉的百姓。

他们开始向其他不知原委的百姓们描述着那日的情景,口口相传,一叮)个百姓眼中的怀疑和恨意,渐渐转变为相信和愧疚。

不知是谁先大喊了一声:“凶手不是烈王妃!”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连声呼喊着:“凶手不是烈王妃!”

冷夏听着这一个个淳扑而坚决的呐喊,心头微微有了几丝触动。

­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对大泰有了归属感,然而这归属感不是来自战北烈,也不是来自萧凤,却是来自这一张张平凡的脸,一道道维护的声音,一个个可爱的百姓。

半响后,冷夏高喝一声:“住手!”

冰冷的喝声满含煞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一时,王府侍卫和北燕使节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激斗,随后反应过来的北燕人无一不是羞愤难当,正要继续攻击之时,冷夏的声音再次响起:“侍卫,退下!”

令行禁止!

王府的侍卫们没有丝毫的犹疑,坚决服从主子的命令,潮水一般“呼”

的退下,立于冷夏两侧肃穆站好。

冷夏满意的点点头,战北烈的手下果然币练有素,­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双臂环胸,对着北燕人道:“不是要我偿命吗?来!”

这是你自己找死!北燕人目含­精­光,举起武器就朝着冷夏冲了上来!

“王妃!”百姓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担忧的惊呼。

­唇­角含笑,冷夏仿似鬼魅一般掠至激斗的王府侍卫和北燕人之间,玉足轻抬,一脚一个……“砰!砰!耻人”,只见一个个身材高大健硕的北燕使节,满腔雄心壮志还未表现出来,仿似断了线的风筝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弧线,轰然砸落向几米外的地面上百个虎背熊腰的北燕人,一个探一个在地上叠罗汉一般压掉在一起。

百姓中顿时爆发出轰然的大笑声。

北燕使节们滚了几圈后踉跄着爬了起来,皆是灰头土脸,满身狼狈,几欲吃人的目光狠狠的瞪着冷夏,恨不得上去撕碎了她。

冷夏讥嘲一笑,冷冷的看着他们,森然道:“我若想杀了鲜于卓雅,有至少一百种方法让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让所有的人都怀疑不到我身上!”

“不信,你们可以试试!”冷夏­唇­角一勾,露出两排森森玉齿,直吓得北燕使节一哆嗦。

“所有人都知道我曾警告于她,这个时候我还去杀人,用最明显的手段让人怀疑我?”她向前走了几步,蔑视的眸光觑着他们,挑眉问道:“我看上去,有这么傻吗?”

北燕使节齐齐愣了一下,眸光一闪,用他们不怎么常用的脑袋,低头思索着。

半响后,那北燕大汉达力,率先质问:“不是你,那是谁?”

冷夏以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直看的达力向后退了一步,才撇撇嘴说道:“你问我?”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早就听说北燕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果然如此。

哪知道,那达力虎了吧唧的点点头,执着的问道:“你说不是你,那是谁?”

冷夏无奈的耸耸肩,当先向着驿馆的方向走去,回头对着摸着脑袋想不明白的北燕人,大喝一声:“想知道是谁,还不跟上!”

待冷夏带着一群孙子一样跟在她身后的北燕人,大摇大摆的向驿馆走去,围观的众人皆瞪着眼睛,呆若木­鸡­。

钟苍站在王府门前,板着扑克脸,疑惑道:“王妃好像有点......人,不一样了。”

几人点点头,的确如此,若是以前的王妃必定是玉手一挥,将这些北燕人集休剁吧了,管他什么使节什么战争,哪会跟他们讲道理?

闪电摇着脑袋,一语中的:“有人味了!”

“哗!”

这话落下,所有人皆以光速闪开他三米远,眼中惊恐的意思,很明确:

你完了,你说王妃以前没人味!

闪电瞪着眼,支支吾吾说不明白,狂风和雷鸣已经一步蹿出,向着驿馆飞掠而去,瞧热闹。

“等等我啊!”闪电大叫着跟上,身后钟苍的目光落在一群围观的百姓身上,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

北燕驿馆外。

鲜于鹏飞狠狠的瞪着迎面走来的人,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方才有人来报,已经把那杀人凶手给带来了,他心中一喜赶忙出来等着,他要亲眼看见那个女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到眼前!

谁知道出来见到的是这样一个让人吐血的场景。

只见冷夏一马当先,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后面百名北燕使节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这情景看上去,简直就像主子带着手下出巡!

鲜于鹏飞气的面无人­色­,而一旁的战北烈等人,皆不由得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这母狮子”……”

“达力!”鲜于鹏飞一声大喝,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阴­鸷,­阴­沉的声音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达力肃然立正,向他恭敬的行了一礼,憨直回道:“她说凶手不是她。

鲜于鹏飞运足了内力的一巴掌,猛然打过去,直打的那高壮如山的达力踉跄了几步,嘴角都流出了献血,才­阴­森的厉声骂道:“废物!”

冷夏柳眉一皱,这人和战北烈同时身尊高位,然而从两人对待手下的态度中,差距立判。一个能如此对待身边手下的人,总有一日众叛亲离。

战北烈大步走到她身前,眉头紧锁,沉声说道:“这事有点麻烦。”

冷夏看着他带了几分慎重的面­色­,不由的蹙了蹙眉,疑感问道:“怎么。”

“你进去一看便知。“战北烈铁臂搭住她的肩膀,两人并排向内走去。

突然,身后鲜于鹏飞一声叫嚣:“毒­妇­!她凭什么进去?本殿要这女人偿命!”

战北烈顿住脚步,并不转身,冰冷的声音仿似冰寒霜冻:“燕太子说话还是小心的点,此事尚未查明真相,本王的女人还由不得你随口污蔑!”

鲜于鹏飞颤了一颤,睚眦欲裂:“此事再明显不过,她嫉我皇妹心仪于你,趁夜潜入驿馆将皇妹残忍的杀害,这等毒­妇­心如蛇蝎,人人得而诛之!

战北烈脸­色­­阴­沉,大袖一挥,隔空点了鲜于鹏飞周身大|­茓­,带着杀意的声音,冰冷道:“再多说一句,本王要了你的命!”

身后的战北衍看着前面悠然走进驿馆的两人背影,再看看张着嘴石雕一般被点了|­茓­的鲜于鹏飞,还有一群气的呼哧呼哧直喘气的北燕使节,无奈的揉了揉太阳|­茓­,好歹也是一国太子,总要给点面子啊!

他将鲜于鹏飞的|­茓­道解开,温和如春风狒柳的一笑,说道:“燕太子见谅,咱们进去看看吧。”

鲜于鹏飞解了|­茓­道,双目喷火,紧紧攥着拳头,再次叫嚣起来:“你大秦欺人太甚!本殿是北燕太子,你们”,人”,话音戛然而止!

战北衍悠然收回点|­茓­的手,摇着头向驿馆内走去,这人,还真是不能给他一点面子。

驿馆内,因为鲜于鹏飞坚决不同意低贱的仵作给高贵的公主验尸,鲜于卓雅的尸体还保持着死时的状态,…衣衫凌乱的尸体半绮在床榻之上,双目大睁,脸­色­灰白,脸上被利刃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流了满床,眉心处一个圆而细的深洞,那支袖箭已经被取了出来。

冷夏看着被毁了容的鲜于卓雅,凤眸封斜的一挑,凶手倒是准备充分,还考虑到了烈王妃对勾引自己夫君的女人的恨意。

牧阳将手中一个托盘送到她身前,汇报道:“王妃,这就是凶器。”

冷夏柳眉一皱,这袖箭,......

她看向战北烈,两人目财日时,眸中皆含了几分凝重,这袖箭,是她特意打造的那个武器中­射­出的,因为是她专程画圄制造,所以绝对是独一无二,就在这时,外面一声熟悉的声音叫道:“喂喂喂!不关小爷的事!你别拽小爷领子!”

牧天进门来,把手中的年小刀一把丢到地上,年小刀一抬头,正好看到鲜于卓雅的死状,猛的跳了起来,“啊!”的一声尖叫就躲到冷夏的身后。

战北烈大袖一挥,铁掌提溜小­鸡­一样将他拽出来,­阴­沉着声音说道:“袖箭!”

经过上次,年小刀还是有些害怕他,老老实实的将手中的护腕递给他,咬着嘴­唇­说道:“真的不关我的事,小爷昨天晚上和那小霸王打架来着,他给我作证!”

冷夏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信你,你可有把袖箭放在什么地方,被人趁了机会?”

年小刀歪着脑袋想了会,郑重的摇了摇头,坚决道:“绝对没有!从我拿到就一直搁在身边,没事就拿出来研究研究,从没离过身!”

“小菜板!”战北越一阵风样的从外掠进,急急忙忙将年小刀打量一番,见他没事呼出一口气,转而对战北烈和冷夏解释道:“二哥二嫂,小菜板昨晚和我打架来着,我作证,绝对不是他!”

冷夏听着两人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再看战北越那昏紧张兮兮的神­色­,柳眉挑了一挑,神秘不语。

“真的不是他,你们看,我胳膊上这一道一道的牙印,都是小菜板昨天咬的!”战北越顿时急眼了,赶忙撸起袖子给二人看,说完又怕他们还是不信,又把头发撩开,露出脖子后面一道深深的青紫,说着:“这里是他拿椅子砸的!真的不是“…………”

“行了!”战北烈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恨铁不成钢的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被他揍成这雷德行,还上赶着给他解释。”

战北越看他神情,也知道他们是信了,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往边上挪了挪,那是你们不知道,那小菜板,也被本王揍的不轻。

战北烈懒得再理会这没出息的小兔崽子,将护腕打开,刻眉顿时一蹙,里面完完整整的放着三十支和托盘内一模一样的袖箭,一支未少。

那这多出来的一支,是哪里来的?

是他!

冷夏和战北烈同时抬头,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武器店!”

战北烈高声吩咐道:“牧天,牧阳!”

二人立时会意,衣袂一闪就朝着驿馆外武器店的方向飞掠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人风尘f卜仆的赶了回来,喘着气道:。爷,那老头已经死了!”

一一一一一一题外话一一一一一一瓦忏悔,今天是比较少,假期事情多一些,今晚使劲写,明天会多更一点的~最后,假期愉快啊亲爱的们~

【61】

战北烈和冷夏对视一眼,衣袂一浮,两人急忙向外走去。

北燕驿馆门口,鲜于鹏飞冈好被手下解了|­茓­道,看到两人出来,睚眦欲裂的冲上来,张开嘴的一瞬,战北烈袖袍一挥......”,凶神恶煞的北燕太子,再次成为了凶神恶煞的木雕一座。

一行人向着街市尽头走去,左拐进巷子第三家,武器店赫然在目,此时狂风三人守在门口,那扇灰扑扑的木门半开着,里面的温度很高,众人走至门口,滚滚热浪迎面扑来,在这炎炎夏日感觉尤为燥热。

里面的火炉依然燃着,映的房内红彤彤的一片,火炉旁那为冷夏制造武器的老头仰躺在地上,火炉的红光照的他脸上一闪一闪,极为诡异。

“啊!”年小刀瞪着眼睛发出一声惊叫,哆嗦着靠的冷夏又近了近。

战北越撇撇嘴,嘻嘻哈哈的嘲笑道:“你这小菜板,和本王打架的时候不是勇猛的很,竟然怕死人。”

年小刀懒得理他,只紧紧的拽着冷夏的衣袖,迈着小碎步朝前面一点一点的挪去。

待到走近了些,才看的清这老头的死因,竟是和鲜于卓雅完全相同,双目圆睁,大张着嘴,眉间一枚袖箭直Сhā而入,露出一个猩红的染血圆洞。

战北烈一声令下,牧天牧阳在房内翻箱倒拒的搜了起来。

冷夏凤眸一闪,盯着老头尸体的姿势,缓缓的眯起了眼睛,老头的尸体仰躺在地上,两腿平伸,一手搭在火炉旁,然而另一只手臂却压在身子底下她上前几步,正欲查看,一只铁臂横了过来,战北烈显然也发现了问题,他拦下冷夏,亲自走到尸休前将他压着的胳膊拉出来,那粗糙黝黑的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块玉块。

战北烈将玉坝从他已经僵硬的手中取出,这玉坎只有半掌大,玉质光滑莹润呈褐­色­,阳光下可见浅浅的花纹,两端透雕着两座英武的狮首,极为­精­致。

“这是,......川年小刀歪着脑袋,微皱着眉头,盯着战北烈掌心的那块玉、坝,突然猛的一拍大腿,大瞪着眼睛惊道:“这是那个黑斗篷男人挂在腰上的东西!”

他上前几步,抓起玉块再次仔细的确认了一遍,递还给战北烈,笃定的说道:“就是他,那个和我交易了那些破烂的人!”

冷夏自然知道他口中的破烂,指的是邓九指留下的那些兵器,那么他所说的黑斗篷人,也就是东楚皇室之人的手下,也就是当日山峰之上向她­射­箭的人!

“爷!”突然,正在房中搜索的牧天唤道。

战北烈走上前去,牧天将脚下的地砖移开,露出一个一尺深的地下暗格,里面最下放了一本册子,册子上是和冷夏那只一模一样的护腕。

战北烈拿出那本册子翻了翻,将护腕交给冷夏。

她将护腕打开,柳眉微微一皱,里面依然是完完整整的三十支袖簧,一支未少。

难道还有另一个同样的护腕?

冷夏正疑惑着,一本册子递了过来,战北烈冷冷一笑,朝手中的册子扬了扬下巴,道:“看看吧。”

这是一本账簿,里面明明白白的记下了这老头每日接的生意,日期,武器,银钱。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清楚的标记了这支护腕,三万两。

冷夏­唇­角一勾,如今算是都明白了,老头为她打造的这支护腕收了三千两银子,当日答应仅此一支,绝不会再打造出来卖给别人。然而黑袍人欲将北燕公主之死嫁祸于她,找到这个老头以三万两的高价要求再次打造一个。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老头抵不住银子的诱惑,接下了这个买卖,打造的过程中又多造了一个藏在暗格里,没想到黑袍人取走护腕的司时却杀人灭口,老头只能临死之前趁机拽下他腰间的玉块。

冷夏将账簿合上,讥嘲的摇了摇头,真是讽刺,他可会想到自己最后竟死于亲手打造的武器之下?

一行人刚一出武器店,就见远处两个身影悠然而来,一个玫红­色­衣衫袍角绣了大朵的牡丹,一个白­色­衣衫周身绣满了大片的金丝,两人的出现顿时闪的众人眯了眯眼。

来人可不正是第一风流才子萧非歌,和大秦财神莫宣!

战北烈刻眉一挑,嫌弃道:“你们来­干­嘛?”

萧非歌和莫宣同时黑了脸,悔的肠子都青了,来­干­嘛,要不是你这大秦战神有难,咱们至于大清早的就赶过来么。

两人昨日把酒言欢喝了个烂醉,今日一早还未起床,就有人来报北燕公主之事,朋友有难自然是义不容辞,两人风风火火的赶到烈王府,周福说:

“王爷和王妃都去了驿馆。”

两人急忙赶到驿馆,战北衍说:“北烈和冷夏去了武器店。”

两人再赶到这里,正欣喜间骤然听见这句嫌弃到不能再嫌弃的话,满腔热血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

冷夏眉梢一挑,凤眸中一丝狡猾的光闪过:“既然来了,回府用了午膳吧。1,这难得的温和立时令二人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尤其是莫宣,他上上下下狐疑的打量了冷夏一番,这女人可是彪悍异常,上次十二金钗之事还得罪了她,豺狼拜虎,必有所图!

这目光顿时让一侧的战北烈狠狠的皱了皱眉头,以一百二十分警惕的目光打量了莫宣一番,一把揽过冷夏纤细柔软的腰肢,宣告所有权!

冷夏懒得理莫宣心底那点­阴­暗的揣测,耸耸肩悠然向烈王府走去。

“来都来了,那就一块回去吧。”战北烈瞥了俩人一眼,极为不情愿的砸了砸嘴,亦步亦趋的跟上前面的媳­妇­。

走到一半,战北烈步子一顿,回头对着牧天牧阳,吩咐道:“看着鲜于鹏飞。”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两人却立马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领命而去。

烈王府,膳厅。

战北烈,冷夏,诗非歌,莫宣,四人围桌而坐,厨房的传菜小厮正将一道道珍馐佳肴摆上桌。

冷夏捏着那枚黑袍人的玉块在手里把玩着,总感觉一道赤­祼­­祼­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手,不,是手中的玉块。

抬头看去,对面的莫宣双目放光的盯着那块玉块,甚至还吞了吞口水,一雷垂涎欲滴的模样。

­唇­角一勾,冷夏将玉块随手一抛,莫宣顿时紧张兮兮的接住,宝贝一般在手里摩挲着,连连赞道:“戈算’真划算,查个凶手竟让你们碰上块稀世珍宝!”

冷夏挑了挑眉,不解道:“稀世珍宝?”

莫宣鄙夷的摇摇头,一昏“你没见识你不识货你和我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表情,将玉块两端透雕着的两座狮首朝她晃了晃,骄傲问道:“知道这个不?1,“算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不待冷夏回话,他已经摇头摆手,鄙夷道:“本公子解释给你听,这玉块没什么稀奇的,但是这狮首透雕可就贵了!”

莫宣扬着下巴,再次问道:“知道玉雕名家齐恨水不?”

这次冷夏直接不理他,让他自说自话去,无视。

果然,莫宣也没指望她能回答,继续摇头摆手,鄙夷道:“算了我就知道这个你肯定也不知道,齐恨水,玉雕名家,玉雕大家!他所雕刻的玉品无一不是­精­致异常,活灵活现,尤以兽首为甚。由于近几年他已经洗手退休,所以他的作品,那绝对能卖到天价!”

他再次珍宝一般将玉块在手里摸了又摸,总结道:“所以说,这玉块本身不值钱,但是有了这齐恨水的雕刻,直接咸鱼翻身鲤跃龙门,这块玉块年头也不小了,现在要是卖出去,绝对的天价中的天价!”

萧非歌桃花眼一闪,风情万种的问道:“那岂不是找到了齐恨水,就能知道这玉块的主人是谁?”

“这你可问对了人了,本公子生意做到大江南北,什么人不认识?齐恨水如今就住在这长安城,长安西街,东门齐家,知道不?”莫宣得意洋洋的咧嘴一笑,冲着战北烈摇头晃脑:“我今晚亲自去给你问个话,绝对给你查出来!别说这玉块的主人是什么身份,就是他祖上十八代是什么身份,本公子也给你翻出来!”

同一时间,北燕驿馆。

鲜于鹏飞心烦气踝的在卧房内连连走了几圈,越想越愤恨,自从来了这见鬼的大秦,简直是祸事连连!

“来人!”他猛的一拍桌子,恨恨的一ρi股坐在椅子上,待达力等人进门后,吩咐道:“现在就收拾东西,这大秦本殿是住不下了,今日就走!”

达力踟踱的问道:“殿下,五国大典不参加了?”

鲜于鹏飞一脚踹到他腿上,直踹的他半弓着身子连连退了两步,大喝道:“废物!让你抓那个毒­妇­,你也抓不来!什么见鬼的五国大典,若不是皇妹想来五国大典凑热闹,如今也不会死!”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顺了口气,琥珀­色­的眸子里含满了­阴­鸷,恨声道:“走,今天就走!去把皇妹的尸身带上,回国就开战,本殿要血洗了这大秦,以报本殿在这狗屁的长安受到的屈辱!”

待驿馆内的北燕使节将行李收拾好,拉着鲜于卓雅的棺材向外走去。

一队侍卫出现在门口,领头的牧夭一臂拦下鲜于鹏飞,不卑不亢:“燕太子这是要去哪?”

鹰钩鼻喷出一个冷哼,鲜于鹏飞盛气凌人的昂着脑袋,­阴­森道:“本殿想去哪,难道要和你一个奴才汇报不成?”

牧天面­色­没有丝毫改变,声音冷沉:“燕太子自然不必和奴才汇报,不过今日奴才在此,燕太子也休想踏出这驿馆一步!”

“铿!”

身后的侍卫齐齐拔出手中的长剑,长剑出鞘带着无匹的杀气,直指对面的北燕使节,分毫不让!

鲜于鹏飞嚣张的气焰顿时息了几分,颤声道:“你们””,你们这是要软禁本殿!”

“殿下此话差矣,北燕高贵的公主昨夜刚刚遇险,如今这驿馆可不太平,奴才奉命前来保护燕太子,何来软禁之说?”牧阳向前几步,站定在兄长一侧,咧嘴一笑,­阴­森森道:“不过若是燕太子不配合,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可就怪不得奴才们了!”

这般赤­祼­­祼­的暗示,鲜于鹏飞就是再傻也听明白了,双拳紧紧的攥了攥,“咕咚”一声吞下口口水,衣袖一挥,对身后的北燕使节下令道:“回去”,长安西街,东门齐家。

一个周身笼罩着黑­色­斗篷的人影自空中飞掠而至,半空一个翻转,轻飘飘落于院内一棵大村之上。

此时已经过了酉时,夜黑风高,月影婆娑。

两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轻声说笑着自远处走来,一女含羞带怯:“你冈才看到了吗?第一财神莫宣公子来了!现在正在客厅饮茶呢!”

一女面泛桃花:“看见了看见了!莫公子玉村临风潇洒倜傥,看的我心砰砰直跳。”

“含羞带怯”说道:“不知道莫公子来做什么,老爷这会还没到吧?”

“面泛桃花”回道:“老爷应该在书房,总管大人禀报去了。”

突然,一个黑影鬼魅般自树上落下,粗瓶的大掌捂住两人口鼻,­阴­森森的逼问:“书房在哪?若是敢叫,我就杀了你们!”

二女浑身颤抖,大掌松开两人后,“含羞带怯“已经吓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了,“面泛桃花”指着西面那条走廊,颤声回道:“进去”…,直走”人第”......,第三间”......”,话音方落,两人脑后一痛,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身着黑斗篷的男人脚下一点,幽灵般向着西面掠去。

灯芯不时爆起一个烛花,发出噼啪的声响,书房内影影绰绰,在窗格上投下一个佝偻的影子,黑袍人贴在墙根,心下暗喜,正欲行动。

突然,“扑”的一声,房内烛火骤然熄灭,只闻几声低哑的咳嗽声偶尔响起。

天助我也!黑袍人脚下一点,冲开房门向着其内俯冲而去!

一座宽大的书案正对着房门,后面一个人影低垂着头微伏在桌案上,身材单薄,连声咳嗽看不请面容,但应该是齐恨水无疑。

剑光一闪,手中长刿反­射­着森冷的寒芒,朝那人趴伏着的头顶倏然刺去,电光火石间,那人猛的起身,抓起桌案上一本书卷朝他扔了过来,书卷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掩盖了视线,呼啸而来!

黑袍人一惊,刻锋凌厉猛然刺过书卷,内力灌注其上,书卷顿时四分五裂,漫天纸屑飞舞。

然而这心还没松懈下来,书卷爆裂后视线请晰,一支袖箭已到眼前,其势锐不可挡!

瞳孔骤然缩紧,黑袍人惊惧间下意识的一个鹞子翻身,脸颊一痛被袖箭擦过一道猩红的血线。

此时他已经知道这是落入了别人备好的陷阱,“心下倏地一沉,落地的瞬间脚尖再点,向着大开的房门纵身跃出。

就在这时!

那原本大开的房门陡然紧闭!

就在这时!

原本昏暗的书房内亮如白昼!

就在这时!

房内一前一后出现了两个身影,前后堵截,两面夹击!

冷夏自书案后缓缓站起,战北烈自房门口前行两步,两人一前一后同时一挑眉,那意思:我等你很久了。

黑袍人气息­阴­沉,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猛然跃起,手中长剑向着看上去纤细瘦弱比较好对付的冷夏袭去!

­唇­角一勾,冷夏纵身而上,纤细却结实的双腿充满了力量,对袭来的剑尖视若无睹,不闪不避踢向那人咽喉!

狭路相逢勇者胜!

黑袍人瞳孔一缩,被她同归于尽的气势骇住,刻锋一收,猛然后退。

­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夏的身子闪电般向外一侧,只差毫厘避过他收回的长剑,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落地的瞬间腿风横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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