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小姐,你不是在姑爷那吗?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全身都湿了!”小绿一见到走进门的杏儿,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我没事……别大呼小叫的……!啊……啾!”杏儿打了个喷嚏,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她垂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让小绿止住叫嚷。
“小青小青,赶快叫人抬热水过来,让小姐沐浴!”小绿着急地看着头发仍在滴着水珠的小姐,“小姐,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可千万别生病了才好!”
……
杏儿将整个身子泡在热水中,干花瓣的香味弥漫着满屋子。
她摒退了丫鬟,实在不习惯泡澡还有人伺候,她兀自沉浸于一连串的思绪中,他今天晚上为什么又突然变得以前那样阴冷?他为什么好端端地朝自己发火?就因为没有按他的要求去打扫屋子吗?不大可能。那是为什么?他的眼里为什么会出现一股恨意?难道是生意上的事不顺利?这样的天色,封天炀到底会去了哪里?
杏儿没注意到自己是如此地关心着封天炀!
第二天早上。
恩,温暖的被窝好舒服,杏儿浑身无力,躺在被窝里晕沉沉地感叹着。她的脑袋里还隐隐浮现着昨天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对,现在就去找他,问问他为什么?没有原因,她就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所有的为什么!
杏儿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原来这样的无力,连用手肘将自己支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真有点热度,噢,不用说感冒了!
“小绿……小绿!”一开口才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嗓子干涩极了。
“小姐!”小绿刚进来准备伺候小姐起床,“哎呀,小姐你的声音……小姐,你的脸好红啊!一定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别……那么大惊小怪的,恩……先拿点热茶给我喝……”杏儿重新躺了下去,她知道自己感冒了,不过她并不担心,感冒的经验谁没有过啊,以前感冒了还不能随便请假不上班,去医院开个药还贵得很呢。反正感冒时只要多喝开水,多休息自然就好了。
小绿上前摸了摸小姐的额头,额头上的热度让她吓了一跳。
“我去请二少爷来看看。”小青一看这情况,连忙跑向日暮轩。
尽管杏儿极力不让大家把自己生病的事说出去,但是这一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封家堡。封烈闻讯立刻赶到紫烟阁,同行的还有二夫人。
“杏儿,让爹看看,你没事吧!”封烈关心地问。
女孩子身子本来就单薄,这样的天气要一生病,恐怕还不容易好。
“放心吧,我没事,休息会就没事了。谢谢爹。”杏儿乖巧地回答,这段日子也习惯了这样称呼他们,只是她现在头昏昏的,刚喝了展炀开的药,最想的就是睡觉。
封烈的目光转向一旁的二儿子,道:“展炀,你嫂子真的没事么?”
“嫂子她感染了风寒,已经服下了退热的药,等睡一觉醒来,热就会退了,爹不必担心。”展炀不明白爹为什么对杏儿特别地疼爱。
封二夫人也走到床前,慈祥的目光看着床上的人儿,这是个令人喜欢的丫头,她温柔地以一个做母亲的口吻说道:“杏儿,好好休息,早点好起来。你爹很担心呢。”自从吃斋念佛以来,她的心变得非常平和。
杏儿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看着眼前这些真心关心自己的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她语音哽咽:“谢谢娘!……我很快就会好的。”
“傻孩子,怎么哭了!”封二夫人连忙上前用手绢帮杏儿擦干眼角的泪水。
好幸福哦!杏儿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温暖过!她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有一屋子的人关心着自己,一个感冒就能让他们这么担忧……以前即使自己发高烧了,也只是去药店买几片退烧药,坚持着上班,回到租的小套房即使躺在床上休息,还是孤独地难受,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变得特别脆弱……
“爹,娘,嫂子刚服了药,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我们先出去吧!”展炀做为医生,知道病人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
杏儿躺在床上,隐约听见门外封烈的声音“没看到你大哥人吗?你嫂子都病了……”
噢,封天炀!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他到底去哪了……意识渐渐模糊,杏儿沉沉睡去。
落云轩。
“少堡主,你真的不去看少夫人吗?”余风透露出他的担忧,他也有着深深的自责和后悔,昨晚不该听从少夫人的要求,冒着大雨带她出去的,少夫人身子骨那么单薄,这一病恐怕一时半刻还好不了吧。
昨晚封天炀在他们离去后不久就回堡了,不过他自小练功,有深厚的内力护体,淋点雨对他而言根本不伤半根皮毛。他知道她会生病,昨晚他就该死地知道,不过,她病得再重,他也不会去看她的,封天炀告诉自己——这是那蠢女人自找的!
“我为什么要去!”他一张冷脸看不出任何心思。
“可是少堡主,少夫人她昨晚是为了找你才淋雨生病的啊!”余风实在不明白少堡主,再怎么无情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步吧。
封天炀差点就想点头了,可是一想到她竟然这样没有脑筋地跑出去,心头又升起一把无名火,谁要她去找他了!他就是不想看到她那张脸才出去的!对,那样一张脸,即使病死了也活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一直藏在怀里的那串碧玺链子,马上想到另外一张布满病容的脸,那样即使病得不能下榻都期盼等待的脸,心里万分伤痛。他娘,就是拖着一张病弱的身体,至死无悔地等着爹……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水含烟,才让爹不顾他们呣子的死活……
他冷漠的表情仍然极力忍住没有一丝松动。
“少堡主!”余风第一次对主子的冷酷无情而产生抱怨,“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少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