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骏马并立而行,凌斐一路上跟朱宣谈笑风生,这两个都是爱笑之人。再看旁边那位黑色衣服的男人,一张冷着的俊挺面容跟他们一起简直是明显的对比,他的眼睛不时瞟向后面那辆大红的马车,这场景让他回想起成亲的那日,他是高头大马骑在前,新娘子喜庆的大红花轿在后……
一路上他的新娘子不知道要求停了多少次轿子,据说是会晕轿……他犹记得两人第一次两眼相望,那对无暇又黑白分明的水眸,如幽静的一潭湖水,让他心底产生了一种让他极力想要忽略的隐隐悸动,他选择的是为了娘的委屈而报复她……往事历历在目,短短数月来杏儿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如此深刻地烙在了心底,没想过今天,他会忘却了报复,他只想好好地爱护她一辈子……封天炀逐渐体会到了男女之间发自肺腑的情爱滋味,那种看着她微笑的甜蜜,想着她焦灼的思念,为着她漫天的妒火……
慢慢地封天炀侧过头,对着轿子,他微微扬起嘴角,这抹笑容融化了他脸上的刚毅与冷漠,如春风般展开在脸上。杏儿掀开窗帘正好隐隐地看到这一幕,心不明所以地突然加快跳动,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动人啊——只是他为了什么而笑?那抹笑容一定是为了他的心上人吧?是自己吗?可是他好象从来没有对自己展露过如此温柔的一面……婉儿吗?不可能!她和婉儿之间早已没有秘密,她也清楚了封天炀与婉儿只是知音,最多只是兄妹之情罢了!难道是……那个姓商的女人?
杏儿眼前浮现起商盈盈当日那得意嘲笑的嘴脸,小拳头慢慢攥起,哼……
“杏儿,怎么了?“婉儿发现她神色突然变得怪怪的,好象跟谁生气一样,她也掀起车窗的一角帘布往外一看,正好对上朱宣回过头来看似不经意的笑脸,她咻地放下帘子,低下头羞红了脸,心内却在拼命责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是个王爷啊,那么高高在上……他对谁都是笑容满面,怎么自己要为他的一个笑容而如此胡思乱想呢!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思绪涌上心头,也忘记了刚刚要询问杏儿的事。
小绿看看自家小姐,又看看婉儿小姐,不明白她们到底自窗外看到了什么,才有如此神情?一时整个车厢里静俏俏的,隐约听到外面几个男人爽朗的谈笑声而已……
封天炀看似平静,内心却如波涛汹涌。他想到了昨夜————
大家商议好明天动身起程进京,便各自回房休息了。封天炀在前两日便将堡中事业交代了下去,做了安排,所以将在凌水山庄过夜,方便次日与杏儿共同出发。
封天炀正要转身回自己的客房休息,一个浑厚的声音的叫住了他,“贤婿请留步!我们可否谈一谈?”
是凌震天。封天炀很是意外,他不认为自己和这个“岳父”有什么好说的。
书房内,凌震天坐在宽大的木椅上,他注视着这个身材伟岸、武功才学绝不亚于自己的女婿,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这孩子生得一脸酷相,为人又沉默寡言,但是眼里对杏儿的感情他是不会看走眼的。
“岳父找我来想谈何事?”封天炀对凌震天年轻时在武林上的丰功伟绩早有耳闻,毕竟是少年英雄,即使退出江湖二十年,当年的决战魔宫仍为人津津乐道,甚至越传越神,如今他又是杏儿的爹,封天炀更是多上一分尊敬。
“恩,请坐。”凌震天看得出这孩子对杏儿的爱惜,对自己的尊敬,惟独不明白他看向爱妻水含烟的眼神,他们这一辈当年的事不知道这孩子知道多少?
“天炀,就凭你称我一声岳父,希望今晚我们就像一对父子谈心,不必客气地说见外的话了。”凌震天早就想跟封天炀好好谈谈,直至进贡之事告一段落才有时间找他。“你对与杏儿成亲之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