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款款来到高英面前,握住她的手,姿态温柔地说道:“今天刮的是什么风,竟把妹妹刮到我这快成冷宫的天琼宫来了!”
这话看似自贬身价,实际上却是语中带刺,后宫女人之间的对峙,永远美得若繁花梦境,却冷冷地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高英自然也听得出弦外之音,连忙露出惶恐的表情道:“瞧姐姐这话说的,冷宫之中哪找得出您这般光华照人的绝色,又倍受恩宠怀上了龙胎,臣妾倒是在寝宫里闷得发慌,三不五时的就想来天琼宫探望,又怕惊扰了姐姐养胎。”
司马显姿轻轻一笑,就此与高英相偕着到彩漆榻上坐下,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大约半盏茶的工夫,高英与侍立在身后的香绡交换了下眼色,香绡立刻将一只精致的檀木匣子放在榻几中央。
司马显姿依然不动声色地品着茶,知道高英必有话说。
果然,下一刻,高英面带笑意地望着司马显姿说:“臣妾知道下月初三是姐姐的生日,所以备了份薄礼,略表心意。”
说着,便打开了匣子。
那一刻,殿内突然放射出一片红光,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接着,寂静的空气里便响起一阵轻微而持久的抽气声。
映入眼帘的是一朵娇艳硕大的牡丹花,层层叠叠的花瓣簇拥着金色的花蕊,将漆黑的木匣染成一片足以令人眩晕的红,那种艳冠群芳、令人窒息的惊艳,无论用怎样华丽的词去形容都不为过。
司马显姿的眼睛再也挪不开了。
宫中的女子,对于花朵有种近乎偏执的迷恋,寂寞的深宫之中,没人比她们更懂得体会花开花落的无常心境。而司马显姿,更是对牡丹情有独钟,因为它艳丽无匹,贵为花中之王,代表着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在她看来,一个女人若能像牡丹那样绽放一生,便死而无憾了。
只是长长的一年中,牡丹的花期仅仅十几天,而且只在春末绽放,如今正值寒冬,连日的大雪又把满城的绿意掩埋了个干净,高贵嫔去哪里弄来的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