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的贴身宫女碧巧像一个静静的影子,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娘娘,该做的咱们都做了,就算那个小妍供出点什么来,他们顺着线索追查,也是死无对证,您还担心什么呢?”
说的虽是两路的话,可主仆俩都心知肚明,入宫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在险恶的宫廷生活中,早已配合得天衣无缝。
司马显姿依旧自顾自说道:“你以为,把花枝给折了,春天就不会来了吗?”
碧巧不以为然地说:“春来也好,春去也罢,这满园的百花,不都任凭您折取吗?娘娘入宫不过五六载,能取得今日这等权势地位,偌大的皇宫之中,又有谁比得上您呢?”
司马显姿冷笑一声,从衣袖中慢慢掏出一把沾血的断梳,扔在一旁:“你看看,这是谁的杰作!”
碧巧怔了一下,刚要弯下身去捡,却又被主子喝住。
“不要轻易去碰,梳子上有毒。”
碧巧一惊,立刻像被蝎子蜇了似的缩回手。
“娘娘,这……”
司马显姿淡漠地望着头顶蓝蓝的天空,感慨一声道:“我从入宫的第一天起,就在和高贵嫔斗,斗了五六年,也没真正分出高下。这回,她又与我同时出手,而且手段也不在我之下,竟懂得在一把梳子上做文章。”
碧巧静默着,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司马显姿安静地躺在躺椅上,抚摸着隆起的小腹,隔了一会儿又说:“这几日,我仔细想了想,胡充华虽然不能为我所用,可现在除掉她,恐怕还不是最佳时机。一旦除掉了她,高贵嫔岂不是又能闲下来,一心一意地对付我了吗?”
“娘娘所言极是!”碧巧顿了一顿,又重新开了腔,“现如今,宫中最得意的,就属新册封的胡充华。自从她得宠以后,皇上就很少再去天华宫了,高贵嫔能想到这等狠招,也足见她有多恨这女人。倘若能在娘娘生产之前,让她们去拼个你死我活,那么将来,咱们岂不是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吗?”
司马显姿点点头,露出一抹深邃的笑容:“不错,相比之下,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办。”
就在这时,又有另一名女官穿过婆娑舞动的树影,来到司马显姿的面前。
“娘娘,您让奴婢准备的,奴婢都给准备妥了。”
司马显姿一听这话,当即就对碧巧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赶紧弯下身,把司马显姿从躺椅上慢慢给搀了起来,再为她整好衣裙,拨正云鬓间的凤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