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以山水秀丽、人杰地灵而闻名天下,庭、园、楼、阁遍布,珠帘玉带、烟柳画桥,万千姿态、蔚然奇观,清山秀水间透出万般的风情。而此地男子更是貌美多情,国之出美人乎?不外凤阳之地,带纯净之气,肤如凝脂,气韵灵动。秦楼楚馆更是夜夜笙歌,万般繁华最是富贵风流之地。
一进这凤阳城,则有一股温软的润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禁心生荡漾,无怪乎人人称这凤阳是女人的温柔乡。
“主子,咱们先去哪里?”
“先投宿家客栈,就选袁阳家的那家吧。”我看着微黑的天色说道。
稍事整理后,我们主仆二人又到了街上,这凤阳的繁华程度绝不亚于京都,随处可以见到叫卖的小贩,商铺、地摊是一个连着一个,各种商品是应有尽有。食肆、酒馆内更是热闹非凡、家家爆满,一番富足景象。
“去凤阳的不二楼看看吧。”我笑着说道,对于此行是越发的充满了兴趣。
从店外的装潢可以看出和京都的如出一辙,只是在布置的细节上略有差异,京都的不二楼更加的气派豪华,而这边的更加雅致精巧些。草草的在不二楼吃了晚饭后,我们又到了倾雨楼的门外,京都的倾雨楼已可说是首屈一指,可仍是被这边足有两倍大的总楼比了下去。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只在门外转了圈,我们便回了客栈,我躺在床上静心的思索着,时至三更才缓缓的睡去。
转日清晨,我们打听到袁阳世家的宅邸建在城外十里处,便徒步前往,沿路上垂柳相伴绿荫蔽日,不大一会儿,迎面看见一户高大的宅门,匾额上赫然写着“袁阳世家”四字,只是原先的烫金大字如今已有些斑驳,显出几分落败。此处虽离城里不远但却显少人迹,这偌大的一座宅院便给人一种的萧索感,只是萧寒中似乎还隐含着一股霸气。
小品子上前轻敲门沿,少时便有一名老者打开了大门,皱着眉望着我们,问道:“请问你们找哪位?”他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解,可见很少会有客来访。
“老人家您好,我家主人是来拜访袁阳世家少主的。”小品子礼貌的回应。
“这样啊,请两位随老夫前来吧。”听后那名老者望了我一眼,便莫名有些兴奋的对我们说道。
我二人随着老者进入外宅,凡富贵之家哪个不是叠石理水,大肆布置宅邸,而我放眼望去沿路只见到几处极简的布置,而更奇怪的是途中竟没有遇到一名下人,若不是因为四下还算整洁,我会以为此宅早已荒废,因为根本感觉不到宅内的人气,虽是白天也会觉得有丝阴森的诡异,老者将我们引至大厅,上了茶后便出去通知他家的少主人。
不多时,盈门而进一位少年,十七八岁上下,倒真是生的一副好样貌,唇是朱砂眉如黛,两腮圆润颊生涡,如雪肌肤芙蓉面,翦翦水眸漾漾瑃情,竟是让人有几分移不开眼睛。
此少年似是早已习惯了如是关注的目光,淡然的回视着我们道:“可是二位要见袁阳家的少主?”
我则收回目光,悠悠的喝了口茶道:“正是。”
见我如此他倒是多看了我两眼,又道:“两位久等了,我家少主人到了。”说罢便未再言语站至了一侧,虽然此名少年样貌气韵样样出众,我却一见面就认定他并非袁阳家的少主。
再往门口望去才注意到正走来一位年轻男子,白衣白衫,二十岁上下的样子,是一名极平凡的男子,平淡无奇的五官仅能算是清秀,毫无出挑之处,尤其是与其男侍相比起来,更是显得失了光彩。
“久等,在下便是袁阳鸿珊。”来人挂着亲切的笑容说道,这笑容或许可以算是他唯一的出挑之处,观之出奇的可亲。
“久仰袁阳公子乃当世经商之奇才,今日凤某特来拜会。”我亦微笑回应,上下的打量这位不二楼等商家的幕后老板。
“凤小姐的身份定是贵不可言,消息如此之灵通,袁阳不敢造次。”此时他的眼中闪现出慧诘的光芒,笑容中透着几分明了。一句贵不可言,已是道明了我的身分。
“哈哈……袁阳公子果然快人快语,那公子也定是猜得出我此行而来的目的。”
“袁阳愚钝,仅猜出五六分而已。”
“哦?那袁阳公子不妨说说看。”
“不外乎是合作。”他略浓的眉毛轻轻上挑,倒是显得灵动,而其语气中竟无一份的拘谨。
“哦?怎讲?”
“袁阳只能说我袁阳世家愿意尽量配合。”他脸上依旧挂着那亲切的笑容。
“好!袁阳公子果真是须眉不让巾帼,今晚我借您的商号不二楼设宴,不知可否赏光?”
“在下荣幸之至。”
“今晚不二楼不见不散。”相视一笑,二人心中自有计较。
说罢我和小品字便离开了袁阳府邸,我在心中暗讨袁阳鸿珊果真不是个简单人物,虽知我的身分却仍是不卑不亢,态度上亲切却又疏离,气度上到真真是名不俗的男子,仿若有层神秘的气息笼罩着袁阳世家及袁阳鸿珊。
“小品子,黄昏之前细细查来袁阳世家的信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原只当是来笼络一个商人,没想到竟引起了我久违的好奇心,或许他的用处会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些。
一个时辰后,袁阳世家的详细资料便已在我的手上。袁阳世家本也算得上是钟鼎人家,巨富一方,然就在十一年前袁阳世家达到了家族的鼎盛辉煌时期,就是成为了当时的宫需物资的总采办,也就是所谓的皇商。
但是皇商和朝廷联系过于紧密,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皇商作为和朝廷联系紧密的商人,很容易牵扯到朝廷派系的斗争中。曾繁盛一时的袁阳世家便是因当时的主管制造的监察侍女获罪也随即一蹶不振,由家族的极盛走向极衰。
袁阳家主当时一怒之下,急火攻心竟驾鹤归西,众房的夫侍见此情形便都敛财四散,使仅剩的一些基业都付之一炬。而袁阳鸿珊是袁阳家的老来子,年过四十仅得此一子,自是如珠如宝的珍爱了十二年,而当年便只给他留下这一座旧宅。十二岁的男子当年是如何面对家中巨变,又是如何在十年的时间中便建立了如此大的一番事业,现在的我倒是对他不禁燃起了一番敬意。不过这些信息恐也都只是些表面的信息,袁阳家的故事或者说是袁阳鸿珊的故事远不会止于此。
夜朗星希,繁星点点,不二楼最东侧的雅间里此时正坐着两名年轻男女,女子高谈阔论间眉间洋溢的是志在天下的雄心,男子微笑浅谈中蕴含运筹帷幄的智慧。
“我送你回去吧。”今晚相谈甚欢,见月色已浓我建议道。诸多的合作性细节经过两个时辰的商议都已谈妥,而我也越发的欣赏其对面的男子,此人虽为男子,但其心性、作为远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披靡的。
“不必麻烦,楼内的掌柜会安排好马车的。”袁阳鸿珊则挂着笑容礼貌的回绝道,那道无懈可击的微笑似乎便是他所佩戴的面具。
“也好,我在京都等你的好消息。”我则浑不在意的说道,此时的他传达着生人勿近的讯息。
“袁阳定当尽力。”坚毅的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认真的答道。
我回到客栈后,便一夜好眠,转日清早我们正要牵马离开时,“凤小姐!”来者正是袁阳鸿珊的那位绝色男侍,只是他此时神色十分焦急。
“何事?”我连忙上前一步问道。
“昨日我家公子和您见面回府后便回了书房,可是今早……今早他竟是四足冰凉,昏迷了过去,请了大夫也不济事啊……”他此时更是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急急的望着我。
听罢我便侧身上马,朝袁阳世家狂奔而去。聪慧的男子并不多见,再加上足智多谋的机智,他并非如表面那般是名温婉男子,但确是如此奇特,希望他不要有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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