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真的是对不住你们了,为影儿的事险些害了妹夫,今日家中设酬雪宴,这也是我们降雪国特有的祈求冬雪的聚会,妹子到时也一定要参加。”
张夜影见我笑了笑似要拒绝,便又继续道:“今日的宴会上邀请的都是降雪国的名流官贾,到时妹子多结交几个朋友也是好的,好了,那你就先陪着妹夫,到晚宴快开始时我来叫你。”
“那先谢过张姐姐了。”我心念一转,自是了然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机,可以更深入的了解降雪国。
只是晚宴之时,我却嗅出了几分别样味道,因为应邀出席者比比皆是年轻女子,看起来也多是清雅之流。我不禁心中暗笑,这张夫人倒也真算得上是一位好母亲,这哪里是酬雪宴明明就是一场相亲宴。
张夜婷看到我眼中的笑意,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母亲也是想早些为影儿安排好归宿。”她又忽的眼神一亮对我说道:“我介绍你去认识下当今女皇的皇妹,也就是瑞王,她并无皇权,却掌握着降雪国的皇商运营,你若与她结交定是可以在降雪商界有番作为的。”我则微笑着随张夜婷走向那抹红色的身影。
见面后此二人热情的寒暄,似是本就十分的熟络,“瑞王,这位是在下的朋友,凤敏。”
“瑞王。”我在听到张夜婷报出我告诉她的化名后,便上前一步轻施一礼,暗暗的开始打量着对面的女子,此人醇厚的面容,温和的眸光,那股子的祥和,倒是真不似是皇族中人,而她的那份可亲,似乎也少了商人的势力。
“凤小姐不必多礼。”她的声音亦似是清泉流水般的柔和。
“瑞王,我家凤妹妹是来降雪国做生意的,你可要多多关照才是。”张夜婷似是和朋友聊天般的说道。
“哈哈,夜婷说的自是要照办的。”瑞王笑着说道,“凤小姐,明日你随夜影到我府上,咱们好好畅谈一番。”
“谢过瑞王。”今晚可以结识到皇族中人,倒也是个意外收获。
今晚的夜宴格外的隆重,原来在降雪国酬雪宴是一年一度的盛会,自古有“冬雪大如年”的习俗。每年的今日,降雪国家家户户的冬酿酒堆得像座“小山”,一年只酿造一次的冬酿酒,桂花香醇,此时宴上便飘着那股浓郁的香韵。
说起这酬雪宴是降雪国祈求冬日初雪的传统聚会,今日的参加者高官巨贾有之,文人墨客有之,可谓是盛况空前,一场宴会便见到了降雪国的许多风云人物,这也不得不说明张家的号召能力。
三人一席,我、张夜婷、瑞王刚好共坐,待众人坐定,张家的家主站于主宾座前,举起桌前的酒杯高声说道:“同云遥映岭,瑞雪近浮空。酬雪之宴,愿瑞雪丰年,祥耀降雪。老妇在此先满饮此杯水酒,诸位敬请自便。”说罢便饮尽此杯,众人亦回敬主人。我也浅酌了一口桂花酿,宴会渐渐热络了起来,手中轻握着酒杯,不停的把玩着,观察周遭的各色人等。
常静楠,官拜兵部侍女,掌管兵司派遣,此次的三国一战,她所献之计策不可谓不高明。此人则一脸忠厚之相,低调的坐在一侧。
许敬,是当今礼部侍女,此次递交和书的便是此人,只因我在降雪耽搁了数日,所以并没有接见过她。看她此时八面玲珑的姿态,确是长袖善舞之辈。
我的眼光还在浏览之际,只听主宾席上的张家家主又说道:“有酒无令未免乏味,如若不弃大家今日老妇便来做令官,如何?”台下众人皆是连声称好,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那老妇便先出个题目再来抽签,作一《千字文》令须带鱼禽鸟兽,”说罢抽出一签,“签号为一十九,我道有虞(与鱼同音)陶唐。”
结果按号数来竟正好是我,而一看是我,张夫人立时似眉头打了个结,我心下一动,眼光四下一扫,便瞥见檐廊处正躲着一人。
我从容站起微微一笑道:“凤某不才,对诗文韵律一概不通,愿任罚一杯。”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席下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大呼爽快,而我只是又淡然的坐了下来。
“好,凤小姐果真性情中人,那我便重抽一签。”张夫人如是说时,脸上有似如释重负的轻松,“十七号。”
立时便听到有人接道:“佐时阿衡。”众人循声望去,才反应到此签抽中的正是瑞王。
张夫人思索良久后道:“瑞王,其中并无鱼鸟等字,须罚。”态度是恭恭敬敬,却也含了分释然,而台下众人此时都无人开口,不置可否。
瑞王笑道:“衡字内有小鱼字,您的‘有虞陶唐’,才是一鱼也没有。”坐客大笑,夸赞之声顿起,皆是瑞王才华横溢、机智擅辩云云。
而我则一直注视着檐廊处的那抹阴影,直至其晃动着离开,我才有些同情的望了望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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