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雪花在半空中飘荡而下,半尺厚的积雪,让降雪国被一片耀眼的银色所覆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四处都透着刻骨的寒冷。
降雪国的都城不知是何原因,从前几日起便开始进行全城戒严,城内大雪封门显得异常的冷清,街道上一派的萧索,百姓们都关门闭户,苦捱严冬。
沉寂多日的街道,却在今日清晨便被隆隆的锣声所震破,一时间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沿街上浩浩荡荡的大小轿车辆,约有十余乘,引来城内的百姓纷纷围观。
“主子,咱们回家了!”
“主子,请右转!”
“主子,过桥了!”
……
一声声清亮的喊声,穿过大街小巷,直奔城门。
一行人缓缓地行至了城门口,只见整条队伍皆着素服,在队伍中还高抬着一尊灵柩,送葬者皆白衣执绋,口中高唱着挽歌。
守城的士兵见此状,连忙上前阻止道:“现在全城戒严了,任何人都不许出城的。”
“这位城官姐姐,我家主子三日前猝死,今日一定要入土为安的啊。”原本站在队首的一名青衣小厮上前说道。
“这……”城门口的一众士兵,看了看那口灵柩,也都是颇为为难,“出城一事,我们也做不了主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入葬的吉时是算好的啊,请您行个方便吧。”说着那名小厮往守城的士兵手上塞去一锭银子,又说道:“拜托您了!”
“我只能帮你去问问我们的陈大人,你们先等等吧。”说着他便转身朝城楼上跑去。
“谢谢您了。”
大队只得暂且滞留于城门口,立时有人开始击鼓领唱,其余人紧随其和唱,边歌边舞,围着棺材跳起丧舞,丧舞起,散忧祸,众人脸上皆是一片的肃穆哀痛。
不一会儿,自守城士兵的身后跟来了一名中年女将领,其身姿挺拔,面容不阿,缓缓地扫视着城门前的情景。
“这是怎么回事?”只见其见到这幅情景时,面上露出些微的不悦。
青衣小厮又赶紧迎上前去,将情形又说了一遍。只见那名女将领,渐渐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封城令已下,陈维也没有办法,还是请你们返回内城吧。”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大人,我家主人不能入土为安的话,死也不会瞑目的啊。”
“可是在下军命难违。”闻言她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的犹豫,“你家主人是……”
“陈大人,我家主人正是不二楼的崔掌柜。”
“崔掌柜?不二楼的崔掌柜?”此时陈维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惋惜,“我想起来了,你是那里的帐房。”
“正是,大人,我家主子一生为善,施粥济世,没想到却得了急症,就这样撒手人寰,而如今还不得……”说着青衣小厮泪湿了眼睛,一阵哽咽,又继续道:“大人,死者为大啊!法外还有个情字,不是?还请您作主!”说罢那青衣小厮率先跪于了地上。
随后,车轿马夫,众人皆是跪在地上,大呼道:“还请大人作主!”
路旁的百姓亦都是一片的议论声起,纷纷说着要让逝者入土为安。
陈将领望向匍匐满路的众人,神情一凝,终是朗声道:“开城门!”
“谢谢陈大人大恩。”
“谢陈大人。”
此时,城门大开,一对送殡队伍又浩浩荡荡的朝城外走去,鼓乐之声直冲云霄,渐渐流淌而出,消散于城门之外。
行至城外,出殡的队伍中有一队人马渐渐脱离了大队,飞速朝另一条岔路飞驰而去。少时只见这一队人马已换去了素服,俨然是一队商旅模样,停靠在路旁。
“催掌柜,这里也许你再也不能回来了,这次袁阳真是多谢您了。”袁阳鸿珊满怀着歉意和感激地说道。
“主子,您不必担心,老身的老家离这里不远,做个隐姓埋名的农妇,倒真真是颐养天年了,您说是不?”
“总之袁阳次此是连累了不二楼。”
“主子言重了,小青那丫头定能处理好这一切,不二楼不会有问题的。”这位妇人口中的小青,便是刚刚那名青衣小厮。
“嗯,您老一路多保重。”
“那老身就此别过,在此谢主子多年来的照拂。”说罢便起身下了马车。
只见到一名年长的老妇自马车中走出,在一名黑骑卫的护卫下朝一条幽静的小路走去。而马车又马上重新前行,没有多做一分一秒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