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苍穹里高高地遨游,在温暖的七月阳光下颤动着翅膀
死人黑色的血从正在腐烂的紫蓝色的额头上流淌下来,在酷热里,凝结成一个可怕的云块。死亡的腐烂用它那斑驳陆离的爪子在他身上爬
行。他的皮肤开始化为尸水,他的肚皮在医生的那些贪婪的手指下变得象鳗鱼肚子一样惨白。医生的胳膊捅进他那湿漉漉的肉体里面,一直深
及肘部。死人的嘴巴也因腐烂而裂了开来。他看来好象是在微笑。他梦见了一颗吉祥的星星,梦见了馥郁的夏天的夜晚。他那正在融化的嘴唇
似乎正因接受了一个轻轻的亲吻而微微的颤动起来。我多么爱你。我曾经爱你爱得那么深。要我告诉你我曾经多么爱你吗?当你走过那块罂粟
地的时候,你自己便是一团芬芳的罂粟之火,你把整个夜晚都吸引到你的躯体里去了。你那正在脚踝四周飘动着的衣服,在落日的余辉中宛若
火焰的滚滚波浪。但是你在亮光里微微颔首,于是你的秀发在我的热吻之下仍然燃烧起来,红如火焰。
你就这样走了,一路频频地回头看我。你走了以后很久很久,你手里的那盏提灯一朵璀璨发光的玫瑰,在苍茫的暮色里犹自左右晃动不已。
明天我会再一次见到你。在这儿,在礼拜堂的窗户下面;在这儿,烛光照进来使你的头发变成一座金色的森林;在这儿,水仙花缠住你的
脚踝,温柔得象一个个温柔的亲吻。我会在每天的薄暮时分再见到你。我们彼此再也不分开。我多么爱你!要我告诉你我是多么的爱你吗?
当医生手里的那把铁凿子凿开了他太阳|茓的骨头的时候,躺在白色的停尸桌上的那个死人就因美满的幸福而微微的颤动。
2.半截手指
我在一个医院里上班,是一名外科医生,可是我觉得当医生不太适合我,在我极力要求之下,院长同意我做个太平间的看护人。(我是不
是有点自甘堕落?)
太平间原来已经有一个老头在那里了,很老的一个老头。他很喜欢喝俩杯。于是,反正我也无聊,就天天陪他。后来老头就给我讲了
一个故事,关于外科医生的故事。
医院里有一个外科医生,医术很高,人称一把刀。大小手术非他不可,最不济的也是在旁边督阵。他有一个小家庭,妻子是院里最漂
亮的五病区的护士长,儿子在市内的一家幼儿园上大班,一切都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完美的不得了。
直到有一天……
外科医生很晚才回家,妻子已做好饭菜和儿子一起等他。医生回来时,脸上的表情异常沉重,妻子发现了,也并未做声。吃完了饭,
儿子回房间去玩,妻子这才问他怎么了,他摆摆手,说没什么。妻子疑惑不已却也并未追问下去。
第二天晚上,外科医生又是如此。第三天……第四天……妻子忍不住了,连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医生才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原
委。原来是市里的一个大人物在手术台上死了,而主刀医生正是他。妻子忙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命下手术台的呀,你看开一点。”医生点点
头。
又有一天晚饭时候,医生对着妻子大发脾气:“谁让你把肉烧的这么熟?”妻子不解,说道:“不熟怎么吃啊?”
“我不管!以后别烧成这样!”
好好的一顿饭闹的不欢而散。
过了几天,妻子在上班时听到有人议论,a:“哎,听说了吗?三病区出事了。”
b:“什么事?”
c:“听说是病人在动完手术以后,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d:“哦,听说是肝少了。”
e:“你们知道什么?肚子一缝,谁知道?”
护士长虎着脸:“都没事啦?”
大家于是一哄而散。
回到家,看见医生早早的在等着,很开心,于是开始做饭,炒菜的时候,医生也进来了,拿了一块肉片,在锅上靠了一下就添进嘴里!妻子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于是又联想到了早上科里的传言,就想问他。
一抬头,却见医生红着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就没有问他。
夜里。午夜时分,她有些内急,于是起来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见医生的眼睛里闪着一种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感觉有一双手在掐她的脖子,她想喊却喊不出声,睁眼一看却是医生!他拿出了一把手术刀,对着她的手指说:
“不知道好不好吃?”说着就切了下去!她大叫一声:“不要啊!”
就昏了过去……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床上,手指隐隐作痛,她急忙抬起手,手指好好的,她嘘了口气,有些奇怪。医生告诉她,是她
在做噩梦,手打到了床边的小几上。她释然……
过了些时候,妻子发现医生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以为是做手术接触的血太多的缘故。不久,妻子发现他在一边偷偷的吃着什么
,她悄悄的走到医生的后面,仔细一看,医生的手中赫然是一只人的手指!!!妻子大叫一声冲进了卫生间不停的吐了起来……
……
老头讲到这里,拿起一个东西问我:“喂,你看这是什么?”
我转头一看,半截手指!!!!
3.菊开的那夜
今天是我第一天值夜班,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在这所医院呆久会疯的,这是我的一个同志说的。
我现在已经要疯了,我看着值班室里的一片狼籍。我的床上摸上去有一种滑腻的感觉,好像有虫子爬在手臂上的感觉。我虽然没有洁癖,但已
经有点恶心。
床上的蚊帐上满是烟花烧出的洞,看来没有人再用它了。所以蚊帐打着个结,一个让我感到熟悉的结——死结。
我在大学期间我曾经把图书馆里仅有的三本法医书都看了,而在我们学院里那是禁书。因为有个女学生就是因为在看完其中一本日本版的法医
书后自杀的,让人不可思议的自杀手法竟然是摸拟法医书里所讲解的自杀方式。于是法医书在医学院里成了自杀手册,这是连院长都想不到的。而有一晚我在被窝里透过手电筒昏黄的光看到那本法医书上一张演示坐着上吊的图片上清晰的用红笔圈着,听说那个女孩子住在上铺,第二
天早起的时候下铺的女孩看见她坐在床上,而蚊帐的一头紧紧地缠着她的脖子系着个死结。
原振侠里有个故事是写一个关于医生的故事,那个医生曾经总是在说,做医生最重要的是要有想像力,如果他用自己的精子和青蛙的卵子做出
人造人。我曾经努力培养我的想像力,现在的我可以面对病人腹腔中渗出的血想到蓝色的海。但对于医学的发展好像没有用处,所以我开始写
作。但有女孩看过我的文章说我的文章都是恐怖的味道太浓,不适合夜里看。我到处找些恐怖小说看,果然没有我的文章血腥。
也许我真的应该写一部关于医院的恐怖小说,但从我有这个念头开始我就再也写不出来任何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算是
恐怖,通常我看香港的恐怖电影只会笑,看好莱坞的更是睡觉,那种外人看来血腥的感官刺激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在看自来水管里流出的白水一
样自然。
终于我站起身来,打开了值班室的窗子。对面的窗口是结核病房,我木然的看着对面昏黄的灯光。
不要命了。
一个护士走进来说,这里的蚊子很历害的,你这样晚上会被叮死的。
我指着地上问她,那是什么花?很漂亮。
是野掬花,这个医院也只有到秋天的这些掬花有些看头。
她关好窗户看了一眼屋子,皱了皱眉,手下意识的挡在鼻子前。
这屋怎么脏着这样,杜大夫你应该查房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很奇怪,护士通常都有洁癖,而大夫们却是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给病人查体的。
我是外科大夫,而这里的外科病人就好像护士白大衣上的灰尘一样少。医院里就好像迷宫,打开一记扇门发现一个面色昏黄的病人对我来说就
好像中奖了一样。我的例行公事不可能给这些病人一点生机,他们有气无力的回答我的问话,我有一种走在停尸间的感觉。
走在昏暗的走廊里,我开始放任我的思想流溢。胡思乱想是我写作的前兆,我已经开始我的故事。故事里医院就是这个破烂院子,主角自然是
我。年轻充满活力,终日走在这个医院里却无所事事。这样写会不会有人认为戏说医生之嫌,可是这就是我每天的生活。就像我们医院太平间
里的那个“千年女尸”,没有人知道她在太平间里躺了多长时间,在九六年太平间停用的时候,曾经有人说见过一眼它,他说他当时就把中午
饭吐了出来,可是我想那个女尸最大可能就是已经腊化,或者太平间不给冷气女尸烂得一块一块的。但我却没有缘看它一眼,因为太平间现在
不光锁锈掉了就连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打不开了。这样的故事开头是不是可以吸引人?
长嘘了一口气,看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可是没有一点胃口。看来第一天值班,就是以不吃晚饭来庆祝。
我坐在值班室的床上,努力培养让自己躺在床上的勇气,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韩大夫,我和内科小张去对面结核病房去玩麻将了,有事打电话。
说完就再没有动静,是刚才的护士。我知道值班大夫和护士每晚都是这样度过,可是我应该我怎样度过我的第一个值班夜晚呢?
我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值班屋里的灯光不是很好,我的电脑屏幕看起来也是一闪一闪的。光驱里放着的是英格玛的cd,带有神秘的电子合声
才能让我继续我的恐怖小说。
在内科走廊的尽头里有一间病房长年贴着封条,可是每个从那里经过的人都会看到那病房里靠近窗户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透着月光你可能清楚
地看到结在他身上的蜘蛛网,很多人都被吓坏了。其实那只不过是个人偶,同样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有这样一个人偶,更没有人知道
是谁把那个人偶摆成睡姿放在那里。
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开始无聊。我不是导游,这些也不是风景。
呆了好久,我的写字板还是一个字都没有。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恐怖小说,喜欢被人吓?从医学角度来说,可能通过感官刺激而使人的大脑促肾上腺素发泌,这样会有出冷汗以及心跳加
速等心理反应。曾经有心理学家说这些反应与人类正常性Gao潮的反应完全相同。我想会不会有一天有心理学家说看恐怖小说是治疗性冷淡的好
方法呢?
我根本就无法继续我的情节,于是我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这样的夜,会是谁来敲我的门呢?
当然是病人,白痴。我打开了门
她站在门外,没有一点表情,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两颊却有一抹绯红。
这些都是在我后来在写个文章时才想到的,我回忆起她当时的病号服很大、很不合身。
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点紧张。我突然有个念头,她会不会是我的故事的开始?
你怎么了?
我想回家。她轻轻的说,她的眼神直直的,她的眼睛离我不过三十厘米。
这么晚了怎么能回家呢,你是哪个病房的,我送你回去。
她一直注视着我说,316,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
怎么会呢?我笑着看着她,你跟我来。
我在前面走,她没有一丝声音地跟在我后面。
走廊里看着灯光把我和她的影子一点点拉长,我把双手Сhā在白大衣兜里,故装潇洒。她紧握着双手人见人怜。
沙漠、古堡、走廊。
美女、白衣与烛火。
我就是那仗剑江湖的侠士,她愿不愿陪我浪迹天涯吗?
于是,我想我应该说些什么吧。
这里就是三楼呀,应该很好找呀,你不会不识数吧?
我的玩笑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并没有让我和她之间的气氛轻松些,楼道突然显得有点长,她一声不响地走在我身后。我的想法离谱的可怜,
我开始感觉失落。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背上。我真的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她长得很漂亮,我也会生气的。但我还是回过头来对视着她。
小姐,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里到314房就没有了。你到住几号病房?
她面无表情,嘴里轻轻的念着。
你带我来,我怎么知道我应该去哪里?
其实到写个故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再进一步说,到那一刻为止我还是不清楚她长得什么样子,我始终就是像神志不清一般。以
后事情的发展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回忆起来,可是那片段却清晰的可怕。
我开始扯着她的病号服快步向办公室走去,从我拉着她的力量还有走路的速度都显示我已经开始心烦气躁。
没有一些抵抗的力量,我似乎只是抓着块空气。手指挥动间触到她的手臂,冰冷的让人心寒。
那种寒到后来我和她的接触都有让我记忆尤新,到了办公室的时候我们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了起,。
你叫什么名字?
……
什么,我没有听清。她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努力听也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办公室的窗户被风吹开了,病志被吹落一地,她的长发一下子吹到我的脸上。
无数发数缠绕着我,她的手臂也如丝线一般缠绕着我。
我们忘情地拥着,天地开始旋转。我的神志一时清晰一时糊涂,我分辩不出我处在何处。突然间我感觉到有一张床离我突远突近,我们倒在床
上,床头上的蚊帐打着的死结瞬间打开……
喂,韩大夫。
护士都是大嗓门,我从床上坐起来,不停地敲着头。
哇,昨晚有人死,我们都忙死了。你竟然睡得这么好。
什么?
是对面结核病房的,去了那里本来是要打麻将的。没想到一个病人死了,忙了一夜。
哦。
死的是个小姑娘,从住院就是一个人,住院费已经欠了好多,如果不是要死了,医院也不会让她住下去的。这次她死了,医院也省心了。
哦。
护士丝毫不理会我的无动于衷,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那个女孩平时谁也不敢接触,就像鬼一样,一句话不说。护士都不敢去她的病房,她自己一个人病房,对了就是你对面的那个病房,316房。
还有呀。昨天的时候她死前突然说了好多话,什么要带她走,她终于可以走了。吓人吧?
看着我目瞪口呆,她十分得意地凑到我耳边。
你知道吗?她一个人从不出病房,有人说看到她每天把她咳出的血水都是从窗户倒出去的。所以那她楼下的野掬花才会那么艳呀。
其实我根本不会被这些东西吓倒,只是还是流了些冷汗。当护士走出屋子,我从床下拿出一样东西打开窗使劲扔了出去。
那是昨天下午,我在查房前在结核病房下面采得那朵最大最艳的野掬花。
鬼话连篇 第二百零九章 剖腹
照说,灵魂和身体,在死亡发生后,也就不再发生关系,各自分开,灵魂不知进入了什么空间,而身体则必然在自然作用之下腐烂。
可是,很奇怪的是,许多鬼故事,都在有死人身体的地方发生,像坟场,想象医院……
丁医生值夜班,当时,他心中就十分不自在,他来上班的时候,遇到了一件怪事,以他的专业知识,竟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
大约十时左右,他停了车,走向医院的建筑物,在他的面前,有一个人在走,阴天无月,眼前相当暗,恍恍惚惚,也看不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一般来说,前面有一个人在走,也不会特地追上去看的,毕竟事情太普通了。
丁医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他真的记不起了,或许,他在想预定在今晚进行的两项手术,一项十分简单,预定在十一时做剖腹生产,另一项比较复杂,做子宮瘤的切除手术。
对了,丁医生是妇科医生,也是很好的外科医生,他的外科手术,在城市十分著名。
外科医生,尤其是有经验的,在做手术之前,都会按照病情草拟一个“剧本”,以便照本行事,免得临时失措,丁医生或许是在想那两项手术应该如何进行。
他还记得,当时他一面走,一面还把车匙在手中轻轻挥动着,前面那个人离他约莫两公尺,很近,前面有人在走,走在后面的人,就会字人而来有一种依赖的感觉,不必再留意前面的路,不怕会碰到什么、撞到什么,因为就算有东西阻着去路,也一定是让前面的人碰上,后面的人,可保安全。
所以,丁医生只是想着自己要想的事,只是跟着前面那个人走。
对了,丁医生终于记起来了,他当时在想:产妇和她的家人,坚持一定要在今晚十一时动手术,估计孩子可以在十一时三十分剖腹去出面世——那是一个大富大贵,一声顺利的好时辰,是请名家算过的,不能有上下五分钟的差误。
这也十为什么由他来施手术的原因,因为他经验老到,行医以来,未曾有过失误,像剖腹生产这样的手术,对他来,简单之至!
丁医生想着,只觉得好笑,他知道产妇是城里一个豪富家庭的一员,是著名的美女,普通人家,还不会这样为下一代的出生择时辰。
丁医生想到,这种行为,大抵只有在中国人的身上才会发生,可以说是古老玄秘和现代科学的大结合,结果怎么样,只怕要在几十年只好才能知道,而到那时候,只怕不会有人记得曾发生过什么事了。
作为一个有专业知识的医生,他自然感到这种事多少有点荒谬,他自然而然发出了几下冷笑。在他前面的那个人,脚步慢了一慢,丁医生一步跨上去,和那人的距离又接近了些。那人在这时,转过头,向丁医生望了一眼。
仍然很黑,可是奇怪,是由于距离很近的缘故?丁医生竟然可以把那人的脸面看得十分清楚。首先是那人的脸色,是一种异样的惨灰色。
作为一个医生,丁医生知道,一个人的脸色,如果那样难看,那么他的健康情况一定极差。这时,他也留意到了那人穿着病人的衣服,那自然是医院的病人了,他想劝告那人,病人晚上闲荡,对健康没有好处。可是,那人脸上的神情,和他奇异的眼神,却吧丁医生想说的话逼了回去。
那人一转过头来,双眼之中有焦急之极的眼神,而神情却充满了敌意,像是面对着的,是他的大仇人!
由于那种敌意如此强型,丁医生甚至怕他会突然暴力攻击,所自然而然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这时候,那人的神情突然改变了!
丁医生再也想不到,人脸部的表情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做如此巨大的改变——那人脸上的敌意陡然消失,非但消失,而且还换上了十分亲切的笑容,笑得丁医生莫名其妙。接着,那人在笑容之中,又充满了感激之情,向醒医生点了点头。
丁医生看到那人这样子,心中虽然奇怪,但多年来养成的礼貌习惯,使他也和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却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向钱走,丁医生迟疑了一下,仍然跟在后面。前面的一段路更加黑暗,那人的背影看不见了,陡然之间,是一堵墙出现在丁医生的面前,前面已没有了去路!
两边都是相当浓密的冬青树,比人稍矮些,修剪得十分平整。
那个人呢?
丁医生一刹那之间的直觉是:那人,传过了前面的墙,消失了!
当然,他立即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他用力摇了摇头,那人一定是钻过了,或是越过了路两旁的树木离开可。丁医生感到了难以形容的诧异,他不想多在这路的尽头逗留,所以也不去查看路两旁的灌木是不是有人跨越过的痕迹,匆匆转身离开。
当他走进灯火明亮的医院时,心中一直在狐疑,那个人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给他的印象也十分深刻,他不住告诉自己:事情一点也不怪,树木不高,人可以容易地攀过去,千万别胡思乱想。
在办公室喝了一杯咖啡之后,他镇定了许多,到了产妇的病房,头等病房之中,满是鲜花,产妇正和丈夫、丈夫的父亲,以及一些亲戚在说笑,超音波扫描早已确定胎儿是男婴,所以,产妇神采飞扬——豪富之家第一个第三代的男婴,当然地位不同,这样地位重要的婴儿诞生,会带来洋洋的喜气。
他寒暄了几句,看了看手表,召来了护士,扶着产妇上了推床,产妇的丈夫紧握着产妇的手,跟着一起走,画面十分温馨感人。
产妇的父亲——大豪富满面笑容,向丁医生道:“拜托、拜托!”
丁医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那是他医生必尽的责任,有什么好拜托的。
十分钟之后,丁医生也进入了手术室,一切经过顺利得一点刺激都没有,婴儿准时在十一时三十分离开了母体。
一切圆满,男婴重达四点三公斤,啼声洪亮之极。
好多天后,医院中才传说一件听到的人不是很相信的事:经验丰富的丁医生在提起婴儿的一霎间,忽然震动,松手,以至婴儿自他的手中跌了下来,幸好在一旁的护士眼明手快,接了个正着,才没有意外。
手术室中注意到曾有这情形的人也不是全部,因为发生的过程太快了,所以传来传去,这件事被视为对丁医生的恶意攻击,也有人去向丁医生求证,丁医生却只是干笑。
丁医生自己明白:男婴才一离开母体,他看到男婴的脸,就是那个突然消失了的神秘人物的脸,而且是充满了仇恨的表情!
他的确松了手,婴儿也确曾落下,恰好被护士接个正着。
或许是眼花了,他想。
谁知道呢?人家可是择了最好的时辰出世的!
而当他在护士手里把婴儿抱回来时,婴儿只是婴儿,和普通的婴儿,看来并无二致。
2.与死尸接吻
河滨路一带Se情活动猖獗,是公安部门重点整治的地段。
清晨,有人看见护士小尤在河滨路出现,而且神态极其疲惫,她从河滨路出发去医院上班。这一情状有人连续看见好几次。小尤的家不在河滨路,而在离河滨路很远的棚户区。于是小尤供职的那家医院里便纷纷纭纭的传说小尤在卖淫。甚至说她凭姿色可以卖大价钱,也有同情的,说她家境困窘才去做这种事。传闻越来越汹涌,同事们用鄙视的目光瞅小尤,领导则对她一反常态,冷声酷色,颐指气使。
终于,护士小尤服用了医院的氢化鉀自杀了。
小尤的同事,和小尤同样美丽的护士佳,从小尤死后,一张喷喷香的樱桃小口突然变得恶臭难闻。她开口说话,别人就捂鼻子。佳拼命地刷牙、嚼口香糖都无济于事。她到处求医问药,连电线杆上张贴的“老军医”、“宫廷秘方”、“八代祖传”也都去拜求了,结果口臭依旧。佳所在的医院,运用了最先进的仪器,也没查出她的病因。护士佳心急如焚,上班下班都戴着大口罩,不敢与人讲话,与男友也中断了交往。她本来每周上两个夜班,现在要求全部夜班。于是,口臭加剧了。
午夜两点,佳正在值班室酣睡。一阵微风拂来,一位貌若天仙的白衣少女飘然来到值班室。她轻舞的长袖在沉睡的护士佳脸上撩了一下,佳便翻然坐起,白衣少女转身出门,佳站起来紧随其后。她们一前一后走过病区幽暗的灯廊,穿过一片花草地,拐过一排仓库,来到一长串平房前,一扇沉重的黑漆大门迎着白衣少女“吱呀”开启。门开处,一股寒流扑面喷来。里面亮着一盏荧光灯,宽畅空幽,阴森寒冷。白衣少女倏然凌空飘起,甩开两袖,做了一个旋转三百六十度的舞姿,顿时四周墙壁接连发出“哐噹”、“哐噹”的声响,一只只巨大的长方形的钢制抽屉破墙而出,抽屉里静卧着一个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他们是被冷冻过的,纹丝不动,毫无生气。佳木然地站在这些抽屉前,眼睛直愣愣的一动不动。白衣女指点了一只抽屉,里面趟着一个被水浸淹过的臃肿的男人,瞪着白眼珠,呲牙咧嘴的模样,就象要和来访者搏斗似的。佳很机械地向水淹的男人俯下身去,吻住他的嘴巴,许久,又用牙齿啃他的脑袋,一直咬到面目全非。接下去白衣女又指点护士佳咬第二个、第三个……。在东方即将露出微曦前,白衣女令护士佳停止,那些藏尸柜又砰然归位,佳走出太平间,身后的大门关上了。在白衣女的引领下,佳又回到值班室悄然睡下。白衣女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这事件一开始就给医院造就了麻烦。那些被咬死尸的家属,与院方吵闹不休,面对齿痕累累的逝者面庞,追悼会上怎么瞻仰遗容?有的当事人欲与医院对簿公堂。院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命令保卫科把太平间监控起来。
秘密最终被保卫科长侦查到。可是几十年的思维习惯令他无法说清,无法向上级汇报。科长发现那个飘然而至、轻飏而去、欲仙欲鬼的白衣女很象本院死去的护士小尤。而且科长还了解到小尤是蒙冤自尽的,她在河滨路陪夜护理病人,是打第二份工。而那件绯闻的源头正是护士佳,小尤与佳是本院的两朵花,佳很嫉妒小尤比自己更富神韵。
保卫科长约见护士佳,佳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堪事件木然无知,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口臭。科长不敢道破真相,那样的后果同样不堪设想,甚至会吓死佳。科长只问她有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比如在背后伤害别人。佳吱吱唔唔不敢回答。科长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来调查取证整治处罚哪个人,我只想帮助你,让你得到解脱。科长说得真切,佳掉下两行热泪,然后抽泣起来,她断断续续地坦言了自己凭猜想污蔑小尤,可是万万想不到她会死啊,这个后果是我料不到的,我对不起她。
科长取出一张相片,八吋大小,尤的遗相。他对佳说,你听我的话,今天晚上夜深人静时,在值班室摆上这张照片,面对遗相,用你的心向小尤忏悔,小尤是善良的,她的亡灵会原谅你、饶恕你。护士佳很虔诚地点头。
从此,医院的太平间太平了,佳的口臭不治而愈。
3.鬼新娘
一位年轻的太太,在怀孕的时候因为生了一场重病,所以过世了!她所怀的婴儿也因此跟著她进了坟墓里!
不久之后,村庄里的丽婴房老板常常看到一个年轻的孕妇来买很多东西,老板只觉得这个太太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到底这个太太是谁!
后来,丽婴房的会计跟老板说最近常常收到冥纸,但是印象中似乎没有客人拿冥纸来买过东西,所以会计小姐只好请老板处理这件事情……不久之后,,妇产科医生也收到冥纸……
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妇产科医院的急诊室来了一个孕妇,她跟医生说她快要生了,请医生赶快帮她安排接生事宜!医生当然义不容辞的请她马上办理住院!!这时候,,医生发现这孕妇走路竟然用飘的,,付保证金的时候拿出来的钞票到了自己手上马上变成冥纸……医生当场停住!!!!!!孕妇却说:唉啊~~~~医生啊~~~~不要怕嘛!!!!人家因为宝宝还没有出生就死了,可是宝宝没有死,所以才来麻烦你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
婴儿出生了!不久之后,这鬼太太更是常常跑到丽婴房买东买西,听说卫生所值班人员半夜也遇到她带著小朋友来做预防接种!丽婴房的老板表示现在初一、十五都不用买银纸,每天都收到很多……
最后,这件事情传到鬼孕妇夫家,夫家的人都感到相当震惊!于是马上请来土公仔,把坟墓挖开,发现鬼孕妇的身边果然有个可爱的婴儿……后来,母亲节的时候,乡长提名鬼孕妇为模范母亲!全乡的人都一致赞成呢!
鬼话连篇 第二百一十章 撞鬼
2006年4月4日,那天在市中心等朋友,后来朋友打电话来说中途有事不来,这大热天的又没什么可逛的,只好躲进网吧里消磨
我上网喜欢安静,所以特意选了一台比较角落的电脑。旁边好象除了一个MM并没有其他人,偶怎么说也是个男淫,有MM肯定要打量一翻了。她穿着一件很薄的半透明衣衫,坚挺的Ru房呃估计有C-CUP吧,下身是紧身牛仔裤衬托着修长的双腿,脸只能看到侧面,但白皙的皮肤和漂亮的面孔的确是养眼的风景
她好象注意到了什么,往我这边撇了一眼,我也不好继续打量,打开可乐吧玩起自己的水果来。
“你玩水果?记得几年前玩过,但好象不是这样”美女主动搭话,我脸上有点发烧。
“恩,玩了几年。但是新水果搞得越来越烂了,只是进去挂挂,和老朋友聊聊天而已”看到她电脑上播放的恐怖片有点血腥,为了有更深入的话题,我定了定神想辨认一下是哪一片看过的电影,但始终辨认不出。估计是新的吧可是本人自认是KB片忠实拥趸,这样的恐怖新片怎么会错过呢,
见我看得出神,她说“你也喜欢看?”
“恩,我喜欢看恐怖片,可是这个是新的?我怎么没看过。”
“新的,一起看吧?”
她起身走到我后面,用绵软纤细的手拨开我抓着的鼠标,她伏下身子,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我脸有些发热。说实在的从学校的懵懂初恋以来再也没了这种感觉。她用我的QQ搜索很熟练的把她加了好友,她ID叫“梦”。我也觉得我今天像做梦一样。
这时候一个不识趣的网络游戏推销员向我这里走来,她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我心里其实在诅咒了这推销员,NND,什么时候不来非赶艳遇的时候。我只是囫囵的应付了几句,毕竟在美女面前不能出丑。还得到了一张游戏试玩卡。
这时候朋友来了电话,说是要我去找他,他在一家餐厅门口等我,我只能和PLMM道别了,临走的时候我们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
写到这大家都觉得不过是次普通的艳遇可是后来的事就奇怪了。
到吧台结帐的时候,网管问我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我以为他看不见,也没在意。等和朋友吃饭的时候,朋友问我在哪个网吧上网,我说在万豪,他说2月的时候有个女的在那个网吧通宵的时候割腕自杀了,就坐在角落,没人看见
我在发抖你知道吗?当时在餐馆,我在发抖
网管的话是真的?我在自言自语?
游戏推销员为什么不向旁边的MM推销游戏?而是视而不见?
她看的恐怖片为什么我电脑里没有?
于是我安慰自己,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个?或许网管没看见呢,或许游戏推销员推销的枪战游戏不适合女生,或许她看的是在线电影。呵呵,或许我多心了
夜里10点的时候,我接到的她的电话
2.
那天晚上10点,她来电话了。
“有什么事找我么?”我很谨慎,尽量不能让她有暧昧的言语。说实在的,当时我也很怕
“有空么?今天晚上,一起到酒吧喝酒。别拒绝我哦,可是我第一次约人。”
我在想,假如她不是那个我就亏了,假如她是,我又该怎么办呢。10秒钟的静默后,我决定答应她,并且拉上偶朋友一起去
之后的事情,水到渠成。朋友能看到她,我们聊得很愉快
2个月的时间,我们已经行影不离。但是在我们生活在一起之后,很多反常现像让我感觉不可思异
首先,她白天很少出去,除非是阴天。
她没有任何朋友,除了我,基本不和其他人交流。而更多时候,别人都是对她“视而不见”,我就怀疑,这么漂亮一个女人,回头率怎么会这么低?
每天吃的东西非常少,或甚至不吃东西,只说喜欢看着我吃
每个月的15号她都要消失,我不知道她去哪,也根本联系不上她。可是第二天早上7点会准时出现在家门口。
更可怕的事情在后面,上个月12号,我看到一条新闻,是关于网吧安全管理,并且引用了上次网吧自杀事件进行报道。得知上次的网吧自杀少女的尸体至今无人认领所以我决定15日,在她离开的那天,我去一次存放尸体的太平间
3.
我到了太平间,经过再三要求,管理终于同意让我进去了。我按日期找到了3具,一具男的。两具女的。我看的第一个不是她看第二个紧张。
管理缓缓打开了停尸柜。妈呀。我吓了一大跳。连喘气都不敢大声。这个女不就是她么?而且,而且她的面色还很红润,就像个活人一样。这时我才想到:她约我出去总是会靠我很近,每次回到家我都会疲倦不堪。而且要过好几天才渐渐好转。难道?难道她吸了我的阳气?这时,我隐隐看到她好像在动。我打开罩子,把手往她鼻子那伸。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她还有呼吸我害怕至极。马上收回手,把脸转过去,管理呢?管理怎么不见了?我想叫出来,可是我不敢。极度恐慌中,我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不知什么力量使我又转过了头。尸体!尸体!那个尸体不是她了。而是那个管理了。怎么变了?
4.
丁玲玲。手机。该死。手机居然这时候响。胆乏。可是却不得不接。也许这个电话会为我解开所有谜团。“喂?”“今天有空么?”什么?今天是15!她居然在15号找我?“恩”我答到。“我在门口呢你快点下楼啊”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算了吧,我今天没空在外面”。“我来找你”“不好吧,这里你不````”“我到了。我在太平间楼下呢”
2.佳鬼有约
“啊……哈哈……他一定是被我们吓得不敢回来了!”
“不会吧?他该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不会,怎么会呢?放心吧。他没有事的。”
天亮了,清志还没回来。
“清志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啊?”
“是啊,要不去找找他?”
“不会吧?……好吧还是去找找他吧。”
日象和几个同学一起到这个传闻闹鬼的荒岛上野营已经两天了。当他们上岛的时候发现了和他们一样来野营的清志和他的朋友。日象他们发现在这个荒岛上有很多孤坟,而且,好象都没有人家住在这里。于是便想出了装鬼吓人的点子。
日象带头发起看谁找到的孤坟最多的“另类游戏”,除了清志一个人觉得这样的游戏似乎不太好以外,大家都觉得反正也无聊,不如找一点刺激。清志见大家都有想玩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于是,游戏就这样开始了。在游戏中,日象发现清志的胆子不大,很容易受惊吓。就召集大伙一起来吓吓清志。
清志认真地抄起孤坟上的名单,一个也不漏。正在他抄得入神的时候,他发现在一片荒地里的几个孤坟的名字很熟悉,再看墓碑上的照片,清志吓得坐在地上。他们……他们就是上岛结识的日象和他的朋友们。难道……难道他们是鬼?不……不会吧?可是……这上面真的写着他们的名字还有照片啊!清志越想越怕,爬起来就跑,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跑,反正他现在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可跑了没多远,他碰见了和日象一起的一个女孩子——美子,他想起刚才在孤坟堆里见过她的照片,正是害怕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其实女孩是日象他们上岛后才结识的,见女孩很漂亮,又是一个人来这里,就邀她一起玩了。女孩很有礼貌地说:“你要走了?那后会有期!”清志好不容易才能挪动自己的脚,他迅速地逃离了女孩的身边……
“清志!你在哪里啊?”
“清志,清志!回家了!快回答我们啊!”……
日象他们寻找了很久,也不见清志的踪影。大家发现美子也不见了,猜想他们也许是单独到什么僻静的地方谈情说爱了,就决定继续探险,留了张纸条给清志,骗他说他们已经先回家去了,叫他带着美子一起回家去。还说大家玩得很愉快,后会有期。
当日象和伙伴们感到口渴,来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口深潭取水喝时,看见美子站在潭中央对着他们笑。
“谢谢你们让清志留下来陪我,我们后会有期!”美子说。
大家都没听明白,但出于礼貌,告诉美子:“不用谢!”
突然,他们发现水潭旁边有一个老坟,写的是美子的名字。坟后面躺着一个人,大家仔细一看,是清志!是一个被水泡的变了形的清志!
日象等人飞快地跑到来时乘船的码头,见有一艘旧船停在那里,跳上船后直喊:“开船,快开船!”
撑船人慢慢抬起头来,是清志:“你们要走拉?怎么不叫我一起走啊?”
美子在岸边喊着:“让清志送你们一程吧,后会有期!”
鬼话连篇 第二百一十一章 自己的尸体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吗?”中年男子将鼻子沉浸在酒杯中,不停的嗦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显得异常的诡异。他不等旁边的女孩儿回答就说道:“说起来那时我才十五岁,对什么都迷迷糊糊的,但是居然敢一个人走川藏线找亲戚。有一次我想从康定起程,可是那些跑长途货运的司机没有一个肯搭我的,等了好久,直等到农历七月初九那天,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瞅准一辆盖着帆布棚的大卡车,从ρi股后面爬上去。”他从酒杯中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娇艳的女孩儿,女孩儿大约十四五岁,可是打扮粉饰又像二十好几,小小而尖秀的胸部,不堪一揽的蜂腰,翘着紧绷绷臀部趴伏在吧台上,扭来扭去,媚眼如丝的望着中年男人,看到中年人望过来,秋波荡漾过去,仿佛蜜蜜的糖水般从那人的口里灌下去。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你很会迷惑人,想来已经骗过不少人的心了吧。”女孩轻啐,道:“我只喜欢成熟的男子,可是像你这样的男子太少了。”男子举起手中酒杯,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当我爬上卡车的时候,发觉上面已经有了几个乘客,车厢中的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大概有三个人吧。当我爬上去的时候,离我最近的那家伙居然格格笑起来,说:‘这是一个人啊,挺年轻的。’我很不服气,说:‘不是人是什么,是鬼啊?今天我是搭定这趟车了,不管你们拿我怎么办,我首先申明,我绝对不会下车的!’”说道这里,中年男子伸手在女孩扭来扭去的ρi股上拍了拍,然后拧了一把:“很有手感喔。”女孩从鼻子里发出表示不乐意的声音,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却显出惊人的性感。中年男子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女孩说:“快说你的故事啊,不要随随便便就中断嘛!”中年男子眼望着酒杯中荡漾的液体,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的卡车上。那天天色已经很晚了,能爬上这辆车似乎运气不坏。虽说川藏线出了名的难走,但是那些不要命的卡车司机仍然开得像飞一样,十天半月出一次车祸也难以遏止住他们在险峻的山道上飞驰体会的快感。这辆车开的并不快,是很少见的,车子不急不徐的向西藏方向行去,很快,天色彻底的黑下来,车厢里火光一闪,有人点亮了一盏马灯。灯火昏黄,车厢中的几个人都蜷缩着身子躲在黑暗角落里。似乎突然一动,马灯移到了我的面前,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是给你的灯光,我们已经不太习惯这个东西了,你好好的看看吧。”忽然一个尖细的嗓音Сhā话道:“以后你就会习惯了黑暗的,嘿嘿嘿!你会发觉黑暗才是真正的世界。”那个低沉嗓音的人又道:“你来到这辆车上,其实也是一个缘分,来来往往万千车辆,奔驰、劳斯莱司、非亚特、卡车、吉普、拖拉机,各种各样的车辆,你独独选中了我们这辆盖棚的大卡车。”我嘻嘻哈哈的应酬道:“是啊,是啊,我们真有缘,你们答应载我了?”低沉的嗓音道:“我们没有邀请你,但是这是你的选择,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伸了一个懒腰,道:“我也不是做了什么选择,我只是随便的选择了一辆车爬上去。”低沉的嗓音冷哼一声:“不错,你们想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往往是不会考虑怎样到达的,你们只不过是想得到最后的收获而已,从来不愿意为中途的事情费心。”那个尖细的嗓音又岔进来说道:“所以,我们的这辆车就是为了帮助那些不想费心于过程的人的开驶的,你上了我们的车,也就是直接获得了一个结果。”我长长打了一个哈欠,道:“你们说什么啊,我搞不明白呢,我好困,我想睡觉。”有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模糊昏暗中,那盏灯被拿开了,似乎要被吹灭。这时车又停了下来,车后口的帆布被掀起来,一束强劲的电筒光照到我脸上,我一下蒙了,吼道:“照死啊!干吗照我眼。”那束光向下移,一时没有人说话,我隔了几秒才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车后,脸容掩藏在黑暗中。那人似乎正凝视着我,道:“少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爬这车,你想去的地方还远呢,他们不想带你去,你下来。”“你是谁啊?叫我下来就下来,我多没面子。况且别人已经答应了我带我去的了,你来拦住车干吗啊?”“夜里坐车没有味道,什么风景也看不到的,你下来,在我的小店里住一宿,明天白天上路,可以看好多雄奇的高原风光呢!”“算了吧,就为了让我住店啊,你明说嘛,饶那么大个弯,嘿!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看风景,我喜欢睡一教,然后睁眼一看就到了目的地。”那人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车厢中一把尖细的嗓音响起来:“罗老四,你老是说废话,这一辈子就没见你说过一句干脆利落的话。人家不要你帮忙,你滚吧!”罗老四道仍然对我道:“你真的决定留在车上?”我转个身,拿个后背对着他:“我的主意拿定了!”“少年人,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卡车重又启动,将罗老四的话声抛开远远的。中年男子一口饮尽杯中酒,赞道:“这里的酒真不错。”女孩已经换了一个姿势,现在背靠着吧台,翘起一条腿,仍然摇摇摆摆的,听到这里,用秀气的小指头一点一点的指着中年男子:“哎,本来以为你有什么有趣的故事,谁知尽是胡掰的,哼,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没有!你还说什么时候开始喝酒呢,不知说到哪里呢!”中年男子望着空酒杯,道:“其实,有时候期望的开头并不会带来理想中的结局,你以后或许会明白的。后来中途听说前面出了车祸,我就下车去看热闹,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尸体!”中年人忽然转头过来瞪着女孩,女孩忽然看见一双猩红的眼似乎要将自己吞噬了似的扑了过来,不由得朝后推去。忽然,那中年男子的手机响了,他霍然退了回去,笑着说道:“那个老是说废话的人又来了,我先给他说几句。”他拿着手机踱到一旁少人的地方去了。女孩横了他一眼,道:“故事不吓人,就会扮怪象吓人。”“他不是吓你啊。”女孩用一个极其妩媚的姿势扭过头去,见到一个乱发丛生的脑袋趴在吧台上。她伸出中指,在那颗脑袋上敲了几下。那人哎哟哎哟的叫起来,捂住头,愤愤然的抬起头来,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孩子,他对女孩说:“你呀,不要在这里混啦,小心给人家骗死了没有棺材埋啊!”“乌鸦嘴,吃狗屎,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滚远一点,小心你的狗腿不会给人打断!”男孩子伸出一只手,捏着拳头,低声道:“有人说我废话多,这一次我却再也不想废话了,因为那家伙的废话比我还多。最后,我对你说,你,你,完全,可以,拒绝,他的邀请!”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回到了女孩的身边,女孩回头看到他,呀的轻叫一声:“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吓死我了。”中年男人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到我家去吗?”*************清晨,薄雾丝丝穿过长街。女孩满脸喜色的从高尚住宅区走出来,娉娉婷婷,哼着轻松的小调。目光流盼,忽然看见前面街口处有群人不知在围观什么,走上去,从人缝中看过去,不由得骇然欲绝。她看到她自己血肉模糊的躺在路面上。她战抖着去牵一位围观者的衣袖,但是,她的手指却穿过了那人的衣服……
2.花、电话和姑娘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年,我十二岁。还是个梳着两只小辫,蹦蹦跳跳、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有一天,奶奶带我去山上为死去的爷爷扫墓。山上有很多墓,高高低低,或豪华或朴实,冷风吹过,墓旁的参天大树哗啦啦作响,别有一番特殊的风情。奶奶在爷爷的墓前忙碌着,我则像只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小猴子,在墓群里钻来钻去,不亦乐乎。突然,一座坟吸引了我的视线,哦,不,应该说,是它,坟上的一朵花,粉红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吐着芬芳。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长出来的。它的身边没有它的一位同类,只有几根绿绿的小草在轻轻摇摆,似乎是在向谁点头致意。而它就那么一枝独秀地矗立在惨黄的泥土上,那么孤独,那么骄傲。我紧紧地注视着它,好几分钟后,终于如梦初醒地伸出手去,把它折了下来,然后兴高采烈地去找外婆了。回到家,我马上拿了一个最漂亮的瓶子,把它供起来,然后左左右右地观赏着,心里真是得意极了。甚至连做梦都梦到它在向我微笑。突然,尖锐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我的美梦,“谁啊?”我咕哝着,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这么晚,谁这么变态啊!”我不满地拿起话筒:“喂,是谁啊?”那边静得出奇,甚至连喘气声都没有。“谁啊?”我火了。“请把我的花还给我我要我的花”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从冰窖里发出来的,冷得彻骨,但又那么哀怨,那么可怜。“花,什么花,谁拿了你的花啊!你打错了!”我气愤地扔下话筒,心想准有人恶作剧。第二天一天无事,然而凌晨一点,电话又响了。我愤愤地拎起话筒,“请把我的花还给我我要我的花”又是那个声音,我立即把电话挂了,然而心里开始有点寒嗖嗖了。第三天,那朵摘来的花并没有逃脱其他花的命运,开始有点枯萎了。然而那个电话却仍准时响起“请把我的花还”“咚”,我把电话挂了,手脚冰凉。那晚,我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把这件事告诉父母。然而他们说他们从来没有听见过电话铃声。他们答应晚上在我房间里守夜,看看到底是谁在恶作剧。一点,铃声又响了,爸爸拿起话筒,然而那边好像知道不是我接的那样,一阵沉默。爸爸在那边大骂了一通,然后威胁他再打电话过来就对他不客气。可那边还是沉默。第四天,第五天,那个电话一如既往,不仅准时而且重复相同的内容,要我把他的花还给他。而父母到处找人帮忙,甚至去电信局查,想揪出那个坏蛋,然而一无所获。这时,我已面临崩溃的边缘,我老是发抖,神志不清,有时还发低烧。妈妈觉得我是中了邪,因为事情由那花起,妈妈便要我把那朵枯萎了的花放回它的坟上去,然而,那么多的坟墓,我哪还记得是哪一座啊!妈妈没有办法,于是去花店买了一大堆的花,然后去山上在每个墓前都放一束,再虔诚地乞求,希望那位神仙能放我一条生路。然而,电话还是每天照常响起,我还是一天天憔悴下去。妈妈给我请了好多医生,可是都没有用。眼看我已经奄奄一息了。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位白胡子白眉毛的老爷爷,自称可以治好我的病。只见他在屋子里四下一扫视,目光聚焦在那只漂亮的花瓶上,哦,不,应该是那朵枯萎的花上。他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剑来,光芒夺目,照亮了整座屋子。他举起宝剑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只见那朵花,突然从花瓶里飞了出来,晃晃悠悠,在半空中化为千百块粉红的碎片,慢慢地飘落在地面,仿佛铺了一条粉红的地毯。那老爷爷看着地面,微微地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什么,然后,他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和父母都楞在一旁,忘了去拉住他。说也怪,从那天起,那个阴魂不散的电话就再也没打来过,而我的病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3.坟场惊魂我从高中开始就带自强活动,有一年在福隆,我们在那边有一个梯队刚好结束了,学生都安全回去,只剩下我们几个工作人员在那边打包,准备要回去,那时候大概是七点多的时间,大家都还没有吃饭,就委托我去买东西来给他们吃。于是我骑一辆125摩托车,因为要买的东西太多了,载了一个女孩子一起去。我们去的时候走滨海公路过去,可是回程的时候,滨海公路封闭起来,我们就绕路经过一个坟场,那时候我们自己心里就觉得毛毛的,我们两个正考虑要不要过去,后来,我们决定要跟著其他车,就在那边等。等了好久,终于有一辆车子过来了,我们就跟著那辆车子骑。原本在海边,风都会很大,可是那天觉得很奇怪,好像感觉闷闷的。我们骑到一半,那女孩子坐在后面,她跟我说:‘你看旁边,是不是有亮亮的东西!’我跟她说,不要乱说,叫她把眼睛闭著,不要去看就好了,然后我就骑快一点,可是那女孩她就开始哭了,‘我要坐前面,我要坐前面。’这样子一直开始哭,有点歇斯底里的哭著,她说有人在拍她、有人在拍她,我说如果我停下来的话,就会跟不到前面的车子。但是后来没办法,那女孩一直吵著要坐前面,我只好把车子停下来。车子本来是电动的,按下钮就可启动,可是按、按、按,按了很久就是发动不了,后来就改用脚踩,等到车子发动了要叫她上车时,才发现她蹲在那边,好像被吓到的那个感觉,我跟她讲话,可是她像个没魂似的,后来我只好把她抬到前面,她整个人就陷在前面,沿路就念著阿弥陀佛。回去之后,许多工作同仁都安慰她。他们就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她看到了一个东西,是一个人,著白色古装的衣服。没有脸,整个五官都没有。后来我们才发觉,那次的活动,因为去得晚了,没有拜拜,才发生这种事。
鬼话连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医院
安徽清都山水郎一当我躺在精神病院的时候,非常想告诉大家一个故事,每个人都认为这是我的幻觉,可是每当我闭上眼,中山医院那淡黄山壁上血色的大字,斑驳的招牌,以及每夜里凄厉的惨叫,都给我一种说不出的真实感。1984年我从一所医科大专毕业,那时我一心想去美丽的乡村生活,淳朴的民风和新鲜的空气一直被我所向往。一天我从报纸上看到一则广告,说是有一医院招聘一名医生。这所医院傍山而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乡村医院。另外其景色相当秀美,村民热情好客。我看后大喜,第二天便动身前往。火车呼啸着穿过浓密的森林在,一个简陋的小站前停下,我下了车。月台上一块被高高举起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非常显眼。走近一看,“周定国”我的名字。手持牌子的是医院的院长,也是医院唯一的医生——孙小兰。她很年轻,也很漂亮。毕业于北京的一所医科大学,当初抱着支援山区的理想,来这里当医生。谁知这儿连医院也没有,在当地人的帮助下盖了几间瓦房。路不远,翻过个山头便到了。中山医院建在村庄的西南角,几间屋子紧挨着大山,山岩上刻着“中山医院”四个大字。我被安置在最靠山的一间屋,屋里很暗。却收拾的十分整洁。唯一不好的是空气中总有一种异味。就象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第二天,我去院长的房间请示工作。她带我参观了那几间简陋不堪的房间。用一种希望的口气要我好好工作。我严肃的点点头。说实话我来这儿并不是抱着拯救万民,支援山区的志向来的。只是想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来逃避世俗的困扰。可是她又跟我说了许多,说山区的贫困,山区人的苦难等等。这些激发了我的强烈同情,登时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一抬眼,就发现小兰娇美的面貌又清丽了几分。一个星期过去了,倒没有几个病人。有几个也无非是一些感冒伤风。我很闷!这里的工作并不多呀,一个人总也忙地过来。为何还要请人呢。空闲的时候我就出去溜达,享受大自然的美貌。除了伙食,住宿的问题,到也过的十分舒畅。我以为自己作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来到了这么一个人间仙境。可是不久我才知道这儿并非仙境,乃是地狱中的地狱。一天,我找到小兰。因为想要回去几天,不得不向这位美丽的领导请个假。开始,我蛮以为请个假当然没有问题。谁知小兰断然拒绝了,并严肃地说了一些大道理。然后她顿了一顿,用一种异常的声音说:“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月亮会很亮。”她说完这些,便看着窗外发起呆来。下午,当我正在睡午觉时,又闻到了那股怪异的味道。我开始以为,是有什么东西在山脚腐烂了而发出的味儿,也没有注意。一直到那天晚上……我每天都睡的很晚,当我关上对着山的窗户,并一口吹灭了暗黄|色闪烁的油灯时,从大山的内部传来一种叫声,凄厉万分。那好象是某种生物临死时的惨叫。我忽然想到了那每天都会闻到的腐尸味,我觉得这二者间会有一点联系,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第二天,我找到小兰,对她说了我昨晚所听到的声音以及屋里的怪味,她告诉我说这是很正常的,那味道是每处山野里的共性,是山的味道。至于那叫声则可能是一些野兽碰上的山上的捕兽夹而发出的。说完又对我微微一笑:“你想的太多了”。当我陶醉在这春风般的笑容里的时候,我却忽然觉得她的笑容里隐藏着什么,我同时也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笑容。又是夜晚,又是腐烂的味道,又是凄厉的叫声。我失眠了,一整夜,都在听那种所谓的野兽的声音,听着听着我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我在这个黑色的夜晚把那个声音听的一清二楚,那哪里是野兽的声音,那是,那是人啊!那是人遭遇了世间从没有过的恐怖时,所发出的最后的声音。那种气味无疑是人的味道,是死人的味道。啊!原来我每一天都呼吸着尸体的气息而入睡。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小兰那诡异的微笑,她与这种恐怖必然有着一定的关系——我痛苦地想着。月光无声无息地从微微打开的窗子里,悄悄爬了进来,我走到窗外看着月亮那金黄|色的脸,不久我就发现那张脸上也挂着同小兰一样奇怪的笑容。它很亮,因为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恐怖也就这样开始了……八月十五。我悄悄的从山的另一边上山去看看。我知道了这里一定被一种神秘的力量诅咒过。因为在山上,在那荒凉的了无人烟的山上我看到了一些东西,那是世间最为骇人的物体。我实在不能准确的把它描述出来。在山顶上,也就是靠近我的住所的那一片寸草不生的山地上。我真的看到了一些东西,那好象是一张脸,但我却看不见脸上的五官,那不是一张人类的脸,那上面写满了怨恨。那物体好象会移动,那是一种飘渺的力量,从那里我感到四周的怪异的植物都渗出了诅咒,是万分可怕的诅咒。我体会到了那种早已被我了解到的世上从未有过的恐怖。我发疯般地跑下山去,我不敢回头,我知道后面的那种力量在追我。可我在将要逃离那片森林时,又听到了每日萦绕在耳边的熟悉的惨叫声。我不自觉地回了头,我看见了那神秘的物体,又清晰了几分,那奇怪的形状更象是死亡的外表——我只能这样来形容那个神秘物体。我对着世界上从未有过的恐怖,一点也不能动弹。这种状态只维持了几秒,但我感觉我的一生也不过是如此之长了。我一发觉自己的手脚又能动了,就不假思索的向外跑去。眼看就要跑出那片阴森森的世界。可是奔了好久仍然看不到森林的边缘。我害怕了,感到自己的生命就要被这种恐怖所吞噬。可仍是拼命地跑着。我的后颈感到一阵凉,我知道自己甩不掉那诅咒,我不去回头。而后我的后颈又感到一种湿润,我对着地下依稀的影子,看见我的背后又多了一个东西。我回头一看那,那竟是一张扭曲的脸,苍白的吓人,是一张神秘的脸,它正在伸着它长长的舌头舔着,我一回头那舌头便舔在我的苍白的脸上。我闻到了,就是那种味道,是死亡的味道。我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便不醒人世了。醒来时,已是夜晚。我仍睡在自己那间充满着死亡味道的屋里。月亮把她那长长的舌头从靠山的窗口伸进来。我对上午的事情记得十分清楚。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山村,这也不是普通的医院。这是地狱,而小兰则是地狱里最美丽的也是最恐怖的那个物体。这个医院,一定还隐藏着什么。强烈的好奇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勇气。这时,小兰带着那诡异的微笑,缓缓踩着月光——那太亮的月光走进来。我不禁脸上露出了恐慌,但我却张不开嘴。用手一摸自己的脸被一些东西包裹着,随即我便用力扯,妄想摆脱那些禁锢我大脑的封条。小兰一把拽住我的手,我知道她是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的。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对我说:“你疯了!干吗扯绷带!”我的眼神里一定露出了疑惑,“我怎么了?”不禁自言自语道,虽然我明知她不会告诉我真相。果然她又对我说:“你在山上被狼抓伤了,幸好有一位猎人路过,打死了狼才把你从鬼门关救了回来。”我挣扎着坐起来,小兰赶忙走上来扶助我,在她的手碰住我的一刹那我感到了她的颤抖,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而且我竟在那一刻感到了一阵甜蜜。我走到窗前,看着亮的异乎寻常的月光,对小兰说:“我一点也想不起上午的事了。”她微笑着:“不用担心,这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了。”晚上十点半,月光更亮了。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小兰和我一起走到医院里。这是两间非常简陋的瓦房,破破烂烂的蹲在山脚下。月光又带来了那种叫声,凄厉的,恐怖的叫声。这时我正在她的搀扶下站在窗前。我听见后,竭力压抑我颤抖的身体与灵魂。我向她看去,见她正望着月光发呆,那种表情给我十分熟悉的感觉,就象是上午那恐怖山顶的那张神秘的脸。我忽然有一种想要带小兰去看那张脸的冲动。我忽然说:“我想去上午去的那座山,陪我去好吗?”她的脸上随即出现了惊恐的表情,用力摇了摇头“不去!都这么晚了。你去干吗?”“没什么,就想去看看!”我急忙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咚!咚!有人敲门。小兰走出去开门,是孙二来看病。等他们进了后屋,我就走到了小兰的房间去找寻我的恐怖。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种死亡的味道。这间房虽也是简陋万分,可布置的非常精美。我的目光在这屋里不停的搜索,忽然我的眼神停在一张匾额上。那上面写的是“中山医院”四个血红的大字。这与屋里的布置非常的不协调,我感到奇怪。我想把它拿下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用力也不能把它摘下来,我试着把它象两边转,我忽然听见一种声音。是什么机关被打开的声音。我打开了,打开了的却是地狱的门。那里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也不敢乱动,努力回想自己是怎么掉下来的,谁知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正当我迷惑不解时,有一种声音从前方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微侧着头,倾听那种怪异的声音。那声音很奇怪,好象是用刀把卷心菜嗤啦嗤啦切断的声音。我很好奇,开始移动我颤抖的双腿,没走几步便被一样东西拌了一下,我伸出手想去摸那个软绵绵的东西,忽然我闪电般地缩回了手——我知道那,那是,是尸体呀!是尸体!我的病态的大脑飞快的思索:小兰的屋里怎么会有尸体?我想起每晚凄厉的叫声,想起山顶上的神秘物体,莫非这里有什么联系。我的心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在这尸体的气味里剧烈的跳着。远方又传来了那卷心菜被切开的声音,那异常的声音虽十分微弱,但却在恐怖里无情的冲撞我的心。我的脚又触到了那尸体,我发现那尸体只有半具,我再一次听着那微弱的声音:嗤啦…嗤啦,我的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那种异常的声音一定是尸体被撕裂的声音,也就是说在我的前方,正有什么东西在哪儿撕着尸体。我耳边又响起凄厉的叫声,很响,真的很响,我的耳膜几乎要破了,可我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被一种力量驱使着向前面走去!我明知前面就是地狱,可是我脚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带我奔向地狱!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发现地下躺着的都是尸体,走上几步就要被那些一半的肉体绊一下。我虽看不见却可以想象,这是一座地狱里的坟墓。到处都是尸体,尸体都被残忍的撕裂,地下都是内脏。而我此时就在这个地狱中的地狱里,并向着恶魔走去。走到了一块墙壁面前,我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叫起来。那声音十分熟悉,是我每晚听到的声音。原来有过许多人都是和我一样经受着如此的恐怖,放声大叫起来的。我向前望去,那堵墙的后面是一片被月光笼罩着的屠宰场,很小很小,一眼就能望遍。我在这个几乎堆满了尸体的地方——喘息着。我没有看见什么,这一点更让我感到诡异,我不明白刚刚那种撕裂我内心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它不会凭空而来,我想象着。也许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就在我的身边,而且随时都会把我的生命从这世俗中带走。耳边又有了那种声音,嗤啦,嗤啦。我把头微侧听到它就在我的身后,我慢慢回过头去,却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我把自己的目光停在了月光下的一块阴影上,我发觉那东西好象会动。我的四肢又开始麻木了,我移动不了自己的眼神,只能盯着那万分可怕的物体,看着它一点一点从那阴影中现出它那神秘的诡异的身影来,它的嘴里(如果那东西可以称作嘴的话)衔着一条腿。呼哧呼哧地允吸着那腿里的血,鲜血还不时地从嘴里缓缓滴出。我对着它竟仿佛感到一种莫名的平静,虽然平静后面蓄满了世上所有的恐惧。这时那物体后面的石墙慢慢开了一个口子,小兰从那里带着那份常有的微笑,用一种同那微笑同样诡异的步伐无声地走出来。并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告诉我一件事情。我什么也没能听见,就只看见那物体的舌头,伸了上来,缠住我的脖子。我窒息了,休克了,恐怖从食道一直通过我的全身并在我的五脏六腑间游走……我睁开眼后,看见在自己的房里,小兰坐在我的床边向我投出那令我终生难忘的微笑,我怒吼着,又是那种声音我向那个美丽的恐怖扑过去,虽然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上述文字,是我的一个朋友向我口述的。他躺在精神病院里,患上了精神病。具体我并不知道他的病情,只是医生告诉我,他所看见的都是他的幻觉。他每天都喋喋不休地向每位去看他的朋友讲这个诡异的故事。几个月后,我很好奇于是去了他所说的那个山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位美丽的小兰,据当地人说那姑娘自从被我朋友用硫酸泼在脸上毁了容之后就在也没回来。我又由当地人带着去了那片树林,我的耳边真的好象出现了那种凄厉的叫声,在那片特别阴冷的森林里我真的仿佛看到了什么,回头看着那个带路人,真的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在看我。我感觉到这个地方真的有些异样。到了晚上月也出奇的亮,在月光下我不禁地想为什么小兰莫名的不知去向,为什么这里的空气都有一种怪味就象定国说的那样有一种尸体腐烂的味道。难道定国说的会是真的,他是经过了那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才疯的,还是先疯了才看到那一系列的怪异呢?我想真真假假在这个荒谬的地球是很难说清的。我不知道什么会是真的,也不知道什么是假的,当然也不知道是定国疯了,还是我们大家都疯了。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走到门外,月光更亮了,照亮在山壁上的血色的字——中山医院。这时一股气味扑鼻而来,是那种尸体腐烂的味道,我竟然也在恐怖里听到了那凄厉的叫声。真的听到了,它确实很可怕。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回头看见便一张脸在空中微笑着向我慢慢飘来……
2.脑中的眼睛一辆汽车风驰电掣的开往三藩市最大的一家医院。车上跳下来的是脑科医师彭西岸,他赶到医院来是为一个病人开刀。诊症判断,那病人可能是脑部生瘤,须立刻开刀才行。彭西岸是这一门的专家,他在另一家医院刚刚做完了一个同类的手术,现在又赶来这家医院工作。脑部开刀是很严重的事情,病人获治愈的机会通常只得百分之五十。而即使能治愈,也有的情况是病人半身不遂或是脑力不正常。所以在施手术之前,病人的家属必先获通知,关于这种手术的危险性及其可能的后果。彭西岸刚才一个手术是失败的。当他到这医院来的时候,心头有点沉重。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这些年来,替病人脑部开刀也做过千百次了。就如一般人饮茶吃饭一般普通,而失败的次数也着实不少。但以前从没有感到沮丧,何以今天竟这样。在进入手术室之前,他先喝了一杯咖啡,提一提神。然后在三个护士和两个医生协助之下,正式进行工作。病人的X光底片早已显示脑中有一块黑色物体,现在开刀的目的就是把它切除。替病人麻醉后,彭西岸非常熟练地进行剖割工作。他很快接触到那黑色物体的部分。在这一刹那间……他忽然“咦”了一声。一同工作的护土和医生也都看到一种奇异的现象。在病人的脑中,有一对眼睛,闪闪生光,而且似乎是在转动着的眼珠子。在脑中有一对眼睛,这确是天大的奇闻!它比一般人类的眼睛稍小,但在形状及特征方面,都和人类的眼睛相似。彭西岸与护士及其他医生对望一眼,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但其他医生茫然无主意,显然等待他的决定。在这一刹那,根本不容许他多作迟疑。彭西岸首先判断,这双眼睛是属于一块浅红色肌肉的。而这一小块肌肉正是X光底片所显示的“黑影”。他决定把它切割出来,再慢慢研究。在切割的时候,他极力不使这对眼睛受到任何损伤……将来要好好研究一下,它是医学上个最新奇的发现。这样想着,刚才的恐惧和惊异之心才稍减。但是那块怪肉并不如他想像的容易切除,它和那脑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彭西岸愈做手术,心里愈是吃惊,额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冒出来。
彭西岸大口喘着气,这是第二个!一个晚上,接连死了两个病人,于他来说是一个新的打击。他的医德并不良好,自行医以来,常常为了要多赚钱,而替病人作不必要的开脑手术,结果令人致死者颇多。他自恃有点小聪明,在脑科方面,也确曾花过一点心血,由于“工多艺熟”的关系,渐渐给他闯出一个名堂来。他非但成了大富翁,而且成了“名医”。然而即使如此,他在一个晚上接连在手术床上令两个病人死去的纪录还是没有。这刻他在颓丧之余,唯一令他感觉兴奋的还是那一对怪眼。他把它放在一瓶药液中,小心翼翼地盛着。彭西岸回到家中,整晚没有入睡。他细想,一双眼睛在脑中出现,决不是后期生长出来的,是这病人在胎儿时已含有这种质素,后来长大后逐渐发展而成。如果解释说,他开始时并无这种质素,后来受了外界的感染,才长出这双“眼睛”来,那真是匪夷所思了。他试将那双“怪眼”放在显微镜下观察,那的确是一双眼睛,与人眼的构造一模一样,“它”甚至在显微镜下瞪视着他。令他忽然心悸,不敢再看。可是一个医生的好奇,令他舍不得将这双怪眼毁掉,他仍将它培养起来,以供进一步的研究。这天之后,许多医生和医学院的学生络绎不绝,都来参观这双怪眼,嘖嘖称奇。彭西岸为这双怪眼,而成了“新闻人物”。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对眼睛竟逐渐长大起来。起初,它只像一双婴儿的眼睛,后来,它逐渐像一双成|人的眼睛,而其他部分的肌肉也有所变化,发展成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巴。简言之,就是一个脸型。彭西岸还未成婚,平日风流自命,与很多女护土都有一手,甚至与女病人也有来往。更荒唐的,是与男病人的家属也有过关系。有一次,一个服装厂的老板患了脑疾。彭西岸去为他诊治的时候,发觉他的太太兰茜是一个明眸昭齿的美人。藉着诊病的关系,彭西岸和兰茜稔熟了。她并不是那种冷苦冰霜的女人,对彭西岸的风趣,也觉欣赏。于是,彭西岸在颇为大意的情形下,决定替她的丈夫进行剖脑手术。最后,那丈夫的病虽然痊愈了,但从此却必须乘坐轮椅。自此之后,兰茜变成了一个半寡妇,她又缺少了闺房生活,和彭西岸的来往便更密切了。一次,兰茜和彭西岸偷情,给她的丈夫无意间发现。他非常之愤怒,可是又感到自己不能再予娇妻以幸福而悲愤莫名。终于,他在后花园让轮椅直滚下一个山坑而毙命。兰茜和彭西岸目击这一幕惨剧。兰茜刺激过甚,又因良心谴责,精神大大失常。此后,彭西岸才和她中断来往。这些“琐事”在以前是很少重回倒彭西岸脑中的。不知怎的,这几天,却常常想到一些在良心上有亏欠的事情。“也许我是老了!”他自侃道。对着镜子,他拍拍自已的脑袋:“唉,我替别人开脑的机会很多,将来我这个脑袋不知被何人解剖?”这时候与他来往较密的是一个商店东主曼儿,以前也是他的女病人。曼儿一见到那双“怪眼”便十分的惊惧,催他把它毁去,彭西岸却不肯。“请求你,我对这东西有种不祥的预感,请把它毁掉!”曼儿恳求。“你怕它?它又不动的,怕什么?”彭四岸强作镇定。实际上,彭西岸内心也不无恐惧,只是由于一种医学上的好奇心,使他不愿把那“怪眼”毁灭。另一方面,虚荣感也在鼓舞着他。因这“怪眼”的出现,已使他名闻全国,如果他能研究出什么成绩来,说不定拿个世界性的医学奖。美国医学协会也促他好好保管这一瓶东西,以便作进一步的探究。半个月过去了,那怪眼的肉愈长愈快,已成为一个与人类脸型大小相近的东西。并且它的厚度也在增长中。彭西岸的惊异和恐惧亦与日俱增。这天晚上,他在房中忽然听见“格勒”一声。他从寝室中出来一看,只见放置那“怪眼”的一瓶液体,仿佛在沸腾着,摇荡不定。他急上前观看究竟,那怪眼随着液体上下浮动。一时弄不清究竟是它的移动令到那些液体翻腾,还是那些液体翻腾令到它上下移动?然而,不论那一种情况,都是匪夷所思的。彭西岸很惊奇。这屋子里就只他一个人,他必须征询一下他人的意见。于是他打电话给医学主席汤马斯。汤马斯在睡梦中被他叫醒,听他这样一说,也吓了一跳:“你安静观察一下,我立即到府上来。”彭西岸再看那怪眼,它的厚度已有增加。看上去与一个真人的脸孔无异。随着它的腾动,逐渐有一种轻微的呼啸声发出来,看清楚了。竟是他的嘴部发出来的。彭西岸愈看愈惊,他决定要离开这屋子。匆匆忙忙在衣柜中找出衣裳穿上。当他坐在椅上穿皮鞋的时候,那瓶中的液体,因过分翻腾而逸出。霎时间,忽觉灯光都变色了。那“怪眼”也整块变成青色,脸上五官狰狞,依稀中似乎像一张熟悉的脸孔。记起来了,那不是兰茜坐轮椅的丈夫吗?他的五官就是这样的。彭西岸的头脑像给巨锤重重轰击了一下。心中有一个意念涌上来,走,快点走,迟一步恐怕连性命也不保!他顾不得一只脚没穿鞋子,夺门而逃。可是他快,那“怪眼”也快,从瓶中冲天冒起,在半空飞扬着。“哼哼,哈哈……”它的嘴部发出一种异样的笑声。不论彭西岸向那个方向跑,他都在前面拦住他。那“怪眼”现在已十足是一张“怪脸”,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嘴巴内还有尖锐的牙齿,这时在张牙咧嘴,到处拦截着他?
房中这怪脸赫然是维信。他在嘲弄他,追逐他!“饶了我,饶了我!”彭西岸额上豆大的汗珠冒出来。那怪脸转动愈来愈急。它张开利齿,仿佛要咬噬彭西岸。彭西岸不得不举起双手,准备随时与地搏斗。驀地,那怪脸撞在他的右手上,一阵剧痛,细看右手,已少了块肉。彭西岸掩住伤口,又痛又惊。在他心神昏乱之际,那怪脸又咬在他的头上,利齿直穿入他的脑中,彭西岸痛极,两眼一花,倒在地上。在半昏迷的状态下,他觉得自己是躺在一张病床上,有人替他的脑子开刀,而执行手术的正是维信。“不,我不要他替我开脑,他是我的仇人!”彭西岸心里想说,可是叫不出声来。维信狞笑着,用利刀把他的脑子剖开,在他头上乱划乱割,彭西岸痛不可当,可是他的手脚被麻醉,一点不能动弹!他憎恨,大骂,痛哭!然而这是他的命运。一刹那间,他的神智清醒过来。他仍旧在自己家中,那狰狞的怪头正用利齿在不断咬噬他的脑袋。他惊得再度昏过去了。医学主席匆匆赶到彭西岸家中,正好看见那“怪脸”把彭西岸的头咬了一半。他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手忙脚乱,起初还力持镇静,想找一根棍棒把那“怪脸”打脱,但在这时候,那“怪脸”的眼睛一翻,对他瞪视一下,老医生心跳陡然加速,昏晕了过去。不知经过了多久,他才醒转过来,房中一切已恢复平静,彭西岸还是躺在地板上,那“怪脸”却不知去向。在老医生心目中以为彭西岸的头颅一定给咬去了半边,血肉淋漓,十分恐怖。哪知他一眼望去时,彭西岸的头脸完好如初,一点伤痕也没有,只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老医生拍拍自己的脑袋:“也许我刚才所见的是梦境?”他上前检验彭西岸的身体,彭西岸两眼慢慢张开。老医生喜道:“你没有什么事吧?”彭西岸疲弱无力地摇摇头,表示无事。老医生扶他上床休息。问他许多话,彭西岸都不懂得回答,他一字不说,似乎太疲倦了,只是把眼睛闭牢。“你睡一会吧。”老医生坐在客厅上陪他。他注意着那以前贮藏那“怪脸”的瓶子,里面的液体虽在,“怪脸”已不翼而飞。它究竟去了哪里?他在屋中四处找寻,希望能在哪个角落找到那东西,可是到处找遍都不见。不觉东方已白,天色大亮了。老医生再看看彭西岸,他十分宁静地睡着,脉博、气色十分正常,便离开了他。中午,老医生不放心,又打个电话到彭西岸家询问,接听的是彭西岸本人。“你没事吧?”老医生欣喜地问。“没事,需要多休息数天。”对方简短地回答。这语调不像他平日的轻快和风趣。老医生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却说不出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那瓶中的怪物到哪里去了?”老医生问。“不知道,我很疲倦。”彭西岸又是简短地答。“我要休息几天,请不必来电话。”彭西岸再补充一句。老医生想告诉他昨晚所见的恐怖的景象……那东西咬着他的头,已吞进了一半……但他不敢说,怕那只是一种错觉。这天,彭西岸的相好曼儿照常去看他。但彭西岸在门口把她拦住。“我精神不好,要休息。四天后再来看我。”彭西岸道。“为什么不让我进来侍候你?”曼儿急问。“不,我需要冷静。”彭西岸漠然地把门关上。曼儿给气坏了:“好,以后看我理不理你!”她赌气而去。于是,彭西岸与外界就隔绝了数天。第四天,曼儿的气已平了。她想起,彭西岸那天的表情很奇怪,沉静而疲倦,也许他的确是需要冷静,自己错怪了他。这天,她特别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穿一件粉红色衬衫、一条灰色裙子,配合得很富青春气息,驾了自己的跑车来看他。彭西岸这天的表情果然大不相同,他热烈地迎她进去,只说了几句话,便要求和她亲热,两人一直躲在房中。曼儿无论问他什么问题,他都避而不答,只用热吻代替他的答案。第二天,有人发现曼儿的跑车停在一条河岸傍,并不见车子主人。警察在附近搜索,赫然发现一具无头艳尸,穿粉红色的衬衫、灰色的裙子。她的头部自颈处不见,折断的地方很不整齐,看情形不是用利刀切去,而是被别的东西弄断的。彭西岸前往认尸,证实是曼儿,但是对这件意外,并不能提供什么线索。警员希望找到曼儿那失去的头颅,但无法寻获。有两个假定:一是让河水冲去了;一是让兽类或其他怪物吞去了。这件新闻登出后,把那河岸附近的居民都吓昏了,妇女一到晚间便不敢出去。警方特别组织了一个搜索队,沿河岸寻找有无怪兽踪迹,但摸索了三晚,依然劳而无功。另一方面,彭西岸已恢复工作。医学界人士追问他那“怪眼”的下落,他只是耸耸肩、搔搔头,表示不知去向。医生主席汤玛斯老医生特地约他吃饭,问他的近况,他也只是支唔以对。总之,他已变成了另一个人,沉默得可怕,而且显得十分暴躁。一个星期后,彭西岸又要为病人进行一次脑部开刀手术,患者是个五。十余岁的男人。彭西岸要求尽量减少在旁协助的人,只选了一个年轻的女护士陪他。在把病人的脑子剖开后,彭西岸对护士说:“这个病人已无救了。”于是他着护土出去取一些应用品。护士回来,发现彭医生背向着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她咳嗽一声,彭医生回过脸来。“你好像有心事?”护土问。“是的,病人死了,我觉得很抱歉。”“没有关系,你已经尽了力,就是对得起病人了。”护士反而安慰他。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本来一切如常,没有引起什么怀疑。但有关方面在检查那病人尸体的时候,发现一件令人骇异的怪事情……那病人的脑浆都失去了,他的脑盖里面全是空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医院方面要求彭西岸解释,彭西岸表示不知道。他不能提出一个圆满的理由。院方召那护士作证。护士说,当她观察彭医生开刀时,病人的脑子是正常的,后来发生了什么变化,她不得而知。医院对这件事非常怀疑,可是一时也不能作出什么结论。大约一星期后的一个晚上,有个护士在医院中巡房,忽然尖叫一声。她发现有个病人的头脑穿了一个大洞。这病人患的是气管疾病,与头脑绝对无关,何以在头脑上穿一个洞而毙命,令人十分疑惑。经检验后,病人的脑浆也已全部不见,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医院方面觉得这件事不能再忽视,立即致电报警,要求调查。警方将这件案与河边的无头女尸联系起来。另一方面,院方把上次彭西岸进行手术时,一个老病人的脑浆也曾失去的情况向警方报告。警方认为事有蹊跷,即在脑科手术房内暗中布置,装上一面镜子,是可以透视的,能在邻房望过来,而手术室的人却不察觉。一天,机会来了,彭西岸又要为一个病人进行脑科手术。和上次一样,他也只要一个女护士帮他。院方早就通知了警探,躲在邻房窥伺。起初,一切正常,彭西岸把病人的头皮切开,做应有的手术。过了一会,他摇摇头对护士说:“不行,这人已无法可救了。”他吩咐女护士出去取一些东西。护土离去之后,房中突然出现骇人的场面……彭西岸露出狰狞面目,张开大口,竟向那病人头脑咬去,在吸餟病人的脑浆。邻房警探见证确凿,立刻冲出,推门而入,举枪指吓:“彭医生,快站起来,你被捕了!”彭西岸不料事情败得那么快,他抬起头来,口中仍满是鲜血,突然向最前的警探一喷,喷得他满脸血浆,接着夺门而出。另一个警探欲拦阻他,彭西岸像野兽一般怒吼一声,向他手臂上咬了一口,鲜血淋漓,痛人心肺。就这样,让他冲出房去了。后面两名警探穷追不舍。其中一名高喊道:“彭医生,你再跑,我就开枪了。”彭西岸听而不闻,继续奔跑,警探向他开了一枪,正中他的右臂。彭西岸抱着右臂仍拼命奔跑,警探又开了两枪,一枪打中他的腰部,一枪打中他的腿部。彭西岸倒在地上,再也跑不动了。警探上前把他逮住,彭西岸脸色灰白,显得十分惊惶。警察将他暂时带返警署中,准备翌晨对他起诉。彭西岸在牢中,不停地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食物,我要养料!”狱卒把一片面包递给他,彭西岸咆哮道:“我不要这个,我不是指普通的的食物!”“你要什么?”狱卒诧异问。彭西岸不答话,招手叫他向前,狱卒走近铁栏边,彭西岸突然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拉近,张开大口便要咬他。狱卒吓了一跳,持命将他推开,但是脸部也给他的牙齿咬伤了。“你真是一个疯子!”狱卒大骂。以后,无论彭西岸说什么,狱卒也不敢再走上前。彭西岸急得暴跳如雷。半夜,他伏在地上,大哭起来,声音怪异,不像是人的哭声。将近凌晨时,他在牢中滚来滚去,两手抱着头颅,号叫不停。天亮后,一切静止下来,当警探陪同律师来看他时,他已毙命了,令人诧异的是他的身体虽然如常,头颅却干瘪得象一个梨子大小。医学主席汤玛斯老医生赶来观看,他恍然大悟,点点头道:“真正的彭西岸早已死了,这积怨报复的冤魂在咬噬他的头颅后,又化成他的相貌,长在他肩上,‘怪头’需要吸食脑浆作为养料,一旦不能获得,便焦枯而毁灭。幸亏它作恶不多,没有继续为害人世。”警方不大相信汤玛斯的话,他把彭西岸的死作为一件悬案处理。
3.床边幽魂
还记得国小五年级那年的暑假,爸妈怕我一人在家无聊,就帮我报名参加了“小朋友音乐研习营”,活动的地点是在桃圆的“卧龙岗”,一共四天三夜的时间。于是我抱着期待与好玩的心情,来到这个陌生又新奇的地方。
一到现场,就有好几个大哥哥大姐姐亲切地招呼我们,带我们识环境。我们活动的地点是在一所国小里面,晚上就住在学校六人房的宿舍里。后来,营长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分了组,一共五组,一组有六个人:组员不仅白天的活动要在一起,晚上也在同一个房间里。我和组员们很快就混熟了,尤其是有个叫林莉的女孩子,我们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第一天的活动告一段落,吃过晚饭后,营长宣布大家回到各自的寝室休息,顺便整理一下周围的环境。浴室就设在寝室里面,大家也都陆续洗好了澡,只剩下林莉因为和大家聊天舍不得走,一直拖到快十二点才去洗澡。
那时,大家都已躺在床上准备就寝,却听到林莉慌慌张张地从浴室里冲出来的声音,惊醒了我们,只见她神色慌张,喘着大气,我们紧张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林莉用颤抖的声音抵声地说:“我觉得窗户外面好像有人在看我。”
“有吗?”大家纷纷起床跑到浴室查看,但除了那盏光秃的灯泡和墙上的毛玻璃,什么也没有。大家纷纷安慰她,可能是初次来到这儿,心理有点不适应所造成的错觉。
林莉惊魂未定地耸耸肩说:“大概是吧!”
于是大家又爬上床,关了大灯只剩一盏小灯泡,房里又恢复一片寂静。
林莉和我都是睡上铺,她睡在我的对面:整个夜里,她睡得很不安稳,一直翻来覆去,口里念着呓语。不久,我也进入了梦乡。
到了半夜大概两,三点,我被阵阵的尿意给弄醒,心里嘀咕着:没事干吗睡觉前又喝了那瓶饮料,害我现在想上厕所。实在很不愿意下床,可是又憋得很难受,没办法,只好下床了。
当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准备爬下楼梯时,却被跟前的景象给吓得缩了回去。在昏暗的灯光下,我隐约地看见有个“人”在林莉的床边走来走去,不!应该是“飘来飘去”;因为我们的床铺离地有两公尺高,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种身高!我只看到背影:长长的头发,白色的衣服,好像不断地注视着林莉,身体却荡来荡去
我当场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用棉被蒙着头,深怕“它”发现了我,整个人抖得好厉害,害得我厕所也不敢去,一直躲在棉被里,只听见鸡啼,才用半滚半爬的方式飞奔到浴室,差点就闷死在被窝里。
这件事我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林莉;看她昨晚心神不宁的样子,我怕她要是知道这件事,会吓得不知所措。一整天下来,我和林莉都是一副没睡饱又若有所思的样子。吃完晚饭,趁着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们一齐走到教室外的长廊,她睁开红肿的双眼疲倦地说:“昨天晚上我好像都没有睡着过!”
“真的呀?是因为洗澡的事吗?”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一点,等到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人在挤我,和我抢床睡。我以为是我在做梦,就没理它,后来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确定我很清醒,可是又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我觉得好像好像有人在看我,就像我在洗澡的时候一样,我好害怕”说到最后,林莉几乎要哭了出来。
原来,昨晚我看到的景象并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看她,甚至爬上她的床和她一起睡。这时我只好赶紧安慰她,“有有什么好怕的?我么那么多人住在一起,人气那么重,怎怎么会有事呢?这大概是你的梦境吧?”我有点困难地说出这段话,心跳却越来越快,整个人也笼罩在不安的情绪中。为了不增加恐怖气氛,我只好继续隐瞒昨晚所见。
为了表示我“够朋友”,我拉起林莉的手,很“阿莎力”地对她说:“这样好了,今天晚上,你来我床上和我一起睡,我八字比较重,我八字比较重,我保护你好了!”
林莉苍白的脸庞这才浮起一丝笑容。
晚上,林莉和我挤在那张小小的床上,我们一直聊到很晚才进入梦乡。隐约中,我感到林莉的身体不停地在动,原本已经很狭嗌的空间,这时候显得更拥挤;不仅如此,她的嘴里还不断地嘀咕。
为了不吵醒其他的室友,我低声地叫她,我想她一定是在作噩梦,叫醒她可能会好一点。可是任凭我如何唤她,她就是没清醒过来。她脸上的肌肉紧绷,表情似笑似哭的,让我不禁回想起昨晚的景象,有想到林莉的话,一股凉意从脚底冒上头顶
我甚至也有了和林莉一样的感觉,有人在看我们!我越想越害怕,只好拿被子蒙住头,只听到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
隔天早上,睡我斜对面床位的小娟神色惊惶地跑来找我,语带紧张地说:“昨昨天晚上,你和林莉一直在说梦话,好吓人,我被你们吵得睡不着,就睁开眼睛看到底是谁在说梦话,没想到却看见看见”
小娟越说越恐惧,我也跟着害怕起来,难道她也和我看到相同的东西?于是我追问她:“你看到什么?”
“我我看见有个人在你们的床边走来走去,穿白色衣服,长头发”
这时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身旁的林莉吓得把脸盆掉在地上,人也抽搐了起来,哪里喃喃念着:“好可怕哦!原来真的有人在看我,是真的,是真的”
这时候我也丢失了主张,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疯掉,可是又不能临阵脱逃。最后我们想出的办法,就是告诉带我们这组的大哥哥,请他来保护我们。
于是我们三人嚅嚅地向大哥哥报告了我们所看到的现象“他听完之后就拍拍我们的肩头:这个听起来有点恐怖。这样子好了,今天晚上我陪你们在寝室里到十二点,因为我们不能在你们女生的房间里过夜,大姐姐们也不住在这里,所以只能这样,好不好?对了,这件事不要让其他的小朋友知道,免得他们会害怕,知不知道。”
我们只得点头,祈祷最后一天晚上赶快过去。
到了晚上,大哥哥来到我们的房间和我们聊天,不知情的人还拉着他,要他说鬼故事,我们五人则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害怕午夜的到来。最后,没办法,十二点后大哥哥还是得离开了。临走前,还交代我们安心睡觉,他们会在外面巡逻守夜。
经过三天的疲累煎熬,不一会儿,大家都进入了睡眠状态。林莉也睡回自己的床,她似乎睡得比较安稳一些,不再像前几晚的辗转难眠。
到了半夜,我被一股诡异的气息所惊醒,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意,惊异的感觉又垄上心头,好像有人正在瞪着我看。我徐徐地睁开双眼天啊!我被跟前的景象吓得差点昏过去。每个人都在翻来覆去,嘴里发出叹语,最可怕的是,每个人的床边都飘着好几个“人”,有男的、有女的,好像还有老人和小孩,相同的都是白色衣服和悬空的身体!那一刻,我真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瞎的。我就整个人瑟缩在床的一角,浑身颤抖,期盼黎明赶快到来
天一破晓,我赶紧从被窝里窜出来,大难不死似的猛吸新鲜空气,恨不得把氧气吸光,也吸干昨晚的恐怖记忆。这时,我却发现每个人都早已醒来,相同的动作却都是紧抓着棉被,表情惊惶地在床上呆坐。
林莉几乎是用半哭语气问:“你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有没有看到”
这时,每个人都拼命点头。经过了一番描述,大家看到的“东西”几乎都一样,不同的是,每个人都只看到其他五个人的床边有东西,却没有看见自己的床边有“人”。大家情绪都陷入了紧张恐惧之中,有人早已恨泣起来,甚至嚷着找爸妈。
后来我们六个人一齐向营长报告,才知道,原来“卧龙港”后面是乱葬岗,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可怜的是我们这几个小女孩,林莉回去还收了好几次的惊,甚至敏感到了一听到“岗”字就害怕的地步;我呢,只能说过了一个“毕生难忘”的暑假!
鬼话连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坟地
故事发生在二十年前一个叫小芳的女孩身上,小芳是个护士,住在大陆乡下地方,每天骑单车返医院上班都要经过一个路边的坟地。
有一天傍晚,她骑车经过墓地时突然单车链松脱下来,她只好下车修理,却没法修好,正当她焦虑不已之时,突然有个二十多岁左右的男子从墓地旁的树林里走出来,帮小芳修好了单车。因赶时间上班,小芳说了多谢后便赶紧去上班了。
岂料连续两天同样的地点,小芳的单车链都掉下来,几次都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为她修好,一回生二回熟,小芳逐渐对这位叫小军的男子产生好感,并且与他拍起拖来,小军对她很好,但是每当小芳问起他的来历,他总是支吾以对,不肯明言。
大约半年后小芳因不断要求小军带她去他家,他便对小芳说:“好吧,我给个地址给你,你自己去,但是你会后悔的!”小芳为了想揭开小军来历的谜底,便顾不上这么多了。她循地址来到一间老屋门前,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小芳问“婆婆,请问xx军是否住在这里?”老婆婆像受了惊吓似的犹疑了好一阵,才回答:“是啊,这是xx军家,我是他的妈妈,不过他十年前已因病去世了,你找他有甚么事?”
小芳听了差点昏倒当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昨天才见过他!”
“好吧,你跟我来看!”老婆婆叫小芳进来,一进婆婆房屋的客厅,赫然见到灵堂上正挂住小军的黑白遗照,吓得小芳这次真的昏过去了。苏醒过来后,小芳决定报案,公安接报后四处侦察没有结果,因为从此以后小军真像是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过。最后经小军妈妈同意,决定开棺验尸,查明真相,小军的坟墓竟然就在小芳与他初次相识的地方,棺材打开了,里面除了小军生前穿的一对皮鞋外,甚么也没有!
事情过去了二十年,小芳早已来了香港定居,她才三十多岁,还不到四十岁,却再也没有拍拖,因为她说除非找到一个跟小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否则她将终身不嫁。
2.水上山
我叫安大军,我的老家在Z市。这件事发生在那个动乱年代,我那时16岁。大家应该都知道,那时运动的残酷。我也是造反大军的一员,城里能被我们破坏的“四旧”,已经破坏殆尽。我们的目标开始转向了郊区。
我生活的这个城市历史非常悠久,文物古迹很多。在城市北部的山上就有很多古墓,那些古墓理所当然的成了我们铲除的东西。说来挺好笑,我们的造反组织因为比较小,被分了一个最远,也荒凉的古墓。
那是67年的夏天,我们造反组织派了十四个人来做这件事。带队的是一个姓吴的,是比我高一届的同校学生。那天清晨我们一行人就出发了,我们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车上驮着铁锹、钢钎什么的。姓吴的同学从造反司令部领了些炸药、雷管,他亲自驮着。
大概骑了一个小时,我们到了北山。北山说是山,其实应该叫岭。长长的一条横在这个城市的北部,山下有一条小河。到了河边,我们就下了车。因为前面没路了,我们背着工具开始登山。往山上的路很不好走,走了三十分钟才到。那古墓就剩了一个土堆,半截石碑躺在土堆前,我们没看那石碑,也没有心思看。墓的四周很开阔,没有杂草。
这时我们一行人出现了分歧,有人说把土堆炸平了,就算完成了任务。姓吴的却坚持要炸开看看,来个彻底铲除。我们埋好炸药,躲得远远的,轰——-的一声,墓被炸开了。可能是巧合,我们埋炸药的地方就是墓道口,硝烟散去,洞口就出现了。我们清理了一下,大着胆子钻了进去。
墓道不长,但是坡度挺大,一直向下,用石头铺的。我们点亮了带去的煤油灯,发现那墓室并不大。四壁和顶部也是石头的,这在我们那个不出石材的地方是很让人奇怪的。
在墓室中央是一具石棺,我注意到石棺和墓室都雕刻着花纹。那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图案,我形容不出来。在煤气灯下,那地方有点“糁人”。姓吴的的同学开始指挥我们橇石棺,那石棺的盖儿,非常沉。钢钎头都快橇弯了,还是纹丝未动,姓吴的命令我去外面再取几把钢钎来,没想到他的命令却救了我一命。
我来到墓室外,这时已经是中午了。不知什么时候,天阴了下来,稀稀落落的飘起了雨点。
因为外面的空气好,我站了一会儿。从我站的地方,能很清楚地看到墓室里面。那十三个人正在看石棺的花纹,姓吴的举着那个煤气灯,人影晃动着。我拿了几把钢钎,往墓室走。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种声音。轰轰隆隆好象万马奔腾,我回头一看,一股大水卷着泥土冲了过来。
我-“啊”的大叫一声撒腿就往开阔地跑,那水一下就冲进了墓里。我只听见里面的人叫了几声,就再也没了声息。
我吓傻了,呆呆地站着。我的裤子湿了,那倒不是沾了水,是吓得尿了裤子。
我没命的往山下跑,路过小河时我发现河水涨了许多。我跑到山下的一个村子里,嘴里就只能喊“救人”俩字。几个村民和我上了山,墓里已经灌满了浑水,跟本看不见人。村民们又去拿家伙,比划了半天还是无济于事。
一直熬到了傍晚,市里的司令部知道这件事,派了几十人来,到了深夜才从泥水里挖出了那十三具尸体。
我的十三个同学就并排躺在墓外,姓吴的手里的煤气灯,只剩下一个把儿了。
后来,我被审查了一个月,司令部的人看问不出来什么也就算了,我的十三个同学就这么这丧了命。
再后来,那个墓被当地人给填了。
后记:老安的故事讲完了,我们点燃香烟。在烟雾中对坐良久,我开口问到:“老安,你看见那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老安沉默。
“我不能骗你,我真的看见了水是从哪里来的,我当时也跟司令部的人说了,可他们不信!”
“从哪里?”我问。
“是从我们上山的那条路冲上来的,那水还有一种声音,象——嚎叫!对!嚎叫!太可怕了。”
老安端起一杯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双腿开始不停的抖动。
3.小心吸魂者我有一高中同学小b,大学在交大上的,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偶然的机会在街上遇到他,当时我被他吓了一跳,只见他脸色发青,眼窝深陷,一问之下,他神情紧张地告诉我:他遇到鬼了!起初我以为他在玩笑,但看着他那张鬼气召召的脸,连我这个从不信鬼的人也满腹狐疑,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他句句是实,接着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开始了恐怖的回忆……大一刚开学时,在班会上班主任说:欢迎全班二十九位新同学!他有心数了一下,总共三十人,心想自己一定是错了,或者把班主任数进去了,也没在意。开学不久,同学们都熟悉了,只有一个男生,性格比较孤僻,而且走读,从不与人交流。小b是个热心肠的人,怕那同学寂寞,就主动去跟他聊天。一来二去,两人关系特好,只是那同学有两个奇怪的特点,一是从不与人握手,二是从不和别人一块吃饭。小b曾有幸握过他的手,只觉冷森森的,同时心里有种惧怕的本能感觉。小b也见过他吃饭,那是一个极偶然的机会,小b放弃了午睡时间,去教室自习,却发现那同学在吃午饭,好象是一块黑黑的火烧,夹着一根葱,他见小b进来,神情有点异样,把吃剩的半拉火烧扔进桌洞,笑了两声就出去了……小b觉得有点好奇,加上从没见过他吃饭,就去掏桌洞,看看他究竟吃什么,一掏之下,更加奇怪,原来是一块烤的什么动物心脏,半生不熟的,葱也不见了,只发现半截粉笔,小b只是奇怪,还是没有多想,就去自习了,过了一会,那同学又回来了,口中称饿,又去桌洞拿那东西吃,忽见散落的粉笔,脸色大变,齿间有声,在教室里快速的转了两圈,又到小b身后,忽然说:小b,你后脑勺上有根白头发我给你拔掉!说完马上动手,小b本能的躲闪,但那双冰凉的手已经到了他的脖子……这时上课占座的同学来了,那人只得悻悻的罢了手,小b又发现占座的同学奇怪的看着自己而不是那人。从那以后,小b就觉的那人太过孤僻,有意疏远他,可那人却经常在别人不在的时候来找他,小b只得表面应付……夜里却常常梦见自己被那人吃了,醒来觉得太离奇,所以从不向别人提起,只是身体日见虚弱,脸色发青……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那同学在拉小b照过毕业照之后就再也没来找他,分配后的某一天,同学们小聚,小b忽然想起了那同学,于是问众人他分到哪去了?大家很奇怪,说班里从来就没有这个人,小b与大家争执,说他也照了毕业照,就站在小b旁边,恰巧有好事的同学带来了毕业照,一看之下,哪里有那人的踪影,大家都说小b喝醉了,只有小b才真正知道自己遇见了什么,而且从入学班会起就和自己在一起,整整四年的时间,想一想恐惧得几乎气绝,从此不敢再住他的单人宿舍,回到交大上研的同学那里找了张床………可就在前几天,北大校庆期间,他到北大玩,他又发现了那同学,正扒在一个校友的身后,嘴里含着校友的一跟白发,狠命的吸着……
4.宿舍自杀惊魂记
东12原来是男生宿舍,那一年开学,一个大二的男生从很偏僻遥远的乡下风尘仆仆回来,放下行李后就先去洗把脸。但当他洗完脸回来后整理行李时,却发现他带回来的二千多元的学费不翼而飞。
这个男生生长在很贫瘠的乡下,好努力才考上中大光宗耀祖,但却为此家里已经债台高筑。这次的学费也几经辛苦借东家借西家拼拼凑凑得来的,当时这些钱对他来说,重要性大家可想而知。
发现钱弄丢了,他第一时间时问同宿舍的人有没有见过,大家当然说没有,然后他还是不停地阐述那些钱的重要和无休止地恳求人家把钱还给他,后来还给每个同宿舍的男生磕头,吓得人家纷纷走出去不再理他(这样一来,就算真的偷了他钱的人也不好拿出来咯。)然后接下来几天,这个男生依然在恳求人家。还发展到整栋宿舍楼。每天象游魂一样流连于同楼每层每间宿舍,走到人家房间门前都去问人家有没有见过他的钱,还跪在每间宿舍门前磕头。吓得每个人都不敢理睬他,一看到他来了,就关上房门……
几天后,他在宿舍上吊自杀。
接下来,就是很多怪事发生——
有男生在晾衣服的时候(宿舍的阳台上会有一些外伸的铁枝支架以给学生晾晒衣服),把裤子挂晾着,却赫然发现自己裤子旁边,凌空悬着一双腿,还象晾着的裤子一样在风中轻轻摇晃……
夜里都关门睡觉的时候,有人听到宿舍门外有很奇怪的“咚…咚…咚…”的声音,听起来很象是什么东西撞击地面,好像~~`好像~~~`好像那天那个男生的磕头声……
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先是那个自杀男生原来住的宿舍,继而发展到全栋宿舍楼的男生都强烈要求搬走,校方也没办法,只好给他们都另外安排,于是东12就空着了。到了第二年有新生入学,东12又再重新住满了学生,但这些倒霉的新生,却同样也看到奇怪的现象,听到诡异的声音……
终于到最后,没有人敢再留住在东12,听说东12空置封锁后,其他楼的人看过来,却依稀看到好像有人在里面流连游荡。传言越来越多,校方逼于压力,把东12拆掉。
鬼话连篇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盗墓
赵村是一个有几百户人家的村子。人们生活的快乐、幸福,几乎没有什么愁事。村东头有一片高低不平的空地,由于种不了地,所以也不知什么时候村里面习惯地把死了的人都埋在这里,久而久之大伙都给这个地方起了个名叫“乱坟岗”。柳富贵可以说是村里的大财主,家里非常的有钱,可他却非常地发愁,整天摆着个苦瓜脸。原因就是他的唯一一个女儿从小就有一种怪病,身体非常瘦弱,经常吐血。柳富贵遍请所有名医来治他女儿,可是看过的大夫都说“你女儿的病因实在查不出,恐怕是中邪了!”到了最后,有的大夫干脆就不来了。就这样,柳富贵的女儿柳翠红带着这样的怪病一天天的长大。这一年,也就是翠红24岁生日的这一天,柳富贵大摆酒席为女儿庆祝生日。这天翠红穿上了平时最喜爱的一身红装,她很开心,可就在酒席结束时她突然晕倒了。在来的客人当中有的是大夫,急忙上前一看,谁知她哪里是昏倒,而是已经没有呼吸了。就这样好好的喜事却突然转变成了丧事。柳富贵在伤心痛苦之余为女儿在“乱坟岗”选了一处宝地埋葬,他给了女儿很多随葬品,他希望女儿在阴间也能过的幸福。赵大宝是村里有叶的游手好闲,他有一个弟弟叫赵小宝,跟他哥也没什么两样。这哥俩儿都没有结婚,因为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一个又穷又懒的人。柳富贵女儿的死,可是使赵大宝眼前一亮,他心想老柳这老头家里家财万贯,他女儿死了,准有不少好东西在他女儿的坟里。他脑子是似乎已经想像到过着富裕生活的情景。“哈哈哈……”他想着想着不由的大笑起来,于是他找到他弟弟笑着说:“老二,你我出头之日就要到了,我们就要发大财了,到时候我们每人娶上五六个老婆,哈哈哈……”他又开始幻想了,倒是赵小宝呆呆的看着他哥,他不明白什么会使他哥俩发财。他说:“哥,你疯了吗?我们上哪发财呀?”赵大笑着说:“傻小子,柳财主的女儿不是死了吗?你想想她坟里的东西还能少得了吗?”“什么,哥你要去盗墓,我可不敢去,那地方又阴深又恐怖。听说从前就有人去‘乱坟岗’盗墓,可却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老大笑着说:“那都是骗小孩子的,有我在你怕什么?咱们说干就干,今天夜里我们拿好工具在村东头碰面。”今夜也不知为什么天特别的黑,月亮被挡住了一多半。赵氏兄弟拿着准备好的工具来到了“乱坟岗”。这真是个可怕的地方,风从山的夹缝中吹来呼呼的作响,就好像有无数冤魂在那里痛哭一样。赵小宝紧紧地跟在他哥后面,他感到自己的头皮直发麻。赵大提着灯好不容易才摸到柳翠红的坟头,于是哥俩儿开始行动。不一会儿就挖到了棺材。赵大第一个跳下去,用铁铲把棺材盖打开,用灯向下一照,不由得笑出了声。在翠红的身边放满了金银财宝。赵大高兴地说老弟咱们发了,于是开始动手装珠宝。翠红的身体还是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赵大只顾着开心却没有注意到一个死人死了快一个月了,而尸体却没有腐烂。赵大装满一袋后向上递给赵小宝,然后他继续装。可就在赵小宝刚接过袋子抬头的时候,借着灯光看见一个身穿红邓衣服,头发松散着的女子。更恐怖的是这女人的双眼正在流血。赵小宝吓的尖叫一声“有鬼呀!”这一声也把赵大吓一跳,赵大爬上来向四周一看,哪里有什么东西,回过头对老二说:“别他妈瞎叫,当心真把鬼招来。”老二还是傻傻的呆坐在那里,他真是给吓傻了,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有鬼,有鬼”。赵大急匆匆的装完剩下的珠宝,和老二七手八脚的把翠红的坟又给埋上了。回到家后赵大开心地用手摸着这些金元宝,对赵二说:“今后看谁还敢瞧不起咱哥俩。”赵氏兄弟发了,这在村里面都传开了。人有钱之后,上门提亲的也多了起来。赵大宝最后娶了王麻家的石榴姐为妻。本想再娶一个,谁知石榴姐是一只母老虎,把赵大宝管的是听命是从。而赵小宝却一直没敢花这笔银子。每天一到深夜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人影在他窗前,可他打开窗子却什么都没有。当他一上床睡觉,外面就响起女人的哭声。这一连几天他实在受不了,提着灯跑了出去。也不知什么原因,他跑着跑着发现自己来到了“乱坟岗”柳翠红的坟前。这里他才清醒过来,转身要跑,可一回头发现那天那个穿红衣的女人,眼里依然流着血,吓得赵小宝一ρi股坐在地上,他腿都软了。只听那个女人说:“为什么,为什么我死也死的不安宁?”赵小宝这时说话声音都变了,哭着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挖你坟的,你放过我吧。”这时这女鬼用手把自己的头发连着着自己半面的脸皮全部拽了下来,血一滴一滴的流在她的红衣服上,她眼珠子也掉下来一个。轻飘飘铁向赵小宝接近。这时赵二吓得裤子都尿湿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红衣女鬼看着他,愤怒的说道“就因为你们兄弟俩把我的棺材打开破了我的轮回,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说完双后Сhā进了他的眼睛里,然后把他的喉管和肚子全都剖开了,死状极其残酷。第二天,人们在赵大宝的门前发现了他弟弟的尸体。赵大当时整个人全傻了,石榴姐见到了这种情景也吓得说不出话。人们谁也想不出谁跟赵二有这么大的仇,也许只有赵大心里最明白。当天夜里赵大也非常害怕,虽说他不信有鬼,但白天弟弟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吓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这时石榴姐推门进来,赵大对他说:“快把门关好。”石榴姐应了一声,然后把门Сhā上了。赵大感到非常奇怪,在往常石榴姐总会对他大吼大叫一番,可今天却答应的这样痛快。赵大感到好奇,走下床来到石榴姐身后,一拉她,突然间石榴姐一回头,赵大看到的是一张半面已经没有脸皮的面孔,鲜血一滴滴的流着。赵大发现自己刚才拉石榴姐的手头拿着一只正在流血的胳膊,他发现是石榴姐的。这时人再大的胆子只怕也要给吓破了。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赵大宝,你弟弟已经死了,你也很快就要去陪他了。我要你们兄弟俩为盗我的墓而付出代价。”这时赵大宝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跪在地上,哭着说:“对不起,你放过我吧,我把珠宝全还给你。只要你放了我。”他刚说完话,一只手已经Сhā入了他的双眼,紧接着喉管被剖开,鲜血溅得满墙都是。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叹息声,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第二天人们在赵大的床上发现了石榴姐和赵大宝的尸体。赵大的死状和赵小宝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赵大的双手不见了。官府仍查不出凶手是谁,这件案子就这样不了了这了。可是在赵大和赵二的房子里找到了许多柳富贵为女儿陪葬的珠宝,大家对赵氏兄弟的死议论纷纷,有的人说是柳翠红变成鬼杀死了赵大和赵二,也有的人说是赵氏兄弟得罪了什么人而被杀。可是谁都不敢去“乱坟岗”挖开柳翠红的坟去看个究竟,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2.凶灵附体
那天我跟阿唐逛街,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阿唐喜欢开玩笑,跟他在一起总是很开心。这几乎是所有认识他的人对他的看法。所以我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找他一起逛街。就这么毫无目的走着。
偶然经过一处民居,看见那家在办丧事。(注:我家这边的习俗,丧事都在家办)那张死者的照片灵堂的正当中。不知怎么的,我总是觉得那张照片很怪异。
阿唐也跟我说觉得那张照片很怪,因为死者的照片都是用活着的时候照的比较好的照片放大的。所以一般死者的照片都会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我想这也是在这个场合中唯一能笑的出来的一位了。可是这张照片的表情充满了恨意,而且眼神总好象望着你一样。无论你在什么角度看,都是会这么感觉。于是我走了过去对死者的照片鞠了一躬。阿唐觉得好奇怪“你认识这个死者吗?”我看了看他说“不认识啊,怎么了?”“那你为什么鞠躬?”我看了看他,只是笑着说“没事的,走吧。别问那么多了。”
可是阿唐很好奇,一直追问我是怎么回事。没有办法,于是我就跟他说一边走一边说吧。阿唐也不喜欢这种气氛,看了看那张照片嘲笑了一下就跟我走了。
一路上,我告诉了阿唐我的经历……
那是在我十九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很不信邪。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啊神啊一类的东西,所以有时候为了证明我不相信会故意做一些招惹那些东西的事情。那天,也是闲逛,也是正巧遇见一家办丧事。同样的,那张照片也很怪异。朋友都劝我走,可是我却故意嘲笑了那张照片一阵才离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可是当我回家还没进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背上有一股冷风吹了进去。当时是夏天,气温有三十多度。可是那股冷风却彻骨的寒,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奇怪”我咒骂了一声就进屋了。正巧是开饭的时间,妈妈看见我回来就为我添了一副碗筷。正好我很饿,接过妈妈为我添的饭就坐了下来。可是我突然发现,满桌子摆的不是我平时喜欢吃的菜。而是一些已经腐烂的人手人脚,正中间汤碗里居然是一个人头。那些蛆虫正从那个人头的口鼻和那个没有眼珠的眼眶里爬出来。我吓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在这时我发现我手中碗里也不是米饭,而是带着血丝还冒着热气的脑浆。我本能的摔掉了碗筷。
我的家人惊的都望向我,“你在干什么?”妈妈大声的问。可就在这时,我看见妈妈变了。脸在拉长,七窍在往外流血,接着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形。“爸,妈,你们~~你看~~不要过来~~~救我……”我开始胡言乱语。“你是怎么了?”
爸爸向我走了过来,可是我看见的不是爸爸,不,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我爸爸。
他的头不见了,只剩下个身躯在向我走过来。惊吓促使着我想大叫,可是声音到了喉咙的时候却变成了狂笑。感觉眼泪在我的眼眶中流了下来,抹了一把,却发现全都是血。整个屋子开始变成血红色,爸爸妈妈不见了。整个屋子是残肢断臂的怪物在冲着我狂笑,碗里那个人头飞了起来向着我“嘎嘎”的叫。剩下的一只眼珠看着我,充满了恨意。突然我觉得这个人头在哪见过,对了,就是那个死人照片里的那个人。我想跑,可是腿却发软。我向后退着,终于我堆倒在墙角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有人在叫我“来吧,跟我走吧”我不想去,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听我使唤。我站了起来,向着那个声音走了过去。突然在我身边出现了很多怪物,向着我撕咬。我想躲,可是那些怪物却都压了过来。终于,我彻底的昏迷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是在医院。我妹妹在边上楚楚可怜的看着我。看见我醒过来,她高兴的大声惊叫“爸,妈,哥醒了”
爸爸妈妈都急忙的跑了过来,看见我醒过来他们都高兴的流出了眼泪。我觉得好虚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不过,这次我没有再做噩梦。
又在医院观察了几天我才出院。就在这几天我的家人断断续续的告诉了我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那天我回到家刚准备吃饭的时候就摔掉了碗筷,然后就开始狂笑接着就晕了过去。家人把我送到医院,我有时候昏迷有时候清醒。看见谁都躲,一个看不住就想在窗户跳出去(我住的病房是六楼)。有时候站起来就往外走,好几个人都拉不住。医院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病,只是怀疑我精神错乱。
后来我爷爷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就问那天跟我在一起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就说了我嘲笑那张死者照片的事情。后来爷爷奶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才让我醒了过来。就算现在有时候我去问他们都不肯告诉我,只是跟我说以后要尊重死去的人。所以现在一看到死者的灵堂照片我就去鞠躬,表示尊重。
听完我讲的事情阿唐哈哈大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情?”看着阿唐的嘲笑我笑了笑没多解释什么。正好这时候走到阿唐的家门口“我回去了,明天找我。OK?”我点了点头,他就进屋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他突然打了个冷战,“奇怪,大夏天的哪来的冷风呢?”他咒骂着。“砰”门关上了……
鬼话连篇 在此感谢支持疯癫的读者!
现代真实灵异事件薄字数已经破100百万了!
感谢各位兄弟一直以来对疯癫的支持!
我疯癫会竭尽全力写好自己的书的!
再次谢谢大家了!
鬼话连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怪车
辛萌迪是东海市某纺织厂女工,她家离厂里很远,她骑自行车上下班,至少也要四、五十分钟到达。厂里工人工作时间三班倒,中班和晚班夜里十二点交接,她下中班到家也就约深夜一点钟了。她的父母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她和奶奶两个人,辛萌迪是奶奶从小一手看大的,她今年19周岁。她上班有一年了,每次遇上萌迪夜晚下班,奶奶都十分担心,不等她回到家,奶奶是不会睡觉的。
十月的一天,正值辛萌迪上中班,深夜十二点钟交完班,她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工厂,骑了十几分钟,她来到了那条幽长的森林小路,这条路名叫槐安路,是她上下班的一条必经之路,狭窄的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槐树林,几乎把天空遮蔽。她每次夜班走在这条路上时,都觉得可怕,因为此时极少能见到第二个人,而且这条路还不允许汽车通行,所以,这条路深夜里显得非常神秘幽静。此时路上只有她一个人,她骑的很快,甚至不敢回头看,只盼着尽快走出这条街。正在她提心吊胆地骑车疾行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她回头一看,见一辆汽车从后面驶了过来,她没太在意,稍稍拐了下车把,靠边继续骑着,骑了一会儿,见那辆汽车还没有赶上来,她又回过头去,看到那辆汽车行驶的非常慢,辛萌迪正在奇怪,那辆车已经驶到她的旁边了,而且,速度几乎和她骑车的速度一样。这时她惊奇地看到,这像是一辆老式的汽车,车头类似卡车头,车身象个大面包,黑乎乎的的颜色,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汽车。咦?辛萌迪心里说,哪儿来的这么辆怪车?。汽车基本上是在与她保持均速行驶。辛萌迪看到车厢内空空的,驾驶室内也黑乎乎的,看不见里面的人,而且这辆车所有车灯都关闭着,没有一点亮光。她开始害怕了,两腿用力猛蹬,那汽车也稍稍加速跟着她并行,她减速,那辆汽车也在减速。讨厌!辛萌迪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更加惧怕这辆汽车了。就这样,直到她出了槐安路口,上了大道,那辆汽车才背她行驶而去,她望望那辆远去的老式汽车,心中好生奇怪。
辛萌迪匆匆地回到了家中,奶奶还在等着她。她一进门,奶奶便问:萌迪呀,今天怎么回来晚了点呢?哦,没事的奶奶,萌迪笑着说,往后您不用等我这么晚,反正我有门钥匙。哎,不等你回来,我睡不着呀,奶奶说,你饿了吧?家里有点心。我不饿,辛萌迪说,奶奶,您快休息吧。她说完,习惯地到卫生间用温水洗过脸,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她到镜子前照了照,生怕奶奶看出她有什么异常,而为她担心,她见自己并无什么异样,才放心地躺下睡了。
第二天下午,辛萌迪准备去上班时,奶奶把亲自做好的一盒饭菜,交给她说:萌迪呀,今天别在厂里买饭了,这是奶奶给你做的,你准愿吃。萌迪接过热乎乎的饭盒,心中十分高兴。其实,萌迪已经很懂事了,她在上班时也常常担心:奶奶一个人在家,身边没有人,万一有个什么大事小情,也没人照顾。
当晚十二钟交班完毕,辛萌迪骑上自行车快速朝家驶去,不多时她就进了幽长的槐安路,这里灯光暗淡,路上静悄悄的,夜晚的冷风不时向她袭来,她觉得浑身阵阵发凉,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她看到道路两旁的树头在不住地晃动着,使她心中油然生起一种孤独的恐怖感。正在这时,随着一声汽车鸣笛,在她身后不远处,幽灵般地出现了,她昨晚见到的那辆奇怪的汽车。辛萌迪发现,那辆怪车在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越是这样,她就越是觉得那辆汽车可疑。她不敢再回头看那辆车,只是拼命地蹬了起来,自行车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她刚下班,身体实在是太累了,眼看就要出槐安路口了,她只觉得两腿发软,实在是骑不了那么快了,不得不降下速来,当她气喘吁吁地回头望时,那辆车早已无影无踪了。她出了这条路上了大道,心里还在想:是我骑的太快把它落下了?,还是它溜走了?。这辆车的出现,简直像幽灵一样,令辛萌迪感到特别害怕。
当她回到家时,奶奶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她关心地问:萌迪,你怎么啦,脸色这么不好。萌迪没多考虑,她对奶奶说:这两天回来的路上,我总是遇到一辆汽车,是一辆样式非常老的汽车,现在,恐怕想见都见不到。怎么,碰着你啦?奶奶焦急地问。没有,萌迪回答,我总觉得那辆车很可疑,就象是有意跟着我似地,让人讨厌。哦,没碰着就好,奶奶说,一辆汽车,有什么害怕的,它走它的,你走你的呗。可是……萌迪本想再说什么,但她看到奶奶心痛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她像往常一样,洗过脸就睡了。
第三天下午,辛萌迪上班临走时,奶奶递给她一只手电筒说:拿着吧,回来时,遇到黑灯瞎火的地方,照个路用。辛萌迪本想不带这个,但又怕奶奶生气,就接过了手电筒。临走时,她听得奶奶还在唠叨:哎,要是有个伴儿就好了。
萌迪告别了奶奶,四点钟准时到达厂车间上班,她把前两天夜里回家时遇到的事,告诉了一起上班的几个女工,几个女工听了后,觉得事情挺古怪,其中一个女工对她说:萌迪,你说那辆车跟着你时离你很近,那你干吗不记下它的车牌号,告诉我们,万一你有什么事,咱们也好报案,警察可以根据车牌号,很快地查出那辆车的来历。萌迪一听,心想: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虽然那辆怪车上任何灯都没有开,而且那条路很暗,不过今天,我有奶奶给的那只手电筒,用它也许能看清那辆车的牌号。萌迪这样想,却没有说什么。
夜里十二点钟,辛萌迪下班后,不多时,又走进了槐安路,她骑的并不很快,因为她想,如果那辆怪车真的再出现,她一定要看看,这究竟是辆什么车,并注意记下它的车号。灯光暗淡的槐安路上,此时格外幽静,辛萌迪就这么不急不慢地骑着车,并注意观察着。但是,那辆怪车始终没有再出现。萌迪心想:难道那辆汽车的出现,真是偶然的吗?若真是如此,我还是快些回家的好。她这样想着,便加快速度骑了起来。眼看就要走出槐安路了,突然,从道路旁边的黑暗处,窜出两个蒙面人,他们拦住了辛萌迪的去路,辛萌迪被迫下了自行车,站在原地浑身打颤。其中一个蒙面人走向她,晃着手中亮闪闪的匕首威胁道:别出声,跟我们走。辛萌迪从来没见过这种场合,她哆嗦着问:你们……要干……什么?。少废话,蒙面人厉声说道,想活命就快把钱全掏出来,否则的话,我们给你放放血,快点。蒙面人边说边朝她逼近。此时,辛萌迪已被他们吓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另一个家伙见辛萌迪没反应,也朝她逼近。就在这危机时刻,一阵汽车喇叭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三个人不由自主地,同时寻声望去,只见离他们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幽灵般地出现一辆老式的汽车,他们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形惊呆了。这时,从汽车前方,猛然射出两道强光,正照在两个蒙面歹徒身上,随即,那辆汽车朝他们行驶过来。那两个家伙见状,惊慌失措地逃离了现场。辛萌迪也不知道,这辆汽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也顾不上记什么车牌号了,而是慌忙骑上自行车,拼命地往家奔去,直至骑到自家门口,她才勉强定住了神,但此时她已是满头虚汗了。
她来到门前,当她取出钥匙Сhā进锁孔的时候,门却被顶开了,原来,房门根本就没有上锁。她认为,这是奶奶特意给她留的门,就推门进了屋。辛萌迪叫了奶奶一声,没有回答,她见奶奶坐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着两眼象是睡着了。奶奶,我回来了,您快回屋睡吧。她说着,走到奶奶近前,伸手就要搀奶奶起来,可是奶奶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奶奶,你怎么啦?萌迪用力摇晃着奶奶的胳膊,大声地说,你怎么啦,奶奶?奶奶仍然毫无反应,当她松开手时,只见奶奶一下倒在了沙发上。吓的她急忙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之后又回到奶奶身边,她感到奶奶已停止了呼吸,辛萌迪的两眼一下子湿润了。稍过片刻,她起身到外面去等侯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赶到了,三个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随辛萌迪进了屋,那个年龄较大的医生,来到萌迪奶奶身旁,摸了摸她的脉,又分别翻开两只眼皮,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站起身来问辛萌迪:怎么现在才叫我们来?辛萌迪说:我刚刚下班回到家里,发现后,就立刻给你们打了电话。那个医生瞟了她一眼,又问:这几天你都不在家吗?“我每天都在家,就是上班,辛萌迪说,昨天下午我去上班之前,我奶奶她还好好的呢。”什么?那医生一愣,接着又甩出一句:开什么玩笑。怎么是开玩笑?辛萌迪迷惑不解地问。那个医生说:既然你每天都回家,你就应该知道,她老人家已经死了三天啦!。萌迪听罢失声问道:你说什么?死了三天?。对!那个医生两眼盯着辛萌迪,肯定地回答,至少三天了。啊!话一出口,萌迪一下子惊呆了。
2.坟
贾家大宅。几张恐惧的近乎绝望的脸看着太阳的最后一缕光辉渐渐地消失在山后。“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远处的风声很快的就走近,一具穿着衣服的骷髅声悄无声息的飘到大宅的门口。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披散头发中的一具骷骨若隐若现……骷髅看到宅内如此的阵式,不仅轻轻的发出了一个声音,“吱”,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哭……骷髅在贾家为困住她而准备的用桃木围成的桩子中跳来跳去,发出不屑的“戚——!”大太太晕了过去。(一)第一个找不见的是大太太的金巴狗,为此大太太打了一个丫环,还摔了一个花瓶。第二个找不见的是二太太的波丝猫,二太太为此把大太太好好的怀疑了一阵子,但是没有证据,也不敢吭声,只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找喳打了丫环几巴掌了事。当三太太的小白兔也不见的时候,张管家就开始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说不上来,反正是不对劲,他吩咐所有的家丁出去找,几天了,都没有音讯,反而是他们家的牲畜在一个一个的失踪,到最后,连他们家的看门狗也不见了。这个时候蔡平突然回来了,说他找到了咱们家的牲畜,张管家忙问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了,蔡平的神精十分古怪“在那个坟前。”张管家惊在当地,“啊?”“排列的很整齐的,在坟头,咱们家所有的牲畜。”张管家走到老爷跟前。他已决定先瞒老爷一阵子。“老爷,大太太的金巴狗不见了”张管家有一点慌慌张张的说。老爷想了想说,“找了么,”张管家说,“家里都找了,附近还没有找”。张管家有一点欲说还休的样子,但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怎么了,张和,有什么事么,找不到算了,我本来就不喜欢什么猫啊,狗家的,可是大太太偏喜欢,她养了狗,二太太就养了猫,这可好,三太太就养了一只小白兔,我们家快成动物园了!”老爷说着说着有一点烦烦的,这两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烦,想想也不该对张和说这些,于是又说“算了,再找找吧,找不到了给大太太再买一个,一个小狗有什么!”“是,老爷。”张管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退了出去。今天张和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老爷想到,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有一点隐隐的说不出来的不快。“蔡平蔡平,你干嘛呢,”老爷一脸的不耐,“老爷我在呢,”蔡平恭敬的小跑进来,微躬着腰。“我让你买的极品龙井买到了没有,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到么?”老爷说。“是,五福去买了,今天应该回来了,我去问问。”蔡平卑谦地说。“去去去,快去”老爷不耐烦的挥挥手。“是。”蔡平大步跑到五福的住处,叫“五福五福,你干嘛呢。”五福慌慌张张的从屋里打开门,衣衫不整的陪着笑,“蔡爷,您啊,今天怎么屈驾来寒舍了?”“屁!我让你买的茶呢,老爷今天问我要呢,好好将我训了一顿!”转眼看到五福衣衫不整的样子,扑哧一下子又笑了,“干嘛呢你,大白天的就下仔啊,?”“没,没,”五福结八着,说,“我洗澡呢,”“大冬天洗澡啊”蔡平怪笑着,“唉——蔡爷,您让我给老爷带的茶叶带来了,给这个大包的是,这个小包的嘛,是小人孝敬您老人家的,还有这条丝巾,听说是洋小姐常常带的,是我给孝敬您夫人的……”“算你懂事”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映在窗帘的时候,老爷醒了,洗完脸后喝着蔡平泡的茶,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来,“好茶。好茶!”老爷情不自禁的说。“老爷,”“什么事”老爷很奇怪,这么早,张和有什么重要的事么。“老爷,咱们家门口的那条狗不见了,”张和又来了,老爷更奇怪了,狗不见了买一只就行了,这么早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可是,可是,”张管家又吞吞吐吐的。“张和,有什么事你说吧,我不怪你,”老爷说道。“老爷,这一个月来,咱们宅院有一点怪事,先是三太太的小白兔不见了,然后是二太太的猫也不见了,再后来是大太太的狗也不见了……,再后来,看门的大狗也不见了,后来,发现它们都死了……”张管家说到这儿嘴唇发颤,满脸的恐怖。老爷看到一贯沉稳的张和这么惊慌的样子,气从心来,训诉到“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早上就这么慌慌的!不过是畜牲罢了,买几个就是了!”“可是,老爷,今天下人发现它们都在那个地方,就是那个坟前,排列的很整齐,但是却全死了,而尸体这么多天的依然完好无损。”张和强烈抑制住自己的极度的恐惧说完了这些话。“就是那个坟?”老爷眼神空空的。“是,老爷。”张和说。“是她来寻仇了么,……”老爷喃喃的。没有人回答,外面的阳光射进了屋里,射在老爷身上,老爷依旧坐在躺椅中,陷入回忆。龙井茶早凉了。(二)老爷姓贾,家中可是万贯家财,花也花不完,然而奇怪的是一直到四十岁的时候,老爷的七房姨太太没有一个给他生一个后代,不说儿子,连丫头也没有,而这时候老爷的一个丫环却怀了孕,那是老爷一次醉酒后无意之做,老爷征求了丫环家人的意见,悄悄的便纳为自己的第八房姨太,这个第八房姨太也真是争气,不仅生了一个男孩,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老爷这个高兴啊,真是天天看着这一对小宝贝,含在嘴中都怕化了。但是还没有出月子,双胞胎中的老大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连医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老爷哭断了肠,更加宝贝这老二,并起了一个很贱的名字叫屎蛋。这是当地的一个习俗,名字叫得越贱,越好养活。这个屎蛋身体倒也好,很少生病,壮壮实实地活到了十八岁,可也就在那一年,屎蛋不知道怎么又得了麻疯病,老爷真是欲哭无泪,喊天呛地。让张管家找遍了最好的大夫,可是大夫们一听是这个病,连上门来诊治的人都没有,就在屎蛋奄奄一息快不行的时候,来了一个游医,声称能包治百病,老爷如获至宝的将它请到家里,谁知游医一听是麻疯病,连门都不敢进,甩袖而去,留下老爷在雪地中跪地嚎哭,游医听到老爷在雪地中嚎啕大哭动了侧隐之心,于是又转回来说,“老爷,你要救你儿子,只有一个办法。”老爷立即跪在地上对游医不停的嗑头,头碰在的地上的石子上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一片雪地……游医说的办法很简单,找一个无病的女子只要和屎蛋同一次房,病就会传染给那个女子,而屎蛋则会安然无样。老爷如获至宝地走了,但是全家人又犯愁了,同房就得婚嫁,婚嫁就得找一个女子,可是他儿子这种情况,又有谁愿意呢,老爷走遍了最贫穷的人家,也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海。惜日人见人低头的老爷一夜之间成了人见人怕,躲着走的人了。正在老爷一家走投无路的时候,来了一个要饭的女人,一身脏脏的,好像也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好像神精有一点毛病,老爷眼前一亮,将这个要饭的女人带回家。吴妈给她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连简单的仪式也不来不及举行,老爷就让屎蛋和她同了房,老爷在门口守了一夜,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门开了,屎蛋露出头说“爸,我想喝粥。”那个救了屎蛋命的女人第二天就死了,老爷把她厚葬在他们家后的一座山上,在一块很隐密的地方埋了,但是没有坟牌,老爷每一年都要去看看,并烧很多很多的纸钱。(三)吴妈的死给一家的人带来的恐慌,那是一个清晨,当管家张和开门时意外地发现门是开的,就觉得奇怪了,然后就是太太早上起来,一直伺候太太更衣的吴妈不见了,太太为此大发脾气。说非要找到这个没有脸,半夜找男人的吴妈来,要剥了她的皮!可是只有张和觉得事情不妙,死了猫、狗、现在是人了,吴妈是第一个,不会是最后一个。找吴妈的人分散找去了,一家一户地找,到天黑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太太很生气,摔了杯子杯碗,总之是气的不得了,这可是老爷最喜欢的八姨太,也就是给老爷生了命根子的太太。当年老爷为了补偿她,硬将原来伺候大太太的吴妈给了她,她从丫环一下子成了太太,可是威风的很呢,连大太太也得让她几分,更不要说别的太太了。张管家眼看着太太发着脾气,老爷又出去办事了,急忙来劝说“太太犯不着和吴妈这个不懂事的老女人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得了,老爷回来我们可没有办法交待啊!”“好啊,张和,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给你吃,给你喝,你现在翅膀硬了,反到帮着吴妈来说我了!你是不是吴妈的相好啊!!你说!”太太不依不饶的发着脾气,顺手抄起小矮几上的花瓶朝张和扔去,张和一下子没有接好,摔到了地上,这时候张和突然灵机一闪对太太说“太太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再让人去找。”于是悄悄吩咐五福找几个胆子壮,又无儿女的下人到当年那个疯女人的坟前看看。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五福回来了,一脸古怪的神色,而身后的几个壮汗则吓的魂飞魄散的样子,张和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没有人回答,五福和几个壮丁摊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人,来人。”张和让人给他们每个人灌了一些酒,这时五福才说出话来。“张,张,张管家,不,不好了,吴妈死了。”“死个人有什么奇怪,”张和早料到吴妈会有事,不以为然的说,可是五福这个出了名的死胆大会吓成这个样子,看来他的外号也是虚有徒表罢了。“可是,张张张管家,你不知道,吴妈死的,太,太,太难看了,”五福强忍住恐惧说。张管家没有吭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明天买口棺材,厚葬。”第二天张管家和五福一同到了疯女人的坟前,他年年陪老爷来给她烧纸,这一段路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远远的,张和就看到了那个坟,可是应该长满了杂草的墓上却干干净净好像是什么人打扫过了一样,吴妈的尸体就仰躺在上面,张和走得再近一点,看到一张恐惧的变了形的脸,吴妈的身上向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得烂烂的,五脏内腹散落在地上,特别是她的下身,血乎乎的好像也是被什么东西划得烂乎乎的,肉翻在外面,血已结成黑色的块。特别是吴妈的眼睛,瞪着前方,突出来。张和不仅本能的退了一步。同行的家丁吓得都远远的不敢过来,胆子大一点的还在张望一下,胆子小的干脆闭上眼睛蹲到地上抱住头了。吴妈家没有什么人,很顺利的就埋了,什么人也没有通知,可是这件诡异的事情早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起来。就连家丁们也整日慌慌然的害怕起来。于是贾家闹鬼的事情被人们疑神疑鬼的传了起来。(四)老爷回来的时候已是吴妈埋了几天的时候,他听到这件事找家丁们开了会,他说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巧和,不要紧张,我们贾家福大命大,不会有什么事的,并许诺给大家银子,加上老爷平日待人随和,于是大部分的家丁都留了下来。而走的人老爷也给他多发了几两银子,无论是走的,不走的,大家心中都热乎乎的,觉得受到了老爷这么厚待。而当五福失踪的时候,恐慌就不可抑制的在家中传播,甚至传染了整个村子。人们一走到他家门口都绕道走,而那个人们赶集必经的疯女人的坟的那条路,人们更是不敢去,有的必须要赶集的人,宁愿绕上一个山头,提前一天走,也不从那儿走。五福当然也是在疯女人的坟前找到的,同样恐怖的神情,同样被什么抓的稀烂的内脏和下身,老爷几乎没有勇气再看一眼,“厚葬!”老爷只是阴沉沉的给张和撂了这一句话,就什么也没有说,厚葬的时候给五福的老婆一大笔银子,老婆于是走了,走得远远的,她说这个宅是鬼宅。接下来死的人是屎蛋的随从,那日伺候屎蛋和疯女人房事的那个,一样的死在疯女人的坟前。张和突然明白了,张和找到老爷说“老爷,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张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老爷喝着五福买来的龙井茶,看着窗外,眼神空空的。“老爷,你,你,你发现没有”,张和边说,牙齿打着颤,但是还是坚持地说了下去“凡是伺候过疯女人的人,在一个一个的死,吴妈是给疯女人洗澡的人,五福是领她进门的人,而那个少爷的家丁也是伺候过疯女人的人,那么下一个人会是……”老爷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说“你的意思是,下一个人会是屎蛋?”老爷说到这儿,心中一阵揪心的痛,想到屎蛋的哥哥莫名其妙的死亡,想到自己年到中年才喜得一子,直到现在,老爷这八房姨太太,还只是第八房的姨太太生了一儿一女,要不是这样,自己早绝了后了,现在自己也很老了,万一屎蛋再有什么闪失……老爷不敢再往下面想下去。“张和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张和和老爷在一起风风浪浪也是不少了,但是见到老爷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还是头一次,张和不由的心中一痛,他定了定神“老爷,要不再找一个道士驱一驱鬼?”老爷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士找了一堆了,哪一个管过用,都是只会吃饭哄人的!。”“老爷,我想起一个道士,是我很早的同乡,据说道行挺高。”“你怎么不早说呢,”老爷不无埋怨地说。“只是这个道友,自练道以来,脾气古怪,不知道他肯来不肯。”“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倾家荡产,我都愿意。你明天就去。”老爷挥了挥手,站起来对张和说。“是,老爷”张和说着走出房门,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五)这个道士年龄和张和差不多,脸色阴沉,不爱说话,见到老爷只点了点头,算是最礼貌的招呼了,道士一来就开始在屋中走,每个屋子都走一遍。然后就开始嘴中念念有词的站在院子中间,只见他一会儿平和一会儿激烈,一会儿用他的佛尘在空中扫一下,一个小时过去了,道士的脸上全是汗,好像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斗争。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吭声,老爷在一旁心情紧张的看着这个道士,道士终于睁开的眼睛,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老爷,叹了一口气,大步向外走。老爷一见到道士向外走便急了,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抓住了道士的袖子说,“你怎么走了,”“我刚才问了很多鬼,你家的确是遭了鬼,但是这个鬼太厉害了,她不属于阴间,因为她死前的怨气太重,所以凝聚的很浓,道行十分厉害。我虽然没有和她碰过,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只和她一个人对抗,或许还有一博,但是对着这么多鬼……据我所知,她今天晚上就会来……”道士摇摇头,说“你还是给爱子准备后事吧”第一个发出尖叫声的是八姨太,然后是一片的哭声,只是老爷死死的拽住道士说,“求你了,帮帮我,我出一千金,行不,”老爷絮絮叨叨的许着诺,精神一度崩溃,而家丁也跪倒了一片,哭声呜呜的一片。道士终于留了下来,大家也终于听到道士说了这个女鬼的来历,“原来这个女鬼的前身是清朝一个官宦家族的女儿,后来嫁给了皇帝当妃子,后来因为妃子们的嫉恨而不幸被皇帝赐死。她死后给阎王说她一定要投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中,然后嫁给一个自己爱他他也爱自己的普通的农民作老婆。可是当这一切都实现的时候,他的农民相公因为家中贫穷,逼她卖娼……当她逃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神精崩溃,而死了以后,她是新愁旧恨全算在了屎蛋的身上,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一幕”“那么为什么你说会有很多鬼呢?”好事的家丁问了一句“她是当过妃子的人,手下管的鬼多的很啊,就是阎王见到她也得低三分头啊!”道士说。“好了,从现在开始大家开始准备东西,东西很难找,但是大家一定要努力啊,”道士说,道士要的东西是很普通的东西,但是也是很难找的,其中最古怪的只有三样,第一,要女人的例假用过的带血的纸,这个由女佣们找,女佣们偏偏没有这个时候来例假的,只好到村子里找女人借,女人们都觉得她们是神精病,她们就解释,到天黑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些,拿布包着回来。第二个东西是狗血,必须是黑色的纯种公狗,越多越好,不能是和姆狗有过性事的狗,换句话说,就是处男狗。这个由男丁们找,他们翻过了几个山头,终于找来了一些,好赖凑够了五大盆狗血。第三个东西是大粪尿,这个粪尿也有讲究,必须是童男的尿,而且越小越好,不能超过十岁,于是贾家的家丁们每个人端了一个脸盆到村中去求,人们都知道他家的处境,都帮帮忙,家丁们好赖也弄了五盆。天刚擦黑的时候,道士终于从屋中走了出来手中拿了一叠黄|色的符,道士念念有词的在每个门上都贴上了一张,有的是两张。但是在宅院的大门口,道士却念有词的呆了有一个小时才贴上一道和别的屋子都不一样的符。天黑了,堂屋已按道士的要求设成了灵堂,一个穿着少爷衣服的家丁躺在灵堂上的棺材中间,棺材上照样贴上了道士画的灵符。少爷则穿着家丁的衣服站在下面的随从中,屋中白色的有拳头粗的白蜡已被点燃,发出诡异的光,家丁们分成几组,每一组前都放着一盆由纯种黑狗血,童男的屎尿,和女人的例假血混和成的血尿水。堂屋的门口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小米,几乎和门槛一样高,院子里也细细的铺上了一层,大门关着,道士也做在家丁中,每个家丁在胸口也贴上灵符,在蜡光的乎乎悠悠中,一片黄|色的灵符,一切都说不出来的诡异。“到时候你们如果看到少爷出事,一定将这所有的血尿水泼到少爷的身上,一定,一定,千万不要害怕!”道士语气很重的吩咐家丁们。家丁们狠狠地点着头,恐惧地看着道士,道士坐在地上,开始念念有词。(六)晚上的风嗖嗖的,把每个人身上的灵符吹得飘扬起来。可是今天的风中却夹杂着一种声音,这是每个人都发现了,但是每个人都不愿意说出来。一家人都被集中在堂屋中,其实就是不集中,他们谁又敢一个人在屋中睡呢。午夜,风终于停了,奇怪的是,好像这股风就是到了贾老爷的家门口就停了,谁都听到了门口好像一股强大的风盘旋的声音,那股风在贾老爷的家门口停了很久,灵符都吹得飞了上去,但是始终没有吹掉,老爷的心稍稍宽了一点,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种很尖很细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好像是风声又好像不是,这种声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但又不得不听。也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的灵符掉了下来,落到院子中平平的摆成了一个字“死”,大太太这个时候已经吓的昏了过去。门开了,大家都觉到一股风进来,蜡光瞬时就灭了,没有月亮的宅子,突然什么也看不到了,但是所有家丁都觉到自己身上的灵符都被风刮到了地上……这时候大家突然被好似空中的一道雷声震醒“泼!快泼!!”这时候家丁们才如梦初醒的拿起手中的屎尿水向前好似的一个人影泼去,蜡光一亮,道士拿着蜡火站在宅院的门口,地上躺着一个家丁,满身的屎水,昏迷着。大家走近一看,是少爷。门前和堂院前,凡是洒了小米的地方,都能清晰的看到几个很浅很浅的脚印,很大,如果说是一个这么大脚的人在这小米上走过,是无论如何不会这么浅的,况且,那有这么大的人的脚印呢?大家都在佩服道士的道术的高超。而道士却要走了,道士说,这个鬼很厉害,他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昨天是因为女鬼不知道他来了,没有准备,否则,他的道行是绝对不够的。贾老爷一家嗑着头也留不住道士,但是道士最后说,可以请他的师父来看看,但是他的师父性情更加古怪,不知道他是否肯呢。于是贾老爷给了道士许诺的一千金后,开始动身找他的师父,在一个很隐蔽的山洞中,贾老爷终于看到了那个好像几百年没有人进过的道观,老爷站到门口,在考虑是不是进去的时候,听到观内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即是来了,便进来吧。”老爷一惊,推门进去,堂屋的门没有关,看到一个头发眉须全白的老道长正在盘腿打坐,“你来找我是求我下山是么”老道长发话了。“是啊,是啊,我请老道长下山。”老爷恳求地望着他“那是你们自己家的人造的孽,与我何干,你散了财,舍了儿,自然就会太平。”老道长说。老爷一听到这话鼻涕眼泪一起便流了下来,“求求老道长救救犬子吧,我们贾家可就是这一个根啊,金钱,我愿意全部捐给道观”“我不想为凡人自己造的孽而破坏我的道行,你走吧,走吧。”老爷在地上长跪不起,额头已嗑出了血,当老爷的血染红了老道长鞋底的土时,老道长终于站起来说“你的血染到了我的鞋底的土地,此乃天意,天意难为,老道长叹了一口气,天意难为啊,走吧。”(七)老道长和老爷回来前,张和已按照老爷的吩咐将家中的佣人全部遣散,而姨太太也走了几个,若大一个庄园只剩下了八姨太,大姨太,屎蛋,和张和几个个人,老爷拿出一锭金子说“张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也走吧。这是一锭金子,你省着一点花,够你娶个媳妇过上一辈子了。”张和沉默着,脸上又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不,老爷,我不走,我走哪儿去呢。”无论老爷怎么劝说,张和就是不走,老爷抹着眼泪,留下了他。天黑的时候,老道长从屋子中出来,神色凝重,说“成败在此一举了,贾老爷,你准备好了么?”“好了”“如果今晚成功,你一定要变卖家产,一钱也不要留,然后更名换性离开这里,带上你的儿子,越远越好。如果今天晚上失败,我们就一同在阴间见吧。唉!”“是,是,是”贾老爷含着泪说。“好,你现在将我交待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好了。”老爷拿出若干个削尖的桃木桩,易燃物,爆竹,等等。午夜终于来临……又是熟悉的风声,夹杂着尖锐的声音,让人很难过的声音,这时候大家突然听到道士的念法声,声音很小却很快的盖住了这种尖锐的声音。风声突然停了。很久很久以后,大家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笑的声音,很凄厉,很小,却很尖。这时候,少爷又象门口走去,直直的,大家都知道少爷中了魔法,却眼睁睁的看着不能动。老道士的念法声又起来了,少爷停在堂屋门口。这时候,大家好像都听到“咦”的一声,又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风声又回来了,几个白色的影子从门口走进来,确切的说是飘进来,轻得好像是一件衣服,衣服到了院子中摆成的圆形的桃木桩子,“切——”地轻轻笑了一声,走到圆的中间扭来扭去,一会儿进去,一会儿又出去,最后,那件衣服轻轻的坐在圆形的桃木桩子中,又轻轻的笑了一下,对着堂屋中的人。人们只看到她一脸的头发,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到头发下面那一张没有皮肤的脸,确切地说,是骷髅。而老爷更是吓的快昏死过去,因为他看到那件衣服就是那个疯女人穿过的,带着一点点绿色的暗花,旧旧的,很脏的样子。也就在女鬼坐定在桃木中间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老道长点燃了桃木中的爆竹,噼哩叭啦的响起来,这时候院子中堆满的易燃物瞬间全部着了起来,熊熊大火映红了整个天空。女鬼显燃没有防备,在火苗中挣扎着,准备跳出来,而就在她要跳出来的时候,空中落下了几道符,将她压在火中,在老道长的咒语中,一点一点的,直烧到天亮。天亮后,老道长看着这一堆灰说,现在好了,你的儿子得救了。贾老爷一家人激动的忙在地上嗑头,老道长说“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是,是,是”老爷连忙说。“这些灰旁再找一些老的桃木围上,你的房子烧掉,你们,即日就走吧!”老道士说完就走了。带着老爷捐给道观的他的全部的家产。天擦黑的时候,山头上出现了贾老爷的影子,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女儿和他的两房姨太太,穿得很平常的衣服,不认识的人绝对看不出他会曾是一个财主。从此以后,再没有人碰到他们过,但是他们家的故事却在这儿流传了很多年,他们家的宅了院,也从来没有人敢在上面盖房,直到解放。后记在一个陌生的村庄,突然来了一家大户,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发财的,反正他家好像是有数不尽的钱财,从来没有人见他做过什么生意,也不见他有什么财路,大家只是都觉得奇怪,他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从他的家丁口中,大家知道他叫王先,但是在一次他的酒后失言,他的家丁终于知道,他原来的名字叫——张和。
深夜鬼影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收集牙齿
一、第一颗牙齿
明子从小就有个怪癖的嗜好,喜欢收集牙齿。每次发现牙齿总是会欣喜的捡来悄悄藏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才知道的地方。
她经营着一家怪异的小店,阴暗的小店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怪玩意儿。可是最吸引人的就是店里有好多用牙齿做的工艺品。这可是明子亲自动手做的。当然是用动物尖锐的牙齿。
“能帮我用我的牙齿做一个项链坠子吗?”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幽幽的飘来。
明子一个激灵,原来只是一个梦。她傻笑着起身去喝水。
不过,说来也怪。明子小时侯的癖好到现在也没有改掉,她总是将捡来的漂亮牙齿收藏起来。
前几天,她去城市边上的林子里找一些动物的牙齿,希望能再做出更美丽的坠子。可就在她要回去的时候,却有一抹白色在夕阳妖艳的余辉中闪过,夹杂着太阳的金红,显得格外刺眼。明子走近一看,竟然是颗人的牙齿。
这是多么漂亮的牙齿啊!雪白的牙齿上没有一点污渍,亮亮的像上了釉的白色陶瓷。明子把牙齿捡了起来,捏在手里,感觉是那么光滑细柔。明子悻悻的将牙齿塞在衣兜里,而不是和那些畜生的牙齿放一起。
被刚才的梦惊醒后,明子早已是睡意全无。她搬开床板,揭开正中的一块地板,里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明子把盒子拿了出来。没错,这就是她收藏牙齿的地方。没有人会知道,因为没有人会来撬她家里床底下的地板。
明子把那颗钟爱的牙齿挑出来,仔细端详着。忽的想起了那个梦,她想或许,她可以把这颗牙齿做成世界上最漂亮的坠子。想到这,明子兴奋的立刻开始动手干起来。
精细的钻孔。明子每钻一下,都要一看再看有没有损害到牙齿的表面质地。当摆弄好这些,明子选出自己最喜欢的链子,将牙齿穿了上去。
午夜,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无私的泻到明子的镜子前。
昏黄的台灯挣扎着散发出微弱的光。明子并不喜欢太亮的地方,所以,这台灯已是家里最为能耐的照明物,而明子也是在这样的灯光下制作出那么诡秘,神奇的牙齿坠子。
她走到镜子前,将刚刚完成的作品佩带在自己秀美,白皙的脖颈上。
她反复掂量镜子中的自己,与那颗美丽的牙齿。在月光的映射下,牙齿挥散着迷人的颜色,白的发紫,幽幽的,好像在微笑,只是觉得诡异,与当日在林中发现时截然不同的感觉。明子诧异的摘下坠子。
她更睡不着了。她着魔似的疯狂的爱上了这牙齿。可是,它那么孤单,孤零零的一颗悬在颈中,明子希望它完美,不惜一切代价。
她搜寻着铁罐中所有的牙齿,可现在,这些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明子失眠了。她睁着眼看着窗外泛起恶心的鱼肚白。二、奇怪的女人
今天的天气真的不怎么样!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似乎要下雨,却又一直不下,就这样僵持着,好像明子现在的心情,闷着憋着,不透气。
可生意还是要做,钱还是要赚。明子把她心爱的牙齿坠子摆放在聚光灯下,阴暗的角落在聚光灯的照射下却是个十分显眼的地方,她想让所有进店的顾客注意到她的杰作,虽然暂时还没有完成。
门口的风铃清脆的响了起来,叮叮当当的。明子抬眼看去,却并没有人进来。明明听见风铃声,怎么会没有人进来。
“这是真的牙齿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的但却极细。
明子惊悚的看向四周。她定了定神,就在店里最黑暗的角落,一束刺眼的光线照射下的牙齿旁边确实站着一个女人。光线也正好投射到她的脸上。她不是个漂亮的女人,阴沉着脸,没有一丝笑容,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的脸颊。现在已是入秋的时候了,虽然没有冬天的寒冷,可被秋风一吹也是会瑟瑟发抖的,但女人却穿着一身的白色连衣裙。她看上去是个柔弱的女人,瘦瘦的,皮肤白的可以看见血管的分布。
“我也喜欢收集牙齿。”女人又开口说话了,而且抿嘴一笑,没有牵动脸上的皮肤,更没有露出她的牙齿。笑的诡异。明子慌了神。
“你是想买点什么吗?”她只能这样问,除此之外,明子实在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我只收集人的牙齿。”女人不理会明子,继续幽幽的说。
“哦,是吗?我也喜欢收集人的牙齿。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一颗也是我不久前捡回来的,很漂亮吧!可是,我不卖!你可以看看其他的,虽然是动物的牙齿,却也是很精致的坠子。”明子以为女人是要买下她的宝贝,急切的开始推荐她的其他作品,倒忘却了开始的恐惧。
女人看向明子:“那能帮我做条链子吗?就用我的牙齿。”她走到明子跟前。明子这下清楚的看见了女人的脸,消瘦的脸庞,眼睛里黑眼仁少的可怜,只看见了大多数的眼白,浑浊的血丝布满了眼白,看的明子直想作呕。更加不可思意的是,女人说话时候,嘴里黑漆漆一个个窟窿,似乎像是溃烂。还没有牙齿!所以说话有点含糊,冷冷的感觉油然而生!
明子不敢大声喘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能帮我用我的牙齿做个坠子吗?”女人又重复了一遍,用她可怖的声音。明子颤抖着,瞥了一眼眼前的奇怪女人。
突然她觉得,或许,可以让这个女人告诉自己在哪里能找到漂亮的牙齿!
“行,可是,作为条件,你得告诉我,你的牙齿都是在哪里收集的!”明子为自己提出的条件感到庆幸。
“在城市边上的林子里。林子中有个土墩,你可以去挖,那里,有我收集的所有牙齿!全部送给你!女人又诡秘的一笑。”留下一份用白缎子包裹着的东西,想必是她的牙齿。
她走了,轻飘飘的,明子怀疑着这瘦弱的女人就没有重量吗!
明子迫不及待的打开缎子,想看看这会是怎样的一颗牙齿!三、还差一颗牙齿
明子有点害怕。她想起了刚才的女人。那么古怪的样子,满口的溃烂,能给自己怎样一颗牙齿。
明子犹豫了,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明子只好慢慢打开缎子。一颗明净的牙齿俨然其中。明子惊喜的捏起牙齿,看了又看,不论是光洁,质地,色泽都与她的宝贝那么的登对。明子想把它拒为己有,更不相信,这样漂亮的牙齿是那个女人的。她又拿起自己的坠子,仔细看着,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同一个人的牙齿。这更让明子觉得兴奋,她把坠子和牙齿一起塞进口袋里,准备离开小店。
明子早早关了店门,有人想进来,明子也说是不做生意了,我想,明子是疯了。
她在门口,挂上了一块木牌——停业一周!她想干嘛!?
明子回到家,天色有点暗了,在这样阴沉的天气下,天暗的总是比较早。
她打开工作台上的台灯。铺开所有的工具,还有一些晶莹的水晶珠子,当然还有那个未完成的坠子。像昨晚一样的精雕细啄,精细的做工不至于会损害到牙齿。
清冷的月光依旧透了进来,只是比昨天显得更加冰冷,更加的清寂。明子孤单的身影映照在身后的穿衣镜里。家里只有这个角落透着光。
现在,链子上已经有两颗牙齿了,在血红色水晶的映衬下,格外的通透,洁白!
明子再次站到了镜子前,看着美丽的坠子是那么的与自己白皙的脖颈相配,只是,还是像少了什么,她隐隐觉得,绝不止这两颗牙齿。明子想起了女人说的地方,好像就是自己找到第一颗牙齿的林子。明子决定明天就要去看一看。
晚上,明子戴着这牙齿做的链子睡觉,她舍不得摘下。
“嘿嘿——嘿嘿——”一阵阵阴森的笑声,声音很熟悉,可却想不起来是谁。明子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认识的人的声音,她是绝对听的出。
名字环顾着四周,只有无边的黑暗,虽然她早已习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但,此刻,心里却只有恐惧。从内心深处一点点撕裂开来的恐惧感,那种沁入心肺的极度冰冷席卷着明子全身,她不知所措,她想跑,可全身像被点了|茓一样,动弹不得。
“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你不是为了找到漂亮的牙齿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嘛!现在怎么了,怕了!还是,心里愧疚着什么!”又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
明子想说话,想说这和牙齿有关系吗?可嘴唇在动,却没有声音。她害怕,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眼前有一点亮光。一个女人,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长的头发被吹到脑后,露出狰狞的脸,和一口的溃烂。明子突然想起来,这是白天的女人。
她走向自己,用手掐住自己,不断嘶叫着——还我的牙齿,把你的牙齿给我!
明子醒来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今天还是阴天,没有风,还算好。
明子被这个梦吓的不轻,她有想打消去林子的念头,可又看见自己颈子上的坠子,一狠心,拿起个小包包就出门了。
以前自己总是在林子的边缘搜寻,可从来没去林子深处,听老人说里面闹鬼,有个女人的冤魂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就会出来。明子还是害怕的,今天可没有太阳,女鬼会什么时候出来可说不准。她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却记不得是什么。可一想到牙齿,明子什么都顾不得了。
明子摸索着,一路留下记号,以便自己可以顺着记号走出去。
果真,当她走到林子中间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土墩就在这片空地上,特别的突出。明子想,那女人居然没有骗我,藏牙齿的地方也那么古怪,女鬼的谣言恐怕也是她因为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而传出去的吧!
她拿出包包里的一个小铲子开始挖。
这个坑还挺深的,挖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什么。
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土里滚出一粒洁白的牙齿,生的那样美丽。明子迅速把牙齿揣进兜里继续挖。
泥土中露出一点白色的东西,她扒开周边的土沙,赫然是一只人头,明子吓的跌坐到一米开外的地方。
她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是一个人头,一个溃烂了大半的人头,眼睛已经不知去向,眉弓处可以清晰的看见森森的白骨。头顶留下些许的长发,肮脏的纠缠在一起,脸上残留着少许长上绿毛的恶心的腐肉,分辨不出这女人的面容来。因为是长头发,所以明子确定这是个女人,她想报警,可又怕给自己找麻烦。这时,明子不自觉的看向人头的牙齿,溃烂的嘴唇下,牙齿像是被钝器敲掉的一样,只有一点牙根,早就溃烂了,偶尔一条蛆虫从那里扭动出来。
明子猛的想起了那个女人!是她——鬼啊!明子惊叫着跑了,她一分钟也不想再呆在这里。
天已经黑了,她踉跄着出了林子。一头栽在路边,昏天黑地的晕了过去。四、无法破解的诅咒
睁开眼,身处一个不知名的人家。破败的家具,霉变的墙壁四处散发着恶心的味道。明子急急起身要离开。
“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怎么,一醒也不打声招呼就要走!”苍老,迷糊的声音,房间的某个角落走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可始终处在黑暗中,没有走出来。
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可能是还没有从惊恐的阴影中逃离出来吧!但马上又恢复了神志:“哦,是吗?麻烦老伯的照顾了。我想,我该走了,不能再打扰您了。”她摸了摸衣兜,钱还在。掏出100块钱放在桌上,算是作为报酬。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个女鬼!”老头这样沙哑着说,透着一丝寒意,他笑了笑。向近处走来。
天,一张猥琐的脸,皮肤皱在一起,像被风干的一样。他居然,也是一口的溃烂,没有牙齿!明子惊叫着,蜷缩到角落。
“不,你不要过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知道如何应对,更害怕自己必须应对,除了这样,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不是鬼!这你不用害怕。我也是被那女鬼害过的!可是,我活了下来!却成了这个鬼样子!”老头说着哽咽了。看上去不是装的。明子大胆的看了老头一眼,他已经退到了墙角的阴暗处。
“这是个诅咒!无法破解的诅咒。”老头怔怔的说,听声音,我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恐惧,仿佛看见了他眼里极度的恐慌!
是在很久以前,老头还没有出生的年代。村里有个小女孩,她有个奇怪的癖好——收集各种人的牙齿!她的父母很早就死了,留下她一个人生活在村子里。
她总是每天无所事事的去到处寻找漂亮的牙齿,等长大了一些!这个怪习惯一直没有改变,而她身边也没了朋友,大家都说她是个怪胎!女孩开始变的孤僻,但这丝毫没有动摇她喜欢收集牙齿的癖好!
反而变本加厉!她沉没寡语,性情也变的阴沉古怪!
一次,在林子里。她在看她的收藏——那些白森森的牙齿!有的还带着血丝。她开始去偷盗死人的牙齿!她在深夜挖死人的坟墓,撬掉那些死人的牙齿,看见有漂亮的牙齿就拿走。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扭曲的欲望,收集更多的牙齿。
村里开始发生恐慌,说是闹鬼。埋的好好的坟怎么就被挖开了!连牙齿都给撬了。可没有人知道这是那柔弱的女孩干的!
她一颗颗翻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她已经收集了一大包!用白缎子包着。
“是你这女人,鬼啊!”身后是一个村里的男孩子的叫声。叫着跑开了。
可女孩子却是笑了笑,继续坐在林子里。太阳渐渐下山了,林子昏暗起来!远处传来一群人奔走的声音!女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起身准备回家。可还没来得及把牙齿放好,一个男人强壮的手臂已一把夺过女孩的一包牙齿!
原来那个男孩子回去说女孩子是鬼,看见她有那么多的带血丝的牙齿吓的拼命的哭。孩子的父亲召集了村里的人,说要看个究竟。
他们不给女孩辩解的机会,一把把女孩推倒在地,拼命的打!原来墓是你挖的,你是个怪胎,你是魔鬼!村里人嘶吼着。女孩哭着求饶,希望他们不要杀了自己,可那些人哪会同情,她们只想杀了她,这个柔弱的女孩。
女孩怨恨的看着这些人,在一片怒吼声中,女孩怨恨的死去了。女孩子的血洒了一地。
村里的老人说要撬掉了女孩所有的牙齿,把她的头砍了下来和牙齿一起埋在林子,把女孩的身体当场焚化了,并说不许再踏入这里。说是这样她就不能复仇了。他们就这样做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当大家在混乱中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掉出了四颗牙齿,因为女孩不能出来报仇,她的冤魂诅咒着村里的人,谁要是捡到她的牙齿,谁就会和她一样,痛苦的死去。然后,开始报仇!
“就是这个诅咒。我就是捡到牙齿的人。”老头颤栗着说。
“可是,你并没有死!”明子心慌的说。
“是的,那是因为我没有拿那第四颗牙齿,我丢了它们。当我遇见那女人的时候,我把牙齿丢进火碳里。她嘶叫着消失了。可我从那天起,嘴里的牙齿开始脱落,开始慢慢溃烂,人不断消瘦下来,变的面目可憎,没有人再理我,说我是个鬼。这就是她给我报应吧!”
“那那些牙齿呢?”明子急切的问,一种不祥的感觉四散到身体各个部位!
“扔了,在林子里……”他邪邪的笑了。
明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脖颈上的牙齿坠子。
“它被一个也喜欢收集牙齿的人捡了去。就是你!!!!!”老头冲着明子大声叫嚷,“我的噩梦结束了,因为你将代替我去到她的世界——死!你逃不掉的,因为你拿了四颗牙齿。”说完,老头隐没在黑暗里。五、逃避不了的死亡
明子死命拽着脖颈上的链子,可不管我怎么拽也断不了。
她面如死灰,挣扎着爬到门口,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老头不知去向,他似乎是朝林子的方向跑去了。老头说有四颗,可明子只有三颗牙齿,她抱着侥幸慢慢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身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那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半边天空。林子里,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传来如此痛苦的叫声。
接着是诡异的笑……一声声,冰冷的回荡在林子上空,沉闷的声音似乎想传入明子的耳朵——一旦开始,就逃避不了……
而此时的明子已经坐上回家的的士。她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午夜,明子被一阵阵的牙疼弄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昏昏沉沉起床,天没有亮。月亮照旧透了进来。她借着月光照着那面宽大的穿衣镜。
“啊——”明子惊叫着,她的嘴,开始慢慢溃烂,速度之快,牙齿开始一颗颗脱落,血肉模糊的一片。明子吓坏了。但却有一颗却完好的在上面。
她记起来了。那是很小的时候,她因为蛀牙拔了牙齿,就因为在医院里看见那么多可爱的牙齿,她也才喜欢收集牙齿的。后来,拔掉的牙齿一直没长,医生帮她装了颗假牙,因为在里面,就算假牙也看不见,不影响美观,明子也就同意了。
难道……这牙齿!
“就是第四颗牙齿!你终究是跑不了的,拿过我牙齿的人都是跑不了的。”明子看见镜子里那个女人就在我身后。
明子啜泣着:“你死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缠上我。那个老头至少是你同一个村里的人。可我什么都不是!”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你还没有想起来吗?真正的故事。去告状的小孩不是男孩,是个女孩子。也是个爱收集牙齿的女孩,她为了想拿走我的牙齿,所以去告状!她看着我被活活打死,兜里却藏着所有的牙齿!而那个女孩——就是你!”声音狰狞的说着。女人的黑眼仁完全没有了,只露出恐怖的眼白,死死盯住我。
“我,我。是的。血腥的记忆。”明子眼神呆滞的看着镜子。
十几年前,她还小,因为和村里一个女孩一样喜欢收集牙齿,所以,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可因为另一个女孩总是能找到漂亮的牙齿在明子面前炫耀。明子开始嫉恨,她疏远了这个女孩,见别的小孩就说那个女孩是个魔鬼!女孩没有了朋友。
而明子开始发疯似的去挖别人的坟墓,为的就是要让那个女孩知道自己的收藏比她好!但是,村里人都发现坟墓被盗,追究起这件事!明子不知道要怎么办,她把这些牙齿藏到那个女孩那里,只有她们知道的林子里的藏宝处!
她把女孩约到那里,自己躲在大树后面,等着女孩把牙齿挖出来。这一切随着她的安排进行着,她跑出来,惊恐的叫着魔鬼,跑去告诉自己的父亲,说是女孩挖的坟墓,撬的牙齿。一切遂了明子的心愿!
可当明子看见女孩死时的恐怖表情,她害怕了,扔了那一大包的牙齿,她跑了,不想再看见这女孩,直到自己搬出村子,才将这事淡忘!
“哼,是该我报仇的时候了!你以为你逃的了吗?”说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到明子手边,是那个老头的!两个眼睛只剩下黑窟窿,舌头伸出老长耷拉在溃烂的嘴边!女人阴阴的笑着!
明子只感觉脖子被越勒越紧,透不过气来!
她的嘴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那第四颗牙齿从嘴里滚到了门口!其它的,还栓在她脖子上!死死勒住了明子细瘦的脖颈,她的脚开始胡乱的踢腾,舌头,慢慢伸了出来!
电话响了,没有人接听,父亲的声音响了起来——留言:“女儿,我明天来城里看你!你好久没回家了……”明子伸到半空中的手垂了下去!珠子四散滚落,噼里啪啦的,夹杂着女人尖锐的笑声。
那剩下的三颗牙齿开始四散滚落。
深夜鬼影 第一百一十六章 羊吃人
这并非是个鬼怪力神的故事,但却说明其实人比鬼怪更可怕,更残忍,即便是羊这样温顺的动物,在人的作用下也可能变成狼。
就如同托马斯。莫尔在一本叫作《乌托邦》的书中写道:“绵羊本来是很驯服的,所欲无多,现在它们却变得很贪婪和凶狠,甚至要把人吃掉,它们要踏平我们的田野、住宅和城市”。
事情的起源来自于我得到了个久违的一星期假期,收拾好行李和必备物品,和同事做了简短的告别便离开了所在的城市——一直向往如同纪颜一样无拘无束四处旅行的我,终于得到了一个短暂的改变自己生活的机会,自然十分高兴,当然,可惜的是落蕾并无法同我随行,作为专栏的负责人,她是无法离开的。不过她依旧叮嘱我,七月十五将近,出门还是小心点为妙。
不过当我犹豫改如何挥霍这本来是最普通却对城市人最为珍贵的时间财富的时候,一个大学时期的同学忽然邀请我去他所在的农村。他是一个从村子里出来的普通学生,并不如普通爱情小说里那样十分的优秀,也没有认识一个欣赏他才华的富家女,更不会有事没事搂着人家的肩膀大吼你爱不爱我,我一无所有。当然,他更不可能上演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总之可能令大家失望了,他只是一位普通的乡村老师。
其实他可以不用回去,而且他也不十分愿意,可是这是一个承诺——全村人凑份子供他上了大学,可能你会说不是有助学贷款么?但是生长在城市里的我们有怎能明白不肯要嗟来之食的自尊和在前途与尊严之间的无奈,一旦接受了钱,无疑在自己身上打上了烙印,联系次数多了说贪财,生疏了则说忘义,更何况那些微薄的钱财还只是为了家境最贫寒或者考入名牌大学的学子们准备的,我的同学既没到家徒四壁也没有考的非常优秀,所以相比之下,他宁愿接受了乡亲们的捐助,或者说是一笔交易更恰当。最后他答应一定回来好好教育那帮睁着大眼睛拖着鼻涕的孩子们,虽然大学生活多少改变了他,可是找工作的时候他依旧做出了回去的决定。
“男人的承诺不能乱给,既然给了,就要履行到底,除非我死了。”当我询问他原因的时候,同学微笑着如此回答。
一晃过了三年,既然他主动邀请我,看来他起码过的不坏了,我向来厌倦了去那些所谓的人为景观的游览,但凡是经过加工的东西,都丧失了灵魂,按照一些人的说法,物非活物,景非活景,如同那制作精良几可乱真的标本,它始终是标本。
他的村子里这里并不十分遥远,这也是我愿意去的原因之一,毕竟一星期的假期有限,我要好好分配统筹优化一下。在经过六个小时的高速列车和两个多小时的颠簸的客车旅途,我带着疲惫在夜色中看到了那个村子。
与其说是村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绿色草原,我几乎以为自己到了广阔无垠的内蒙,四处搭建的羊圈和片片的草场让我觉得十分诧异,难道这里也可以适应养羊么?
当我困惑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穿着朴素的汉子从不远处走过来,身后的影子拉的很长,如同一根黑色的剑,Сhā进了村子。
直到走到跟前,我才认出他来,绝非因为天色的黯淡,因为实在他的相貌改变过甚了。
大学的时候他非常瘦弱,虽然个字很高,却经常佝偻着身体,犹如一只大虾一样,深陷的眼窝总是带着难以名状的悲伤和苦闷,仿佛一团无法化开的浓墨,而现在他则充满了自信和骄傲,或者说句不好听的,颇有些暴发户的感觉,我忽然很好奇,三年里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欧阳,我在村口等你很久了。”他大跨步走过来,一手接过我的行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拒绝了,一来东西不是很重,二来我向来没有让别人提包的习惯。他也不介意,依旧非常高兴的拉着我往前面走去。
他的手用力很大,几乎掐着我长期打字而导致肌肉几乎萎缩的臂膀生疼。走进去,我只闻到了草场清香和羊的膻味混合的犹如肥皂般的味道。这里的人似乎很少,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们看上去远比其他村民要富裕的多,我不经意的几下望去,家家都住着如同城市里楼房别墅的住宅,而院落里停靠的不再是自行车或者拖拉机,取而代之的则是摩托和轿车。
我忽然想起这个村子不是个相对贫困的地方么,三年内可以改变这么多?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些可爱的羊。”朋友拉着我,来到一处建筑比其他村民住房要正规而且宏伟的多的地方,我抬头一看,原来居然是当地的村委会,惊诧之余,疑问更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边随着他走进去,一边问道。
“我先带你去件村长。”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高兴的拉我进去。
里面更加宽敞,甚至装修的奢华超过了我所在的报社,大可以与城市机关攀比下了。在楼层的拐角处,我看到了同学介绍的当地村长,一位长着园胖脑袋,却短矮身材的中年男人,光秃的脑门上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嘴角叼着一根香烟,双手背在身后。正在和另外一个人聊天,村长穿着一套西服,却并不十分得体,拖长的衣角和堆叠的裤筒让人觉得他犹如一个滑稽演员。敞开的西服里面并非是得体衬衣和领带,让我啼笑皆非的是,那居然是一件无袖的白小夹袄。那情景不亚于看见一个人在用刀叉吃米饭一般。
和村长交谈的人带着一副金边眼睛,白多黑少的眼球鼓鼓的,狭长的脸和尖尖光滑的没有一根胡须的下巴不停的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着,他的腋下夹着一个深黑色的公文包,两人似乎在商量或者说在达成什么协议。
“那就这么说定了,价钱可不能再退让了,吴总我们也是穷村子,大家伙都指望着这些畜生吃饭过日子呢。”村长的话虽然非常带着谦恭,但音调反到是上级训斥下级一样,那个被称呼吴总的也只是嗯嗯啊啊的答应着,见我们来了,他知趣的立即告辞,出去的时候他看了看我,迟疑了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忽然高昂起头,从牙签般细长的鼻梁里哼了一声,擦肩出去了。我正觉得这人不可理喻,同学把我拉到村长面前。
“这是我大学最要好的同学,他就是我经常提到的在城里做记者的那个。”同学高兴的介绍到,我处于礼节的伸出手,村长也伸出手,不过他只是去弹烟灰。
“哦,原来是大记者啊,小梁经常向我提起你,这次你来一定要好好报道下我们村子,作作宣传嘛。”接着,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同学则领我出去了。
“你们村子靠养羊致富的?”我想起同学在大学的时候虽然学的是计算机,却偏爱去图书馆看生物农作物养殖业的书籍,而且颇有研究。
“是,又不全是,我马上就带你去看看。”他的脸上带着神秘,我也猜不透是什么。
来到楼下,看见一辆轿车开出了村子,看来这是那个什么吴总的车子了。
同学带着我来到一个巨大的羊舍旁边,上面是斜拉式样的三角屋顶,利于散热,地面也很光滑,没有什么裂缝或者坑洼,而且多有平斜,想必是为了羊群排泄粪便聚集之用,羊舍呈倒三角形,两边各有容纳一人半宽的舍道,羊舍围栏有10到15厘米粗细,我摸了下,是混凝土和砖石砌成,砖石是灰砖,远胜与现在城市的红砖,冬暖夏凉,看来羊倒是比我们生活的更舒适。
“羊圈建筑是否合理,对羊生长发育关系很大。长期以来,我们这一带农产养羊均是放养,地圈垫草积肥,有的羊牛同圈,圈舍潮湿,阳光不足,羊经常发病,出现春夏发展,秋肥冬死的情况,所以羊圈的设计合理是非常重要的,羊舍的基本要求是通风干燥,卫生清洁,夏凉冬暖,而且多选在草场的中心,这样放养利便,羊群不容易感染疾病。”他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虽然不懂养殖,但恐怕这些也只是养羊最基本的规则吧,这如何说明你们这里偏偏羊卖的如此之好?”我想起刚才的那个吴总,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看到的那个人是城里的商人,转么批发肥羊肉,量大的很,不只他,全国很多人都来我们这里,三年里,这个村子的一下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很多人都把耕地变成了草场,祖上世世代代背朝黄土脸靠地的农民都扔掉了锄头养起了羊,周围的人也纷纷效仿,可惜,他们的羊却无法养的和我的一样好。”他不屑的摊开双手——这是他在大学的一个习惯动作,每当十分高兴或者胜利的时候他都爱这样。
“你的羊?”我奇怪地问道。
“是的,我的羊。”他的脸换了副表情,紧紧咬着牙齿,仿佛怀揣着仇恨,似乎我们提及的不是羊,而是他的儿子,或者干脆是身体的一部分。
“我的羊不仅仅肉质鲜美,吃过这里羊肉的人都赞不绝口,而且与其他羊肉相比简直优差立见。甚至繁殖和生长能力都比普通的羊要优秀的多。一般成年羊六十天就可以育肥出栏,而我养的只需要四十天就可以了。”同学继续缓缓说着,可是夜晚的风让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凉,自从进村子开始,我似乎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而且,眼睛的主人似乎并非是人。
“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么?如同村长说的,我还需要更多的人知道这里,你就是活的广告牌,我调查过,你们报纸的影响不错,只要你多帮我下,在报纸做一篇关于这里养殖业的报道,我和村子绝对不会亏待你,甚至可以让你在这里拥有一片草地和羊群。”他听起来是央求,实际却口气强硬,毋庸推诺。
我心算了下,这样一群羊少说有百八十只,甚至还有一片上好的草地,听上去倒是十分诱人。
“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样养羊的?而且你不是要做一名老师么?那些本该围绕着你如同精灵般的孩子呢?那些求知若渴的学生去哪里了?”我大声问道,小梁愣了下,忽然高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羊舍和草地里回荡开来。
“问得好,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他们真的和你所说的一样,我和他们,包括我的祖辈父辈,甚至我的子孙都和着羊圈里待宰的羔羊没有区别了。”我对他话十分不解,而梁似乎也看出来了,他一ρi股做在羊圈旁边,靠在羊舍的围墙上,我也坐了下来。
“最开始的那年,我的确回来想好好教书,希望他们可以和我一样,读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甚至可以飞出国门,去国外留洋。但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即便是我这样所谓的跨越龙门的天之骄子,其实在村子的作用还比不过一头种羊。
我的一名学生家里就是养羊的,那时候村子里养羊和养鸡鸭一样,单纯是为了温饱而已,而且这里穷山恶水,草食枯黄,加上养殖技术缺乏科学管理,所以这里的羊一只只都长的瘦弱干柴,毛质低劣,学生被他父亲叫回去放养,没有在读书,我忿忿不平地跑到他家,质问他为什么不让孩子继续学习,结果反到被他臭骂一顿。“他忽然苦笑道,转头问我,”你知道他说什么么?“我自然是摇头。
“你算什么东西?我让我儿子放羊,好歹学一门营生,就算再不济,他也可以去做羊倌,你呢?花了村子这么多钱,读个破大学,还不是混成这样?村子又沾你什么光么?我听完后自然和他理论,他说不过,就把孩子从房间拉了出来,让他自己选择。
那孩子低垂着脑袋,将手别在身后,我几乎将自己前半身所有的抱负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我自己所坚持的原则和牺牲都希望有所回报,而结果是,孩子亲口说了句读书无望,老师您还是放我回来吧。
我不知道当时是如何在那孩子父亲的谩骂和嘲笑声中走出那间房子,又是如何如幽灵样飘回自己的房间,那晚上我想了很多,几乎觉得自己活着还不如一头羊,不过,后来我想通了,与其慢慢地等着那些孩子成长,再回来建设这里,倒不如靠自己使这个村子富裕起来。“梁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你要知道养人和养孩子不一样,要很多年以后才看得到。”我驳斥他道。
“我自然晓得,可是与其把希望寄托人家身上,倒不如靠自己。”梁继续说着,接着点燃了一根烟,在烟雾的环绕下,我忽然发现身后的羊居然走到我们旁边,闭着眼睛嗅着烟气,仿佛十分享受的叫了几声,而且其他的羊虽然啃着草料,却吃的非常慢,仿佛难以下咽一般。
“于是我开始养羊,可是我发现即便按照我从书本学来的知识,也无法在改变村子积弱已久的穷困弊病,而且真正动手和书本的平面文字相差甚远,再我苦恼的时候,我想起自己在大学无意想起的一个故事,不,与其说故事,倒不如说是传说更恰当。”他忽然裂开嘴巴笑了下,长长的下巴上的那尖尖的胡须,在月色下他的确张的如羊一般的脸庞,而且我这才发现,他的脖子处有一道浅浅的紫色肉芽伤口,伤口不是十分锋利狭长,看来并非刀伤,可是为什么会在脖子那里。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么?”他忽然叉开话题,转头问我。
我看了月亮,非常圆。
“不是初一就是十五吧。”我随口答道,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
“你知道畜神么?畜神的生日就是七月十五。”他神秘地说到,关于羊神我倒是略有耳闻,据说世间所有的牲畜都有同一个祖先,那就是畜神,所以七月十五就是畜神的生日。
“得到畜神的人,无论养殖什么动物,都会一帆风顺,远胜与其他人。”梁再次说着。
“你得到了畜神?”我惊讶地喊道。梁点点头,但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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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我继续问道。
“与其说我得到了畜神,倒不如说是它让我知道如何去养好羊。”梁得意的笑道。
“我按照传说里的指引,在三年前的七月十五在野外独坐,据说只有那天,是不可以杀畜的,而且必须好生对待,而且在那天晚上,据说畜神会来到农户家里看看他们养的牲畜长的如何,农户又没有虐杀它们,如若畜神高兴,那这户人家自然兴旺发达,反之,则发生瘟疫,灾祸不断。
我则希望能在那天见到畜神,因为我要知道如何才能把羊养的比一般人要好。
可是快三更的时候,我忽然莫名其妙的睡过去了,因为是靠着羊圈等畜神,所以自然脑袋歪到里面去了。开始怕睡着,还特意拿了本书看,结果书盖在脸上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半夜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见了畜神,我问他如何才能让羊养的与众不同,它却回答说梦醒了自然知道。
结果我被脖子处的一阵疼痛弄醒了。
醒过来摸了摸,发现脖子上全是血,原来一只羊看见了纸张,便立即吃了过来,结果无意咬伤了我脖子。
我当然觉得十分晦气,只好回去养伤,至于畜神的事情也就淡忘了。
可是不久,我发现那只咬伤我的羊忽然长的远要比其他羊肥壮的多,而且毛色纯亮,相当有精神。
终于,我意识到了,或许以肉喂养,可以使羊长的更好。“梁继续说着。
“你疯了。”我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人。
“对,我是疯了,如果你和我一样的遭遇,在歧视和贫困中成长,你可能也会发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在我的推广下,这里的人很快全部从事了养羊,没人再去辛苦劳作而到了来年还巴望着没有天灾人祸却只能得到可怜的千八百块钱来维持一家人的温饱,大家都富裕了,所有的农田都被征集做了草场,不愿意养羊的人就让他们走好了,草场需要大量土地,我和村长一起向村民摊牌,很多人不愿意养羊,我就只好靠村长的权利逼走他们,低价买进他们的土地。”梁的脸上是我未曾看过的冷酷。
“你们和十六世纪的圈地运动有什么分别?”我站了起来,梁也站了起来。
“当然不一样,他们是为了贵族的利益,而我是为了整个村民的生计。”他也不服的反击。
“算了,我不想谈了,你还是找张床让我躺一晚,天亮我就走。”
“那关于报道的事情?”梁还不死心的问我,我看着他,摇摇头。他也叹了口气,忽然轻松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那也好,起码我了解到至少还有一个人遵循着他做人的原则没有改变,明天早上吃过饭再走吧,这里的羊肉还是很鲜美的,接的大学的时候你经常请我吃涮羊肉。”他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我不忍再回绝,只好答应了。
躺在床上,梁已经走出了房间,可是即便是这里,我仿佛也能嗅到羊特有的膻味听到咩咩的羊叫唤,无法入睡的我只好又再次爬了起来,结果在门口忽然发现了梁的身影。他的匆匆的走过去,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闪闪发亮。
我紧跟了我过去,他却飞快地走到一个远离村口的地方,一处和村里高楼不相称的低矮平方,破旧非常,仿佛一阵狂风都能吹走它。
梁走进了房间,我也跟了过去隔着窗户的缝隙看过去。
我看见梁走向一只什么东西的旁边,那似乎是一只羊,却有仿佛不是,因为趴在地面的那东西远比羊要大得多,而且那双眼睛透着无生气的亮光,直直地望着小梁。
梁走过去,双手合十,深深的鞠了一躬,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接着他居然举起手,原来那是把尖刀。
他朝着那东西缓缓地割了下去,那东西似乎没有痛觉一般,动都不动一下。
梁的动作就如同那些从北京烤鸭上慢慢割下一片薄薄鸭肉的服务生一眼,不多久,他手里提着一片像皮似的肉片,接着继续双手合十,退了出来,消失在夜色里。
等他走远,我进入了房子。
原来,那是一头黑色的羊,而且体型很大,只是羊的后退已经被割的只剩下骨头了,但没流一点血,而且这羊动都不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问道。
“它是畜神。”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猛回过头,发现他左手提着刀,右手拿着那片肉。
“我其实知道你在外面,只是割肉的时候需要非常虔诚,所以我也就当不知道。”
“你说这是畜神?神怎么会这个样子?”我吃惊的问。
“那你觉得神什么样子?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罢了,它其实只能算畜神的一部分,或者说是我和畜神达成的买卖,换句话,它是商品。
我告诉过你,三年前我知道要用血肉来喂养羊,可是光是那样羊也仅仅比普通人养的稍好一点,可是我不满足,于是我又继续追查畜神的事,终于我明白,想要将羊养成现在这样,必须喂畜神的肉给它们吃,混合在草料里面。
可能心诚则灵,我遇见了一位瞎眼的高人,他指点我如何与畜神沟通,终于,我得到了这只黑羊,你也看到了,它不知道疼痛,也不会流血,每次只要割下一小片肉就可以喂养几千只羊,而结果你也看到了,这里一下就富的流油,就如同羊身上取之不尽的羊毛一样。“梁继续说着。
“既然是买卖,那你付出什么?”我问他。
“付出?不知道,畜神只是说事无过尽,不可做的太绝。管他呢,或许本身天下间养殖畜牧的人越多,对他就越有好处啊。”梁回答。
“瞎眼的高人?是不是高高瘦瘦,身上带着一股子死气?”我忍不住问他,因为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哦?你认识?虽然是盲人,但他行动自如,根本就不像,要不是我看了他眼睛,真的很怀疑。”梁微笑着说,可是提刀的手却靠近了我。
“那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置我?难道也要如这黑羊一样,切碎了拌进草料喂羊么?”我问道,梁停止了动作,迟疑了起来,嘴角开始不停的抽动。当我们僵持的时候,忽然远处想起了高声的喊叫。
“着火了!草场着火了!”
梁和我都不假思索冲出房子,果然,不远处火光冲天。
“羊!我的羊!”梁仿佛疯了一样冲过去,完全不理会我。我则跟在他后面赶去救火,可是当我跑到村子的时候,草场几乎烧尽了,羊舍里的羊也全被烧死了,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肉被烧焦的炭味。
所有人犹如丢了魂魄一般,顾不得治疗自己的烧伤和脸上的烟灰,沮丧地坐在地上。他们仿佛丧失了一切感官功能,什么也听不到了。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汽车行驶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还能分辨出来,倒是梁和那些村民,都没有反应。
一辆红色的轿车,向那间关着黑羊的房子开过去。
那车好生熟悉,我终于想起,就是那个吴总的车。
我立即叫起梁,朝房子赶过去,果然,黑羊不见了。
“没了,全没了。”梁靠着房子瘫倒在地上,我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
天亮后,我告别了梁,他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还会去求畜神再给你们一只黑羊么?”我问他。
“不了,所有的草场都烧掉了,不过那土地好像肥沃了很多,也许更适合种粮食,我会去好好学习,慢慢来。”梁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羊吃人不可怕,别让人心也给吃掉了。”我笑着拍拍他肩膀,他也笑了笑,回敬了我一拳。
出村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一年前我写了篇关于无量肉贩子倒卖变质羊肉的报道,而那个幕后的肉贩子就是叫吴德的家伙。
再后来,听说这个人再一个荒村一个人养了好大一批羊,可惜不久后发生了事故,传说所有人都不见了,羊群也不翼而飞,只有好事者说草场被啃食过尽,还找到了几具粘连肉末的白骨。
深夜鬼影 第二百一十七章 面具
当我终于来到一个可以上网的小城市,已经花去了为数不多的假期一半的时间,原本是为了逃离都市的现代化的电脑生活,结果却发现只是几天不接触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一般,看来想要如那个男人一样放野四方,我还要多磨练下。
邮箱里居然有一封他的邮件,非常兴奋的打开,居然是个关于面具的故事。
“面具是什么,说穿了就像衣服,都是用来遮掩的,不同的是有人喜欢给脸带上面具,有的人喜欢给心带上面具。
我不经意居然走进了自古以来中国最为古老而又带着原始气息的地方,这里的空气都是那样的野性,即便在这个时代,我却依旧觉得身处在上古,看不见钢筋水泥,也看不到笔直的公路,什么事情都要身体力行,虽然辛苦,却有一种释放感。
当然,在这个地方自然也有着许多在当地人看来都觉得非产稀奇古怪的传闻,比如,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面具的人。
那是怎样一种生活啊,厚实的面具遮盖了脸部与空气的接触,而且在这常年潮热阴湿的地方,最主要的,带上着面具,你就如同路易国王的兄弟一样,一辈子都将自己打入了和别人不一样的空间,没有一个人会把你当作正常人。
可是,我的朋友,你知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是正常的人和事,我到反而懒的去管了,于是我收拾好东西,带着虽然喊累却依旧紧跟着我的小丫头,去寻找那个戴面具的人。
当地人听说我要寻找那个带面具的男人,都流露出一种非常怪异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笑,可是眉头却又紧紧皱了起来,他们纷纷劝阻我不要去,因为起先就有一伙人,也是听闻了面具人的传说,进山寻找,却一个也没有出来。
我听了自然哈哈大笑,因为我自认为是一个可以应付任何情况的人,对于他们善意的忠告,我只好点头答应,不过转身还是朝山里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穿过了厚实如同墙壁一样的巨大的原始森林,并来到了先前我寻找的村落。
这里的人们非常的友善,嘴角总是挂着不变的笑容,人人如此,我想可能是远离的城市喧嚣,虽然过得清苦,却也是件乐事,大家的好客让我和李多有些颇为不适应,不过寒暄后,还是提起了关于面具人的事。
不过原本笑容满面的他们对这个常年带着面具的人总是一种嫌弃和唾骂的感觉,虽然对我他们非常好客,可是对于这个面具人,总是不屑与谈论,好不容易我找到一位面貌和善,笑起来如同弥勒佛一样胖实的中年男人,在他的肥厚的嘴巴右下角还有一颗米粒大的红痣,也许他执拗不过我,加上我给他一些便宜却好看的小玩意,他拿起来眯起眼睛看着,终于答应了
‘这个家伙总是喜欢和大家伙做的不一样,有什么好处呢?村子里任何活动都不允许参加,大家只是给他仅仅维持生计的吃食,村里的老人劝了他老几回了,可他倒有理,像野象一样蛮横,哼,要不是你求我带你们去,我几乎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即便是友善如他这样的男人,提起面具也是一肚子怨言。
这是个怎样的人啊,我不禁起了兴趣,一个人要做到被周遭环境孤立在外,却也不是件容易忍耐的事情。
这个村子本就是十分荒败,杂草已然长到大腿左右,每走一步都要忍受着带着异味的野草气息,尤其是越接近那人的住处环境就越糟糕。
‘瞧,他就蹲在哪里劈柴,我就不过去了,省的心烦,过段时间我来接你们,村子里为你们准备饭食。’胖男人对我和李多晦涩地笑了笑,忽然带着一种异样,尤其是他看着李多的眼神。
我顺着胖男人细细的手指头望去,果然,一个拘偻着的人影似乎正在努力地举着斧子劈柴。他背对着我们,自然看不到那个传说的面具是如何样子。我让李多在原地呆着,自己小心地靠了过去。
他看起来没有察觉。
不过当我离那人几米远的时候,提着锈迹斑斑的铁斧子的他猛的转身,朝我跨前一步。
那是怎样一张面具啊。
我们是个拥有悠久戏剧历史的国家,多种多样的脸谱比西方的莎翁戏剧早上数百年,可是你遍寻所有,恐怕也没看过这样的面具。
椭圆形,上面略宽,整个面具在拥挤进层层叠嶂厚实树叶缝隙的阳光照射下泛着奇妙青色的光泽,犹如一个巨大没有成熟的橄榄,又像是油漆刷过一般,在宽阔额头下稍微凸起的两条小指头粗细类似眉骨的东西下有两个扁平的窟窿,我看不清除他的眼球,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注视着我。眼睛中间隆起了高高的一截,下面则如刀割开般的一条裂缝。
身后响起了一声惊叫,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也难怪她会惊呼,的确,猛地一看这个面具,的确会吓一跳。
‘您好。’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并且伸出手,可是这个看上去身材瘦弱的人丝毫不理会,只是对望着,当然,我时刻关注着他手里的斧子。
他忽然摇头,接着指了指面具上相当与嘴的位置,接着沮丧的摇头。
难怪,原来他无法说话。
‘能听的到我说话么?’我只好收回手,再次问道,这次他反应很快,努力地点着头,再我看来,这人并不十分讨厌,起码没有那些村民描述的。
李多也适应了过来,朝他挤出些笑容,我则拿出张纸,希望他能写下些字,不过很失望,他好像练笔都没见过。我只好通过他点头摇头来判断他的回答。
不过面具人很热情的拉扯着我走进他的住处——一间低矮潮湿由圆木搭造地木屋,这一带一人腰粗,几米长的上好乔木随处可见,这里的人几乎都是靠它来做房子,反正处于亚热带,没有台风之类的东西,坚固的木屋足够抗风遮雨了。
房子里面很简单,但也更加难闻,李多忍受不了只好站了出去,而我也盘腿坐在一张几乎脏成黑色的竹席上,面前则摆放了张低矮木卓,上面的红漆都掉得差不多了。
他给我一个木杯,还算干净,我用袖口擦拭了下,接过他倒来的茶水。这种茶水略带红色,是由当地的一种根茎植物晒干再经过大火煸炒而成,喝的时候则拿出放在长长的空心竹筒里——当然,他们也用这个装饭。茶水开始喝着非常苦涩,可是下肚后却觉得豁然开朗,开始的闷热烦躁一扫而空,接着自然是口腔内壁一种滑腻甜香的感觉。据说森林里瘴热之气非产伤人,加上气候炎热,大家都是赤祼身体,所以时间长了容易中毒,自然要喝能够适应这里气候的植物泡制地茶水来抵御了,所以喝茶并非只是为了茶道,更不仅仅用来装高雅用的。
一杯茶下肚,面前的男人似乎有些高兴,摇晃起脑袋,看得出,他很久没和人接触了。
‘为什么,你要带着面具呢?拿到面具不好么,和大家一样生活,他们也会接受你的。’我看他高兴,也就顺口说道。
面具人忽然猛的站了起来,双手抱着头,非常痛苦的摇晃着,接着拉起我,走出房子,然后指着远方,不停的蹦跳着。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那根本是和村落相反的方向。
接着,面具男人又做了个跑的动作。
‘你叫我赶快离开这里?’我奇怪地问,可是我还想多住几天,了解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面具人拼命地点头,接着他看着我背后,忽然惊恐地退后着,我从他祼露在外的眼球能看到一种本能的畏惧。
忽然听到一阵叽里呱啦的话语,语速非常快,不过我听不懂,朝后望去,果然,先前的那个胖子过来了,他换了套传统的服装,背着手头上带着高高的海蓝色布帽走过来。
面具人赶快逃进房子,还没等我反应,他就把门关上了。
我和李多没有办法,只好跟随着胖男人回村子去了,走远后,我还回了回头,面具人依旧没出来,只有那件木屋孤零零矗立在那里。
晚上的饭菜相当丰富,都是写好吃却从来没看过也没听过的东西,什么猪拱菌啊,碎末山螃蟹啊,水菇菜烤鱼,鸡肉稀饭,总之都是些好吃的佳肴,李多吃的满脸通红,却还是一个劲往嘴巴里塞,我提醒她注意身材,她却只当没听到了。从那胖子的嘴里得知,这些食物都是促进消化的,非常有营养。
现场还有传统的歌舞,,中间点燃着篝火,大家身穿着传统民俗服装,非常艳丽多彩,那些女孩们摇晃着蓬松的长发,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但他们非产开心,如同过节一般,我自然也跟着一起高声歌唱,快乐果然是会传染,只是一些当地的女孩在一边对着我李多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又低声笑着,那笑容不像高兴的笑,反到有几分嘲笑的味道,弄的我有些奇怪,却又不便多问。
宴会结束后晚上我们睡在竹子编制的竹床上,下面则是用一种特殊的香料烘烤着,村民反到都集合在在外面,一个都不进来。我们两个颇为不好意思,这里只有那个胖男人的汉语稍微好些。
‘它是名贵的香料,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或者村子里的举行祭祀的祭司才有资格使用,这种香料可以使人的毛孔打开,去除污垢,让皮肤变得光滑,而且还带有奇香。’胖子友好而带着些许殷勤地说。
这里的人大都能听懂汉语,不过说却不十分流利,所以我只好和胖子多交流下。
‘你们在这里好好住着,过几天再带你多看看。’胖子又望了望我和李多,最后目光停留在李多祼露在外的白皙胳膊上,李多被看的有点发毛,躲到我身后去了,胖子似乎也发觉自己的失态,只好赔笑着退出去了。晚上李多说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而我则觉得始终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而长期带着疑问,是我最无法忍受的。
于是我又想到那个面具人,我决定再去见见他。
第二天照例是丰盛的饭菜,而且大多数都是我和李多吃了,丫头虽然说着要赶快离开,不过美食送上来,昨天晚上的担忧又抛之脑后了,而我则只吃了一点,饥饿感可以使脑袋反应更快,也更清醒。
吃完饭,我变说要上厕所,这里没有公测,大家方便都是随意随地,所以胖子没有太注意,只是朝我指了指外面,我便溜了出来。
还好我的记忆不错,很快,变找到了那个木屋。
那个面具人照例在外面劈柴,他发现我过来的时候,不安的四处望了望。
接着又指了了指我旁边的空位,并双手做了个长条的动作。
‘你说昨天那个女孩?’我问他,面具人点点头。
‘还在村子里,吃饭。’我回答,面具人飞快地摇摇头,接着低头在思考什么,忽然他拉起我的手,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次光线黯淡,加上他一直把手笼在袖子里,所以没有仔细去看。
这时,我看到那手居然也是如面具一样的青色,并且粗糙不堪。
莫非我忽略了一些事情,或者是人的一贯的思考错误?不及我细想,面具人拉着我朝房子后面走去。
在房后有一颗树,一人多高,面具人使劲在树下挖掘者,忽然挖出一个铁盒子。
一个深黑色的铁盒,还上着锁。
面具人颤抖着双手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绸缎包裹的东西。
在这一带,如此精细的绸缎是很罕见的,而且我看上去更觉得像是只有中原一代才有的衣饰。
他忽然把绸缎打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猛的将里面的东西往面具上一扣。
我仿佛看到什么东西一闪,接着,眼前站着另外一个人。
端正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要不是和面具人完全相同的衣服和头发,我绝对以为忽然间被人使了魔法,一个大变活人的魔法。
接着,面前的这个人毫无表情,抬起青色的左手在脸上一抹,虽然只是一瞬,但我发现先前的脸犹如蛇蜕皮一样软塌塌的褶皱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马上又一张脸变换出来,这次是个皮肤松垮,皱纹横沟般的老者形象,透着树木在炎热阳光下烘烤出来的木香,然后又是一张年轻女孩的脸,就这样我傻子般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张张的变换着不同的脸。
而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还是最初那张面具。
不,或许我该说那才是最真实的脸,而我却愚蠢地以为那是面具。
‘这么说,戴面具的,是那些人?’我颤抖着声音问,男人艰难而缓慢地点头。
当周围的人都带着面具的时候,不带面具的人反而会被认为带着面具,这就是我们的逻辑,虽然荒唐,却往往十分准确。
我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依旧跳不出这个圈子。
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常悲伤的将人皮面具从脑后取出来,原来所有的面具通过一跟细如发丝的铁丝控制着,通过手头的操纵,从额头上拉过去拉过来,而面具本身也非常的细致,充满弹性,摸上去很滑,半透明的。,我拿起来嗅了嗅,闻到阵熟悉的香味。
‘这种香料可以使人的毛孔打开,去除污垢,让皮肤变得光滑,而且还带有奇香。’耳朵边回荡起那胖男人的话,以及想起他一直看这里李多的眼神,还有篝火会上众人那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欢迎远道客人喜悦,反而像是收获猎物的庆祝。
‘糟糕。’我大喊一声,顾不得手里的面具,朝村子跑去,而青色脸孔的男人却一把拉住我,并把盒子交到我手中。他指了指盒子,又指了向远方。我接过盒子,来不及去看,而是直接跑回村子。
宴会已经结束,我却没有找到李多,胖子有些奇怪我去了这么长时间,我则强作笑容,说食物太丰盛,吃撑了,他也别有用心的笑了笑。
‘吃的多才好,这样肤质才紧绷起来。’胖子劝慰到,我看着他,忽然想到那张面具下究竟应该是怎样一张脸。
还好,我在一堆女孩中间找到了她。
那些身着着黑色布衣,面容姣好,却非常黯淡的姑娘,贪婪地用双手抚摸着李多的手和脸,并拿着很多头饰给她戴上,女孩们的眼睛里射出攫取的光,我赔笑着将李多从她们中间拉出来。
‘干什么啊,她们在帮我试首饰和衣服呢?’她到不十分情愿了。我来不及多解释,只是说要赶紧离开。
不过现在不行,因为外面全是人,而且如那胖子一样,所有男人的腰间都挎着明晃晃的弯刀。
天色已经渐晚,我耐着性子,等待刚刚入夜的瞬间,因为那时候人的视野最狭窄,无法完全适应从光亮到黑暗。
果然,那些人开始有些揉眼睛了,我从房间里找到了两套衣服,那是昨天晚上胖子叫我们换上的,我不太想穿,就打算留起来带走,不过现在有用处了。
我和李多换好衣服,并拿出盒子里的面具,各选了张戴起来。李多虽然愿意,但还是戴上了。
看来,那个男人早就知道盒子里的面具我用得着了。
果然,我们穿着衣服,带着面具从外面小心走了出去,守卫们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个。
只是戴着面具的感觉难以名状,仿佛涂了层厚厚的蜡油一样,整张脸都觉得很重,很奇怪明明是非常轻薄的面具一戴上就觉得很艰难,呼吸也有些不舒服。
从住的地方到村口完全脱离村民的视野,有好长一段路,我们尽量低着头走在路边,偶尔过去的几个村妇没有在意我们,只当是一对年轻人,正当我以为即将逃离这里的时候,忽然那个胖子从前面闪了出来。
他依旧带着古怪的笑容,上下打量着我们,不过手里的刀已经拔了出来。
‘尊贵的客人,为什么要走啊,莫非山寨的饮食不合您的胃口?’他笑着说。
‘为什么。’我低声问。胖子愣了下,接着收起笑容。
‘没什么为什么,这是我们的生活生存方式,即便你们不送上门,我们也需要出外猎食,你无法理解我们的痛苦,在没有面具前,所有人都把我们当作怪物,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称呼我们为贱民,我们的生死甚至抵不过一头猪!而这仅仅是因为我们的村子里世世代代的都无法改变的肤色和容貌而已!’胖子声嘶力竭地喊着,手中的刀也抖动起来,反射的月光如同白色的鱼,在我脚边游弋。
‘可我没这么想,而且那个男人也没有带啊。’我继续说着,但却紧握着口袋里的匕首,随时做好搏斗的准备。
‘那是他的事情,我们没有杀他,但又怕他乱说话,只是稍微动了点刑法,因为族里除非犯下大罪,否则我们没权利处死任何一个族人,这点,我们可不像您们汉人,专喜欢窝里斗,自相残杀。’胖子带着讥讽语气说道。
‘不过我倒要感谢你们,要不是我们无意知道了变脸的诀窍和人皮面具的制作办法,恐怕还要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包括我们的子孙,而我的汉语,也是向那个人学的。’胖子继续说着。
‘谁?’我问道,居然还有一个懂得制作这种古老面具的人。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告诉你吧,他也是个面貌恐怖古怪的男人,正是知道他也带着面具,所以我才像他讨教,因为不仅仅是为我自己,也为了我的小女儿,当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容貌就精神失常了。当我告诉他原因后,他很乐意的教会了我,不过当我问起他的来历,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我只是一只逃出蜂房的工蜂罢了,接着便不说话了。’胖子说道自己的女儿时候,忽然流露出一丝悲伤。
‘所以,你们安心吧,我会剥下你们的皮,做成最好的面具,尤其是那个女孩,我会把你的脸留给我女儿,经过药物的处理,你的脸永远都不会变化,能够永远保持容貌不正是你们女人最期待的事情么?’胖子冷笑着,操着刀逼近。
正当我准备一搏时,一个人从后面窜出来,举起了根棍子,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胖子,一下把他砸晕了。铁棒砸在胖子的左脸,粗糙的木杆刮花了他的脸,借着不多的昏黄光线,我看见胖男人一半的脸露出了青褐色的面容,那只眼睛圆圆的鼓胀出来,我真的无法分辨,到底那边是他的脸,那边才是面具。
抬起头,原来来者就是是住在木屋的男人,他又一次救了我们。
月光下他的脸愈发骇人,但眼神却非常柔和,他努力笑了笑,两变的颧骨缩紧了下,但嘴唇却没有变化。
原来,他的嘴巴早就被人用铁丝缝紧了。
我苦涩地笑了笑,走过去伸出手,他则奇怪地望了望我,也不安地伸出手来。
我们紧紧地握了下。
在他的带领下,我和李多终于走出了那村子,接着仍然不放心,连赶一夜路,等认为完全走出了那山脉,我们才找了件小旅馆住下。虽然我很担心他回去后的处境,我也邀请他离开那个制造人皮面具的村子,但他坚定地摇头,我怕村子里的人追来,只好作罢,或许真如那个胖子所说,他们是从来不会杀自己的族人。
躺了整整一天,我才爬了起来,李多似乎非常疲倦,我没有叫醒他,自己打开那个盒子看起来。
原来盒子里还有几张发黄的稿纸,里面记载着一些文字,不过更像是从日记本上撕扯下来的几页。
通过那几页纸,我知道原来几年前就有一直探险队伍来到过那村子,在被村民当牲口一样养了一阵子后,全部被活活剥皮了,这几张纸是一个侥幸逃走的人记录的,他颤抖潦草的笔迹让人感觉到了他的恐惧,不过很可惜,看来日记并没有写完,最后一张纸上已经黯淡如黑的血迹标明他应该也遇害了。日记可能是那个唯一不肯带面具的男人收集起来的。
最后,盒子里是张残破被血迹模糊的证件,证件上的照片,是一个笑嘻嘻的胖男人,嘴巴右下有颗红痣,米粒大小。
李多吓的不轻,我们只好在小镇上多住几天,找到机会,我才把故事写给你,现在我只是想查查那个会制作人皮面具的男人的下落,因为我隐约觉得那人似乎和父亲生前追查的使用魇术一族有些关系。“纪颜的信到此为止,看看日期,已经是一天前的。
我无法帮助他,只能默默为他祈祷祝福了,只是走出网吧,我看着周围的陌生人,真的有些迷糊了,到底是我看着他们像带着面具,还是他们看我像带着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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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们都带着
深夜鬼影 第二百一十八章 坏梦草
在古代,很多成功人士总喜欢标榜自己的不同,形容最多的就是自己出身前就已经被上天安排好了要去做什么,这些传说表现的直接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再怀自己前总能做些千奇百怪的梦,例如舜的母亲梦见吃下土巨人的泥土而怀舜,汉武帝刘彘未曾降生,他母亲王夫人也说自己梦见拥日入怀。孙坚的妻子怀上孙策孙权兄弟的时候,也分别梦见月日入怀,当然,我小时候自然也会去好奇得问母亲怀我的时候梦见了什么,可是答案非常失望,母亲思考良久,只是回答经常梦见吃红烧猪脚。
也难怪,那个年代母亲在怀孕的时候连鸡蛋都吃不到几个。
可是梦的确是非常神奇的东西,最出名的当然是要属周公解梦了,周代还有专门的占梦官。《周礼;春官;占梦》云:“占梦掌其岁时,观天地之会,辨阴阳之气,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关于梦的形成,民间多认为是灵魂离开了躯体的游荡,是灵魂的经历,而死亡,则是灵魂永久的离开身体。
何谓六梦?《周礼》中将梦分为正梦、噩梦、思梦、寤梦、喜梦、惧梦等。
做梦颇有禁忌,据说古人睡觉很有讲究,如枕头要高点,是为“高枕无忧。”最好侧身而睡,忌讳开口仰面“尸卧”睡觉地点忌寒,忌风,忌近烟。春卧南首、秋卧西首、冬卧北首。睡前最好清心寡欲,少思少想,自然不会做梦,而且佛教认为梦代表着人的欲望,梦多则意心杂,对于修行者不利,他们往往采用咏颂多遍经文来禁梦,或者干脆不让自己熟睡,彻夜阅读经书。
而我所要说的,则是关于一个占梦官的故事。
占梦官属礼部,最高为太卜,下面则是占梦官员,多为解决皇室的梦境或者星相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项古老的工作已经几近消亡,就如同伴随着紫禁城的炮声,宫廷的御膳房流落到民间一般,养尊处优的占梦官也要为自己的生计着想了,而我居然探究到,这个城市就有一位靠占梦为生的人。
这种人往往和市井骗子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事实正是如此,真理与谎言,荒谬和现实总是一线之隔,如果都那么好区分,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事了,所谓大智若愚大奸若忠,大师和骗子自然我等凡人肉眼是分辨不出来的。
当然,在我去见他的路上,仍然对这种事抱着怀疑态度。
这个奇异的男人居住在一片贫民窟内,我们对算命先生最喜欢讽刺的一句话就是:“既然你这么准,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命算好点呢?”而我自然也萌生出这种想法,但既然来了,见一见也不会损失什么。
四处追打着的脏着小脸的少年,看见陌生人就害羞的躲藏在墙角,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探着脑袋睁着大眼睛望着我,收破烂的老人,和靠着一辆拖车的移动早餐店,一切仿佛都很熟悉,我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儿时居住的地方,只是二十年后,这些地方仿佛从未曾变化过一样。
这个被大家唤作老叶的占梦者在这一带非常出名,随便问个人他都能讲出一堆关于老叶的故事。
只是大家听说我现在要去找他,都摇头说不要,他们说要找老叶,最好入夜以后再去。
我当然更加的好奇,不顾大家的劝阻来到老叶的住处——一个在这一带少见的带有庭院的砖瓦房,青砖白瓦,洁净如洗,和周遭的木棚低矮如柴房的的房屋形成很强烈的反差,庭院里右边摆放着一些盆栽,只是相当奇怪,陶盆里只有黑色的泥土,什么都没有种,想必主人还没有决定好,另外还有一直半咪着眼睛毛色黑白相间的猫咪趴在门口打盹。
我小心地走过去,拉开了围栏的木门,伴随着咯吱一声,似被惊醒的猫警觉地抬起头,但身体依旧保持着躺的姿势,它圆睁着双眼望着我。
当我逐渐走进由猫把手的大门时候,这只猫忽然弓着腰向后伸去,接着猛地跳了起来,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犹如一直豪猪,体型也大了,它弯起腰,对着我,咽喉发出的声音让我想起了准备攻击猎物前的响尾蛇。而且它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奇怪,我却一直说不上来。
我只好呆在原地不动,对着门喊了句。不多久,大门打开,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四十来岁,满脸络腮胡子,宽额剑眉,隆鼻阔嘴,四方国字脸,身材虽然不十分高大,却相当健壮魁梧,他蹲下来,一把拎起那很不友好的猫咪的脖子,犹如提着一块毛被子一样,猫忽然也老实很多。
“别闹了。”中年男人朝猫ρi股轻轻一拍,便不再搭理它,猫也知趣的走到一边继续睡觉了。
“进来吧。”男人看都不看我,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满是油腻,几乎已经结成了半透明的油壳子,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子,我当然也跟了进去。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和木头的清新味道,所有的家具似乎都未曾上色,保留着原始的明黄|色的色调,墙壁雪白一片,犹如刚刷过一样,我拿过一张木凳,居然还是打了蜡的,握在手里光滑如琉璃。坐在茶几旁,老叶很快端来两杯清茶。靠墙摆放着一张很大的木床,大概一米多高。床上铺者白色毛巾被,前面高高隆起,想是枕头一类的东西。
老叶招待我喝茶坐下后站了起来说占卜这种事情要沐浴更衣,你就算了,不过也要烧柱香,以示虔诚,说完从床下掏出一根香递给我,烧罢后自己就走进里屋,没多久,听见里面又水声传来,再等片刻,老叶走了出来。
这次却和先前大不相同,面庞干净,挺胸直背,穿着一套类似道袍但有是白颜的长衫,上面只在胸前印着一副八卦。
“梦为天机,解梦者不吉,所以干我们这行的越来越少,而我也看梦而言,普通无关痛痒的我可以告诉,但事关生死兴亡,我便不再说话,希望您能见谅。”老叶忽然对我鞠了躬,说罢,站在我面前。
“其实我不想解梦,更不想知道关于未来什么的,不过倒是想听听叶先生在解过那么多梦,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过。”我尽量措辞谨慎些。
老叶眼珠子往上翻动了几下。
“当然是有,只是怕你不信。”
“未曾细说,何来不信。”我笑谈。
“既然这样,那我告诉你吧。”老叶知道我不是来解梦的,反倒有些轻松,脱去鞋盘起双腿端正地坐在木床上。
“解梦和占梦并不相同,解梦是帮人释梦,而占梦不一样,那是来人问我们问题,我们靠自己做梦了来得出结果,就如同算卦者靠抽签或者是龟壳铜钱一个道理所以,解梦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占梦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几年前,一个生意人模样的年轻人来到我这里,他面容憔悴黑着眼圈,我一看就知道为梦所扰,果然,他告诉我自己一直做噩梦,但一醒却又记不起自己梦见了什么,所以到现在都不敢睡觉了,而长期这样,生意也没法做下去了,自然从朋友那里找到了我,希望我可以帮帮他。
我让他边吸着檀香,边睡在我床上,然后坐在一边看他,果然,没多久他睡着以后开始流汗,接着抓着自己胸口衣物不放,脸色苍白,这个时候断不可惊吓他,将他喊醒,只能轻微摇动其身体,或者以指甲按其人中或挤压他的大拇指让能让他神智恢复。
这人醒后告诉我他又做了噩梦,但依旧记不得梦见些什么。不知道自己梦些什么,这叫我如何解梦,我帮人解了这么多次还头次遇见这种事情。不过我却早有准备。“老叶说到这里,忽然停住神秘地笑笑,用手掌拍了拍自己身下的木床,接着将床被掀了起来。
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来这木床实在是非常奇特,就如同转为人体设计一般,隆起的部分并非是一个枕头,而是床体自身凸起了一块,整个床浑然一体,侧面看像一个倒扣的勺子一样,好生怪异。而且床头也放着一个埋慢土的陶盆,和院子里的一摸一样。
“这叫梦床,是用非常稀有的木有制成,所有躺在床上的人,他们做的梦都会被记录下来。而我在躺上去,就能重复看到先前那人所做的梦了。所以我不对它上漆,而且这个是祖传的,占梦世家才有的好宝贝。”
我哦了一声,想不到居然又如此神奇的东西。
“不过,要是我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是断不会躺下去的。”老叶语带颤抖,似有难言之隐,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说下去。
“你可能知道,梦主反向,所谓平梦主凶,梦凶得吉。当我睡下去的时候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一片白色,然后是一团棉花一样的东西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整个地方很快被它塞满了,而我也逐渐喘不上气,还好我神智尚在,赶快从床上跳起来。做梦有两种,一种是深睡之梦,就是俗话说的睡的很死,另外种是神未定之梦,也就是碰巧打个盹做的梦,后者很容易醒,但做的梦也不可靠,所以占梦有规矩,所谓五不占,就是五种梦是不占卜的,神未定之梦就是其中之一,而我躺在床上所看见的,就是这种,所以我也能很快醒过来。
既然看到了年轻人做的梦,似乎就很好解决了,但还是非常奇怪,我只好暗地里去查查那个年轻人——有些人,他们来求我解梦占梦却不实话实说隐瞒内情,因为占梦解梦又规矩,他们怕触犯所以多有忌讳,这样我就必须了解清楚才行。
果然,那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却公司开的十分火闹,想必多是来路不当,但我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只好告诉他多宁神安息,不要思虑过多而伤神,年轻人不满而去,我原以为事情结束,可没想到最后弄到自己身上来了,所谓打鹰的让鹰啄了眼啊。“老叶说到这里,似乎有所感触。
“那之后我开始和年轻人一样,不停的做梦,而且醒来后满身大汗,却记不起梦见了什么,而且开始日渐消瘦神气不足。我只好反过去找那个年轻人,结果被告知这人居然发疯了。我去看他,也是满嘴胡言乱语,当我沮丧着要回头的时候,年轻人似乎认出了我,抓住我的衣袖大喊起来。
‘来了,来了,你也快了,你迟早是醒不过来的!’说完,又自己一边疯去了。
我开始意识到不妙,却没有破解的方法,看来这东西如同传染病一样,居然把我也拖下来了。接下来的几天我遍寻古书都没有办法,而一些我的行内师傅也不敢为我圆梦,而我忽然也发现,自己睡眠做梦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睡的越来越死。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我再自己父亲遗留的一本几乎被我卖掉的手记上看到了一段话。
‘梦者,魂行也,梦不得醒,则魂不归,观似醒而实为梦中是为怀梦,梦无实形,然聚之则夺人魂,终不得脱。’
家父的留言提醒了我,原来梦就如同袋子里的水,人的魂魄如同那个袋子。每天做梦就如同往袋子装水,普通人睡觉醒来,梦也就散了,但如果做的梦不能释放掉堆积再一起如同怀孕一样越来越大,终究会让本来无形的梦成为实体,将魂魄夺取,而这人个就永远醒不过来,自己的生活就会被梦所代替了,所谓看上去是清醒的,实际上仍然在梦中,也就是像年轻人一样疯掉了。
虽然知道了结果,但还是不知道起因,根本于事无补,几天后我照样会变成疯子,永远醒不了。
剩下的几天我关门谢客,决心找到那疯掉的年轻人到底做了些什么,果然,虽然他生意方面没有查到什么,我却知道他的家庭状况。
他本来是个普通的白领员工,靠着于老板的女儿的婚姻才平步青云,而且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他的老丈人在婚后不久就心脏病突发死亡,年轻人接管了自己岳父的所有产业,所以难怪生意做的那么大,而他的妻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药物过敏导致瘫痪不起,成了植物人。年轻人疯掉后,她也依旧收到良好的护理——那是她父亲留下来一笔专门给女儿的钱,所以这个可怜的女人仍然活在医院里。
我以朋友的身份前去探望,刚进去就觉得病房似曾相识,雪白的墙壁和白色的天花板、床单,床被。
黑瘦的女人平躺在床上,浑身Сhā满了导管,她的手臂满是长期不曾活动堆满的黑色淤血块,脸部则削瘦的吓人,几乎是一个蒙了层人皮的骷髅头。只是深陷的眼窝里残留着一双凸起的眼珠。
我开始觉得年轻人和我的病与她有关了。
因为我看见这个女人的眼球居然在飞快地转动。
难道说从她瘫痪消失意识到现在一直在做梦?其实她只是一直处于深度睡眠中?
原来不是我和年轻人的梦无法释放,而是这个女人的梦进到了我们身体里,并且积聚起来,一个人的梦尚且会多到令人郁结难以释放,何况是两个人的,那个年轻人终究是突破了临界点,犹如个装满了水的气球,还一直加的话当然会爆裂开来,梦已经超出了他现实生活的部分,所以他疯了。
这个女人就像一个造梦的机器,将源源不断的噩梦输到我们脑袋里思想中,然而我现在又该做什么。
难道说关掉这个机器?我只要动一动手指头,一切就结束了。
当然我不会这么做,先别说良心的责备,整个病房都是由摄像头监控着。
既然找到了源头,我自然有世代为占梦官的解决办法。“老叶又笑了笑,指了指床头的陶盆。
“你可能以为这里什么都没种吧,其实你错了,这个叫怀梦草,它白天是不会出来的,只有到夜晚才会钻出来,像蒲公英一样,不过颜色鲜红,揣着它睡觉可以占卜梦的吉凶,非常灵验。”
“嗯,这个我知道。”我点点头。
“不过又一点你就不晓得了,怀梦草是不靠水或者肥料生长的。它靠的是吸取人的梦,睡觉前将它摆在床边,一觉醒来便发现你什么梦也不做了。所以,我把这个在那个女人和我这里都摆放了一盆。”老叶将陶盆放到地上,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后来我便没有再做那样的梦了,不过更奇怪的事,那女人居然醒了过来,而且她康复之后居然找到了我。
她说在梦中见过我,并且感激我治好了她的病。她还说自己是被她丈夫害的,误食了本不能吃的药物,现在她取回了遗产的继承权,而且想嫁给我,这可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正好也没有娶妻,两人就自然走到一起了。“老叶又爽朗地笑笑。
“不错啊。”我也很高兴。
“既然你来了,证明大家有缘,我送你一盆怀梦草吧。”说完,老叶回到院子里,我也跟了出来。
先前的猫咪绕着老叶的脚跟直叫唤,似乎相当的不友好,老叶却摸摸它闹地喃喃自语说:“人家是好人,有缘人,别小气了。”
我结果那盆神奇的草,拜谢之后离开了那屋子。
临走前老叶还握着我的手,一再要求多来看他,说完,抱着猫咪进去了。
临进去前那猫看了看我,我发现原来那猫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一只是圆睁着的,动都不动,仿佛玻璃珠子般的假眼一点生气也没有。
我抱着怀梦草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有些不对,既然那富有的女人嫁给了老叶,为什么他还住在这里?
或许是有钱也无法改变老叶的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吧?
走出那片贫民区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就长舌的老妇人拉住我的手,神秘兮兮地对我说是不是从老叶那里来,我当然回答是。
“你是不知道,他发疯了,疯了很多年了,好像是拣到一只猫之后,而且疯的很奇怪,白天总告诉别人自己娶了个有钱的寡妇,大家看他可怜,经常来照顾他,也绝口不提他疯了的事情,但更奇怪的是,老叶晚上又回恢复正常了,白天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所以我们只有晚上才去找他解梦,他也不多说,只是每人发一片叶子,叫我们揣着睡觉,就可以推算凶吉了,别说,还真是灵验。”老妇人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望了望手中的盆栽,连声说道谢,然后赶紧回了报社。
我急于回去并非是害怕,而是想查些东西。
果然,几年前有则新闻,是说一个年轻富有商人的妻子在服药后产生过敏反应摔倒后被桌角扎瞎了右眼,并且陷入深度昏迷,而这个年轻商人不久也发了疯。
我按照地址又找到了那个女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她瞎着右眼躺在病床上,和老叶形容的一样,不,其实更加瘦,就如同一副根雕一样,所有的紫黑色血管像蛆虫一般爬满了她祼露在外的身体部分。
雪白的病号服穿在她已经血液不畅而导致皮肤黝黑的身上,犹如一只黑白相间的猫。
病床前摆放着一株盆栽,那陶盆好生熟悉。
盆里开放着一株特殊的植物,鲜红如血,形状似蒲,正对着那女人。
我看到女人剩下的眼球在飞快的转动着。
忽然间,我有种冲动,我知道这个重症监护室有录像监控,但我还是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我离开那女人越来越近了,眼球也转动的越发厉害。
颤抖的手伸了过去,我也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因为我忽然有种奇特的想法,究竟那转动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手指离粗糙褶皱的眼皮很近了,当我将要触及它的时候,居然停电了,我惊恐了一下之后镇定下来,想拿出手机照。
但是我发现正前方多了个光源,不,与其说是光源,不如说是一只绿幽幽的眼睛,那瞳孔很大,像猫的。
但只有一只。
然后是一阵刺耳的猫叫,那绝不是猫发春的声音,因为那声音参杂着一种女性特有的高音和尖细。
长而不间断的叫声过后,电力恢复了,我满头大汗,发现女人依旧好好地躺在病床上,那只眼睛依旧的飞转着。
走出病房,我又想起老叶,或许他也正抱着那只花猫,躺在梦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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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我也说不清楚了。
不过我会回家去看看,看是否抱着那颗植物睡觉真的会睡个好觉,一夜无梦。
深夜鬼影 第二白一十九章 种子
“种瓜的瓜,种豆得豆。”这句古语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似乎一切都是有因才有果么?或许该说什么样的种子,发什么样的芽。
若不是站在眼前的这个颓废男人,我恐怕不会知道这个故事。即便是隔着老远,我也闻见他身上混合着酒臭味和多日不曾清洗的酸味。他随意的将一件皱巴巴地西服套在已经变色的“白衬衣”外,皮鞋已经完全失去了光亮,只有高耸的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丝眼镜和后面的那双虽然低垂却依然犀利的眼神仿佛还能提醒我这个男人以前还是过着非常有着优越而高高在上的生活的。
“我出身在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他使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倒了杯水给他,喝完后,他开始谈起那个关于种子的故事。
“虽然是名门望族,却有着外人无法了解的痛苦,无论我们家如何风光,如何显赫,但始终都是单传。
每代下来,都只有一个儿子,每次家里的长辈总是战战兢兢地抚养这个孩子,即使是以前可以有三妻四妾,但始终只有一个能继承香火的,再要生,要不就夭折流产,要不就是女孩。
人丁兴旺关系到家族兴亡,这是几千来以家族形成个体的中国社会不变的法则,我们家虽然竭尽所能到处寻找办法,似乎也只是徒劳无功,后来想开了,也就算了。
我的父亲是一名富裕的儒商,下海前是大学教授,做生意则一帆风顺,而且又赢得了极好的名声,我从小就在钱和墨水中长大,不过在他的教导下,我没有成为书呆子也没变成尖酸刻薄唯利是图的商人,我似乎平稳地按照家里的为我设计好的路走下去,成为一名外人仰慕的成功者。
但路有时候也会出现岔口。
我娶了一位我非常爱的女人为妻,但结婚六年都没有任何生育的迹象。表面看上去和谐的家庭却始终蒙着一层阴影,在我看来没有孩子多少有些痛苦,但却不影响我的生活,而双亲则急的满头白发,而这个年代又不必以前可以讨妾,借腹生子我们家更是干不出来。
妻子经常会在睡梦中流泪,我明白她的痛苦,这也令我更加烦恼,我和她早去过医院检查,可两人都没问题,妻也一度提出离婚,但被我严厉的拒绝了,如果是为这个事抛弃她,那我就真不是人了。
我的母亲,也是我父亲的大学同学,也是在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下我,当时她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而那之后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经常腿疼,可是无论什么天气,每个早上她都起的很早。
终于有一次,幼年的我悄悄爬起来跟着看她做什么,我望见她居然在寒冷的清晨披着单衣,走到客厅,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长形的木制品。
似乎,是一个灵位。
母亲将牌位放在正对客厅的窗口,居然跪了下来。
我刚要过去搀扶其她,但好奇心居然让我躲在一旁看了起来。
母亲居然哭了起来,那声音非常的悲凉。我一时没了没了注意,哭了片刻,母亲站起来,收起牌位回到自己卧室。
几十年来,母亲天天如此,我始终想知道那牌位是谁的,或许是母亲的好朋友?父亲说母亲年轻的时候交友很广,颇有女中豪杰的味道,而且又是重情重意,如果这样想,只是凭吊一位故友到也说得过去了。
日子在家中窒息的环境下过去,我极力想化解父母对妻子的矛盾,可是三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直到有一次,父亲居然外出许久,问起母亲,她只是说去了老家为我讨要生孩子的秘方。
父亲回来的时候非常高兴,仿佛人都年轻几岁,而老两口对妻的态度忽然转变了,反而让我们两人觉得颇为不适应,我以为维持几年的坚冰或许真的打碎了,然后事实证明我错了。
父亲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并没有带来什么秘方,儿时带来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父亲说她是乡下的友人,由于家里已经超生,不敢在村子生,所以父亲顺便带她过来,让她在城里生娃,也算帮乡里人做点好事,而且农村认为就不添丁的家里来个孕妇也可以讨个好彩头,我自然没有怀疑,因为父亲经常帮着家乡人的忙,什么工作调动,资助贫困生之类。
当然我认为这次也不例外,不过这个有着黑红健康脸孔的女人死死地盯着我看,仿佛看怪物一般,接着又看了看妻。她忽然抚摸着自己园滚如西瓜般的肚皮笑起来,那笑容却比哭难看。
我走过去帮她接过行李,但那女人忽然低头摸着肚子对着我小声说着。
“娃啊,记住他。”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又重复一遍,我不禁有些纳闷,但看到父亲热情地招待着这个妇人,似乎又和以前对待家乡来的人的态度有些异样,但家里向来是父亲做主,只要父亲不愿说,我从来多问。
两个礼拜后,那妇人生了,是个小男孩,很可爱,不过右手有六指,父亲说没什么大碍。我和妻去医院看她,但她似乎根本没有为人母的开心,却反而是一种非常痛苦的表情,那女人摸着孩子嫩嫩的小脸,又对着我和妻子小声嘀咕着。
“娃啊,记住他们。”
我开始讨厌这个女人了,是的,当时我的确心生厌恶,甚至怀疑这个女人不会把孩子交给我们家里照顾吧,父亲一直都是好人,对他们的要求从来不会拒绝。
但我多想了,没几天,那女人和那孩子都消失了,仿佛从来来过,而父亲忽然劝我和妻去散散心,出去好好旅游。
家里呆的郁闷,我也正想如此,临走前,父亲兴奋地和我告别。
我和妻子去了以前就很想去的地方,这次长期的旅游犹如再次回到蜜月的时候一样,当旅行结束回到家里,我发现居然已经过了一年了。果然玩起来时间过的飞快。
但我没想到奇迹居然出现了,回来一段时间后妻子出现了强烈的妊娠反应,去医院一看居然怀孕了。或许真的是那名孕妇给家里带来了好运,检查后医生还说是双胞胎,当我高兴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的时候,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他猛的站了起来。
双胞胎?父亲颤抖着声音问我。我觉得他非常奇怪,但没有多想,以为他是开心的有些失态。
父亲低着头,不停地嘟囔着,我隐约听到他在说什么怎么会这样一类的话。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堆起笑容,说好事好事,接着失神地走到卧室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叹气。由于我也沉浸在即将做父亲的幸福中,居然没有太过在意父亲的变化。
妻的肚子随着时间渐渐隆起,很快就要临产了。
医生告诉我们,妻就会在这几天生了,父亲担心我身体,于是叫我回去睡下,我已经向单位告假,在医院照顾妻很久了,的确有些疲惫,于是,那天夜里我独自一人回家休息,而父母则在医院,有消息就随时通知我。
本来是四个人的家忽然只有我一个人,当然有少许不适应,我并非是个胆小的人,只是那天心里惦记妻,所以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总是浮现出幼年时候看见母亲对这那牌位祭拜的影子。
好奇心一旦涌起,就如同决堤的洪水。
我开始在家里翻找,终于,在母亲床下的木板隔层里找到了那个用厚厚油纸包起来的灵牌。
当我拆开一看,感到一阵不解。
牌位上赫然写着的,居然是我的名字。当我正在奇怪这牌位的时候,空旷的客厅外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小孩笑声。
我把牌位重新包起放好,走到客厅里。
笑声依然如远处飘来的雾气一般弥漫在冰冷黑暗的客厅里面——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房子停电了,而这种事情在我家是极少发生的。
跟随着那笑声,我走出了房子,外面比客厅里更冷,北风刮的呜呜的,可还是可以清晰地听到那孩子的笑声。
当我走到屋子外面的庭院角落的时候,笑声开始微弱了,渐渐变成了啼哭的声音,我被这声音搞的无心烦躁,于是想干脆不管了,既然睡不着,不如去医院陪陪妻子。
我正要转身,却感觉到脚底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隆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土里蠕动着。
我移脚,慢慢蹲下来,开始用手慢慢地刨开脚底的土。
这个庭院种植了一块草坪,向来是父亲打理的,草长的异常丰茂好看,旁人看的羡慕不已,经常像父亲讨教,但父亲总是闭口不答,不过我发现我脚底的这块土非常的松软,似乎刚翻新不久。
我的手指触及到了什么软腻的东西,如同搁置久了的肥肉,又像豆腐,我急着打开了手机照了过去。
伴随着手机幽暗的灯光,我看到的是一截苍白的手,准确的说是小手,婴孩的小手。
那手有六指。
我已经没有勇气在挖下去了,但是但我要努力支撑起身体离开的时候,我发现那孩子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旁边的土开始出现更大的动作,抖动个不停。手机的光也暗淡下来,无论我怎样去按也不再显示。
黑暗里我闻到一股腥臭味,那是土壤中夹杂着腐败肉质的味道,那味道非常熟悉,儿时的我帮父亲翻新土地的时候,经常会找到一些被动物藏匿在土里的吃剩下来的残尸。
有东西顺着我的脚踝慢慢地爬了上来,我的身体如同被绳子绑住了一样,那不知名的家伙居然一直爬到我的耳朵边上,细细地说了一句,那句话虽然微弱,一下就淹没在呼啸的冷风中,但我依然听到了。
‘我认识你。’犹如呀呀学语的孩子说出来的话一样,却根本没让人觉得可爱,话语中没有夹杂任何的生命力。
手记忽然响了起来,我慌忙的接了电话,身边的一切又消失了,只有脚下的土依旧松软。
电话父亲焦急的告诉我,妻子已经发动了,我胡乱应了声,连忙赶到医院。
焦急地等待几个小时后,当天已经蒙蒙发亮,一名神情疲惫的医生走出了手术室。
‘呣子平安。’他勉强地笑了笑。接着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朝更衣室走去。
可是当把孩子抱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只有一个。
不是双胞胎么?我抓住刚才那个医生问道,他奇怪地告诉我,只生了一个,并且说这种事进场发生,有很多产妇做的检查都偶尔有失误,双胞胎变一个,一个变双胞胎都是可能的。
既然医生这么说,我也不好在拖着人家,只是看了看孩子。
但是我忽然发现孩子的右手居然是六指。
父亲过来安慰我,说没什么大碍,不影响什么。而我则将孩子交给父亲,自己进去看妻,她很虚弱,不过看得出非常开心,但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觉得那绝对不是我的孩子。
孩子的六指很快切去了,伤口也好的很快,日子回到了普通而幸福中,当然,除了我,他们三人对那孩子都很喜欢,而孩子也的确十分可爱,我不得不挤出笑容强作开心的照顾那孩子,但那天晚上的事情却如烙印一般让我难以忘记。
在两代人的照顾下,这孩子成长的很快,他继承了家族的有点,漂亮聪明,但他还是多少有些怪异,他从来不肯叫我爸爸,这让我更加厌恶他,父母和妻经常安慰我,但我却对那孩子更加冷淡起来,聪明的他也知道,从来都是粘着那三个人。
终于,我忍不住了,我把妻子支开,让她带着孩子出去散步,而自己则把父母叫到客厅。
前年那个村里来的孕妇现在怎样了?我直接问父亲,他一听这话犹如遭到电击,身体抖动了一下,我看见他苍老的脸孔和白发,忽然觉得有些不忍,或许我正在触及这个老人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但一想到那个古怪的孩子,我又硬下心来。
你一定要知道?父亲没有抬头望着我,我嗯了一声。
我不会告诉你的,或者说,只有到我死的那天才会告诉你,那样就算你如何怪我,我也不会知道了。父亲幽幽地说了句,接着拉着同样神情默然的母亲走出了卧室,留下我一个人傻傻地站着。
父母的态度更加让我怀疑,但我表面还是做出一副放弃追查的样子,父亲也仿佛以为我真的不想过多探究。但是很快,我借口出差,来到了老家,虽然说是故土,但其实我根本没来过,只是从父亲那里得知有这么一个村子。
当我来到的时候才发现的确是个普通的在普通的地方,同中国成千上万个村落一样普通,那里的人也一样勤劳朴实,我忽然想到,如果那个妇人根本不是这里的人,我不是白跑了。
不过很幸运,父亲的确来过这里,而且还住在当地一个远方亲戚家里,这个老实的村里人告诉我,他的确知道那个孕妇的下落,并且带我找到了她。
这个女人仿佛知道我会来找她,平和地招待了我,她的家比普通人看过去要豪华的多,已经接近城市的标准了,而且三大件也齐全。
当我把心中疑问告诉她的时候,并且希望看看当年的那个孩子的时候,女人冷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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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问我,孩子的下落应该去问你父亲,当年我只是负责把孩子卖给他罢了,别的我一概不知道,他告诉我你们夫妇没孩子,所以要收养个,我们家穷,什么都没,唯一就是孩子多,一年一个娃,送人的送人,卖的卖,我和我男人根本养不起,有你爸爸这样的富人出的起高价我当然开心了。她如连珠炮一般说着。
可是我没看到那个孩子,我连忙说道,妇人忽然又冷笑了下。
呵呵,想不到他看上去慈眉善目居然也做这个勾当,看来我猜的没错,一个孩子值当不了那么多票子,可怜我的娃,居然做了种子。她的脸上闪烁过一阵嘲讽和悲戚之色,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回到那副冷漠的脸孔。
我不明白地望着她,她见我真的不懂,就继续说道。
生不出娃的家里就是少种子,种什么,得什么,你父亲把我的娃买去做了种子,好让你和你婆娘能生个出来。说完,她站了起来,转过身不再理会我,我还想问什么,却被她回绝了。
离开的时候,我听到房间里响起呜呜的哭声,撕心裂肺。
回家的路上,我想到了关于埋小鬼的说法——东南亚的赌场之中经常会买来刚出声的婴儿,然后让一些有道行的修士禁锢他们的亡魂,镇压在赌场之中,为赌场招财进宝,未能生有子嗣的家庭也会偷偷将小孩的尸骸埋在家外墙角,为家里做招财招子的看门小鬼。难不成父亲真的做了那事?我不敢在想下去,只能赶快回家,火车上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房子外面角落的草坪下有一堆新土,犹如一个坟。
难怪回来的时候草地长的更加茂盛了。我忽然想起有人说过,死人是最好的肥料,如果一块地上的花草长的很好,那下面一定埋了人。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又是个懒洋洋的秋日下午,快到家的时候,我看到那孩子一个人站在庭院里玩耍。
他真是我儿子么?或者还是那个种子结出来的果子?我的脑子乱得很。
我猛的生出一种想过去抱他的冲动。阳光照在那孩子光滑如缎般的脸上红扑扑的很好看,他挥舞着像藕节样的手,仿佛在跳舞一样。
当我慢慢走过去,却看到高高伸展的手上,在阳光下显的有些异样。
我清晰看到原本被切去的六指好好的长在那伤口上,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一般。
孩子背对着我,他迎着太阳落下的常常黑影正好叠加在那个土堆上,土堆又开始耸动起来。我站的地方离孩子只有十米远,却宛如相隔天涯。
土堆中伸出的小手抓着孩子的脚踝,但孩子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那双手也是六指,却已经腐烂接近白骨。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那就是我儿子,我不允许任何东西抢走他,我扔下衣服和行李,冲过去抱起他,亲着他的小脸。
‘我认识你。’怀中的孩子忽然说道,话语和那天晚上听到的一模一样,他不安分地从我手里挣脱出来,冷冷地望着我。
‘我认识你,而且我把你的孩子吃掉了。’他哈哈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分外熟悉。
就像那个村子里的女人。孩子笑完后就晕了过去,我抱着他,看了看那手,又成了正常的五根手指。
父母和妻吓坏了,还好孩子很快又醒了过来,只不过依然躲着我。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在也无法人兽了,于是我拿出翻新草地的工具跑到外面。父亲仿佛知道我要做什么,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不要啊,他老泪纵横的拉着我的手臂,曾几何时这双手是那么强壮有力,但现在却如此软弱,我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力量。
‘爸。我一定要解决这事。’说完,我将外套脱掉,大步走到外面对这那土堆挖起来。
父亲瘫倒在地板上,而母亲也尖叫着跑过来想阻止我。
‘你会后悔的!一定会!’母亲如疯子般诅咒着我,披头散发的样子非常可怕,我瞟了眼妻,她流着泪抱着孩子,她从来不不会阻拦我任何事情,在她眼里,我是永远是对的,绝对不会犯错的,就像父亲在母亲心目中一样。
只有那孩子,却咬着指头带着嘲笑和好奇的眼神望着我。
随着工具的翻动,草坪支离破碎的翻开了,果然,我找到了那个深埋的婴孩,虽然四肢开始腐烂,但脸部依然清晰可见,我小心的把那孩子的尸体拿出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扶着那孩子的脑袋,喃喃自语到。
当我将尸体缓缓脱离泥土的时候,忽然发现似乎被什么扯到了,低头一看,原来婴孩的脚踝处居然还有一只手,一只只剩下骨头的手掌死死的抓着尸体的脚踝。
居然有两具尸体?我回望母亲,她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接着拂去面上的泥土,腐败之气更加严重。那下面是一具稍微小点的尸骸,似乎已经掩埋很久了。
我讲两具尸体都拿出来,用白布盖着放在草地上,阳光冷了下来,妻中小家伙一直盯着那尸体。
回到屋子里,妻和我坐一边,父母坐对面,在灯光下他们仿佛一下苍老了几十岁。
‘第二具尸体是谁?’我问他们。
‘你的孪生哥哥。’母亲低声说,我忽然震惊了,我何时有个哥哥?
‘我们家族向来只能有一个传接香火的后代,而不管如何,我们的家族都是生双胞胎,而其中一个就要作为镇宅和保护家族的兴亡而必须要活埋在家里的后院,绝不能有两个男丁同时存在,而且埋下去就不能再开启出来,否则家必败,你以为这些财富地位是怎么来的?那是你的兄弟,我的兄弟,你爷爷你祖爷爷的兄弟的命换来的,或者说,这本省就是一笔交易罢了。’父亲忽然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你一直没有后代,我非常着急,所以从那个妇人处买了个孩子,我想你一定也知道了,同样,我把那孩子活生生埋了下去,造孽啊,多好的孩子,我只是希望作为种子可以让我们家开枝散叶,或许可以改变这该死的命运,但没想到还是双胞胎,但生出来却又只是一个,我实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每一个活下来的男丁,都会沿用死去的兄弟的名字,表示已死一次,不会在被世间的命格所牵绊,当然可以做任何事情都一帆风顺。‘父亲地垂着头,我很难相信一向被外人称道善良富有爱心的父亲居然会杀死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
而这一切却又都是为了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去祭拜那个牌位,为什么那个牌位上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一样。
我到底是谁,只是一个借着已经死去的兄长的名字活下去的人么?
‘家败了,家一定败了,罢了罢了,这样或者本身就太累了。’父亲忽然站了起来,摇摆着身体走了出去。
母亲一言不发,只是转身回到卧室,出来的时候拿着那个牌位。
那天晚上,我们把那两具尸骸和牌位都烧掉了,火光中我儿子的样子变的非常痛苦,并且大病了一场,病好后父亲的生意也开始一落千丈,我的工作也丢了,上个月,两人先后过世,相隔不到一个星期,仅存的财产也用于为他们操办后事了。
现在的我只能靠着妻子微薄的收入支撑家用,当然,我还在一直找工作。“男人忽然开心起来,我很难想象一个人从高出跌落到谷底,经历这些事情还能笑出来。
“不过我很高兴,因为我儿子终于开口叫我爸爸了,有了他,做任何事情都有动力,我会一直努力下去的。”说完,他这才拿出自己的资料。
忘记说了,他是来报社招聘的。我有好的接过来,并告诉他最好收拾一下,下午再来见社长。他兴奋地走出去,临走前还热情的给了我个拥抱。望着他的背影我觉得对他来说,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二十章 魍魉
有些办公室里很少办公事,就像老板的或者营销部的,只不过前者指挥别人去外面办公后者被别人指挥,我在的地方不过十几平方米,除去打印机书桌电脑外所剩空间一目了然,还好大家很少同时呆在一起——除了周五的统一排版印小样之外。
也正是如此,我几乎和老黄是一个礼拜才见一次。
老黄并不老,也不姓黄。他是专门负责娱乐板块的,此人相当八卦,不过想想是职责所在,也就不觉得讨厌了。
但他老是喜欢讲黄段子,编辑部女职员多,久而久之就叫他老黄了,不过这人贵在讲究尺寸,不会太过,但凡高手都知道点到即止,老黄显然明白,所以只要别人脸上露出少许不耐烦或者厌恶就立即停下来,再加上平日里经常对人和善,爱帮忙,偶尔一些笑话倒也无伤大雅。
今天早上就我和他老的早,于是他只好拉着我说。
“知道我们记者的老祖宗是谁么?”老黄除了喜欢讲笑话,还喜欢问一些不着四六的问题。
我摇头。
老黄自然得意地告诉我说是张良。
这下我摇头都不会了,你瞎说,我马上回应道,但老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想当初霸王被困垓下不是唱歌么?老黄笑道。是啊,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被他忽悠了,不过既然无聊,就听他说吧。
他不是念着虞姬虞姬奈若何么?老黄说,是啊,我说,可那不是他怕自己女朋友落到有流氓之称的刘邦手里么?
你错了,人家其实念的是娱记,娱记奈若何,就是娱乐记者啊娱乐记者啊我拿你有什么办法。你想想,当时最有名的两个男艺人是谁?是项羽和刘邦吧,最有名的女艺人是谁?虞姬吧?所以张良就是对项羽的子弟兵报道说项羽和刘邦哪里是争天下,其实是争女人才打仗,这绯闻一夜之间就传开了,八千子弟兵当然那觉得不爽,于是都不愿意做这种没意义的炮灰,所以说张良是我们记者,准确说是娱乐记者的祖师爷啊。
我不禁哑然失笑,忽然仔细看起老黄来,斑秃的头顶,犹如一个足球一样,为掉光的头发毛绒绒的一块块挂在闪闪发亮的头皮上,虽然才小四十,人却憔悴的厉害,如同一截子曝晒多日的腌萝卜干,干巴巴的翻起褶皱的黄皮,也难他们比我们辛苦,而且经常被像鸭子一样赶来赶去,加上熬夜早起风吹日晒,还真以为摸点X宝就没事了洁白干净了可以当老白脸而不是老白干了那完全是自欺欺人了。
不过最近看见他却发现不仅仅是脸,仿佛整个人都有点奇怪。
他没结婚,准确地说是刚离婚,他们那个部门离婚是家常便饭,换老婆比换底片勤快,有时候搂着相机的时间比搂着女人长,这恐怕除非对方能长成相机一样否则都不会开心的。
可是我最近每次听见他接电话总能传出一阵阵的婴儿的声音,有时候是哭声有时候却是笑声。
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用了那种小孩声音的铃声,但他却说没有,而且还奇怪地说他压根没听见。
最有意思的是,老黄似乎越来越高兴,他的运气很好,有几则大新闻都被他独家捕捉了,最夸张的一次一个小有名气的男明星深夜上街急着如厕,一时没找到就随意躲墙角解决了,结果这也被他拍到了。简直是神了,后来这男明星要告他,老黄不在乎,官司打下来两人的都红了,男明星被找去拍疏通尿路的利尿药物广告,据说广告词是斟酌了许久,有说是我的地盘尿我的,也有提议是尿一尿十年少,最后反倒是老黄的那句喝了某某肾宝,尿到天荒地老被采用了。两人后来还成了好友,只是那明星央求老黄拍拍小便也就罢了,其他事情给留点脸面,于是老黄也一夜之间成为报社的台柱,报纸发行量猛增。一个多月来几乎所有重大事情发生他都在场,不过大家问起来他都只是说运气而已。
想想他上个月还因为一篇报道失实,闯了大祸,还好社里念他资格老才抹平了过去,其实是事主没什么背景罢了,这世道就是如此,富人的汗比穷人的血要值钱。据说苦主出事前还打了个电话给老黄,老黄接都懒的接。
也可能霉运走到头了吧,所以现在一路风光。
看着老黄接过电话又火急火燎地出去了,我不禁笑了笑。
老黄出门不久,他抽屉居然又传来了手机的声音。我只好翻出来赶快追下楼,但老黄已经不见人影了。
当我只好自己接了电话。
话筒里面只有一个婴儿的哭声,非常刺耳,我喂了半天,哭声却越来越大。
我是对这听筒的,但哭声却感觉从后面,或者说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将我包围起来。
我觉得有些不对,立即合上了电话。
这时,自己的电话居然响了起来,刚接居然是老黄,可他不是没带手机么。
“欧阳啊,和老总说下,晚点出大样,我又拍到好东西了,就这样,我不多说了。”说完,电话就挂了。
这么说我手里的电话不是老黄的。
但那个手机显示的却正是老黄家里的电话。想想现在没事,忽然有种恶作剧的感觉——难不成老黄偷偷的金屋藏娇,还多了个娃娃,估计刚才是那女人打的,听着是我声音就不敢说话了吧。
想到这里到也解释的通了,老黄家我也认识,很久没去,干脆去拜访下。而且要在老黄回家之前到,一想到到时候老黄惊愕尴尬的表情我就想笑。
周末只是例行的三校,工作不多,我招呼一下就往他家赶了。
老黄住在报社新盖的职工楼,他资格老,正好赶上最后一班自费集资,房子不贵,但也不实惠。
典型的小两室一厅,他搬家我去帮过手,不过以后就没去过了,那时候他还没离婚,不过从两人关系来看也不远了。
老黄不愧是娱乐记者,除了口才好外经常打官司也让他最后离婚上法庭游刃有余,结果房子被他争取到了,前妻则愤愤不平的扬言要报复,老黄不以为然,说要报复他得排队买票,有这功夫还是去搞张奥运门票实在点。
说话间我就来他家了,按了按门铃,毕竟好是要见新黄嫂,我稍微提了些水果和蛋糕,可是门却不见开。
我又按了下,不过这次时间比较长,站在厚厚门外的我几乎都能听到里面的音乐声了。
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像木头一样杵在里面。
当我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门却又打开了。
摆好例行的笑容,低着头刚想把提的手酸的食品袋子交接过去,冷不丁却发现眼前一个人也没有。
但门却是开的。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只好喊了句我能进来么?喊过数句觉得有些不耐烦,心想和老黄蛮熟,怎么他找了个这么不懂规矩的女人。
还好房子布局和那次见没多大变化,我找到双拖鞋,提溜着走进去,讲礼物放在一张铺着玻璃的四方木桌上。
我原以为开门的人可能躲在门口,可当我带上门却依然没人。
整个房子不大,几乎可以一目了然。但我始终感觉不到有人在,我又喊了几句,回应我的只是自己的声音。
“或许新嫂子耳背吧,但那孩子不可能也睡的如此死吧?”我纳闷起来,于是踮着脚走进内房。
房间一个是空的,放着一些杂物和旧家具。
另外一间只是一个单人床,那床我认识,还是我上次帮他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床旁边只有一张书桌和摆放在上面的电脑。我没有看到半点关于女人或者是小孩的衣物。
当我抓身想要去厨房看看时,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和吞咽咀嚼食物的声音。
回头一看却只发现满桌子的食物渣滓,蛋糕和水果都没了。
即便是吃东西比赛,这也太快了,或许说,人,是不能吃那么快的。
现在这房子只有厨房和厕所没看过了。那东西只能躲在这两个地方。
厕所不大,里面什么也没有,厨房也只是几平米,不过早台下有很多大柜子。
我一个个柜子打开,无非是锅碗瓢盆和暂时不用搁置起来的厨具。不过最后一个柜子旁边却散落着一些黄|色的犹如小米一样的蛋糕屑。
我将手慢慢伸过去,刚想打开柜子,大门却响动起来。
老黄来了。我只好赶紧过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老黄吃惊地望着我,他一头的汗,脸上还有被烟熏的乌黑,手里小心的握着相机。
这不你把手机落办公室了,我也很久没来了,所以顺便送过来,不过有人帮我开门,但进来后却什么都看见啊。我故意把啊字拖的很长,老黄脸色有些不妥。
谁叫你进来的?说不定是我自己门没锁好,还好是你,要是贼就玩了,看来我虽然一无所有,家中还是要养条狗。
老黄,你家里到底养了什么?我猛地追问一句。
没,没什么。老黄有些慌张,我看见他手里好像提了带什么,趁他没注意我一把拉过来。
让我看看你买了些什么,中午我就不走了,在你这里混口饭吃,我的饭字还未出口,袋子里一股腥臭变扑鼻而来,我急忙对光一看,里面居然都是血淋淋的内脏。
“你买这个做什么?我记得你说过最讨厌吃下水的。”我将袋子扔给他。
“不关你的事!”老黄有些生气,一下把我推到大门口,还指着桌子上的垃圾骂我。
“你这哪里像来做客的,把我家弄得乱七八糟,快走快走,我收拾完还要赶下午的文字稿。”接着不由分说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我嘟囔着回了报社,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老黄一定瞒着我什么,而且应该和他最近出色的表现有关,或许他怕我知道和他竞争。
但那天后,老黄照例是一个星期来我这里拿小样,但不再和我说话更不再和其他人说话,接手记时候的婴孩苦笑声音居然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仿佛听见两个老黄在说话,犹如双声道或者回声一样,不同的是一个苍老些一个却异常稚嫩。
老黄依旧是到处抓新闻,或者说新闻到处抓他,他几乎抢了报社所有栏目的摄影记者的饭碗,他到蛮不在乎,每月领取丰厚的报酬。
只不过,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原本头上还残存的几块绿洲也全面凋零了。眼圈黑黑的,皮肤也由黄变的搅拌了水泥的砂粒色了。
终于有一天,他拉住了正要出门的我。
来,来我家好么,就晚上,我有事情告诉你。
我早预料到这结果,但没想到这么快。
下午下班后,我买了点卤菜,再次和老黄一起回家。路上我特意没让他坐车。
到底怎么回事?想让我帮忙就最好别隐瞒。我问老黄,老黄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最终才哽着嗓子慢慢说起来。
“我开始还以为拣到个宝贝,可是现在看来它已经紧紧粘上了。”老黄的声音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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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事后我差点丢了工作,老总和同事也压根不拿正眼瞧我,加上年纪大反应慢,跑新闻也跑不过那些年轻人了,于是天天酗酒,一次我酒醒后却发现一件怪事。
我去背包掏手机,却发现有两个。
都很像,我分辨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因为另外一个外壳又一点被碰掉的痕迹,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手记忽然响了,里面是个女人的哭声,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根本听不清楚,但主要意思还是明白了,她要我照顾她孩子。
我听的莫名其妙,就把手机挂了,可是没多久我听到一阵小孩的哭声,非常凄惨,当时是深夜,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到处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居然是在背包中。
我把背包所有的东西都抖落出来,最后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大小的家伙一出来就嗖一下不见了,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老鼠,赶紧拿来本书想追赶。
房间的光线不亮,我发现那东西在高速地运动,而且还在不停的哭泣着,声音越来越大,心中郁闷非常,于是我大吼一声别嚎了!
那家伙居然停了下来,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它。
整个身体是黑色的,就像涂了煤渣一样,长而尖细的耳朵高高竖起,样子犹如小孩子,但却小的多,最令我不舒服的是它的眼睛像充血一样诡异的跳动着红色。手脚四肢如同壁虎的一样,牢牢吸附在天花板上,扭过头盯着我看。
而接下来让我更惊讶的是,我居然听见了刚才自己的那一声吼叫。
别嚎了!
和我的声音一摸一样,就如同录音机回放一般,不过仔细停还是带点稚嫩,那小家伙仿佛很高兴,不过似乎只是会这一句,接着又开始发出婴儿的哭喊声。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那电话又响了。
‘你看到我孩子了么。好好喂养它,它会帮助你的,记住,别让它轻易说话,因为它说出来的都会成为现实。’说完,电话就挂了。
为了让那个家伙闭嘴,我也没多想,随便找了点吃的——比如我吃剩下的面包或者饼干。小东西一见我手里的吃的,马上跳了下来,趴在我手里狼吞虎咽,吃完后就不动了,仿佛睡着一样。
我猜想估计是一种有钱人的宠物吧,这年头钱多了烧包,那些贵妇人都喜欢与众不同,养些阿猫阿狗都无法满足她们了,不是这样说么,不走性感就要走性格路线,于是蛇啊壁虎啊蚂蟥蚯蚓之类的什么都来了,眼前的估摸着也是一种会模仿人声的不知名动物罢了,既然这么想,我就让它睡一夜,然后明天再去找它的主人。
但我想错了。
半夜的时候它忽然叫了起来:“楼下有人被车撞了!”它不停的重复这句,可当时还是凌晨两点不到,我被它吵的烦躁,于是想下楼去超市买瓶啤酒,结果居然发现超市老板出来倒垃圾的时候真的被车子撞了,于是我稀里糊涂成了他救命恩人——这一带的人很早就睡,他被断了的肋骨刺进肺部,根本喊不出来,要不是我下来,他必死无疑。
这件事后我开始相信那女人说的话了。果然,所有还未发生的新闻它都能预先知道,我只需要那好相机在制定地方等待便是,下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靠着所谓的预言,一下成了社里的名记,而那小东西胃口也越来越大,口味也越来越怪,最喜欢生吃那些动物的内脏。它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毫无例外的发生,有时候,我还真怕它冷不丁说一句我快玩完了之类。
而最令我不安的则是最近这段日子。
它居然会长大,由一个婴孩逐渐长大了!“老黄说到这里,几乎全身都再发抖,他添了添嘴唇,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
“长大?”我奇怪地问。
“是的,它甚至开始慢慢变成一个成|人,而相貌却,算了,我说不出来,你和我回家就知道了。”老黄忽然加紧了脚步,我抬头望了望,已经到了那栋楼前了。
开门的时候老黄手都在抖,好不容易打开,里面却一股子臭味。
外面的灯光还没消散,我感觉到臭味来自客厅的一个角落。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蹲在那里,不停的往嘴巴里塞些什么。
它似乎发觉了,猛的跳起来,像猴子一样敏捷,但又如老黄所说,如同壁虎一样趴在对面的墙壁上,伸出黑色的舌头,警惕地望着我。
我惊奇的发现,除了那对长耳朵和鲜红的眼睛,这个怪物居然长的和老黄一摸一样。
我回头望了望老黄,有些无语。老黄则摇头苦笑。
无论如何,我得走近点看看,抱着这种想法,我向前探了一步。
“你会摔倒。”那家伙居然说话了,而且俨然是老黄平日惯用的强调口吻。
还没等我反应,果然脚底一滑,啪地摔在地上,我顾不得揉ρi股,看了看地面,没有任何东西,我居然是莫名地摔了一跤。
墙壁上的“老黄”咧开嘴笑了笑,缓慢的爬行到我身边。
到了近处,我更觉得它嘴巴里的臭味非常浓。
“它天天倒要吃这些生的内脏,还最喜欢等腐烂以后再吃。”老黄强忍着走过去,提起墙角被血浸透的塑料袋。
“我真的快发疯了,每天对这一个酷似自己的人。”老黄一边说,忽然一只手伸进袋子,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做一样。
我吃惊地望着他用手拿起一片破碎的猪肝,毫不犹豫就的往嘴巴里塞。我连忙大喊一声,冲过去打掉了他手里的东西,这时候老黄才如梦初醒似地望着我。
“我,我到底他妈的在干什么?”老黄看见满手的血污痛苦地喊道。
“你在喂养我,你吃就等于我吃”那家伙居然笑嘻嘻地回答。这次他没在爬行,而是跳下来,如正常人一样走到我们面前。
“你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像极了老黄的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揉搓着自己的脸。
它的脸在剧烈的老化仿佛是在水中揉搓着的一块烂布。
而老黄的脸居然也在慢慢的变化,眼角的皱纹慢慢的延伸出来,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缓慢的割过去似的,而老黄的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
“我要死了。你也要死了。我就是以后的你,我所看见的听见的就是你以后看见的,听见的。”它依旧是用着老黄的声音,但无比的苍老。老黄忽然暂时清醒了过来,发疯似的痛哭起来,接着又冲进了厨房。
他的手里提着把菜刀。
我来不及阻止,因为菜刀明显不是砍向我,这种情况下老黄的眼睛看不到一个人。
因为我发现他的眼睛也变成红色了,和那个怪物一样。
手起刀落,仿佛拆卸零件一样,“老黄”被老黄剁碎了。第一刀就砍掉了脑袋,以后的每剁一刀,那怪物都在呵呵地笑着,地上滚动的头颅却依旧说着话,犹如背诵经文。
“你杀了我,就是杀了自己。我的样子就是你以后的样子。”重复多遍后,头颅最终还是不转动了,伴随着黑色如同粉末状东西洒遍了整个房间,那些断裂的残肢都融化掉了。我打开客厅的窗户,风灌满了这里,没多久,客厅里又恢复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事了?”老黄好像得救了,虽然他看上去更老了。
可是他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老黄犹豫地接了,但接完后脸色更难看。
我听见手机传出一个女人的哭声,老黄把手机递给我,在我耳朵边听到的只有一句话。
“你杀了我,又杀了我儿子么?”翻来覆去的就只有这么一句。即便是隔着那么远,我也听得异常清楚。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下。”老黄不再出声,我安慰他几句,只好回去了。临走前,我不放心,拿走了他的刀,而他犹如个木头人一眼,靠着墙坐着,抱着头低声哭泣。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报社,还好这时候依旧有人值班,我调出了总社的以前的存档。
关于老黄上次社内处分的存档。
原来那次老黄报道了一位未婚怀孕的少女,而她原本是希望借老黄老求助社会来向社会求救,并希望让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悔悟,但老黄擅自把她的照片登了出来,并将女孩写成了富商的情妇,按照老黄平日的逻辑说,既然有照片就要上照片,要不脸白拍了,这样才显的真实。结果很显然,女孩是外地打工者求诉无门后跳楼自杀,死了人,多少闹大了,不过还好在这个城市连个熟人都没有,老黄的责任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据说那天女孩是半夜跳的楼,临死前她打了个电话给老黄,不过老黄根本没去接。
而且尸检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不见了,只是在尸体双腿下面有一道延伸很远的血迹,就如同爬行过一般,而那个手机也不见了。
女孩有照片,就是老黄照的,同时还有另外一张,不过是尸检官拍的,老黄的那张清秀可怜,而死去的那张也没多大变化。
只是眼睛通红而已。
我关上电脑,不知道明天老黄能否还能来上班。或许,即便他还能来,也不过是个躯壳而已,魂早没了。
至于是什么时候,到底是今天,还是女孩临死的那夜,我说不上来。不过即便是娱乐记者似乎却也在经常制造悲剧,究竟是娱乐了那些读报纸的人,还是娱乐了自己,那就不知道了。
注:魍魉,木石之怪,亦有说为山川之精。状如三岁小孩,红眼长耳,赤黑色,喜欢模仿人声用以迷惑人。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二十一章 雪
不知不觉,纪颜和李多就已经与我告别好几个月了,没有他们的日子总感觉心里凉凉的,而这个城市的气温也在慢慢的变凉。今天早上出门时居然看到天空中飘舞着雪花,这让心情原本低落的我着实兴奋了一番――――这个城市,恐怕好几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吧!
早早来到报社,没有见到老黄,可能是太早了,还是他真的就此永远离开这个城市了,我无法得知――――或许,人的命运真的冥冥中就有定数吧。
窗外的雪花依旧漫天飞舞着,那飘飞的姿态,犹如一个个美丽的仙子在天空中舞蹈,她们的腰肢,灵动到可以变幻出各种舞姿。
冥冥之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力量在主宰着雪花的有无和舞动的韵律呢,我端坐电脑前,陷入遐想中,思绪也渐渐倒回到几年前的一天
那时的我,还没有结识纪颜,没在工作,还在上大学,当时的我,最感兴趣的便是摄影和乒乓球,我的摄影作品还曾在日本的摄影大赛中拿过大奖,在国内也倍受关注。其中,作品绝大部分表现的是雪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拍雪景,也许是因为感觉到飘舞的雪花也是有生命的吧……
我还是从隔壁寝室同学江宾那里得知滑雪场雪神的事,我当时觉得他是在和我开玩笑,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提起雪神,我却不由得想起自己经常做的一个梦:梦里,我坐在冰山上,一群群企鹅排着队从我面前走过,游入大海。梦中,我还听到有人对我说话,断断续续听不清是什么……这个梦一直困扰着我,我也曾翻看过《周公解梦》以及类似的书籍,想弄清梦的缘由,并想知道那个梦代表着什么,却一直没有结果。
不久,江宾提出要与我一起去滑雪。我很高兴,问他是去看雪神吗?江宾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游离地看着别处,然后点点头。
两天后,趁着学校放寒假,我俩踏上了去滑雪场的路。
当然,这次我决定和他去滑雪场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滑雪和看什么所谓的雪神,而是为了拍雪景。
去滑雪场需要坐一天的火车,途中,江宾很少说话,我只好独自坐在车窗前欣赏窗外纷飞的雪花,浮想联翩。
午后,我感觉非常无聊。车厢内的人很少,坐在对面的江宾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梦境。我给爸妈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并告诉他们从雪场回来之后我就回家和他们团聚,可等我挂了电话,却发现江宾已经不见了。
不一会儿,江宾回来了,他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我刚才去哪里了吗?”
我笑了笑,“去哪里了?”
“去给雪神打电话了。”他突然将声音压得很小,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我感觉他又在戏弄我了,因为他平时和别人开玩笑的时候自己从来不笑。因此,我也一脸严肃地说:“那你和雪神都说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她想请你为她拍个写真集。”
我故意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好啊,是要拍淑女形象的还是清纯形象的,妩媚含蓄的还是狂野奔放型的?”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低着头,开始一声不吭地看书,并拿出笔在书上画来画去,嘴里嘟哝着什么,却怎么听不清楚。
我觉得江宾很有趣,无缘无故地说起什么雪神,又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我很好奇,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便问他:“那雪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江宾抬起头,把手中的笔扔到一边,开始用手指在空中划起来,他很认真,像在给什么人化妆。
不一会儿,他停下了手,对我说:“她就是这个样子,你看清楚了吗?”
我木讷地点点头,表示看清楚了,实际上是一头雾水。
他又开始看起书来,百无聊赖的我拿出相机开始摆弄起来,心情也惭惭地好转起来,我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这次旅行可以拍到一流的摄影作品。
我擦拭着相机的镜头,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眼前晃动。
我慢慢抬起头,正对着我的是车厢上方的电子显示屏,起初显示屏上是滚动文字,介绍下一站是哪里等等。可是,不经意间,我却陡然感觉在滚动文字的下面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随着文字滚动上来。
于是,好奇心促使我抱定这样的想法,双眼紧盯着滚动的文字不放。
一行又一行的文字滚了过去,接下来,我看到了一块白色的东西从电子屏下方滚上来。
那白色的东西一点点地滚了上来,我感到浑身僵直,颤抖不止。
少顷,那白色的东西已经滚到了电子屏的正中央,那东西的原貌也显现出来了
那是一个白衣白鞋白发浑身雪白的女孩,脸形非常好看,五官也绝美非凡,她的眼睛是绿色的,白色的长发像被风吹起一样飘动着,身体轻盈如雪。她那美丽的绿眼睛一直注视着我,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对我说着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我突然想到自己手中的相机,出于本能反应,我迅速地对准电子显示屏,“咯嚓――――”,相机发出好听的声音。我看到显示屏中的女孩对我宛尔一笑,美丽的嘴角微微上扬,便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显示屏迅速恢复正常,麻木的文字依然滚动着,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时,江宾从书中抬起头来告诉我:“下一站就是滑雪场了。”
我望向窗外,天已黑了下来,借着路灯,依稀可见漫天飘飞的雪花。
我和江宾在车站旁的一家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去滑雪场。
滑雪场的半山腰是一栋五层楼,是专门供来自各地的滑雪爱好者吃住的地方。
楼的样式像一座欧洲城堡,设计精巧,四周环境优美,站在山腰一眼望处,漫山的皑皑白雪尽收眼底,仿佛童话世界中的天鹅堡。
滑雪场人很多,我和江宾领了雪具便坐上缆车向山顶爬升。
我俩同坐在一个缆车上,虽然缆车是随着山的坡度而建,但若在爬升的过程中向下望去,那望而生畏的高度也颇令人心惊胆颤。
我虽然没有如此胆小,但还是不愿向下望去。独自目视天空,想起多年前有人采访过一位明星,当问起明星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明星的回答很简单,坐缆车。
我想到此处不由得转过身,却发现江宾不见了!
莫非,江宾掉下去了???
我向脚下望去,除了漫山白雪,一点踪影也没有。
我打他手机,可总被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事关重大,我到达山顶时直接报了警。
很快,旅游区的保安便赶到了现场,我说明了情况,保安和滑雪场的员工开始上山搜索。我走在队伍的前面,总感觉怪怪的:和我同在一个缆车上的江宾怎么会在半空中突然蒸发呢?难道世间真的存在瞬间移动这种奇异现象?
抬起头时,发现天空中已下起了细雪,我和保安们沿着缆车的车道往山上走,我的心情很焦急,所以脚步变得快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细雪已变成了鹅毛大雪,乌云黑压压地飘在头顶,我感觉空气变得稀薄,温度骤然下降。我下意识地拉起大衣的衣领,转过身时,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先前跟着我的那些保安也早已不知去向,我正要回去寻找,却发现在前面不远处的山顶处有个黑影朝我移动过来。
那黑影好像是一个人,正慢慢地往我这个方向滑过来。等那黑影到了近处,我这才发现,那人正是江宾。
还未等我开口,就见江宾脸色阴沉,很气愤地问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很惊异:“我在找你啊!你是怎么从缆车上下来的?”
“缆车?我根本就没有和你坐缆车啊!我们早晨领了雪具不是就分开了吗?你坐缆车,我步行去山顶的啊。”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我明明记得坐在缆车上的人是你啊?”
江宾伸出食指,在空中莫名其妙地画了画,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尖,颇为疑惑地说:“是,是我?”
“明明就是你,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呢?”我有些急了。
他却突然间沉默了,表情仿佛很痛苦,仿佛明白了什么,可是又打死都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赶往旅馆,脚步比刚才加快了许多。
气急败坏的我干脆也不再说话,随他进了旅馆,两个人还了雪具,回到房间。
我重重地关上门,转身对他怒道:“小子,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实话,我就宰了你!坐在缆车上的人明明”
“是的,是我。”
江宾低着头,脸色很难看,表情恐惧而紧张。
我稍稍抚平了心情,坐了下来,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不是你呢?”
“刚才,刚才我是怕雪神听见。”
“怕雪神听见?”
“是的,只要有雪的地方便会有雪神,刚才我没说实话,向你撒谎是我的不对。”江宾说。
“哦,没关系的。”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我都服了他了,可我怎么也生气不起来了,毕竟他是我在学校里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江宾走到门口四下看了看,然后坐回到我的旁边,很神秘的样子,并小声对我说:“早晨出来的时候我碰到了雪神。”
“呵呵,是吗,雪神长的什么样子?”
“我并没有看到她,只是可以听到她的声音,我听到她的声音对我问好,还悄悄地告诉我不让我说话,所以我一直没有说话。后来,我和你一起上了缆车,雪神也和我们一起上了缆车,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我的耳边,她看到了你,说这次她可以实现拍写真集的愿望了。她说以前她曾经去过日本的北海道,她的妈妈是那里的雪神。一次她去看她的妈妈,从她妈妈那里得知有个中国人拍雪景拍得特别好,如果可以让这位摄影师为自己拍上一些照片,来生便可幻化成|人。雪神的生命很短暂,只有三百年,三百年是一个轮回,轮回到了,雪神便会化成水,溶入江河湖泊,或者流入汪洋大海,被水吞没,永远失去记忆——我们雪神的命运就是这样遗憾,幸好遇到了你……”
我惊愕地发现江宾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竟变成了女人的声音。难道这就是江宾所说的雪神的声音?
此时的江宾目光凝滞,张大着嘴,好像潜状在江宾体内的那个女声看出了我的异常。
原来刚才说话的并不是江宾,而是潜状在他体内的另一个人在说话。
会是雪神吗?
我问自己,还没等我做出判断,江宾的身体就像被木棒打晕一般,闭上眼睛,合上嘴,躺到了床上。
一道白光从我的眼前掠过,就像云朵一样漂浮在我眼前数秒,尔后,倏地飞出窗子,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中。
我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用力摇着躺在床上的江宾,大喊着:“江宾,江宾!”
江宾的嘴角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我的脸,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刚才你说话时变成女人的声音。”
“哦,这个样子啊?那她走了?”他笑了一下,笑容很快闪过。
我有点急了,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我非常着急。”
江宾坐起来,说:“你听到了雪神的声音?”
“是的。”
江宾喝了一口水,才缓缓说道:“刚才我说话时前面的大部分都是我自己说的,但是后来,雪神说她也想说几句,我便让她说,没想到会吓着你。”
我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又被愚弄了,气愤地说:“我不相信什么雪神,一定又是你在搞鬼。”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雪神?算了,事到如今,我跟你说实话吧。今天在缆车上,她让我闭上眼睛,说给我一个惊喜。我听她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她在耳边说‘睁开吧!’我就睁开了眼睛,当我挣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半山腰的滑山场上,我抬起头,看到你正坐在缆车上四下张望。看到你焦急的样子还真是有趣。为了不让你发现,我躲到了大树的后面,然后从山腰滑雪到山的另一侧,在那里滑了一阵子后,我才决定回来,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带人来找我的你。”江宾偷笑了一下,拍拍我的肩,“雪神对我说已经和你见过面了。”
“没有。”我坚定地说。
“不要不承认,就在火车上,难道你忘记了?”我这才想起火车电子显示屏上的那个白衣女子,难道她就是雪神?
我半晌没回过神来,将早晨我们领雪具、坐缆车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一切。事实胜于雄辩,这些真实的事情都一一摆在眼前,难道,江宾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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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思绪烦乱地接起了电话。对方是一个好听的女孩声音,她说:“你好,是901房间吗?”
“是,你是谁?”
“哦,是这个样子的,我是滑雪场的导游,是江先生预定的。”
……
放下电话,我对江宾说道:“其实我们不需要导游的。”
“哎呀,这座山很大的,好的景致也数不胜数,你这次来这里不就是想拍一些艺术感好的照片吗?有个导游会方便得多,而且不容易迷路。”
我想发火,却又觉得他的话并不无道理,自己的确该准备一下了,如果能拍出一些雪景佳作,也不虚此行。
第二天,我见到了电话里的那个导游女孩。女孩看上去十七八岁,淡黄|色的头发刚刚过肩,眼睛深处隐匿着淡淡的绿。她见到我时仰起脸,在阳光下灿然一笑,那一刻,我感觉她的身体好像是透明的,似乎顷刻间所有的阳光都能穿身而过。一句话,导游女孩像个透明人。
我、江宾、导游女孩从滑雪场旅馆出发,一直向北走。群山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遇到好的雪景我便会迅速拿出相机抓拍。导游女孩走在我前面,讲解每条道路每座山峰的故事,平时活蹦乱跳的江宾却一反常态,默默地走在最后,一声不吭,仿佛有什么心事。
我走在导游女孩背后,望着女孩被风吹得飘动的发丝,心里忽然有种不塌实的感觉。
由于女孩的头发很长,所以我一直没有看到女孩的耳朵,我想方设法从各个角度看女孩的耳朵,可最终还是没有如愿。女孩耳朵的部分始终被头发掩盖着,这女孩会不会没有耳朵呢?再后来,我的想法更大胆了,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耳朵和脖子围得这么严实?会不会除了有头以外,衣服里面全部是空的,没有身体,而只是一团空气呢?而且我发觉这女孩走起路来有点轻飘飘的,像雪一样。
我越想越觉得KB,感觉女孩给我们带的路也越来越陌生。天阴沉沉的,越发使人感觉冬天的寒冷与漫长。为了驱赶心中恐惧,我不停地换角度找景致,不停地拍照片。后来,女孩终于停下了,对我说:“我累了,休息一会儿吧!”我点点头,三个人坐下来,女孩坐在我的旁边,双手Сhā在衣服里。少顷,她站起来,对我说:“给我拍张照片好吗?”
我默默地点点头,女孩说:“我来选景。”跟在女孩身后,走了很远,我们来到一座山峰脚下。女孩站在一棵樟子松下,摆好了姿势,对我说:“可以照了。”
“好的。”我说,“笑一下,笑一下相片洗出来会好看一点。”
女孩板着脸,不笑。
我又说了一次,笑一下吧。
女孩仍然板着脸,一点想笑的迹象也没有。
于是我不再催促,胡乱地按下了快门。
照完照片,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天色暗了下来,可是谁也没有返回的意思。天黑时,我提出回滑雪场,却发现已经迷路了。
女孩依然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中间,江宾依然走在最后。
我看了一下温度计,温度已经骤然下降到了零下17度,可我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冷。是自己的衣服保暖吗?不管衣服有多厚,在这样寒冷天气情况下能一点不冷吗?是自己在做梦吗?做梦的时候也许不会觉得冷吧。
走着走着,我似乎听到空气中一声幽远的叹息,声音很小,好像就在耳边,是那种充满遗憾的叹息。几声叹息后,我的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歌声由远而近,像是从敦煌莫高窟的洞|茓中飘出的。
“你冷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不太冷。你是谁?”我停住脚步,惶然环顾四下,江宾已不知去向,只有导游女孩站在我不远的地方。
“我是雪神。”
声音是从导游女孩那里传来的,月光下,导游女孩的帽子遮住了她的头脸,我看不清楚,便走近了一些。
“别过来。”女孩冷冷地说。
接着,我看到导游女孩飘了起来,风中她的身体软塌塌的,柔弱无骨。接着,女孩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衣服,脱下衣服后,我惊呆了――――女孩的身体竟然是雪做的!
只见她缓缓张开双臂,雪花纷纷落下,她像飞蛾一样从雪中解脱出来,身体幻化成一股白色的烟雾,缓缓落到我的面前。
“难道你真的是雪、雪神?……你想做什么?”
“我是来找你帮我拍照片的。”她平静的说道。
我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正是我在火车显示屏上看到的那个。
我惊异地望着她,“你,真的是雪神?”
“是的。”她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有些沙哑。
“你怎么了?”
她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飘到我面前,说:“你看看我现在真实的样子吧!”此时,我看到她的脸上已然布满了皱纹,苍老得像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怎么会这样?”
“我老了,今天是我三百年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又到一个轮回了。幸好这次我找到了你,而我也如愿地被你拍进了照片,下一个轮回中我可以变成|人了。”她气
喘吁吁地说,仿佛每多说一句话都会耗费她的很多元气。顷刻,她满头如雪的发丝开始脱落,像柳絮一样纷纷扬扬飘飞到黑暗中。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因为我有这个。”她说完扬起左手,轻轻地在眼前拂了一下。
她把手伸到我的面前,摊开手心,我看到她的手心闪着绿色的光,两颗盈绿色的圆球飘在她的手心,旋转着。我再看她的脸时,发现她的眼睛已经不见了。原来,她手中的圆球是自己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去过日本,而且拿过国际上的摄影比赛大奖?”
“是的。可是这和你的眼睛有什么关系呢?”
“这不是眼睛,这是你前世的心。”她的声音的很慢。
我很惊呀,“这怎么会是我的心呢?”“是的,这确实是你的心,其实你一直怀疑自己为什么喜欢拍雪景,现在我告诉你吧,你的前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雪神。”
“我是雪神,呵呵,怎么会呢?你别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你的前世确实是一个雪神,而且你还是我的哥哥。我们都生活在南极,我们的父母是南极的冰山神,从小我们便生活在冰山里。后来,我们长大了一点,父母便把我们托付给了一只年迈的企鹅,送出了冰山,他们说我们应该独立地生活了。开始时,老企鹅伯伯和我们过得很好,过着安定的日子。我喜欢飞翔和潜水,而你则喜欢用法术制造一座又一座的冰山,我没有眼睛,总是处处碰壁。后来,你经常背着我出去,带我飞遍大海。可是,有一天,当我们回到老企鹅家的时候,却发现老企鹅伯伯失踪了。我们飞了三天三夜才找到已经死去的伯伯。他是被一座倒塌的冰山砸死的,那座冰山是你用法术变的,冰山的倒塌是由于地球的温度升高而造成的。”
“后来,父母告诉我们,地球温度的升高是因为人类肆无忌惮地破坏环境,污染了大气层造成的。冰山在融化,海水在上涨,我们雪神的生命也危在旦息,可是我们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可你却偏偏不信。那以后,你不再陪我说话,不再背我去听海,我看不到你,可是我却能听到你愤怒的吼叫,你飞到世界各地去下雪。你固执地认为下了雪,气温便会降下来,地球的温度便会恢复正常,可是你错了,你的做法是徒劳的,你一直不能接受雪落下后很快便会融化的事实(在某些地方),后来你疯了。”
“我疯了?!”
“是的,你一直怀念老企鹅伯伯对你的爱,你不能接受他死去的事实。你开始四处制造冰山,没有节制地下雪,造成一些地区的雪灾,冰山的增多致使海水再次上涨,海水淹没了城市和海岸,使成千上万的人类无家可归。当你看到那些四散奔逃的人类时,你笑了,发疯地笑。”
“为了制止你的行为,母亲把你带到了日本的北海道,请求那里的雪神为你治病。我和母亲在那里陪了你五十年,那儿的雪神也为你治了五十年的病,你的病被治好后,雪神为了惩罚你滥用法术的行为,决定收回你的法术,将你变成一个人。在你即将变成|人之前,你掏出了自己的心放在我的手中,轻轻地揉了揉,你的心变成了两个闪光的绿色球体。你亲手把绿色球体按到了我的眼眶上,从此我便有了眼睛,你还说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不会走出我的视线,哥哥……”
我的眼睛湿润了,虽然到现在还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她对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我确实被她讲的故事感动了。
她用手托起两颗绿色的球体送到我的面前,说:“哥哥,还给你吧!”
我向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要还给我?如果还给我了你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没有关系的,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它了。”雪神说着便将手心摊开,伸向我。
我看到那两颗绿色的球体飞快地舞动起来,脱离了她的掌心,缓缓地飞入我自己的身体,无声无息。
她白色的身体开始慢慢地升上天空,消失了。天亮时,我才走回滑雪场。走到滑雪场山脚下的时候,江宾正带领着几个保安迎面走过来。
“欧阳,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一夜。”江宾说。
“昨天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吗,还跟着导游女孩一些去拍雪景了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失踪了一天一夜。”江宾焦急地望着我。
我诧异道:“你又在撒谎了,你怎能不承认呢,昨天明明我们是在一起的,可是中途你却把我扔下,一个人走了,我的相机里可有我们一起拍的相片呢。”
“恩?我怎么会和你一起拍照片呢?我们前天才来到滑雪场的啊,昨天一大早我们便乘缆车上山滑雪,没想到缆车快到山顶时,你却凭空失踪了。”江宾说。
“你说是我在缆车上失踪的?”我愣愣地望着他。
江宾认真地点点头,脸上找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看来这次他说的话是真的。
回到滑雪场旅馆时,我听到滑雪广播还在继续播放着寻找我的启事,也终于明白了,江宾并没有说谎。
可是我一直弄不明白,事情到底是从哪里发生变化的呢?如果按照江宾的说法是坐上缆车后,他失踪了,一切变得诡异莫测。那么,我却清晰地记得火车上江宾说起雪神的事,还说什么雪神要请我拍写真集的事情,这件事不应该是假的吧?
我向江宾问起雪神的事,江宾却笑了,说:“嘿嘿,雪神?好的,我马上把她给你叫来。”
说完,江宾打了一个电话。
半小时后,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高个女孩。
女孩笑盈盈地走到江宾身边说:“你这么急着叫我来做什么呀,不是说好了明天去滑雪吗?”
江宾笑了笑,转头对我说道:“她就是雪神。”
我仔细打量一番女孩,非常惊讶:“别开玩笑了,她是雪神?而且还要让我给她拍写真集?”
女孩微笑着走到我跟前,说:“原来您就是欧阳先生啊?久仰大名,我的网名就叫雪神,是江宾的女朋友,很早便想请您帮我拍一套写真集了……”
我这才有点恍然大悟了。可是,那火车上显示屏上的白衣绿眼女孩又是谁呢?问起江宾,他也有点想不通。后来,他终于想了起来,说:“等回去时,你还可以在火车上看到那个女孩的。”
相机里的照片洗出来了,有三卷,照片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物,全是雪景。
等我仔细看这些照片的时候惊讶得差点叫了出来,这些照片不管是从角度、选景、还是艺术美感上都堪称是一流的摄影作品!
返回火车上,果然又看到了火车电子显示屏上的白衣女孩,但那并不是什么雪神,而是流动广告里的模特。可在我心中,一直没有忘记那个自称是我妹妹的白衣白鞋白发的雪神女孩。
后来,我在滑雪场拍的这些摄影作品在世界环保组织的摄影大赛中获得了金奖,回国的时候一家报社派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来机场接我,女孩告诉我,她是刚从大学毕业的,看到了报社的招聘启事才来应聘的。我发现女孩看我的眼神很特别,给我的感觉是熟悉而亲切,她黑色的眸子深处似乎闪着淡淡的绿,那隐隐的绿,深邃而幽静,令人心醉神迷。
我知道,真正的雪神终于如愿回来了。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二十二章 命运
洪志让我捋起袖子,我一边捋一边忍不住地问:“怎么?给我讲故事是不是还要先检查我的身体吗?是怕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够?”
“呵呵,不是这样,我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胎痣?”
“听个故事还需要有胎痣吗?”我一脸的惊讶。
“当然不是,只是这个事情与胎痣有关。”
“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只是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胎痣,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有的人身上有,有的人身上却没有?”
“我听说过一个传说,据说在洪荒时代,女娲创人之时,分别在四个人身上留下了印迹,分别中一对翅膀,一只鸟头,一只鸟身,和三只脚,这些合起来就是神话之中的太阳神鸟三足乌。而这四个人也是掌管四季的神,分别为春神东君,夏神炎帝,秋神秋水,冬神冬伯。因此人们也常把自己身上的胎痣看做是吉祥之物。故事就从胎痣开始的。
小美是我在最初的时装公司工作时的同事,小美是我们对她的昵称,她的真名叫林志美,与影星林志颖只差了一个字,因为她的穿着与气质,我们当初都以为她是他的妹妹。
她的职责在我们办公室中是一个文员,每个月的工资是1500多块,这在深圳这个地方,并不算是高薪一族。对于一个女孩子,这些钱只够她的化妆品与衣服钱。但当我还听说她要每月寄回家给她的妹妹1000块读大学。心中不禁很是敬佩,但是敬佩之余,也听了她一些关于她是小三的传闻。但在办公室中,对于这些传闻她也并不理睬。也或许是她过于冷漠,也或许是众人对她的不屑,每次她都在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做过之后,就开始对着窗外发呆,有时我看到她的那忧郁的眼神,心中总是感觉很多惋惜!“
“怎么?你喜欢她了?”我问。
“没,只是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孩有这么丰富的眼神!也有突然之间,我有想接近她,了解她的愿望!”洪志微微一笑说:“事实上,我也是第一个走进她内心的人。一个周未的下午,我正在床上听MP3,手机响了,我看了来电显示,竟然是她的。对于这个,我真的很意外,犹豫了一会,按下了接听键,那里面传出了她很温柔的声音:”那么长里间没有接,我还以为你不想接我电话,今天下午有空吗?“
我没有拒绝,我很仔细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甚至还洒了一些男士香水。然后就走出门拦了一辆TAXT,向她说的方向而去。
她说的地方是街心公园,阳光很温暖地照着,一对对情侣在各处诉说衷情,我和她在一条白色的法式长椅上坐了下来。她今天的打扮让我有些吃惊,她平时都是黑色或者深蓝的职业套装,今天却是一件白色的风衣,一条牛仔裤外加一双白色的长筒靴,看上去很靓,或者说比以前冷色调的她要阳光许多。
也不知道是我先开口,也不知道是她先开口,就这样我们聊了很久,这时这才发现在她那冰冷的外表之下,竟然有一颗火热的心,她告诉我说其实高中毕业她的成绩很好,却是因为老家重男轻女的思想,以及那高昂的学费,让她与大学在也无缘,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暗自己笑笑,自己终究不是命运的对手,于是就离开了那个地方,南下到了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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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命运?”我问她。
“以前相信,现在并不相信了”她笑了笑说:“我突然之间发现,很多时间都是可以改变的,包括命运,你认为呢?”
“如果不甘于流俗,也是一件好事。”我说。
说到这里,她捋起了袖子,让我看到了她的手腕内侧有一个很美的蝴蝶图案。
“这个是纹身吗?”我问。
“呵呵,你怎么也可能想不到,这是一个胎痣,一个美丽的胎痣,只是在以前并不是这样,它只是一个圆,很丑的那种!”她笑了,笑的那样无邪。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认为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我也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一句该说的话忘了问她:“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呵呵”她又轻轻地笑了:“人非草木,谁能又无情?只是我看到那么多受伤的人,所以我很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只是我感觉这些年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说到这里,她突然之间不说了,眼睫毛长长的,似乎这之中就蕴藏着千言万语。
我一时无语,她突然之间站了起来,向前面走去,那一袭风衣,有说不出的风情。
说到这里洪志突然打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有艳遇了吗?”我笑。
洪志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接下去讲道:“三天过后,她突然在下班之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晚上是否有空?
我说可以。
从公司到她那里只有一个站的距离,很快我就到了她所在的租屋之前,这是一个很小型的精品的屋子,我定了定神,拿着一束鲜花向里面走去。
她的门竟然是轻掩着的,我推开走了进去,屋子充满满了一股淡雅的香味,就像平时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
“你来了?”她从里屋走来,她竟然穿了一件低胸的粉红色睡衣,从那睡衣之中甚至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她的身体。
“这就是你的私生活吗?”我问。
“怎么,你不想吗?”她笑了。
我对她所有好感在那一瞬之间全部的都没有了,鲜花被我扔到了地板上,我似乎听到花的哭泣,但是谁又理解我心中有多痛?在我走出她的房间并回头关之时,看到她张开双臂,似乎想拥抱什么,却在将门关掉那一刹那,我看到了她的胎痣竟然是圆的。而且在灯光之下发出了很阴晦的颜色。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那是尸斑!人一般死后,就会因为机体的累积出现色斑,而她的就是尸斑。”洪志点了根烟。
“你是说,她已经死了?”我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第二天,就传来了她辞职的消息。当我再去那个小屋时,房东是一位中年人,他说这里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
我心中突然之间有些失落,我是爱上她了吗?但这不过是一场错爱罢了。她从此将消失在我的记忆之中,只是她什么时不在这个世上的,那真的是一个迷。“
“到此为止吗?”我问。
“没!”洪志说。
早饭煮了一些米,外加一些臭豆腐,我一直在想这样招待他很欠佳,但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我也不好说什么。
“自从这之时,我就不在这个公司做了,虽然老板也总想留我,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的一份简历被《南国风》杂志看上了,于是我就去了那里当了一个兼职记者,虽然是兼职记者,我却当全职记者做了,就在做记者的第二天,我认识了业务员张方。他和我是在同一个楼上住的,所以没有事的时候我们总是喜欢在一起吹水。
多年的外来打工生崖,让张方体会到了生活的坚苦,他每次的从繁华如烟的深圳街头走过,都会感觉到这个人比蚂蚁还多的城市,自己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暧昧的阳光,让他总感觉会有一些故事发生。
那些打扮如时,衣着时尚,穿著似乎可以看到内裤的短裙和低的可以看到波的高跟鞋女人,不断地从他的面前走过,虽然他的目光也会停留在这些女人胸前鼓起的最高点,但他也同样知道如此年轻的女人却显的珠光宝气,她们的身份不是妓汝,小三,便是哪个富豪的千金。依靠自己零推销率去泡她们,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不说送她们一辆宝马,单是一辆昌河面包车都无法满足。挤公交已经成为习惯。而打TAXI也显得奢侈。因此他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起,就在这个城市的最高层宣誓自己要单身至少五年。因为他非常清楚,金钱,是一个男人最好的装饰品,哪怕你赤身祼体,但在最隐私的部位上用一张人民币挡着,也会比皮尔卡丹更牌。长的帅不是错,错的是帅的脸不能不能当信用卡刷出钱来。
他的哲理总是一句接一句,这也是我喜欢和他聊天的原因。“洪志说:”人的命运总是在悲喜这中改变,有一天,张方对我说,他要去追一个女孩。我当时隐隐的感觉有什么不好,但是人家的喜事,我自然不好多说,以后的每天都沉浸在他与那个女孩的欢乐之中,有一天他甚至劝我也该找一个。“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我问洪志。
“我也问过,他也乐意给我说。他说是一天他去一个推销目标时,他看到了那个公司的前台,当他看到她第一眼时,他就打消了他要单身的念头。前台的提标签上写着三个字:陈可妮。也就在这一该,他已经将她的名字深深地记在了心中。
陈可妮穿着一身职业的前台装,与她拉直的头发,相配显得更加落落大方,那双眼睛更是让她透出了少有的雅致,那些只会努力睁大眼睛的来装可爱女孩,是远不及她十分之一的。
当时张方就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她:明眸皓齿。
爱情就像闪电,突然扑捉到了,这更是世界上修来的缘份。爱情不是一见钟情,而是让人怦然心动,张方突然变的徐志摩起来。
“你好,先生,请问您有约吗?”陈可妮立站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是美自来公司的业务员,我想我们的产品,你们经理一定会喜欢!”说完,张方就掏出一张名片。
陈可妮看了看,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然后接通了电话:“喂,李总吗?这里有一位推销洗发水的先生见您!”当她挂掉电话时,对张方说:“我们经理有请!”
当张方看到对方是一位秃头的老头时,便自觉地退了回来,然后来到前台那里说:“晚上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陈可妮笑了笑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吗?”我问。
洪志点了点头。
“呵呵,还真浪漫!”我说。
“这只不过是一场血色浪漫。”洪志接着说:“二十天后的一个下午。当时已经五点钟了,我拿着相机在街头拍摄。当我的镜头对准了”0度吧“时,却看到了张方与那个女孩一起在那里面吃晚饭。女孩的头发很直,就像是他给说的,背对着我,看不到面孔,而张方就坐在她对面。桌子之上还放着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花!”
“白色玫瑰花?”我有些惊诧。
“是的,白色的!”洪志说:“我当时也有些奇怪,但我又不好打扰他们,也就当做没有看到吧。
我一直想拍夜景,所以一直未了走,七点钟时,那个女孩突然之间站了起来,掩面走出了0度吧,拦了一辆TAXI就绝尘而去。张方从里面追了出来,他似乎想追上她,但就在这时,我只听到一阵尖锐的停车声,张方已经被一辆MPV撞出了十米远。挡风玻璃被撞得粉碎。司机呆呆的不知所措。
我也呆住了,我甚至想这是不是就是为了给我提供新闻素材,但很快随着人们的惊叫,我明白了这是真的,那束白玫瑰已经被他的血染成了红玫瑰。
我急忙来到了他身边,张方已经被自己的血完全覆盖了,手中的那束白玫瑰也成了红色玫瑰,他另外一只手中的照片也被血染红了。
“他死了!”我问。
“是的,生命就这样停止了!”
“那个女孩见到了吗?”
“见到了,是通过他手中的照片,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手中拿的照片竟然是林志美。”
“什么?”我差点将自己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
“从那一刻我就想起,或许她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只是换了一个名字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她绝不是张方口中的陈可妮,而是林志美!”洪志说到这里,突然浮起了一些悔恨的表情:“其实是我害死了张方,他一开始谈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但没有告诉他!”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也怪不得你的!”我说:“那么,你以后又见过她吗?”
“没有,或许她这一次真的消失了。”洪志说:“但,不久之后,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洪志突然神秘一笑:“我有些困了,下次讲吧!”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二十三章 奇鱼
自古以来,无论南北方人似乎都有夏夜聚谈的习惯。可能是漫漫长夜无从打发,便凑到一齐聊天论地吧。我本身是极喜欢夏夜出来的,尤其是和美女那就更添兴致了。那种感觉我想反是追求过女孩的人都会知道。而且落蕾的心情今天也出奇的好,一边走我一边小心地问她:“难得有出来转转,我们去那吃宵夜呀?”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你打电话叫上纪颜和李多,一起去”蜀香园“吧。”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间手机确响了起来。
“是纪颜打来的,真是巧呀。”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告诉落蕾。
“我正想找你呢,现在你有什么?我知道了。”
纪颜对我说现在有事情找我,让我马上就到他家去。听他的语气很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看了一眼落蕾,有些遗憾又有点不知所错。
“是不是有事?”她先问我。
“嗯,纪颜让我过去,可能是有点急事。”
“那就走吧,吃饭随时都可以。我很想再听他讲讲故事。”一边说落蕾一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纪颜家使去。
“今天恐怕没有时间给你讲故事了。”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安。因为纪颜很少会像今天这样急噪,平时的他一向是很稳重的。我们到他家的时候他已经在家里等我们了,而且李多竟然也在。这倒在我的意料之外。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个女孩。
屋里的气氛很压抑。大家都没有说话,看到我进来,纪颜和李多同时站了起来。李多向我们介绍到:“这是我同学,她叫胡娜。”这是一个挺普通的女孩子,不漂亮,但也不丑。就是那种放到人群中再也找不到的人。不过她的脸色很不好,苍白中带着恐惧。让我那不安的感觉升华到了一丝惊僳。纪颜看我们来了,对李多说:“让她开始吧。”
我看了看纪颜,又看看李多,问道:“到底怎么了?风风火火地把我们叫来又神神秘密的。纪颜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事,胡娜是李多的同班同学。最近家里出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李多带着她来问我。正好我想让你也听听。省得将来埋怨说我有事没叫你。不过我不知道你在和落蕾在一起。“听他话里有话,落蕾笑道:‘正好我要听故事呢,快开始吧。”纪颜摇了摇头,说:“这可不是故事,不过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听吧。”
我们没有再说话,都坐下看着胡娜。她似乎有些紧张,喝了两口水,然后才说:“其实这事时间并不长。不过麻烦的很。我想李多很聪明,就和她讲了。她说你们都很有本事,就带我来了。是这样的,前一阵家里给我打电话,我妈说我爸病了。我就请了几天假跑回去看。开始的时候病得不是很重,就是发烧。
不过后来越来越重,每天的饭量越来越大,吃的东西非常多。但还是喊饿。一天要吃十几顿饭,每次吃的都是平时的好几倍。我和妈把他送到县医院,可是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发烧,似乎是着凉。开了一点退烧的药就送了回来。“她又喝了口水,脸的表情很无奈,慢慢道:”可我爸能吃这个病还是改不了,而且饭量极大。开始每天胡言乱语,说一些不明白话。医院又去了二次,还是没查出什么毛病。而且而且住院又要钱多得很,我们就把爸接回家了。后来妈去找村长他爸王大爷。他今年八十八了,是村里最年长的人,而且懂风水算命。听说很准。虽然我不信,但妈还是让他去看了。“说到着她停了下来,似乎再看我们的反映。落蕾问道:”后来呢?“胡娜抿了一些嘴唇,接着说:”后来王大爷到家里看了爸说他上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妈就问他有没有办法治好,他说他不能治好,只能让爸把饭量恢复正常。“我看了一眼纪颜,他听得很认真,似乎又在想什么。落蕾问道:”后来恢复正常了吗?他用什么办法治好的?“
胡娜点了点头,又道:“嗯。基本上饭量是正常了。不过神智还不清。王大爷没用什么药,用的是针灸和推拿。”
“针灸?那不是中医吗?你不是说他会算命吗?”我感觉有点意思,这个老头也是一个奇人。
“嗯,是中医。他可能会一点吧。而且听王大爷说他用的方法叫‘辟谷’。”
我没有听明白有什么治疗方法叫“ρi股”的。转头看纪颜。正好纪颜也在看我,他笑了笑道:“辟谷是中国传统养生术的一种。也读避谷。分为主动和被动两种。主要是通过内在或外在的力量使人不吃或少吃饭。可以治疗某些疾病。”
胡娜点了点头,然后说:“嗯,王大爷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他治不了爸的病。得找一个能力更强一些的人来。”
纪颜点了点头,问我:“欧阳,你怎么看?”
我耸了耸肩道:“你早有主意了,现在确来问我。不过我可不知道你会看病。上次受伤好像你也是在医院里躺好的吧?”
“你忘记我是那里毕业的了?”纪颜道。“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病是现在医学治不了的。”
“那怎么办?你还会古代医学?”落蕾Сhā话问他。
纪颜看了看满脸关切之色的李多和胡娜,然后说:“我们去看看吧。到时候到说。李多一听有点着急,她一把拉住纪颜说:”不行,你得先说你有什么治,要不你不能走。“
“你还不相信我吗?”纪颜对她有些无奈。
“我当然一百个相信你,不过我想知道有把握吗?”
胡娜点了点头,表示她也想知道。纪颜一笑,道:‘本来我不想说的,我原来学过一些’祝由科‘,这是一种古老的治病手段。有它的神奇之处。可以去试试。“我没有再问什么,感觉到人生的脆弱与无常不由得让我发出感叹。看看落蕾,暗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真是一种幸福。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幸福会持续多久。
胡娜的老家远在河北的最北边,与北京,内蒙,山西三省相领的一个小城市。我和胡娜,李多,落蕾四人坐火车去。本来不想带她们两人,不过在她们执意要求下我和纪颜为了日后耳根的清静终于妥协。在给报社打了电话请了假后我们就出发了。不过纪颜不喜欢坐车,他自己去那等我们。
纪颜实在有趣。反正能不坐车从来不坐。不过我也从来担心他会迟到。有次问他到底他遁地的法术是什么,他拗不地我,才告我说他用的是道教上清门最高的法术,叫,相传一可藏形匿影,二能乘虚御空,三则隐沦飞霄,四术出有入无,五是解形遁变,六法飞灵八方,七曰回晨转玄,八炼隐地舞天。不过此术级难炼成。要每年立春之日开始修习,通过上清门特有的“吞符”,“冥气”等手段一年方有小成。他到现在数年也不过只得二法而已。
北方的这个城市天空灰蒙蒙的,一下车就会有些呼吸不畅的感觉;大地笼罩在谈谈的烟尘下,轻烟薄雾中飘浮着一丝压抑的味道。
纪颜还没有到,我们找了一个宾馆住下;然后我给他发了条短信。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静静地等待我们这位主人公的到来。我们那二位美女在胡娜的带领下相约出去逛街了,真搞不明白她们的精力从那里来?如果是到了北京出去转转还有情可缘,不知道这个小城市里有什么吸引她们的地方;不过也许未知的才是最美的吧。我没有她们那样的精力,我头很痛,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我的房间里睡觉。
屋里有一点冷,这里的黄昏果然是不一样。我拉过被子准备睡一会儿,确在这时听到了一声叹气。声音很轻,但我决对没有听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似乎还不是很年轻。我们住的是一个准三星级的宾馆,还算干净。人不是很多,来的时候我们就打听过了。整个楼层了除了我们只有一间房间里住着有人,是一个中年人而不是一个老人。但我刚才的的确确听到一个老年人的叹气声。
在我发楞的时候,这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离我很近,就在门外。我“腾”地跳下床,冲过去一把拉开了门:和我想的一样,门外什么也没有,走廊里空荡荡的。就在我准备关门回屋的时候,这个叹气声再次出现了,这次这一声是在我的身后。我没有转身,我知道就是我转过去也一定看不到什么。最好的方式就是闭上眼,无论是什么它都会自己消失的。
不过这次我想错了,当我闭上眼的瞬间,我感觉到有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了我的肩头。手很轻,慢慢地向我的脖颈移动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眼睁开。因为我怕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东西或是血污遍地的场面,但我还是睁开了眼。
感觉没有消失,我眼前还是没有人。无形的手在背后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量一点点地增大。它好像贴在了我后背上一样。我有点别无选择了,脑子里迅速闪过纪颜曾经告我说如果遇到强大的灵异怪物时就默念《六字大明咒》,一般来说可以化险为夷。不过非常可惜的是那六个绕口的字我确没有记全,虽然歌里面都唱过但我还是没有记住,不知道我记住的这四个管不管用:“俺把你哄(唵叭呢吽),俺把你哄(唵叭呢吽)……”反正念比不念强吧,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你在门口干什么呢?“就在我念”四字大明咒“的时候,三位美女回来了。李多推了我一把,我下意识得躲了一下,这才发现那感觉已经消失了,那只无形的手也离开了我的脖子。”你们怎么回来了?买什么了?“我一边让她们进我的房间一边问。李多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落蕾和胡娜也没有说话,三个人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我。”怎么了你们?“就在我奇怪的同时,发现她们三个人的裤管都是空空的。这一下终于轮到我天旋地转了。望着面前目无表情的她们,我真的开始害怕起来。
她们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自从进了屋就一直看着我。三个人的目光给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我搞不清我面前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办才好。“纪颜,你在那?”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内衣。有的时候死亡甚至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欧阳!醒醒?”一个人大力的摇动着我的双肩,从朦胧中转醒才发现刚才的切好像都是幻觉。环顾四周,纪颜正在站在我的面前,而落蕾、李多和胡娜也看着我。“哦,她们是脚的。”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呢?谁没有脚?”落蕾问我。
“没有,我没说什么。”我可不敢告他刚才的事情。纪颜看了看我,道:“你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吗?”
我摇了摇头:“好像是幻觉。我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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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看到了,不过每个人不一样罢了。她们看到的是你出了车祸,要不是我正巧赶到恐怕她们仨先出事了。”纪颜没有说自己看到了什么,现在这个时间我也不好问他。“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胡娜问道。
纪颜从怀里摸了支烟,掏出火机慢慢点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才道:“我们让它盯上了!”
“什么?”我们四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他。
“齐鱼!”纪颜从口里射出两个字。接着他又补充道:“齐鱼是传说中一种四目六臂的怪兽,善幻化,能惑人。从刚才我们四人的幻像来看非它莫属。而且……”“什么?”“而且这还不是一只普通的齐鱼。刚才它用的幻术需要较高的能力。”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我皱了皱眉问他:“它很厉害吗?”
纪颜吸了两口烟,微微一笑道:“没事,只不过让他缠上怪麻烦的。”听他这么说,我们几个都放下了心。李多嗔道:“那你不早说。卖半天关子吓死我了。”
我的一颗吊起来的心终于放了来。一ρi股坐到床上,对纪颜说:“没你真还不行。刚才吓死我了。不过你的本事可出忽我的意料。有时间一定得向你学学。”
纪颜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没多说话,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给我扔了过来,道:“这是我前几年得到了一册真本,你可以看看。可能以后我们这种遇到得多了你有所帮助。”这是一本挺旧的线装书,就是那种竖排繁体倒着翻的书。我看着比较别扭,半天才看清楚名字是《凤阳府江湖法术总集》。纪颜看着我,道:“此书与《鲁班书》齐名,不过真本极少。现存与世的多是些欺世盗名之作。”我翻了几页,说:“真有那么神吗?有这本书就万世不愁了?”纪颜微微一笑,道:“你真不是玄学材料,也难为有这么高的兴致。好了,我们走吧。”
“走?上那呀?”落蕾正和李多胡娜三人咬耳朵,听到纪颜说走,转过头问他。
纪颜一指胡娜,道:“去她家。齐鱼找上我们恐怕就是和这事有关系。夜长梦多。不如早走。我们几个人对望了一眼,也都无甚异议,就忙着退房出发。
胡娜的家离市区不是很远,从长途车倒小巴不到二个小时。这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村,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村子里静哨哨的,远远望去黢黑一片。我对今天纪颜的安排感觉有点不理解,我们俩还罢了。他怎么让落蕾她们也跟着这么辛苦。纪颜没有理会我的心思,他看看表然后对胡娜说:“带我们去吧。”胡娜也没有多说话,答应了一声就带路往前走。
因为天太晚,胡娜敲了半天门我们才进去。她家院子很大,三间平房一字排开,正中间的屋子刚点亮了灯。胡娜一进家就开门见山的把我们介绍给了她妈。那位朴实的老太太好像见到了救星,拉着纪颜的手道:“大夫,你可得救救他呀。我们全靠你了!”
纪颜把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和她说:“大妈,你现在能把大爷叫出来吗?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
“好,好,好。你等着。”老太太有些吃惊,胡娜扶着她进了里屋。
我和落蕾对纪颜的这个安排极为不解,对视了一眼就想问他,这时候纪颜说话了:“用祝由科治病子夜是最好的时间,而且齐鱼的控制能力也在这个时间是最低的。”原来这样,怪不得他要急急赶路呢,我们如此释然。
虽然有心理准备,不过将胡娜的父亲扶出来时我还是吃了一惊。他大约有六七十岁,一米七左右的大个(在老年人里);面色确白得彻底,白得我都感觉到有些害怕。双眼无光,随意的跟着胡娜移动脚步。纪颜让老头坐下。然后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卷黄纸,只见他左掐了个决,有牙将右手的中指咬破在纸上画了一个符,然后嘴里念着什么。他治病的祝由科我懂得不多,不过掐决倒是知道。原来也听他说过《百决图》之类的书,说白了就是用手做个手型。不过这类的手型多一点而已。比如用拇指掐住中指第二节就算一个“巨阙决”听说再配合咒语“塆蠃忽”就可以达到隐身的目地;不过我从来没有实现过。《西游记》中孙悟空不是也掐决念咒吗?感觉纪颜现在快成仙了。
念了一会儿,纪颜把符贴到老头的后背上。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倒出几颗红色的药丸来。他向胡娜要了一杯水,然后将符在水里浸了一下,用这杯水让老头吃了那几颗药丸。忙完了这些,他转过头对我们说:“差不多了,大家休息一会吧。让大爷也去休息吧。”
我们几个愕然相顾,茫然地问他:“这就完了?”
“嗯,完了!纪颜好像有心事,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我和纪颜睡在小屋,等我洗好脚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第二天刚亮天,胡娜就高兴地跑来和我们说:“纪哥欧阳哥,我爸神智清楚了。就是这几天的事他记不清了。你们去看看吧。
纪颜似乎知道这是必然,仅点了点头,对我说:“我们去看看吧。”
老头的屋里挤满了人,除了胡娜他妈和他哥他嫂子,胡娜、落蕾和李多三人也在。看我们来了,他妈一把拉往纪颜说:“太谢谢你了,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纪颜的表情确很严肃,他说:”大妈你们都坐,大爷现在虽然清楚了但还很虚弱。我们到客厅时说话吧。“
纪颜看着人都在客厅坐好,才慢慢道出实情。原来,胡娜家前几个月翻盖小房,就在拆旧顶的时候跑出一条蛇来,我国北方人的风俗是见蛇就打。这条蛇不大,是条小青蛇,跑得很快。好几个小伙子都没打着,眼看就要跑出屋的时候胡大爷正从外面进来,一脚将蛇踩住,拿出刀就剁了蛇头。后来别人都没要,胡大爷自己将蛇扒皮煮了一锅蛇羹汤喝了。他不知道那条蛇确不是一条凡蛇。原来齐鱼因面目丑陋,自古以来便以蛇的面目示人,胡大爷杀的那条小蛇就是一只小齐鱼,本已修炼了三年。后来的事都是它的家族齐鱼为它报仇所致。
“那你将齐鱼治住了吗?”我问纪颜。
他摇了摇头,道:“不容易呀。我想它还会报复的。万物有灵,也许它不会杀人。但它会让你很麻烦。”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胡娜的声音有些变了“以后可怎么办?”
纪颜看了看胡娜,说:“治他没办法也不代表等着倒霉。我已经将它的怨气集到了这里。”说着他拿出一块木头牌子,:“这块木头是块百年怨木,用来集齐鱼怨气是最好的了。如果你们家想平安,那么从今天起就供着它,一直到齐鱼的怨气完全化解了。”
“那什么时候化解完?”胡娜的母亲问纪颜。
纪颜把牌子举了举,然后说:“现在怨木是棕红色的。等到它变成白色的时候就好了。不过要很久。可能是十年,二十年。而且你们每年都要烧几天香才行。”“齐鱼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补充说。
回来的路上,我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拜一块木头牌子那么久,:“我总有种你在惩罚胡家的感觉?”
纪颜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得道的齐鱼是非常可怕的。而且——”他顿了一下“任何人在任何时间不能以任何手段剥夺任何生灵的生存权!”“好深奥哦,李多从后坐一把抱住纪颜,说”下面,我们去那里玩呀?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好多夜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二十四章 厕所
坐火车是非常无聊的事情,“格登格登的单调声让人昏昏欲睡。初中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外国小男孩就喜欢听这种声音,后来还靠听声音救了一个车的人。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如果是我打死也听不出来。
外面风景单调的很,甚至基本上毫无什么风景可言。一望无垠的麦田玉米地,偶会出现一排冲天高的白杨;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不过好在我身边有两位美女相伴,倒也让回程的路上不至于过份寂寞。李多绝对不是一个安份的主,不在自己铺上躺着确到外乱跑,没几分钟已经和周围的人都熟悉起来。她的上铺,也就是我的下铺是一个紫脸大汉,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魁梧,言语朴实。他接过来我递过的烟,憨厚的一笑。李多问这个大汉:“大叔,你叫什么呀?”大汉又是嘿嘿一笑,说:“俺姓戴,叫戴林海。你们就叫我老戴吧。”李多哈哈一笑说,好呀,老戴你讲个故事吧?“
我正想说他几句太没礼貌,可戴林海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他顿了一下说:“你想听啥?”
“嗯,讲个鬼故事。”李多说
“好吧,不过俺不太会讲故事。就随便说一个吧。这是个厕所的故事。”他坐正了身子,掐掉手里的烟开始讲了,我和落蕾也凑过去听。“说起来这个故事很普通,是俺家的真事,好多人都知道。大概是十多年前,俺们市效有一个倒闭的硫酸厂,那块地方挺背的,平时没有人去。那会儿市效还没有开发,人很少;一过了十点就没啥人了。那是个夏天雨夜,快十二点了。俺三叔从那路过。
俺三叔是个木匠,在市里住。那天下县去给人干点活,回来的时候摩托车坏了,就慢慢推回来的。当时雨下点挺急,三叔全身都淋湿了。又有点内急,就左顾右盼地找地方上厕所。说来也巧,打老远他就看到一个公厕,里面的灯一闪一闪的非常容易看到。
他推着车到了厕所外面,这时候里面的灯就不闪而是灭了。锁好车走进去刚蹲下,就听见有动静。那个厕所分为里外间,他在里间,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像有人拿一个锤子在敲墙壁,“咚咚咚”的。他有点好奇,就提起裤子就出来看看。
外面站了一个人,大概二十多岁。是个小伙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很显眼。不过他的衣服很脏的样子,用俺三叔的话就是‘看上去像半年没洗过似的’。这个小伙子什么也没说,呆呆地看着我三叔,右手慢慢抻了出来,手里托着一张白纸。他把白纸送到俺三叔的面前,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俺三叔好奇的接过白纸,想看看有啥,没想到刚接过来那个人就不见了。吓得俺三叔把纸扔到地上就冲出了厕所。他摩托也没有推,直接又跑一个多小时跑回了家。
回家三叔就把这事打电话告了俺二叔。俺二叔在市文化局上班。根本不信这套,他坚持说三叔看错了。后来哥俩红了脸,三叔说:‘你要是不信现在我们去看。那张白纸还在地上扔着呢。’二叔也是个直性子,他说‘去就去。谁输谁请吃饭’后来他们俩人又约了二叔的一个朋友叫“白哥”的一块去。那个白哥是开出租的,在市里头道上有不少朋友(这个时候李多悄悄问我道上是什么意思,我悄悄告他们其实就大概算是黑社会)胆也大。他开车带着俺三叔和俺二叔一块到了硫酸厂。他们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大概是凌晨二三点钟。可是那个厕所确找不到了。
后来三叔回忆起来说:‘我们找了很久,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厕所。’连自己停在门口的摩托也没了。‘这摩托丢了有理可寻。难道厕所也丢了?’二叔他们看三叔有点急了,就劝他找不到算了。这次算二叔输了,回去请吃饭什么的。终于把三叔劝了回去。
俺三叔回去越想越感觉不对,他天生也是个认死理的人。看看表快四点了。干脆也不睡了,出门打了个车自己又往硫酸厂去了。说来也怪,他到了那发现自己的摩托车好端端的停在外面,老远看那个坏了的厕所灯还是一闪一闪的。他慢慢得走进厕所看看,里面什么也没有。门口的地还是扔着那张纸。
三叔把纸拣了起来装到兜里。然后看看厕所里啥也没了,也就出去了。他推着车回家天已经亮了,这么折腾一夜也真累了,倒头就睡。醒来时吃过了中午饭,下午一忙也就把这事忘记了。
过了好几天,三婶子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三叔兜里有张纸,就拿过去给他。三叔看到纸才想起来那天的事,打开纸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原来纸上用血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俺三叔是个粗大胆,做事从来不想后果。他看到有个电话就想起来是不是应该打一下,想了一分钟也就拿起电话打了。接电话的是女人,问俺三叔有啥事,三叔说了半天才说清楚。没想到对方一听就急了,当时就要见面。后来他们约了时间见面三叔才明白,那个女人叫毛丽,他老公叫李洋。已经失踪半年多了。失踪的时候就穿着一身白西服。
毛丽说李洋是做乐器生意的,半年前去给一个刚认识的朋友送一批货,后来就没回来。三叔带着毛丽到了那个厕所,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们就报了案。开始警方说没法立案,说这事太过有蹊跷,除非找到尸体。毛丽和李洋的父母就找了一个阴阳先生让他帮着去厕所看看。阳阴先生看了说这个厕所附近怨气非常重,很有可能在这周围。李洋的家人就开始在厕所这块找呀,挖呀。找了半个多月,终于在厕所后面找到了李洋的尸体。不过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这样警察就立了案,他们在李洋的手上发现肉烂没了的手骨里抓着一个扣子。而且破烂的西服上发现了很多血迹。经过化验发现那张写电话号码的纸上是李洋自己的血。而他身上确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血。再经过深查终于有了进展,那个扣子是一种高档衣服上的,而最后和李洋做生意的南方人张华平原来就有这么一件衣服。最后一验血,李洋西服上的血就是张华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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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张华平找到李洋说买一批乐器,李洋看张华平是外地人,就开了很高的价格。后来结账的时候他们有了分歧,张华平想分几次给少给一点,李洋不干。张华平就将李洋骗到硫酸厂说是给他拿钱,趁他不注意就拿刀杀了李洋。不过李洋在临死之前紧紧的抱往了张华平,还从他身上揪下一个扣子。这样,案子才算破了,李洋也才算昭雪。李洋他们家人还给了俺三叔一万块钱。“
戴林海讲完了他的故事,最后补充道:“钱是个好东西呀,不过做生意也要看对人。而且了不能太过份。像李洋这样为钱丢了命也太过于不值得。
落蕾和李多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着我道:“晚上不能一个人去偏僻的厕所哦!”
——————夜数好乱哟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引魂
今年的秋天邪得很,这几天像是谁把天捅破了一个窟窿,雨不紧不慢地下了几天几夜。空气中混杂着浓浓的雨雾和巨大的潮气,带着凄厉的秋风卷在一处,像是一只在遇到窗口的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凝眼远望,天幕已经渐渐明亮了起来,我相信明天一定是一个好天气。
望着床上熟睡的落蕾,爬在桌子上鼾声彼伏的纪颜;再看看自己已经包扎好的伤腿,我真不敢相信这几天发生一切。这是我和纪颜认识以来经历过最离奇最可怕的事情之一了。现在已经不是他给我讲故事,而是我自己记录下这段终生难忘的经历讲给你们听了……
从河北回来以后我报社的事落下了一大堆,后一个星期一直忙于单调而繁重的工作当中,直到那天纪颜来找我。那是一个星期四的下午,我正在赶稿。他来报社找我的情况很少,一般都是打电话或下班去家里找。他在大门口,穿了一件崭新的黑色G-STAR休闲装。在我的印像里他虽然比较富裕,但穿这样的衣服好像还是头一次,今天他是怎么了?纪颜一直在笑,看到到了眼前才开口说话:“我想晚上去见一个,希望你和我一起去,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这样你打个电话给我就可以了。”我对他说。
纪颜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神色,神秘地笑道:“你知道今天我们去见什么人吗?我在这里等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和我说一下吧。我也有个心理准备。”我让他弄得有点懵了。
“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在军分区工作。他说最近他们那里出了一件很离奇的事情,他说我我们可想像的任何情况都要麻烦。现在希望我去看看。他知道我接触这些东西。而我们见面的是一位军分区的高级领导。他希望我们正式一些,但又得像普通会友那样随意。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穿什么。就去街上买了一件衣服来找你。”他看了看表,又接道:“今天天气不错,我还有二个小时间。一会儿去对面的‘益康茶艺馆’找我。七点会有车来接我们的。”
军区里面像一个小型的城市,大得要命。不过我没有看风景的心,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棘手的事情部队搞不定确需要纪颜出马的。以我的了解纪颜一般是不会管这种事的,现在和军队政府都不好打交道,最后无论结果如何反正都不是好事情。看来找他这个人和纪颜的关系非同寻常,或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这次纪颜好像和我隐瞒了什么似的。不过他既然叫我来,看来还是对我放心的。但为什么他欲言又止呢?
从军区出来时已经晚上十点了。谢绝了送我们的车,我和纪颜两个人慢慢走在马路上。远端笔直的路在混暗的灯光下显得模糊不清,黑暗之中偶尔闪出两盏明灯,那是过往车辆的大灯,由远及近风驰而去。
“怎么样?怎么看”纪颜问我。
我没有回答,抬头看看了已经开始阴暗的夜空,还在回想刚才见面的事情:见我们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军人,身材魁梧一席便装但显得气势不凡,他说话有一点口音,很沉:“我相信你们都不普通人。所以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了。最近我们部队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本来这事我们应该自己处理。不过因为要在军内保密,而且李秘书说纪先生很能干。所以就请你们来了。具体的情况一会儿李秘书会告你们的。我希望纪先生和欧阳先生一定会圆满解决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讲。我代表部队谢谢你们了。”言讫抻出手来和我每个人重重握了一下。
李秘书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又黑又瘦。看来和纪颜是老相识了,他把我们带到傍边的小会客厅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切入正题:“小纪呀,事情是这样的,这一段时间我们军区有很多人都病倒了。本来得病不是大事,只是他们病得蹊跷。大家都是同一症状:突然间的人事不醒。半个钟头前还生龙活虎的,一会儿就倒下了。而且是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开始以为得了传染病。可以查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查到。又没有任何其它症状。后来是越来越厉害,大概病倒了有一二十人。开始病的有四个人竟然死了。解剖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发现,生理机能一切正常。”他给我们让了烟,自己也点一根,接着说道:“后来部队就把这几个人隔离了,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想到后来还是有人病倒。前前后后到现在已经有三四十人了。病倒的人一直在增长,幅度不大。大概一个月就有那么二三个人吧。只要有二三个人病倒,就会有一二个人死亡。”他谨慎发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说:“病因还没查出来呢,没想到后来又出事了。有一天夜里。当时好像是十二点左右。看尸房的老王头查了夜正准备睡觉,他说听到外面有声音。他打开门一看差点没尿了裤子。你猜怎么着,他看见前一天晚上刚死了的两个战士又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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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纪颜对望了一眼,脑子里同时闪过三个字“控尸术”。李秘书没有当然不知道我们想什么,继续说道:“那两个战士其中还有一是解剖完以后又缝合了的。根本没有可能活呀。他说那个两人像没有看到他一眼,从他眼前笔直得走了过去。一没留神就不见了。”
“本来我根本不信这些老王头这些话。可是那两个战士的尸体真的没有了。而且夜里到处都有站岗的战士,怎么能丢呢?后来的事更新鲜了,只要是死了的人尸体全部都丢了,而且全是自己走出去的。部队里死这几十个人不是很显眼,加上消息封锁,所以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死人吧?现在又不没打仗,这么减员太不正常了。时间长了想瞒了瞒不住了。所以才找你们来,小纪,你可得帮忙呀。”
纪颜点了点头,问李秘书:“那老王现在那里?能不能和他谈一下?”“老王病倒了,吓得第二天就不敢来上班了。他是我们这儿雇的临时工。现在也不在。不过他家住那倒是知道。要不要去他家找他一下?”
“那就再说吧,看来他吓得不轻,就先不要打扰他了。”纪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然后说:“我想看一看病人。”
“哦,今天恐怕不行了。时间有点晚了。这样吧,明天去吧。”李秘书的表情非常悲伤,略带着一丝无奈。
“那好吧。我们先走。明天我们再来。”纪颜对李秘书笑了一下,然后道:“没关系,我们一定能找到实事真像的。”
“怎么了?想什么呢?”纪颜将我从回忆中推了回来。
“哦,掉雨点了。”我看了一眼纪颜,他还是那么沉着,似乎没有像我一样不安。“我在想这事很奇怪。那些死人都去那里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和李秘书认识很多年了。原来在医学院读书时他就是经常去我们那。和我们导师很熟,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他和我们导师关系非常好,又帮我过的大忙。所以他这件事我必须帮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一个大阴谋。”
“你是说这是事人搞出来的?”我对他的回答有些吃惊。
纪颜看了看我,说:“应该是。能在千里之外控尸,那一定是尸奴级别的。这个人很厉害呀。不过我们明天见了病人也许能知道得多一些。”他说着雨开始下大了,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今天纪颜倒没有排斥这辆汽车,我一直以为他要自己走回去呢。
第二天我们照旧坐车到了军分区,这次来的是一个隐蔽的小医院。见到病人还是让我吃了一惊,他们脸色极白。甚至白到得有糁人,所有的病人都神志不清,咬着牙躺在那里。纪颜挨个翻开他们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又摸了摸他们的身体。我注意到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李秘书说:“现在有多少个病人?”
“哦……”李秘书好像不太清楚,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大夫和护士。
大夫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听李秘书说姓郑。他舔了下嘴唇说:“现在是三十一个。昨天又死了两个。”
“好,我们走吧。”纪颜对李秘书说。
在强光手电的照耀下,整个解剖室里站满了尸体,排成二列像在站队列一样整整齐齐,一共十八个。每一具尸体身上像是撒满面粉一样全身雪白,最要命的是他们竟然全部都睁着眼,正默默地看着两个不速之客。我大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头顶到脚底麻得像是在过电。感觉三十六双眼睛像是三十六把利剑一样刺向我们。平常总说安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也能听见,今天我算真的领教了,而且我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最可怕的事怕莫过于无形的压力。
就在这时候,我被纪颜狠狠地推了一把,直接撞到了屋里。他这一把使的力量很大,我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正要问他怎么回事,就听“当”的一声,一件东西打在了我刚才站的地方。纪颜抢过身去弯腰将那东西拣起,扶我起来道:“你看这个。”这是一把非常精美的小刀,大约有三寸长;最为奇特的是刀身向下的位置有一个深深的凹槽。
我刚要说话,就听见呯的一声,解剖室的门被关住了。两人一楞的工夫,十八具尸体像活了一样,伸长双臂向我们抓来。这次我是真的看到恐怖片里的情节了,不同的是一般电影里的主人公都有件武器,或是可以供躲避用足够大的空间。而在这空荡荡的解剖室里,我和纪颜真有点一筹莫展。只能在尸群中一边躲闪周旋一边去门出去。可惜的是和我想的一样,门像焊死了一样任凭我使足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拉动分毫。
就在我拉门的时间,纪颜已经打倒了几个尸体。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被打倒的尸体没能在站起来。不过还是有两个已经将我按倒在地下,我感觉他们的力量奇大无比,两个人同时掐住了我的脖子。不知道因为都是当兵的生前身体素质太好还是用了什么方法,反正我是一个人也推不动。眼看着纪颜想冲过来救我,不过他身边围满了尸体,一时半会儿也过不来。可能除了攻击我的两个其它的都奔他去了。我自己手舞足拼了命做最后的挣扎,但仍是无济于事。就感觉脖子越来越紧,眼前越渐模糊,这时候突然一种奇特的感觉遍袭全身,身体似乎越来越轻,眼前一片光明,我好像躺在大海浮在海面上。向着远处更明亮的区域飘去。那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了痛,反正舒服起来。
不过没能舒服多久,刚在海面上飘了几秒中就被纪颜把我拉回了现实中。我睁眼看去,四周的尸体都已经屹然不动,纪颜问我:“你没事吧?真吓死我了。”
我摇了摇头,说:“以前咱也没死过,原来死时是这么一回事,感觉不错?”纪颜叹了口气说:“我刚把他们搞定,你要是想死还可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枪响。
我们冲出去的时候白方正举枪凝视着雨幕中的夜色,枪口冒出谈谈的轻烟。他身前的地上流了一小滩血。我吃了一惊,以为他受伤了,问他:“白班长,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白方放下举枪的胳膊,说:“没有,这不是我的。”接着说道:“刚才你们才进去我就看到有一个黑影在窗户站着往里扔东西,我冲上去抓他。没想到那家伙还挺灵活,一转眼就不见了。我找了一圈子才又在楼后找到他。他一看我来了就往这边跑,追到这儿里的时候他被我按倒了,想掏出刀子捅我,让我夺过刀子不小心扎着他了,他流了点血,还是跑了。我才开枪的,本想打他条腿的,不过没打着。”
纪颜面色凝重,对白方说:“白班长,你马上通知李秘书封锁这里。将所有的尸体运到一个安全的方看起来。我看他下一步要狗急跳墙了。”
我和纪颜回到他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今天的事情真有点心惊肉跳,纪颜让我先休息一下,他吃点东西去图书馆查点资料。当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是被手机的来电声音叫醒的,抬眼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你好,那位呀?”我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欧阳,不好了,落蕾出事了!”电话那头李多的声音都有些变形。
马上我就由迷蒙转到了亢奋的状态:“什么?怎么回事?”
“你快来看看吧,我现在她家呢。他昏迷不醒了!”
我没有再问,挂了电话穿衣服下楼打车一气呵成总共用了一分钟。
落蕾躺在床上脸色发白人事不醒。我看了看身边的李多,她也吓得不轻:“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我声音大得自己都吃惊。
李多怯怯地看了我一眼,说:“今天早上她和我一起出去买衣服。到了楼下的时候遇到一个疯子。”
“疯子?”
“嗯,那个疯子在楼下坐着。穿得破破烂烂的。我们从他身绕过去,落蕾还给了他一块钱。没想到那个疯子拿了一把刀,站起来就扎了落蕾胳膊一刀,还流了不少血。”
我抬起落蕾的胳膊看了一下,是有一个挺深的口子,不过不致命,更不会让她如此昏迷。“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出去了,一直都好好的。回来的时候还说中午吃什么呢。没想到刚到家她就晕倒了,就成了这样。我赶快给你打电话,然后又打了120.可能他们马上就到了。欧阳哥哥,你没事吧?”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怕吓着李多,安慰她道:“我没事,可能有点着急对不起。”隐隐之间感觉落蕾好像不仅仅是普通昏迷那么简单。似乎有什么事情,但我暂时又抓不到头绪。不行,我得去找纪颜。想到这里,我对李多说:“你先把落蕾总到医院,拿上她的手机有事我联系你,我去找纪颜。”说着把钱包塞到李多手里,然后就冲了出去。
雨,愈发得大了。冰冷的雨滴从阴暗广袤的天穹下漫漫霭霭洒落下来,打到身上让人一个哆嗦。我也顾不上这些了,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纪颜:“纪颜,落蕾昏迷了,我感觉事情不太对。”
纪颜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刚睡醒的孩子:“我知道了;你现在马上去到军分区找李秘书,我们在那里会合,快一点。”
“去军分区?那落蕾呢?”我有些愠怒,声音很大。
“落蕾暂时没有事,那交给李多。军分区的事如果不处理她就危险了,快一点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我绝对相信我的朋友是一个靠得住的人,他现在既然这么说我也只能照办了。当我赶到军分区李秘书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了。李秘书正和白方在屋里谈话,见他我来了他们一齐站了起来:“欧阳,你来得太好了。我们正说这件事呢,昨天晚上的事白班长都和我说了。下面怎么办?”
“纪颜还没来吗?”我有点所问非所答。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纪颜冲了进来,他一进门就对李秘书说道:“老李,快组织抓人,要小心一点。”
李秘书显然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晕了,问道:“抓人?抓谁?”
“那个郑大夫,快一点。让他跑了就麻烦了。”
“郑大夫?郑晓明?他有问题?”
“对!”纪颜深深地点了点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等一会儿和你说。快一点。”“好,我相信你。”李秘书站了起来,对白方道:“白班长,马上组织人去学习医院。嗯,还有郑晓明的家里也要去。严谨一点,动作不要太大。”
“是!”白方没有多说话,转身出去了。“
外面的雨已经下了一夜,现在还是下个不停。我们一出了医院,到了李秘书的房间他才开口:“小纪,怎么样?”
纪颜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雨中变得干巴巴的:“我们今天是上要去停尸房。你安排一下。最好帮我们再找一个可靠的人,要身手好一点的。”
李秘书呆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行,一个人够吗?我让白方陪你们去。他是特务班长,身手好人又机灵。要什么装备吗?”
纪颜一笑,说:“又不是去打仗,再说了,一般的枪对付他们恐怕还真不一定有用。让白班长带上把手枪就行了。我现在要出去准备点东西。你和欧阳在这儿等我。”我知道纪颜对付这些东西要去取些符咒。反正我也不懂,不如在这儿养养神等着他得了。
白方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可惜的是人长得很黑。一点和他的姓搭不上边,不过身材倒是比较配合他的名字,有点像电影《鹿鼎记》中周星驰说的那样“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我一直认为除了特殊情况人的身材和身体素质是成正比的,看来白方算是那种力大无穷的人了。他是李秘书书带着吃过晚饭来的,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了停尸间外面。
由于前几天出事,现在这四周已经让人戒严了。就是这样尸体还是丢。看守都是胆大可靠的战士,荷枪实弹杀气腾腾。不过我对他们对付那些东西的战斗力表示怀疑,反正看着挺威风的。纪颜让李秘书回去了。看来他有点害怕,吩咐了我们几句就先走了。我们让看守的战士撤得远一点,然后悄悄的打开了停尸间门。里面很冷,大概就是一个冰库。远远的两个停尸床上躺着人,身上盖了白布。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可能是这种场合也见得多了,我倒没有什么感觉,而且发现自己也并不害怕。“真是胆大了呀!”我自己发出感叹。
我们在里面转了一圈,然后把门关上悄悄地退了出来。纪颜对我和白方说道:“我们在这儿守着,很有可能他们子夜的时候出来。到时候谁都不要出声。但一定要跟着他们,不能跟丢了。”我们看他说得极为郑重,都狠狠地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就到子夜了。我的心情突然紧张起来,两手心都是汗。原来看福尔摩斯的时候总感觉华生是个累赘,基本上不会帮什么忙,好像他的出现就是记录伟大的福尔摩斯先生那英勇事迹的。不过今天看来我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能是我太爱听故事了,干脆纪颜把我也拉进了他的故事,以便日后我没得写或没人知道他。不过放屁还添风呢,我怎么能没用呢?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纪颜轻轻的说了一声:“出来了,准备!”我收住心神,抬头往停尸间看。
停尸间的门正无声的慢慢打开,速度非常的慢。从开门到开展感觉用了有十五分钟。两个光着身子的尸体以奇怪的姿势从里面走了出来。从前看林正英的那些电影,僵尸都是一蹦一蹦一跳一跳的,两只手还伸展在前面。不过今天的这具尸体的双手很自然的垂在两侧。也没有蹦着出来,他们极像在走正步,步子迈得挺大。
“不愧是军人呀,死了还走正步!”我由衷得发出一句感叹。
白方看了看我,没说什么。纪颜确递过一句话:“那是他们死亡后关节较硬,不好弯曲。快跟上”
说着他们两人半弓着腰跟了上去。我看了一下四周,看守的战士可能得到了命令,远远得背着我们面朝外站着,根本没有注意这边的事情。我忙也一路小跑,跟在纪颜身后。
夜里的军区大院静谧非常(好像那个大院晚上十二点都很静),那两具尸体好像认识路一样,专拣背的地方走。这会儿雨又下大了,我们身上都被浇了个透。大约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两具尸体在一座小楼前停了下来。
这个是个空旷的大院,地方非常隐蔽,一座三层小楼孤零零的,四周也没站岗的战士。大门紧闭,里面确还有不少灯光。我越年越觉得眼熟,突然之间想叫了出来:“这不是白天来的那个小医院嘛。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纪颜也看了出来,他问白方:“你们部队不就这一个医院吧?”
“不是,这个医院是最小的。里大院中心很远,一般只是实习医院。”白方回答。
我们刚说了几句话,那两个具尸体已经往楼后转了过去。纪颜一挥手,我们三个人悄悄的跟上。白方压低了声音,说道:“后面是一个废弃的大解剖室,不过后来主医院建成以后就不用了。现在实习医院主要是做新兵的体检工作。要不是这此的事蹊跷,不会把他们送到这儿来的。”
“体检?”纪颜的眸子中射出一道神采,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白方被纪颜的目光吓了一跳,呆了一下道:“是,是呀。怎么了?”
纪颜没有回答,因为这时候两具战士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他停住了脚步,转过又问:“白班长,这次出事的战士都是新兵吧?”
白方脸色瞬时变了,不过马上又恢复过来,才道:“不错,都是新兵。不过这是军区的机密。二位既然猜到了就行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示,不充许我们外泄。看来军区的领导很怕这件事造成太大的影响,而且死亡大量新兵如果事情宣传出去的确影响不好。不过我还是没有明白纪颜怎么知道这次出事的都新兵。纪颜指了指远处一楼的一个侧门说:“那里就是大解剖室吧?他们已经进去了。
“那我们呢?”我问纪颜。
他指着白方说:“白班长,我们两个人进去看一下。麻烦你在门口守着。如果外面有什么情况马上出声示警;要是里面有事我们再叫你,你看行不?”
他指着白方说:“白班长,我们两个人进去看一下。麻烦你在门口守着。如果外面有什么情况马上出声示警;要是里面有事我们再叫你,你看行不?”
“没问题,你们去吧。”我就在这儿看着。说着白方掏出了手枪。
雨下得很急,寂静的深夜里只能听到雨落石板的哗哗声。纪颜拿出手电,当先推开解剖室的门,猫了进去。我跟着进去的时候差点撞到他身上,发现纪颜仅站在门口。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进里面去,因为看到的场景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纪颜看差不多,对了和李秘书说道:“现在我们也去,先去医院看看。对了,那些尸体看好了吗?”
李秘书快速得看了一眼我们俩人,然后回答:“是的,已经派人严密看地看起来了,不会有问题。”
“真希望不会有问题呀!恐怕已经不在了。不过能抓到人是最好的,那样这些就不重要了。”
我和李秘书被他弄得一脑袋雾水,看他没有说的样子也就没问。赶到时医院里没有郑晓明,白方带着我们和几个战士又来到了他家。
听李秘书说郑晓明还没有结婚,平时表现还可以。因为在实习医院工作,所以没有什么大事,主要是给新兵做体检。在这之前根本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他家在军区大院家属区住,是三室一厅的房子,原来是给他父亲分的。他父亲是军区的总干事,后来他因为渎职贪污被军事法庭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没到二年就死在了监狱里。所以现在这儿就他一个人住。
郑晓明的家里静悄悄的,李秘书让人打开了房门,阴森森的,所有的窗帘都拉着,里面空无一人。我们在里面转了转,当推开一间卧室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张长条形的大桌子上摆满了玩具人偶,层层叠叠得大约有七八十个。纪颜走过去拿起一个人偶看了看,然后放下唉了口气。
李秘书终于按耐不住了,他问纪颜:“小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就和我们说一下。我让像弄得越来越糊涂了?”
其实我也想知道事情的情况,因为落蕾还在那里昏迷着,我怎么想怎么害怕,因为她的情况和那三十一个病倒的战士一模一样。
纪颜指着那些人偶说道:“好吧。你们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玩具娃娃呀。”李秘书说。
纪颜摇了摇头,道:“这是引魂的影身!”
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我们,接着说道:“在xz密宗黑教说中有一种可以吸人灵魂的东西——引魂铃,是密宗的不上法宝。只要佣有一滴人的血液加上引魂铃,就可以将一个人的魂魄吸走。程序是:首先把被吸人的血滴到事先准备好的影身身上,然后在在影身身上挂上引魂铃,念动引魂咒就可以将这个人的魂魄吸到影身上了。没有了魂魄的人只能活七十二个小时。”
“而影身可以自己做,也可以买这种人形玩偶。只要和人的形状相像就可以了。”李秘书铁青着脸,木呐地问纪颜:“那郑晓明……”
“对,他就是用的引魂铃。开始我一听说做体检工作就有所感觉。关于引魂铃的事情我也所耳闻。不过我不知道他要这么多人的魂魄做什么。后来我去查了关于密宗黑教的资料,才知道原来他是醉翁之间不在酒,他想要的是那些战士的身体。”
纪颜摸出根烟,点燃吸了两口又接着说:“上古时黑教当中出了很多邪恶的教徒都颇有力量做恶无穷,大佛毗卢遮那就在六道轮回中的地狱道挖了一口阴阳井,将他们投入井中永世不得超生,‘后世凡密宗信徒做恶者皆入井中’。而要在人间打开阴阳井所需要的宝器也就是引魂铃及十八具无魂生人。”
我看了看纪颜,忽然问他:“那落蕾也是他吸了魂魄?为什么?那我们要想办法呀?”
纪颜点了点头,道:“是的。那天晚上在解剖室袭击我们的就是他。本来想取你我的血吸魂的,后来没有成功。他这才扮了个疯子取了落蕾的血吸了她的魂魄。我看他是想报复我们。总感觉此人心智不正常。报复心非常强!”
李秘书一直在听着,这时Сhā言道:“他为什么这样做?有什么目地?”
纪颜目光又变得深邃起来,悠悠地说:“如果阴阳井中的恶魂被放出来,一定会听从持有引魂铃人的;而且……郑晓明的父亲郑鼎也是信密宗的。这个事情我想李秘书应该知道吧。”
李秘书忙道:“听说他父亲信教,具体信什么真还不知道。小纪你怎么知道的?”
“在网上可以查到他父亲写的关于密宗的论文。而且郑鼎是因为贪污被判刑的吧?那死后是一定要下阴阳井的。”
这样事情似乎变得明朗起来,不过现在郑晓明在那里?他又从那里得到的引魂铃呢?
纪颜对李秘书说道:“现在马上带我们去封锁尸体那里。我想今天晚上他就要行动了,我们要不惜一切带价阻止他。”
李秘书把尸体封锁在大冷库里,外面加了双层的战士看守。不过等我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一无所有了。
“人怎么没了?”李秘书一见这情景气得跳了起来。
“老李,你安静一下。这些人恐怕是郑晓明准备用来填井引魂了。不是他们可以看得住的。无魂魄的人叫生人,用生人来填满阴阳井叫尸路,下面的魂魄才可以借尸路上来。不过他带这么多尸体是很费时间的,他需要一具一具的引阴阳井口。”纪颜说。
我问他,那我怎么办。纪颜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阴阳井是一般人看不到的。除非生人或是魂魄,你敢不敢和我去一趟,阻止他?”
我根本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只要你有办法,我一定要去。我还要把落蕾的魂魄带回来呢。”
“好,我们时间不多了。一定要赶在他把所有尸体弄到阴阳井前面阻止他,抢过他的引魂铃就可以了。”纪颜说。
“那阴阳井在什么地方呢?”我问纪颜。
“阴阳井无固定的方位,只要用引魂铃加上阴阳咒随时随地可以打开。不过魂魄不能下去,下去永远也上不来。除非有人用生人填满井口形成尸路,下面的魂魄借尸路才能再上来。我想他一定把井口开在这个冷库附近了。否则即使他会控尸术也很麻烦。”纪颜说到这,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符递给我说:“拿着他,拉着我的手。我们脱魂出去。”
李秘书听到这儿一把抓信纪颜,道:“那我们呢,我们也得去呀。”
纪颜摇了摇头,道:“你们不能去。出肉身的魂魄不比普通人,不会有什么力量。帮不了什么忙的。你们在这儿看着我们的身体吧。”
“那你们一定得回来呀……”李秘书急得快哭出来了。
“放心,一定可以的。来欧阳,开始。”他说句开始,我就感觉拉着纪颜手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就像坐在手扶拖拉机头里那种感觉,但更要多得多。瞬间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被纪颜拉出了身体。
原来魂魄出身这么自由,好像自己变成了轻烟,飘来荡去。转过头一看,纪颜的魂魄也出来了。我们俩的肉身还是站在那里,手拉着手一动不动。雨仍然在下着,但此时我已经没有雨点打在身上的感觉了。
“走,快找一下。”纪颜说道。
我们俩转了一个圈,当转到冷库后面背阴处的时候就看见了排成一列的十八具尸体,他们的前方一个有巨大的黑色旋涡,像是一个星云或是另一个宇宙。看来那个旋涡下面就是阴阳井了。
突然一紧,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样。那种轻飘飘感觉没有了。难道魂魄也能被捆?回身一看,纪颜和我一样,我们的身上缠绕着一条金色的绳子。我们一动也不能动了。
“哈哈……”一阵尖厉的笑声从我们身后传来,顺着声音走过来一人。哦,应该说走来一个魂,正是在医院里看到的郑晓明。他是穿着白大褂来这里的,手里拿着那条金条绳子的别一端。
“我早听说过纪先生能干,真没想到你能追到这里。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有引魂铃,难道没想到我有锁魂绳吗?”
纪颜没有挣扎,点了点头道:“智者千滤必有一失。我真没想到密宗黑教的二件法宝你都拿到了,真不简单呐。”
郑晓明似乎很激动,得意地说:“我家自古就是密宗信徒,引魂铃我从小就知道,只是不知在何处。自从我父亲在监狱被折磨死后,我就发誓要找到引魂铃接他出来。我花了四年的时间,转遍了xz庙教。终于在密宗大佛寺得到它的询信。只是大佛寺的仁措活佛不借与我。后来我就偷偷地找他恳求说想看看密宗黑教的二件法宝,开开眼。他终于答应了。我在那老东西拿出法宝的时候就抽刀干掉了了他。法宝终于归我啦!现在大佛寺的人大概还在找凶手呢。哈哈……”他歇斯底里的叫哈着,声音开始变形,走音。
“你就不怕报应?”我狠狠地问他。
“报应?哈哈。你们俩个人死到临头了,想想自己吧。”他一指那十八具尸体,道:“有他们做尸路,不仅我父亲可以回来,我将来还能控制密宗,统治天下了……”
怎么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有这种傻子,我真是想不明白。可能他的神智真的是有点失常了。我正在想,傻子突然变了口气,恶狠狠地说:“该你们下阴阳井了,去死吧,永世不得超生!”他的声音阴森森的。“
“等一下,你怎么会控尸的?”纪颜问他?
我知道纪颜是在拖时间想办法,脑子也飞快地转动着。“密宗控尸术我十年前就会了,还有这个”说着他拿出的把小刀,向纪颜胸口扔去。
我不知道他的刀对我们的魂魄有没有效果,不过如果没有效果的话他也应该不会扔了。我猛得使尽全身的力量向纪颜撞去,将他撞开的同时那把刀扎到了我的腿上,顿时钻心的疼痛。原来刀子扎到魂魄也会痛,而且更痛。
“好了,你们该下去了。”郑晓明说着把手中的绳子一抖,我们俩轻飘飘的魂魄就像阴阳井中飞去。
纪颜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道:“对不起哦,连累你了。”
“没事,下去也有一个做伴的。”我嘴虽然硬,心里确一阵阵的难过。唉,落蕾永别了。对了,落蕾的魂魄还在他手里,不是也扔下去了吧?想到这儿我突然有点期望下去的感觉。
就在我的头快到阴阳井口的时候,眼前金光闪耀,身子停在半空不动了。金色的光芒下,一个老喇嘛出现在我的面前。
和电视里看见的喇嘛差不多,他手持念珠,慈眉善目。
郑晓明的脸色变得煞白,就像被他取了魂魄的人身体那样惨白。他的话有些不连贯:“仁错……活佛……你怎么又活了……”
“天做孽有可为,自做孽不可活!”仁措活佛声音很醇厚,很受听。他双手微抬,郑晓明的身子跟也抬了起来,转眼间随着仁措活佛的双手合什,他与十八具尸体一起落入了无边的阴阳井中。
仁措活佛消失了;阴阳井消失了;十八具尸体与郑晓明也消失了。留下了除了我和纪颜就只剩下地上金光闪闪的引魂铃和锁魂绳。
我拿起桌子上的引魂铃,那是很普通的一只铃铛。和去藏村买的那些辟邪的东西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花纹更古朴,颜色更深厚。这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太阳从云缝里艰难地露出头来。
“明天我去xz,要把它和锁魂绳送回去。”纪颜突然说道
“哦,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纪颜没有回答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说:“野心和贪婪害了他自己。人还是自然一点最好,凡事顺其自然。对了,你要和我去xz吗?”
“如果你可以给我发工资的话我想我可以考虑!”我这样回答他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二十六章 像蟑螂一样的飞
当我惊恐而又无奈地睁开眼睛时,我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钟。荧光指针幽幽地指向了凌晨三点。擦拭掉脸上的冷汗,我知道,我又失败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每天都会准时在十二点的时候,心生困意,抑制不住上床睡觉的欲望。即使是面对美女的时候,我也会情不自禁地打上一个哈欠,然后两只眼皮打架。
这还不是最困扰我的,当我睡着后,我总是会不停地做噩梦。不是被一群狗追赶,就是梦见有人在撬我的门,听到门锁吱吱嘎嘎地响着,我总是会满脸冷汗地醒过来。背心处渗出的液体浸湿了我的睡衣,衣物与皮肤紧紧贴在一起,粘粘的,腻腻的,让我不停打着寒颤,全身抖动,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每当我从噩梦里惊醒的时候,我都会看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每次指针都无一例外地指着凌晨三点。
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我的这个怪癖,我一直都将它归咎于我十二岁时做的那个垂体瘤手术。那个手术中,医生在我的鼻孔打了一个洞,然后把冰冷可怖奇形怪状的器械伸进我的脑袋,切掉了一个多余的东西。我的生命得以了挽救,但从此我失去了一夜安睡的快感。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会披上衣服坐到电脑前,在浩瀚的网路中像个幽灵一样游荡,等待着睡意的再一次降临,但睡意降临的时候多半都是早晨,第一缕阳光射进窗户的时候。所以我又会在早晨天亮的时候再次钻进被窝,一直睡到天昏地暗,人事不醒。
我的这个怪癖让我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外出工作,所以我选择了做一名自由撰稿人,每天呆在电脑前写一些无聊的,赚取眼泪的文章。所幸,我的文章还算写得不错,为我带来了足够生存所需要的金钱。
(2)
在这个夜里,我又一次在凌晨三点醒来,我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开灯。
我的床边是一盏落地的射灯,漆黑的,很细很长的灯杆,在顶端有两个方向相反的灯座。通常我都只开一个灯,已经足够了。灯罩是碗型的,可以把灯光全都聚集在一个方向,不过我却喜欢把灯罩向天花板扭去,让灯光投射在充满水渍,隐隐发黑的天花板上。
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喜欢平躺在床上,眼睛圆睁,死死地看着天花板上那些投射的光晕。泛着昏黄的光晕总是让我这该死的大脑充满清醒,没有丝毫睡意。
不过在这个夜里,当我睁开眼开了灯后,我盯着天花板,却发现射灯的光晕中,似乎有什么模糊的影象在缓慢游移晃动着。这一定是个很薄的东西,因为光晕中的影子很浅很浅,如果不注意看,几乎就不能察觉。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仔细地注意着天花板上那移动着的影子。
这一定是一个会飞的东西,因为,光晕中有翼状的影子在扑闪,而且周围还传来一点点细小的嗡嗡声。
是什么虫吗?虫子总喜欢往有光线的地方飞奔,即使是死亡也不能阻挡它们对光明的向往。我几乎从那薄薄的影子猜想出,那一定是某种蠕动着的昆虫的翅膀。半透明的翅膀下,也许还有毛茸茸的虫腿正在努力挣扎着。它的头一定长得奇形怪状,是三角形的吗?是圆的吗?上面会不会长出一张人脸?
我为自己习惯的想法感到暗自好笑,一定是恐怖小说看得太多了吧?不过我对灯罩里的昆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从被窝里探出身体,将手伸向了灯座,然后轻轻一扭,灯罩将被我拉了下来。
就在这一刻,我的眼前突然一花,几个微小的黑影子在我的面前扑闪着翅膀向我冲来。当我还没有分辨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已经有几只粘滑的昆虫落到了我的脸上,一股淡淡的骚腥味向我涌来。我下意识地连忙闭上了眼睛。
我的半张脸已经麻痹了,我几乎可以感觉到这昆虫有力的腿上长满了细小的带着倒钩的绒毛。还有纤细的触角,正在左右颤动,滑滑地掠过我的面庞,我甚至可以感受到触角带起的弱小气流,气流里带着稍许的膻味,就像羊的尿液一般。
一股恶心的感觉在我的胃里翻涌,我伸出手在面前一抹,几只昆虫挣扎着出现在我的掌心之中。
我看着手中的昆虫,恶心的感觉更炽盛了,因为我已经看到了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昆虫。
这是几只肥大的,正摇晃着触须的蟑螂!
我的手一翻,将这几只蟑螂掠到了地上,然后猛地站起身来,赤祼着一双脚,狠狠地踩!眼看着这蟑螂变成了一摊黄褐色的肉泥,我的喉头开始涌动了起来。
我结束了呕吐,终于步履蹒跚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我不想再躺回床上,刚才那几只蟑螂让我全无睡意。
(3)
我全身瘫软地坐在了电脑前,打开了显示器。
我想找个人说说话,我显然被刚才的蟑螂吓到了,不敢再躺回到床上去。
凌晨三点,我寂寞地在网路上游荡,我打开了一个又一个聊天室,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深夜的聊天室,是一个寻找欲望发泄荷尔蒙的肮脏地带,我对此没有半点兴趣。看着或大或小的汉字一排排向上移动,我感觉到的,只有更深的孤寂。
我是一个孤僻的人,孤僻到了别人不敢想象。我可以几个月都不出家门,只在屋字面对闪烁的电脑屏幕。要吃东西的时候只需要给楼下的小饭馆打个电话,我每个月在饭馆里放了四百块钱,随便他们为我准备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如果一定要打开防盗门,那我也只是取盒饭、拿信件或是倒掉垃圾。
我住在一套既阴冷,又潮湿的破旧公寓里,楼上楼下住的什么人,我从来都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知道。当初看中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安静,离马路远。我不希望被别人打扰,我更愿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难道我没有欲望了吗?我笑了笑,对自己说,也许我的欲望远远比其他人更强,但是,我却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我走进了一个聊天室,看到那里只有一个人挂在上面,名字很古怪,叫天生杀人狂。
呵呵,天生杀人狂?我冷笑了一声,我看过奥利佛斯通导演的这部电影。画面充斥了大量黑白镜头与彩色镜头快速、毫无规律的互接,让人头昏目眩。虽然大部分的人会因为里面倾斜的画面、经常穿Сhā的闪回而陷入云里雾里,但是我却看懂了,并且,这是我最喜欢看的一部电影。
看到了这个天生杀人狂,我不禁敲了一串字给他:“你也喜欢这电影?”
很快,那边就回答:“不,我只是喜欢这几个字。”
“哦?!你喜欢杀人?”我笑问。
“不,不敢。我最多只是杀杀蟑螂。”那边回了这句话,字体却变成了又粗又浓的血红。
我脸上的咬肌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蟑螂?他怎么会提到蟑螂?我想到了刚才出现在我手心里的那几只肥大的,扑闪着翅膀的蟑螂。不知不觉的,我的背心竟又被我的汗液所浸润尽湿。突如其来的寒意令我促不及防地打了个寒颤。
我准备离线,在离开前,我还是问了一句:“杀蟑螂?杀了蟑螂后怎么处置?”
对方沉默片刻,回答:“拿去喂猫。”
“为什么?”我忍不住好奇。
“蟑螂是地球上最伟大的物种,已经存活了三亿五千年。在那个时候,还没有人类,只有巨大的原始蜻蜓盘旋在上空,但蟑螂已经在雾气弥漫的沼泽地里展翅高飞了。蟑螂的体内有着大量的蛋白质、脂肪、无机盐、微量元素,喂给猫吃,可以最快地让猫达到电解质平衡。”他噼里啪啦地敲出了一行字后,消失了。聊天室里空无一人,除了我。
(4)
喂猫?拿蟑螂喂猫?这个叫天生杀人狂的人,未免也太变态了一点吧?无聊!我关上了电脑,然后点上了一根烟。
就在这时,我听到背后的门锁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偷偷挠着门。我的心不由得一阵子抓紧。是什么东西在挠我的门?夜班三更的,难道是小偷?我一下子想起了我常常梦到的噩梦,一个小偷正在撬我的防盗门,我躲在床脚瑟瑟发抖。莫非现在真的有小偷在门外吗?我的皮肤上顿时濡湿了一层汗水,身体不由自主一个激灵。
我站直了身,摁熄了烟头,拾起厨房中的一把菜刀,慢慢走到了门边。
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有什么样的可怕东西,会是身披长毛的怪兽吗?会是长着三角形脑袋不停蠕动的节肢动物吗?但千万不要是漫天飞舞的蟑螂,我怕那玩意。
我猛地一下拉开了门,门外的感应灯突然亮了,当我的眼睛还没适应这光亮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啊呜——”一声,一只浑身雪白的猫溜进了我的房间。
猫?怎么会是猫?我诧异地转过身,看着这雪白的猫慢悠悠地踱进了我的房间。它似乎很高傲,一边走,一边扭过头来望着我,眼睛在黑暗里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为什么会有一只猫在夜半三更溜进我的房间?我还来不及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这只猫已经踱到了我的床前,若有所思地停下。它要干什么?
这只雪白的猫“啊呜——”叫了一声,埋下了头,伸出舌头在地上舔了一圈。
噢,我的天!它在吞噬那摊黄褐色的肉泥,被我踩死的蟑螂的尸体!
我觉得头开始发晕,我想到了聊天室里那个叫天生杀人狂的家伙所说的一切。蟑螂的体内富有蛋白质、脂肪、无机盐、微量元素,喂给猫吃,可以最快地让猫达到电解质平衡……
难道真是这样的吗?
我的头好晕!我竟然不知道这只雪白的猫是在什么时候离开我的房间,我只知道自己像游魂一样平躺在床上,脑子中一片空白,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杆。
这一切就像是个梦,我想要找出一点昨夜发生的事的证据,却什么也找不到,除了地上一滩若有若无的黄褐色。
(5)
我打了个电话,叫楼下的送饭上来,我饿了。当门铃响起的时候,我拉开了门,接过饭盒。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戴着帽子的保安正从走廊走过,连忙叫住了他,“哥们,这幢楼里有人养猫吗?雪白的猫。”
保安蔑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回答:“没有,这里没有白色的猫,倒是有一只全身剔透的黑猫。是赵小姐养的。”
“赵小姐?”
“对,就在这层楼上,才搬来的。听说是个白领,二十七八岁,蛮漂亮,却没有男朋友。怎么,大作家,你对她有兴趣?当心哦,说不定她喜欢女人哦,对你没什么兴趣,呵呵……”他仿佛突然意识到在背后说房客的坏话并不是件值得夸耀的事,于是连忙闭住了嘴巴径直下了楼。
赵小姐?我好象有点印象,常常在我半夜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一个妖娆的身影袅袅婷婷地从走廊掠过,大概就是她吧?可是,她养的是一只黑猫……
(6)
夜晚又一次不可抵挡地来临,我在键盘上刨动着爪子,为一家杂志赶着一篇催人泪下的爱情小说,当灵感刚刚爆发到Gao潮时,我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荧光指针指向了十二点,困意又一次不可救药地向我袭来,令我无法抗拒。我无奈地叹气,关掉电脑,上床。我知道,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又会醒来,不知道那个时候会不会再一次出现雪白的嗜好啃噬蟑螂尸体的猫?
三点的时候,果然我又醒了过来,是被窸窸窣窣猫爪刨门的声音惊醒的。打开门,这猫熟门熟路地跑了进来,在漆黑的屋里东蹦西蹦,寻找着什么。
我打开射灯,仔细端详着这只白猫。这应该是一只波丝猫,瞳孔一只蓝一只绿,全身没有一根杂毛,白色的长毛柔软卷曲,混身散发着一股幽幽的香波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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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只养尊处优的猫吧?我不禁想,它究竟属于谁呢?
这猫在我的床脚钻来钻去,不一会,钻了出来,爬到了我的面前,张开了嘴。有什么东西从它的嘴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我垂下眼睛望去,噢,是只没有了头颅的蟑螂,四只脚还在缓慢优雅地挣扎,速度渐渐放慢,直至一动不动。
难道对于猫来说,蟑螂真的是它们最好的美味吗?
看着这猫欢快愉悦地啃噬着蟑螂体无完肤的尸体,还不时伸出舌头在嘴唇边舔上一圈,我就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恶心。
我猛地踢了一脚这白色的猫,它受惊地跳起,惊恐失措地望着我,眸子中隐藏着无辜与失落。我叹了一口气,心想是不是对这猫过于残酷了,它只不过想找点蛋白质丰富的东西来弥补一下体内的电解质平衡而已,我又何必如此决绝呢?
但是,我还是拉开了门,对猫说:“你出去吧,这里不是你的家,当心我把你煮来吃了。”
这猫像是听懂了我说的话一样,一溜烟窜出了我这阴冷潮湿的房间,转身消失在楼道的拐角。
以后的几个晚上,这猫总是在三点的时候到我的房间来寻觅蟑螂。我对它的抗拒之感也渐渐消失,有时还会陪它玩一玩,甚至满房间找蟑螂喂它吃。每次当我找到一只肥大的蟑螂时,这猫都会惊喜地叫上一声,然后弓起背脊,猛地窜到蟑螂边,伸出爪子按住,一口咬去。当我看到它吞下蟑螂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开心地微笑,就像我也达到了体内电解质平衡一般。
(7)
一周后,我得出去交电话费了。下楼经过保安室时,那个保安正坐在那里看报纸。当他看到我的时候,蔑了我一眼,然后扔开报纸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大作家,你晚上睡得好吗?”
他问我这干什么?我有点好奇,但是还是不动声色地答道:“托你的福,还行。”
“呵呵,不见得吧?”这保安一脸坏笑。
“你什么意思?”我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连忙撒了一根烟给我,说:“大作家,你别想多了,但是你也要注意好好休息,千万别累着了。”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心里有点不塌实,于是我走进保安室,坐在他身边吸着烟,凝视着他。
这保安的身体微微发抖,他的脸变得有些发紫,我感觉得到,他有点怕我。可为什么他会怕我?
抽完了烟,我把烟头摁在了他的烟缸中,然后摸了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放在他的桌子上,对他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知道,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这保安接过钞票,看了看我,说:“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没听懂他什么意思,瞟了他一眼。
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大作家,你来一下,我给你看点东西。”
我跟着他走进了保安室的内间,这是一个黑黢黢的房间,里面摆了一台监视器。我这才知道,原来在这破旧的公寓楼里,在好几个隐秘的角落都摆放了摄像头。大概是为了防范小偷的原因吧,我这么猜想。
“大作家,你看这个吧。”他打开了监视器,“说实话,这也是我在无意中拍到的,绝不是有意的。”
我被他弄得有点晕头转向,不知道他到底要给我看什么,于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撒给他一支,然后瞪大了眼睛,盯着监视器,我想知道这黑白的小匣子里究竟会播出些什么样的东西。
监视器中,黢黑一片,依稀可以分辨出镜头扑捉的是,一条逼仄的过道,很熟悉的垃圾桶,还有缺了把手的防盗门。这正是我那间房的门外,这里的摄像头为什么要拍这里呢?
“据说在几年前,你住的那间房里曾经掉死了一个养着白猫的独居女子,后来常常有人在夜半的时候看到一个身袭长裙的女人抱在猫在走廊上飘摇,双足离地,两眼流血。为了粉碎这个谣言,公寓物管就在你的门外安装了这台摄像头。”这个保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冷冷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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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有点冷,不禁裹了裹身上的外衣。
抱着白猫的女人?女人我是没看到过的,相信是杜撰的都市传闻,这个越来越冷漠的钢筋水泥都市中总是不停流传着若干传言的。可是,我却真真切切地看到过一只白色的猫,猫毛弯曲,两眼放光,在我那阴冷潮湿的房间里扑捉蟑螂,不亦乐乎。是那个独居女人抱着的那只猫吗?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两腿微微闪抖。
这个保安在监视器上点了时间快进,我看到了黑白匣子里的画面,不由得张开了嘴,发出了半声“啊——”
监视器中,我的房门打开了,虽然是无声画面,我却几乎可以听见“吱呀”一声,声音阴森地撒向黑暗的角落,楼道的感应灯应声亮了,惊起了几只黄褐色的蟑螂在空中飞舞。
监视器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上,我看到,这是凌晨三点的时候。
一个人从我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穿着淡灰色的睡衣,两腿屈张,颈脖僵硬,眼神涣散。
我看出来了,镜头上的人是我!真的是我!凌晨三点?那个时候,我刚刚从噩梦里惊醒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头好疼啊!
我继续注视着监视器,我倒想看看还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
画面中的人,摇摇晃晃走到走廊尽头的门前,两眼半眯,漠然地看着门牌,突然眼睛睁开了。
一只黑色的猫出现在我的身前,柔顺地屈起身体,伸了个懒腰,背高高地拱起来,前爪使劲地向前伸着,眼睛眯得成了一条缝。
画面中的我,像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突然站了起来,手伸向了走廊顶上的感应灯。灯罩被我翻了过来,几只烤焦了的蟑螂扑簌簌地落在地上。我将蟑螂一只只拾在手中,捉过黑猫,扳开它的嘴,将蟑螂一只一只塞进了它的嘴里。
画面中的我,缓缓转过头来,似乎知道摄像头所在的位置,露出了一个残忍到极点的笑容,笑容凝固在我的脸上,我的眼神中,露出了最得意的满足。
我惊呆了,监视器里的我,真的是我吗?
我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怎么了?
“你这是在梦游呢。”这保安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关掉了监视器。
梦游?我这是在梦游吗?
难道我在梦中将蟑螂喂进了黑猫的嘴里吗?这不可能!明明是有一只白色的猫窜进了我的房间,四处寻觅蟑螂。怎么会变成我寻找蟑螂来喂猫呢?还是一只黑色的猫?
我真的是在梦游吗?我的天!我三点后都是走出房门梦游吗?不可能!平时我都在上网的啊?!
我精神恍惚地走出了保安室,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8)
我打开了电脑,登上网路,寻找着平时常去的聊天室。在要输入ID的时候,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鬼使神差地一抖,敲出了几个字。我知道,这是习惯,不用想也能敲出自己常用的网名。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傻了。我敲出的网名竟是五个汉字:天生杀人狂!
我愣了,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的确是在梦游?
我根本从来就没有在网路上和一个叫天生杀人狂的人交谈过?我就是天生杀人狂,天生杀人狂就是我。我与他的交谈都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只存在于我的大脑?!
天,我是个病人?!
这一切都是幻觉!一定是因为我十二岁时做的那个垂体瘤手术!
我还清楚地记得在麻醉后,医生在我的鼻孔中打了一个洞,然后伸进冰冷可怖奇形怪状的器械,我只感到恐惧与寒冷,然后是不可抵挡的困意……
又到了十二点,睡意涌了上来,但是我不敢再睡了。我拿了一柄削铅笔的小刀,狠命地扎着自己的手腕。我对自己说,我不能睡着,我必须清醒!
可睡魔是如此冷酷,它只要略施手段,就令我无处遁形,我还是不可救药地倒在了床上,酣睡起来。不过我知道,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我又会醒过来,看着天花板,分辨不出梦境与现实的差距。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在思索。当我以为自己在遨游网路,逗着白猫的时候,其实我是在走廊上喂猫吃着蟑螂。如果我决定走出房门做点什么,那事实上我又在做什么呢?
与其想象,还不如付诸于行动。
我拉开了门,几只蟑螂张开翅膀从我的面前掠过,我不竟缩了缩肩膀,浑身打了个冷颤。
因为走廊上的穿堂风,我有些缩头缩脑,颈脖僵硬,双腿弯曲。我的身体抖了抖,走了几步,站在了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前,慢慢蹲下了腰。我不知道过一会,是不是会有一只黑猫出现在面前。我在等待。
我听到了“吱呀”一声,我面前的房门缓慢地打开了。我抬起头望了过去。
没有猫,我没有看见猫,却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
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裙,白得刺痛了我的双眼。她的一头直发垂落在脸的前面,令我看不到她长什么样。她很丰满,两个Ru房鼓鼓地涨着,像要随时从长裙里跳出来一般。我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薄荷香水味道,这味道让我心醉狂乱。
我闭上眼睛,想要细细品尝这醉人的香水味,但是却听到了一个冷酷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
“就是你这混蛋吧?每天晚上在走廊上逗我家小黑吃蟑螂,你这恶心变态的家伙。”
我笑了,我知道,她就是赵小姐,喂猫吃蟑螂的事,一定是那保安对她说的吧。我站了起来,发现赵小姐长得蛮高的,我的嘴唇正对着她的额头,我禁不住凑过去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口。
“你干什么?你这变态的家伙!”她大叫。在叫声中,刚熄灭的感应灯又亮了起来。
我舔了舔嘴唇,笑了。我猜,我的笑容一定很残忍。
我一把推在她的胸上,好柔软,她被我推进了她的房间里,倒在了黄褐色的木地板上。
我扑在了她的身上,却惊奇地看见她,笑了,笑得如此淫亵。
(9)
清晨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射湿了我的床。我头疼欲裂,捧着脑袋不停思索。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脑袋里似乎一片空白。
我依稀记得在那场幻梦里,我将赵小姐推进了房间,她倒在地上。我扑到了她的身上,她却在尖叫……
“来吧……”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我的腰。
“捆住我……”她在呢喃。
“用力……”她歇斯底里。
“啊……”房间里充斥着她的浪声淫叫。
这是怎样一个梦啊?我竟然会对一个邻居产生如此的欲望。我还记得在最后,我与她一起同时达到Gao潮时,我将手指放在了她粉嫩的颈项上,慢慢地加力。
她在我的身体下不停颤抖,肌肉收缩,有力呻吟,但是力气却越来越小,直至委顿。最后,她像一滩死肉,躺在了我的身体之下,一动不动,嘴角缓缓渗出一丝血迹。
我侧过脸看了一眼。黑猫在一旁狞笑,蟑螂缓慢爬过黄褐色的木地板。
我冷冷地笑了。
是的,在梦中,我掐死了她。
我怎么会在梦中杀死她呢?还好,这只是一梦。
我暗自庆幸。
(10)
有人在敲门,不,不是敲门,是在砸门。谁在外面?
我打开了门,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冲进另外的房间,其中一个,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放倒在地。
我大叫:“你们要干什么?”
我听到了保安的声音:“对,就是他!昨天晚上的监视录影带中,就是她在凌晨三点将赵小姐推进了房间。”
我的头好疼,我歇斯底里地问:“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警察冷冷地答道:“干了什么,你心里自己知道。今天早上我们发现了你的邻居赵小姐的尸体,是被掐死的。录影带里清楚地拍下了你的罪行,如果我没猜错,她身上到处遍布的指纹全都属于你。”
保安唏嘘着说:“大作家,你的胆子可真不小,杀了人还继续回家睡觉。你可真是个天生的杀人狂!”
我的头好晕啊!像是有颗炸弹就要在里面爆炸,又像是有无数只蟑螂在我的眼前飞舞。
是的,在赵小姐尸体上,到处都是我的指纹,就连体内的Jing液也属于我。那个晚上,我居然不是在做梦。
还好,保安为我作证,告诉警察我有梦游症,以前的录影带可以证明这一切。
我躲脱了刑事处罚,但却被关进了兰草医院,本市的精神疾病治疗中心。
我暗自庆幸,躲过了一劫。住在医院里,似乎连我的睡眠也和普通人一样了。我可以熬夜,也可以在十二点的时候睡着,然后一觉到天明。医生说,以前我只是得了重度的精神衰弱。
每天躺在病床上,我都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我笑自己,更笑白痴一样的警察们。
(11)
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有梦游症。但是,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治疗好了。
住在这破旧阴冷的公寓里,我像一只蟑螂一般生活。
我强迫自己每天在十二点的时候睡眠,然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走出家门,缩手缩脚,颈脖僵硬,两腿弯曲。我知道,在走廊上有一个摄像头,会真实记录下我的影象。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有梦游症。
我知道那只黑猫会在半夜外出觅食,也知道这楼道里到处都是蟑螂,在灯罩里每天都会有几只扑火而来被烤焦的蟑螂干尸。我拿蟑螂喂给猫吃,我要让每个看了录影带的人都以为我是个疯子。
我早就注意到了赵小姐,她真的是个美女。我不止一次在半夜听到她自蔚时发出的淫声浪语,我对她充满了欲望。但是,我的欲望是致命的,我喜欢看到女人在我的身体下慢慢缓息扭动,停止呼吸。
我知道,如果每个人都知道我有梦游症,而且在梦游的时候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那么我就算杀了赵小姐,我也不会受半点惩罚。
我曾经自修过精神科的专业书籍,我知道怎么伪装成病情好转。我相信,不出半年,我就会因为治疗得当顺利出院。等我出了院,我会在郊区另外寻觅一套阴冷潮湿的公寓,寻觅下一个目标。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笑了,笑得很残酷,也笑得很冷。
(12)
这是一个很阴冷的故事,我慢慢地在电脑上敲着字。阳光从墨绿色的玻璃透射进来,洒在桌子上,将一瓶塑料花染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一边写这个故事,我一边为其中的人物长嘘短叹。我为自己这个阴暗故事中的主角感到暗自神伤。
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
一个身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女子走到了我的身边,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
我赶紧关掉了WORD,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我才设置的桌面,我不想让这么漂亮的女孩看到如此变态的小说。
我转过头来,问她:“这桌面漂亮吗?”
“你的桌面是什么啊?”她好奇地问。
我很乐意回答这个问题,我眨了眨眼睛,说:“这是一只蟑螂,一只振翅高飞的蟑螂。”
她对身边的男人说:“你看吧,他的病情还没有好转,老是拿着一把算盘,在上面敲来敲去。他以为这是电脑呢,你看,他的指法还是五笔字型呢。”
这男人说:“一会我在医嘱上再给他加重点剂量。”
女孩温柔地拍了拍我的头,说:“快,快去打针吧。”
我偏过头去,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好明媚。几只蟑螂正缓慢地爬过墨绿色的玻璃,然后张开翅膀,向天空飞去。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二十七章 806宿舍的灯
在我们807对面有一间空置的寝室,没人知道空置的原因。
我们学校的住宿条件很差,地方脏乱不说,寝室还小得可怜,你可以想象一下,八平方米住八个人是什么样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宿舍里居然还有寝室空着,这,正常吗?
为此,整栋楼的学生都怨声载道,我和室友们也天天跑到管理员阿姨那去倒苦水,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那件事,所有的怨言都消失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也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吧,12点以前楼道里就空无一人了,我也缩进被窝里,关掉灯与室友们开起了卧谈会。
谈着谈着大家都困了,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很缓慢,从楼道向这边走过来,越来越近。
我也没在意,心想可能是谁刚去上了厕所吧。不过往常去上厕所的同学因怕冷都跑得很快的,像今天这样慢慢腾腾地倒不多见。
不过管他呢,人家是跑是走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快睡吧,免得明天早自习又迟到。
我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突然,那脚步声停了!就停在我们寝室门外!
不,不对,不是我的寝室!是我们对面的806寝室!
接着,外面响起了轻微的钥匙开锁的声音和关门声,想必是那人进806去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管理员阿姨吗?不,不可能,我住进来这么久还没见她进去过。那么——难道是学校又安排什么人住进去了?
太过分了!我怒火上涌。我们住宿条件这么差,这么拥挤,也不帮我们解决解决,现在倒让她一个人住一间寝室!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能力独占一间寝室!
我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只见806的灯果然开着,只是在一个劲儿地闪,可能是接触不良的缘故吧。
我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再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答,我火了,道:“有人在吗?请开一下门好吗?”
我话音刚落,806的灯就一下子灭了,我一惊,心想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今天太晚,闹起来怕不好看,等明天早上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这样想着,我狠狠地瞪了806一眼,转身回屋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管理室质问管理员阿姨,她听了之后脸色变得惨白,用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我,说:“你……你真的听到脚步声,看到806的灯在闪?”
“是……是啊,怎么了?”
“是不是在午夜12点之后?”
“是……是啊。”
“不……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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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吧,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别害怕。”
“害……害怕……”
“三年前,806住了四个女学生,其中一个叫阿慧,不仅人长得漂亮,学习也很刻苦,每晚都过了12点才从自习室回来。我们见她这么努力,也都给她开绿灯,让宿舍楼的门一直开到午夜之后。”
“那后来呢,阿慧她怎么了?”
“死了。”
“死了?”我惊呼。
“死了,就在三年前的冬天,就像昨天那么冷,她也是12点后才回来。那天806的灯坏了,开关漏电,室友们忘了告诉她,她又有心脏病,一开灯心脏病就犯了,死得好惨。我到的时候她的室友都昏了过去,她的眼睛瞪得好大,那灯啊,就这样一闪一闪——”
“不——”我惨呼一声,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吵着要住806了。
午夜12点过,管理员阿姨在走廊里巡视,她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其实,806里存放的是她的一些物品,那些东西来路不正,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利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编了个天大的慌言,昨晚那脚步声是她发出来的,灯也是她打开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吵着要住806的人吓跑,没想到进行得这么顺利。
她得意地笑了,这时,背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一惊,转过头,却没有一个人影。
“谁?”她问。
没有人回答。
突然,806的灯一下子开了,那灯一闪一闪……
“啊——”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二十八章 阴阳间——镇通轶事
刚解放那回,人的情感还是纯洁的。越是古老的镇子受外界的影响越小,人自然也是。闻说镇子里最老的房子就是菊子家住的那间——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楼下到楼上一共住了六户人家,中间是个大大的天井,天井的中间是口有年头的水井了。青苔已经爬满了井沿。
解放后重新分的房子,李奶奶和李老爹当初是不愿意分到这里的。倒不是这房子不好,房子是很大的,干净清爽。只是一到晚上李奶奶就不让菊子随处走动,八点之前一定要回家。十点以前一定要上门窗睡觉的。菊子是乖巧的,她倒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
大院子里最深处住的老寡妇张王氏,老太太很高寿了,今年已一百出头了。他老伴死的可早了,四十出头先一步去了。到如今张老太太已经是四代同堂了,孙媳妇挺争气,曾孙子已经五岁了。唯一不足的是老太太最近开始掉牙了,人也有点不行的样了。有年轻的问老太太岁数,老太太几年前就一直说九十多,一直说了好些年了,还是九十多。感情的岁数活大了这个可不好记……
那天中午菊子是准备上学去的,突然进院子几个带大帽的。问了房子里人很多问题。菊子是听明白了的,镇上有个小孩失踪了,最后好象有人看到是在这附近出现过。
“李奶奶,院子里的人我们都问过了,您看下还有谁家的人没在的,帮我叫出来,我们都问问。”
“小赵啊,基本都在这了,只有个张老太太,在最里面那间,一百多岁的人了,最近看着快不行了,你看还要去问吗?”
“这样啊,那算了,这大年纪,能问个啥……我们所长叫我带向您老问好,他老跟我们说以前他爹在你们家当管家的事,还有他小时候的事呢,可有意思了。”
“那都哪个年头的事了,不提它不提它!”
“那好,您忙着,我们去别处找找。”
小菊子放晚学的时候正好看到张老太太在井边洗菜刀,刀上带了点血。
“老太太,您做什么呢?杀鸡吃?”
“恩?!哦,菊子啊,是啊,姥姥我今天宰了只鸡,哎,快不行了,能吃就吃点吧,说不定明天早上还爬的起来不。”
“您为什么不搬去和儿孙一起住呢?一个人在这里多不方便。”
“我可不想讨人嫌,再说了,我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想离开这里,我是一直住在这里的。”
菊子回家自然是要和李奶奶唠嗑的,说着说着就说到张老太太的事。
“你说张老太太在房子里杀了只鸡?菊子,你没说错吧?她都没牙了,吃的起来吗?”
“没错啊,她自己说的。”
半个月过去,那个失踪的孩子依然没有找到,不但没有找到,反而又一个失踪了。
这天菊子放学回来的时候看到张老太太是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嘴里还吃着什么。“嘎吱嘎吱”,菊子看老太太的手,手里一把“金枣”——我们这的一种小吃,面食,没有好牙齿咬不动——菊子想想,自己都不一定咬的动呢,老太太的牙可真好。可菊子又想,不对啊,老太太的牙齿不是掉了吗?
“哎呀,菊子回来了,吃点?”说着,老太太把手就递过来了
菊子道:“吃一两个就好,多了我牙可顶不住。老太太,你胃口真好。”
“小丫头年纪轻轻,牙还不如我呢,呵呵。”说着老太太乐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菊子自然是要跟奶奶说的,说张老太太最近身体好转了,最最神气的是,她居然长了一口新牙。
“菊子,你要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老了身体会差,会垮,会掉牙,这是正常的。如果背道而走便是异常了。古书里对异常的事物怎么解释的?妖异妖异,这个妖字用得好啊。”
张老太太的儿孙们是经常来看她的,基本十天左右来一次,有时候一起,有时个别的来。小镇的太阳照常的东起西落着,只是小镇里接二连三的失踪小孩。镇里已经开始闹开了,有说是外地有人贩子来了,有说是狐妖做的,更有说是山上的狼叼走了,说什么都有。
这天晚上因为警察又来这边查问线索,自然忙乱了点。所以睡的也迟,菊子还在想着小孩失踪的事,躺在床上烙大饼,翻来覆去。突然窗外有声音传来“嘎吱嘎吱”听不大清楚,但小菊子知道应该是牙齿咬东西的声音,且是很脆的那种,哪家啊,现在还在吃东西……想着这个的时候,菊子终于睡了。
张老太太的身体是越发好了,成天的在院子里晃悠着,晒太阳,找人唠嗑,和一个半月前基本是两个人。很多人都恭喜老太太,说象您这样的肯定是上辈子积了德了,有几个有你这福气的,到老了一点不求人的,自己身体这么好,况且牙掉了居然长一口新的,这长新牙可只有小时候才有的事啊。
小孩还在失踪着,每十天失踪一个。警察们已经快顶不住压力了,所长已经下了死命令,再抓不到人,找不到小孩就报到上面去,让上面派人来协助。李奶奶那天下午去了所里,和所长在房里说了好一会话。
“你把这些符发给家里有三到八岁的孩子家,让他们在孩子床上,房间门上,还有孩子身上都贴上。”
“这有用吗?”
“有没有用,我不能保证,但试试吧。”
又到了按照估计该掉孩子那天了,在一片不安中那一天过去了。一直到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所长一直在办公室杵着。幸好没有人来报案。
小菊子这天放学进院子没有看到张老太太,老太太今天没有出来活动,感情是这几天累了,在家歇着呢。刚准备上楼,院门口进来两个人,张老太太的孙媳妇带着儿子来看看老太太了。小孩子长的那个可爱,粉嘟嘟的脸蛋。小手指头一个个饱满圆实“真象枣子啊”不知道怎么的,想菊子就是想到了金枣上面。
小镇的夜是悠闲的,惬意而舒适;美丽的,幽静而深远。小菊子觉得奶奶最近好象在想着什么,经常深锁着眉头。菊子想我说点高兴的事情吧。
“奶奶,今天张老太太的孙媳妇来了,来看她,晚上刚来的。他们家挺孝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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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说张老太太家来人了?那晚上没?”
“是啊,来的很晚的。”
张家的小媳妇觉得老太太今天有点累了,无精打采的。她做了点饭菜和老太太吃了便坐下聊些话儿。
“儿啊,你来就来,这晚上的你把小家伙带来做什么?快回去吧!”
“都晚了,我们今天来就没打算回去,今晚就在您这里歇,明天再回去。晚上让小家伙跟您睡好了,您也好久没看到他了,他也想老祖宗您呢。”
张家小曾孙叫国兴,国兴睡到半夜时分听到床那头老祖宗处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老祖宗,您在干嘛啊?吃东西吗?”
“是啊,老祖宗饿了。”
“您吃什么呢?”
“金枣。”
“好吃吗?我能吃吗?”
说着国兴已经从床这边爬到了床那边,但是国兴看到的是老祖宗在咬自己的手指头,咬的嘎吱嘎吱的响。老祖宗舔了舔舌头,拿起国兴的手放在国兴的嘴边。
“吃吧,这是你的金枣。”
“这是我的手指头啊。老祖宗,您搞错了吧?”
“没错,你看老祖宗的。”
说着把自己另只手的手指头也嘎吱嘎吱的咬了下来。小国兴想老祖宗怎么不疼呢?难道手指头真的能吃?可是吃了不是没了吗?正想着,老祖宗的手指头就突然长了出来。
“看看,老祖宗说没事吧。小乖乖,把你的让老祖宗咬一口怎么样?”
小国兴听着话的时候手已经被老祖宗拿起来放在了嘴边,然后小国兴听到了“嘎吱”一声,接着是痛,一种揪心的痛。吓傻了的国兴“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这一声整个院子的灯亮了起来。李奶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菊子那里
“菊子,今天张老太太家来了几个人?”
“两个,还有个小娃娃。”
李奶奶下楼后把大伙都拦在了一起,然后自己进了张老太太的屋子。进去后里面的响动很大,大概五分钟后突然停了,死一般的静,站在屋外的人被这种静快压的透不过气来了。突然的又大声响动起来,很激烈的,然后又安静下来。
李奶奶走出来的时候身子很虚弱的,一出来就扶着墙坐了下来。
“你们谁都不要进去,去个人把老所长叫来。”
老所长是连滚带爬的走了进来,然后跟李奶奶一起走了进去。
小国兴躺在地上,只有一个躯干了,头和四肢都没有了。脖子和四肢接口处有清晰的牙印。张家的孙媳妇脑袋裂开躺在桌子边上。屋子中间一滩黑血。
“所长啊,那小媳妇是从后面抱住了她,不然我可就出不来了。也正是她被抱住才被我的镜子照到了。脑袋被打开了还抱的死死的。这个老太太已经不能算是人,但也不是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老所长,这里的情状不能让人看到,你知道我的意思了。”
“哎,看到儿子变成这样,也难怪她有那样的力气抱住她。那个,她被您制死了吗?”
“我不知道。只剩这滩血了。其实我本不想搬来这里,但我知道这里是阴阳间,这里的地|茓位置不对,就是所谓的灵气太重之地,容易形成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住这里的人如果不注意,容易出很多事情,你也不要想着把这里拆了,那没用,你拆了这里,那些东西会搬到别的屋子的。有人住反而好些,用人的阳气还能压一压。”
老所长闭门三天才写完这案子的报告,实在是不好写。
那天所里吊来一个新同事。新人报道总要积极点,所以他做到很晚,又主动加班。下班后已经很晚,走到弄子深处时看见有个老太太蹲在地上,老太太抬头对着他笑了:“吃金枣吗?”
深夜鬼影 第二百二十九章 整容杀机
碧眼猫应庄秦的邀请,到他家去喝茶的时候,看到成刚和沈醉天已经先她一步到了。三个男人正在抽烟喝茶,碧眼猫心里有点不乐意,说:“你们几个真不仗义,都不等我来了一起喝。”
成刚笑道:“谁叫你大小姐整天比总理还忙,我们左等不到,右等还是不到,眼看咱们都快口渴而死了,先喝上一杯又有何妨?”
庄秦笑着说:“别听成刚瞎说。快说说今天你怎么这么晚才到?”
碧眼猫连忙解释:“哎呀,真是郁闷死我了,我有一姐妹,想要整容,准备把鼻子垫高一点,把脸颊的骨头磨平一点。她让我陪他去整容专科医生那里去咨询,所以我才来晚了。”
沈醉天一听,一声大叫:“别,千万别去整容!”
“为什么?”碧眼猫惊问道。
沈醉天呷了一口茶,说:“让我来给你说个关于整容的故事吧。”
沈醉天讲的整容故事:
陈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男朋友李海说了出来:“我决定去整容。”
“整容?”李海用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陈丽。
“是的,整容,我已经决定了。”
陈丽前几天在同学聚会中遇到了以前的死党刘芬。没想到几年不见,刘芬明显漂亮多了,容光焕发,青春靓丽,让陈丽相形见绌,以前她可只是陈丽的陪衬。两人一聊才知道,刘芬做了整容手术。
这件事对陈丽触动很大。刘芬也力劝她去整容,并且介绍了帮她整容的医师——成熟英俊的青年医师蔡浩。
蔡浩对她的皮肤连连称赞,鼓动她做全套的整容手术,要的手术费又低得让她难以置信,
“你要做什么整容手术?”李海有些不满。
“很多,全套。”陈丽拿出一张电脑合成的照片给李海看。
那是一张比任何电影明星都不逊色的脸,靓丽的让人心跳。
“这是谁?”
“这就是我,医师说整容后一个月我就成了这样。”陈丽笑了,一副陶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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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丽躺在蔡浩诊所的手术室里,不知怎的,心里开始发慌。
也许,是因为自己要永远告别这张脸的缘故吧。这张脸一直伴随着她成长,现在突然改变掉,永远消失,感情上她一时接受不了。
手术室里的气氛也让她感到窒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室里的墙壁与屋顶都是淡绿色的,幽幽地反射着黯淡的光芒,仿佛是一只只来自阴冥的妖魔眼睛,看着她露出诡异的笑意。子母无影灯的灯光惨白惨白的,直刺下来,刺得她眼睛发痛。就连身上的洁白被单,也让她联想到太平间的裹尸布,无来由地感到害怕。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弥漫着整个手术室,直往她鼻子里钻。她的胃因此翻江倒海般折腾,痉挛不已。好在她是空腹,想要吐也吐不出来了。
麻醉药渐渐地发挥了功效,她感到身体开始僵硬了,不听从她大脑神经的指挥了,仿佛她与自己的身躯被隔离起来了。奇怪的是,在迷迷糊糊中,她竟然还有意识,并没有沉入梦乡。
她突然间有些后悔,也许,不应该做整容手术。这时陈丽才想起那些整容失败的电视新闻,里面的人被庸医整成猪头般的丑八怪,歪眼斜嘴,不敢出去见人。如果自己也失败了,会不会像她们一样?而且,蔡浩的整容方法光听上去就够吓人的,剥皮换肤,那就是要将自己的整个脸皮都剥掉啊。
但现在,她没得选择了,只能静静地躺在这里听从命运的安排。
此时,陈丽听到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沉重一个轻巧,越来越近。她听到蔡浩的感叹:“多么好的皮肤啊!”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蔡浩与他那年轻漂亮的女护士。蔡浩的眼神里露出一种狂喜,似乎看到了极其喜爱的事物般,这让陈丽心中隐隐有丝不安。而那女护士,陈丽怎么看都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记不起来,只是那眼神里的讥笑,让她心里堵得慌。
陈丽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了,她终于闭上了眼睛。蔡浩从女护士那里取出把锋利的白色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切割着陈丽的脸皮,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很快就蔓延起来,一道道血流似乎是欢快流淌的溪流,从陈丽脸上滴落到坚硬洁白的地板上,滴滴答答。
不久,蔡浩就在陈丽的脸上划了道圆圈。女护士走了上来,将陈丽脸上的鲜血擦掉,涂满特备的药物。蔡浩休息了一会,等药物发挥功效后用特制的钳子将陈丽被划过的脸皮揭了下来,放入药水瓶中。
陈丽的脸上现在是血肉模糊,不断有鲜血从她脸上冒了出来,血淋淋的令人恐惧。女护士涂了药止住血后,蔡浩再找出极小的专用锯子,在陈丽的鼻骨上吱吱地锯了起来,然后是削下巴、切唇等一系列的手术。
在做这些手术时,陈丽一直没有睡着,意识仍然是清醒的。她能感觉到手术刀在割脸皮,也能听到血滴在地板上的滴答声、鼻骨被锯时的吱吱声。直到蔡浩做完所有手术,将她整个脸包裹起来,她才感到疲惫晕了过去。
陈丽恢复得很快,一个月后就拆开绷带了,映入李海面前的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美得让人无法形容。
李海注意到,陈丽不光脸蛋变漂亮了,连背后那块淡青色的椭圆形胎记也消失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他的女友陈丽经过整容后竟然成了妩媚万分让人不敢直视的美女。
一开始,他还得意洋洋,引以为傲,带着陈丽在亲朋好友们面前炫耀。可是很快,他就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了。
他与陈丽走在一起,陈丽总能吸引附近男人的目光。那些男人除了对陈丽的大加夸赞外,不时说些“一朵鲜花Сhā牛粪上”、“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等诸如此类不怀好意的话,这让他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压了块石头非常难受。,而此时的陈丽性格也变了,变得大方妖媚,经常有男人们送她鲜花。她不但对男人们的追求不拒绝,还频频和他们出去吃饭游玩。
李海担心陈丽会离开他。他决定和陈丽摊牌,把自己的感受说给她听。
陈丽听完后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不,你也去整容吧。”
李海同意了,除了把自己整容成帅哥,他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住陈丽的心呢?
两人还是找到蔡浩。
李海无意间看到蔡浩对着陈丽相视而笑,心里很不舒服。这个男医师,长得的确英俊,有一种强烈的男人魅力。但,陈丽是他女朋友啊。
蔡浩让他躺在手术室,给他打了麻醉针,然后出去等药力发作。
李海在手术室里百无聊赖,突然间也开始后悔。一个大男人,整什么容。他站了起来,偷偷地走了出来,看到蔡浩正有说有笑地和陈丽聊天。
李海心里气得直咬牙,他强忍住气想听听两人在说什么。
“上次的皮,真的很好啊。”
“这次的呢?”
“这次的,差了很多,但将就着吧,总比没有强。”
李海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
这时蔡浩走进另一个房间去了,陈丽竟然换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她究竟在做什么?
李海偷偷尾随着陈丽走进器械间,他看到陈丽仿佛一个纯熟的护士般在配置手术用具。李海纳闷,陈丽以前可没当过护士啊。
他看到器械间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虚掩着门。他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
这是专门放置整容材料的,里面堆满了各种皮肤、硅胶、假体等等,形态各异。房间的一角,砌了个长宽各两米的透明水池,水池里放满了腥黄|色的药水,里面飘浮着一具尸体。
李海倒吸一口冷气,浑身发冷。那具尸体面向着李海,脸上血肉模糊,不成|人形。脸皮割掉了,鼻骨锯掉了,下巴削掉了,嘴唇切掉了。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完整的,翻着白眼,幽幽地看着李海,仿佛有一股怨气,直往李海身躯里钻。
那眼睛,怎么那么熟悉?李海双腿发软,再也站不住了,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从地上的角度上,他看到尸体的背后有一块淡青色的椭圆形的胎记。
这时,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那年轻英俊的整容师蔡浩,一个是打扮成女护士般的“陈丽”。李海想站起来逃跑,可是麻醉药的功效开始发挥了,眼皮越来越沉重,只看到两人露出诡异的笑容慢慢地走向自己。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独特的“整容”。
“哇!真可怕!”听完沈醉天的故事,碧眼猫大声叫了起来,“我一定给我那姐妹说,千万别整容了。
成刚冷笑了一声,说:“其实,我认为整容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我就因为整容而成全了一件好事。”
“啊?!你整过容?不会吧?”碧眼猫不相信地看着成刚,“瞧你瘦得那样,要真整过容,怎么不知道灌点脂肪,让你看上去胖一点?”
成刚哈哈一笑,说:“我又没说是我整过容,只是说,我从整容里得到过好处。”
庄秦的眼睛蓦地一睁,问道:“成刚,你得到过什么好处?不如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听听。”
成刚喝了一口茶,开始了他的故事。
成刚讲的整容故事:
那天下着雨,酒吧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叫江锋的客人。我跟他是中学同学,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了,没想到会在酒吧遇上。我走进酒吧的时候,他正一个人独坐一隅,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我远远地叫了声他的名字,他抬头看我一眼,目光却很茫然。
我坐到他对面去,亲热地道:“这些年你都上哪去了,我问过咱们班上好多同学,谁都不能确定你的下落。有人说你发了财,成了百万富翁,还有人说你出了国,娶了个外国女人当老婆……”
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不耐烦地打断:“等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我嘻嘻笑道,认定了这么些年过去,他还像以前上学时一样爱搞恶作剧。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你。”江锋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
我又仔细地端详了他半天,虽然他有了些变化,但我还是确定他就是我那个中学同学。莫非世界上真有两个这么相像的人?
“我叫贾林,是个商人,你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就在半年前,也是这样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我从这酒吧里出去,忽然有个人冲到我面前,还没等我明白过来,脸上就一阵剧痛,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我抱头倒在地上疼昏了过去,直到两天后醒在医院里,我才知道,我被人泼了硫酸。”
“谁这么歹毒?”我说,“一定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但这人下手也太狠了点。”
“警察也来调查过,但结果却一无所获。我在生活里是个随和的人,生意场上也总会给竞争对手留条后路,不致赶尽杀绝,我实在想不出来谁跟我能有这么大的仇怨。”
我沉默了,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后面会发生的事。
“我被毁了容,连我自己都不敢看我的样子,那段时间,我内心极其痛苦,如果没有我的妻子,我都不知道今后将如何生活。”
说到妻子,这位酷似我朋友的贾林眼里有了些光彩:“我的妻子是个非常温柔贤惠的女人,她不仅不嫌弃我的容貌,还替我联系了家韩国专业的整容机构,并且为我办好了所有手续。这样,三个月前,她陪我去韩国做了整容手术。手术很成功,我获得了一张新的面孔,我对新面孔非常满意。”
他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到我的面前,照片是他整容以前拍的,说实话,他的样子实在很一般,属于搁哪儿都毫不起眼的那类人。而江锋以前上学时就是我们班上公认的美男子,他得到江锋这样一张面孔,当然会非常满意了。
可是,我还有些疑问,一家远在韩国的医疗整容机构,怎么会把他的面孔做得跟江锋一模一样,连我这个江锋的老同学都认错了人。
“是这样的,在我进行整容手术前,我的妻子征求我的意见,是不是还按照以前的模样来进行手术。你也看到了,我以前的样子不好看,还有些土,这些年我的生意做得很大,我不想老让我的生意伙伴觉得我像个农民企业家。所以,我决定借这次事故,改变一下我的模样,虽然那样会给以后的生活带来些不便,但拥有一副英俊的容貌,那时却真的诱惑了我。”
我点头,人都有爱美之心,男人当然也不例外。
“在韩国,我的主治医生在手术前,拿出一张照片征求我和妻子的意见。医生说照片上的男人是他的一个朋友,几个月前刚移居韩国。看到照片,我和妻子几乎没有犹豫,便同意了医生的手术方案。”贾林这时笑了笑,“我想,那张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你的朋友,这也是你刚才认错人的原因。”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心里便释然了,而那位贾林似乎也对我那个叫江锋的朋友挺有兴趣,于是我便讲了许多江锋以前的故事给他听。那天我们在酒吧里聊得挺投机,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半夜。这时我接了一个电话,我的女朋友在电话里说她来不了了,我有些生气,要知道,我在酒吧里已经等了她整整三个小时。
——本文首发——版权所有————
我跟贾林一块儿离开酒吧,他坚持要用他的私家车送我回去,我客气了一番后,便同意了。到了我家小区门口,我从车上下来,向他道谢。他在车子开动的一瞬间,忽然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冲我诡异一笑,大声道:“再见,铁蛋。”
我怔住了,铁蛋是我上学那会儿的绰号,除了以前的同学,没有别人知道。
看着远去的车影,我意识到我上当了,今天送我回家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商人贾林,他就是江锋。这些年过来,他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爱搞恶作剧。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江锋中学毕业后一直游手好闲,没想到现在连私家车都开上了。我回到家里心情稍微开朗了些,我知道,江锋一定会再出现的。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江锋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得意地笑:“怎么样,那天真把你骗了吧。看来你还跟中学时一样老实。”
这时我相信江锋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但是,接下来他的话,却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我现在的名字叫贾林,身份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因为再有半个小时,我就要上飞机了,去美国再也不会回来,所以,我也不在乎你知道事情的直相。”
三年前,江锋遇到了一个女人,没过多久,俩人便如胶似膝,觉得谁也离不开对方了。但那女人已经结婚,而且丈夫事业有成,是这城市一家著名私营企业的老总。那女人虽然喜欢江锋,但要她放弃万贯家财,跟着一贫如洗的江锋,也是她做不到的。
经过长时间的谋划,江锋和那女人终于有了一个计划。
江锋在一个夜晚,将一瓶硫酸尽数泼到了那女人丈夫的脸上,女人告诉丈夫,她已经联系了韩国一家专业的医疗整容机构,然后,带着丈夫飞往韩国。
这时候,江锋已经先于他们抵达韩国。
女人的丈夫在韩国再也没有回来,江锋在电话里虽然没有告诉我他的下落,但我料定他必定已经从这世界上消失。
这时候,恰好市里组织招商团去韩国,市里几个主要领导人专程去医院看望女人的丈夫。当着这些领导的面,医生解开了缠在江锋脸上的纱布,大家都被那张英俊的面孔惊呆了——韩国的整容技术,果真是世界上最棒的。
于是这样,江锋就成了贾林,现在,他带着贾林的老婆和所有财产,移居美国。
“我知道你一定还有些疑惑,那家韩国美容机构怎么会帮助我们完成这个计划。这其实没有什么稀奇的,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你有钱,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江锋走了,飞到了地球另一端,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得到过他的消息。
这年秋天的一个深夜,我躲在一家酒吧外面,看到一个男人独自走出来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毅然冲上前,将一瓶硫酸泼到了他的脸上。
他是我女朋友的丈夫,他将在半年后去往韩国做整容手术。
他长得实在不怎么样,还有些土,回国后,他会拥有一张像我这样英俊的面孔。
听完了成刚的故事,碧眼猫大口大口地呸了起来:“死成刚,原来你这么狡诈!不过我知道,你这个故事是你编的,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哪能干出这样的事?。”
庄秦看着碧眼猫喝下了一口茶后,说:“猫猫,那我给你说个真实的故事吧,绝对不是我编的。”
碧眼猫好奇的问:“什么故事?”
“你知道我们这里哪个整容医生最出名?”
“是金相载医生,听说他在韩国进修过好多年。”沈醉天抢先一步答道。
“对,就是他,当年我去韩国联系整容医生的时候,他正在那里进修。”成刚依旧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
碧眼猫则说:“是的,我也知道他最出名,但是听说他失踪了。”
庄秦点了点头,在茶几下翻出一张报纸,上面社会新闻版上印着黑体的大标题:“整容医院离奇命案,医生劫匪同归于尽”。标题旁套题黑白照片上,金相载正直勾勾地望着所有人,没有一点表情。
庄秦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和这位金医生蛮熟的,以前常常和他一起下围棋。现在我要讲的,就是金医生的真实经历。”
庄秦讲的整容故事:
金相载医生在本市开了一家整形专科医院,他是这方面的权威,曾经在韩国进修了五年。金医生最擅长的是面部磨骨与胸部丰|乳,因为手艺精湛,找他做手术的女性络绎不绝。几年下来,他的专科医院规模越来越大,手中攒集的财富也越来越多。
那是一个落着绵绵细雨的下午,天灰蒙蒙的,像块永远擦不干净的毛玻璃。金医生在结束了一个成功的面部磨骨手术后,站在了落地窗前,抖落了手指间的烟灰。刚才这个手术让他很劳累,他很想休息一下。他已经叫走了所有的职员,整个诊所只剩了他一个人。窗边的镜子映出了自己的模样,虽有几分憔悴,但也掩不住十足的英俊。金医生对自己的相貌很是满意,整张脸像是用刀削过一般完美,充满了坚毅。而一米八的标准身材因为勤习健身的原因,保持了很好的体型。事实上,也有不少的女病人向他表达过自己的爱意,她们都说他长得像韩国的明星裴勇俊。
就在他对着镜子顾影自怜的时候,门铃响了。
虽然金医生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撑起身体向门边走去。他知道,说不定按门铃的又是一位潜在的顾客。做了这一行,就像是装上了马达的螺陀,一刻也停不了。以前刚开诊所时,就盼望着有一天可以收支平衡。生意有点起色之后,他又盼望着可以赚大钱。当赚到钱的时候,他又盼望着可以开分院。哪怕是身体累得都快透支了,他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迎接顾客。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一米八左右,身穿一套藏青色的西装,西装已经被雨水濡湿。手里提着一个真皮皮箱,而头上则不合时宜地戴着一顶西洋礼帽,他的脸隐没在帽檐下的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熠熠发亮。一看到这双眼睛,金医生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眼睛很亮,但眸子里却有一丝游移躲闪的阴霾,一与金医生的眼神对视就慌忙移开,说不出的阴鸷。
“请问……”还没等金医生问完,这个男人就一步跨进了会客厅。
“您是金相载医生吧?”
金医生点了点头,说:“请问先生有何指教?”
这男人取下了礼帽,一张胖脸出现在了金医生的面前。“金医生,我想请你为我做整形……”
金医生吃了一惊。说实话,现在这个时代,做整容手术的男性顾客并不在少数,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做整形的必要,除了脸稍稍宽了一点,身体其他部分都保持得很匀称,甚至腹部的肌肉还很结实,即使是透过西装下摆的白色衬衣,也可以感觉到那里是一块一块隆起的疙瘩肉。“是的,就是脸稍稍宽了一点,就这么一个缺点。”金医生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道。
“金医生,我想让自己的脸变小一点,我那个喜欢看韩剧的老婆老是对我说,如果我的脸小一点,就会和那个韩国的明星,裴什么俊的,一模一样。没办法,我只有请你来帮我想想办法了……”这个男人飞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金医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又是一个被猜到了的结果。他当然知道,自己最擅长的整形外科手术就是做面部磨骨,将一张宽脸磨成一张窄脸。面部磨骨手术一般是针对天Xing爱美的女性,很少有男性要求做这样的手术。金医生甚至还没有为任何一个男性做过,不过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管男人女人,他们脸部的构造都是一样的,虽然说每个人脸上的肌肉分布都会有或多或少的不同,但整形手术从根本上的原理都是一样的。
他点了点头,说:“没问题,我可以理解您的愿望。不过我的时间也很紧,日程基本上已经安排到了下个月,所以我只能在下个月下旬才能为您做这个手术。”事实上,整形医院的生意虽好,但不管怎么都不会像金医生说的那样紧俏。之所以要这么说,只是出于金医生的习惯。他常常利用这样的方法让爱美心切的女士们为了提前做手术,而付出一笔多余的钱。
果然,这个男人上当了。他将手里提着的皮箱搁在了金医生的大班台上,缓慢地打开,说道:“我想尽快做这个手术。钱不成问题,我有的是钱。”
他将皮箱反转过来,让金医生看到了里面的内容。里面是一摞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起码有好几十扎。金医生的眼睛顿时一亮,说道:“先生,没问题,我马上就为您安排,您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做这个手术。”
“最快是什么时候?”
“明天!”金医生答道。
“能不能今天就做呢?”
金医生蹙着眉头说道:“这么急啊?”
“是的,明天一大早我老婆就要出差回家,我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这个男人眼皮蓦地一下睁大,突然间放射出的寒芒激得金医生浑身打了个哆嗦。
“今天就做这个手术,倒不是说不行,不过我没有助手在身边……当然,没有助手我一个人做也是可以的,不过今天我刚动完了手术,有些累……”金医生像是自言自语地在说这些花,但是声音又大得足以让眼前这个男人正好可以清楚地听到。
这个男人又一次中了金医生的圈套,他从皮箱里又取出了一摞钱放在大班台上,说:“医生,我再给您加上点钱,您一个人做就是了,我不介意的……”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手术室!”金医生接过了钱,放进了保险箱里,大声叫道:“好!我现在就去为您准备手术室!”
这个故事说到这里,庄秦突然停了下来。屋里陷入死一般的静谧之中。
“后来呢?”碧眼猫沉不住气,抢先问道。而成刚则一言不发地望着庄秦,似乎在猜测后面的结果。
庄秦顿了顿,说道:“其实呢,这个来做手术的神秘男人,是个银行抢劫犯。他已经被警方锁定为了嫌疑人,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整容,于是选择下班时间找到了金医生。而当他看到了金医生后,又产生了另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惊异地发现他和金医生长得一般高矮,就连体型也十分相近,除了面部他稍稍宽了一点。所以他提出了面部磨骨,他知道,只要磨过了骨,他就会和金医生的模样达到高度的一致。只要他手术后醒了过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自己拟订的计划杀死金医生,然后再冒充金医生的身份。当然,他不会再当医生了,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也许他会想办法残掉自己的一只手,以此为借口封刀转行。不过,他这样做,既可以逃脱警方的追查,安心挥霍那笔银行抢来的巨款,又可以趁机霸占金医生多年积蓄下来的财富,实在是一举两得。”
“啊?!真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沈醉天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我,说,“那后来呢?金医生真的被杀了?”
庄秦笑了笑,说:“哪有这么简单。这个金医生也不是什么好鸟。当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皮箱里的巨款后,心里早就起了歹毒心肠,想要占为己有。他又不能让这个劫匪的尸体在这间房里被人发现,于是他决定将这个男人整容完毕后再杀死,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死掉的人是谁。而金医生也想不到,他一直都按照韩国明星裴勇俊的模样为自己整容,即使是在为这个男人做手术的时候,他也按照自己的喜恶将那个男人整成了裴勇俊的模样。等完成了手术后,他在那个男人的手腕静脉处注射了安眠药,再用打湿了的皱纹纸贴在他的嘴鼻上,只盖了七层皱纹纸,那个男人就因窒息而死了。当金医生看到尸体的时候,突然才发现,这个男人被他整成了和自己相同的模样,心中蓦地一惊。不过这时,一个新的念头又出现了。他决定将这个男人的尸体扔在办公室里,别人就会以为死的是金医生。而自己则改换成其他身份离开这里,反正自己身上有这么多钱,又有一手整形外科的好手艺,换个城市一样有好的事业可以发展。于是他就整理好了所有细软,又忍痛在没有麻药的状况下为自己做了整容。幸运的是,金医生果然是手法一流技术精湛,他将自己变成了别人根本看不出来的另一个人。”
说到这里,碧眼猫“哇”的一声发出了赞叹:“这个金医生真是太厉害了,真是个完美的谋杀方式。”
庄秦呵呵一笑,说:“猫猫,要是你的那个姐妹听完这个故事后,还想去做整容吗?难道她就不怕遇到一个正想改变身份的整容医生吗?说不定她正好和你那姐妹一般高矮,体型也相似呢……”一说完,碧眼猫的身体就剧烈地摇摆起来,她害怕了。庄秦知道吓唬碧眼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时,成刚一边翻着报纸,一边突然问道“怎么和报纸上说的,有些不一样呢?”
庄秦的眉头立刻又蹙了起来。他突然想起,那张报纸上已经登出来了,在金医生诊所里发现的两具尸体,一具是金医生,而另一具是抢劫银行的重罪嫌疑人。
沈醉天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庄秦,在你的故事里,只有那个与金医生相貌一样的尸体,而报纸上却有两具尸体,金医生与抢劫犯的。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庄秦突然阴恻恻地冲屋里另三个人笑了起来:“很巧,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吗?庄秦的高矮与体型和我几乎完全是一样的吗?真是太巧了,我刚解决完那个男人的时候,庄秦就来找我下围棋来了。更巧的是,你们都喝了我泡的这壶铁观音……”
只听“扑通”“扑通”“扑通”三声响,碧眼猫、沈醉天和成刚都摔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庄秦”一边发出诡异的笑声,一边从抽屉下摸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深夜鬼影 第二百三十章 你是我的盘中餐
我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我容貌娇美`勤奋好学`性格非常温顺。可我的内心却脆弱得很!我总感觉这个世界没有安全感,在我小的时候,我家养了一只土黄|色的小狗,胖胖的,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我很喜欢这可爱的小狗。它是我的宝贝,我非常爱它!但我很害怕,我不能容忍有一天会失去它。我要让它融入我的身体,这样我就永远也不会和它分开,所以我吃了它。爱它就吃了它,这是一种最好的爱的表达方式!也许你们读者永远也不会理解其中的含意,但我至少是这样认为的。
从小,我始终也没有什么朋友,我的性格很内向,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话。在学校无论是老师和同学们都不是很在意我。我的父母对我的态度比较冷漠。他们既没有象其他为人父母那样打过我或骂过我,也没有对我问寒问暖关心过。我就生活在这样一个缺乏欢笑的家庭。据说我父亲喜欢男孩,可我母亲偏偏又不争气的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孩!
我小时候是一个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丑小鸭。现在我长大了,外表应该是很优秀的,我是一个留着长发,美丽柔弱,性格非常内向害羞的女孩,在学校关注我的男生很多。嫉妒我的女生也好多。那些男人我从没有注意过他们。因为我始终对男人没有兴趣。
不瞒大家,我是一个有着强烈LES倾向的女孩,我很钟情与我同班的女生,“露瑶”,她也是自从我上学以来,学校里唯一关心我的人。在学校,几乎所有的师生们都在有意无意的疏远我,只有她经常和我一起温习功课,一起在学校的食堂吃饭,每天放学回家我们也总一起走在同一条路上。
一直以来我和她相处的时间最长,她非常喜欢和我在一起,我学习成绩下降的时候,她就会帮我复习功课,我有心事的时候她总会在我身旁耐心的安慰开导我,我不开心的时候她会一直缠在我身边给我讲笑话听,逗我发笑。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对她的感情超过了普通朋友那种,但她似乎并未对此理解。
故事主题现在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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