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牢骚一会儿冲张老头儿发吧。你不洗脸吗?"崔隐瞥了她一眼,不打算再理她。女人不是一向视形象为最大吗?像这种举着仙人球,光着脚,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并且跟狗一般见识的女人他是第一次遇到。
孔渔然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了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打扰了她宝贵的睡眠。她怨恨地瞪了崔隐一眼:"哎!立正站好!不许碰我的东西!不许到处乱走!还有你的狗……也要立正!"她以流氓口吻警告崔隐,之后钻进了卫生间,关门,上锁,淅沥哗啦地开始洗漱。
崔隐看了看自己的鞋底,有很多灰,不让走?偏要走。这是他租的房子!想怎么踩就怎么踩。他踱着步子在房子里走了一圈,有很多地方都变样儿了。灰色沙发上铺着红白相间的格子布,在深秋,红色让他感觉温暖了不少。饭桌和茶几上也铺了条纹台布。饭桌靠墙放着,好像完全失去了饭桌的作用,当展示台用了。真怀疑她的审美,她在桌子上摆了一个南瓜、一个葫芦。阳台上多了几盆仙人掌类植物,厨房里瓶瓶罐罐全摆在台面上。想变回原来的样子,恐怕是个非常巨大的工程。
崔隐推开自己卧室的门。打开灯,还好这里没有变,靠墙一排大书架,书和影碟整整齐齐地摆在上面,这是他最重要的家当。拍拍床,竟然没有浮尘,有人收拾了他的卧室。他想象过很多次他的房间里布满了蛛网,灰尘有烧饼那么厚。是那个女人帮他打扫的吗?也许吧。不过肯定不会是财迷张老头儿,这一点崔隐确信。
崔隐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会儿呆,以前他在这里忙的时候,语恩总是端一杯咖啡进来,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等他发现她时,她就像抚摸"骆驼"那样摸摸他的头发,之后就安静地走出去。
这是她少有的安静的一面。大部分时间她都像只麻雀一样,蹦来蹦去,话又多。那时候他总是在忙,早知道,就多抽些时间陪她了。
崔隐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晃到刚才"骆驼"与那女人混战的卧室。轻倚着门,再次审视这间屋子。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床,崔隐从散乱的被罩和枕套上看到了蓝天、白云、雪地和两只拥抱的北极熊。这个女人的智商的确值得怀疑,冬天都快到了,每天躺在"雪地"里也不怕冻死。
床和柜子换了方向,吸吸鼻子,空气里没有语恩的味道……
突然从厨房传来舌头舔食物的声音。该死!"骆驼"又偷东西吃了。他快步走进厨房,只见它前爪搭在台面上,正把头埋在一个大汤碗里,呼噜呼噜地吃着。他跑过去抱住"骆驼"的头,强行带它离开厨房。这个家伙又给他闯祸,一会儿怎么向那个女人交代?
她要是没发现,就装不知道?万一她一会儿把剩下的半碗土豆炖牛肉吃光怎么办?万一她吃一半才发现食物被动过,会不会大发雷霆,会不会杀了他的狗?看她刚才的反应,应该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那种人。还是主动道歉比较保险。一时间,崔隐也慌张了起来。
◇◇欢◇迎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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