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交叠按在他胸口,但医疗忍术已经撤去。没用了,来不及了。她很清楚,自己救不了他了。假装没有这会事,假装还有希望,事实上……潜意识里已经放弃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是这样啊。]君麻吕听了倾一这样的说辞,自嘲的舒了口气,整了整脸上挂着的笑容,缓声的答话,[那样,就好啊……]末尾的几个字,到了最后都模糊不情了起来,无力到几乎听不见。
君麻吕平静的瞌上眼,因此倾一看不到君麻吕瞳孔一点点涣散的样子。她只是在君麻吕与这个世界断了联系时,终还是哭了出来。
脸上不知什么划过,风一过就起凉意。那液体,以流星滑过夜空的速度流淌过脸庞,汇在倾一尖尖的下巴上,最终“啪”的一声,闷闷的坠落在脚下的泥土中氤氲出一片深色,之后不见踪影。
半晌儿,倾一抱臂起身,脸上残留着两道泪水风干的痕迹。她垂下眼睑,看着安静的躺在地上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已的君麻吕好一会儿,淡漠的开口,轻声对他说道,[我绝对,不会记得你呢……]
那语气,是那么的决绝。似乎已经用尽了最后的所有勇气和力气下定了决心。
——君麻吕,我不会记得食言的人,所以……我不会记得你,也不会怪你。
真的,不用担心。
* * * * * * * * * * * * * * *
在君麻吕的世界陷入黑暗的前一个刹那间,分明清楚的看到了倾一原本储蓄在眼中的泪水顷刻间如数倾泄了出来。那些眼泪如流星一般绝望无助的姿态陨落。
那时候,他只奢求自己能够多一点点的时间,只奢求自己能够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来得及伸出手擦掉那泪水。只奢求自己的生命再慢一点流逝,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安慰她一下。
——“笨蛋,你这样,我怎么能不担心?”
这句话,来不及说出口。只能在心里无奈的念着,然后一并带走。——抱歉,害你哭了。抱歉,我还担心你,倾一。抱歉,让你生气,抱歉,我食言了……
我在生命将用尽的时候,还能看到你。我很庆幸。
我在生命用尽的时,却害你哭泣,我很抱歉。
可是,已经无能为力。和这个世界那样的断了联系,尽管我千百般不愿意,……但我很遗憾。
没能完成答应了你的事情,堂而皇之的违背给你的承诺,我很担心你会生气。而最后的最后,竟没能稍微安慰哭泣的你,我很惶恐。
倾一……
倾一……
若能够,下一次我愿只为你一人,倾尽一切。直到一无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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