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不知承载了多少岁月的古道上,伴着滴答作响的马蹄声,一条细长黑影卦前行,婉转曲折,远远望去,如一条蜿蜒前伸的黑蛇一样。
远处山林间似有猿猴啼鸣,申时的阳光算不得多么耀眼,可照在一长串的商队上,依然将其身影拉得愈显悠长。
商队中央,年言和黎星辰各自骑着一匹骏马,缓慢行驶在陈旧的古道上,只见年言向黎星辰说道:“此行路途较为遥远,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或许还需数日才能抵达青州地界。”
黎星辰道:“这次多谢年老哥了,若是让我自己孤身上路,还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日才能到得青州。”
年言爽快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倒是星辰你第一次外出,这一路上应该多有不便吧?”
黎星辰挠着后脑勺,有些尴尬的道:“实不相瞒,这一路上我确实闹过不少笑话,还记得到达第一个城镇时,因为一切都太过新鲜,以至于在客栈里吃过东西都忘记付钱了。”
年言哈哈一笑,道:“毕竟你是第一次出身在外嘛,许多东西还不能适应也在情理之中,今后多尝试一番,也就习以为常了。”
黎星辰脸颊微红,也跟着笑了起来。半晌,他偏头看了一下身后,但见相隔不远的一辆马车后边,本是铺满稻草的车箱上正斜躺着一人,手中粗布缠绕的管状物不曾离身,微闭双眼,静静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在他身旁,还放有一个很大的条形包裹,看上去十分沉淀。
黎星辰回头向年言说道:“那位姓柳的大哥这一路上就一直躺在马车后面,也没见他说过一句话,真是奇怪。”
年言脸色肃穆几分,正色道:“此人明明锋芒毕露,却又神情内敛,躺在马车上看似随意悠闲,但总给人一种如猛虎匍匐的感觉,不简单,不简单啊。”
黎星辰道:“年老哥你似乎很忌惮那位柳大哥嘛,可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什么坏人nAd1(”
年言道:“星辰你在外行走的经验太少,记住老哥一句话,行走江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随时多留个心眼,否则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黎星辰微微点头,道:“那位柳大哥说他是荆州的人,老哥你们此行目的地不也正是荆州吗?”
年言神色一扬,笑道:“正是,要说到荆州,那可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地方。”
黎星辰好奇心起,道:“噢,荆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年言介绍道:“中原浩土,共分九州,其中以幽州最大,荆州次之,中州则相对最小。荆州毗邻南疆,却与南疆的荒芜呈现着两种不同的极差,且不论那里人杰地灵,物产丰富,更是有位列正道三大巨擘之一的玄火宗坐落于此。”
黎星辰惊讶道:“玄火宗。难道就是那个与太初节,慈航净雨阁齐名的宗派?”
年言面露向往之色,道:“不错,荆州之所以繁荣昌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的过着太平日子,很大原因就在于有玄火宗的庇护。星辰你也应该听说过吧,南疆素以凶地闻名,其间多是险山恶水,更栖息有大量的妖魔邪物,自玄火宗开宗立派两千余年来,就如同荆州的一个壁障般,固守边陲,致使南疆的妖邪不得寸进。也正因如此,荆州的百姓都极其拥戴玄火宗,将其视为神明。”
黎星辰砸了砸嘴:“真厉害,要是有机会,我也得去荆州瞧上一瞧。”
年言点头道:“荆州确实值得一游,说不定到了那里,你还能亲眼见到玄火宗外出的修行者,那可真是一个个如同仙人一般的人物,遁地无所不能。”
黎星辰心驰神往,转念一想,问道:“玄火宗既已创立了两千多年这么久,难道它就没有衰败过吗?”
年言道:“但凡大宗派都会有一段兴衰往事,玄火宗自然也不例外,且最严重的一次还差点被灭门nAd2(据说那事发生在一千年前,当时中原魔道横行,正道势微,魔教以南疆为起始,袭进九州,荆州首当其冲。玄火宗为阻魔祸,身先士足,统和荆州所有修真门派与魔教抗衡,虽然占时成功退敌,但也遭受重创,门内英才几乎死伤殆尽,导致其宗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一蹶不振。世人本以为玄火宗会就此永埋于历史的长河中,不想正魔大战之后,其门内又涌现了一大批英才俊杰,重振玄火,使得玄火宗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发兴盛,到得今日更是稳稳成为了正道的一方巨擘,支撑起整个中原正道。”
听得年言一番介绍,黎星辰心中震撼之余,也是感触良多。薪火不灭,此话用在玄火宗身上当真再合适不过,前路阻碍重重,先人们却并没有因此退却,反而一路披荆斩棘,为后人开创出不朽盛世,当真可敬可叹。
年言看着正在沉思中的黎星辰,不由满怀笑意:“我倒忘了,星辰你也是修行者,修行方面的事比我懂得更多,今后若是闯出名堂了,可万万莫要忘了老哥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