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此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和衣假寐片刻,只要不弄乱喜服、发髻和妆容。楚月吟心中暗喜,打着如意算盘,可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原来欣悦姑姑一退下,一直在旁边伺候的两个宫女就将一个雕花漆木箱子搬了过来。看她们有点费劲的样子,楚月吟猜测箱子里装着的东西一定很重。
喜婆重新走上前来,指挥着宫女打开箱子,将里面的凤冠小心翼翼地搬出来。楚月吟一见,顿时被凤冠上面硕大繁多的珠宝耀花了眼睛,眼珠子都不会动了。她直直地看着它,无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呆呆地任喜婆和宫女们把凤冠戴在她的头上。
凤冠戴在头上的那刻,楚月吟的第一感觉就是太重。怎么可能不重呢?用了那么多珠宝制作,而且每一颗宝石都价值连城。单说那些垂至肩上的流苏,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用了几百上千的珍珠串成。
她努力提起精神,挺直了颈项,从镜子中打量着自己头戴凤冠、身穿喜服的样子。高贵!美艳!大方!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多珠宝戴在头上、穿在身上,能不高贵吗?
喜婆和宫女们交口称赞起来,就连那个一直表情寡淡的欣悦姑姑也露出了欣赏的浅笑。
“嬷嬷,这凤冠可以上花轿前才戴吗?”这才戴了一小会儿,她就已经觉得腰酸脖子痛了,要是一直戴着,恐怕还没等到上花轿,她就要“因伤殉职”了。
“这……”喜婆不敢拿主意,转头去看楚月吟身后的欣悦姑姑,见她点头,方笑着回道,“就依皇后娘娘,上花轿前再戴吧。”
喜婆与欣悦姑姑之间的交流,被楚月吟看在眼里。她从镜子中看向身后的欣悦姑姑,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穿的是桃红色的宫装。可见她年纪不大,在宫中的品级却不低,已经是上等的女官了。
再看那喜婆,穿的是墨绿色的宫装,这是中等女官的服饰。而那几个宫女穿的则是浅粉色的宫装,说明她们是某个宫里的近身宫女,专门贴身伺候妃嫔。如果是负责其他事项比如浣衣、打扫之类的宫女,穿的则是浅绿色的宫装。
欣悦姑姑是慈宁宫的人,原本不需要出宫为大婚之事奔波,但她今日却是奉了主子的旨意,特地来为楚月吟操持,顺便暗地观察这位后宫之主的品行。
当下,见楚月吟从镜中暗暗打量她,欣悦姑姑走上前来,轻轻拂了一礼,道:“此时离皇后娘娘出阁还有一段时间,皇后娘娘要不要休息一下?”花桥入宫之后,宫中会有盛大繁琐的大婚仪式,新娘子必须要有很强的体力和毅力才能坚持到最后。
楚月吟点头,确实要抓紧时间养精蓄锐,但她考虑的却不是欣悦姑姑想的这些,而是夜晚如何和宇文骅斗智斗力。
欣悦姑姑指挥着几个宫女整理好床榻,在床头竖着放上柔软的枕头,让楚月吟斜靠着床头小憩,然后退到远离床榻的地方,静静地守着。
满目刺眼的红色,加上这么多外人在她的房中,哪里会睡得着?楚月吟想着,还是轻轻闭上了眼眸,打算假寐休息一下,补充一点精力。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却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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