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檀默默坐在轿中静等将他送回府中的时刻,又想起今天跟皇上的一席话,嘴角不由慢慢扬起冷笑:你那不是疏忽是本来就蠢,卓少倾笑眯眯给的钱你也敢收?算了,也不怪你太蠢,主要是那人太奸!当初听着简崇宗自以为聪明的敲山震虎,他其实很想说:你的什么举动我不知道啊,你对卓少倾的微妙态度可是我头一件最关注的事,不然我今天能进宫听你扯这些吗?
而卓少倾,你纵然赢了我便任你跟着蒙戈汗国一路,但你以为你就能得偿所愿,拿到互市的外商总管?
一段路说长不长,简檀从轿子下来的时候丁封寒走过来,他想了想低声在丁封寒耳边吩咐了几句,丁封寒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还是转身离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抽搐。
简檀抿了抿唇,走进裕王府,尽管在轿中调整心情,还是觉得有些不平静。生活了十多年,难得有心情慢慢看着这府中一切,他只觉得有些陌生,好像这一切不过是前尘旧梦的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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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简檀回头,看着他的父王阴着脸从走廊处走出来,躬身道:“父王。”
“几年不见,回京过府不入先进皇宫,眼里还有本王吗?”裕王简裕啸声音更冷,一路走到简檀面前,冷眼睨着他。
简檀低头垂目,淡淡后退半步,跟他父王保持一步的距离,太过近了他不自在,“听闻父王近年来身体抱恙,不孝子有自知之明,不敢让父王因为孩儿的缘故影响身体,孩儿以为父王反正也不想看到我。”
简裕啸神情更冷,“既然如此,你还回府干嘛?”
简檀点头,再次躬身,“孩儿遵命。”
简裕啸冷冷一瞥简檀,拂袖离开。简檀直起身,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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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小院,简檀也没觉得有多少额外的伤感,反正经过一年前的痛,无论什么都觉得麻木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拿,简檀一边不过等着丁封寒回来,一边坐在落灰的屋子里缅怀些过了这次就彻底尘封的东西。瞥一眼挂在墙上的那把从小陪伴他的琴,取下,放在桌上手指轻抚冰凉的琴弦,简檀忽然听到隔壁院中一个女声惨叫,他便抱着琴出去看看。
隔壁是个荒废的院子,从记事起那里就没有过人。简檀出门丁封寒刚好办完事用轻功落在院中,也就招呼他一起,进去便看见一个女人被两个男人按住,用东西堵了嘴,刚才那一声肯定是在挣扎中不小心呼出的,而另外两个婆子正狰狞地用脚踩着她的手指,踩了几下,一个婆子抽出早已经准备的匕首,骂骂咧咧就道:“让你个狐狸精勾引平德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他用当你是什么东西?”
那女子惊恐地想呼叫,但是匕首毫不留情地在她年轻貌美的脸上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尽管是被堵住了嘴,但是从女子歇斯底里的呼声还是显得渗人,她很绝望,满是恐惧的目光似乎想再看看最后的天空,似乎想知道还有没有天理,却在抬头的一瞬看到了悄然站在门边的简檀,顿时好像有了最后一丝希望,身子剧烈地扭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让她扯开了口中的布条,她哭叫道:“檀清王爷!救命啊,三少爷!”
被她这一叫,那几个人也吓了一大跳,纷纷转过头,简檀两人脚步声轻是以刚刚没人注意到,这下子看是这个王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郡亲王,多少还是得停下来行礼。他们一停,那女子得了自由,哭得歇斯底里,连滚带爬就往简檀这边扑来,“三少爷,求求你救救玉儿!一定要救救玉儿!”
简檀眉头微皱,十分嫌弃她一身泥啊血啊,退开一步,漠然看着她。
“三少爷,这是二少爷的事,你还是别管好了。”那边的一个婆子见玉儿求情,她在王府待得久,也不见得怕这个自小就缩在小院的所谓三少爷。
简檀目光看过去,手指漫不经心轻拈怀中的琴倾出一丝空灵琴音,声音也轻飘飘的:“二哥的事本王是管不起,但是要杀他个婆子本王觉得并没什么困难。”
那婆子不由自主在这目光中颤了颤,在这深宅大院混了一辈子,对一些如杀气的东西特别敏感,知道今天惹毛了面前这人搞不好就是死,腿一软这就跪了,一个劲地道奴婢失言,恕罪。而玉儿更是不放弃抓住简檀这根救命稻草,这回冷静了些想起简檀的洁癖也不敢过去了,就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哭道:“救救玉儿一命,三少爷你救救玉儿!玉儿没有偷平德王妃的翡翠念珠,玉儿是冤枉的。”
王府之中这种事很常见,冤不冤枉有什么意义?偷什么翡翠念珠不过是借口罢了,要你死你就该死。简檀似乎记得好像是几个月前这丫头暗中跟他二哥勾搭上了,本以为就此摆脱命运,肯定料不得最是无情侯门深似海。
“救你,凭什么?”简檀的声音仍然是轻飘飘的,转身便要走,看见这女人他又想起一些其他的事,并不愉快。
玉儿顿时惶恐起来,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简檀,她朝着简檀离开的背影大叫道:“三少爷,玉儿进府就开始服侍您,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救玉儿一命,求求您念在玉儿多少年服侍的份上,救救我啊!”
简檀脚步停住,玉儿心一喜,简檀回过身来看着满脸是血的她淡淡拢了拢袖子,半响温柔一笑,“你说得有道理,的确,也好些年了,辛苦你了玉儿。”
旁边的丁封寒看着简檀的微笑叹了口气,果不其然,简檀走回来,伸手从怀里随意抽出一张银票,也不看是多少,迎上玉儿那双带着她最后一丝希望的眸子,笑意温凉。
“那么,厚葬。”
薄薄的银票被风吹得盖在脸上,余人看到是一千两的字样,而玉儿愣了,茫然地看着简檀的背影,丁封寒从她身边走过,忍不住为她解惑道:“多年服侍没错,但一年多以前,你又做了什么?”
我……一年多以前?……我什么都没做啊……玉儿还是有些迷惑,丁封寒丢下一句话,跟着简檀离了这肮脏小院。
“当年你什么都没做,那么为什么现在要求他救你?”
玉儿瞬间心凉了个透,目光全是绝望,有些事慢慢浮现脑海,想起来了。
出了门,简檀看着他,“你话太多了。”
“让她死个明白的仁慈应该有。”丁封寒觉得心有触动,就忍不住多说了些,很多事情,并非没有因果。其实简檀若想救个人并不怎么麻烦,只不过人心炎凉在先,念得往事便只当得一声“厚葬”。
“话太多不利于练你的快剑,来,看看你的剑退步了没有。”简檀扬手将怀中的琴往上一抛,“琴弦中分齐断,琴身不损。”
丁封寒凝神,出剑,只得“铿”一声清脆。简檀转身就走。
“很好,一刀两断。”
琴落地,与此同时,隔壁院子一声惨叫。
丁封寒跟在他身后,“我用的是剑,不是刀。”
那天夜里,简檀离开裕王府,出门遇见皇太子简玉凌和十皇子简玉华,当夜就住进十皇子的昭王府。
第二天便有官员找过来,简檀着手处理朝廷粮草调动一切事宜,路上遇见裕王世子也就是他大哥简琛,两人擦肩而过,好似不曾相识。
不消几日,京城百姓都知皇上极重檀清王简檀,他闲极煮茶品茶,看着院子里的落叶,喃喃,卓少倾本王等着你的到来。
而此刻卓少倾一边擦药一边拍桌子大骂,简檀你个贱人居然找杀手调戏我!
原来前几天,卓少倾在客栈睡得好好的,突然十几名黑人就冲进来了,拿着明晃晃的真家伙,卓少倾一看不好啊,顿时被惊得格外清醒,然后一番交手,卓少倾顾不得穿衣服就跑出去了,倒不是说他怕了,不过这么多人挤一房间施展不开。等他出去,摆好架势,准备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灭一双的时候,人家杀手在他房间放一把火,然后离开了。卓少倾好不狼狈特别是还有蒙戈使者都出来围观的情况下,最后这一觉什么的也没得睡了。
然后后来,卓少倾只要落单就是遭到围攻,那些黑衣人来得快,退得也快,多次了,卓少倾发现有些奇怪的地方是,那些黑衣人虽然像杀手,但是发动进攻的时候感觉留有余力,而且一直能够跟着他,在跟蒙戈汗国使者一起的时候也从不出现,开始他怀疑是一路上被他气得不轻的乔翰云,但是偶然有一次,他设局想要引出那伙黑衣人,擒住一个舌头试试,结果虽然失败了,但也好歹知道了是简檀动的手脚!
卓少倾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记忆犹新的对话。
黑衣人甲:“我们先放火,再冲进去。”
黑衣人乙:“万一烧死了他呢?”
黑衣人丙:“当杀手这么多年了没接过这么诡异的单子,让我们去杀人但是不准我们杀死他!”
黑衣人丁:“谁知道呢,有钱烧的吧。”
黑衣人戊对着一张单子就念道:“底价每人五千之后,把他打落水,一千两。伤脸毁个容,两千五两。断手断脚,五千两……啊,居然整整十条,那人也算厉害了,我们一个任务都没完成好呢。”
藏在房顶的卓少倾至此被气乐了,谁这么有钱拿来烧,除了简檀这还有谁?他不杀他不想杀他,但是居然就这么找杀手来玩他!因为被气得不轻,呼吸一重被人发现,才导致这场设局没抓到人,否则他非拿下一个去京城丢到皇上面前告简檀一状!
至此,卓少倾其实也迫不及待赶紧就到京城,明里没证据告一状,背地里也要跟简檀算一算这账!因为他找杀手骚扰的关系,卓少倾哪有时间讨好蒙戈汗国的使者们?
那一天,卓少倾随着蒙戈汗国的使者团隆重进京,皇太子简玉凌亲率官员于城郊相迎,简檀自在其中。远远地两人目光交锋,俊美的脸上都是微笑,但是目光却都泄露出一丝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的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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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使者进京的当天晚上,简崇宗本想早早休息,因为第二天为蒙戈汗国使者接风仪式有得忙,可是当他正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张公公急急在外面求宣见了。
当简崇宗听完之后,那个想捏死坑了他好些年,现在一来又给他闹事的卓少倾。
原来这两人简檀因为刚从裕王府出来,老是借住十皇子府上多有不便早就想在京城觅一府邸,卓少倾因为全家搬到西疆卓府,所以卓侯爷京城的府邸多年没什么人,也想觅一院子随便暂住。两人皆打定主意要拿下与蒙戈汗国互市的外商总管,都动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念头,目光同时瞄向蒙戈汗国使者别馆附近的屋子。
说来也巧,就在使者别馆的临街真有一院子,是一个官员的父亲得意的时候买下,现在那官员犯了些错被贬谪即将离开而且又没什么能力估计也再回不来京城,于是要出手。简檀自然前几天知道就让人去招呼了,价钱也同意了。谁想今天卓少倾一来也找过去了,但是那郁郁的官员在青楼喝多了,卓少倾找了几个美女不知道怎么把他哄得迷迷糊糊竟忘记了已经答应简檀的事又同意了卓少倾。
于是这事情的麻烦就出来了!卓少倾事先也不知道简檀跟他商量的事,简檀也不知道卓少倾今天刚到就立刻找过去的事,说来也巧,差不多时候一前一后到了,见对方都拿出凭证,皆也有些愣。当时围观群众特别多,于情于理简檀先商议成功的,觉得占着理心头更看卓少倾不爽自然也不会让半分,而卓少倾心想一路上的账还没算呢不可能刚进京就憋气,而且让给谁也不能让给简檀啊,特别是附近也没其他家了,他要是住回侯爷府那跟这边可是一个城西一个城东,来回近一个时辰,白白还给简檀便宜,是以咬住简檀商议的时候没付定金没立字据不放,也不肯让得半分。鉴于两人一步不退的态度,那糊涂官员被逼得没法,这两人身份相当得罪哪一边都不好,后来闹到京城府尹,同样大感头疼,各执一词较上劲的狠掐,差点没把公堂掀翻,最后闹得不可开交,人尽皆知,只得硬着头皮请皇上!
简崇宗黑着脸权衡再三,不好驳卓少倾的面子也不好给他长脸压了简檀,怒了一巴掌拍桌上,“把屋子给均分了,东边简檀西边卓少倾!”
接到皇宫传来的决议,府尹顿时抽搐了,偏生还得说一句“皇上英明”,硬着头皮就这么判了!卓简两人又相互瞪了半晌,想着自己若是退了绝对便宜了对方,然后同时对准地契伸手,各执一边,“嘶”一声真个一分为二,各拿一半去了。
那之后,京城百姓彻底又活跃鸡血沸腾了,卓少倾第一纨绔小侯爷回京归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京城大街小巷,而一来就跟檀清王简檀斗个激|情燃烧,实在是精彩好戏不容错过!
丁封寒跟着走在旁边想到简檀纯属无聊做的抽风事特意找杀手去修理卓少倾,有些感慨地默默在心头无语,这日子同住一个屋还不知道怎么天翻地覆呢。
百姓一路尾随,亲眼看着两人冷着脸同时一左一右进了府院,各种八卦好奇窃窃私语期待两人同居的日子。
“幸好这大门修得够大。”卓一奇心头好笑,看着这新府邸,“得,同居了!”
丁封寒甩他个冷眼正要进去,卓一奇笑眯眯立刻跟上,想要跟他并肩进去,却被丁封寒半出的剑光吓了一下,只得眼看着丁封寒先进去了,嘴贱又道:“哎,有句老话叫啥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丁丁。”
丁封寒已经很难保持面瘫的表情,“铿”一声,回身出剑……
门口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起哄,这还没进门呢都如此精彩了,这日子果然天天几出戏啊。
26、同居的日子 ...
话说这卓简两人住进奸商府——因为这府邸两户人家一边一户,大门实在不知道怎么挂牌子,两人试图挂过卓府或者是简府,但是没几个时辰就会被另一个人摘下来拿去烧柴,谈也谈不妥,于是空在那里,便有好事者取了“奸商府”,京城百姓大觉有理,暗中也都这样叫。
这两人其实万分不乐意住一起,前面对峙公堂的时候骑虎难下,一脚进来之后更是骑虎难下,全城百姓的目光都在看着呢,听说有赌坊还特意开了盘口,就赌两人谁先搬出来,这下子颜面问题闹大了,即使有些后悔当初的冲动,但两人都憋一口气只能等对方先搬出去,否则谁先出去还真的是颜面无光,还当谁怕了谁。
所以,尽管各自对对方各种生活习惯各种不满,但也只能当做视而不见默默忍了。比如简檀就非常觉得跟卓少倾住一起太掉品味了,每次路过西边院子那些惨不忍睹的装修,大红大艳的风格他看第一眼就问了句:“卓少倾你明日成亲?”而卓少倾同样看不爽简檀那边一切素雅为主,还种各种那些风雅的白色纯洁高贵的花以表彰主人风骨高洁呢,还有什么白色的屏风帷帐,对此卓少倾同样持鄙夷的态度问:“简檀你明天办丧事要死了?”
要说这两人的装修,那一个叫比排场比门面,总之就绝对不能让对方比下去了,简檀那院子装修万两银子,卓少倾那边一定是三万两;简檀这边买了什么檀木桌椅,卓少倾这边必定买上上等华木桌椅外加白虎皮坐垫;简檀这边弄个精雕小楼,卓少倾那边镂空琉璃小轩阁……京城百姓茶余饭后就巴巴望着奸商府的动静的呢,一有动作肯定是第一时间传出来,关注度比什么蒙戈汗国使者结盟高多了。
当然有心人是一直关注着这事的动静,比如卓少倾和简檀,比如乔翰云。
这两人装修的时候,大景与蒙戈汗国已经商谈接洽得差不多了,而互市的问题上,卓简两人几乎时不时就进宫找皇帝谈谈心找蒙戈汗国的呼丞相贡献点好东西,有时候卓少倾刚送了东西回来在大门口就碰见简檀带着人抬着东西去,各自不冷不热掐几句,还不敢说大声了,不然这一天两人的对话铁定又传遍京城。
府院很大,两人其实住着也算平静,一东一西都选择住在院子深处,要说想见面可以天天见,不想见面也还是可以见不到,所以天翻地覆是没有的,时不时的鸡飞狗跳还是可以有的。简檀忍忍也是可以习惯的,反正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独居小院,外面也全是他不喜欢的人,而相对的卓少倾就比较不爽了,特别是某个人还找杀手去玩他,看着憋气但又苦于没什么办法。
要说痛苦还属丁封寒,卓简两人颇有默契,鉴于被众多双八卦眼睛关注着,暂时都采取各不招惹的策略,而且也各自忙正事没空招惹,但是他跟卓一奇就不需要怎么忙了,痛苦也就随之而来,跟卓一奇也没那个互不干扰的默契。
于是就有了,丁封寒在练剑,忽然发现卓一奇爬上了墙头一个劲的拍手表达他的谄媚之情;丁封寒在冲澡,突然卓一奇提了水毫不要脸地进来“丁丁,我知道水凉了,给你送热水,不用太感谢我啊”;丁封寒在睡个觉,卓一奇跑进来叽叽喳喳一个劲烦他……虽然每次丁封寒都是眼角狂跳忍无可忍将卓一奇丢出去,注意,真的是丢出去,但是卓一奇毫不在意,仗着这种情况下丁封寒又不敢真的杀他,于是不断地对他进行……咳……算是性骚扰吧。
所以,最高兴的觉得日子从来没这么美妙的是卓一奇,虽然他的快乐建立在丁封寒的痛苦和抓狂上。
对于这种情况,丁封寒试图找简檀帮他解决,对话如下。
丁封寒:“我想杀人。”
简檀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我也想杀人。”
丁封寒:“卓一奇,我想杀了他。”
简檀叹了口气:“我更想杀了卓少倾。”
丁封寒:“我去杀了他,顺便帮你杀了卓少倾。”
简檀:“现在还不能杀。”
丁封寒:“我忍不住了。”
“从头再忍,当做磨练吧。过几天定下来我们就搬。”
丁封寒:“……”
默默退出之后,立马就继续被卓一奇骚扰了,丁封寒咬牙切齿这次直接把这人拎到刚回来的卓少倾面前,像条死狗一样丢在他脚下拦住他路。
丁封寒:“管好你的人,否则……”
谁想卓少倾脚步不停,直接从卓一奇身上踩过去,把他无视了,摇着扇子进了里屋。
丁封寒看着地上骂骂咧咧的卓一奇,实在表示很不懂这主仆二人的相处方式。
卓少倾又丢了一句话回来:“那货欠调/教,要打要骂随便你,杀了也随便你!”
丁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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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腿喝着卓一奇端上来的茶,“咦?这茶挺不错的,但是我记得我喝的是苦丁茶啊。”
卓一奇嘿嘿一笑,“当然不错了,简王爷的茶,能差到哪去?你以为人家的品味跟你一样啊。”
“从哪来的?”卓少倾瞪着他。
卓一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啧啧有声,“哦,我大概拿错了,把他让人泡的茶拿来了。”
卓少倾看着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卓一奇,“你是故意拿错的吧。”
“心里还知道我嫌弃你的品味就可以了,说出来伤感情不是?”卓一奇翻个白眼,又道:“谁让只有一个厨房,他让人又刚好去那找开水。”
卓少倾又道:“你去招惹丁封寒给我小心点,否则你死了就是活该,我不帮你收尸也不带安葬费。”
卓一奇一甩头:“稀罕,再说丁丁其实心肠很软的,典型的外冷内热,上次我还看到他救下一只幼鸟呢……”
“得得得,你打住吧,滚回去陶醉,我看着心烦。”卓少倾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道:“我看他被你气的快抓狂了,这段时间忙着呢,气一个人也是气,顺便帮我去气气简檀呗,就拿出你坑大爷我的气派就可以了。”
“得,你才打住,简王爷我还真不敢,不是一般人惹不起!”卓一奇放了茶杯就往外走,“开玩笑,惹他我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还是丁丁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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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檀忙着整理朝廷粮草账簿,小厮端了茶上来,他便一边看着账簿一边随手接了过来,随即“噗”一下呛到就咳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颤颤抖抖过来看了一眼,“茶啊……有什么不对吗?”
简檀皱着眉头,“姓卓的那边是不是刚好也在泡茶?”
小厮立刻点头,“是,是他那个管家卓一奇亲自过来的。”
“茶端错了,你连茶都分不清吗?”简檀喝了口水,又多说了句,“那是茶吗?漱口水都嫌苦了!”
小厮唯唯诺诺将茶收拾了,想了想又道:“奴才听那边的下人说,小侯爷就是喜欢喝这苦茶,说是良药苦口,良茶苦口,还能提神……”
简檀:“……”
其实简檀心里是这样的,我虽然一直都觉得你没什么品位,但是没想到你这么没品位。卓少倾你怎么不去喝毒药,让你喝茶简直就是侮辱茶道,还提神,你有点格调行吗?耻于跟你被一起拿来比较,传出去都笑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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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最近饮食减少,为什么事心烦?”十皇子简玉华任职礼部,蒙戈汗国接待的事基本都是他在忙,这天简崇宗早朝之后留他下来问了些事。
“还能有什么,蒙戈汗国互市的事。”简崇宗一说到这个就有些上火,“这两人听说真住一个府了?”
简玉华微微笑道:“是啊,儿臣也觉得奇怪呢,这两人居然还真住得下。不过想想,谁都不愿落了面子,谁都想等着对方先搬出去,也就一直住着了。”
简崇宗冷笑一声,“为着蒙戈汗国的事,其实住在一起也有好处,至少对方要是有什么举动,眼皮子底下多少第一时间能够察觉。”
简玉华颇有些自责道:“儿臣没想这么多,父皇英明。”
简崇宗看着他半晌,又道:“简檀在你府上住了一段时间,感觉他怎么样?”
“温文尔雅,翩翩有礼。”简玉华很快就道,看到简崇宗不是很满意的目光,又问:“父皇可是意中他?”
“相比卓少倾当然是他看着顺眼,但是前几天巧妃过来跟朕谈起她侄儿乔翰云,朕在权衡,也不知道找个什么样合适的理由一下子把简檀或者乔翰云提起来要服众,而且卓少倾那边面子上也不能太过了。三方利益,不是很好处理,老十,你说说你怎么看?”
简玉华为难地想了想,方抬起头,“父皇,不如这样吧,今年的科举举行在即,外商贸易也是代表朝廷脸面,立个正式官职,自然是有才者居之,也能对天下有交代,便让三人都去参加科举,搏个名次。而父皇不喜欢的人,从小就被赶出皇城书院,也就不会上榜了。”
屋外一阵风声萧瑟,叶落纷飞。
半晌,简崇宗点头,“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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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少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从呼丞相的嘴里,然后赶紧找人去皇宫打探了一遍,这才知道是从简崇宗那边先确定,然后传给呼丞相这边的,再一打听,知道昨天简崇宗跟十皇子简玉华聊了很久,而一联想前段时间简檀不是还在简玉华府上暂住过几天吗?顿时在心头大骂,肯定是简檀那货出阴招了!
考科举?摆明了欺负他连字都写不好,大景谁不知道他卓少倾被气晕老师被赶出书院的事?这就是明显的,排挤他争取外商互市的资格了,而既然简崇宗同意,想必他意中的搞不好就是简檀两人。
他心情正不爽,走在街上想找个地方吃饭,这一抬头,正好看到一身便装拐进谪仙楼的简檀,顿时快步跟了过去将正要上楼的简檀一挤,“蹬蹬蹬”轻车熟路先一步就上了楼,冲着转出来的季和就道,“大爷我来包场了,不相干人士给我清场!”
季和头皮一麻,哎哟,这位祖宗过来了,但是貌似今天心情还不怎样,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简檀被猝不犯被他挤了一下,连退几步差点一个不稳就摔了,幸好得小二顺手扶了一下,便负手就站在楼下,看着季和使人将楼上楼下的人请出来,反正大家心头不满说几句就算了,十年前卓少倾每逢来谪仙楼必清场的事迹也听过,也没人去招惹这位爷,况且又不是不赔钱。等到清得差不多的时候,季和远远就觉得这人静静站在气度不凡,也不敢唐突,当下本想礼貌说几句,但是刚开口简檀转过头来,顿时头皮一炸,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在心头默哀他的谪仙楼别被炮灰就好了。
这是楼上那小祖宗的第一大宿敌对头冤家啊!第一天就斗到圣上爷面前冠绝天下的檀清王简檀!
简檀对于这老板能认出他倒也不觉稀奇,淡淡摆了摆手,提了衣摆优雅地一步步迈上楼。
“大爷我说清场,耳朵聋了?赶出去!”卓少倾一拍桌子,“看什么看,先来后到,谁让你慢那么一瞬。”
“我有预约。”简檀走上来也不知道怎么,偏偏就挑了卓少倾对面的桌子,坐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丁丁跟奇葩的奸情算奸情么?
奸商府是个。。。嘿嘿。。。。。定情的地方嘛~~
再掐一段,掐过蒙戈汗国这事,就是乃们期待的压倒神马。。。
27、戏与杂耍 ...
卓少倾一看他居然坐对面更不爽了,自动把简檀这行为当做是挑衅,扭头对着楼下就喊,“预约也给大爷我清了,我还十年前就预约了呢,规矩懂不懂?季和,滚上来!”
季和硬着头皮走上来,真恨不得他突然发个什么病避过去最好。
“咳……小侯爷,你看啊,这地方挺大的,简王爷在这也不影响什么啊——”
季和还没说完,就被狠狠一拍桌子的卓少倾吓了一大跳,“废话少说,你清不清,不清回头我拆了你的楼!他就碍着我了,呼吸都碍着我!看着他我吃不下饭!”
沟通劝解无望,季和苦着脸扭头,还没想好怎么说话简檀却先一步站了起来,倒是一改常态,客客气气对卓少倾拱了拱手,“卓兄,卖个面子给简某,这就别闹了,简某跟人有约,否则大家失了兴致吃饭也不开心何必呢?”
“卖给面子给你?你谁啊?郡亲王,哎哟,了不起啊!”卓少倾一听这话心头冷笑,约了人?不闹大爷就不姓卓!你在背后搞什么考科举的阴招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到要别人给脸也得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
简檀轻咳了声,“卓兄,我劝你还是别闹了,大家都是朝廷中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少不得打交道见面吃饭,今天这遇上了,简某就做个东,大家一起吃个饭怎样?”
“跟你一起吃真怕倒胃口,你老是咳不是有什么病吧?能传染不?我要是那人都离你要多远有多远,还跟你吃饭,也不怕明日就被传染上你那痨病,回头就一命呜呼了?”卓少倾口快,对于简檀的话他是不怎么信的,是以这话说得极其刻薄,实在对简檀恨得很了。
“卓少倾,你别太放肆了!”简檀忽然一拍桌子,似乎也是气极,倒把一边的季和吓了大跳,“你侮辱我不要紧,但是他你最好放尊重些,这没见面就咒人家死,你是何居心?”
“哟,我警告你简檀,别乱血口喷人,我那不是诅咒,是事实。”卓少倾也站了起来,“我不过陈述一个事实,跟你这一脸印堂发黑大凶之相的人一起搞不好真的被你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一命呜呼了——”
“事实?”楼下传来一个温朗的男声,“你意思就是说,本王要一命呜呼了?”
卓少倾一愣,只见简檀转身的瞬间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继而躬身行礼,“昭王殿下。”
楼梯口转出一蓝衫便衣男子,约摸三十
岁上下,雍容高贵,芝兰玉树,不是十皇子昭王简玉华又是谁?
卓少倾咬着嘴唇,同样躬身行礼,“十皇子殿下。”狠狠剜了一眼旁边茶白衣衫,他约摸觉得,似乎被简檀摆了一道。
简玉华当先一只手把简檀随意地扶起来,然后走到卓少倾刚刚坐下的那桌悠悠就坐了,这才看着一边的卓少倾,淡淡道:“小侯爷,那你又看看,本王还有几日的命是不是印堂发黑?”
“……殿下红光满面,自然是……咳……千岁千岁千千岁——”卓少倾有些痛苦。
简玉华截断他,“这会儿又红光满面了?不是说事实吗?”
卓少倾不说话了,只瞪着简檀,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两人是一路,他说什么是什么意思全凭这两人说,解释也没用,既然简玉华明显站了边,而且这意图似乎还想稍作追究,那么也没什么假以辞色了,反正皇帝老子明面上还要给他几分脸面呢,料定简玉华最多不过雷声大雨点小,能拿他怎样?
简玉华淡淡又道:“小侯爷,本王与你仅是几面之缘,难道本王得罪你了吗何苦要这般诅咒本王?”
“殿下言重了,当时小侯不是不知道是殿下吗?”卓少倾心头此刻还真就在诅咒,可恶,人以类聚,就跟简檀那虚伪货色一丘之貉,姓简的都不是好东西!
简玉华又道:“简檀表弟自小身体不好,吃了很多苦,不像小侯爷自小那么健朗,也是他自小的痛,做人又怎么可以这么刻薄去挑他的痛来说?若是小侯爷从小先天遗憾,恐怕也不希望别人老拿这事来说吧,将心比心。”
坏事做多了,有损阴德是自然的!而且身体不好也不带出来就报复社会心理曲扭冷血无情的啊!对付他干嘛讲什么道义,能气死了就气死算了!卓少倾心头翻白眼,口上不情愿道:“殿下教训得是,小侯受教了。”
“何况,你刚刚是想着咒诅本王——”
简玉华这追究的话还没说完,便又听得楼下一个爽朗的笑声传上来,“十弟,哪这么严重?小侯爷也不知道是你,心直口快就说了,心里也是没那个意思的 ,看着我面子上就算了吧,大家偶遇在此也是缘分,一起吃个饭喝杯酒就此揭过了。”这话音一落,几人回过头去,便见一人三十多岁以上年纪身着华贵锦衣出现在楼梯口,哈哈一笑便走过来。
“六哥。”
“铭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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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正是掌管兵部的六皇子铭王殿下简玉铭,当下随手招呼了,热情地拉过卓少倾就坐到简玉华旁边,“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本王也没吃,大家一起了吧。”然后又凑过去拉着简玉华说着朝中的事,“老十啊,你是不知道,唉……”
于是就剩下了简檀一个人还站在旁边,略尴尬他这坐也不妥站也不是的,刚刚简玉华正想招呼他,但不是被简玉铭给拉住说事了吗?简檀算是看明白了,谁说这六皇子生性爽朗什么耿直的,这一手明里没啥,暗里就是给他脸色了,绝对是故意的。
卓少倾斜眼看过来,简檀更觉得不爽,但其实卓少倾也没爽到哪去,简家人就没一个是他看着喜欢的,六皇子怎么就出来得这么巧?不是摆明了卖他一个人情,回头大家有事多交流的意思吗?而其实那些事,卓少倾原则上是避而远之的,所以尽管他爹在外大将军,跟兵部的六皇子算是较亲,但卓少倾回京之后就没上门去见见这位六皇子。
这简崇宗也六十多了,朝中争位的皇子越来越不安分,早就斗得乱七八糟,就今年蒙戈汗国的事还好些,前几年太子简玉凌因为包庇贪污大案子被扯上,皇上大怒,差点废了这太子之位。后来太子地位下降,六皇子简玉铭连连做了几件事让皇上青眼有加,反观有些慌了手脚频繁令人失望的太子,便有人跟着六皇子了。朝中至此分成两大派,太子党和铭王派,十皇子跟太子亲是太子党,他们能够去找简檀并让他在府中借住,其实也算是表态简檀算是太子党了,至少也做出态度太子一派有意思要拉拢这位新晋红人。而六皇子自然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老爹手握重兵的卓少倾身上,但是卓少倾表现得不冷不热,两父子早商议决定两不相帮保持中立,所以六皇子有些急着想卖卓少倾一些人情。
等到铭王殿下忽来的急事说完,再猛然又想起简檀还没就坐的时候,反而还带几丝责怪地对简檀说:“简檀表弟啊,跟六表哥不亲是吧?何必这么拘礼?还不坐下要得六表哥去请你吗?”
简檀也是能忍,这点小伎俩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当下也不多辩,直接告罪,又得简玉华说几句圆场的话,这才算坐下了。
上得菜来,卓少倾端起酒杯先给十皇子简玉华赔个罪,又给简檀也假兮兮赔罪喝了一杯,最后还得举杯谢一下六皇子简玉铭……六皇子坐了大头,十皇子不好多说,自然简檀时不时就被指桑骂槐戳一下,可谓不快,而卓少倾也一脸简家人真没救了的表情,这饭吃得勾心斗角,没劲透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了,卓少倾正想开溜,偏生六皇子问得十皇子两人打算去梨花班听戏,当即表示好久没听戏了,于是拉着卓少倾四人一行到了戏班子。
十皇子很无奈,卓少倾很不耐,简檀很不快,六皇子很高兴。
其实这四个人就已经可以算是一出勾心斗角精彩好戏,比台上演得精彩多了。
好不容易谢幕了,卓少倾跟简檀两人告别两位皇子,又还得一路回去,路上也没心思掐了,一前一后地走着,很默契地都没说话。
这进了屋关了门,一路憋的情绪就全露出来了,卓少倾指着简檀就骂,“简檀,你狠,你居然来这么一手!”
简檀不耐烦地掀起眼皮看过去,卓少倾冷笑道:“考科举考科举,你就这么有把握能考过乔翰云吗?搞不好最后的肉掉到人家嘴巴里面。”说完,他感觉简檀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正要皱眉,忽就见简檀笑了,“科举这玩意,嘿,简某自然是有十足的信心。”
卓少倾正要嘲讽几句,简檀丢给他一个得意销魂的背影,转东院去了。卓少倾微愣,站了一会儿,忽地灵光一闪,这科举之事,向来由太子党官员负责,简檀能有这么大信心很可能是——走后门!
黑幕是吧?简檀你等着,别以为有太子在就只手遮天,我非把你们这些人给揭露出来!
那天之后,两人各自忙活,想是在准备冬季科考的事。因为上次被六皇子搅局,简玉华再约了简檀一次,卓少倾知道了只表示这两狼狈为奸的阴人准是在算计科举的事,自己也在一边该拉人的拉人,甚至还去找了当年差点被他气死的苏微大学士。
大景的科举选拔三年两次,一次在五月,一次在十一月,都是层层递选上来的,本来这三人根本连报名都没资格,但是皇上发话,朝廷要开一个外商衙门出来,选举商人,因为临时增开,所以特开方便之门,还特意昭告天下让所有有意向的人都来参加,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其余人不过是凑热闹,论商业实力根本无法与三人相抗衡。
复习准备的日子,简檀倒是天天宅在房间里面看书,但卓少倾嘛,隔三差五绝对是故意的请些戏班子,直把整个府里面闹得乌烟瘴气,虽然说请的是在西院,但是这么大的动静,简檀听不到才有鬼。简檀把书拿起又摔拿起又摔也不知道气了多少次,但是一想这卓少倾那手惨不忍睹的字,再看现在他半点不准备,料想也是有自知之明,不会参加,他这才又觉得舒服了些,料想这次之事,总该是十拿九稳。
临考前夕,卓少倾那边依然是灯火通明,彻夜联欢,简檀似乎也早有所料,干脆算怕了他,跑到十五皇子简玉昕府上借住一夜,又打听到明日科考并没有卓少倾的名字,这才格外舒爽地睡了。
可是第二天起来,还是在考场那边遇见了卓少倾,简檀上下看他一眼,见他两手空荡荡的,半点也不像要来答题的样子,道:“卓兄是来替小弟加油的吗?”
卓少倾看着他只是冷笑,“简檀,别高兴太早了。”
“是吗?”简檀故作讶异地看他一眼,“卓兄那字,要出来献丑了?”
这时候许久不露面的乔翰云也到了,同样一脸红光满脸,信心满满的样子,也自然瞥向卓少倾,“小侯爷小时就已经了了,搞不好一直以来真人不露相,就好像孟兰新月节上一手神乎其技丹青之技,那美人图……嘿嘿。”
简檀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卓少倾也冷眼看去,乔翰云这话可谓两边一人戳一下,同样把卓少倾也拿来反讽了一下,而一提美人图自然是□祼的嘲笑。
这时候卓一奇扛着一柄方天画戟赶到,远远丢过来,卓少倾身形拔起于半空中接下方天画戟,连舞几个戟花,博得围观众人一一叫好,红衣长衫,鬓发飞扬,共舞长风,腾起转落,英姿飒爽,好一个纨绔少年郎!
卓少倾长戟一划,身形一变就是一个跃马杀敌式,乔翰云退之不及,只觉得那气势浑厚竟刮得脸上生痛。再一看,方天画戟带着冬日寒凉的日光,划出耀眼的曲线,曼妙不可方物,却直向简檀!因为是考科举,所以简檀还并没有让丁封寒给跟着!
在众人捂嘴惊呼的目光中,简檀脚下微动,似乎无意识不过退了半步。戟尖直在他面门三寸之外,扬起几缕披散的青丝,乔翰云被刚刚的气势一吓,不由自主地抚上刚刚被刮过的脸颊,黏黏湿湿,却已经见血了,而指向简檀的那道疾风只强不弱,定睛看去,简檀面色如常,还是那冠绝天下毫无瑕疵的绝美容貌。
卓少倾心头微讶,一挑眉,也不收手,就那样持戟指着他,“自古科举分文武,大爷才没空陪你们拽文念字,别忘了我爹是大景一等大将军!”
简檀连眼皮都懒得掀起看他,摸摸身上,淡定自若地从袖中拈了一两碎银子在手中,随手丢在卓少倾面前的地上,“嗯嗯,精彩精彩,爷有赏!”
这言下之意,竟当卓少倾是个天桥卖杂耍的把式一般!
随即,在众人目瞪口呆的各色目光中,简檀迈开雍容的脚步,留下一个风华绝代的背影,进考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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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咳咳,大概就是……小红冬泳半日游了……不带穿衣的……时间明晚,敬请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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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我们合作吧 ...
闹了一场之后,卓一奇自然是笑得揉肚子,乔翰云觉出味来,摸着脸上的血迹自然大怒,但卓少倾看看自己的戟尖,表示又没真刺到你跟你脸皮有实质性接触,然后两手一摊悠悠走了。
卓少倾其实心里也不平静,他就是故意的,而且主要目标还是简檀,乔翰云不过是捎带的。但是吧,简檀那恰到好处的半步,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的?无意只能说他运气好,有意的话,就实在值得深究了。
那半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只堪堪避过,就好像他知道这个距离就够了,从容不迫不肯多花一分力气,这要求的能力和操控性绝对是个高手!卓少倾本身习武知道这需要多高的程度,至少也是在丁封寒那般功力。
但是,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卓少倾不知道,上次他试探简檀底线扬手就把他推下水,其实还有几分往这边试探的目的,但是当时简檀表现得完全不会半点武功,半点反应能力都没有。
卓少倾这边困惑,简檀那边也暗自觉得有意思,卓少倾这一手还真让人措手不及,平日也没听说他会武功,这几日他也不看书半点异动也没,根本想不到他会决定考武举,而且事先真的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这要是事先有风声吧,他立刻就能去找皇上说说这外贸考个武举有什么用?直接就能剥了他这个念头,但今天这临考之际措手不及,吃准的就是一个空子,等把名次考出来,皇上就是再不高兴,也抹不开面子。
所以简檀心情多少又有些堵了,觉得这次要想如意一举拿下还真不容易。几日之后成绩出来,卓少倾一举多魁,虎父无犬子,名声大躁,简檀也不觉得意外了。但是卓少倾对他这个文状元可就气得够呛了。
卓少倾一直觉得简檀铁定是走后门的,批阅卷子的时候找了苏微一起闹上门去说怀疑公正,强烈要求公开公正,特别是关于某人的答卷。当日闹得沸沸扬扬,主考官碍于名声,鉴于这个小侯爷实在是惹不起,就领着他亲自去监督,简檀当时在东院心情特别好煮了壶茶慢慢品,卓少倾黑着脸回来的时候还特意找人把煮好的茶送过去给他下下火又表达亲切的慰问,气得卓少倾当时就摔了杯子。
去监督一场不是没人走后门,还真有,乔翰云!或者说是有这个心思,但是被卓少倾一闹一切公正了自然也就不遂了。而简檀的考卷卓少倾捏起来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愣是连错别字都没让他挑出来,实实在在真本事好文采拿个第一没人有意见。
出来的时候六皇子赶过来告诉他,其实简檀对于太子党态度并不是那么坚决,这次他们为的主角本来就不是简檀,而是乔翰云!
卓少倾又想起简檀那天那个古怪的神情,这才觉出味来,他是被简檀拿来当枪使了。
如果他不去闹的话,铁定是乔翰云拿了状元,简檀的真才实学完全会被潜规则黑下去,这一闹其实恰好是帮了简檀大忙!
好一招将计就计,借刀杀人!
简檀那边听说卓少倾砸了杯子的时候笑得更开心了,其实得知要考科举的时候跟卓少倾一样困惑,事先没有跟他商量一句,也绝对不可能是为他铺路。之后去酒楼也是简玉华相约,为的是彻底收买他。简檀自然知道这伙人抱着什么心思,正苦恼该想个什么办法,得,卓少倾出来了,误会考科举是他的主意,他灵光一闪,且就让他这么认为,并且继续误导他让他以为他买好了考官准备作弊……
虽然卓少倾不去闹他也有办法揭露这事,但难免就会跟太子党明显起冲突,这个时候自然是节卓少倾之手出面更好!
一场科举,简檀成为最大受益人,压下乔翰云破灭太子党的计划。卓少倾先斩后奏多少也是武状元,简崇宗看着憋气也没办法,他虽倾向简檀但是明面上一文一武都是状元,事先只说看名次,这下子又只得再让他们斗去吧,不好再拍板。
科举之后,两人也不住奸商府了,卓辰平一听自家兔崽子居然去考了个武状元来光宗耀祖,那一个吓得冷汗淋漓,赶紧找了个借口也幸好冬季战事不吃紧就带着习瑶云连着回京就把卓少倾拽回侯爷府了。而简檀见卓少倾走了,觉得面子足了,赶紧带着丁封寒搬出去。他早就嫌弃跟卓少倾那品味的人住一起丢人了,但是一直碍于颜面这才忍着,背后也早买了一处新府邸。
却说科举之后惯例是有一次皇上在皇宫举行宴会,接见新晋的未来国家栋梁,作为文武三甲的两人自然也在相邀之列。
卓少倾看着简檀那一个叫那啥见面,分外眼红,这几天被他爹拖着说了一大堆,特别是他爹还要求他别跟简檀斗,说是什么风头太劲,什么低调做人,卓少倾梗着脖子坚决不干,好说歹说他就想那个外商衙门,而且以之后就算简崇宗有什么动作,蒙戈汗国其实是可以作为一条退路,这才把卓辰平给说服,但是这几日憋的气也非常大。
宴会之上相互挤兑也就不说了,事情是出在饭后要离开 皇宫的时候,卓少倾看着简檀宴会上一个劲地“卖笑”,把同届榜眼探花弄得个心悦诚服大为鄙视,见他们一行人走前面了,也就故意拖后几步,懒得见他。但是拐出几个廊子后,却发现简檀笑眯眯地负手站在前面拐角处,等他。
“卓兄。”简檀见他过来起身拱手,彬彬有礼。
卓少倾甩一个白眼,一副跟你不熟的样子,继续往外走。
简檀也不觉得无趣,继续跟着,“卓兄,简某这次高中,还真的感谢你为本王上下奔走,忙了个一塌糊涂才让本王不至于蒙尘。”
卓少倾走在前面脸已经黑了,简檀继续又道:“咳咳,本王真心感谢,跟卓兄一路过来,斗了一路,说实话,我们斗个天翻地覆到最后不还是给别人渔翁得利吗?这外商衙门一职,其实空间很大,本王欲与卓兄平分收益,握手言和,不知卓兄意下如何?”
卓少倾顿时停住了,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简檀,简檀笑得一个真心诚意,一边往前走一边又道:“合则双赢嘛,卓兄不会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吗?本王跟卓兄其实算起来,也没什么天大仇恨,以往的小过节,你来我往加上这次之事算扯平,我们心平气和打开门来做生意,有钱一起赚,也好过整日的钩心斗角累人啊。”
要说这不动心还真是假的,卓少倾跟上简檀顿时心头打算盘心思几转估摸着可行性,问:“你这转变是否有些太突然了?”
这时候两人走到承明宫外的湖边,简檀轻咳了声,停了步子,“当初本王不是觉得能够赢吗?这好处能一人独占谁愿意分出来你说是吧?在卓兄面前本王也不作伪了,利益这玩意就是那么回事,本王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一番斗下来知道卓兄实在也是深藏不露,盘算了成本和收益之后,觉得不划算,这便过来商量商量。”
卓少倾上下看他一眼,觉得这话虽然不好听,但确实太像简檀的性子了,也没有自命清高什么,明明白白就是□祼的利益权衡决定合作,当真绝对的商人行事,他要扯什么其他的理由,卓少倾估计没信得那么快。
两人又说了几句,卓少倾把疑惑说出来,还真有几分合作就合作的意思,便说他回去再考虑一下过几天给答复,简檀当下微笑着又伸手过来,“这便握手言和吧?期待跟卓兄的合作。”
卓少倾不疑有他,心想简檀都表示诚意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能拒绝,人家给他三分颜面,他也不好意思不作回应,于是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了。
简檀的手凉凉的,卓少倾觉得一个细皮嫩肉触感奇妙,又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奇迹还表示有些晕乎。简檀身子前倾,忽然微笑着又轻声说了句,“卓少倾,你太天真了。”
卓少倾一愣,简檀身子猛然后退,一声惊呼,卓少倾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简檀华丽丽落水,那边皇宫巡逻的士兵刚好巡过这边,立刻招呼人过来。
上一次简檀落水,卓少倾拍手大笑,这一次卓少倾却笑不出了,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都笑不出。
水还是有些深的,掉下去个郡亲王,这些士兵哪里敢怠慢,大冬天也半点不犹豫,“噗通”就跳下去两人把简檀弄起来,简檀感觉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一联想到这王爷平日体弱,这不会有什么事吧?于是立刻上报皇上,惊动大半个皇宫,太医连连进宫,宫女太监忙里忙外,总算简檀悠悠转醒,起来就说了一句,“卓兄,本王与你没有深仇大恨,你……你……怎么可以下如此狠手?”然后继续昏迷……
卓少倾心里大骂,但是百口莫辩,这简檀什么都是算计好了的,连那些士兵固定的巡逻时间,赶在那会儿就故作跌倒,这冬夜黑得早,士兵只能大概看到简檀落水,又好像是卓少倾在推了一把,而简檀既然一口咬定,众人又是一想,觉得还躺在床上的那位仁兄更值得相信一点,毕竟人家身体不好,早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六岁,大冬天的下个水身体也折腾不起啊?谁有病吧这样拿自己身体过不去就陷害你啊?
当夜卓少倾也没能出宫,有人说这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严重的甚至指责说这简直是图谋不轨,谋杀郡亲王,简崇宗看着跪在下面的卓少倾心头暗爽总算有机会整治你了,而卓辰平听到消息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夜进宫……
暂时是没有结果的,直到第二天早上简檀再次醒来,皇上亲自表示慰问,卓辰平亲自请罪,拉着卓少倾逼着他道歉,卓少倾才一犹豫,立刻就被卓辰平赏了一脚,只得乖乖还亲手端了药去,眼神可谓要把一脸苍白的简檀千刀万剐了。
简檀扭过头,不理,向着于情于理都该出面站在一边的裕亲王就是一句,“父王……孩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裕亲王表情微妙,眼角抽搐,咽了口唾沫,这戏演得他都嫌恶心了。可是皇上不觉得啊,有心人不觉得啊,这话不就赤、祼、祼地提醒他们,这卓少倾此行性质恶劣,就是要谋杀我啊!
r>这不,卓辰平立刻又是一脚把卓少倾踹向皇帝跪了,“微臣教导孽子不力,还请皇上责罚!”
简崇宗自然是知道卓少倾不能怎样的,但摆摆谱给给下马威还是可以的,抚着胡须就道:“爱卿啊,少倾这孩子从小顽劣,但是这次真的是做得过分了啊。”
立时就有从小受到卓少倾摧残的某些官员附和了,但也有六皇子示意下的另一些官员求情了,说小侯爷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出手没轻重,檀清王身子弱也就跌下去了……总之,吵成一团。
最后简崇宗转向简檀,给了一个深邃的眼神,然后再问:“简檀你觉得怎样?这事你是当事人,小侯爷也是年少不是故意的……”
简檀弱不禁风地再咳几声,叹了口气,故作宽容道:“算了,微臣这身体回去养几天就好,左右也没什么事,卓将军是朝廷重臣,微臣就算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敢让小侯爷偿命。咳咳……但是,微臣一片好意,知道小侯爷跟微臣都争着外商一事便想不如平分收益不敢伤了和气,谁知……小侯爷你就这么……咳咳……”
这一番话说得是众人同情心哗啦哗啦的,卓辰平又是一踹自家孽子,骂道,“还不谢谢檀清王留情!”
卓少倾恨不得扑过去咬死他算了,当下气得大吼一声,“别听他演戏,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掉下去了!简檀,你凭什么说是我推你的?有什么证据?那些士兵不是都没看到吗?”
但是他这悲愤的话没根本得不到相信,简檀什么都不需要再说什么,只是咳了几声,大家都看过来一副这人又开始胡搅蛮缠了,咬定了可怜的简檀没证据定你个罪就在这鬼扯……卓辰平自然是气得再揍几下,他这一个劲地求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这孽子还在鬼扯!
“这事必须有个交待,不然皇家颜面何在?卓少倾就算不是故意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然有人迟早说到这事上。
简崇宗顺着就问简檀,“你觉得该如何?”
“臣虽然一向没什么脾气,但是卓少倾欺人太甚,两次推臣入水……”简檀说着又咳了几声,最后一字一句看着卓少倾就道:“微臣别的要求没有,也就想任性一次,想看看小侯爷明日畅游护城河!”
六皇子一党其实就等着简檀或许会说的要求将外商衙门这差事给他,借此反击一下什么一场落水换一外商衙门的利益,引得众人怀疑这事是冤枉卓少倾 的,谁知道简檀这话一说出来,都愣了。而本来就相信是卓少倾推简檀下水的人就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了,看看,简檀要不是气得惨了,怎么可能要求如此没有利益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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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坑爹货对不住大家,今天临时加课有些多,很晚才回来,想到昨天答应亲们今天来围观小红祼泳,于是马上开始码字……是以现在才更,有些晚了,鞠躬道歉!
还有,坑爹货发现这一章实在是塞不下游泳……明天晚上七点我一定更好不好?顶着锅盖逃走……
呜呜,对不住大家……
小白说过这账要还小红的,这就要还了。
做个局不过是小意思,用骗人的法子,再用同样落水的招数,只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气死小红……期待两人联合的亲们刚刚眼睛亮了一下,结果……咳咳~~
29、冬泳半日游 ...
卓少倾跪在地上,简檀被众人簇拥围在一边,这边愤恨地看过去,那边暗带得意地看过来。
“今日的账,不还你我不姓简。”
那晚简檀浑身湿淋淋,咬牙一字字说出来的话犹在耳边,卓少倾知道他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报仇。
“游护城河?”简崇宗一时也有些愣,这简檀给他的印象从来都是斯斯文文的,不想今日这要求……大出他意外,难道真诠释了那个真理,泥人也是有几分脾气的?
简檀点头,补充,“不准穿衣服。”
“呃……父皇,这小侯爷好歹身份尊荣……不太体面吧?”众人又是一愕间,六皇子简玉铭反应过来当先求情。
简崇宗心想也是,扭头又看向简檀,简檀目光坚持,答得十分勉强:“那……咳咳……就穿个底裤吧。”
皇上的心思自然是暗爽的,让你小混蛋坑了我这么多年,但是卓辰平还在这也实在不好答应简檀,只道:“简檀,不可胡闹。”
简檀顿时又咳上了,看得众人都是一阵心酸,然后简檀抬起头,十分委屈地看向简崇宗,“皇上,微臣就这一个要求,但臣也知道不敢让皇上难做……咳咳……这事就算了吧,反正臣也没什么大事,本来落个水也不是什么大事,怪只怪臣自己身体太弱……算了,反正区区一条贱命,也时日无多,回去养养也就过了……这事一出臣实在也是有心无力了,明日就回南方将养身体……”
这番话说得颇有自轻自贱的味道,众人一阵联想这檀清王自小就身体孱弱,不受宠也是人尽皆知,而且前日为了从商之事又出了裕王府,这么个绝代无双的人儿,一路这般坎坷,同情心真是上升到顶点,就连六皇子党的官员摸着良心虽不敢明说,但心头还是决定,就该狠狠罚卓少倾的!
简崇宗一听简檀这话要回南方,那这外商一职不就是要给卓少倾了吗,顿时很为难,这时候卓辰平拍板了,“游!明日这就让这孽子游护城河给小王爷出气!皇上不必为难,本来就该严惩的,小王爷已经格外宽容了,臣管教不力,愧对皇上!”
“士可杀,不可辱——”卓少倾一听父亲拍板,顿时激动地大吼出来,继续又被卓辰平一脚踹翻,耳听得骂道:“给我闭嘴!老子说让你游你就给我游,反了你?赶紧去给小王爷赔罪!你差点害死人家,还有理了?”
对于卓辰平的反应,众人都觉抖了几抖,大将军的
脾气真可谓……咳咳,难怪十年前卓少倾就一身伤痕想找皇帝告御状了……这会儿看着,更是觉得这霸道属性……难怪这孽子从小霸道嚣张原来真有遗传啊!
卓少倾没办法跟卓辰平发脾气,自然一肚子火就自动算到简檀这罪魁祸首的头上,要他赔罪道歉?他赔简檀大爷的!当下也发了犟脾气,不论卓辰平怎么打骂,还就是不动不开口,死都不道歉。
简檀看着这父子闹成一团,只是凉凉笑了笑,“算了吧。”
卓辰平其实护子心切,那一脚脚踹过去看着挺重的,也不过做个场面,骗骗其他人还可以,他一眼都能看出真实力道没几分,为的就是把这事给晃过去,趁早结了。身居高位,这点自觉还是该有的,就算他不把这事给揽过去,难道他还觉得卓少倾这次会好过吗?
这事皇上最后说些圆场客套话,也便暂时结了,简檀再咳了几声,众人很识趣地告退。卓辰平非拖着卓少倾道歉,是以落在最后,简檀懒得再看,摆了摆手,“算了吧,卓侯爷,明天保证他游游护城河就够了。”卓辰平这才扯着卓少倾还是骂骂咧咧地离去。
简檀坐在床上,扭过头去还能看到冬日的阳光下被拉长身影的两父子,卓辰平正好又一巴掌拍到卓少倾后脑勺,卓少倾气冲冲地就走得远了,卓辰平又赶紧追上去……他忽然觉得,卓辰平似乎暴力了些,但是这两父子感情绝对没有当初卓少倾自己说的那么坏,其实正应该是相反,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把卓少倾当小孩打,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隔阂。
反正,总好过某人就一句不发站在旁边或许还嫌无聊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而且连戏都不屑于配合他演一下,对于他的事他不发表任何看法也没做任何表示,更别提他会帮他说句话了。
“简檀,很好,下次再落水,就是老子淹死你的时候!”
简檀讶异回头,卓少倾不知道怎么居然悄声折回来了,此刻站在门口,用冰寒彻骨的声音道。
简檀笑,只是笑。
回了府上关起门来,卓辰平也自然不打了,骂道:“让你别去惹他斗什么斗?回西疆管你的天下物流不是更好吗?要来这京城搅合什么,简檀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东西,现在吃哑巴亏了吧?”
“嘿,难得您还慧眼如炬知道他不是好东西,你儿子我是被冤枉的。”卓少倾皮笑肉不笑,“这样还要我去游护城河?”
卓辰平瞪他一眼,“不然那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办?早说让你别去争什么了,现在着了人家的道也是活该!滚回去好好准备明天冬泳护城河!”
“士可杀,不可辱,我不去,要去你去!”
卓少倾大声说着,卓辰平瞪着他手上青筋暴跳……
无谓地挣扎了半天,卓少倾气得晚饭都没吃,招呼卓一奇:“把我的泳裤拿来!”
卓一奇知道这次事件严重了,也不敢再笑了。所谓泳裤,是某天卓少倾自己画的图纸找裁缝定做的,当时还往卓府男人一人发了一条,但是除了被强迫的卓一奇和给面子童心大起的老爹,就没人去尝试那诡异的泳裤,当时卓一奇还旁敲侧推问了很久,如此诡异的设计他那脑袋是什么想出来的,但是卓少倾口风紧,只嘿嘿笑得猥琐,也没答他,还时常拉风地拖着他跑河里游泳,不过还真别说,感觉是挺不错的。
翌日早上,卓少倾起来也不知道是本着发泄还是热身的目的,拿着方天画戟舞了两个时辰。卓辰平招呼他时辰到了该出门,卓少倾黑着脸这才收了戟,也不接卓一奇送来的外套,径直走出去。卓一奇招呼府上下人准备好各种东西跟在后面。
不过一出门,卓家众人都被震惊了,这街头已经人山人海,敢情也不知道是谁最贱把消息从皇宫传了出来,百姓一听第一纨绔小侯爷吃瘪被罚冬泳,那个激动啊,不约而同连生意什么都不做了,甚至天没亮就起来争个视线好的位置,甚至有人还搬出了板凳,就等着卓少倾亮相呢。这会儿一见着,人群之中各种欢呼,各种加油加油小侯爷,有些还帮卓少倾带了帕子什么的,就等着回头给小侯爷送去呢,简直比皇上出场还拉风。
卓少倾对他的人气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等盛事,作为一手操办的简檀必然是会去的,特意穿得暖洋洋的,又是白色狐裘又是镀金小暖炉随手捂着,那天风还有点大,初冬的风刮得人都是凉飕飕的。
简檀心里别提有多美了,而朝廷大臣,各位皇子,皇上一一齐至,蒙戈汗国的使者们,乔翰云,总之该来的都来了。一一招呼之后,便见街头一阵喧闹,皇上问,“怎么回事?卓少倾来了吗?”
众人皆摇头,便往那边过去。
只见那边被众人围着的卓少倾哈哈笑着,一下子又跳上桥栏上,红衣亮眼,衣袂翻飞,端地翩翩佳公子,听得他嘿嘿一笑道:“诸位别担心,没啥,就游个泳 嘛,爷在西疆的时候时常一游就是几十里,区区一护城河,小意思。”
“本小侯可是研究过,也罢,今天就告诉你们一个长寿秘诀,想不想听?”
卓辰平在后面很头疼地看着自家儿子,皇上这边众人也皆很无语地看过去,这货在开个人演讲呢?偏偏京城百姓极为给面子,欢呼雀跃齐声道:“想听!”
“小侯在西疆的时候,一次走商,来到一个小村子,发现啊,那里面的老人个个都在八十岁以上,名副其实的长寿村啊!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小侯当时也很诧异,心想平均寿命能达到五十岁就不错了,这个村子居然有八十岁,实在是令人称奇!”卓少倾顿了顿,把众人胃口吊足,这才又道:“小侯当时就开始调查了,问了很多人,他们神秘地说让我冬天过来。于是小侯冬天带着人就真去了,你想啊,谁不想长命谁想早早死啊?到了之后,小侯发现,大冬天的还飘着雪花,那些年轻人脱了衣服一个个在村口那小河里面谈笑游泳,甚至还有老当益壮的老人还有小孩子,他们都好像半点不觉得冷,一个个那一个开心啊!”
百姓啧啧称奇,卓少倾继续又道:“那村长后来过来就告诉我,这个村子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冬天游泳,而且还有各种冬日游泳竞技,是他们村子的传统和一大风俗!正是因为这冬泳的习惯,好处非凡,让他们能够长寿到八十岁啊八十岁!”
卓少倾立时用手比了个八的手势,扫过众人,那一个说得活灵活现,一个围观的说书人汗颜了,这口才,太专业了!一个卖东西的小贩汗颜了,这口才,卖东西那可谓卖一个买一双啊!众位大臣和皇子们一阵无语,人才啊!国家栋梁啊!
这时候卓少倾跳下来,又把卓一奇扯了过来,“奇葩,来,告诉大家我们去村子所见所闻,是不是冬泳好处巨大?”
连现身说法的人都有了,百姓又是一阵沸腾,卓一奇心头五体投地,这人太能编了!哪里去过什么见鬼的长寿村!但是当下也不会拆台,连连点头,也充分发挥他口才之长,“是的,我们真的很庆幸去到那个地方,无意中发现长寿秘诀,可是买都买不到的!今天小侯爷免费告诉你们,大家都赚了啊!看看我们少爷身体,身强体壮,男人的完美体型啊!这次武举夺魁,大家是不是很讶异啊?从前都没听说过小侯爷会武功,这怎么一下子就拿下武状元了呢?大家想不想知道?”
br>众人立刻齐声就道,“想!”万人齐声,可谓一个壮观!
“原因自然就是冬泳啊!”卓一奇虽然是临场发挥,但是表现得半分也不怯场不逊色,说得一个眉飞色舞,“话说当年吧,小侯爷那一个根骨弱,资质差啊,咱们侯爷看了连连摆手,这哪炼得成卓家戟法啊!所以当年小侯爷绝对不会武功的,身体虽然不至于二十几岁就早夭吧,但绝对不像时能活都八十岁的样子!后来去了长寿村一遭,得了冬泳的绝招,咬牙回去就游了半个冬天,唉,别说,那效果一个立竿见影,此后一年无痛无病,身形一下子拔高,也更加英俊了。侯爷一看,啧啧称奇,再一试体质,哎呀,绝对是练武的好料子啊,赶紧把家传戟法就传了小侯爷,前后不过五年,咱小侯爷这不,就考上武状元了!对不对,侯爷?”
众人目光立刻看向卓辰平,卓辰平表情平淡,眼角抽搐,颇具威严地点头:“对!”心头想的是卓家祖训不得诳人不得狂言,这两货一唱一喝,居然还把他也拖下水!
百姓得了侯爷点头,料想这侯爷素来不诳语,声名正着呢,于是又加深几分信任,卓少倾笑着对众人拱拱手,目光扫过远处的简檀,卓一奇知道该让出主角了,拉过卓少倾又冲大家道:“现在,我们有请小侯爷为大家讲解冬泳的好处好吗?”
卓少倾清清嗓子,又站上桥栏之上,很满意卓一奇今天的表现,“这第一吧,自然是强身健体,大家怀疑的不妨上前看看小侯我这一身筋骨是不是骗人!”说着,卓少倾开始潇洒解了外衣,露出一身匀称充满男性力量的肌肉,接受众人目光的膜拜,人群中有女看官的,看得眼睛眨也不眨,甚至有流鼻血的。
卓一奇很识相,当好一个捧哏人的角色,立刻拍拍卓少倾的胸前肌肉,“来来来,大家随便看,绝对没有夸张哦!当初少爷的身躯那一个叫松弛死灰,冬泳之后看看,这肌肉多么充满了力量的弹性!再来又看看,这腹肌,六块哦六块!我敢说,这京城比咱们小侯爷更美型的身材绝对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不信大家上来比比!”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各自心头琢磨,好像这副身材,还真是一流的棒!
皇上一干人已经无法说出任何话了,怎么从来就不知道,这卓家怎么还出两个奇葩,这是在推销还是卖肉呢?
简檀扭头冲丁封寒就道:“你能比过他吗?”
丁封寒黑线:“……”
其实 心头想的是,大概还差点吧。
简檀看着卓少倾在桥上各角度扭身让人参观,又得意地继续说冬泳的一干好处,捧着暖炉的手骨节有些发白。
“好了,大家知道了吧?今天,小侯爷会亲身给大家示范冬泳的好处,也会教大家怎么去游好冬泳以及注意事项,有没有兴趣!”卓一奇已经完全进入角色,说得一个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这时候卓少倾已经脱掉了裤子,把一副完美的身材展现在众人面前,既然怎么都是要脱的,何不脱得华丽丽一点?而且在现代,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卓少倾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现代游泳运动员的角色了。
“咳咳,大家先看这裤子,这叫泳裤!大景是没有的,小侯可是从那村里重金买来的呢!那里的人都是穿着它冬泳的!”卓少倾这一说,也算是解了大家的惑,让他们对这种新东西,对他刚刚说的话又是一个侧面论证,加深可信度,随即又道:“这冬泳呢虽好,但是老村长还告诉小侯,不是什么人都能游的,而且游过之后还要注意很多事项,否则不紧达不到效果,还会适得其反。注意了,年纪大的一辈子没游过,这会儿也不能游了,年轻的呢,没病没痛,没有什么心疾的差不多都能游……”卓少倾也不是个不负责的,特别点出冬泳的适应人群,他可不想回头有人游了死了找上来。
“好了,大家是不是有兴趣呢?”卓少倾踢掉鞋子,“冬泳是爷们的运动,是男人的,有胆子的,就跟我来吧!不像某些一下水就气息奄奄撒手人寰的一辈子也不能体会咱们男人的运动,让那些娇弱的伪爷们在岸上看着吧,裹好你裘皮大衣,捧好你的暖炉,这河边风大,别回去就风寒入体一命呜呼了!”
简檀冷着脸,手上青筋暴跳,这卓少倾一番话鬼都知道讽刺是他。
卓少倾仰头一甩头发,长笑三声,“风萧萧兮易水寒,男儿当冬泳!”这才在众人的膜拜目光中,潇洒站在桥上来了一个前翻三百六十度跳水动作,带起一溜水花,身姿矫健,惹的京城百姓纷纷叫好!
卓一奇想了想,也脱了衣服,怎么说也要把这戏演下去,关键时候绝对给力,学着卓少倾的站上去,“嘿,大家还在怕什么?还不快跟随小侯爷体验冬泳之乐?难道大家都不是爷们吗?想要小侯爷一样完美身材的,跳啊!”说完当先也跳了下去。
众人又是一阵沸腾,随即也立刻有汉子豪爽一笑,三两下也脱了衣服,“小侯爷,我来陪你 !就让我来领教领教这冬泳吧!”
带头人的作用是巨大的,百姓被两人一阵忽悠本来差不多都信了,又听见卓少倾令人热血沸腾的宣言,那一个豪迈非凡,惹人神往,皆已经跃跃欲试了,但是苦于没人带头再做最后一推动,是以还在迟疑,这下子先是卓一奇,后又是一汉子拉风地跳下去,也彻底激起众人的血性,立刻又有三五个人跟随,慢慢地,人越来越多,没有人再觉得小侯爷冬游护城河是一件耻辱的事!
卓少倾从水里钻出脑袋,长长呼了口气,扭头看着后面的卓一奇,“如花,你现在真是我见犹怜啊,赶紧上去吧,你又不会武功。”
卓一奇脸色有些苍白发青,被冻的,却咬牙道:“如花你大爷,老子这么敬业,一万出场费!”
卓少倾笑眯眯对着岸边跟着他跑到的没下水的百姓很欢快地挥挥手,目光扫过简檀,声音比这护城河水还要冷,“回头我淹死简檀,把丁封寒绑了给你。”
卓一奇立刻笑起来,声音有些抖:“成!”
其实丁封寒此刻也瞥过卓一奇那张苍白的脸,他自然是知道这冬泳卓少倾一身武功护身绝对没大问题,而卓一奇他修理过这么多次自然是知道没功夫的,忽然就觉得这人也不是一无是处,想到刚刚他跟卓少倾一唱一和地忽悠和口才,忍不住微微带了丝笑意。
卓少倾这一路游,简檀自然冷着脸跟了一路,看着河里不下百人陪游,心头早没有昨日想象的那么爽。
“大家的好意小侯谢谢了,但是你们都没经过锻炼,第一次游也不宜游得太久,否则身体吃不消,在前面就上去吧。”卓少倾边游边笑,“小侯我早已经身经百战,这点不再话下的,以后大家有兴趣,免费来侯爷府,我给大家每人发泳裤,大家多交流,把冬泳这门长寿的纯爷们的运动发扬光大!”
身后脸色有些发青的众人咬牙又是一阵叫好,卓少倾也不会想到,本来一句戏言,还真让他下来之后组了冬泳社团,带动大景男人的冬季运动,男人都以能够冬泳为荣,人人都以看冬泳为时尚,连带让卓少倾开了一家专卖冬泳装备的小店……至此,卓少倾在京城百姓的形象不仅没有下降,反而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开拓一项新的运动,不时反讽那些不敢下水的伪爷们,自然把简檀气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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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长的冬泳章。。酱紫。。对不起大家。。昨天坑爹货目测估计失误。。让大家今天才看到小红冬泳~~
让橘子皮淹死我吧……其实我更喜欢吃椪柑……
下一章,你们期待已久的JQ,算是吧……咳咳,说好的桔子车呢?亲们还没来啊。。小红说老子就好男风,简美人你别跑!
30、劫财劫色 ...
冬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后,两人各自看得更不顺眼了。这时候快要进入年末,反正也是打算把蒙戈汗国使者留下来热情招待过个年,所以对于外商的事就更不急了,一场科举把乔翰云彻底踢开,斗的也就是两人了。
皇上终于找到借口给文状元的简檀安上户部左侍郎,从某种程度上确立皇商身份,这下子大家又擦亮眼睛看了,一个是十年前的御赐经商,一个是新晋红商为皇家做事,后来又颁布,这外商一事自然是比比谁更有经商才干,让两人近期做点成就出来。
又从宫中得到消息,为了庆祝下一年进入大景开国五百年,表达千秋万世的美好愿想,简崇宗听取大臣们的意见,准备将钱币收回重铸,把磨损的铜板等都一律收回设计再发行,以示全新的面貌……
卓少倾蓬头垢面,一身乞丐装百无聊赖地坐在工部侍郎府邸外面,他是被他娘亲踢出来,让他赶紧回去换衣服,但是他不干,又头疼怎么解决这事,这才坐在外面装个十足的乞丐先晒会儿太阳。
这事还得从冬泳之后说起,明面上不好争得太过,背地里谁都不乐意让谁轻松!卓少倾早就被自家娘亲催媳妇了,一直被他拖着,但是冬泳之后,估计是那一身完美身材让喷鼻血的姑娘们立志嫁人当嫁卓少倾真男人的念头,所以之后侯爷府持续有媒婆上门,快要把卓少倾给烦死了。而他烦着烦着,忽然灵机一动,想到要去给简檀也纳个妃子。
没错,他脑子没病!那喜欢简檀的王姑娘啊,是个五大三粗,横眉瞪眼的标准母夜叉,是兵部一个将军的千金,自从某次跟简檀邂逅之后,那一个铁了心要嫁简檀。父亲王将军算是六皇子的红人,这事让卓少倾一知道,顿时那个大乐,立马做起了媒人,拉着六皇子就往裕王府里跑。裕王听他一说,还有六皇子在说话,简檀大哥又在他耳边一说,本来对于简檀近来得宠都很不爽,感觉像是Сhā个奸细往简檀身边,于是就同意了。
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有了,欺负简檀不住裕王府跟那边不通气,下午就让裕王把聘礼下了,下一步就是卓少倾在朝堂上表示要成全一桩好事,简檀措手不及愣立当场,皇上见他没什么表示,也正要允诺了。
然后简檀反应过来,幸好在皇上没开口之前,跪在殿前心头把卓少倾骂了个遍,口上连连道臣什么体弱啊,什么不久于人世,不要让好好的姑娘糟蹋了……但是卓少倾几人商量好了,哪容得简檀三言两语翻过去,一个劲表达那姑娘愿意,最后连那姑娘都请上殿了,堪称上演痴情女无论疾病贫穷也不嫌弃简檀深情告白……逼得最后 简檀一口血吐出来,晕倒在殿上。
简檀这一招算是没办法狠得厉害了,皇上一见简檀晕了,赶紧唤太医,这事也就暂时搁置没有让简檀年底择日就娶了那姑娘过门……但是,等到简檀开春身子好些就要娶那姑娘。
这下来,简檀如何能不恨?立刻出招反击,以某日看到卓少倾出入男风馆为开端,又收集种种他说过要开男风馆等等迹象,而且这么久也没见过他跟哪个姑娘走得近,没多久便引发京城又一热潮,大名鼎鼎风流潇洒的第一纨绔小侯爷居然好男风龙阳癖?!
卓父卓母一听,这还了得?当即把卓少倾叫过去就是一阵抽,卓少倾好不容易解释他真的不是断袖,习瑶云终于有机会也有道理把卓少倾的婚事提上日程,当即拍板:“为了证明你真的不是断袖,堵住京城悠悠之口,明天给我去相亲,一个月内我要见媳妇!一年之内我要见孙子!”
卓少倾脸色顿时奇妙了,巴巴看向他爹,谁知道他爹这没动心思,已经被他娘瞪了,当下更是坚决站到同一战线,卓少倾孤立无援,第二天就被他娘火速找了一家姑娘,让他过去。当时卓少倾算聪明,早早就跑出府了,但是这有用吗?习瑶云话传过来,今日你不来,回头就为我收尸!
这才有了卓少倾一身乞丐装想去寒掺人,被习瑶云黑着脸再一巴掌拍回去,赶紧换衣服!卓少倾这就十分痛苦地出来了,又不想回去换衣服娶夫人,暂时就蹲在巷子口坐了。
上辈子落魄的时候被女人坑惨了,卓少倾再也不信爱情了,这也是他对女人敬而远之原因,他一向认为,现在他不过有些钱有些势,那些姑娘才会巴巴想嫁他,回头卓府要是出什么变故,还不是一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才不要这样的女人,卓少倾想的是,至少也要找个不论贫穷不论健康都不离不弃的!其实喜欢简檀那姑娘就是人长得寒碜了,他接触过品性还是不错!
坐着坐着,卓少倾只觉得目前局面让他头都大了,自然对造成如今他这般境地的简檀恨了个咬牙切齿,完全没想到当初他先把简檀逼得在大殿上吐血。
正好简檀这时候也恨卓少倾恨了个半死,他这几日都在躲那王姑娘的热情慰问呢,这不今天刚出来办点事,要回来的时候被那王姑娘也不知道从哪打听了消息带人就在他回去的必经之地候着了,简檀一看头都大了,好像老鼠见了猫,连忙让丁封寒给他拦着,他自己赶紧逃!
这工部官员的府邸,其实是跟简檀新入住的府邸很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