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掌门”与他身后的护法高手,面上变了色。
“不死书生”落败,“少林寺”的命运便不堪设想了。
就在少林僧惊惶骇震之际,只见“降龙手字文真”庞大的身躯连摇晃几下,退了王四步,才勉强稳住了,一滩鲜红的血,出现在他原来立脚的地方,这时在场的人才注意到他左肋以下的衣袍,全被血水浸湿,一滴一滴的血,仍不断往下滴。
“金龙帮”众武士陡然色变。
南宫维道调匀了呼吸,手中剑又斜斜上扬……
”降龙手宇文真”嘴角牵动了数下,立喝一声:“撤退!”
众武士纷纷转身出寺。
“降龙手宇文真”在两名武士扶持下,狼狈而离,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
南宫维道自知内伤不轻,如果跟踪追杀妄用真气,后果可能会很严重,而对方高手中有一半是“双龙武士”,拼杀起来,吃亏的恐怕仍是“少林寺’,所以他没有开口,也没有行动,眼巴巴望着对方撤离。
待“金龙帮”的人退尽,“少林掌门”才开口道:“敬谢施主又解了少林一厄,施主伤得如何?”
南宫维道回身上前数步,道:“不要紧!”
少林监院“法本大师”步下台阶,先下令众弟子清理现“哦!他已为本门殉身,本座决定祈告祖师之灵,正式列为本门弟子,并依本门大礼善后。”
南宫维道点子点头,心中感慨万端,觉得已无耽下去的必要。双手一拱,道:
“晚辈告辞!”
“少施主两度援手本门,全寺弟子感激不尽,施主现下负伤待疗,请留寺中调息,容本座尽一分心……”
“盛情心领,不必了!”
“施主执意要行,请接受本座一粒‘大还丹’!”
“大还丹”是少林疗伤圣晶,等闲人要求一粒比登天还难。
现在既主动奉赠,自己内伤也的确不轻,就受他一粒吧。
于是,他重新拱手道:“如此晚辈就愧领一粒!”
“少林掌门”一抬手,他身盾一名老僧顶礼退下。
这时,院地已情理完毕,’寺内又恢复肃穆的气氛。
工夫不大,只见那名老僧,匆匆奔出,神色仓惶,手捧一只玉匣,径趋掌门人身前,低声说了几句,双手呈上玉匣。
“少林掌门”面色大变,接过玉匣,打了开来,用手捻起一张字笺,看了看,抬头向甫宫维遭道;“少施主,本座食言了!”
南宫维道已知事有蹊跷,惑然道,“出了何事?”
“少林掌门”手指一弹,那张宇笺平平飞到南官维道手中。
南宫维道接在手中,一看,只见上面写丁七十狂草:“大还丹三粒拜领”,下方,绘了一技腊梅,手笔相当不凡。
不用说,“大还丹”是被人偷走了,这偷儿可真绝,偷了东西还留字,“大还丹三粒”这表示全部仅得三粒,其珍贵可知,既属如此珍贵,收藏必甚严密,决不亚于秘籍宝典,这愉儿仍能得手,实在令人咋舌。
一支腊梅代表什么呢?
“掌门人,既属意外,晚辈感同领受了!”
“本座十分过意不去……”
“这倒不必,只是这盗丹之人,遗柬留字,决非无名之辈,不知对方究系何等人物,晚辈极愿知道?”
“少林掌门”沉吟不语。
“法本大师”却开了口。
“少施主,关于一枝腊梅,贫僧有个耳闻……”
“哦!请道其详?”
“对方乃一名神偷,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不过,他作案时均留腊梅为记,到底他叫什么名号,恐无人能道。”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一样。
南宫维道把字束就近递于“法本大师”,然后朝掌门人重施一礼,道:“晚辈告辞!…”
“少林掌门”诚挚地道:“希望少施主能稍留疗伤?”
“不必了!”
“法本代本座送少施主!”
“遵法谕!”
南宫维道在“法本大师”陪同下,直至山门,才告别下山。
目前,他急于要联络上“宏道会”的弟子,探查师伯范文昭的下落。
他盘算着在登封城歇息一宵,然后取道开封。
沿黄河两岸百里之内,可说是“金龙帮”的天下。
他自知自己内伤不轻,如不及时疗治,再碰上“金龙帮”
的高手截击,后果便不堪设想了,于是,他向峰腰奔去。
不久,来到一处极为隐僻的林中,他选了一个天然土|茓,跪落其中,然后取出师门伤丹,吞服了三粒,运功疗伤。
“造化门”运功采取跪姿,这是迥异于武林常轨的地方。
就当南宫维道心无旁骛,潜心疗伤之际,两条入影,悄然向他迫近。这两条人影,在距土|茓尚有四丈之遥处停了下采。
其中一个扬了Сhā手中剑,示意同伴下手。
另一个却以手势告诉同伴稍待片刻。
南宫维道此际已人忘我之境,对危险迫近懵然不觉。
突然一条灰影,幽灵般出现在两人身后,以阴森森的口语道:“两位是‘金龙帮’的密探?”
两人大惊失色,以剑护体,双双回身,立喝道:“阁下何方高人?”
来的,是一个文士装束的中年人。
“区区过路客!”
两密探之一沉声道:“阁下意欲何为?”
中年文士冷冷地道:“要杀,不死书生’,此刻是干载难逢之机!”
两人惊疑地看着中年文士,另一个道:“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文士一笑道:“没什么,提醒两位一句而已,如果犹豫不决,待他醒来,只怕反遭殃!”
“阁下也是要找“不死书生’吗?”
“有这么点意思!’
“那阁下何不径自下手?”
“嘿嘿,君子不掠人之美,两位如取得:不死书生’之头,将是奇功一件,而区区只要眼望他死,不争动手不动手!”
两人互望了一眼,一个道:“阁下得报个来历……”
“为什么?”
“这叫知己知彼!”
“区区看不必了,‘不死书生’一睁眼你我算完了!”
两人同时一凛,把目光射到三丈外的土|茓中,“不死书生”
仅露半个脑袋在外面,仍然闭目垂帘一动不动。
中年文士双手一抖……
“嗯1嗯!”两声低沉的闷嗥,双双栽了下去,登时气绝。
中年文士轻轻弹到土|茓边“,面上突然露出一片阴狡之色,右掌一扬朝南宫维道拍去,眼看南宫维道非死即残……
“嚓!”
中年文士大惊缩手,飘退数尺,只见一段枯枝落在地上,一只长尾鸟“叭”
地一声,穿林而去,中年文士吟了一口,道:“死鸟!”
一转头,只见“不死书生”已经站在上|茓之外,不由惊“哦”了一声,道:
“你……”
南宫维道喜孜孜地道:“徐兄怎会在这里?”
这中年文士,竟然是在嵩山后峰与南宫维道不期而遇的徐郁之。
“南宫老弟,愚兄我真担忧你的遭遇……”
“多谢徐兄关注,小弟侥幸脱险!”
“啊!太好了,老弟的禁制似已解除?”
“是的!徐兄……”
“我是无意追踪这两名‘金龙帮,密探……”说着,用手一指两具死尸,又道:“不知却碰上老弟正在疗伤……”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
“这两人是徐兄杀的?”
徐郁之朗声一笑,道:“不错,如我迟到一步,南宫老弟将被肖小所害!”
南宫维遭不禁大为激动,深深一揖,道:“徐兄救了小弟一命……”
“碰巧而已,无足挂齿,如你我彼此易位,老弟难道袖手不成?哈哈!”
“小弟万分感激!”
“老弟,你我萍水相逢,能结为友也算前缘,这一说便生分了!”
“是!是!”
“老弟怎会来此?”
“小弟脱难之后,横越后峰而来。”
“受了伤?”
“已不碍事了!”
“可摸清那些红衣女子的底细?”
“是‘赤后门’弟子!”
徐郁之面色一变,道:“赤后门?”
“是的,徐兄曾听说过这门派吗?”
“曾有过耳闻,‘赤后门’是江湖中一个秘密门派,门下全是女子,功力诡异莫测,但却从未与闻江湖是非!”
“徐兄完全说对了!”
“老弟是如何脱身的?”
“是得到一位奇人之助!”
“奇人,何许人物?”
“他以前的名号是‘云中鹤东方英!’”
“哦!‘云中鹤东方英’,他已数十年不现踪江湖……,”
蓦地——一阵分枝拂叶之声传来,”
徐郁之低声道:“有人来了!”
南宫维道点了点头,以目示意暂隐身形,两人双双闪入树后,两条人影,先后现身出来,当先的,是一个身材奇伟的和尚,僧袍斜搭在肩上,上身赤祼,露出一身虬结的筋肉,他身后,赫然是一名红衣女子,年纪在三十上下,钗横发乱,衣裙不整,粉腮泛着桃红,瑃情未消。
看样子,两人方做了不可告人之事。
这和尚,是少林僧无疑,少林一向戒规极严,这和尚竞敢做出这等败坏戒律之事?那女子,想来是“赤后门”弟子了。
南宫维道登时杀机冲顶,但他想到,这红衣女子,必是奉命出来搜缉自己的“赤后门”高手之一。
那和尚停了身形,突然回身,色迷迷地道;“女施主,我们再来参一次欢喜禅?”
那女子格格一声浪笑,道:“大师父,你是常常参这禅的吗?”
“不!不!这是贫僧出娘胎来第一次!”
“哟!你还是个童男……”
“来啊!”
那和尚饿虎般地扑了过去,红影一闪,扑了个空。
“女菩萨!”
“格格格格,女菩萨要度你成仙。”
莽和尚喘息如牛,作势又要扑过去。
红衣女子纤手一扬,道:“听着!”
“女……女菩萨有何吩咐?”
“你说‘不死书生’离寺不久,而且受了伤?”
“是的,千真万确!”
“大师父,我看你正不了果……”
“什么?”
“犯了淫戒!”
那和尚一怔神,随即道:“只要能与女施主亲近,小僧愿下十八层地狱。”
红衣女子眉毛一挑,道:“大师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莽和尚已经被色所迷,理性尽失,佛门戒律早巳抛在脑后了。
“不错,小僧还俗也可以!”
“哟!这有个土|茓……”
“土|茓怎样?”
“大师父不是要下地狱吗?”
“来来来,我们一道下地狱!”
话声中,双臂环张抱过去……
南宫维道七窍冒烟,心想,这和尚该死!
就在此刻,只见那和尚闷哼了一声,身躯连连倒退,口里嘶叫着:“你……
你……竟然……”
红衣女子格格一笑道:“风流和尚,升天无望,及早下地狱吧,早死早超生啊!”
“砰!”的一声,那和尚栽入原先南宫维道疗伤的上|茓中再无声息。
南宫维道心中怒叫一声:“好毒辣的心肠!”
红衣女子整衣理裙,形若无事。
照此情形看来,“赤后门”不知派出了多少高手追缉。
他目光扫向徐郁之,徐郁之向他做了一个手势,杀!
“呀!”
红衣女子口里发出了一声惊呼,她发现了那两具’金龙帮”密探的尸身。
南宫维道摸了摸剑柄,正要现身出去·…..蓦地,一条人影,倏然出现,南宫维道目光扫处,只见出现的是一瘦老太婆,白发如银,手拄一根九头拐杖,双目半睁半闭,似已者朽不堪,老太婆手中拐杖一指红衣女子,颤巍巍地道:“这两人是谁杀的?”
红衣女子笑嘻嘻地道:“您老人家问我?”
“不问你问谁?”
“您老人家问我,我又问谁?”
“少给我老人家油腔滑调!”
红衣女子扭腰作态,无所谓地道:“您老人家这大年纪,想已儿孙绕膝,怎不在家纳福,却登山越林……”
白发者太婆重重一顿手中拐杖,寒声道:“小狐媚子,别跟我老人家来这一套!”
红衣女子嗤地一笑,道:“哟,您老人家口不饶人?”
“说,人是谁杀的?”
“不知道!”
“真不知道?”
“这两人是您老人家的儿子还是孙子?”
白发者太婆怒哼一声,冷森森地道:“狐媚子,我老人家向来不随便杀人,凡事都要先问清楚!”
红衣女子不屑地道:“您老人家还会杀人?”
“老身本是以杀人为业的!”
“哦!失敬,原来是职业杀人者。”
南宫维道心想,这老大婆多半是“金龙帮”的人,且看她们狗咬狗。
老太婆突地一睁眼,两道凶光,暴射而出,大喝道:“报上来路?”
红衣女子粉腮一沉,荡态尽敛,冷冷地道:“老虔婆,你还不配问!”
“好哇!算你贱人有种!”
暴喝声中,不见如何动作,只一晃便到了红衣女子身前,拐杖如电扫出,劲道招式,惊人至极。
红衣女子鬼魅般弹了开去。
白发者太婆杖出如风,杖影如山,罩住了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在杖影下滑似游鱼,身形步法,令人叹为观止。
“轰!”一声巨响,劲风四溢,杖影倏消,白发者太婆连退了三个大步,白发根根倒立而起。
南宫维道心里暗叫一声:“九转回风”,这是“赤后门”绝技之一,专门借力反震,他自己便领略过厉害。
红衣女子显得有些气促,显然她应付这白发老太婆相当吃力。
白发者太婆暴笑一声,驱身出手,拐杖演出一片怪异招数,只几个回合,迫得红衣女了险象环生。
“呀!”
一声尖叫,红衣女子弹退了一丈有多,粉腮煞白,娇躯抖颤,厉声道:“老虔婆,你敢施暗器?”
白发者太婆大喝一声:“拿命来!”
身杖合一,猛扑向红衣女子,势态惊人至极。
红衣女子不闪不避,厉笑一声,双袖交叉一拂。
惊呼声中,白发者太婆闪电扑击的势于,陡然室住,连连后退,南宫维道也看不出,红衣女子使的是暗器还是什么诡异武功。
红影一闪,鬼魅般消失。
白发老太婆一顿足,弹身疾迫。
南宫维道恨恨地道:“嘿!倒让她们溜了!”
徐郁之从材身后转出,道:“老弟,这红衣女子是‘赤后门’弟子?”
“一点不错!”
“这一下热闹了……”
“怎样?”
“赤后门与金龙帮算是拼上了!”
“徐兄知道那老妪的来历?”
“这么有名的人物你不知道?”
“小弟寡闻!”
“金龙帮密探统领‘金蝎子’!”
“‘金蝎子’?是名还是外号?”
“江湖中知者甚少,但知道的都称她‘金蝎子’而不名!”
“哦!密探统领……早知道就不放她走!”
“今后还是有机会的。”
“徐兄行止如何?’
徐郁之潇洒地一笑,道:‘我是断梗飘萍,随遇而安的!”
南宫维道心想,对方对自己可说情深义重,目前“宏道会’’亟待复兴,正是用人之际,何不拉他共助一臂之力。想到这,他诚恳地道:“徐兄,小弟有句不知进退的话……”
“有话请讲?”
南宫维道倏地想起了师伯范文昭叮嘱的话:“……以暂不露身份为佳”……
现在能透露吗?但人之相知,总以“诚”为先,人有恩于我,我有求于人,怎好欺瞒呢!略一思索之后断然道:
“徐兄以小弟为何许人?”
“老弟不说,小兄我怎会知道。”
“实告兄台,小弟是‘宏道会’遗孤!”
徐郁之骇然一震。惊声道:“老弟是‘宏道会’遗孤?”
“是的!”
“但听说‘宏道会’遗下孤儿,已经被‘流云双剑客’之一的吴方出卖与仇家?”
南宫维道心头一颤,猛省这事牵连太广,目前还不到公诸武林的时候,如果被仇家所悉,那些密谋复会的会中弟子,将遭到可怕的命运,当下含糊地应道:
“是的!”
徐郁之双眉一紧,惑然道:“那老弟遗孤之说,从何……”
南宫维道歉然一笑道:“也许小弟措词不当,愚意是说小弟与一干志士,正谋复会!”
“哦!是了,老弟也姓南宫,不知与故会主是何渊源?”
南宫维道极不愿说谎,但事实上又不能不暂时隐瞒,心念一转,道:“同宗!”
徐郁之意似不释,但没有追问下去,拾起先头的话题道:
“老弟想说什么?”
南宫维道正色道:“想请兄台义助一臂,但不敢勉强……”
徐郁之哈哈一笑道:“这个么……小兄应承了!”
南宫维道深深一揖,道:“小弟谨先谢过!”
徐郁之略一沉吟,道:“老弟,复会是大事,想必已有周详计划?”
“这个……小弟还不甚了了,尚待与几位当年会中长者见面商谈!”
“噢!”
“徐兄,我们下山吧……”
“何往?”
“先赴开封附近与会中人取得连络!”
“好,上路!”
两人出林,向峰下驰去,到了峰脚,踏上赴登封城的大道,徐郁之低声道:
“者弟,前面似有人在等?”
南宫维道微一颔首道:“小弟注意到了,后面也有人盯梢呢!”
“后面也有!”
“不错、徐兄由左方绕道,我们暂时分手!”
“为什么?”
“徐兄不宜在此际卷入旋涡,保留身心,对将来的行动有利!”
“老弟独力对付?”
“是的!”
“这……”
“徐兄请快行动,迟则来不及了!”
“如此小兄在暗中随行,见机行事。”
说完折身朝路旁林中奔去。
南宫维道若无其事地大步前行,长衫飘飘,潇洒之极。
正行之间,只见一名“双龙武士”横拦道中,南宫维道冷眼一扫对方,前行如故,那名“双龙武士”一抬手,道:“不死书生,有人在林中候驾!”
南宫维道止住脚步,寒声道:“既然有人急着要超生,区区怎能不成全!”
说着,转身向林中走去,不久,来到一处空地,只见这空地约十丈方圆,近百武士围成一个圈,看样子是侵犯少林的原班人马。
南宫维道刚一现身,圈子裂开了一口,正中央,并肩站着一个者者和一个精瘦的老太婆,赫然正是“降龙手宇文真”与密探统领“金蝎子”。
“降龙手”目中抖露着狂炽的杀机,汕汕一声怪笑道:“小子,你才来呀?”
“金蝎子”冷森森地接口道:“本座着实有些不耐了!”
南宫维道不疾不徐地步入人圈,在距两人三丈处止步,针锋相对地道:“两位忒性急,不争这一时半刻!”
口里若无其事的说着,心里可暗自嘀咕了,他已迅速地把当前形势做了一番分析,在少林寺中,自己曾伤在“降龙手”
的掌功之下,但对方也在自己剑下负了重伤,论功力,相差不大,如果不给对方机会运功发掌,可能稳操胜券,但现在加了一个“金蝎子”,在嵩山半峰林中,她曾打败“赤后门”高手,足见功力决不在“降龙手”之下,可能还要高出一筹,如两人联手,后果便相当可怕了。再加上这一批“双龙武士”,如果乘自己力竭时出手,准凶多吉少。
走吗?当然不。
最上策是速战速决,如能解决一个强硬对手,另一个便可勉力对付了。
想到这,他脚步前挪数尺,暗中急聚功力,口里冷冷地道:“看来今天是死约会?”
“金蝎子”嘿嘿一笑道:“对,不死不散!”
“两位一起上吗?”
“那得看情况!”
“谁先上?”
“降龙手宇文真”庞大身子朝前闪进八尺,暴喝道:“本座要劈碎你!”
南宫维道徐徐掣出“公孙铁剑”,道:“太上护法将要减少一人了”
“降龙手”身形一挫……
南宫维道知道对方要施展那可怕的掌功了,决不能让对方从容施展,当下一咬牙闪电般挥剑扑击。
“锵厂的一声震耳金呜,南宫维道闪电之势,被“金蝎子”一拐杖阻住。
“降龙手”的衣袍,开始鼓胀。
南官维道心头大急,把功力提到极限,弹身再次扑击,快逾电光石火。
“金蝎子”的拐杖又横扫而至。
南宫维道横定了心,拼着挨上一杖,立意要先毁掉“降龙手”,这是唯一死中求生的路,于是,他不理斜劈而至的拐杖,手中剑势,反而加速刺去。
“砰!”
“哇!哇!”
惊心动魄的一幕,叠了出来。
四周暴起了一阵惊呼。
“降龙手宇文真”庞大的身躯,在惨号声中“砰!”然栽倒,血如喷泉。
南宫维道背上结结实实挨了“金蝎子”一杖,血箭射处,身形朝前仆跌出一丈多,口血仍连喷不止。
“降龙手”立即被两名手下,扶出场中。
“金蝎子”呆了一呆,持杖转向南宫维道。
南宫维道只觉背骨如折,眼前阵阵发黑。但似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叫:“起来!起来!你不能死!……”
一方面,他的功力已运到极限,护身罡气抵消了一部分劈撞之力,另一方面,“天蚕衣”也多少挡了一些劲道,如此,他才免于横尸杖下,换了别人,早被这一杖打得筋骨断折了,但话虽如此,内腑可受震不轻。
有股莫名的力量支持着他,他一翻身站了起来。
“金蝎子”大吃一惊,反而倒退了两步,她简直不相信对方一个未满二十的毛头小子,能硬承一杖而不死!
南宫维道身子晃了两晃才站稳,眼前一片模糊,勉强定了定心神,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金蝎子”怪叫一声道:“小子,你实在命大,经得住打。”
南宫维道竭力调摄真元,手中牢握铁剑,不予答腔,他清楚,这一下判定生死了,看情形恐怕再受不了对方全力一击。
“金蝎子”缓缓举步,拐杖斜托胸前。
“沙!沙!”脚步声充满了恐怖的杀机。
突然,一个声音起自人圈之外,“禀统领,太上护法不治了!”
不治,当然是死了,南宫维道心想,拼了一个够本。
“金蝎子”白发蓬立,双眸抖露出栗人杀机,咬牙切齿地道:“小子,本座要把你砸成肉酱!”
南宫维道不顾伤痛,拼聚内力于剑身,咬牙而待。
“金蝎子”直奔南官维道身前八尺之处,才停了脚步。
“不死书生,你死定了!”
“哼!”
“本座真不知该让你如何死,才能出这口恶气………
南宫维道面目惨厉,把铁剑握得更紧。
“呼!”的一声,拐影如山,迎头砸下。
南宫维道厉吼一声,施出了一记绝招“倒转乾坤”。
“呀!哇!”
惊呼与惨号齐传,只见“金蝎子”暴退数尺;左肩一片殷红。南宫维道身形连连踉跄,“咚!”地一声,跌坐地上,口中血珠源源涌出,俊面变成了一张白纸。
“金蝎子”横拐再进,阴森森地道:“小子,本座要你一寸一寸的死,一拐砸死你大便宜了!…
话声中,拐杖移左手,右手工指箕张,缓缓伸出,朝南宫维道面门抓去……
南宫维道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只有听任宰割的份儿。
此刻,蓦地一声暴喝突传。
“金蝎子”收手回身,三个红艳艳的人,呈现眼前,两个是二十左右的少女,另一个是花甲出头的老姬,三人皆手握长剑。
红衣老妪一努嘴,两名少女双双弹身闪到南宫维道身后,成犄角之势,面对人圈,老姬一抖手中剑,道:“尔等是自动撤退,还是动手流血?”
南宫维道睁开失神的眼,他认出这老妪正是在嵩山后峰挟自己入“赤后宫”,被称为大姐的那一人。
“金蝎子”暴笑一声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方才那句话!”
“好大的口气,报上来路?”
“不必废话了。”
“金蝎子”怒哼一声道:“好张狂,找死!”
拐杖一扬,划了出去,红衣老妪举剑相迎,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叠了出来……
只见拐影如山,剑光如幻,劲风撕空,剑气裂云,双方所施,尽属奇招绝式,招招狠,式式辣,使得在场的人眼花镣乱,心弦紧绷似要折断。
南宫维道心念疾转,无论哪一方得胜,自己总归是砧上之肉,应该乘此机会,力谋自救方能死中求活。
于是,他故意呻吟着挪动身躯,变成了跪坐之式,疾运本门心法,希望能恢复功力,减轻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