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要学会很多事情,其中必不可少的一件,就是粉饰太平。
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聪明的,可以通过一点蛛丝马迹看到事情背后的真相,这值得利用。
魔都依旧繁华,并且有越来越繁华的趋势,殷仲在又一次持续的忙碌之后,开始当他的纨绔子弟,当然,他的乖巧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因为在这之后不久,他们迎来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
“云少,这位就是殷三少,您们一定是第一次见面吧,呵呵。”廖启兵一边赔笑,一遍点头哈腰。
陆衣衣算是半个主人,自然要露面的,不过这种场合,她出来打声招呼就可以离开了,虽然不知道这位云少是什么来头,但是看见他身后廖启兵的样子,也猜得出身份不简单。!
说起廖启兵,这个人陆衣衣很早就见过的,他是廖中云的弟弟,不过廖家一宗后辈里,只有廖中云一个最为出色,其余的,只能说有点小才,都不堪大用,可是现在,这些小才里面,却不得不推出一个来分担廖中云的担子。
上次去廖家,廖中云被殷仲‘误伤’导致身体瘫痪,到现在也只能坐轮椅,一般不能外出,那么代替他出来的,就只有这些被他压制了很多年的弟弟,而对于殷仲这个仇人,他们的感觉也绝对复杂,很显然,廖家家长跟廓廖中云一定对殷仲恨之入骨,可是这些因为廖中云瘫痪从而得到好处的其他弟兄,私心里,却很感激他,可以得见,权利是一种多么神奇的东西。
自从廖中云瘫痪之后,陆衣衣一直以为,廖家会开始疯狂的报复,就连之前殷仲受伤,她都在想,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不过事情都有因果,陆衣衣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应该,只不过现在看来,一切不尽然。
就看廖启兵的态度,就知道,廖家并没有打算为损失了的廖中云讨回公道,反而,成了这位云少的中间人。
“那个云少,究竟是谁?”陆衣衣对b城的势力一点都不清楚,不过在这样的时候,他敢一个人来魔都见殷仲,要么胆子很大,要么就是有恃无恐。
“无关紧要,少爷会处理。”米拉将新泡好的花茶递给陆衣衣,然后说道:“说起来,那位连先生,这段时间动作太大了,居然成了柯景年的军师,我想少爷肯定很不高兴。”
相比起神呢云少什么廖启兵,对米拉来说,都不重要,因为那是少爷需要考虑的事情,倒是一直缠着陆衣衣不放的连井比较难办。
连井是陆衣衣的初恋情人,当然,更加是她的仇人,两人还是在自家少爷干了坏事之后认识的,不过现在,消失三年的连井突然出现在魔都,一出来,就成了赌王的军师,除此之外,在各种社交场合,他都很高调,这种高调十分引人注目,甚至何万禄,都差点在宴会上跟他打起来,不过最后,居然让他化解了。
虽然不知道连井突然出现是什么用意,但他对陆衣衣的影响让人忧心,这段时间陆衣衣跟梢出门,但是哪怕离开别墅半个小时,都会在路上,咖啡厅,或者商店门口,跟他‘偶遇’。
这些,殷仲全部都知道,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问过陆衣衣,但是认谁都看得出来,少爷的忍耐,快到极限了,如果不是碍于柯景年,而且现在时间不对,恐怕早就已经出手。
他们的顾虑,陆衣衣怎么会不清楚,可连井要做什么,不是她能够控制,也不是她要关心的事情。当然,她的出现,并不是没有对陆衣衣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这影响很大。
那是她曾经深爱的人,哪怕是现在,她依然无法忽视,可最多的,还是在想,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死,到底谁来惩罚他,到底怎样才能让他生不如死。
何家没有能力将他怎么样,自己同样手无缚鸡之力,更加不敢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事情来给殷仲惹麻烦。
所以每次,她都忍着,假装无视,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像真的,是一个从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可惜很显然,其他人跟她不是一个想法。“他那个积极表现,是因为赌王最近有什么动作?”
米拉摇头,“谁知道呢。”
男人的世界,男人才最明白吧,陆衣衣想问殷仲,但问的对象的连井,他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问你一个问题。”米拉说道:“如果,我说如果,连井能帮何家,甚至将之前的幕后黑手交出来并且帮你对付他的话,你会怎么办?”
殷仲的顾虑太多了,就算知道当年对何家下手的是廖家,但也不能将廖家连根拔起,甚至,不能告诉陆衣衣,她的仇人就是以后会少不了要打交道的廖家,而陆衣衣跟殷仲在一起的原因,本来就除了何家再无其他,她很怀疑,只要筹码足够,这位陆小姐,会怎么选择。
陆衣衣哈哈笑了几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从前,她最想的,就是跟连井在一起,甚至在他失踪之后,都在奢望,只要他回来道歉,说说自己错了以后会改,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原谅他,可是直到外公过世的时候,她终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满腔的爱意在惶恐总变成不可遏制的仇恨。
而何家,说实话,陆衣衣突然发现,她的所有愧疚,已经在渐渐消失,好像在那不见天日的三个月里,她的感情也被磨得迟钝了,不论是什么,都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能看见轮廓,之外再无其他。
对他最好的两个人,爸爸早就过世,外公,直到死都没有怪过自己,反而担心自己过得不好,何家存在这么多年,也是在外公手上一手壮大的,他早年吃过不少苦,并不在乎那些失败跟低谷,他的所求,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坚强起来,幸福的生活下去,这么多年,她将自己当做一样物品,说是为了何家,何尝又不是跟外公的希望完全相反,她因对外公愧疚,反而违背他的期望,这样究竟有没有意义。
“随便吧,说到底,我能帮何家多少?”上次舅舅跟舅妈来找自己,不过就是要自己跟殷仲分手,她将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们却将她当成一个连情绪都不会有的尸体。
云少跟殷仲的谈话,直到下午才结束,离开的时候,陆衣衣从窗口看去,那个人脸上明显很满意的表情。殷仲在楼下喊饿,陆衣衣下去之后,就看他摊在沙发上挺尸,佣人都没有来打扰,陆衣衣上前,在他腿上拍了一下,“形象真优雅。”
这段时间她学礼仪,米拉的要求,就算在家里,也不能做出不合适的动作,当然,一般贵族小孩从小就养成习惯,但是对她来说,就要从一点一滴做起,可是再看殷仲现在饿表现,真的是从小养成的贵族教养?
“什么优雅礼仪,只不过是闲的没事干装出来的做作。”殷仲不以为意。
陆衣衣心想,他不是无论做什么,看上去都是他口中做作的优雅么?就连现在这个挺尸动作也一样,不过是因为时间跟地点不对,所以称不上优雅。
殷仲见她的表情讥笑,也没有坐起来,对她说:“打个比方,比如有一天,十个人见了面,这十个人呢,长相都不分上下,只不过其中有一个人,他的穿着比较讲究,另外九个人,自然会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殷仲讲起道理来,也像模像样,“然后,这个衣着华丽的人,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跟人打招呼的时候,都会做一个抠鼻子的动作,不过,他长相好,穿着考究,让人羡慕,于是这个抠鼻子的动作就成了他的标志,等到这十个人分开之后,他们对这个人的羡慕却还在,有一部分人,就会因为羡慕,去模仿这个抠鼻子的动作,等到他们有一天也有能力穿上华丽的衣着的时候,同样会学那个抠鼻子的动作,等到越来越多的人都能穿上华丽的衣服,就有人开始制作标准,将那个抠鼻子的动作,设置为他们的标准礼仪,如果有人在打招呼的时候不做这个动作,就会被看做没有礼仪,因为这说明,在作开始的时候,他们没有见过他们所见的,但是你说,最开始第一个做抠鼻子这个动作的人,有没有人为这只一种礼仪?”
“说来说去,你的意思,你们的所谓礼仪,都是假把式?”
殷仲笑一笑,“所有的规则其实都是这样,虽然每一件事存在都有道理,但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标准。”
“好了殷老师,学生受教。”
殷仲脚晃晃,这时卫斯理来请他们去用餐。
卫斯理代替了凯瑟琳,成了他们的新管家,但是跟凯瑟琳一样,这个中年男人,脸上从来都是冷冰冰,除了严肃再没有其他表情,陆衣衣知道,换管家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不知道殷仲这次,是因为真的很震怒还是因为这里,始终不是他家,换起来很是大方,这幢别墅里的人,几乎换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