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晴天霹雳呀!想起那冷冰冰的风毅然她就打冷颤,那小肚鸡肠的男人一定是不甘心被她骂了,想慢慢折磨她的!
天哪,她怎么就那么多嘴惹到这个瘟神了呢?这下一定会比在风嫣然跟前还惨!
“嗯,那个……我可不可以不去呀?”她一张小脸都快滴出苦汁来了。
云娘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这堡中多少人想都想不到,怎么你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可不敢跟她说昨天的事,就知道她一个小丫鬟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呜……
忐忑不安地拿着自己的小包袱,她低着头跟在余管家后头,跟着他一起走进鹰园,这是她第一次白天进来,但却已没有好心情欣赏风景了,幸好风毅然今早就已出门办事,三天以后才会回来,这让她多少轻松了一点。
鹰园其实除了风毅然之外就只有跟他一起出门的三大护卫了,打扫卫生有余管家的妻子红姨。
她的工作嘛,据余管家所言应该就是现代的私人助理,简称跟班吧,风毅然不在她自然也闲得发慌,所以在这三天中,除了帮红姨打扫打扫之外,她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自由的。
红姨也对她极好,乐观的她很快就忘记了来时的不安,快乐得几乎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新家了——要是能出去玩的话就更好了。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立于湖边,看风吹起一湖涟渏,她不觉唱起这首李清照的一剪梅,自觉人生无常,谁又能想得到她竟然会意外穿越到这遥远的年代呢?会不会又有哪天一不小心的她又穿越回去了?
突然,她感觉背后似乎有些异样,猛地回过头来却见那风毅然正站在身后定定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诧。
“婢子见过堡主。”
虽然极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嘛,她这个小丫鬟还是不得不对他行礼,真不知道这古代哪来那么多鬼规矩,简直让她恨透了。
盯着她明显很不服气的小脸,他俊目中绽露精光:“你不是被夫人收留的孤女吗?从未听闻过你曾读书识字,但你刚刚却能做出这样的诗词,才情绝不输悠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安地吐吐舌头,忘了这个鬼朝代没有李清照此人更没有她的词了,如果说实话他肯定会更加暴怒认为她在说谎吧。
当下硬下头皮,避开他那锐利的眼神,心虚地摸了摸额头道:“我——呃——夫人在世时对月芽儿极是疼爱,私下里教了些,再从三小姐那偷学了一点,嗯……婢子不才,哪敢与二爷相比呀。”
风毅然盯着她半晌,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生怕他再看穿什么,月芽儿赶紧转移话题:“呃,堡主,您看您这儿也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儿,要不我还是回厨房去得了……”
他挥手打断她的话:“你平日就帮着准备膳食和整理些杂事吧,至于现在——我很累了,去帮我打水沐浴。”
“喔。”她逃也似的离开。
等走到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她长吁口气拍拍胸口,差点穿帮了!
说来也奇怪,每次一看到这个酷主子她就紧张得像得了心脏病似的,他那眼神太锐利了,虽然她是许久没有见过帅哥了,不过这个风毅然明显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她向来自认是识实务的俊杰,当然不会傻到去靠近他啰。
真没想到古代连桶子都是这么笨重,最可恶的是洗个澡还得一大盆子水,又不是杀猪!这得提到什么时候去呀?
吃力地拖着一桶水,月芽儿在心里嘀咕着,远远地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从廊间行过,她惊喜地一招手:“唉,前面的那位帅哥!”
哪来的奇怪声音?
青衣回过头来,却看到一个个子小小的丫鬟正吃力地跟与她身子明显不对称的大水桶搏斗,见到他停住脚步,她欣喜地绽开一抹灿烂的甜笑,瞄了眼他身上的青色:“呃,那个帅哥哥,请问你是青衣哥哥吧?”
听红姨说,风毅然的三大护卫除了紫衣是女的之外,其余两个男的分别是青衣和蓝衣,这个冷冰冰的男子穿的是青色衣衫,当然应该就是青衣了。
唉,看来真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下人,看看这个青衣,那张脸还真的跟风毅然如出一辙!
“什么事?”
还真是,连说出来的话都让人感觉冷,不过她可不是那个胆小的月芽儿了。
她用力挤出一脸甜蜜得可以腻死人的媚笑,再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青衣哥哥,堡主说他要沐浴,可你看,这个水桶太大了,我都提不动,要是一会儿堡主等急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堡主从不会打下人。”
不过还是接过她手里的水桶,又重新去厨房提了一桶,往堡主的房里走去。
她心里乐极了,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一路小跑。
好容易把一大盆水都放满了,她笑眯眯地冲着青衣甜笑:“谢谢你喔,青衣哥哥,你真是难得的好人咧。”
看着青衣俊脸泛红地走出去,她忍不住掩嘴偷笑,看来古代的男人还真是腼腆呢,还脸红!笑话,拍马屁又不用花钱,干嘛不用?
屏风后的风毅然看着那灿烂得耀眼的笑脸,在这样的笑容衬托下,那张原本平凡的脸似乎也跟着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多久没有见到这种从心底的笑了?他已经忘了,在他的生活中,要么是尔虞我诈的笑里藏刀,要么是那些女子故做姿态的媚笑,何曾有这么温暖的笑脸?
伸手试了试水温,最好烫掉他的皮,嘻,她在心里暗笑。
接连几日,月芽儿都努力于让自己融入这个冷冰冰的园子,冷冰冰的人。
青衣经过上次之后,一听到她故意恶心地叫“青衣哥哥”就面色铁青,生怕被别人听到会让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所以月芽儿一有事要求他就会使出这招杀手锏啦。
蓝衣虽是个粗人,却是最没有心机,月芽儿最喜欢逗这种人了,故意在他练武时用充满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让他看到她就惟恐避之不及。
紫衣向来是风毅然对外的军师兼“公关经理”——这是月芽儿替她定位的,风情万种的紫衣让她很是惊艳,再加上她在现代时也是因为紫萱这个名字而特别钟爱紫色衣衫,所以跟一见到紫衣就感觉特别亲切,跟着她“紫衣姐姐”长,“紫衣姐姐”短的,很快就混熟了,不但让紫衣教她些拳脚,她还教紫衣现代的瑜伽。
风悠然听闻她的“才女”之名有时也会过来这边和她”切磋一二”,这也是最让她尴尬的,因为她心知肚明自己会的那几首不过是盗自他人,只不过现在的人还未曾听闻而已,多几句自己可就露馅了。
鹰园里似乎一下就热闹了起来,让她得意忘形之余甚至还打起了再过几天教会他们几个打麻将消磨时间的念头。
如果日子一直这么自在地过下去似乎也不错哟,如果不发生后来的事她一定也会一直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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