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靠在一棵法桐树下，双手Сhā在口袋里，一声不吭的低着头，方城歪站在一边，单手拖着下巴一副考量的模样，最终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担忧与好奇，他撞了一下乔荞，很八卦的问道，

“荞儿，刚才那人谁啊？”

“爱谁谁！”乔荞把头扭向另一边，不想搭理方城，她现在正委屈呢。

“呵……”方城乐了，小家伙脾气还不小，他蹲下来歪着头去瞅乔荞的小脸，“哭了？”

“你才哭了呢！”乔荞气呼呼的抬起小脸，是没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呢，就差掉下来了。

方城叹了口气，背靠着大树坐下来，长臂一伸把女孩揽过来，他仰起头看着从法桐树叶缝隙间透过的阳光，风吹过，树叶随之摇动，光线有些晃眼，他很少发感慨，更不会感伤，但他总会因为这对兄妹的开心而开心，因为他们的伤心而烦恼，说不上为什么，他也没考虑过原因，只是想帮他们守住这份难得的感情。

“荞儿，你哥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今天那人你以前见过吗？他是……”话说的小心翼翼，带着一丝试探，一丝犹疑。

“我不喜欢他，我跟哥哥说过了，可哥哥为什么还是要赶我走，昨天也是这样，哥哥以前从来不会赶我，可现在他赶我，还冲我吼，城哥哥，你说哥哥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想把我丢给那个人？”心里的委屈、害怕终于让女孩儿哭了出来，方城听到她的哭诉，心里咯噔一下，警铃大作，那人不会真的是？大手胡乱揉了女孩的头发一把，点着她的小脑袋“教训”道，

“说什么傻话呢？你哥什么都能不要，就是不能不要你，知不知道？”

“那他­干­嘛还要我走开？我都说了不要爸爸了……”

方城听到那两个字眼，一把抓住乔荞的胳膊，脱口追问道“你说什么？那人不会真的是你爸吧？”

“才不是，你才有爸爸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方城一撇嘴，有些好笑的接道，

“是，你没爸爸，你只有哥哥！”话一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儿，这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乔默绝对不会主动告诉她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啊！

乔荞抬起手背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泪，“本来就是！”

“荞儿，那人怎么会找上门来？你怎么知道他就是……”

“他不是啊！”乔荞生气的站起身，抬手掐住方城的脖子，大喊着打断他的问话。

“好好好，不是不是……荞儿，别累着，小心伤口又裂开……”方城连忙一边安抚着一边拿下她那没什么力道的双手，把她揽到身边，语气也认真起来，

“荞儿，说真的，那人是怎么回事？”

乔荞抽了抽鼻子，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前一段时间那人就经常在学校门口拉着我问长问短，昨天他来家里，哥哥就把我赶到七爷爷家里去了，回到家哥哥就总问我很多奇怪的问题，我就猜到了，他问我想不想要个爸爸，可我都说了不要，他今天还是赶我走……”

方城揽住乔荞娇小的肩膀，似安慰又似感慨“你哥是害怕你被人抢走了……”

“我还怕他不要我了呢？”

“呵呵……”方城看着孩子气的乔荞，好笑的摇了摇头，他长舒一口气，一个用力把女孩抱到怀里，盯着女孩又大又圆却红通通的眼睛，很郑重很严肃的说道，

“乔荞，你哥心思很重，考虑的事情太多，他……过的很难，没有你的话他撑不下去的，知不知道？”

女孩点点头，方城双手捧住她的小脸，让她正视着自己，

“你哥绝对不会不要你，他今天也不是在赶你，他在害怕，怕你会被那人抢走，知道吗？”

女孩连忙举起手作保证“我不会跟他走的！”

方城苦笑着摇摇头，“乔荞，你还小，不懂社会的复杂，有时候有些事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跟你哥……”

女孩的眼睛很大很漂亮，红通通的像小兔子，纯净而无辜的紧盯着他，话愣愣的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算了，不说了……”

乔荞拉住他的胳膊不依不饶的追问“如果我跟哥哥什么？”

“没什么！”方城笑着揉揉她的长发，掩饰下心底的担忧，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冲着乔荞伸出大手“走了，荞儿，看看你哥把那人打发走没有！”

“好！”

乔默坐在地上，低着头闷闷的抽着烟，地上丢得满是烟蒂，房间里很暗，充斥着一股呛人的烟味儿，连空气都带着一抹浓浓的烟­色­。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颗小脑袋探进来，可还没等适应屋里昏暗的光线，就被刺鼻的烟味呛的猛咳起来。

“宝贝……”乔默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无尽的疲惫，没等他站起来，女孩儿就已经奔进来撞到他的怀里，乔默的后背撞到沙发上，疼痛让他清醒许多，他一手抱住怀里的女孩儿，另一支夹着香烟的手举得高高的防止烫到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