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海一夜好晴,天蒙蒙亮时却又飘起了雪,细细碎碎的雪花洒在路上,始终覆盖不了路面,天渐渐暖和,凌海的冬天也快要过去了。
上午十点,古诺集团召开董事会,宣布正式聘任乔默为集团总裁,全权负责集团事务,可当天媒体就以头版头条报出乔默的身世经历,兵痞出身,因故意伤人罪入狱两年,刑满释放后靠修车为生,七年蝉联地下格斗场“拳王”!消息报出当天,民众疯狂抛售古诺集团股票,致使古诺集团股票跌停,而且当天大盘受影响下跌45点,集团内部各层级管理人员也纷纷质疑董事会的决定,对集团的正常运营造成很大冲击。
总裁办公室里,乔默紧紧攥着报纸,盯着头版上那醒目的标题,薄唇抿成一条线,目光犀利深沉。一阵叩门声响过,秦越泽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蓝眸金发的意大利男人。看到乔默手中的报纸,秦越泽目光微闪,有些不自然,这件事是他没有做好,本来以为所有的档案记录都已经重新拟造,却没想到竟然还是有人爆料。
“乔哥,是我办事不利!”
“不关你的事,再说我本来就不同意你们那一套!”乔默瞥了他一眼,把报纸放在桌上站起身看向他身后的意大利男人。
秦越泽会意连忙替两人作介绍,“Lorenzo,这是我们集团的信任总裁乔默先生,乔哥,这是Lorenzo,意大利GE集团的总裁,年轻有为,风流倜傥……”
秦越泽在乔默面前说这样的玩笑话,Lorenzo竟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忙摆着手笑道,“秦总,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要再提了!”
“这个可以不提,不过有件事可不能不提!”秦越泽转头看向乔默,笑道“Lorenzo以前是医生,在西西里的时候还是乔荞的私人医生呢!”
本来是想拉近一下两人的关系,可谁知乔默却突然冷了一张俊脸,私人医生,还真是亲密!
看到乔默的脸色秦越泽自知又说错话了,最近他是在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本来在古柏林的手下做事,可谓是得心应手,可现在是说什么错什么,他永远都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乔总,你好!”Lorenzo 彬彬有礼的向乔默问候,但是听到秦越泽提到那个名字,他还是禁不住多看了眼前这个俊美冷酷的男人几眼,几乎是第一眼他便断定这是个内敛的男人,让他感触的不是他俊美的面容,而是从内到外透出的坚韧与深沉。只不过现在让他疑惑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与那个女孩的关系,她已经有个关系至亲的川军哥了,这个又会是她的什么人呢?知道她被禁锢起来了?
乔默只是淡漠的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了下来,然后便陷入沉默,这就是乔默的本事,从来都不怕冷场,随便你是什么豪绅政要,他要不想理你,绝对不会管你是否尴尬。
秦越泽摸了摸额头,打破有些僵冷的气氛,“乔哥,Lorenzo便是你让我找的国外的合作伙伴!”
“乔总,合作计划我已经看过了,简单来讲就是古诺出钱,GE坐庄,打压黎氏,这对于GE来说是无风险收益,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话音刚落乔默却冷冷的说道,“合作计划撤销了!”
秦越泽一愣,这样他不禁怀疑乔默是在因为Lorenzo给乔荞当私人医生的事情而记恨,乔默了然的横了他一眼,冷笑道,“黎氏的总裁失踪了,会是谁做的?”
Lorenzo显然还不知道仇诀与黎氏的关系,秦越泽却是一点即透,以那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会报复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黎氏现在已经在仇诀的掌控中,以Lorenzo你跟他的关系,他根本不可能让GE成为黎氏的战略投资者,我们的计划就不可能实施。”
乔默简短几句话已经解释清楚,这让秦越泽再次唏嘘,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那个在格斗场上拼命的野蛮大汉吗?
“那现在怎么办?”
乔荞在他手中,他们就仿佛被束缚了手脚,根本就不敢有大的动作。
“怎么办?”乔默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深邃的凤目中一片肃杀,“如果是黎墨衍反而更难对付,现在是仇诀,商场就真正成了见血的战场,所以我比他在行!”
这样的乔默是秦越泽没见过的,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这让他心有余悸,“乔哥,你不会是想……”
乔默摆手打断他的猜测,顺手把桌上的报纸丢给秦越泽,“黎氏你不用管,先把这件事查清楚!”
秦越泽疑惑的看了报纸一眼,怀疑道,“这事应该也是仇诀做的吧?”
乔默却垂下眼帘给了秦越泽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吧!”
合作计划不用谈了,Lorenzo多待也是无益,寒暄几句便要起身告辞,心下纠结再三,还是把几次停留在嘴边的话说出口,“乔总,昨天晚上我……见到亦晨了!”
乔默猛地抬头,凤目中闪烁着激动与恐慌,“她怎么了?”
Lorenzo一顿,他原以为乔默会问他在哪儿见到的她,“没什么大碍,她身体一直不好,昨天应该是激动过度所以昏过去了!”
“他可真是无处不在,你昨天刚到,他就找上门了!” 秦越泽愤愤的握紧手中的报纸,看向乔默,“乔哥,查出他把乔荞关哪儿了吗?”
乔默双手握拳抵在办公桌上,眼中射出嗜骨的恨意,终是抑制不住,一拳打在了坚硬的檀木桌面上,厚实的木质桌面上立刻出现一道裂缝,乔默骨节分明的大手却也鲜血淋淋。秦越泽嗅着浓重的血腥味,皱了皱眉头,小心的劝道,“乔哥,你可不能冲动,乔荞可还在他手上,这人疯起来什么都敢做!”
“放心,我从来不拿我的宝贝来冒险!”
小照骑着一辆破旧的二八式自行车歪歪扭扭的走在有些颠簸的小路上,车后座上是装满信件的邮包,抬眼已经看到了那片阴郁的庄园,他在凌海这么多年,从来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阴森的地方,小照整了整头上的雷锋帽,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一咬牙便冲到了庄园门口。
黑色的大门虚掩着,小照单腿跨在自行车横梁上,一手推开大门,刚想跨上自行车骑进去,便感觉有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腰,身后响起一声低喝,“干什么的!”
小照害怕的咽了咽唾沫,双腿抖得像筛子,却还是咬着牙挺直腰板,“送……送信!”
“这里从来不收信!”身后的黑衣大汉移到小照面前,枪口也随着移到了小照的额头上。
“可地址明明就是这里啊,几十封信呢,积压了很久,我是第一天上班,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处理这些积压信件,这才给送过来了,您帮忙看看有没有这人……”小照小心的瞄着额头黑洞洞的枪口,样子可怜兮兮的想要哭出来。
“说了没有就没有,滚!”大汉一声冷喝,抬腿就踢了小照一脚,小照连人带车摔在地上,花花绿绿的信件撒了一地。
小照倒在泥泞的雪地里,摸着鼻涕很没形象的哭了起来,“没有就没有,干嘛打人啊!”
“废什么话,打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