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情愿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粉色的外壳,三百六十度旋转地机身,幸好手机防水,即使浸湿也了没有关系。
上允瞳的手伸過來,眼神奇異地望著我。其實從牧流蓮的莊園出來後,他看我的眼神就很奇異,彷彿想要透過我的眼睛洞悉一些我的想法。我不自覺的撇過頭,手指在碰觸到他指尖的那刻敏感地避開,手機滑落在地。
手機上的金魚掛飾居然一分為二摔開,從裡面掉出一張尚堂野的照片!
“滴”──
對不起,我不小心把“我愛你”三個字發到了你的手機裏。如果你接受,請保留它;如果你不接受,請你,把它發還給我......
“堂野,你真的超級無敵幼稚!”
“我本來不幼稚的,因為愛上你,就變得幼稚了......這是我買的金魚手機掛飾,只有當兩個手機貼近,才會發出歡樂的‘我愛你’鈴聲,否則,永遠都孤掌難鳴!”
“連買的東西都這麼幼稚!”
“金魚掛飾有內膽,裡面放有我的照片。”
“為什麼?”
“因為你想我我又正好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就可以打開它看我啊......”
“你會不在我身邊嗎?牛皮糖堂野也會那一天嗎?”
“也許吧......也許有一天你煩厭我了,決絕地想要推開我,不管我如何做都沒有用。那麼,尚堂野就會從你的視線裡消失。即使你以後會後悔,也永遠不可能再出現。”
雨唏哩嘩啦地下著......上允瞳坐在我身邊......空氣詭異的窒息。
忽然他慢動作地伸手,將金魚掛飾及那張掉出來的相片拾起,裝好:“他是誰?”好像是漫不經心地詢問。
我的大腦呈放空狀態,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些被我遺忘的畫面一點一滴在匯集......
他逆著光看我,面容恍恍惚惚在我面前,聲音彷彿從好遠好遠的地方響起:“我想,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吧。”
我的腦子裡再度清晰地湧出關於剛剛的那段回憶。
忽然他將手機塞回我手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機身被他的手捂得滾燙,好像可以燙傷我的手心......
我茫然地看著他,他眼神犀利地看著我。雨下得讓人害怕。千萬滴晶瑩的雨珠,就像千萬隻上允瞳的眼睛。
他一定是一隻無地不鑽的穿山甲,狠狠地鑽進我生命的每一個縫隙......讓我無法逃避,更無法抗拒!
“不如,你说说看吧。”他在我身边坐下,口气越发咄咄逼人,“说说看,相片里的男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忽然非常感兴趣。”
我却怕了......害怕回忆,害怕在回忆里看到尚堂野更多的好,害怕看到我更多恶劣的一面!那会让我手足无措,让我不了解自己是谁!
可上允瞳那样逼人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他是个讨厌的无赖,又厚脸皮又缠人!”我的声音变得奇怪,“因为他执意要把装有他照片的饰物挂在手机上,否则,就会一直一直烦我。否则,你以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你希望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上允瞳!
他沉默,很明显这不是他要的回答。他的神情慢慢变得愤怒和鄙夷:“你讨厌他烦你?”
“讨厌!”他的表情深深地激怒了我,我的声音猛地拔了个高调,就像机关枪一样“噗噗”不停扫射,只想同样激怒他。从而,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
“讨厌他自作主张地闯进我的生活。”
“讨厌他跟来跟去做黏人的小尾巴。”
“讨厌他总把爱挂在嘴巴,脸皮厚得原子弹打过去都能反弹。”
“讨厌他那些花哨幼稚的礼物和节目。”
“更讨厌他像苍蝇怎么也赶不走,哪怕你打他骂他折磨他,仍然恶心地说喜欢你......”
耳边不断传来雨水打在树叶和草丛上的声音。我果然达到我的目的,成功激怒他了!
上允瞳僵硬垂着头,长长的刘海被雨水濡湿耷拉下去,遮住了眉毛和眼睛,看不见他的神情,可是却能感觉到他全身都涌动着诡异的低气压。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因为用力过度而指关节泛白。
一片长久的宁静,只有雨水滴滴答答敲打树叶的声音。空气冰冷而湿润,无形地紧绷着一种令人感到窒息的张力。
仿佛谁轻轻一拉,就会碎掉。
我扬起头,看者雨线满天落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湿润了,鼻子也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又酸又痛:“怎么样,这种人真的很讨人厌吧!”
忽然他站起来,一语不发,抓过那金鱼挂饰朝最远的地方掷飞出去,手机迅速被白色的雨幕淹没了──
他在我震惊的目光中淡然回头:
“既然是那么不好的回忆,就扔掉吧。”
我的心狠狠地很狠地揪紧了。(≧◇≦)上允瞳,大白痴!
3.我对你撒谎了
2006年,寒冬.
冬日,皑皑白雪覆盖了整座城市,一片冰晶。
雪花如精灵纷纷扬扬地下落,落在树梢上,尖尖的屋顶上,宽阔的马路上......积雪在灯光下晕染出温暖的色泽。
那种色泽,像漆黑天幕间闪烁的星星,又像少年澄澈透亮的眼睛。
他捧着花束站在家属楼前,大口呵着气,被包装得格外精致的樱花草拥挤地躺在脚前。粉的、蓝的、白的......千万朵绚烂地盛开。
这是全卡兰市最杂乱肮脏的胡同。地上糜烂的食物和散发着臭气的**跟他高贵帅气的身影格格不入。
然而他站在那里,捧着花朵仰头等待的姿势,就像一幅静止的画卷。
凌晨2:12。我终于不忍心再看下去,拉拢窗帘,在漆黑的房里抵着墙壁缓缓滑落......
凌晨3:52。胡同的旧房坍塌,我冲进人群倒在一片废墟中,从此遗失了有个叫尚堂野的男孩。
......
如星晨般浩瀚无边的眼睛。
清雅的樱花草,熠熠闪光的孔雀胸针。
......
我爱你。姬儿,我爱你。
九百九十九束樱花草。
......
水晶球,破碎的玻璃。
被鲜血染红的樱花草花瓣,妖艳而诡异,像恶魔裂开的唇角。
......
(≧◇≦)不要──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额头和全身都是汗水,拉了灯,现在不过夜晚十一点。窗外还在下雨,“哗啦,啪嗒”,像有千万双手在猛烈地敲打着窗户。
慢慢地,那种声音好像变成了堂野叫我的声音:
姬儿,姬儿,姬儿,姬儿......
我终于记起来了,关于以前──所有!
猛地奔到窗前推开窗户,一股狂风裹着雨珠袭击进来,吹起蕾丝窗帘飞得老高。
然后我想起刚刚那个梦,想起梦境最后,堂野模糊的面容渐渐变得清晰,星辰般闪耀的眼眸望着我,眼底全是细细碎碎的忧伤:
“也许吧......也许有一天你烦厌我了,决绝地想要推开我,不管我如何做都没有用。那么,尚堂野就会从你的视线里消失。即使你以后会后悔,也永远不可能再出现。”
“即使你以后会后悔,也永远不可能再出现......”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后悔过!o(╦﹏╦)o可是尚堂野,你不是爱我吗?爱我的你,怎么能忍心我为你后悔!
所以你出现吧,出现吧,好不好......
我失魂落魄地穿了雨衣拿上电筒,失魂落魄地敲开佣人房的门拿到车钥匙,失魂落魄地将车开出“H.T”庄园──
深夜的路很黑很静,又由于下雨的关系,来往的车辆少之又少,只有两边的路灯以飞快的速度超后倒退着。
说我不怕黑是假的。
特别是将车停在公路边,我拿着小电筒独自上山后,旁边黑压压伸出的枝干和唏哩哗啦的雨声,勾勒出一幅异常诡异恐怖的场景。我全身汗毛收紧,提着自己的心脏在走路,偶尔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近乎崩溃。
回去吧......回去吧......(o≧﹏≦o)
那个懦弱的声音催眠般不断宰我的耳边响起。
手电筒打出去的光照着银针般的雨线。好几次我想要打道回府,可是一想到金鱼挂饰还躺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接受着雨水毫不留情的洗礼,那种胆怯地想要退回去的念头就打消了。
我不是ㄧ个人在走,还有堂野陪着我啊。
堂野......
越往深处越黑,祼露在外的小腿被荆棘划伤,因为太过黑暗,我好几次都不小心踩到凸起的石头或者凹进去的坑,跌得遍体麟伤。
在哪里呢?
那颗有着苍天树冠的大树,在哪里......
四周那么黑,山林又那么打,兜兜转转了半天感觉都在同一个地方。因为不管走到哪,身边都是歪歪扭扭的树木,分不清看不清。
堂野你真的好讨厌......
堂野你让我也变得讨厌......
我总是想要忘记你,忘记过去的点点滴滴,我以为短暂失忆可以从你对我记忆的折磨里走了出来。而现在,是你对我的惩罚吗?对吗?
视线蒙眬,睫毛沉甸甸地滴着水,不知道到底是雨水还是我的泪水......
我只知道我这样漫无目地走着,不停地摔倒爬起摔倒爬起,已经在这个森林里徘徊了好久好久了。
“堂野你在哪......”
抬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可是很快又有新的雨水遮住了眼睛:“堂野我错了,我说了谎──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你,虽然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喜欢’......”
“我说讨厌你自作主张地闯进我的生活,是因为你又自作主张地离开了我的生命。”
“我说讨厌你跟来跟去做黏人的小尾巴,是因为太习惯你的存在才会让现在孤单单一个人的我变得不知所措。”
“我说讨厌你总把爱挂在嘴边,是因为再没有人会比你更爱我。”
“我说讨厌你那些花哨幼稚的礼物和节目,是因为......它们充满了我整个记忆,我想要忘掉,可是我忘不掉!”
“我说讨厌你像苍蝇怎么也赶不走,哪怕打你骂你折磨你......是因为,迫不得已地跟你划清界限让我更难受,看见你折磨自己比折磨我更令我难受......”
我的声音不断响起,不断被哗啦啦的雨声淹没又或者超过雨声。夜在我声音的敲打下仿佛有了回音,可是却没谁能对我说的话作出回应。
堂野你在哪?o(╦__╦)o我只有唯一一张你的相片,你知道的。为什么你不让我找到你,为什么......
忽然我眼前一亮,看到不遠處草叢間被雨水沖刷的銀晃晃地反光的一個東西。
我幾個躍步跑上前,迫不及待拾起它,卻在下一秒尖叫著扔掉。與此同時,“嗡嗡嗡”的聲音急促響起,左胳膊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
我用手電筒一照,原來那個反光的東西是個馬蜂窩!
可能是被雨水沖到了地上,被我剛剛一撿一扔立即炸開了鍋,密布的馬蜂四處
亂飛但由於翅膀被打濕了,小部份失去攻擊能力掉到地上,大部分仍然以不要命的架勢朝我沖來。
由於事情太過突然我僵在當場。
就在手臂和腿肚再次遭襲時,一隻突然出現的大手扣住我的手腕,拽著我飛速地朝某處跑去。
手電筒在驚慌中跌落。
身後“嗡嗡嗡”的聲音仍然緊緊相隨,只是隨著距離的拉遠,那種聲音在慢慢減弱。
好像要安全了......我正要鬆口氣,忽然一腳踩空,栽倒在地,雙腿因為跑了太久酸軟得根本站不起來。那隻手拽了幾次都沒將我拽得站起,而被拋遠的“嗡嗡”聲趕來了!
“你走!”
我甩開他的手。可是他很快蹲下來,像是要攔腰抱我,我不想拖累他執意地推開,就在爭執間我聞到那種熟悉的橘子香味:“上允瞳──?!”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聲音已經到了耳邊,(≧◇≦)來不及了!
電光火石間,我的身體被抱進了一個懷裏。上允瞳充分利用他身軀高大的優勢,完全將我的身體與外界隔離開。
雨聲。
嗡嗡聲。
我們急促的喘息和心跳聲。
忽然他手臂一僵,好像背部接二連三地遭受著馬蜂的襲擊,沉重呻吟了一聲。我尖叫,他抱我更緊了。
“上允瞳......上允瞳上允瞳......上允瞳
4.礼物是心形球兰
为什么要保护我?
整整一晚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从上允瞳被蜂蜇得昏倒在雨地里,到我打电话叫来救护人员,再到包扎好的上允瞳被送回“H.T”庄园——我都在思考它,可却怎么也思考不出答案。
因为唯一的答案是:他喜欢我。
上允瞳怎么又会喜欢上我呢?
我找了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找到金鱼挂饰。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天还没亮管家老伯就召集了整个庄园的佣人,紧锣密鼓地布置着Party会场。
据说他邀请了许多行业的精英富甲,为了让这次Party热闹起来,受邀请的大部分都是与我们年龄相当的少爷小姐。还有曾经风靡一时的“威廉古堡”学院的“光影”两兄弟......
看得出来,为了Party能够精彩,管家老伯已经竭尽所能地去做。就连四只猴子也一反常态地穿得非常正式,一大早就神秘地躲在会议室里商议节目。
隐隐地,我觉得所有人都在讨好上允瞳。可是为什么要讨好他?
“我觉得点子出得再多,那家伙也不可能会高兴!”
偶然经过会议室,我听到里面飘来这么一句话:“你们想啊,为了这一天,瞳努力了多久,结果全都因为那天在百货商场干架毁掉了!”
“本少爷就不明白。”
透过会议室的门缝,我看见康泽桠两条长腿搭在会议桌上:“那种事对他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不就是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见的!”
话音刚落就被申少一巴掌拍过来:“三条就是三条,哪怕倒过来还是三条,怎么可能理解八万的想法!”
“该死的,理想打架就直说啊——”
“来啊,WHO怕WHO!”
“你们别吵了,现在在谈正经事!”一直皱着眉沉默不语的明映澈幽然开口道,“作为和瞳从小一起长的的我们,他的情况你们比谁都了解!”
“就是了解所以才觉得棘手!否则本大爷看他不爽,早就黑他一把,将它玩滑翔翼的事抖出去了!”康泽桠嘟囔着又坐了回去,“光是这一条,他就永远别想见那个女人!”
“谁把那份礼物给瞳送过去?”洛普斯终于把话题又绕回主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会议桌的中间摆放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
闻言,康泽桠像跳蚤一样弹开:“本少爷不去!谁想死谁去!”
申少第二个弹开:“我也不去!”
明映澈沉默了......
于是接下来,一堆人都沉默了。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百货商场干架?难道是指他帮我堵截商城保安的那次?
还有,关于他滑翔翼的事情,早在我来“H.T”庄园的第一晚就见闻了,时候了解到——他会爬窗户大概是因为玩滑翔翼身上有伤,不想从正门被管家老伯看到。因为我曾听说,上氏家族的家风非常严,一直很反对上允瞳玩滑翔翼。
那么,他不能打架和表面上装成乖乖孩子,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我立即想象力豐富地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穿著制服一臉清純的女生,就像電視劇里演的一樣,站在飄滿櫻花的樹下扯著上允瞳的袖角,羞澀地喊"允瞳哥哥~你一定要乖乖的很聽話,否則.你的家人就不會允許我們見面了啦!"
而上允瞳那張難得的畫皮臉卻表現出從來未見過的柔情"嗯,我知道了"
"嘻嘻,我就知道允瞳哥哥對我最好了,我怕們去玩.......拖把"
"拖把?"
我嘴一揚,就見一個女傭拿著拖把在我面前來來回回的托蒂.身形跟我剛剛想像的女生漸漸重疊
我嘴再抽.八嘎八嘎.我在想什么!
忽然會議室的大門打開,四只猴子全都在這一刻看到了我"千金小姐?!"
"呃........."
"一餅mm你來的正好!"申少仿佛遇見了救星.飛快將手中的禮物粗魯的塞給我"這個東西.你去給八萬瞳"
洛普斯瞬間皺眉說"申少,你太自私了!怎么可以讓一個女生去做這么危險的事"
"有什么關系,八萬瞳再發怒也總不至于打一個女人吧"
康澤椏附和"就是就是"
明映澈若有所思.
諾普斯從我手里拿回禮物"不行!這種危險的事.我不能讓千金小姐冒險"
"嘖嘖嘖嘖.諾五餅.平時怎么看不出你這么有正義感!"康澤椏嘲諷著,又把禮物塞給我
"我一直有正義感.不過只表現在適當的實際!"諾普斯再搶回
"無事獻殷勤 非奸即盜"
"也總比你欺壓良家婦女強!"
"唧唧呱呱.嘰嘰喳喳....."
兩人仿佛打太極一樣將禮物搶來搶去.忽然諾普斯手一松.康澤椏又沒接住,總之就在那么一小瞬間的時間里──
"砰"的一聲,禮物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哦哦.這可是諾五餅你干的!"
"我─"
"反正...不管我事"
康澤椏和申少極不負責地先后跳開.諾普斯傻站在原地,很快被申少勾來的胳膊啦走,順便將沉默的明映澈也拽走了
包裝的精美的禮物變了形.從里面掉出來一顆長著心型葉子的植物.碎掉的花盆和泥土混合在了一起
──⊙ - ⊙這是什么?
我蹲下身,撿起一張混在碎土間的賀卡,拍掉上面的泥土輕輕打開來:
my dear:
很抱歉我不能來參加你的生日party.因為你不乖.沒有按照約定去做,
近段時間幾次三番被告之你滋生事端.當街大家
情愛的,我一直很想你.很想見你
近段世界總是夢見你來看我了.長得高高的出類拔萃
告訴我.你會以最優秀的姿態來見我的,對嗎?
親親你.^-^因為你說會.
十八歲生辰快樂! ! !
我捏著賀卡的拇指正好覆在那個唇印上.仿佛熱熱的還有著剛剛印下去的溫度.差點燙傷了我的手指.
"允瞳哥哥~你一定要乖乖的很聽話.否則.你的家人就不會允許我們見面了哦!"
原來.不是我想象力豐富.原來.真的有這么一號人!
不知道是太過震驚還是怎樣.我只感覺手指一抖.賀卡飄悠悠地掉落地上...............
我在原地帶了扮相.才一寸寸的蹲身.認出那植物是心葉球蘭(心葉球蘭屬蘿摩科,葉片狀如心型,它有一個更通俗的名字叫"情人球蘭")因為只有一片葉子.呈心的形狀.乍看之下像顆綠色的"心".
之間心型葉片上用熒光筆寫了這么一句話:
想我的時候,看著北邊的方向.我就是那一顆默默注視著你的北極星.加油哦!^-^
這句話.....怎么會?
怎么會正好和上允瞳資料上顯示的口頭禪吻合.雖然他一次也沒有在我的面前說過──北邊的位置.......看見北極星了么.
從剛剛四只猴子談虎色變的表情,以及這張賀卡里對上允瞳的稱呼和說話的口氣.可以看出她和上允瞳的關系匪淺.并且90%是戀人關系,.至少還有10%.也應該是沒有互相表白的青梅竹馬關系.......
( ._. #)我還真像個傻瓜.
虧我還以為他昨晚那樣奮不顧身地救我.是因為他喜歡我......原來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變得這么傻.這么沒有自知之明?
我嘲笑著自己,可是為什么.視線會變得模糊.胸口也有些痛痛的喘不過氣.........
思想掙扎了很久.我終于還是決定把這盆栽給上允瞳送去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是想正式自己心中的猜測?還是想要看看上允瞳收到這份禮物的表情?還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我都不想去想了.
總之這一刻我已經站在上允瞳的房間.并且告訴了他禮物不小心被摔壞的事情.奇怪的是.他并沒有像四只猴子說的那樣做出危險或者恐怖的舉動?⊙o⊙??
從我進來到現在大概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他都躺在穿上打電動。一句話也不說.上半身由于有傷的關系赤祼著.露出白色的繃帶.
我再次響起他懷抱的溫度.他將我擋在身下奮不顧身的姿勢
"你的東西.我放在這里了"
等了一會兒,他還不見動靜.我只好把盆栽放在門邊.折身正要走.身后終于響起了他的聲音:"你...就那么喜歡他嗎?"
........?
我轉過身去.他正眼睛炯炯發亮地看著我
因為背部有傷的關系.他仍然是趴著的.只是把枕頭換到了床的另一邊....趴在那兒抬頭看我的樣子.就像一只乖巧的小貓咪.
"你說什么?"
"你說呢"
他眼神閃爍.說完又低下頭去打字.安靜的房間里.只有"噼里啪啦"手指敲打鍵盤的聲音.也許他不知道.那聲音早已泄漏了他的心浮氣躁.
我當然知道他在問什么.
昨晚...我哭著在山林里喊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可我回答:"我不知道"是我不想知道
"你知道"他犀利的聲音阻止我要走的腳步."我問的是那個叫尚堂野的家伙!被你說非常討厭的家伙──你喜歡他嗎?"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說出"尚堂野"這個名字.情緒異常激動.我不知道他激動的是"尚堂野'這個人.還是"我喜歡尚堂野"這件事.
不由自主地.我想要去弄清楚它.
"我不喜歡他"我冷冷看著他.慢慢扯動了嘴角"是愛他"
他打字的手僵住.
"誰也無法代替的愛.讓我無法自拔的愛可是這些都沒有用了.越是這么愛他.越是想忘掉卻越是愛他.是上帝對我的報應"說到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語氣若有所指"有些人不是這么希望的嗎?"
上允瞳.你不是這么希望的嗎?!
他抬頭看我.眼眸在那刻變得深沉.冰藍色的顏色飄忽不定的閃爍.房內蔓延著一股窒息的死寂.我一點兒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終于揭開了我的傷疤.讓他知道被我害死的那個人我卻深愛著.并且哪怕我立即死去也無法彌補地愧疚著他不是應該開心嗎?
以前他對我做的那些.想方設法重復我和堂野的回憶.不都是想借此傷害我嗎?
現在目的達到了.為什么我卻看見他眼底那么痛苦和掙扎.
"你也對那個女孩好點吧"要走出房間的時候.我難得好心地說,"家族的干涉又怎樣.不要因此而退縮.最后像我一樣只剩遺憾"
他的聲音冰冷"........什么意思"
"送你盆栽的那個人.不是你喜歡的人嗎?這次.是因為我才還你們沒法見面的吧?我很抱歉.有必要的話我會向管家老伯去解釋的"
他沉默了.也就是默認了?我的心有種淡淡的扯痛。
忽然身后投来一片阴影,我转身过去的时候,上允瞳已经站在了我面前,面部表情绷紧,看我的眼神也是从未有过的愤怒!
“明姬儿,你以为你是谁!”他掐住我的下巴,“有什么资格这样肆意干扰我的生活?!”
“……”
“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够了!我的事不需要你Сhā手!”
“你似乎搞错了。”我无所畏惧地瞪住他,下巴被掐得生疼,“被肆意干扰的是我的生活!被随便Сhā手事件的也是我!上允瞳!做回你乖乖王子。不要再来招惹我,不要在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
“你帮了我几次,我都记得。所以,我去向管家老伯解释是我觉得欠你的。”我伸手试图去扳开他的手,讨厌这样与他对话的姿势,显得我非常弱势,“我不想欠任何一个人!”
他的眼神猛地一黯,那种痛楚的表情更明显了:“我说了,我的事不需要你Сhā手!”
我的心不自觉地一沉,呆呆看着他的眼睛,竟然不由自主地问:“你……讨厌我吗?”
话一出口,上允瞳愣了,我也愣了。
我傻了吗?为什么会忽然问出这种白痴的问题,我在期待着什么?
他的表情匪夷所思……
为了不暴露我的想法,我着急的辩解:“因为你现在很奇怪,情绪和口气都不太像那个淡定上允瞳。所以我想知道,你曾说被你认定‘讨厌’的人或东西期限是永远,而你讨厌我——现在还是这样吗?”
心忽然在胸口“扑通扑通扑通”不规律地急速跳动起来。
我从来没有这种时候,这么紧张一个人的回答。仿佛生与死都在他的一线之间。
“当然……”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眼神更为怪异地瞅着我 “……很讨厌”
“……”
“怎么……”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说完这几个字,总之心口很疼,疼的喘不过气,“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说完我转身,着急地去拧门把锁,想要快点离开这儿!o(≥_≤)o哪怕多呆一秒,都是对我最残酷的刑罚。
可是门却没有如愿打开——上允瞳抵住了门。
我背对着他面向门,他双手越过我抵着们,以一个拱形的姿势将我笼罩在门和他的身体之间。我可以感觉到他皮肤的热度,穿过薄薄的空气烫着我的肌肤。
我忽然感觉脸在发烫。
“突然这么问,你是在希望我喜欢你吗?”
“……”
“明姬儿,如果你有那么期待的话,我会让你失望的。”他的嘴贴着我的耳根,说话时侧脸厮磨着我的发丝,我的心又痛了起来。
他究竟还是察觉到了?!
是的,我承认。在他奋不顾身地帮我阻挡保安时,在他想办法解救我妈妈在护栏时,在他不愿意我被牧流莲带走而强吻我时,在他为了我和牧流莲浴血奋战时,在他驾着直升飞机带我离开“C.KOW”庄园时,在他尾随着我进了深山替我挡掉马蜂时……
我对他升起过感动和欣赏的情愫。
这些情愫导致我像个傻瓜一样对他有了好感,傻傻地以为他是喜欢我的,我在堂野离开的两年后再次遭遇了爱情……我有了死灰复燃的机会。
可原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谢谢你,上允瞳。”我有感而发地说。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感谢怔住,轻轻抽回压在门上的手:“谢我什么?”
“所有。”
谢谢你帮过我,谢谢你让我诚实面对自己,又谢谢你在这个时候及时戳破的的幻想让我认清到现实。我绝对不会对你存有半分期待,绝对不会喜欢你。
不等他理解我话里的含义,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有些我们无法忘记的瞬间,使是永恒。
尚堂野,为什么我要你留给我这么多无法忘记的瞬间?
从“H.T”庄园跑出来后,我来到这里,站在榕树下看那条蜿蜒盘旋到尽头的废旧铁路,看生长在铁路边朝气蓬勃的野草,看不远处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樱花草田
这里,叫“愿望星工程”。
是尚堂野修补我破碎梦想的地方,又是我打碎尚堂野的心最后与他见面的地方。
风吹得整个世界都是软绵绵的,我的心也软绵绵的,鼻息间全是清幽的樱花草香气。
我记得,一到夜晚,这里的天空就会有很多很多的星星,明亮得仿佛触手可及。我还记得,堂野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是爸爸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在他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在哪里才是最近星星的地方呢?”当是我绝望地说,:听说每颗星星都承载着一个人的希望。我的希望破灭了。到底哪里,才是最接近星星,最接近希望的地方?”
因为撞车,左脚踝骨折,虽然复原但不能再跳舞,所以在那一天,我遗失了我的梦想。
可是,堂野却带着我来到这里——最接近星星的地方。
我抬起头静静看着蔚蓝的天空。
静静地,好像看见白云组合成堂野温和的笑脸:“这里,叫‘愿望星工程’。”
“这里叫‘愿望星工程’,我记得。白痴堂野。”我看着他,也不自觉露出和他一样温和的笑容,眼角却慢慢有了泪水。
……
“姬儿姬儿,你仔细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我的心一遍遍说喜欢你的声音。”
“姬儿你看,天上是不是有好多的星星?这里,是‘愿望星工程’,全卡兰市最接近星星的地方。你看到希望了吗?它们都是你的”
天空里布满了星光。
可是那么多星光,都不及尚堂野的眼睛明亮。
他和我倚坐在榕树下,眼前是无边无际的樱花草田,我抬头就可以看见闪耀的星空,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一声一声沉闷的心跳: “你的希望是不会破灭的,因为你有我。安姬儿有堂野,就永远不会破灭希望。”
“不会破灭希望?”我空洞地冷笑,“爸爸没有了,芭蕾舞没有了,幸福的家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么,我呢?”他心疼地来为我拭泪,“你不是有我吗?”
我挡开他的手,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无辜的他身上:“还有你?别自以为是了!我有了你就够了吗?你能代替我的爸爸吗,能代替我的梦想吗。能代替我幸福的家吗——”
他被一连串的问题震蒙了。
而欧烦人眼泪又流:“何况我的腿这个样子,如果不能好起来,你也会走吧?”
“不会的!”他猛地把我抱进怀里,似乎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声音哽咽地宣誓,“我是安姬儿的,只要姬儿不推开我,我就会一直留在姬儿身边。哪怕死皮赖脸,哪怕做讨厌的跟屁虫!”
“姬儿的腿要是好不了,我就是姬儿的专用轮椅。”
“姬儿偶尔想任性撒娇,我可以扮演爸爸宠着姬儿。”
“姬儿如果没有幸福的家,我会和姬儿组建一个更幸福的家。”
“姬儿……”
“姬儿……”
“……只要姬儿相信堂野,幸福的大门永远都为我们敞开。”
对不起,堂野。
不是我当时没有选择相信你……只是,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闭上眼,闻着花香的味道,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一首宁静的歌谣,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贴着耳边:
晚风吹动着竹篱
月光拉长的身影
萤火虫一闪闪
满是飞舞的钱币
天上银河在发光
地上风铃来歌唱
织女星 在远方
古老浪漫的神话
流水走过 种下四季的变换
幸福蔓延 爱你永远不孤单
恋人手中 樱花草
春在漫步的微笑
种下了 一朵朵
青春璀璨的年少
恋人怀中 樱花草
听见胸膛 心再跳
偷偷的 在思念
那是我们相爱的记号
远方钟声在响起
蛙鸣唱起摇篮曲
白沙滩 月弯弯
爱你香甜的梦里
天上银河在发光
地上风铃来歌唱
织女星 在远方
古老浪漫的神话
流水走过 种下四季的变换
幸福蔓延 爱你永远不孤单
恋人手中 樱花草
......
是堂野教我的《樱花草》。
我跟着脑海中的旋律轻轻地哼着,整个世界都变得很轻很轻,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将我惊醒。我抬起头,发现一支拆迁的专业队伍从路的尽头朝这边开来——
“轰轰——吱吱嘎嘎——”
地上的黄尘被车轮激得四处飞扬,路边的樱花草也遭了殃,一大片一大片地被压倒。
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男人跳下大车,摊开一张地图,朝我所在的这片樱花草田比划了一阵,立即有铲土机朝这边开来。
我只感觉耳膜“嗡”的一声响,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逆流,手指和脚趾都变得冰凉。
为什么——
为什么——!
孔雀胸针、水晶球、手机...我本来就只有关于堂野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都在一点一点离我远去。仿佛这一切都在暗示:堂野已经彻底走出了我的生命,再不会回来。
再不会回来...
再不会...
走到以前我和堂野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这才知道,他最喜欢喝的是“摩卡”,我却只知道自己喜欢喝“蓝山”。
连服务员都能记住的这种小事,我却不记得。
走到以前我们去的游乐园坐摩天轮——
这才知道,我居然恐高,看着距离一点儿一点儿上升,恶心反胃还两腿发软。
记得以前他在上摩天轮前一定会逼我吃雪糕,原来表面那层怪怪的味道是药末。为什么当时我忽略了他的细心,还拼命指责雪糕的味道?
走到以前放学上学必须经过的林荫道——
这才知道,每隔十米的距离就有一棵树的树干上刻着:“我可以向你们问路吗?请问,怎样才可以走进安姬儿的心里”。
我一直以为我把自己的心隐藏的很好,他却还是看透了。走到他每天等我的那个公用电话亭——这才知道,那个下雪的冬天砌了一层新水泥,因此地上留下了车轮磨痕,和一双很深的脚印。
因为。。。不管天气多么寒冷和炎热,他都坚持不在车内等,他总说这是对别人的礼貌。而与他相度了那么多时光的我,却从来不去在意。走到。。。走到。。。不管走到哪里,我总会惊奇的发现一些事情。
那些事本来早该在两年前我就可以发现,只需要我抬抬眼睛,注意一下堂野,就能发现。。。为什么我还是忽略了?为什么我忽略了!尚堂野。。。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除了你能给我的那些关于我的回忆,我甚至连你的喜好,你的习惯,你的家人和家庭背景。。。你最讨厌什么,你最害怕什么,你最喜欢什么颜色,你最难过的是什么时候,你觉得最开心的又是什么事情。。。
从现在开始,我每天每天都会想起你,那个单纯的有些羞涩的少年。会因为前我的手而微微地脸红,会用全世界上最美的眼睛注视我,会义无反顾飞蛾扑火的。。。爱我。
只有像我这种中了毒的人才会明白,周围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甚至连呼吸的空气都密密麻麻塞满了我们的回忆。。。“明小姐好!”忽然一排声音响在耳边,我这才发现自己在失魂落魄之间来到了THE ONE学院的门口——一群“追鬼军团”的大狗熊列队站在校门两边,仿佛早就知道我会来,在这里恭候多时了的样子。
“兄弟们收工了收工了!快去通知牧军长明姬儿小姐等到了!”楚光看见我,立即从旁边的躺椅上站起,手脚麻利的给我递来一封粉红色的信笺:“这是牧军长让我交给你的情诗!都这个时间了,您怎么才来上课,这太阳烤的我们都快要变成|乳猪了!”
忽然他停止说话,分外惊异的看着我。我一摸,才发现脸上有湿湿的泪水。
“眼睛进沙子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并伸手去抹眼睛试图将眼泪擦去。
“哦?这样?”他将信将疑,“牧军长病还没有好就急着来学校看你,从早晨等到现在都没有休息一下,你先进去看看”忽然她又停止了说话,眼里的惊异又变成了担心,“喂。。。你没事吧?”眼泪越流越多,我拼命的去擦。
“没什么,就是沙子进了里面,有点疼”
仿佛眼睛真的进了沙子,大把大把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我手里还攥着楚光刚刚递过来的那封情书,眼泪砸在信封上,晕染开来。忽然肩膀一紧,好像有谁揽住了我的肩膀,在下一秒,我视野里就只有一件大开领的衬衫。
牧流莲恼火的声音震在头顶:“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军长。。。她忽然说眼睛进了沙子就。。。军长,你千万要相信我们,我以我的人头担保,怎么敢对你的女人。。。啊!军长,你想干什么?”
“滚!”
“快走!”
脸忽然被一双手扳起,朦胧的视线里我看见牧流莲那张分外焦急的脸:“哪知眼睛有沙子?这只?或者这只?还是两只眼睛都有沙子?”一滴眼泪滑出眼睛砸在他修长的指尖,他的眉瞬间皱的更紧:“告诉我,是哪只?!”
我嘴巴张了张,想要告诉他我没事,真的没事。
可是声音还没出来就被剧烈的哽咽吞回了喉咙,有几滴眼泪砸了下来。
他撑开我的左眼皮,开始认真的吹。暖风打在我的眼睑上,眼睛一酸,泪落得更汹涌了。
她撑着我眼皮的手僵住,慢慢的一寸一寸抽了回去,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慌乱表情:“不是进沙子了吧?明姬儿!你为什么哭?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他的手一离开我的脸,我就感觉整个身体都失去了重力,慢慢蹲下身,相知鸵鸟一样掉着泪,无力的抽噎:“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堂野,对不起。真的真的,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可是。。。我说再多对不起,你也听不到了。。。
眼睛开始发黑,一圈圈的白晕,优异圈圈的黑晕。。。无数的光晕在脑子里旋转,就像夏天长时间仰望太阳,那种光晕被印进了瞳孔,只要闭眼就会看见他。
突然身体被一双手轻盈托起,我的灵魂变得漂浮。所有的记忆开始被风吹散,开始慢慢消失,随着尚堂野一起,没有今生来世,没有天堂地狱,没有悲伤绝望,就这样离开这里。。。
3.我非你不可
“少爷。。。您非要亲自下厨不可吗?。。。”
“少爷。。。黄瓜要削皮的啊。。。”
“少爷。。。萝卜不是您这样切的。。。”
“少爷。。。”
好吵,这里是哪?我动了动,极力掀开眼皮可是还没看清四周。
就又沉重的合上了眼睑——耳边这时响起一个声音:“少爷,先把明小姐送回卧室休息比较好吧!”
“不要动她!”不远处传来一阵“咣当咣当”的声音,然后是跟着拖板鞋朝这边走来的声音,'我的营养汤煮好了!
你去盛来,等她醒了为她喝。。。'
“是。”“记得保温。”
“是。。。可是您确定要把您弄的东西给她喝吗”
“废话!”
“可是明小姐她不一定会。。。”
“我煮了这么久,手都破了还掉了几滴血!而且是珍贵的第一次!这么贵的汤,她敢不给我喝掉试试~”
“是。。。”
本来打算睁开眼睛的我听到牧流莲最后一句话,立即打消了念头。拜托,什么交“手都破了还掉了几滴血?”
还什么“。。。这么贵的汤”?!
一只手忽然摸上我的额头。指尖轻轻的掠过鼻梁,在唇边停留了一下,再向下滑,每一个步骤都那么轻那么缓,好像充满了不舍和爱恋。光线从眼缝里渗透进来,时间的速度仿佛在此刻变得缓慢,像一只手抚过心脏,慢慢的就要睡去,慢慢的就要死去。我的眼皮不自觉的眨了一下。
他忽然俯身抱我,气息烫在我的肌肤上:“明姬儿,再不醒来的话,我可是要吻你了哦”语调缓慢,极其邪恶。
我赶紧睁开眼,抬头的时候撞到他的下巴,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有着洞悉一切的笑意:“就知道你醒了,快起来喝汤!”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火光。
在那里,可以看到浩瀚的冰雪,一点点融化成令人心惊的色泽。
我心跳的撇开脸,这才记起手里攥着楚光给我的那封信,不自觉的打开来——<> 我要这样 持续的 专注的 不眨眼的 意味深长的 或者傻呼呼的 色ⅿⅿ的 盯你三分钟 如果你仍然一副 若无其事状 我的脸就会 首先红起来 什么烂诗——!居然连这么烂的诗都不是牧流莲本人写的,只见诗下面打着一行字:此时来自XXX互联网,赵丽华著。
我嘴角一抽,朝他扬起手中的信笺:“这就是你所谓的情诗吗?拜托下次别直接打印。还有,别留下这种可笑的注脚!”
“我并没有——”他一把夺过信纸,匆匆瞄了一眼:“该死的楚光把心弄错了!我本来写的是。。。”
“。。。”
“。。。”
空气里蔓延着一股窒息的沉默和尴尬。第一次,我发现牧流莲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像个幼稚的孩子。
为了消除尴尬,我只好将注意力转到面前的那碗汤上。
用筷子夹出一个兔子型状的东西:“这是什么?”
“南瓜片。”
又用筷子从汤碗里夹出一个猫咪头形状的东西:“这是什么?”
“大蒜。”
再用筷子夹出一个老鼠型状的东西:“这又是什么?”
“你很啰唆!总之是可以吃的东西就对了!”
什么啊?!一碗汤里面全都是雕刻着奇奇怪怪形状的东西。
有兔子有猫咪有老鼠有老虎,甚至连毛毛虫都有。。。还栩栩如生,这样的食物谁吃的下!
“你为什么要把东西弄成这样的形状?”
“不觉得很好玩吗?”他瞪大了眼睛,
“一碗汤就是一个动物园!喂,我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做的!你敢不吃就给我试试看!”
说着拳头扬了起来,一副随时将我砸成肉饼的样子。人在砧板上,横竖都是死。。。
我只好勉强夹了一只兔子形状的南瓜片塞进嘴里,可是意料之外:“味道很好。!”
他紧绷的面孔开始漾出笑意,眼眸里也有些亮亮的物质:“当然了笨蛋,这是我用心做的”
我有夹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黄瓜片的青蛙脑袋:“喂,这个也很好吃!”
他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气氛因为这碗汤开始变的活跃起来。“只是怎么做的?很奇怪!”
我喝了口汤,各种蔬菜味道都有的汤,却一点也不怪异反而还很有口感。“独一无二的做法,全世界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终于朝我露出第一个笑容,“小时候只要我不开心,她就会煮一碗这种汤!有营养又很好吃,重点的是,汤里面真的是什么动物都有。。。吃完了我就是大王!”
不吃完你也是大王:“她。。。?!”
“生我的女人”
不是叫“妈”,而是叫“生我的女人?”
我产生了好奇:“哦,她现在还会得你做吗?”
他的笑容忽然敛去,仿佛触及到了什么非常不好的记忆,怒目等着我:“啰嗦死了,快点把东西都吃掉!”
“。。。知道了。”我低了头,慢慢吃着碗里的食物,胸口好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撞了一下。
白痴牧流莲,你伤心难过吃了就会开心的汤,以为我也会同样开心吗。。。?虽然我难过的原因并没有因这碗汤而改善,可是我现在。。。真的不难过了。
“谢谢。”
“?”
“东西很好吃,所以谢谢你。”最近我好像很喜欢对人说“谢谢”,以前从来不知道感谢的我,以前冷漠自私的我,真的在一点儿一点儿改变。
牧流莲怔怔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对他说谢谢。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眉毛一挑,渐渐移动着身子靠近我:“喂!你再做我女朋友吧。”
“不要。”
“为什么?!”
“因为,你还不懂什么是喜欢,不懂喜欢一个人的真正心情。你喜欢的其实不是我。。。”我从汤碗里抬起脸去看他的眼,肯定的说,“你喜欢的是我这张脸吧。”
他沉默看着我,妖媚的鸳鸯眼忽闪忽闪着某种火光。良久,才声音沉闷的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因为,我你的你是看到我的脸才会对我感兴趣的。可是,这不是爱。”
“那么,什么才是爱情?”他的唇边溢出讥笑,“你说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不懂喜欢喜个人的心情。意思是,你就很懂?”触及到比较深的话题,我不想再谈下去。可是他执拗望着我的眼神,仿佛在暗示我——得不到讨要的答案绝对不誓不罢休!
“至少我爱过!”
“我也。。。”
“那都不算。”我打断他,他不满的皱眉,“你所交往的对象,对你来说都只是新鲜好玩色玩具。以此,来满足你的征服欲望”
‘。。。’“不是我也可以的。”
“不可以”他的头忽然低了下去,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毛,他盯着桌面缓慢而坚定的说:“明姬儿,你跟他们不一样。我虽然不懂什么是喜欢,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但我知道,我很在乎你,不想看到你哭,心会痛会难受。不想强迫你,因为害怕被你讨厌。”
“你是第一个,让我不知所措,让我不停想念,让我好想一辈子去照顾疼爱的人。”
我惊讶看着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么深情的话居然出自牧流莲之口。他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坚定铿锵,宣告着他的决心:“安姬儿,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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