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他闭上眼睛:“你走”
我心疼着擦去他的泪水,他奋力推开我的手,眼睛痛苦的紧闭着:“你走!明姬儿,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走!”
“牧流莲,赛车....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他翻身,将脸扭向另一边,提高了音量吼:“你走!明姬儿我叫你走!你走啊,走——”
保温盒被他的吼声震落的掉在地上,空气中充斥着鸡汤的香味..........
我控制住眼眶里湿润的感觉,收拾干净地上的东西,站起来:“那,牧流莲,我先走了,你静一静好吗?!我又看了看他,他把手臂放在眼前,没有出声。我走了出去。
看到牧流莲那么难过,我突然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最终没有勇气留下来,就算我心里知道他希望我留下,我也知道他为做了那么多事情后,我应该留下,我最终还是临阵脱逃。
忽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身边响起两个女孩对话的声音:“不好意思,只顾着说话没看到你....哎,小敏我刚刚说到哪了?”
“几天前,牧军长给米拉亚下了飙车战书!”
“对对,就是这....说道米拉亚,你知道他是谁吗?!那可是飙车族的真正战神,就没有惨败过!牧军长的技术虽然也很好啦,可人家是专业的耶!说到那场比赛,真是有史以来最最尽显劲爆的一场!场地居然在‘鬼崖山’《那里全是悬崖峭壁,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牧军长差点摔下悬崖,米拉亚也被山上掉下来的碎石砸的伤势不轻,两人居然还是坚持着比赛...还好后来牧军长赢了,打破了米拉亚的不败纪录!不过据说那个米拉亚另一个身份是心理医师......”
“心理医师?心理医师飙车还那么厉害?帅不帅啊!?”
“你这花痴,就关心人家帅不帅......一般吧,不是每个人都有牧军长这么优越的条件又是个大帅哥!”
“那倒是....你刚刚说那个‘鬼崖山’在哪啊?我好像听说过,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话说回来,牧军长真是帅毙了!”
我不自觉地循着两人的声音望去,他们手捧着鲜花和礼物盒,正朝着走廊尽头走去,那个方向,应该是通往牧流莲病房.....他们是看牧流莲的?
不对,重点应该是——牧流莲之所以会受伤,原来是因为跟米拉亚飙车!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就像被雷当场批了个正着,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缓过神。
原来他腿受伤是为了争取我妈妈就诊的机会!他为了我丢失了自己最宝贵的梦想。而我呢......?!
相比较于他,我却还在不停的犹豫,我到底在做什么!
3,不能给你爱情
“大哥您就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看看牧军长
“不行!”
“只看一眼,一样就走啊,求求你们了。”
“不行!军长说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大哥.....”
“你叫我什么都不行,走吧走吧——”
我往回走,在经过走廊拐弯口的时候,又见到了刚刚那两个女孩子,捧着礼物和鲜花可怜巴巴的被一群黑衣人拦截了。
那几个黑衣人是牧流莲的贴身小跟班。这几天他们一直都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口附近,阻止那些想要进去看望牧流莲的女生。
“你们东西给我吧。”我走过去,“我帮你们送进去。”
两个皱成苦瓜脸的女孩立即看向我,其中一个认出我:“是你——你是安姬儿?!想必刚刚再走廊撞到我时,他没有看我的脸,这会儿认出了我,立即露出嫌恶的表情:“对待钞票,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什么意思?!”
“假冒明氏千金,报上都刊登了——要不是’HT'手下留情.......”另一个女孩用余光将我上上下下的过滤了个遍,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虽然他没有继续后面的话,但我还是大概猜到了!
我咬紧牙关,心情变得无比沉重....上允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对,游戏结束了,我跟你以及‘HT'庄园的所有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明知道这一切,心还是会克制不住的就痛,眼眶也湿润了。
上允瞳,再见。
进了病房,牧流莲居然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躺在那里——只不过搭在眼睛上的手抬在眼前,指间捏着一个手机扣娃娃..
窗帘紧闭,房里的物体在阴暗中显出立体的轮廓。他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娃娃,连我进来了也不知道。仿佛他的思绪已经飘远,离开身体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我将刚刚那两个女孩送的礼物放在柜台上,拉开了窗帘,让大片的阳光从落地窗倾泻进来。做完这一切我回头,他仍然笔直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牧流莲!”
我叫他,尽量用欢快的语气:“你不要总是躺着,外面的天气很好,你应该去晒太阳!”
他还是看着那只娃娃,呆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对了,有送你的礼物。”我不泄气的继续说,“刚刚在病房外看见两个看望你的女孩子,我帮他们把礼物拿了进来——你要加油才行啊,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
他总算有了一点儿反应,将娃娃握在手心里,放下手,脑袋转向另一边。
“牧流莲,我再跟你说话,拜托给点反应!”
我刚跑到床的那一边,他把脑袋又转向了这一边。
我又跑回床的这一边,他又翻身面对着那一边,像个任性的孩子。
“喂!”我停止跑动,忽然爬上床,越过他的身体,手撑住床的两边,以一种凌空的姿势架在他的身体上空,“牧流莲,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像个小鬼!都这么大了,还玩什么赌气游戏!”
他躺在床上无法再翻身,惊惶的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一直受到惊吓的猫。飞舞着透明尘埃的房间里,我笑着迎接他的目光。
“姬儿你........”
“怎样?!”
“下去”。
“不要!”
“快点下去!你现在这个姿势——”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正在生气,着急的一把想要坐起。可是身体才立到一半就幢到我的额头,他揉着脑袋叫,“明姬儿!”
“从今以后,我都是安姬儿。”
“.........”
我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揉着被朣痛的脑袋惊愕抬头,几秒种后,她的脸颊微红,挥手将我拨向一边:“叫你下去你听不懂吗?!”
我被他一推,身体瞬间失去重心,撑在床上的手一折,眼见着要贴近他的怀里。我赶紧手忙脚乱的将身体侧向一边,可是由于病床很小,我往旁边侧的幅度又太大,居然朝床下摔去)——!
一只手急事拽住我的手臂,牧流莲刚伸出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就更随着我的重力一起栽下了床!
“好痛,你压倒我了!”
我忙从地上坐起,他也慌张的从地上坐起,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脸的狼狈和惊惶!
“姬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摇摇头。
他伸手拿过我的手臂,在哪里有一条被划伤的伤口。几乎是想也没想,他低下眼一口含上。
柔软的嘴唇,温热的舌尖....
我怔怔的看着他,怔怔的看着他像小猫咪一样小心的舔舐伤口.......曾经,上允瞳也允吸过我的手指,用同样温柔的动作。
忽然我笑了.......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看着他大笑。
牧流莲放开我的手臂,一脸的慌张和莫名其妙:“怎么了,你笑什么?姬儿,我只是怕伤口发炎,所以才......”
我捂着肚子笑,止不住的笑,他越是一脸茫然,我越是笑得厉害,最后.....眼角涩了,鼻子酸了,我的肩膀也由大笑的颤动变成不规律的扭动。
牧流莲惊愕的超我伸出一只手,一滴滚烫的泪砸在他的指尖上.....
“姬儿?!”
“牧流莲,对不起......”我哽咽着伸手抱住他,怎么也止不住难过的流泪,“如果我不能给你爱情,我们就做好朋友吧!最好最好的那种朋友,好吗?”
他的双手因为惊愕停在半空.......
半响,才慢慢地反手抱住我。
“不好。”他的声音低沉响在我耳边,吐着温热气息的唇就贴着我敏感的耳垂,“除非是恋人,否则是敌人。姬儿,你爱我吧,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爱我?”
4, 他喜欢长腿女生
“牧流莲,你看,哪里有一只小狗!”
在医院的草坪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我整个身心都变的暖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
牧流莲一出来就躺在草坪上睡觉,在医院里呆了这么久的他脸色苍白,如果不适量的运动,对复原会不好吧!
“小狗在跑步啊。”
我坐在他旁边边的草地上,推推他的胳膊:“我也扶着你走走怎么样?”
他迷迷糊糊的呢喃:“不要....我又不是小狗。”
我继续推他:“谁说只有小狗才能跑步!你躺在床上这么久,要运动运动才会比较好!”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不要!我想睡觉。”
“真是不可爱........”我拍拍身上的草屑站起来,跑到小狗面前抚摸着小狗柔软的毛,在阳光底下眯起眼睛嘲笑他,“连小狗都比你可爱!牧流莲,你没希望了!”
他忽然坐起身子,头发毛毛糙糙的还粘着碎草,看起来就像一头没有骄傲的狮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懒成这样,就连小狗都比你可爱!”我鄙夷得瞟他一眼,然后专注的抚摸着小狗毛茸茸的脑袋,继续激怒他,“真的是很可爱啊。”
本以为牧流莲听到我这样说,一定会被激怒的起来运动。谁知道,事情却往反方向发展了。
一分钟后,一颗石子从牧流莲那边飞了过来,正好击中了活蹦乱跳小狗的前腿!它“汪”的叫了一声,怒气冲冲的目光望向罪恶的肇事者——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起身:“牧流莲,你干嘛用石子扔它?”
他臭着脸,同样用怒气冲冲的目光瞪着那只狗:“哪里可爱?哪里可爱!一只破狗,怎么看都不会比我可爱!”
我无奈:“牧流莲,你不是吧....居然吃狗的醋!”
“你吵死了!”他臭着脸正准备反驳我,忽然那只小狗跑到她面前转了一个圈,然后趁他不备咬住了他的裤脚!
“死狗,走开!”
他抬手想要将小狗撵开,可是小狗很灵敏的避开了他的袭击,倒是一用力,用牙齿狠狠地撕开了他的裤子.....
于是我又看到了病号服裤子里面的另一条裤子!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牧流莲:“喂,你....不是已经送你手机扣了吗,你怎么——?”
牧流莲恼羞成怒,抬手拎起小狗的项圈,狠狠地将它扔出老远。小狗“汪”的嚎了一声摔在地上,还顺势滚了几圈,滚出一身的草屑,可怜兮兮的趴在那里。
我瞪大眼睛看着小狗,又看着牧流莲。
牧流莲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扯着那条被咬烂一个大缺口的裤子,木木的看着那只小狗.....似乎他也知道他刚刚的行为过分了。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高音响在耳边:“哈皮!”
下一秒,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女生从草坪一角冲了过来,蹲下身摸了摸那只小狗:“哈皮,你有没有怎么样?”
那只小狗看到自己的主人,立即狂摇着尾巴不住的舔着她的手心,仿佛下一秒就要委屈的流下泪来。
女孩抱起小狗愤怒的转过身,愤怒的将矛头指向牧流莲,然后愤怒的 说:“喂,那个混蛋,我刚刚看见你扔我家哈皮了!”
牧流莲看着他,眉毛抽了抽。
紧接着那个女生尖叫起来,手指激动地指着牧流莲,仿佛看见了崇拜已久的偶像,用分外激动颤抖的声音喊道:“流连哥哥——!是你?!”
牧流莲的眉毛抽的更厉害了:“又是你这个断腿妹,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榴莲’哥哥!
“不是‘榴莲’,是流连哥哥啊!”
“有差吗?都那么难听!”
“那有难听,流连哥哥的名字怎么会难听,是最好听的了,不然,我叫你连哥哥?流哥哥?怎么样怎么样?”
由于我站在跟牧流莲相对的位置,所以与牧流莲面对面的女生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她的样子,却觉得他的声音十分耳熟。
对了,她那身清纯的制服,那娇小的身影....都跟制服女如出一辙。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制服女身体一转,看向不远处:“瞳哥哥,我看到流连哥哥了!好开心!”
牧流莲随之侧过脸:“你来得正好,快把你家的短腿妹妹拎走!”
明媚阳光的下午,我站在弥漫着清香气息的草地上,望望牧流莲,望望制服女,又望望单手Сhā兜由远而近的上允瞳,感觉一道雷狠狠劈在我的身上!
透明阳光下,上允瞳迎着器材霞光走近,白色的衬衣衣角翻飞,米色长裤笔直修长。他的眼睛冰蓝冰蓝,在我望过去的时候正好与我眼神相撞,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制服女一旁叫:“流连哥哥,前几天我好像在有了常看见你了,那到底是不是你啊?可是我追过去,你就不见了!”
上允瞳的神情变的复杂。
牧流莲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眼神敌意的扫向上允瞳,想必是记起了那天在游乐场发生的事,口气生硬的说:“不是我!上允瞳,你把你这啰嗦又短腿的妹妹拎走!”
“我不叫短腿拉,你不要总是这样叫我,我叫上可欣。”
制服女刚说完这句话,上允瞳就走到她面前:“可欣,别闹了!”
“我没有闹。”他一脸委屈。“我是真的很喜欢流连哥哥啊,瞳哥哥,你明明知道的。”
上允瞳压低了声音:“你才初一,知道什么叫喜欢?!”
“你不也是初一的时候就交女朋友!”
“HT"跟”C,KOW"誓不两立。”
“我不管,那是家族的事情,跟我无关!”
“可欣——!”
忽然我的手腕被牵住了,牧流莲不知道什么时候拄着拐杖走到我的面前,牵着我的手将他举起来:“短腿妹,我喜欢长腿女生,这就是我的GF,你就死心吧!”虽然语气是对着制服女,可是挑衅的目光确实对着上允瞳。
制服女愤怒的目光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向我:“又是这个女人!我也不是一辈子都腿短啊,我还能长高的,流连哥哥,我保证我长大后会有很长的腿!”
“我没有恋童癖。”
“我会长大的!”
“.........喂,上允瞳,你们家的人都是这么不识趣的嘛?”
上允瞳站在制服女的身边,实现有些恍惚的看着我被牧流莲举高的那只手,冰蓝的眼睛居然漫上了灰蒙蒙的色彩。
就在这是从半空飞来一个水红色的球,他下意识接过的时候,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跨国栏杆朝草坪这奔来:“哥哥哥哥!那是我的水球!”
上允瞳低下头,手里的水球已经因为用力挤压而变形,水顺着他的指缝急速流淌下去。
小男孩当场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我的水球,呜——”
制服女惊讶的瞪大眼:“瞳哥哥!你的力气好大呀!”
上允瞳有些不自然的撇开脸,牧流莲扬高眉,捏在我腕上的手指更紧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9,做一辈子的营养汤
1,就到此为止吧
不知道多久制服女厚脸皮的粘了过来:
“流连哥哥,我的腿真的很短吗?”
“短”
“有多短”
“胡萝卜有多短你的腿就有多短。”
“流连哥哥”
草坪上,制服女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在牧流莲的身边。不时伸手撩撩裙摆,目测自己的大腿的长度,或者抬高了腿让牧流莲或者上允瞳看,配合她苦着脸的说辞:“不短啊!我只有一米六一的身高,这样的身高配这样的比例,真的不短了! ”
忽然制服女一个蹦跶到我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下身一凉,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掀起我的裙子,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流连哥哥,我得跟他的比比看!”
牧流莲差点喷血:“喂,你快放下!”
我想阻止制服女,可是刚打掉他的手,她就不死心的伸了过来,最后索性扯着我的裙子和她的裙子,光这两条腿跳来跳去:“反正穿了内裤,怕什么!流连哥哥,你看啊,我的只比他的短一点点而已,以后一定会比他的长!”
牧流莲别开了脸,脸涨的通红:“你不要再幼稚了!”
制服女终于放开了我的裙子,重新蹦跶到牧流莲身边:“那,流连哥哥,你刚刚看到了,我的腿只比他的短一点点,以后肯定会长的又细又长的!到时候,我可以做你GF吗?!”
“不行!”
“为什么?”
“要那么长干什么!又不是晾衣杆!”牧流莲的耳根还在红,忽然压低了声音,“唉,真的只比你的长一点点?”
“什么”?
“他的腿。”
“是啊!就一点点!大概四五厘米的样子!”
“谁让你说这么大声!”
“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上次食堂里的那件事,我应该不会讨厌制服女,哪么,我就会觉得,现在跟牧流莲站在一起而一脸单纯幸福的他,其实又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也许,他本性不坏,只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才会那样做的吧?!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眯起眼睛,看向屁颠屁颠腻歪在牧流莲身边的制服女,居然悄悄用手指若有似无的触碰她的,然后又在触碰之后,羞涩的逃开。
阳光暖洋洋的,空气里洋溢着一种青春特有的朝气...
然而只有上允瞳,沉闷的站在草坪一角,忽然折身朝一个偏僻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会涌起一股浓重的失落,心也痛痛的。
安姬儿,为什么直到这个时侯,你还那么的不死心?!
脚步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离开的方向跑了几步,然后又退了回来,退回原地,老老实实的站着。我跟他,早就是两个在没有交差点的人,永远到不了一个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白色软膏递到面前,捏着软膏另一端的是一只白皙的手。我抬起头,看到金色阳光下,上允瞳好看的令人眩晕的脸,表情依然恬淡安静。
见我呆呆看着他,他蹲身在我面前打开了软膏的包装:“你的手臂受伤了,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会留下疤痕。”他说着,已经掏出棉签蘸了药膏,轻轻涂抹在我手臂上,冰冰凉凉的。
我被他一连串温柔的动作呆住,半响才呆呆的说:“谢谢..我自己来。”
我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棉签,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避开了我。
帮我跎着药,他垂着眼睫毛轻声说:“对不起。”
“什么”?
“很痛吧,所以对不起!”
“.......?”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眼神疑惑的看着他,他已经丢下棉签,从包装袋里拿出一个“OK”绷贴在我手上,站起来:“总之,对不起”。
我忽然有点儿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在为对我所做的一切而道歉!
我望着他温煦如水的眼睛,里面再没有怨恨没有鄙夷,有的只是满满的疲惫和疼痛,像深海里的水草,缠缠绕绕的裹住了我的心脏....
“上允瞳...”我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他已经转身,纤长的身影在下午柔和的阳光中模糊成一圈儿漂亮的光环,像天使一样。
“哪么,就到此为止吧。”
他说,抬头朝前走的那一刻,我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下意识地去碰触他的手指想要挽留他,可是彼此指间摩擦的那一刹那,他走开了。
我的喉咙哽住,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噎住了喉咙,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哥哥——”制服女看着走远的上允瞳,着急的在原地跺脚,“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我....我还想跟流连哥哥说话呀,瞳哥哥!”
他没有回头,走远了,越走越远,知道变成一个再也看不见的小黑点....
上允瞳...
你说的到此为止,是指我们的生命到此为止,在没有牵连了吗——
我彻底混乱了。不是应该高兴吗?不是应该庆幸吗?我,安姬儿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终于可以脱离那个复仇的漩涡!可是,为什么却那么难过。
堂野,你没有告诉我,原来结束也会这么痛....
太阳一阵炫目,我全身开始冒冷汗,脑子发烫发晕,身体也摇摇坠坠的快要站立不稳。我看见牧流莲着急的脸庞,他似乎很焦急的在呼喊着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呯咚!”
终于,我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破碎洋娃娃狠狠鉄在地上,渐渐遗失了意识和知觉。
2.这辈子的依靠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看见牧流连紧张的脸
“姬儿,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中暑—这种天气你居然会中暑,果然是身体太差了。”
我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想要坐起来,他立即帮我垫高了枕头。
这是哪儿?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场景即首席又陌生——居然是
“C.KOW”庄园
“牧流连,你怎么可以私自把我带来这……”
话还没说完,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我的嘴巴,是一只盛着汤的汤勺,而牧流连的左手里奇迹的多了一碗汤……都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弄来的这碗汤。
“营养不良的女人,多喝一些有营养的汤,身体才会变得健康!”
所谓的营养汤……
我朝汤碗瞟了一眼——又是他上次煮给我吃的奇怪的汤,给各种蔬菜被削成各种奇怪的形状。不过,汤的好滋味,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能让我口水横流。
于是,我毫不客气的张开嘴,收纳了他的好意。果然很好味啊!
“我自己来!”
说着我接过汤碗,在他期待目光的注视下慢慢喝了起来,此时我的脸上应该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吧?否则,看着我喝汤的牧流连会露出如此幸福的神态?!
“好喝吗?”他神采奕奕的问我。
“嗯。”
“以后还会想喝吗?”好久没见到他笑得这么开心了。
“嗯……”
“我每天都给你做吧!”这么开心,是发自心底最诚实的笑意,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好啊!”被那样的笑意感染,几乎想也没想,就这么顺口的答道。
继续低下头喝汤,总感觉有一道火热的视线在注视着我,让我不得不停下喝汤的动作:“喂。你怎么了?”我刚一抬头就对上牧流连灼灼的目光。他的表情呆呆的傻傻的,仿佛被人按下了定格键,好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牧流连?!”
他仿佛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我,忽然轻轻笑出了声:“你刚刚打赢了!”眉毛随之扬起,很是耀眼的笑容。
“什么?!”
“答应我每天给你做汤!”
“呃?那又怎样?”
“笨蛋……你还不能理解吗?我每天给你做汤意味的是……”
我还没有太明白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从汤碗里挑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是一个削成心性的胡萝卜。我用勺子了翻,发现碗低埋藏着许多心性胡萝卜?
我的心突然变得潮湿和柔软,视线不由自主的望向牧流连的十指,那个笨拙的家伙。居然把十个手指头都弄伤了,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创口贴。
心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潮湿,甚至连我的声音哽咽了都不知道:“白痴啊……你……”我把他的手拿过来,托在掌心里仔细端详,“你的手有没有怎么样?疼吗?!”
牧流连的回答确实:“那些“东西”,我会一直为你做,只为你一个人做。”
我手指一滞。
他的脑袋慢慢地朝我靠了过来,嘴巴也贴近了我的耳朵,声音轻而柔软,像棉花糖一样,:姬儿,你说……这样好不好?"
“不好——!”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可是看到牧流连被我的话语戳伤的样子后,我的心居然会比他更心疼。
“姬儿……”他的手毫无痕迹的从我的掌心抽开,“你记得我第一次为你做汤吗?那是你说我不懂什么是喜欢,我当时地却不知道,拿不出可以反驳你的说辞。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对你的喜欢,不需要开口,你都能感受得到——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我沉默着,目光一遍遍掠过汤碗里的“心”和他伤痕累累的十指。
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
“也许我做的还不够,但是我真的在努力……”
牧流连……
“现在的我真的很想为姬儿做一辈子的汤,这辈子,只为你一个人。”
牧流连……
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这个纯真的傻瓜感动啊。我的喉咙终于忍不住溢出哽咽,再度那其他的手,轻轻的呵气,眼神却怎么也不敢看他。“可是……你要是把你的手弄伤了……傻瓜,你怎么为我做一辈子的汤呢?”
他的手指明显变得僵硬。
我慢慢抬起头,看到他震惊的说不出话的表情,抚摸着他的脸微微的笑了,“所以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先保护好自己啊。只有你保护好了自己,才有能力保护好我啊,只有你让自己幸福了,我才能从你这里感受到更多的幸福!”
话音刚落,身体猛的落入一个怀抱。温暖而潮湿,宽阔而坚实,这辈子我的怀抱。
“姬儿,你说的……我都听,我都做”
“傻瓜啊”
“姬儿。你答应了吗?”
“傻瓜……”
是时候了吧,寻找自己的幸福!现在站在我面前紧紧抱着我的这个人,就是我此生的幸福。
3.是因为喜欢你
“牧流连,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120瓦的炙热目光,从超市里买菜到会“C.KOW”煮食再到吃完饭的现在,一直都没有移开过……错! 是每天!
每天每天他都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下一秒就要离开,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他争分夺秒的看着我,我都快要被那种炙热的眼光烧焦了!!
“喂!牧流连!”面对我的质问,他终于有点不自然的撇开目光。
“咳,姬儿,你现在是我了女朋友了……”他吞吞吐吐支支唔唔,飞快的抬头票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是吧?”
“呃?奇怪的家伙”我站起来收拾餐具。“这个问题……你每天还要重复多少遍啊!”
“没有!我哪有重复多少遍啊?”他眼神闪烁着拿起一只汤勺,一边敲着碗一边在度发出声问道:“我问你,姬儿,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对吧?”
我停止收拾东西,狐疑的看着他:“你说你没有重复很多的问,那你现在是在问什么?”
“因为不管我问多少次你倒会说其他的东西忽略。”他头低地更低,敲击碗的速度也加快,“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回答——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来的对不对?”
这一次,终于还是逃不过了吧!
我们,比恋人少一点,比朋友多一些,一阵处在一个万分尴尬暧昧的位置,这段时间,牧流连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他的幸福,不安,孩子气,撒娇……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眼皮底下,现在就让我们都确定下来吧。
面对他熠熠希翼的眼神,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干嘛问一些已经是事实的事情啦!白痴!”
“事实?!”
就在他震在原地的时候,我从他的手里抢过汤勺都和碗,走进厨房。没过多久,他滑着轮椅跟了进来,在我旁边转来转去兴奋得像个孩子。
真是服了他了。
“你去坐在外面拉!”我卷起袖子“站在这里我还要时不时的照顾你,会让我洗碗都分心,"
"我不要你照顾!”
他睁大了亮亮的眼睛看着我,睫毛又卷又长,在日光灯下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姬儿,过来一下.”
“干嘛?”
“过来——”
看他不断招手还一脸神秘的样子,我只好放下手里的玩走过去。
“头低下来……”
“牧流连,你很奇怪。”
“头低下来,还有闭上眼睛……”
我迟疑着,他睁大眼睛格外紧张的盯这我脸上某一点,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装作毫无意识的抬手用衣袖朝嘴角边一抹,过让看见袖子上沾了一些沙拉酱。下一秒,就见牧流连亮亮的眼光突然黯淡了下来,原本兴奋的脸上也换上一副负气的表情。
“没什么事了……”他的口气以及神态之间,全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你继续去洗碗吧”
“你还真是奇怪的家伙!”我故意这样说着,让后转身走进洗碗池,心里却在窃笑——牧流连,你真是太嫩了吧,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而且招数用的真么烂,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一定趁我比上眼睛的时候,偷偷吻掉我嘴边的沙拉酱。
想到这里,我一阵憋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牧流连,他睁着大大的铜铃眼坐在那里,阴郁着脸分外委屈的看着我。
“你想洗碗吗?”
“啊?”他回过神来,“没有。”
“真的吗?如果你不想洗碗,干什么坐在这里还吃吃的盯这我手里的碗?一副我抢了你碗的委屈样子?”我擦干了手,故意逗他指了指洗碗池,“牧流连,你肯定没有洗过碗吧?我可没有不会洗碗的男朋友哦!你——过来洗碗!”
他的脸立即丑成一坨便便:“洗碗?那是佣人干的!”
“那可不行,我不喜欢佣人碰我经常用的东西。”
“经常要用的?”他原本丑丑的变得高兴了起来,真是喜怒无常的人啊,“意思是,你以后会经常来我家吃饭吗?”
哇!想象力好丰富的人,这也能联想到一起——!
我眼神怪异的瞅着他,他忽然超级兴奋的卷起袖子,滑着轮椅到我面前,“我来!”
“你行吗?”
“不就是洗碗?这么容易的事,为什么不行。”
“算了,还是我来。”
“明姬儿,你竟敢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你,而是……牧流连,你放手啦,我更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洗碗这种事,当让是女生来啊!”
“牧流连……”
“没关系”
你这个白痴,幼稚的大白痴!
我把碗抢过来,他又抢过去,我又抢过来,他又抢过去,忽然我不耐烦了,一把抢过盘子推着他想要把他推开可是由于他坐着轮椅,平衡感很差,我这一推他整个身子朝一旁歪去,我赶紧伸手去拽他的胳膊……可是轮椅加上他的体重,我更本拽不住,反而和他一起栽倒地上去!
盘子“哗——”的一声跌在地上,我的身子压向牧流连,牧流连仰面躺倒在地上。
而我们现在的姿势——眼对眼鼻对鼻,近的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炙热的呼吸。
我听见他的心跳,“扑通扑通”在安静的厨房显得格外清晰,或许他自己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脸连窘迫的变红,越窘迫练就越红,脸越红就越窘迫(晕!这么多废话!)导致后来他整张脸红的像个大苹果,连我也在他的带动下开始心跳加速和脸红。
“姬儿……”他忽然抬手只想要天花板,“你看那是什么?”
我的头下意识的朝天花板望去,下一秒就感觉一张柔软的唇贴在我的左脸颊上。
我回头——牧流连已经飞快的将脸撇向一边,耳根红的发烫。
我的心忽然有些触动,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着了魔一样——将唇递了过去——等我看到牧流连惊异望着我的眼神时,我已经在他的右脸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姬儿,你在引诱我。”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哑。气息混乱,原本清晰的眼眸也变得浑浊起来。
“牧流连我……”等我发现不对劲时,他真个人已经想通了电一样,滚烫滚烫,脸颤抖这凑近我,我来不及避开,他就吻住了我,就像谁点燃了导火线,瞬间滋滋的冒出火花。
不行,牧流连!
我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扣住了我的后脑勺,让我们的唇没有任何空隙的契合在一起,手心开始发烫,身体的的每一地方都处在沸腾的顶点!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摩擦一下就会爆炸
牧流连——!
我不住的推搡他,可是他却完完全全的失去理智!在厨房。翻到的轮一边,他一手压住我的身体一手紧扣我的后脑勺,不留一丝余地等亲吻,仿佛时末世纪来临一般狠狠亲吻,胸口的氧气都要快被榨干,我说不出一句话,连喘息,都消失在他柔软馨香的双唇中……
不可以!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不可以这样做!牧流连,放开我啊……
我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的钳制中极力挣扎。
终于他因为我的掐力疼痛的发出呻吟,我飞快挪开脸,大口大口呼吸空气,连空气里都涌动的暧昧激|情的气息。
我的下巴又被扳了回去,牧流连迷离着眼神看我。
我刚叫“牧流连……”
他居然又吻住了我。
同刚刚那个吻不同,他这次吻得很缠绵,唇瓣若有若无的厮磨我的。
“不……可以……”
(一大段没用的话不写了)…………
在他辗转反侧的亲吻中,泪水却从我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不行啊,我发现,没有爱的吻,有疼痛和无奈夹杂在里面。怎么都幸福不起来。
“姬儿……”
牧流连的眼神终于恢复一丝理智,懊恼的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对不起……我刚刚……失去了理智……我……”
我从地上坐起来,摇摇头,只感觉胸口真的好闷好难过……
垂在地上的一只手忽然被另一只手轻轻拿起,轻轻的握在手心。
他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姬儿,你要是不愿意,我绝对不碰你……绝对……”
牧流莲。大傻瓜!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鼻子一酸,原本只是胸口难过才挤出来的两滴泪,忽然加剧了重量和数量。
他开始焦急,慌乱的口气显示他已经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才好:“我说过再也不会强迫你。姬儿,你不要哭了!都是我的错……明明知道这种事不能急,还是想要……你都愿意留在我身边,我还是那么贪心……”
“我真是贪心……”
他喃喃着:“可是姬儿,我是因为喜欢你……”
他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一点儿,放在他的胸口,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的位置:“因为很喜欢,所以每次看到你,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我一怔,慢慢抬手去擦眼睛,小声说:“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牧流莲。”我擦干了眼泪,抬起头,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可爱,任性,霸道,孩子气,善良,体贴,每一点,都值得我爱他,而不是上允瞳……而不是那段无望而决断的爱情。
4.只要见你5分钟
那天之后,牧流莲似乎更小心的在维护着我们之间的关系,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却也无可奈何。明天是他脚伤手术的日子,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最近我没有再去医院。
傍晚突然来了一股寒流,白天和夜晚的温差特别大,棉花莫测的天气就像一个变脸的孩子。
“啊楸!啊楸!啊楸!”
我一连打了3个喷嚏,站在家里的窗口看着窗外,在胡同里昏黄路灯光的照耀下,一辆熟悉的房车停下。
我皱紧了眉头,与此同时,牧流莲陶侃的声音从手机马鞭栓来:“有人在想你了!”
“打喷嚏就表示有人想我吗?”
“是啊。”他呵呵笑,声音带着陶侃的味道,可更对的是真诚,“比如说,我就很想你,很想很想见你。”
从那辆房车里下来个高挑的人影,渐渐朝这边靠近。
我眉头皱的更紧:“喂!牧流莲——!你能不能偶尔正经一点。”
“我说的是真的……姬儿,我们已经3天没有见面了!”
“不是说好了吗?医生给过你警告:最近几天里你要好好调养,不可以私自出院,否则你的腿很难复原的!”我故意加重口气,煞有解介事地说:“牧流莲,你不要我担心你!”
“我可以让司机驾车。”
“不行。”
“姬儿……”
“牧流莲!你再这样我要挂电话了!”
胡同里那个朝这边缓慢挪动的身影,是红玉慢慢清晰了轮廓。我皱着眉看着他靠近,越来越近,黑影到达我家楼下的时候,他的声音接着兴奋响起:“好累……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果然……
我的额头划上黑线。下一秒,飞快的拉拢了窗帘!
“姬儿,我真的很想你……如果再不见面,我会死掉的!所以忍不住逃了出来!”
偷偷掀开窗帘的一角,我看见牧流莲扬着脑袋站在楼下的空地上晕黄的灯光照亮他汗水淋漓的脸,他任然穿着病号服,拄着拐杖,一张帅气而愤怒的脸。
真的不想让他白跑,可是没有办法……我回头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待的背影。他在喝茶,缭绕的雾气漾在他的身体四周,模模糊糊的有些不真切了。
我压低了声音:“我没在家。”
“撒谎,楼上分明开着灯!如果没有再家那你在哪里?!”
“我……”我一时编不出来,只好胡扯道,“握在外地旅游!很远很远的外地,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牧流莲,你干什么要跑到我家里去?!”
他忽然沉默了。
吓死人的沉默。
他一定识破了我的谎言……可是……
“姬儿,我想见你。”沉默了很久的牧流莲,终于干涩这嗓子问出这句话,压抑的声音让人心痛,“好想好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我的心一软,几乎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地往楼下跑,可是清明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可是我真的不在家!”
“姬儿……”他的声音变得可怜巴巴,像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你去旅游,为什么没有更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去的啊!你喜欢哪个城市?喜欢什么样的风景?喜欢什……”
忽然他自己住了口,仿佛想起了什么苦涩的事情,说,“姬儿,也许我不能陪你旅游了。可是,我现在只想见你5分钟。”
“……”
“只要5分钟。我知道你在上面……5分钟而已,5分钟之后,我会乖乖地离开。好吗?”
“牧流莲,我的手机好像快没电了。”
“姬儿……”
“你先回去吧!”我狠下心,不想更他纠缠,“我暂时是回不去的!你乖好吗,安心在医院里养病,这多时间你都不要来找我。”
“我……”
拜托楼上的,这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的,很累的!!
“手机真的没电了,再联系,拜拜!”
说完我急急合上手机。
害怕他在多说一句,我就会忍不住冲下去见他!害怕他再多说一句,我就失去理智,崩溃的告诉他我其实在这里。
“怎么原来他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一个磁性的声音幽幽响在耳边,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抬起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的明映撤,一脸严肃的表情,我慢慢挺直背脊,让自己的神情恢复到淡漠的样子:“牧流莲并不是我的答案,如果没有他再回去上允瞳身边”
“……”
“如果你来这只是为了劝我回去,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明映澈的眼眸忽然暗淡,张开嘴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千金小姐,你知不知道瞳他……”
“我不想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情。”
明映澈根本不顾我的“不想”,自顾自的继续说着:“瞳他发生了很多是,现在的他是人生最低迷的时候,只有你,千金小姐……”
“够了,明映澈!”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说我不想要知道他的事情。闲杂的我,已经舍弟跟他……跟H.T庄园,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着我执拗的口气,明映澈居然冷笑一声,口气却万般无奈:“你确定你不要听?!”
“我确定。”
“那好,千金小姐,我希望你不会为你的‘确定’后悔。”
大门拉开的声音,大门关上的声音。
良久,透过窗户我看家楼下的牧流莲还站在那里,保持着接听手机的姿势,长久时间一动不动。一阵风吹来,吹其他银色的碎发,凝聚在发梢的光芒钻石版闪闪发亮
他……
看到了吗?从这栋楼走下去离开的明映澈。
抓起外套,我飞快的下楼,飞快的来到楼前的空地。可是正巧看见牧流莲上车的背影,那样落寞。房车在窄窄的空地里转了几个方向几乎是擦之我身边转弯,我看见车里的牧流莲,他也看见站在车外的我,可是房车还是彻底转了弯,拐了出去。
彻底....被抛弃了吗?!
合上手机,我看着屏幕上跳跃的“牧流莲”字样,那个永远不可能在拨通的号码。
五个月后,深秋,失去他的消息已经五个月了。
是的,我估计错误,以为牧流莲会像堂野一样不管我做过什么都会无条件相信我,不管我怎样伤害她都会坚定的陪在我的身边。我把牧流莲的爱看的太廉价,于是忘了,原本在他爱上我以前他所持有的骄傲自尊
可这是误会呀...
牧流莲,我不懂,仅仅是那晚我伤了你的心,你选择离开,放手,还是你觉得追寻我的爱的路途太过疲乏,所以你才放弃,这样一声不吭不留一点消息的离开呢。
就像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第二天我到了医院,发现病房是空的,手术室是空的,连他的手机也关机了。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一丝他的消息,几次去C,KOW。也都被砍守大门的守卫拦截了去路。我联系不上他,他真的不见了。
五个月后的我,自然也失去了HT和上允瞳的所有消息,转进了‘圣皇’学院。没有明姬儿的财富,可是却交到了生平第一个朋友,这已经足够让我感到开心。
仍然有女生看我不爽,仍然有男生会偷偷给我递情书。一切仿佛没有发生改变,一切又好象在悄然无息之间变了。或许只要我对身边的人在诚实一点,温和一点,我就能很好的融入这个大家庭吧。
总之,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安姬儿,我拥有了自己的生活。平静而温馨,这种生活直到某一天——
“听说第五季很不爽你。”
好友皮蛋在自习课上忽然递给我这样一张字条。
第五季?这又是谁?!
对上我疑惑的目光,皮蛋好心解释:“就是学校‘Liu’乐团的主唱第五季啊,隔壁班的,蘑菇头、化超级夸张的非主流妆、一般都穿很酷的行头!长得蛮漂亮的,就是太拽了,竟然比你人缘还差!”
什么叫“竟然比我人缘还差”……难道我的人缘就烂到这样的程度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确是对那样一号人完全没有印象。
“你不会吧,真不知道?!”见我仍然迷惘,皮蛋一副被打败的表情,“姬儿,在这个学校你和她并称为冰酷二妖,一个妖精一个妖姬。”
“冰库二妖?”
“冰冷的冰,酷帅的酷!你怎么总是反应慢半拍,气死我了!”皮蛋想掐死我了,从她呲牙咧嘴的表情里就可以看出来,“你没转校过来之前,她的人气高得可怕,在‘Liu’俱乐部里领舞,拥有一大堆死忠FANS。你一转过来,一大半的人气就被瓜分了,所以她十分不爽你!”
“哦?”我低下头继续写习题。
“‘哦’?就一个字,你反应也太冷淡了吧!”皮蛋继续在耳边八卦,“听说她最近交了个非常神秘的男朋友,有人八卦地在布告栏和学校论坛里发了几张偷Pāi他们约会时的相片……”
原来还有更八卦的人啊……
“结果学生们就爆了!那男生好帅哦!天哦!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帅的人!”
学生果然是对帅哥最有兴趣。
“真是的,我们学校怎么就见不到这么帅的男生,唯一有个皇爵也是第五季的人……要真有个资源共享的帅哥就好了,每天想着他坐在教室里,就会有上学的动力和干劲……姬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在听。”我收起练习本,拿出一本测试题卷。
皮蛋的两只眼睛立即呈斗鸡状:“你真厉害,习题就写完了,晚上借我抄抄!”说着从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一边感慨一边挤着痘痘,“人生啊,真是了无生趣!为什么有的人长得漂亮又脑筋好使,有的人就……对了姬儿,你有没有男朋友?”
我朝她摇头笑笑,她继续挤着痘痘感慨,一整节自习课下来,居然没有一秒钟的时间是安静的!
“姬儿,你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凭你的条件,随便往街上一站,都会有一大堆的帅男拥过来。”
“没有喜欢的。”
“一个也没有?”
“嗯……”我眯起眼睛,脑海中在瞬间浮现出上允瞳和牧流莲的脸,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真是可惜,姬儿长得那么漂亮居然会没有男朋友。”皮蛋将书包甩在肩上,0对着我朝后退步走路,“说真的,你比第五季要漂亮多了,只是你不喜欢打扮自己而已!所以,你完全可以找到比她男朋友更帅的男生!哇,比她男朋友更帅的男生会是”
忽然她踉跄一下,还没等我来得及提醒她,她已经鲁莽的撞到她身后的人,一脚狠狠地踩在那个人的腿上。
“对...对不起!”皮蛋歉意地跳到一边,着急地连声道歉!
这个家伙...就不应该在走廊上退步走路!
皮蛋转过头去,看到那个被她撞到还踩了一脚的女生,正双手抱着胸,以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姿势扫描我们。
那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生,栗色蘑头,背着黑色的单肩吉他包。一身超短的皮衣皮裤,紧身,皮料贴身的包住全身,勾出凹凸有致的线条!胸前和手臂上挂满了饰物,指甲上雕了花纹还镶了水钻,一排排闪闪亮。
她的脸,是现在很流行的非主流风格——大大的眼睛,睫毛又浓又密仿佛是画上去的一样,嘴唇的颜色偏黑红泛着晶莹的润泽,加上眉角贴上去的花藤纹身,整个从动漫里走出来的张扬不羁的少女。
皮蛋也看到了她,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哀死了……”
女生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正在上下打量着我,嘴角噙着一丝冷淡的笑意。
皮蛋忽然拽住了我的胳膊,低着头,拽着我往前面移动:“姬儿快走!”
我大概意识到了她是谁——第五季!
果然,就在皮蛋拽着我经过她时,旁边的教室里走出来一个男生,带着一副被包装的格外用心的鼓槌,走到第五季面前准备拿下她的吉他替她背着:“小季,我们走吧!”
她的声音很有磁性,很适合唱歌:“皇爵,我警告过你不要动我的吉他!”
……
……
“好险啊!”皮蛋压低了声音,拽着我飞快的走路,“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她没有听到吧?应该没有听到吧?!阴魂不散的女人,真是吓……”
她忽然又闭了嘴。
我下意识侧过头,看见第五季跟刚刚那个被她叫做皇爵的男生说着什么,从我们身边经过。不愧是玩乐团的人,打扮都很新潮。
由于他们双腿修长,走路的步伐很大,不一会儿就抛下我们从一个隐蔽的拐弯口下去了。
我看着那个路口,奇怪的问:“那是通向哪里的?”
“第五季俱乐部。”
“第五季俱乐部?”
“刚刚跟第五季一起走过去的那个男生,他叫皇爵,是那种有很厚实家庭背景的公子哥。不过挺专一的,追了第五季两年,为了她,组建了‘Liu’乐团,还在学校地下以她的名义开了个贵族俱乐部——一个入口在刚刚那里,另一个入口在贵族商业街的黄金地段。据说俱乐部里招待的全都是家世很好的有钱人。”
我点点头“哦。”
皮蛋突然松开我得胳膊,蹦蹦跳跳地朝那个方向跑去:“一般学校这里的入口都是被锁上的。我无聊的时候会在这里偷听演唱会!真的想去看看,可惜我是穷人,办不起俱乐部的会员卡!”
这有什麽好看的,在高档也只不过是俱乐部而已。
我朝楼梯口走去,突然皮蛋兴奋地大叫,仿佛捡到了金宝:“天哦,刚刚第五季他们进去居然忘记锁上门,姬儿!姬儿!我们进去看吧!”
2.PK猜酒
实在抝不过皮蛋我被强行拽着陪她进来了。
俱乐部分很多的部门——有休闲娱乐场地,比如桌球室、保龄球室、网球场等;有游玩交际场,比如网吧、游戏厅、游乐场;又有情趣夜店,比如迪吧、酒吧、K吧……
俱乐部很大,走了很久,我很累。可是皮蛋兴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疲乏的感觉。没多久,体力透支的我就提议跟她分头行动,过两个小时后手机联系。
迪吧里灯光闪烁……舞池里疯狂舞动的人群,在镭射灯的照耀下折射成一个个虚无的泡泡,五彩斑斓,还翻着奇异的光亮。
狂躁的音乐,和无数虚浮的灵魂……
我转身准备往回走,就在这时镭射灯灭了。几束彩灯变幻莫测的闪了两闪,最后光芒穿过大半个舞池朝吧台一角打去,在那儿黑压压的围着一堆人。震耳欲聋的的士高音乐声中,他们正在大声的起哄着什么!
“Drink。”
“Drink!Drink!”
“Drink——”
我朝前走,看到坐在吧台前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脸,白色的衬衣,领口随意敞开露出一大片胸膛,虽然随性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他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晶莹剔透的杯体中透露出的是一片艳丽的绿色。杯子呈三角形,在杯口衔着一支浓烟欲滴的玫瑰,杯中漂浮着艳红色的花瓣,只一眼,就会让人醉在它美艳而强烈的色彩中。
我被推搡在拥挤的人群中
身边全是女生的尖叫。
忽然那男生掌心张开,以一个极度帅气的姿势罩着杯面。七彩灯变幻莫测的闪在他身上,微扬着头将那杯酒喝下的他,也迷离的变化莫测。
尖叫声忽然就消失了,仿佛有谁忽然按下了静音键。
在一双双探照灯似的目光下,男生优雅放下酒杯,轻易地说出酒的名字。
“啊!对了,又对了!”
尖叫持续……
与此同时光束一闪,打向舞台右边站台——站台是一种只可以容纳一个人跳舞的小舞台。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正在妖媚的跳着钢管舞的女孩拉开皮衣拉链脱下,只剩里面一件黑色紧身吊带……大厅瞬间掀起一个尖叫的Gao潮,差点要掀爆迪吧的天花板。
白色衬衫男旁边的那个男生相较而言,显得过分张扬。头发染了不下五种颜色,混着彩灯就像个五颜六色的大拼盘。他也毫不示弱的喝下一杯酒,猜出酒的名字。
于是那束光又打向舞台左边的站台。在那儿,同样站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生,脱了上衣抛向观众!
尖叫声达到一个顶峰!玻璃杯都快震碎了!
这是在干吗?PK猜酒,惩罚是舞女表演脱衣秀吗?!
我有些无语的想要退出围观群,可是坐在吧台前的“白衬衫”忽然侧了侧脸,拿起调酒师最新调制的一杯酒。尖削的下巴,刚毅的弧线张扬着在耳轮处断开,光芒最后聚集在耳轮处肆意闪耀的钻石耳钉上……
我的脚步忽然顿住,好像生了根,好像被狠狠钉在了地面。
我无法置信眼前看到的!
耳边的士高音乐隆隆作响,就像有谁恶作剧的拿着一面鼓,在我的耳边用力的敲击。
一波又一波兴奋的尖叫!
PK猜酒“拼盘男”输了,右边的舞女被迫脱得只剩内衣内裤,然后趁着灯熄灭的时候飞快的冲进了后台。留下站在左边的那个女生,我这才看清楚——栗色蘑菇头,黑色吊带衣,黑色的超短皮裤,黑色的蕾丝袜。
第五季?!
突然她跳下舞台,越过层层人群,越过海浪一般的尖叫,朝高脚椅这边的男生笔直跑来!人群尖叫,他刚跳下高脚椅,她就风一般地将自己摔进他的怀里——
他好像僵了一下。
她将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嘴巴凑近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话?紧接着,他放松僵硬的身子,回抱住了她。
身边响起围观者议论的声音:“据说他是上氏家族的少爷,放着优越的背景不要,离家出走来这种地方!啧啧,有钱人的生活就是糜烂。”
“你不也在这种地方?”
“我只是偶尔来消遣,他可就不同了……”
那些声音就像一根根的刺,狠狠地扎在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渗出血来。
那个带着一身酒气几分堕落的上允瞳。
性感的露出胸膛任由美女拥抱的上允瞳。
穿梭在人鱼混杂的迪吧PK猜酒的上允瞳。
……
“‘哦’?就一个字,你反应也太冷淡了吧!”皮蛋继续在耳边八卦,“听说她最近交了个非常神秘的男朋友,有人八卦的在布告栏和学校论坛里发了几张偷Pāi他们约会时的照片……
“结果学生们就爆了!那男生好帅哦!天哦!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帅的人!”
可以帅到这种程度的男生真的少之又少,我怎么会没有怀疑呢!
又是一阵尖叫,我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害怕人群尖叫的声音!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上允瞳抱着第五季,亲昵的姿势像是在接吻?!光影绰绰……只有尖叫声、震耳欲聋的的士高声,只有一闪一闪的彩灯,千万束闪耀的光芒,只有高帅的他和娇小的她……在人群的起哄声中紧紧的拥抱。
我的手脚冰凉、冰冷,脑子空洞洞的直灌风,眼前也不停闪耀着白光
下一秒,我开始退步,一步两步,失魂落魄的朝后退着。然后在退出人群的包围后,猛地折身朝迪吧的出口跑去!
兜里的手机在叫!
我没有接,被手机音乐声追着向前跑,拼命的跑——
跑出很远后,我才冷静下来,冷笑,眼泪却在掉。安姬儿,你跑什么呢,为什么要跑。既然你们没有关系了,他是什么样子有关你什么事?
可是——为什么要是这样的重逢呢。
以为,他已经走出了我的生命,再没有牵连,再不会遇见。可是为什么,要是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场景中被我撞见?
眼前,一遍遍不停地回放着第五季将自己摔进他怀里的画面,不停地回放着他抬手回抱住她的画面,不停的回放着他们在闪烁的灯光下紧紧拥抱的画面。
上允瞳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上允瞳……
我的喉头哽咽着,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感觉一只尖利的爪子,正在一遍遍地划着我的心脏,发出“哧啦”的声响。
眼眶关不住眼泪,更多讨厌的豆子滑落,狠狠地砸在手背上……眼睛瞬间模糊了。
我的眼前又出现另一组画面——上允瞳在山林里抱着我,独自对抗马蜂;上允瞳在我掉下二楼窗台时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上允瞳在露天阳台上喝醉酒强行吻我;上允瞳困倦的睡在沙发上,抱着心紊乱的我;上允瞳在冷冻室里,用身体为我挡着冷气孔;上允瞳……允瞳……
3.瞳的妈妈死了
“半个月前,瞳的妈妈在医院楼顶失足掉下去,死了!”
“也许你不知道……堂野的死,给**妈造成精神方面的很大负担!病情一直都靠药物控制!”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是为自己而活,一种人是为自己爱的人而活。你和瞳都属于第二种,你们一直在为身边的亲人而活。”
“千金小姐,瞳最亲近最依赖的亲人都离开了,他才会离家出走,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那种痛苦,只有真正失去过亲人的人才能理解。”
原来那次在医院里撞见上允瞳,是因为他去看望生病的妈妈。
原来我一次无心的伤害,狠狠破坏了一个原本美满幸福的家庭。
原来我如此罪恶,如此罪恶……
耳边不断回响着明映澈刚刚在手机里说的话,我失魂落魄地走回迪吧……到处都是嘈杂的人声、口哨声,舞池里,人们奋力甩动着身体或头部,让糜烂的气息发挥到极致。
我困难的用手捂住嘴巴,几次深呼吸,都没有平稳自己的情绪。就在这时肩膀被一只手拍住,我放下手的时候看到一张微醉的脸。他看着我格外兴奋,虽然声音被的士高音乐盖过,可是张开的口型告诉我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他却嘻嘻笑着,忽然把嘴巴凑到我的耳朵边来:“安姬儿,我是大饼!你还记得吗?真是好久不见,我以为你失踪了!”
“大饼?”
“对啊,初中时我们在一个学校,每天都会坚持不懈的送你一束香水百合的那个。”
我又看了看他微胖的脸,圆圆的红红的,果然像张饼。不过仔细想想,倒是真的有点儿这个人的印象,可是一时半会儿又记不起来更具体的情况。
“走,这么久不见,我们去喝一杯!”说着,他兴冲冲的拽着我朝一个方向走去。
“对不起,我有点儿事!”我心情郁闷的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男人的力气天生的大,挣扎了半天我都没有挣脱出来。
我生气了,本来心情就不好,再被他拽到包厢门口时,忽然甩开他的手狠狠的说:“我说我有事,你有毛病啊!拽着我干什么——”
大饼被我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挠着头,支支吾吾的说:“我只是……只是想要介绍介绍!”
我转身要朝别的地方走,忽然看到一个高帅的身影从一角走了过来,冷峻的气质在层层人群中格外醒目。
我呆呆看着他走过来,看着他经过我,看着他推开旁边的包厢门,很帅的走了进去。
沙发上横七竖八地坐着一堆人,有的在拼酒有的在K歌有的在窃窃私语,其中我看到了第五季。左手托着吉他右手拨着琴弦,好像正在调音。见男生走过去,她很快挪开位置将吉他放在一旁。
我只感觉脑子“轰”的一声响,血液从脚下涌起聚集到头部,然后冲到全身各处。
就在这时包厢里一个人起身走过来,把半掩的门关上了。
“怎么,那个人你认识?”
大饼注意到我的目光,不怕死的搭话到:“他叫小迈,长得挺帅,不过背景不是很清楚,看起来应该是哪个大家族里偷跑出来的少爷。为人很大方对女朋友也很好的,就是眼光有点儿高——不过如果是安姬儿你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小迈?”
“恩!”他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你要感兴趣我帮你们介绍介绍?”
我还想说点什么,他已经兴冲冲地推门走进包厢,兴冲冲的走到那个叫“小迈”的男生面前说:“小迈,介绍个美女给你,有人看上你了!”
“小迈”低着头正在把玩第五季的吉他,干净的侧脸和糜烂的环境格格不入。倒是第五季不满的抬腿踹了大饼一记:“你欠揍吧大饼?!当着我的面也敢跟我男朋友介绍女人?要真的是美女啊,没我美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吧?!”
大饼憨憨的笑:“她很漂亮的。”
“哦?”第五季惊讶的目光顺着大饼的手指的方向看向我,愣住!
“你……?!”第五季嘴角勾起,又噙着那抹冷淡的笑意,看得我全身都不自在。忽然她的手摸向旁边男生好看的脸,“小迈,如果是她的话,我不介意你们认识认识。”
“小迈”放下吉他,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我。冰蓝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震惊,可是又飞快消失在眼眸深处。
我感到说不出的好笑:“小迈?”
真的好笑啊,小迈……
笑的眼睛都湿润了,小迈……
上允瞳,你到底在玩什么?只是五个月不见,你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是故意变成这个样子想要惩罚我吗……?!
“安姬儿!”第五季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失神的样子,眼神像猫一样骄傲,“你对小迈有兴趣?!他是很漂亮的,非同一般的漂亮,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也跟你现在一样,完全的呆住了。可是,和天使一样漂亮的男生,我不会随便把他让给你啊。”
“你错了。”我木木的回答,“我要带他回家。”
“回家?”
我稳住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忽略第五季疑惑的眼神,笔直走到上允瞳面前朝他伸出一只手:“上允瞳,我们回家!”
上允瞳只是看着我,冰蓝色的眼睛继续忽闪着某种光火,就好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
我拉住他的手,生气的吼:“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们回去!”
他淡淡的冷笑:“回去?回哪里?”
“回家!”
“哪里是家?”
“‘H.T’庄园啊……上允瞳……”
“我叫小迈。”他依然淡淡的冷笑,淡淡的将手从我的手心里抽出,“小姐,搭讪这种方式不会成功的,太老套了。”
我无法置信,看着空了的掌心:“上允瞳,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小迈。”第五季也笑了,笑容空灵有着琢磨不透的深意,“如果遇到了老朋友,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的。”
“不用,我们走。”上允瞳很快起身,第五季被他拽的起身。两人的手从始至终都是牵在一起的,亲密无间,仿佛是谁也无法Сhā足的恋人。
他们从我身边走过。
“上允瞳……”
我追上前。
“上允瞳!”
此时包厢里的人全都看热闹的看着我们。
“你回家啊,求你不要这个样子!”
第五季也停下来,睁着她大大的眼睛,一脸探究的望着我。
“上允瞳——”
“小迈,别这么无情嘛!”被晾在一边的大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Сhā了过来,充当着和事佬,“帅哥人人都爱,这位美女只是喜欢你,怎么说也要给个机会!不如这样……小季不是一直觉得没有强劲的对手跟自己PK舞技吗?安姬儿可是我们市历届的舞王。反正也无聊,不如你们PK舞技——赢的人可以独享帅哥一天,输的人作为惩罚需要跟场内最丑的男生Kiss,怎么样?”
第五季的眼神更琢磨不透了:“舞王?!”
“是啊,你不会忘记了吧?!两年前市里的斗舞大赛,就是她把你刷下来独坐舞王的位置。”
第五季冷艳的笑,看我的眼神闪闪发着光亮:“开玩笑,那种事我怎么会忘记。”她朝我恭敬的递出一只手,修长的指骨戴着一朵黑色的骷髅花朵,“安姬儿,久闻你的大名,很早就想跟你较量一番了。怎么样,赏个脸吧?”
PK舞技?这怎么可能?!
“不行!我……”
话还没说完,包厢里的人突然起哄,盖过了我的声音:
“PK!”
“PK——!”
“PK!PK!PK!”
被起哄声包围的我,错愕的抬头看向上允瞳,他一脸淡淡的表情,漂亮的冰蓝色眼瞳波澜不惊,既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同,眼角却有促狭的笑意。
我咬了咬嘴唇,说:“如果我PK赢了,第五季,你可以答应我把他带回家吗?”
4.妖精的独步舞
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故事叫《妖精的独步舞》。
故事的主角是一只绿色的小树妖,有着美丽而又倾国倾城的容颜。可是她从来都不合群,不爱笑,不说话。因为小树妖的妈妈爱上天神而触犯了禁忌,被关在了十字塔顶。
终于有一天,长大的小树妖决定去拯救自己的妈妈。树妖的长老送了她一双缎带红舞鞋,那是全世界最美丽的舞鞋,拥有鲜艳的玫瑰花色泽。
树妖长老说:只要你穿上这双舞鞋一路跳着到达你的目的地,舞鞋就能帮你实现愿望。可是在途中,你是孤独一人的,而且不管双脚多么劳累疼痛,你都不能脱下舞鞋,也不能歇息。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小树妖答应了。小树妖在众多树妖的祝福下启程。
离开了妖精王国不久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在某个有着圆圆月亮的黑夜穿上那双红舞鞋。从此,她开始不停地跳舞——从白天跳到黑夜,从雨天跳到艳阳,从森林跳到村庄,从冬季跳到夏季,从地球的一端跳到另一端……
她在跳舞,不停地跳舞,即使双腿酸痛举步维艰,即使疲累的会随时栽倒,她还是跳,不停不停的朝着关押着妈**十字塔顶跳去。
在途中,她遇到了许多的旅客。有心地善良的小白兔,有慈眉善目的婆婆,又英俊挺拔的王子,还有无数被她美丽舞姿迷倒的村民。
小白兔说:停下来吧,小树妖。我愿意做你一生的朋友。
婆婆说:可爱的姑娘,不要再折磨你自己。我愿意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呵护。
王子说:跟我回我的王国吧,美丽的女孩,我是真心喜欢你。
村民们说:留在这里,我们会给你全世界最美好舒适的生活。
小树妖摇摇头,拒绝了小白兔的纯洁的友情,拒绝了婆婆善意的亲情,拒绝了王子真挚的爱情,拒绝了村名们炙热的爱戴……
她坚定的的向着一个方向——通往十字塔顶的方向,跳啊跳。
舞动的红舞鞋,请帮助我实现我的愿望。请帮助我,拯救我正在受苦的妈妈。
小树妖带着这样坚定的信念,跳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化为天和地之间再也看不到的一个小黑点儿。
……
我就是那只小树妖,虽然我没有那么伟大,可是我的确在为拯救妈**路上,放弃了一切,行走在孤独的行程里。
友情、亲情、爱情、爱戴……所有的,我都放弃了。
现在,我终于救出了妈妈,可是我的爱情呢?我的爱情,因为我的放弃,彻底失去了,对吗?
舞台上,闪光灯四处乱晃的闪烁。舞台下重重叠叠的脑袋,有人摇起了荧光棒,有人尖叫呐喊。音乐响起:
我们是一群开放在阴暗处的花朵
坚信
在黑暗中舞蹈
便是在阳光中狂野
因为寂寞 所以在无数个冗长的日子里寂寞的绽放
我们又都是愤怒的花朵
盛放在失去阳光的旮旯角落
无法冲破阴霾的羁绊
被糜烂被埋葬
轮回
颓废的等待阳光和春风的沐浴
我又想起了堂野,想起他无数次冒着风雨等我,想起他给我捧来一大束馨香的樱花草,想起他温柔的叫我名字的神态,想起他闪着星辰般光芒的微笑说:我们要一辈子……
想起他跌倒在操场边的雨水地里,想起他流泪抓着我的手,想起他唇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想起他抓着一手碎裂的玻璃:我还是逃走吧……逃到看不见你的地方,逃离这个怪圈……
旋转地脚步乱了,脚踝“咯咯”响着,我已经听不到音乐和喧嚣的人声。在舞台上,我旋转着凌乱的舞步,没有乐章,看见站在人群之中的上允瞳,一直用那种淡然冷漠的眼神看着我。
脚踝终于承受不住,我狠狠的摔倒在舞台上。
舞台下“轰”的一声调高了声调,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看到无数张嘴,拼命一张一合的朝我说着什么。
我要站起来跳舞啊……
我擦擦模糊的双眼。
第五季双手抱胸站在上允瞳身边,看着我,低声说了句什么,嘴角含着冷艳的笑。
下一秒,她飞速脱下身上的外套抛了出去,在群众的尖叫声中几个跃步跳上舞台。就在我身边,她踩着音乐的旋律跳了起来。
舞台下,嘴巴张开的弧形像个鸭蛋!
她才是舞蹈的王者,音乐的最高统治,身体每一处肌肉都仿佛是为了艺术而扩开。
我茫然的看着第五季,看着她极有渲染力的舞步。不知道从哪里涌起一股力气,我又从舞台上站了起来。耳边仍然听不见声音,只有“轰隆隆”潮水般的记忆……
“你根本不属于这里。如果你选择留下,请做好受伤的准备。”
我在跳。
“我想让你明白一点,不是谁都愿意做冤大头。那么,从这里到学院里的一段路程里,就辛苦你的两条腿了。”
我和第五季站在同一个舞台,踩着同样的旋律,跳着同样的舞步。
“明姬儿,要想要拿回这枚胸针,和让我保密你的身份的话……你就主动挂着‘我是罪人,请求原谅’的牌子,绕着教学楼前的操场跑一百圈!”
脚一瞥,我又狠狠的摔倒了,冲力太大差点摔出舞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喜欢我,就能解释很多事情。很多……连我自己都弄不懂的情愫。”
站不起来了……站不起来!
为什么站不起来——!
起来啊,安姬儿,起来啊……起来,起来!!!!!起来跳完这支舞,你就再也不欠上允瞳什么了……
“突然这么问,你是在希望我喜欢你吗?明姬儿,如果你有那么期待的话,我会让你失望的。”
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我才终于一点一点儿的站了起来。
就在这一刻,舞台下的人居然全都闭上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仿佛有谁按下了静音键,他们全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等待我下一步的动作。
然而,我才迈动了一个舞步,整个身体就再次失去重心的栽倒,甚至滑下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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