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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雪花那个飘 > 第十六章 马晓勇和杨依依(6)

第十六章 马晓勇和杨依依(6)

下半夜,睡梦中的依依被一阵呜呜的哭声惊醒。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马晓勇正跪在自己身边打着手电筒偷偷察看她腿上的烫痕。看过了就哭,哭完了再看,那副心疼的样子就像父亲打惹祸的小孩,白天打过,晚上就后悔,责骂自己下手太狠,等孩儿睡着了偷看打红的腚就心疼,就流泪。可明天他兴许就把这事忘记了,小孩闯祸他还是照打不误,而且往往还会变本加利,打得更狠。

一连几天,虽然天气炎热,杨依依都是穿着长裤上班。下班后同事说说笑笑去澡堂洗澡,依依虽然也很想洗,但她不敢去,早早收拾好东西骑车回家。这几天压抑久了,她很想找上个人说说心里话。如果英伦在该多好啊,可惜她远在千里之外的省城,根本不可能指望人家了。李敏又是一个火爆脾气,心里搁不住事,你前脚刚和她说完,她后脚跟着就会去找杨大刚告状。自己的爹更不敢惹了,本来跟了马晓勇他就一百个不同意,又格外的疼自己,如今听说女儿受了欺负,他还不得提着斧头找马晓勇拼命来。最后肯定两败具伤,这是杨依依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也违背了她和英伦的初衷。她是真想和马晓勇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啊,只要他愿意,她会给他生一大堆孩子,一心一意地照顾这个家,照顾翠娥婶和孙就业……

骑车回到家里,婆婆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正站在院子里等她回来呢。要说翠娥婶对自己真好,自从她过门以后,家里甭管大事小情,凡事婆婆都找她商量。人都说婆媳关系不好相处,尤其是对刚进家门的新媳­妇­,好多婆婆都想拿一把,怕家里的大权旁落。其实细想想有什么可争得呢,家里就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事,争得脸红脖子粗有什么意思呢?赵翠娥以前被大马哈欺负惯了,自从孙就业来了后又被宠得不行,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干­,包括下地做饭这些本该老娘们的事孙就业也全给­干­了。感动的赵翠娥走哪儿都说自己命好,对孙就业更是关心到了下雨天跑到马号给孙就业送雨披,冬天雪大,孙就业赶车回来的晚,赵翠娥就把做好的饭菜热到锅里,自己拿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去半道上迎……如此一来,孙就业对她更好了十倍。这就叫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前面有了孙就业的例子,后来赵翠娥和儿媳­妇­相处就有了标准。她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儿媳­妇­好,儿媳­妇­对你肯定也错不了。

“依依呀,你每天总这么跑来跑去的多累呀。看这些天你都瘦成啥样了,我看还是让小勇托人在场部要一处房子吧,让他跑!”

其实赵翠娥是怕依依先提出要房子的事,她巴不得依依长久住在自己身边呢,有个病啥的也好照顾。但她不那样讲,而是从心疼儿媳­妇­的角度说。这就不一样了,依依知道了婆婆对她好,骑再多再远的路她也愿意,觉得心里有奔头。

这天晚上马晓勇回来的晚,而且一反常态,喝得醉熏熏满身酒味。此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隔壁的老俩口早已入睡。因为明天是星期天,依依休息,所以她还没睡,穿着睡裙歪在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马晓勇。马晓勇进屋后先抱住她亲了一口,然后很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指指隔壁:“他们睡了没?”“早睡了,你咋才回来?看喝的满身酒味。我给你倒洗脚水去。”依依倒不是心疼马晓勇,她是心疼自己新换上的床单被罩。趁依依忙着倒洗脚水的功夫,马晓勇把手里拿的录像带放进了录像机里,调小电视机的音量,坐回到沙发里拿起了摇控器……依依端着水盆进来,一眼看见电视里正播放的*,脸就红了,把洗脚水往马晓勇脚底下一放,说:“都几点了,你还不睡?”“明天不是礼拜天嘛,你又不上班。”“那我也不看,困了,你自己看吧。”依依说着转身回到床上。“别不看啊,我就是给你借的。”马晓勇急着说。“啥,这种东西你也好意思借啊?你真行!”依依气得直拍被。“骗你呢,我买的,三十块钱一盘,快赶上我半月工资了都。”“你买的我也不看,花那么多钱,有病!”“哦,我借的不行,买的还不行?我还不是想调剂一下气氛……”马晓勇使劲把洗脚水弄的满地都是。杨依依忽然冒出一句:“咱俩结婚刚多久啊,怎么就到了用它调剂气氛的地步呢?”马晓勇瞪着眼,没词了……

半夜,睡梦中的孙就业隐隐约约似乎又听到杨依依叫了一声,等他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竭力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吵醒了他,再听又没动静了。后来他实在忍不住困,坐着坐着就在炕上睡着了。

离上次烫伤仅仅过了一个月。杨依依这一次被烟头烫的地方是在后背上,右肩靠里点,是在她侧着身子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戳上去的,疼得她嘴­唇­都快咬破了,一宿没合眼。这回马晓勇没再拿手电筒偷窥她的伤情,相反,看着杨依依几乎是浑身*着在床上打滚,疼得又蹦又跳,像被枪打中了的梅花鹿,悲哀无助的眼神,颤栗抖动的肌­肉­,看着看着,他心里不知怎么,感觉很异样,是心疼,可怜?还是开心,满足?都不是。他突然明白了,自己那是报复得逞后的*。因为他在把烟头戳向杨依依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全是父亲大马哈在火场里挣扎求救的画面,火舌头就像蛇信子,在大马哈周围吐来吐去,这样的场面曾在马晓的梦境里出现过无数次……最后连马晓勇自己好像也被火魔包围了,他再不做点什么,大火就要把他像烤全羊一样活活烤死。他忍受不住这种煎熬,只能心一横,眼一闭,把手里的烟头戳向自己的妻子。她这点伤和父亲身上的大火相比又算得了什么,马晓勇想。是啊,烟头戳在身上,豆大的伤,和大马哈全身烧焦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杨依依想。她嫁给马晓勇是来赎罪的,不是来享受的。既然是赎罪,不负出一定的代价怎么能行呢。

这些善良的女孩子固执的认为自己父辈们的作为玷污了她们的清白,不想办法赎罪的话,她们就活不下去了。日益增加的罪恶感像勒在喉咙上的绳索,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勒越紧。让杨依依感到欣慰的是,她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父亲杨大刚,为英伦,为李敏,她是在替大马哈事件所牵扯到的所有人在赎罪。他们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她都会不求回报,义无返故地做下去。依依知道,她在为别人赎罪的同时,他们的罪行会几十数百倍的加到自己身上,她所受到的苦难和折磨可能是无法想象的,甚至有可能死,就像满囤叔那样,一个突发事件就把命带走了。她也有可能,睡着后永远闭上了眼睛,或者­干­着­干­着活就倒下了……第二次被烫伤以后,杨依依的确想到了死,并且为自己设想了好几种死法。无论那一种,她都会欣然接受,这对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来说为勉太过惨酷。但现实就是这样,既然马晓勇敢下此狠手把她不当人看,说打就打,说烫就烫,还有什么事他做会不出来的呢。因为想到了死,所以她特别珍惜如今活着的每一天,从早上起床开始,她会比别人提前半个小时起来,­精­心梳洗一番,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上好看的衣服,再给家里人做上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骑车去上班。连医院里的那些小姐妹都看出来了,这结了婚的和没结婚的就是不一样。依依以前美在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秀气的瓜子脸,白­嫩­的皮肤和修长的身段上,天生丽质,楚楚动人。结婚以后,同事们发现,依依突然变得­精­致了,也成熟了,身上有了少­妇­的丰韵,眉眼嘴­唇­仿佛都被­精­雕细刻过,笑起来嘴角都带着淡淡的湿气。头发也不再像从前做姑娘那会随便拿个蝴蝶卡子一别就是两三年,而是经常变换各种时尚的发型,并且总是梳理的规规矩矩,光可鉴人。浑身的肌肤比以前的白­嫩­又多了不少细腻,一看就是用护肤品保养过了的,美白水­嫩­,湿而不滑,周身上下一股淡淡的馨香缭绕,那可不是普通的雪花膏和花露水味,而是让人走过之后回味无穷的香水的味道。不单外表如此,举手投足之间,依依也处处变得端庄淑女起来,遇事不急不燥,谈吐高雅,举止得体,对工作更是一丝不苟,勤勉负责,­精­益求­精­。培根说:“相貌的美,高于­色­泽的美,而秀雅合适动作的美,又高于相貌的美,这是美的­精­神。”依依真正做到了这一点。这一切的一切既是她真正发自内心的追求,渴望快乐的渡过每一天,每一秒,也有她不为人知的,对外人难以启齿的秘密。她把这个秘密藏得很深,就像别人永远也不会看到她身上的烫痕一样深。

依依不惧死,也不怕烫,她最害怕的是马晓勇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她搞突然袭击。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这边正­干­着别的事或正睡着觉呢,很突然地,烟头就戳过来了。疼是肯定的,这她能忍受,她皮肤愈合的快,本身自己又是护士,护理得当了,烫伤的地方过几天就能长好,不细看谁也看不出来,也不会留下疤痕。关键是那份惊吓她受不了。不单马晓勇,现在谁在她身边吸个烟啥的她浑身上下的肌­肉­就跟通了电似的,突突个不停,­精­神紧张到了极点,心跳加速,手脚冰凉,头上直冒虚汗。她曾不只一百遍地告诫自己,别人抽不抽烟那是人家的自由,并不会影响和伤害到你,更不会往你身上戳烟头。但是没用,她心里还是害怕,不由自主的做一些抱肩或夹紧双腿的保护动作。正聊着天呢,一但有人往外掏烟卷,她转身就走,弄得大家莫名其妙。在家里就更严重了,马晓勇不抽烟还好,只要一动烟盒,那杨依依吓得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眼睛发直腿发软,恨不能把尿都吓出来了。你说这日子还有法过?唯一的,依依就盼着马晓勇当着她的面,在她­精­神和­肉­体都有准备的时候,赶紧过来把烟头戳到自己身上,这样她还能消停呆几天,也省了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要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也没听说过有人主动要求别人拿火红的烟头烫自己的,那不成傻子了吗?嘿,你还别不相信,杨依依还真就这么做了。

第二次被烫又过去了十几天,杨依依预感第三次厄运很快就要降临了,具体哪一天,什么时候不一定,但从马晓勇最近心烦意乱喜怒无常的表现来看,他很快就要采取行动了。杨依依是学医的,从医学的角度看,人的好些疾病通常都不表现出来,而是有一定的规律­性­,呈周期­性­发作,什么风湿啊癫痫之类的多了。还有什么生命周期,生理周期,怀孕周期,月经周期,另外还有元素周期,经济周期,小麦生长周期……据说犯罪也有周期,罪犯根据自身心理发展起伏­性­的表现来选择作案的时间地点和对象。因为害怕某一件事情,所以对它格外关注,又因为关注过度,而使自己变得更加害怕。杨依依就是被烫怕了,惊慌失措之下,竟然在马晓勇刚把烟点着的时候就径直走到他面前,把手臂一伸,说:“小勇,你烫我吧,求求你了,烫我一下!”

吓得马晓勇赶紧把烟掐灭,还差点没烫了自己的手,黑着脸说:“你疯了,没事我烫你­干­啥?大白天的,你有病啊!”杨依依还是不依,说:“好,既然你嫌白天人多,那就晚上吧。你记住了,今天晚上你如果不烫我你都不是人!”

到了晚上,马晓勇就把这事忘了,两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还一边吃着西瓜。一个节目演完了,马晓勇到处翻找摇控器准备换一个台。旁边的杨依依随手把茶几底下的一盒红山茶烟拿了出来。 “你找这个吧,给!” 扔给了马晓勇。“我找摇控器呢,你给我烟­干­啥?”马晓勇气鼓鼓地说,把烟扔回到茶几上。杨依依拿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一只,用打火机点上,递给马晓勇,“没事,你抽吧,我看着你呢。”马晓勇瞪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接过烟叼到嘴上,开始换台。烟快抽到一半的时候,依依又故伎重演,把袖子一挽,­嫩­藕一样白皙的手臂往马晓勇眼前一伸,说:“别等了,烫吧!”马晓勇就骂:“你*啊,没完了是不是?”杨依依抿嘴一笑,激他说:“你不敢烫了?懦夫!”马晓勇一听,心里火腾地上来了,根本来不及依依躲闪喊叫,通红的烟头就已经戳到她左臂的胳膊弯上了……

“啊!”疼得杨依依一声轻唤,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接着,她没再像前两次那样痛得死去活来满屋打挺,而是出人意外地把身体往后一仰,头靠在沙发上,双腿随便一伸,闭着眼睛,舒展着眉头,嘴里小声吸溜着呻吟着,就好像什么东西压抑的太久,现在终于有机会把它全部释放­干­净了,一副很享受很满足的样子……

马晓勇在旁边看傻了,心说完了,这丫头整个一变态狂!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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