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芹抱着十万块钱,睁大眼睛盼着天亮。天一亮,她拎起钱跑下楼。身后居然跟着那个小伙子,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一直跟到邮局。刘玉芹把十万块钱寄给爸妈,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痛苦和屈辱暂时躲开了,她非常开心,爸爸的病有救了。她在邮局给医院打电话,请护士找丁饭花接电话,“妈,给爸寄了十万块钱,赶快给爸动手术吧。”
“你一下哪来那么多钱?”
刘玉芹一时语哽,“妈,你别管哪来的,给爸治病要紧,咱家不能没有爸呀。”
妈在电话里哭了,“孩子,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咱们到哪都要干干净净的,凭力气挣钱吃饭呀,你可千万别干那些没脸见人的事呀。”
“妈,我记住了,你先别急着拿这钱还债,给爸手术,啊,我今年在外挣钱,可能一年也回不了家,没事我就不往家里打电话了,妈,你自己多保重啊。”刘玉芹说不下去了,再说就跟妈哭成一对了。
刘玉芹把自己的肉体卖给了吴立仁,又打算向爸妈隐藏自己,至少隐藏一年。这是多么漫长的一年啊,一年后,刘玉芹又长一岁。一年后,刘玉芹的生命分蘖出新的生命。一年后,爸妈又老一岁了。一年世上还会发生多少变化啊!刘玉芹将怎么熬过这漫长的一年?她无知无畏地迎接着命运的挑战。
咣当,刘玉芹前脚进屋,身后的门就被锁上了。刘玉芹转身拉门,怎么也拉不开。门是那小伙子从外面给锁上的。
“你把门打开,我跑不了,我不会跑的,我根本就不想跑”。
刘玉芹一遍一遍地喊。是的,她没想过逃跑,而他们肯定害怕她跑掉,才派人盯着她,把她锁进屋里的。刘玉芹干吗要跑呢?跑了爸爸的病还怎么治?因此,刘玉芹不仅没想跑,而且还有点着急。但是,现在她让人一下锁进屋里,就突然感到非常害怕。他们会把自己怎么样呢?越想越怕,最后坐到床上,把毛毯紧紧裹在身上,在黑夜里睁大眼睛谛听着动静。
“你看电视吧,小品太好看了”,楼下小伙子在喊。
“去你妈的,姑奶没心情看小品”,刘玉芹一阵惊悚后才大声回应小伙子,但她没有再得到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