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刚才罗娜那一幕,黛静竟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王子,禁不住又朝罗娜一瞥,发现罗娜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原本光华闪耀的大眼睛里此时空洞一片,竟像万念俱灰一样。黛静不免对她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忽然从视野边缘看到杜威尔还在地上挣扎不起,正捏着伤口,努力把头抬起来看着罗娜,顿时为她的无情而生出无限厌恶,恨恨地把目光从她身上偏移开来,正准备张口叫人帮帮杜威尔,皇家的救护人员已经飞快地跑了过去,把杜威尔抬上担架——赛事是王室主持的,伤者自然要王室来救护。
杜威尔被抬上担架之后眼睛还盯着罗娜。罗娜却呆呆地盯着王子远去的背影。王子则自顾自地凝思前行,就像罗娜不存在一样。
唉!爱情是美好的东西,但爱情也是伤人的东西。人世间的爱情,总会因种种的原因而不尽如人意。不如意的爱情,伤人的程度不亚于利刃,甚至比利刃还要可怕。
医生后来给王子诊断,说他的伤口表皮虽然愈合,但内里的组织还没有完全长好,才会在今天比赛时部分撕裂。虽然形态可怕,但只要不再让它受到震动,好好调养,还是可以恢复如初的。王子同意让伤口不再受震动,却不打算退出比赛。既然秘密已经曝光了,所以就表演个尽兴吧!之后的比赛他硬是用左臂把所有的对手全部打败,心满意足地离开赛场。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怨愤吧,从他把大部分对手都砍得七死八活就能看出。
“砰砰砰!”练剑室内穿出了激烈的击剑声。忽然一声惨呼传来,击剑声戛然而止。黛静用托盘托着一瓶水走进练剑室,忽然一个士兵迎面倒来,黛静把托盘一举,利落地闪开,没让水瓶受到一点冲击。如果她还在现代,刚才这一下肯定躲不掉,说不定还会“哇哇”叫几声。严酷的环境果然锻炼人啊。
黛静低头一看,发现那个士兵的一条手臂鲜血淋漓,还是叫了出来:“王子的剑是开了口的吗?”
原以为比赛结束之后王子就会消停点,没想到完全不是这样,右臂虽然还不能用,但王子还是马不停蹄地开始练左手剑,一天要练好长时间——按计时的沙漏来算,大概有几个小时吧。而且他的表情一直阴鸷,就好像在比赛中被迫用左手让他受了多大损失一样。
“一个人只有真正流点血才能练好剑,再说他们的剑也是开了口的。”王子弹掉剑锋上的血滴,不以为然地说。
黛静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阿兰德龙版的佐罗里,佐罗装扮的总督去见本剧的反一号威尔特上尉的时候,威尔特上尉也是如此练剑,连剑后说的话也是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剧中的剑薄薄得像个软尺,而这个时代的剑却很厚重。
不会这么邪门吧?黛静暗笑。忽然想起威尔特上尉在练剑完毕的时候还表演劈了一下蜡烛,当时她觉得很花哨,一剑削过去,三根蜡烛看似不变,中间却已经被齐齐削断了,威尔特跺一下脚,被削掉的一截才倒了下来。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能劈蜡烛吗?就是一剑削断几根,被震一下才倒的那样。”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自己竟然给王子出题目?又想挨整了吗?自己怎么在专制社会过了这么久还这么没有神经啊?
“好啊。”没想到王子竟不以为忤,甚至还有几分表演的感觉,朝桌子上的烛台直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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