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张老师是否读到了今年知青返城纪念日的那张报纸。意外的收获是:梅在突然之间,收到了数百封的求爱信。这些邮件,被暴涨的邮资贴上特快传递的标记,经过邮电专车,投送到梅的手里时,梅一方面感到回思转念的无聊;另一方面,也感到有喜出望外的收成。说到底,梅是久经风霜后熟透了的女人,在乡下和张老师十余年的夫妻生活,给她留下了永难磨去的印记。夫妻间的和谐恩爱,湿淋淋地浸着她的皮肤。经过五年的奋斗,最终有了今天比较舒坦的日子,干裂的情感,毕竟需要男人的潮湿。虽然明知那些求爱的恋信,都怀有额外的目的,比如对她财产的贪欲。但到底,信上都是一些对她敬仰的火辣辣的语言。久而久之,读那些源源不断的信件,使她终于陷进了恋爱的迷宫,不能不为一部分红艳艳的求爱而心动,不能不在生意兴隆,而自己又有空闲的时候,踏上赴约的途路,去享受一次人生小憩。
她知道,四十来岁的年龄,是一日中的一个午时,介乎上下午两者之间,小去几岁,便属青春的行列,也在联合国规定的青年年龄限界之中;而再大上三岁五岁,人老肌黄发白,也就完全是风雨末年了。这是一个需要及时抓住一些什么的紧要时刻,比如城市爱情,不抓住便会如失手飞走的鹰,很可能永不再来。那样,留给自己的,就是晚年的满山荒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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