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修早早就来了,特意选了纯白茉莉花摆在桌上。兜里的一个小锦盒被他拿出来揣回去的,已经被汗水浸了些污迹,里面是一只戒指。站在旷野中遥望北京时,都市的繁华喧闹远不及她的一笑一颦,她眼神中小小的慌乱,她的执拗倔强,她规划自己时的迷茫无助,她身为高管时的强势果敢,张安修觉得,这应该就是男女之间的牵挂和想念,这是他们年轻时共同的回忆,隔着时光,并没有淡了多少。
他思量了很久,假如莫小米拒绝或者迟疑,他也能完美收场。可万万没料到,陈奕这小子进度飞快,几周不见,他又光明正大地牵了她的手,从门口走过来,一路耳鬓厮磨,叫他心酸难捱,那只装着戒指的盒子便没有亮相的意义了。
这顿饭远远偏离了张安修的计划,纯友情会面,好在陈奕为人坦率,不设城府,还拿他打嚓,“谁让你不抓紧?我再不下手,她就成黄脸婆了!”无形中为他化解了尴尬不安。
“好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张安修故作不平,心里的波澜已然平复,爱不成,做朋友也不错,没有更好,也没有变得更糟。
服务员在他的招呼下,又拿来一瓶芝华士,张安修一一斟满,举杯,“小米,你欠我人情啊!以后有好姑娘要紧着我,一定要介绍给我!”醉意已经袭来。
喝得东倒七歪时,莫小米的手机在包里嗡嗡地响,谁也没听着,接着觥筹交错,张安修笑话陈奕,“你多倒点儿怕什么啊!就倒个杯子底儿,破瓶子拿来拿去的,累不累啊!”说完咕嘟咕嘟地把酒杯倒满,三个人颤巍巍地举起来,按啤酒的路数干掉了好几瓶酒。
珊温按了自动重拨,还是没人接,最后只能放弃,独自看着秦菲跟蚂蚁搬家似的把自己一天购物所得全部搬进车里,不忘把珊温也塞进车里,“别磨蹭,送货车已经出发了,甭人家到了咱们还没回去呢。”
后备厢里的两个大纸箱子,肉眼无法辨识里面的内容。珊温也懒得去看后排那些散货,接过战利品小票,好家伙,一个没拿住,那小票儿跟风筝线似的飞了起来,“你买的什么啊!这么多!总计八千多,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没病你不找男人结婚?”秦菲洋洋得意地抢白她,言语间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杀出血路的女英雄,“明天我老公就到北京。”
“靠,这就老公了?”珊温瞪着眼珠子,把那一堆彻底乱了分寸的票据揉作一团,塞进秦菲包里。
“明天我们就办手续,可不就是老公了?”秦菲说话跟打了兴奋剂的枪子儿似的,又把林永智的求婚场面复述了一次,根本不管她已经在电话里汇报过一遍了。
“你先求的婚,他答应了,然后跪在地上再向你求婚?”珊温又讥诮她一次,亏你三十多了还能干出这么文艺的事儿。
秦菲不以为然,极尽华丽词藻去夸陈清婉,“你别说老陈这人就是仗义,真不愧为女中豪杰,盖世枭雄,以后我买衣服就挑她的牌子!”
提到老陈,珊温突然想起陈奕,又想起小妖精,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你没见,莫小米怂得趴了窝,你说人家还没怎么舞刀弄棒呢就把她吓得够呛,尽自己瞎琢磨,跟堂吉诃德似的,嚯嚯哈嘿……”
“真的?关键时刻,怎离得了本军师?”秦菲打个转向,漂亮的漂移停在自家门前,“但是你这心态不对啊!看笑话呢?再说了,她是哭是笑,可直接影响着你的小说结局,我不要悲情苦逼!我要happyending!”
“悲剧是最引人深思的,容易引起共鸣……”
“放*屁!你敢写成悲剧,先把房租交上来!一个月一万美金!水电另算!”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网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