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发了几条短信,变换各种口气,“老公,给我回个电话。”“老公,你不想我么?”“回电。”“老公,景瑶好点了么?用不用去医院查查?”还是没有回音,莫小米把手机声音定在最大,喝了一杯牛奶,把被子蒙在头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懒
梦里,一堆人吵吵嚷嚷,莫小米牵着陈奕的手挤进人群去瞧热闹。什么也没有,反而把陈奕弄丢了,哪儿都不见他的身影。每个人的脸都看似熟悉,又陌生得可怕,好像在放大镜下的效果,嘴脸是凸起的,把莫小米围在中间,又唱又跳,他们围成一个大圆圈,最后越缩越紧,紧到只有方寸之地,她害怕地蹲下去,双手死死捂着耳朵,那些奇怪的声音好像符咒一样让莫小米不安。
小米妈披了件衣服咚咚咚地砸门,半晌没动静,从抽屉摸出钥匙推开了莫小米的房门,在枕头下摸出哇哇大叫的手机塞进她手里,屏幕上蓝色的闪光照得莫小米脸色诡异,小米妈慌忙打开了灯。
“喂?您哪位。”
“你是陈奕的家属么?”对方是冰冷的公事公办型口吻。
“我是,请问您是哪里?”
“东湖派出所,我们接到举报,红龙酒店有人嫖娼,请你来处理一下。”
莫小米登时坐正,“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去处理?”
那边显然不耐烦了,“你到底是不是陈奕的家属?还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虫
挂了电话,莫小米胡乱地套了几件衣服,小米妈着急地问,“怎么了?夜里一点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去?”
蹬上鞋,把母亲拦在门口,莫小米回身安慰着,“别乱想,单位的事儿,有几个文件在我这里,他们着急要用的,我去送一下马上就回来,去睡吧,你们明天要赶飞机的。”
坐在车里,不知道该开往哪个方向。脑子一团浆糊,嫖娼和陈奕,这显然是两个不沾边儿的词组,就像莜面和沙拉酱一样不挨着。尽管莫小米主观上不可能相信这件事,但客观上她也得尽可能地为解决这件事作好准备工作,这不是她伶牙俐齿就能解决得了的问题,最近全国都在严打,扫黄打非更是重中之重,搞不好要被拘留的。
考虑再三,莫小米决定给景中天打电话,毕竟他混这么多年应该有点人脉,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电话居然通了,景中天醉醺醺地问,“小米,睡醒啦?来吧,我们在钱柜呢!”
“老哥,我这儿出事了,你能不能帮帮我?”莫小米惨兮兮地问。
半个小时后,东湖派出所门口停下一辆路虎,一个大汉打开车门把景中天扶出来,站在莫小米面前,“走吧,进去看看你老公。”
陈奕脸色惨白,坐在长木条椅子上,眼神呆滞,直直地盯着水泥地,不看来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