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莫小米在电话里催问张安修。

陈清婉回香港的第三天，又打电话把林永智叫了回去，想见事情的棘手程度。整个公司的运营只有财务总监和莫小米在撑着，而张安修预定的归期延迟了整整两天。

“是这样的，上午我刚接到陈董的电话，已经在计划内的款项要如期到位，但是，每一笔款子的使用都必须在我的监督下，一颗图钉一把尺子我都要拿到报帐，整整一百零七所学校要建，可想我的工作量有多大，”张安修一边儿说着，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小米，我真是忙得昏头转向了，公司里的事情只能靠你盯着了。”

莫小米挂了电话，满脸错愕，我凭什么盯着啊？我只是个销售经理而已，想了想，还是拨了陈清婉的电话，老陈焦躁地一声“喂”，她怯怯地问，“妈，您那边情况怎么啊？是不是很糟糕？”

“小米，我这里你不要随便打听，情况超出你的想象，你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你的任务就是坐镇北京分公司，小林手里有股份，所以必须在场，北京那边你可以全权代理，没别人可信了，记着让hr暂停一切招聘活动。”老陈说完，利落的挂了电话。

只能硬着头皮冲了。莫小米冲着镜子扬扬拳头，拍拍僵硬的脸，又强迫自己笑得无比亲和，站在门口时对自己说，这点小事儿怕什么啊，老娘在法庭上见过无数个杀人犯，比这个吓人多了，不就是个沈娆娆吗？到现在老娘连她的毛儿都没见过，切！

客观地说，员工们都很尽责，电脑键盘噼哩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偶有一份文件在彼此之间传阅，也都是为了核对数据。

莫小米站到一排排格子间前，不得不轻轻咳嗽一声，这才唤起了大家对她的注意。虽然在公司里尽管避免和老陈有太多接触，但八卦人才从来都不会放过这些小道消息，谁都知道那个不懂一点销售技巧的销售经理是董事长的儿媳­妇­。

“大家先停一下手头的工作，我说几件事情，”莫小米在几百双眼睛下，稍稍靠住前排的桌边，“眼看就年底了，辞旧迎新嘛，今年的财务结算，还有明年的工作安排，大家的年终奖啦福利啦，都要在年假之前搞定，董事长和营销总监暂回香港本部主持工作，董事长特助张安修先生仍然在贵州监督本年度的慈善工作，所以，接下来我们北京分公司的工作由我暂时代理。”

员工们大多都宠辱不惊，混职场久了，只求不遇裁员降薪，至于谁掌权，无非就是多了一次练习察言观­色­的机会罢了。

莫小米很满意，正要继续说下去，听见一个细微的声音，“什么自食其力，嫁入豪门才是硬道理，看看人家，噌地一下就升上去了。”

大家装作没听见，各自正襟危坐。莫小米收起笑意，扫视一遍，这些员工隶属各个部门，她平时不怎么接触，只凭声音根本辨认不得，只好咬咬牙，算了，嘴长在人家身上，说什么随意吧。

不言不语地转身回了办公室，拿起一份上个月的薪水结算单，谁知一回身，莫小米正看到一个女员工冲她竖着中指，一脸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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