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楚八,快起来。”
“三子,你还睡啊,睡死了你?”
大清早军队里热闹非凡,这几天没有战事,士兵的情绪明显松懈下来。
紧接着却是一惊一咋嘘声不已。
一宿没睡,我还搞不清楚状况,已经有人大呼军医。我急忙上前查看。
有士兵死了。
一群人围着几个死人议论纷纷。
说是一夜暴毙。我刚想问问有多少人,就看到一个正欲饮水的士兵,来不及说什么便冲上去一巴掌打翻。那士兵吓得立即跪下,口里直呼:“将军饶命,饶命,不是我干的……”
我头皮发麻,这是什么跟什么……。大家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变生给吓住了。
胡宜也急急忙忙的赶来了,甲胄都没有套好。他来得正好,我边帮他折腾战甲边说:“快去下令,叫大家不要饮水了。”他反应极快,还没等我系完最后一根带子就已经跑走了,那团士兵看到主将匆忙也立刻四散吩咐去了。
………
清出来的尸体有上百个。
胡宜险松了口气,“幸亏东方经验丰富,损失还不算太大。”
何渝说是一种很剧烈的毒,叫克鸠。别的毒药混入水中容易挥散药性,此毒却遇水愈烈。
其实是我大意疏忽了。我们两营依曲江而戍,按照地势很清楚,我们在中游,他们在上游,大家共饮曲江水。
投毒并不是什么高杆的伎俩,他们也真能做得出来,为了牵制我大军,连曲江下游的吴国百姓也不放过。
曲江主流向东,途经吴国三郡六县,另外一条人工开凿的支流贯穿许国申国等诸侯国。
想不到宇文为了截断我军水源,逼退我们,竟做到如此丧尽天良的地步。
………
军中的酒不算多,十几万人这么一折腾,还撑不到一个上午。
这简直如沙漠里屯兵一样,士兵们耐不著饥渴,下晚纷纷绕道潜入上游盗水,结果能活着回来的还不到三分之一。我们拿不准对方投毒的时间,对方却在彼端大开杀戒。
翌日午时,帅帐里面像是炸开了锅……
“不能再熬下去了,这样把人送上去给他杀,大军迟早会玩完。”
“不然就东退吧。”
“不行。据回报对方已从洹水掉了不少兵力,欲向东发展,东退岂不正中其下怀。”
“可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守死。”
“真是把我们逼到穷途末路了,谁还有法子?”
“算了,都给我回去挂帘静思去,想出办法再来商量。” ……
将军们都是浅阳年间提携起来的吧。我甚至无法将他们的聒噪的争执对号入座,只是一直在想一句先言-“前人种树,后人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