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御花园。
康熙沿着花径走来走去,望着满天星斗,自言自语道:“天官动将星,汉地柳条青,万里传刁斗,三军出井径。唉,老十四的人马应该已经过了黄河吧。”
“皇上,十四阿哥吉人天相,肯定会马到成功。”贾妃用绿玉盘端过一小杯红葡萄酒,“您尝尝这个,是法国进贡来的。”
康熙接过酒杯,凑到嘴边闻闻,高兴地说:“嗯,不错,和我四十多年前喝的那个法国葡萄酒味道一样。”他举起酒杯,大声念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皇上,应该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四人,才对呀。”贾妃笑嘻嘻地说。
“怎么呢?你连李白都敢批评?”康熙饶有趣味地问。
“皇上,那李白是喝得不会数数儿了。您看,他自己是一个人,月亮算一个人,月亮照在地上的影子算一个人。已经三个人了是不是?可是月亮照在酒杯里还有一个人影子呢,岂不是四个人了吗?”贾妃调皮地说。“酒杯里的影子,酒杯里的影子,”康熙长叹一声,“光阴似箭催人老啊。那正是讨伐吴三桂的时候,我坐在这石凳上,她给我倒了一杯酒。月光下,她的影子就映在这酒杯里,谁想那竟然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皇上,您又想您当年的红颜知己了?”贾妃笑着说。
康熙望着御水河边的柳树,老泪纵横,说:“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情之累人,刻骨铭心,你小娃娃家怎么晓得。”贾妃的脸色变得煞白,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她忙扭过头去擦掉眼泪。一个太监匆匆走过来跪倒:“皇上,四阿哥求见。”
“叫他进来。”康熙挥挥手,在石凳上坐下。
“父皇,”四阿哥行完礼后恭敬地说,“儿臣已然就变法事宜和八旗王公及朝中大臣交换了意见,阻力很大呀。”
“哦?那你的意见呢?”
“自从上次父皇开导以后,儿臣认识到变法是大清子孙万代的长久之计,墨守成规必有守不下去,天下大乱,亡国灭族的一天。”四阿哥侃侃而谈。
“好!”康熙夸奖地说,“你和老十四是皇子里最有才干的,又是一母所生。只是你心地不够仁厚,是将才而不是帅才。有你辅佐老十四,我就放心了。”
“您就放心吧,我和十四弟最亲了,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呀。”四阿哥拍着胸脯说,“对了,现在山东、直隶一带闹旱灾,又出了个什么白莲教。北京一带也有谣言,您请看。”说着把一张纸递了过去。
康熙打开一看,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