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香茗下了肚,伍公子长舒了一口气:“江姑娘,总算是让在下找到你了,其实在下这次来,是想让江姑娘为在下做媒,帮在下想想办法的。”
闻言,江心儿挑了挑眉:“伍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开的是冰人馆,当然是替人做媒的。但不知公子为什么说需要帮忙,是不是还有什么难处,请详细说吧。”
伍公子点了点头道:“在下家住城西,在城西某处有间衣铺,家传之业。在下婚事蹉跎至今,人已接近而立之年,家父催婚不停,我很难推脱。但在下只心仪一位女子,除了那女子,在下是不会娶别人的。”
这就更奇怪了,家里催促,他又有心仪的女子,那还不快快娶了,找人帮什么忙?
但江心儿是开门做生意的,又不能直截了当问,只能继续笑着道:“伍公子真心一片,不知那位幸运的小姐是哪家的?”
伍公子的笑容带着一丝不自然:“其实,我与那家姑娘已经私订终生的了,只是,只是还欠缺一些时机把她迎娶进门。”
江心儿嘴角扯了扯,笑道:“这就更好了,女方不会不答应,直接上门提亲就是。”
“在下又何尝不想,”伍公子摇了摇头,神色黯淡的说道:“家父也知道在下有心仪之人,所以让在下三天后把姑娘带出来让家父见一面,若是家父满意的话,便择日成婚。”
“哦,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不知伍公子烦些什么呢?”
伍公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抿了一口:“江姑娘有所不知,家父对我要求甚严,所以在下担心那姑娘却是不能过我家父那关。”
江心儿眸里掠过一抹闪烁,这人语气迟疑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么问题啊。不觉试探道:“依着公子的意思,莫非那姑娘家底不好?”
“这倒不是,论家底,她家与我家是十足十的门当户对。”
“……莫非那姑娘脾性不好?”
伍公子摇了摇头:“贤良淑德,品行端庄。”
这说来说去似乎是佳偶天成的完美婚姻,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江心儿咬唇沉吟了一会儿,随即缓缓说道:“莫非……那姑娘身体上有缺陷?”
听到这里,伍公子端着茶水的手轻轻一颤,叹了一口气,过了良久这才道:“嫣儿……是个哑女。”
江心儿如遭雷击一般,一下子内嫩外焦的定在当场,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女?”
伍公子抿了抿嘴,点了点头,眸里掠过一抹哀伤,却一下子坚执起来:“是,正是因为有此难度,我才来找江姑娘。在下知道是你一手操办赵公子婚宴的,像王大小姐提出的那些刁钻要求你都能让她非常满意,在下对你是佩服之极的。若是找别家媒婆,或许是有办法把嫣儿的情况瞒过家父,但娶回去后还是一切都会拆穿,到那时,我父亲得知女方隐瞒实情,一定火冒三丈。他的脾气不好,绝不会容忍我娶一个身有残疾的女子,就算是成了亲,也照样会叫我休妻。”
江心儿摇着扇子,眉头微皱,“伍公子,此事确实有点棘手。不过我想问问,令尊平时有些什么爱好没有?”她是打算从老人的兴趣爱好入手,找什么东西来打动伍家的老爷。这可是第一笔生意上门,再难也要想法子一炮打红。
见江心儿思路马上转到想法解决问题上去,没有要推拒这桩差事的意思,伍公子心放下不少,细细想了一会道:“家父平时就是做点生意,并没什么兴趣爱好的。但对于家中的生意,十分上心,因为是祖传下来的,百字号老店,家父怕经营不好,没脸见列祖列宗。”
江心儿点了点头,心下却有些失望。只是一个生意人,没什么可投其所好,那就更有难度了。当然并不能放弃,又问道:“伍公子,那你说说你所心仪姑娘的具体情况?她天生不能说话,算是一个弱点,那我们就来找找她的优点,看是不是可以足够打动你父亲接纳她。”
“她是城西胡家的二女儿,名叫胡嫣,胡家乃是书香门第。嫣儿生性温柔,贤良淑德,在下与她在半年前的庙会里认识的,两人一见钟情,在下本想那时便向胡员外提亲的,但念及家父,所以一直将此事隐瞒着。这几天听人家说胡员外要嫁女,可能就是嫣儿了,在下心急得很,所以便来找江姑娘你了,江姑娘,你一定要想想办法,若是在下能与嫣儿共偕连理,江姑娘若有什么用得上在下的,在下定当倾力相助”
伍公子话毕,便要起身行礼,可见是真急了。
“伍公子言重了,先坐下再说。”江心儿连忙起来拉住,看他这心急如焚的样子,想必对那嫣儿姑娘是情根深种的。
伍公子摇了摇头,话说得语无伦次:“江姑娘,你这次一定要帮在下,这城里就只有你能帮在下了,江姑娘,若是你不帮我,我就……”
他说着顿了顿,‘就’字后面没了下文,心里一急,又呼啦站了起来,深深行下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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