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第二日便出来了。
可我看她一点都不像只跪了一天的人,简直像一年。
面色惨白,憔悴,眼睛有点内陷,暗淡无光。
我生怕她饿着了,赶紧让两个宫女扶她坐下,给她上了很好的饭菜。
月儿谢过我,痴痴地拿起筷子,慢慢地一点点的吃。
可谁都可以从她眼神中看出,她正在回忆,正在想些什么。
吃到一半,竟然落下了眼泪。
看到她那个样子,不禁让人恻然。不过一天光景,她哪里还是原来那个机灵活泼水灵的月儿,完全已经呆了。
所以我决定,带她亲自去见一见卫羽。
可月儿却呆呆地说:“有什么好见的,他都已经说了。”
我坚持到:“他说什么了?不过是在我们面前承认了你们的关系。”
是承认了,却不该承认。他若心里还有月儿,就不该承认。
不等月儿开口,我继续道:“你知道吗?卫羽昨天一回家我就去了,他竟然病了,还病得很严重,我去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
听说卫羽病了,还病得很严重,月儿立刻放下筷子,道:“他病了?”
我点点头,说:“你想想,这绝不是偶然。说了一阵胡话就病得起不了床。”
月儿也赞同道,声音有点激动:“对,他一定是病糊涂了,才会这么说的。”
然后又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泪光,问:“是不是?”
我重重地点点头,说:“嗯。”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因为一个人即使生病,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在这么简单的事上出错。
虽然我们知道这种想法有点自欺欺人,但也愿意怀抱这一丝曙光。
“快吃吧,吃了我们好去看看他。”
我本来想说这句话的,没想到,月儿已很自觉地大口吃起饭来,这话就没必要说了。
每个人吃饭都有不同的心情,月儿能够大口的吃,也有的人吃不下去。
就是那些正在生病,却精神萎靡的人。
我们到总将军府时,卫羽已经醒了,他还在吃早饭。确切的说是有人在喂他吃早饭,他却不吃。
杨云好哄恶哄,他都挣扎着不吃,样子狰狞得可怕。
一见我们来了,他眼睛马上亮起来。从床上爬着要起来。
我叫他不要动,他却根本没听进我的话,伸手向着月儿,满脸的抱歉与惊喜。
月儿也满眼泪光地看着他,马上走向他,一只手握住他伸出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他憔悴的容颜,都快心疼死。
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不用说。
我把屋里其他的人都叫出去,对他们说:“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如果有半个字泄漏出去,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众人害怕地答应:“是。”便纷纷额退下去做自己的活,只有杨云,人虽出来了,却还不停向屋里望。
我问:“你很关心他吗?你喜欢他?”
杨云笑了,反问:“您说谁?”
我严肃到:“少跟我装糊涂,你清楚得很。”
她好像被吓到了,立刻交代说:“是,从第一眼看见受伤的他开始,就喜欢上了。”
“从恩人到情人,你究竟使了什么法术?”
我心里一遍遍地问起这个问题,但我终究没有问出口。
喜欢一个人,她有什么错?想留住他,又有什么错?
如果那里躺的是个好男人,他就不会始乱终弃。就像卫然,我现在对他很信任,他就绝不会始乱终弃。
卫然今夜虽然心事很重,一看见我,却还是立刻扑上来抱住我,问:“想我了没?”
我很享受被他抱着的感觉,故意白他一眼,说:“想你干嘛啊!”
他听过这话,狠狠地咬了一下我的耳朵,但并不疼,只觉得浑身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