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床上整洁一新,犹如昨晚没人睡过一样。
每早,这床都是这样的。
只是今天,看着这空空的寝宫,心里也空荡荡的。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卫然什么时候回?
不知道,没人知道。
月儿劝我说:“王后,您昨晚一夜没睡,不管发生什么事,先睡回儿吧。”
见我不动,又说:“睡好了,才有劲干别的啊。”
我淡淡道:“不睡,我们去找一下自在先生吧。”
不知为何,在这种悲伤时刻,我心里想起的求助对象不是别人,却是这个为翔林五十年如一日的老先生。
我们来到新宰相府,府门竟然紧闭,门外也没人。
我疑惑地敲敲门,良久,门才慢慢打开一个小缝。
一个人小心地往门外张望。
看见我,立刻把门打开,出门给我行礼。一看,竟是个士兵。
我问:“这是干什么?门外的人呢?都大早上了怎么还不开门?”
他干练地答道:“不是不开门,是大王的吩咐,宰相府暂时封府,大王回来之前,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能出去。小的们正是受大王吩咐,看着宰相府的。”
我惊讶地问:“为什么?”
他答道:“大王怀疑宰相大人是奸细。”
真是遇事不顺,虽然不高兴,虽也惊讶诧异,我还是点点头,道:“知道了,辛苦你了。”
他抱拳道:“多谢王后,小的会做尽职的。”
离开宰相府,我心中疑窦重重,但更多的是惊讶,昨晚他还来拜见过我,送给我一把藏刀,今天他怎么就成了奸细了呢?
月儿见我皱着眉头不说话,不禁说道:“大王只是怀疑,也许搞错了也说不定。”
我摇摇头,黯然地说道:“翔林现在真是动荡不安啊。卫羽出了那种事情,卫然跟我不和,如今又亲自出征,三代老臣竟然被怀疑是奸细,真不知道朝廷内还有什么人能够相信。”
月儿也叹了口气,但安慰我道:“您不是还有离将军这个朋友吗?”
我一想到离言,不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他现在也应该在带兵打仗吧。”
月儿点点头,又说道:“王后若有事,可以去问问夏家太医呢!”
我也点点头。
夏名忙帮我准备安神茶,一个闪身就离开了。
夏尚坐下后问我:“不知王后此来所为何事?”
我答:“夏太医可知大王这一去何时能回?”
夏尚:“少则三五天,多则八九天,最多半个月就会回。”
我问:“大王亲自出征,朝政怎么办?”
夏尚答:“大王出征以前已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几天不议会没事,而且如果临时有事,李连大人会处理的。”
我问:“他行吗?”
夏尚笑笑,答:“行。”
我惊呼:“他竟然能把几天后的事都安排好。”
夏尚又笑笑,答:“大王不是经常做这样的事么?”
见我还是很惊讶,夏尚不禁看着我,一脸“你应该知道”的笑意。
我终于明白过来,卫然离开王府去找我的时候,也是把事情都安排好的。
不禁开怀地笑起来。
夏名进来,道:“王后终于笑了,您一来神色紧张,面色发白,可把臣等吓坏了。”
说罢,将备好的安神茶放在我面前,说:“安神补血的,您趁热喝。”
我点点头,笑着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轻松很多。
夏名又说:“您与大王向来感情甚好,昨晚为何闹矛盾啊?”
夏尚听完这话,都想喷出血来,立刻“咳”了两声,警示弟弟不要乱说话。
我放下茶杯,眉头又紧锁起来。
夏名马上打哈哈道:“臣乱说的,您别上心。时候尚早,王后难得光临,不知吃了早饭没?要不要尝尝臣的手艺?”
我好像没听到他这话一般,幽幽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有矛盾?”
夏名叹了口气,答:“大王这两日极易发怒,提到的事一旦跟王后有关便沉默不语,今早出征更是精神恍惚,面色凝重,一看就知道跟您出了问题。”
见我不说话,又说:“臣就想不通了,昨天饯行酒上,大臣们还为大王准备了礼物送给王后,让大王晚上跟您道别的时候留个念想。大王还跟我们玩笑会好好跟你道别,怎么今早就心事重重了呢?”
礼物?道别?我突然觉得胃疼。
夏尚觉得夏名多话了,便说:“你快去准备早饭吧,王后看来也饿了。”
夏名“哦”了一声便离开了。
我问夏尚道:“大王昨晚什么时候回宫的你知道吗?”
夏尚点点头,道:“当然,昨晚大王说要跟您告别,并没有喝很多酒,宴会结束的时候就离开了,时辰是在亥时以后。”
昨晚自在先生是戌时来见我,说大王马上就会回来,很明显是在说谎,我不禁苦笑道:“是我错了,我太蠢了。”
心中虽然还有疑惑,但想到卫然早上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担忧道:“大王这样出征,不会出问题吧。”
夏尚又笑笑,答:“您放心吧,大王心里很能承事的,这不会影响他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