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巴那思!巴那思?”捧着一篮晒干的衣物,顺道喊人吃饭的齐千夏,木屋四周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巴那思。她将衣服拿进房间一一折好,放进衣柜后,纳闷地又走出房间找人。
“奇怪,他人呢?”
平常这个时间,他都会来帮她煮饭菜的。其实经过半个多月的磨练,她对于炉灶的掌控已经得心应手,也能煮出不错的料理了,但他还是会在一旁帮她,乘机偷香,就像他在垦土栽种时,她地帮他擦汗,这是他们两人的相处之道。
她很喜欢两人之间的互动,他们的默契好到像是一体的。
他不会突然失踪的,一定有什么原因……啊!盗猎者!
“他会不会碰到盗猎者,遭到盗猎者的毒手了?”她吓得脸色发白,喃喃自语。
盗猎者的狠毒,她亲身体验过,他们有些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如果巴那思落在他们手中……
天啊,她连想都不敢想!
“天使!小乖!”她急忙呼唤两只大狗。
“汪!”两只大狗应声跑进屋内。
“走,我们去找巴那思!”说话的同进,她已经快步往山上的方向跑,脚上穿着巴那思亲手帮她做的、柔软有弹性,一点也不输慢跑鞋的草鞋。
“黑白无常”纳闷地看了一眼“禁地”的方向,随即跟上齐千夏的脚步,在小路上穿梭。
“巴那思!巴那思,你在哪里?巴那思——”她双手在嘴边合成半圆,边走边喊他的名字,但都没有听到任何回音。
“巴那思!巴那思……”声音隐含哭音。
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找到人,齐千夏急得眼眶泛红,鼻头也酸酸的,但她不能哭,她的体力不能浪费在哭泣上,她要找人。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跟着巴那思劳动,有时还会一起登山健行,她的体力跟以前比起来好太多了,就算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也不见疲态,依然拼命往上头找人。
直到太阳下山,天色越来越暗,气温也越来越低,只穿着短袖T恤、短裤,又没有带手电筒出门的她,只好打道回府。
夜晚的山是很危险的,不熟悉山里情况的人,很容易迷路。
颓然踏进木屋客厅,旋即被一道强力的拉扯搂进温暖熟悉怀中,一瞬间,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滑落了。
“你到哪里去了?害我担心死了……呜哇~~~~~~”担忧和焦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他是安全的,没被盗猎者抓走,没事了……
“别哭,怎么了?”她凄厉的嚎啕大哭,让他慌了手脚。
“我以为你被盗猎者抓走了,我……呜……我好担心……”她啜泣地继续说着,还没完全从惊吓中回复。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听着她饱受惊怕的语气,他的心疼得揪成一团,立即向她道歉。
“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慢慢停止哭泣的她开始逼供。
“……我去部落。”他顿了一秒才回答。“有事去找尤命。”
“下次跟我说一声,我也想去看看他,我还满想他的。”住在山上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去了部落两次,当然都是巴那思带的路。
“你想他?”他的语气酸得呛人,脸色晦暗难看。“你喜欢他吗?”
难道这次他又要为了女人,跟好友反目成仇?
“他是个好人,我当然喜欢他啊!”他的反应很怪异耶,她喜欢他的朋友,难道不对吗?
“只要是好人你就喜欢?”她的“喜欢”未免太廉价了吧?
“难道你不喜欢好人?”她实在搞不懂他在不高兴什么?她不喜欢好人,难道要她去喜欢坏人不成?
“谁在跟你说好人……”他突然领司到两人在鸡同鸭讲,她所说的“喜欢”,跟他想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天啊!他用力抓自己的头发,免得抓狂。他这阵子的白头发狂增,全是拜她所赐。
唉……
“你又怎么啦?”通常这种无厘头的角色都是她在扮演,怎么今天换人演啦?
“我问你,你说你喜欢尤命,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他索性问个清楚,让自己心安,免得被怀疑啃蚀。
“当然不是啊!”她用力地摇头否认道。“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而且他看起来很关心你。”所以才让她另眼相看。
“你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关心我?”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对呀!”她一脸理所当然。
“我不要你喜欢别的男人。”他的占有欲很强,就算她的喜欢无关情爱,他也无法接受。
“……你在吃醋?”他的醋意让她听了好乐,这表示他在意她。
“我没有!”突然被道破心事,让他很窘,立即矢口否认。
“你、在、吃、醋!”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嘴角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我……没错!我在吃醋,我不要你喜欢别的男人!”他一脸“我就是在吃醋,怎么样?”的表情。
“可是我对尤命的喜欢,只是兄妹之类的喜欢,跟男女之间的感情无关啊!”
“一样!不管是什么样的喜欢,我都不准!”他用力将她搂进怀里,吻着她粉嫩的红唇,霸道地要求道:“说,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相信她的感情不假,但是他对爱情没有信心,对她和自己也没有信心,需要不断的保证来确认这段感情。
吕佩霓之后,他没跟其它人交往过,不是对她念念不忘,而是不想再碰到钓凯子的女人。他怀疑每个接近他的人,其实感兴趣的是他的画、他的钱,而不是他这个人。
对于爱情,他很没有安全感。
“我是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她心甘情愿地说出他想听的话,因为这也是她的心声。
听到想听的话之后,他整个人心旷神怡,紧接着就发觉自己饥肠辘辘。“我饿了。”
“可是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你坐着就好,我去热。”他快手快脚地将菜盘端到后院,生火热菜,没几分钟的时间就端热好的菜回到客厅,放在小桌上,还附上几颗烤得焦黄的小番薯。“哪,你的烧番薯也好了。”
“耶!”两人愉快地吃着迟来的晚餐,饭桌上充满谈笑声,大部分都是齐千夏说,巴那思偶尔应上几个字,但气氛很融洽。
饭后吃烤番薯时,巴那思状似无辜地说:“我这几天有些事要忙,会时常不在家,但每天忙完就会回来,你不要又跑出去找我,危险。”
“你在忙什么?”
“秘密。”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什么秘密?”他越神秘,她越好奇。
“既然是秘密,当然就不能说喽!”他会告诉她的,但不是现在。等他完成“秘密”之后,也许他更能真正地面对自己,到时他一定会告诉她所有的事。
他相信,离那一天不远了。
“唉呀,告诉人家嘛,拜托啦……”她整个人贴到他身上,使出撒娇的必杀手段。
“我突然发现我还没吃饱,我想吃你……”低头吻上她的唇瓣,转移话题。
她的唇带着地瓜的香甜味,甜嫩多汁,让他无法松口,越吻越深入,就在快要失控前,他赶紧抱着她进房间,将两只紧追不舍的大狗关在门外。
他可不想让她美丽的身体落入别人眼中,就算对象是自己的爱狗也不行。
她从头到脚都是他的!
***
“巴那思?巴那思……”齐千夏前院后院都找遍了,但都没看到他人,这表示他又去忙他的“秘密”了。
这一个星期,他经常不见人影,有时消失一、两个小时,有时大半天不见人影,然后又会突然出现,满脸疲惫地讨吃的。
她好几次旁敲侧击地想探查他的动向,但他不是虚应了事,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再不就是直接以“秘密”来响应她。
他越是神秘兮兮,她越是好奇不已,就不信凭她不屈不挠的奋战精神,会查不出他的“秘密”。
果然,昨天终于被她找到蛛丝马迹,她发现“禁地”的锁不见了!
“他现在一定是在里面闭关!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她好奇又纳闷地悄悄走到“禁地”门外,侧耳贴到门板上倾听——
安静无声。
轻轻推推门板,文风不动。看来,门从里头栓上了。
“嗯……奇怪?”她慢慢退回客厅,双眼纳闷地紧盯着“禁地”的门看,困扰地喃喃自语。“他既然躲在里面,为什么每次‘出关’的时候,我都没看到呢?否则就可以当场逮人,顺便看看‘禁地’了……”
看看外头的天色,该是煮午饭的时间了。
没带手表上山,手机又没电,只能看天色和太阳的位置来估算时间,这是她在山上学到的绝活。
她走到后院,后头跟着两头理所当然的忠实保镳,在菜园拨了一些青菜后,到厨房炒了两盘菜和从部落带回来的腊肉,然后再度回到屋里喊人。
“巴那思?吃饭啦!”她刻意站在“禁地”外面喊,但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隔了五分钟,她又试了一试。
“巴那思……”还是没回应。她又等了十分钟后,才回到小餐桌前,食不知味地吃着微温的饭菜。
两人的身体虽然结合了,但不代表心也相连。
他们两个每晚同床共枕,该做的事,没少做地,但她却觉得自己还是无法贴近他的心。
从他这个星期的神秘行动就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并不信任她。否则,他不会有所隐瞒。
浓浓的挫败感打击着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除他的心防呢?
知道他不喜欢淡到穆丰的话题,她就不提,因为她希望他会主动告诉她所有跟他自己有关的事,包括穆丰的事,但,他一个字也没说过。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心封锁得如此紧密,如果他不坦承以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无法长久维持。
不知道发呆了多久,直到趴躺在她身旁的两只大狗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防备地站起来,对着门外发现警告的低鸣,她才回过神。
“怎么啦?有人吗?”“黑白无常”是训练有素的猎犬,性情稳定,不随便狂吠的。
她提高警觉,慢慢走出大门,小心地查看四周,没看到任何人或动物,正想调侃“黑白无常”也有失灵的时候,两只大狗突然发出恐吓的吠叫声,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不适合出现在这里的女人,狼狈地爬上来。
那个女人手里撑着一把大花伞,穿着红色紧身短裙,脸上的妆被汗水浸糊了,一头长鬈发杂乱地披散着,最让齐千夏感到佩服的是——那个女人脚上还穿着红色高跟脚!
我的天啊!
这女人以为她上夜店吗?真的很夸张耶!
看到这个女人跟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装扮,齐千夏不禁想到自己那套埋在衣柜底层的名牌套装和卡脚的名牌鞋。
她一个月前也是穿成这样来爬山的吗?真丢人啊~~~~~~~~~~
相信当时巴那思的感觉肯定跟她现在一样,认为这个女人是都市来的疯子,才会穿成这样来爬山,要不然就是迷路……
啧……不对!她收起看笑话的心态。
有了自己这个“前车之鉴”,她相信这个女人不可以是单纯地来爬山或是迷路。
没人会迷路,还能找到这栋木屋。
齐千夏双手环胸,冷着脸,防备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不速之客,眼底因为认出来人而有了领悟。
就算她脸上的妆花了,齐千夏还是认出了这个女人是巴那思的未婚妻。三年前,她的脸出现在各大媒体杂志,更别说有段期间她的脸还跟内衣画上等号,想认不出来都难。
气喘吁吁的吕佩霓终于看清楚站在她眼前的是个女人,她之前远远地只看到这个人的穿着,还以为是个小男生呢!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吕佩霓一脸高傲地质问,一副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似的。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齐千夏挺起健美的身躯,气势不下于她。“这里是私人土地,你走错路了。”
这个女人有一张美艳的脸,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绝对是凹的,但是打扮俗丽,看起来没什么气质,虽然个子不高,气焰倒是很高。
“我才没走错路!我是来找这间屋子的主人,我是他的未婚妻!”吕佩霓虎视眈眈地瞪着齐千夏。“你又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你说你是这个屋子主人的未婚妻?”齐千夏不理会她的问话,老神在在地反问。“那我头号你,这个屋子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穿着巴那思的旧衣物,虽然无法跟光鲜亮丽的高傲女人相比,但是她齐千夏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
想在她面前摆谱?门都没有!
“穆丰!”吕佩霓鼻孔朝天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