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世外有乾坤
海潮 著(版权所有 盗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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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传奇》
第一部:
第25章
天低云浓,细雨蒙蒙。
王邦龙随门仆来到大门外,向公差拱手道:“原来是郑衙头,快请弟兄们客房用茶。”郑衙头还礼道:“王老爷,弟兄们走的渴了,正欲讨杯茶喝。”王邦龙应承道:“正有些好茶,等着弟兄们来饮呢。”
王邦龙将公差请入客房,吩咐献茶。少时仆人端上茶来,一一放在桌上。衙头嗅了嗅茶香,饮了一口道:“果然是好茶。”他放下茶杯,道:“王老爷,今日府上有客人来吗,我们奉上峰差遣,一户一户的清查人口,凡可疑之人,都要抓走。”
王邦龙道:“请各位先用茶,然后,再用些酒饭。待吃饱喝足,我领着各位里里外外清查一遍,若有可疑人,任由你们抓走。”郑衙头道:“好说,好说。我们腿都跑细了,也不知道给谁家当的这苦差。”王邦龙问道:“昨晚的事,还没有清净?”衙头道:“这事越闹越大了。侯知府他倒是逃了,我们跟着吃挂落。巡抚大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皇上和几个朝廷大臣至今不知下落,随驾侍卫一死两伤。太皇太后动了大怒,说是山东巡抚若在两日内查找不道皇帝下落,就灭其九族。各省大员都要带兵来山东救驾,声言要踏平德州府。眼看着天下要出大乱子了。”
王邦龙道:“皇上到底在哪儿?是死了还是活着,大清国这不是要完了吗!天下大乱,遭殃的还是老百姓,真的个多事之秋哇。”
郑衙头道:“王老爷,我们茶也喝过了。那就让弟兄们例行公事查一查,这样大家都不担干系。”
王邦龙笑道:“衙头说的是,那就有劳各位公爷了。我这就带你们先到后院,查一查内宅家眷。”一伙公差随王邦龙来到内宅。衙头盯着康熙和王文成,道:“这两孩子长得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孪生兄弟。王老爷好福气呀!”
王妻道:“他两个长的……”王邦龙拦着内人的话道:“一母孪生,长的一模一样,我也辩不清那是老大那是老二。”说着,悄悄拉了妻子一下。王妻会意,不再说话。
那衙头道:“我们就不用细查了,王老爷在德州也是德高望重之士,门户历来清楚,弟兄们,咱们找个酒馆,去喝两杯,今天我来做东。”
王邦龙挽留不住,悄悄给衙头塞了一张银票。那衙头假意不受,王邦龙塞入他袍中,衙头谢道:“还是王老爷体恤我们。”衙头道别,带着众人又去另一家打秋风去了。
康熙还不清楚德州局势到底如何,心道:不能在此久留,免得再出是非,连累了王家。再者,他惦记着梁卓然。便辞别王文成一家人,道:“承蒙厚爱,来日再谢。文成小弟,后会有期。我不能耽搁,就此告别。”
王文成也很懂情理,道:“龙哥哥,你多多珍重,我等着你给我送一匹好马来。”一家人把康熙送到大门外,门仆把那匹马牵来,康熙接了马缰,飞身上马,急驰而去。王文成望着手中的玉佩发呆,这是康熙赠给他的,玉佩上刻了一条龙图腾,那龙隐约有生动之状。
王邦龙何等人物,刚才看到康熙将玉佩赠给儿子,一眼就认出那玉佩是皇家之物,便知道这个龙儿就是皇上,可是他不敢声张。此刻望着康熙远去的背影,扑通跪下,呜咽喊道:“皇上,你慢走!国家还得依靠你呢!”一行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
康熙在街上买了一些烧鸡酱肉,十多瓶上等白酒,还有五斤烙饼。又找了一家药店,专拣医治创伤的药水药膏,买了十几种。外面雨继续下着,街上行人很少。路过一家杂货店,又买了两披蓑衣。一切购置停当,飞马出城,向韩信寨驰去。
康熙来到那片树林,将马栓好,往林子里走去,边走边喊:“梁兄,你在哪里?”梁卓然从一棵大树后闪出来,道:“我在这里,黄小弟!”康熙来到那棵大树下,那树枝密叶茂,犹如擎天巨伞,遮挡雨水,树下并不潮湿。康熙把买来的各样吃食,摆在地上。梁卓然抓起一瓶白酒,咬开瓶塞,喝了几口,道:“德州白干,好酒哇!”又把大块酱肉、鸡腿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吞了下去。忽听的一阵风动,有人道:“卓然兄,果然践约早来了。恕我等来迟。”
梁卓然高兴道:“三位仁兄,别来无恙?”康熙循声望去,见三人快步走过来,足下毫无声响。三人依次在大树下席地而坐。
三人的长相怪模怪样。一位老者,头戴破篱,背负宝剑,瘦小身材,年约六旬。另一位虬髯垂胸,顶上秃的发亮,手提一柄大刀,足有二三十斤重。第三个是一位白面书生,年纪不到五十岁,一把单刀跨在腰间。
梁卓然道:“三位可是从海边来吗?”老者道:“正是,若不是我们有约在先,还想在那边盘桓数月。”梁卓然道:“三位能履约来,很够朋友。我受了一点伤,行动不便,这酒这肉,是这位小兄弟买回来的,三位也吃一点?”虬髯大汉道:“路上走的甚急,这会有点饿了,那就叨扰了!”接过一瓶酒,一气饮了半瓶,用烙饼卷了酱肉,大口吃起来。
那老者道:“梁大侠被何人所伤,我身上带了些创伤药,先为你敷在伤口上。”说着,便为梁卓然医伤。他揭开梁卓然的衣服,取出一只药葫芦,将药粉撒在梁卓然的伤口处,道:“伤的不轻,这箭再向下一寸,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梁卓然道:“前日,我遇到侯众山那狗官抓人,又多管了一次闲事,不意被射了一箭。这点伤不算什么。谢白兄为我医伤,有了白兄的“回春散”,这伤有几日就便长好了。”
那三人显是饿了,只一会工夫,就把酒肉吃的一干二净。白长江擦干净了手,由衣袋里取出象棋,道:“今天,我们一定要分出胜负方罢。”
那位书生摸样的人,看了康熙一眼,道:“这位小兄弟面相极其富贵,按相书讲,不是寻常之人。有大富大贵之相,不过,眼下运程不济。十五岁以后,就会大转好运。”康熙心道:“这人莫非真有观相识人之能?若让他们看破真相,那就有不虞之险了。”于是,装做害怕的样子,道:“我那里是富贵之人,不过是大户人家的书童而已。如今,流落江湖,无家可归,还仰仗各位多多照护!”那虬髯大汉道:“既然相识,便是有缘。小兄弟,不必害怕,有我们在,谁也不能欺负你。真的没家去了,就和我回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