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半晌不知如何开口,脸颊几乎热的烫手。
路遥些微奇怪,“六哥,怎么了?”
殷梨亭在她耳边微吸了两口气,似是在积攒些勇气,半晌酝酿,这才极小声道:“小遥……你……可饿么?……我可以……可以不洗……不洗冷水澡么?……”
路遥先是一愣,不明白两句不相干的话怎地凑到了一块去,随即脑中一转却立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嘉兴竹谷之中,望江楼客栈之时,每每此时,他从来都是比她还要腼腆害羞,却又总是照顾她的感受和需要,半点未曾考虑过他自己。此时两人相拥,他的炽热她隔着几层衣物都清晰的感受得到,可他还是先征求她的意见,怕她有半点不愿意之处。便犹如看到喜爱自己喜爱的点心糖果的孩子,明明渴望,却又记得不可以任性,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的模样。
路遥抬手抱住他的颈项,柔软的身体贴在他身前,竟是踮起脚尖轻轻咬了一下他耳垂,感到他身体微微一抖,随即在他耳边轻声笑语,吐息如兰:“第一,我一点都不饿。第二,六哥你既然那么喜欢负责,我便让你负责好了,你自然可以不用洗冷水澡。第三……”说着看着面色通红,眼神却是晶亮的殷梨亭指了指屋中的红烛红纱,红丝香绡的床帐,笑道:“第三,看你大嫂他们这准备,我觉得明日一早,没有人指望着咱们两个能早起的。”言罢也不等殷梨亭回话,踮起脚尖吻住他唇角,一双小手贼兮兮的探进他衣襟里。
殷梨亭重重吐息,喉中禁不住轻吟出声:“小遥……”
路遥由他耳际沿着颈线啄吻,还未到一半,便觉得殷梨亭横抱起她,走了几步轻轻放在铺满暖香软红的床上,随即俯下身子,双唇柔柔的贴上她的额头、双眼、鼻尖、脸颊,在她的唇上流连不去,一双手小心翼翼的解开她腰带衣襟,仿佛膜拜一般虔诚的熨贴摩挲着她的肌肤。每一分动作都如他的情意,温柔细腻缠绵动人,却又泱泱绵长无断无绝。“梨亭……”路遥微哑,抱着他无法自己的微微颤抖,因为身体沉醉于他的轻柔触抚,更是因为心神溺在他的情愫之中,不能自拔。
这些事情,无须多少经验何等技巧,其间动人心魂的,是因为各自放在心中又无时无刻不在暗自流露出来的深爱。
床顶四周柔和的光芒此时显得分外旖旎,殷梨亭的衣裳已不知何时被路遥拽了开来。两人温热的肌肤相贴,乌黑发丝交缠,唇齿动情相依。路遥不若殷梨亭气息绵长,半晌已经禁不住喘息,殷梨亭微微让开,见她面颊艳红,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看着自己。那些话语悉数无须宣诸于口,只需一点眼神,两人便了于心中。他替她拂开贴在额际的发丝,柔柔的低唤着她的名字,温情缱绻,仿佛春日里带动柳枝轻盈舞蹈的和风。他看着她的眼睛,让她看到那里面所有他不曾说出来过的话与情,拳拳切切。十指在她身侧交缠,她感受到他的尽极温柔的慢慢融入她的身体,炽热如同他的情,虔诚如同他的意,诸般不适在他如水一般的眼神中很快全然退散。仍旧如曾经一般,他缓慢而又缠绵,点点滴滴的细吻着她,心尖上是一成不变的浓重情愫,越积越深,仿如陈年佳酿,醉香摄人。路遥反复的唤着“梨亭”,一声声似都要烙在他的心上,抱着他回应一般,些许微动便让他神魂俱醉。他在她耳畔低声的轻哄,仿佛要将满溢而无处安置的情愫释放些许,却又远没有积累得快。直到越聚越高的爱意似乎天地间再也盛放不下,路遥颤抖的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颈侧,本能的咬住他的肩颈,他这许多年的思念和情愫瞬间绽开,灿烂明媚仿如春日百花齐绽,磅礴浩荡仿如秋时百川入海。
这一次,路遥总算是身体佳好,一场情事绚烂至极过后,无力的靠在殷梨亭怀中,神思却还清明,殷梨亭伏在她耳边的低低软语、轻轻安慰她的抚抱、满眼满心的情意她都感受的一清二楚。她额头靠在他胸口,一双环住他腰际的双手却又渐渐的活份起来,调皮的划划点点,坏笑的看着脸色越发红艳的殷梨亭喘息低声道:“小遥……你……”
路遥得意的看着被她轻轻舔了舔耳窝的殷梨亭微抖,“说了么,新婚燕尔……不用冷水澡的……”随即在殷梨亭征询的眼神中挑眉一笑,极是主动的吻住他,醉人纠缠交融。
屋外夜色清朗,如水月光映澈武当,松竹山石都显得灵动起来。屋中则是映着香暖旖旎的光芒,低语轻吟整夜未息。
——
清晨,武当练功场。
已然陆陆续续有不少弟子到此处练功,武当诸侠也会趁此时或教授或查考弟子功夫。
几年来只要在山上,梅寒兮日日一早到此处同殷梨亭习剑。然则今日,梅寒兮等了半晌,都不见每日必然准时到此的殷梨亭,于是禁不住探头探脑的往东边那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看去。那路穿过月洞门走上片刻,便是殷梨亭居所。他扁扁嘴,秋翎庄这些日子,殷梨亭年前教他的剑法他一刻不曾懈怠,如今颇有不少进步,正想练一遍给师父看,却等了半晌不见人。正自犹豫,忽见得一旁嘱咐完自己徒弟的张松溪过了来,半弯下身子问他道:“寒兮,怎么,你师父没来?”
梅寒兮点点头:“四师伯,师父每日这时都会到呀……?”
张松溪微笑起来,牵了他的手,道:“你师父今日有事,不一定能来。以后你师父若是若是没有时间过来,你晨功便跟着四师伯练,如何?你年岁还小,我武当的基本功夫都是相同,并无甚差别。等到晌午练功,你师父就会过来了。”
梅寒兮有些不明所以,奇怪的眨了眨眼睛,“四师伯,师父有什么事?怎地不来了?”
张松溪瞧他模样,揉了揉他的头发,却未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问道:“寒兮,你想不想要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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