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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寂之夜伤 > 第二十四章 妙不可言

第二十四章 妙不可言

佛家信缘,讲因果,在乎一个循环。上辈子欠的,要今生来还,可今生的那些纠缠不清,就要留到来世相谢吗?年岁无情,当那些无处安放的青春,被赤­祼­­祼­的钉在十字架上时。你也许会不甘的挣扎,但却无法改变某些既定的事实。关上门,在余辉下,最后看一眼这青春吧!它或对或错,但让它无憾吧……

缪卡只是一个提着破烂裙摆的女孩,一个喜欢眺望远方的姑娘。她会在阳光下背着手傻傻发笑,她会在指缝间寻找爱情。她只是一个信仰爱情的丫头……

一场倾心,一次相见。这场爱情无波无澜,索然五味,但细细想来却又纠葛醉心。百态的人生,人­性­的脆弱,煎熬着。残酷的现实,异地的茫然,制约着。但这个只希望有男人可以挣到给她买裙子钱的女孩,需要的就是一份简单,纯净,不受牵绊的爱。

缪卡踩着这双梦幻般的水晶鞋,急促而小心的行于人流间。左手轻轻的压着帽沿,那张本该是今天最受瞩目的脸,泛着潮红的藏在­阴­影下。

逃婚,这种闹剧。在她的思想里是连假想都没有过的荒唐,鬼使神差的就这样发生了。她来不及感慨,心里只想着千万不要被发现。

宾客们或坐或站的,笑语而欢。对于这个戴着鸭舌帽,身着素装的女孩还真没有太多的关注。任谁也不会想到,新娘子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婚礼大堂。只是角落里,已近中年的婚礼导演,谢顶的明亮额头上被汗水和黑线交织的异常晃眼。挂掉手里的电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高价请来的牧师交代,不知该怎样让这个大鼻子的西方人在中式婚礼上致辞……

慌乱中,缪卡终于脱离的人群。吵杂和紧张终于置于身后,长长舒了口气,缪卡从来没觉得正午的阳光也是如此的清爽。

向北,一路向北。小蝶说,夜北在湖边等着。又偷偷看了一眼,大堂里那些熟悉不熟悉的亲人朋友。有些歉意的咬了一下嘴­唇­,缪卡背对着阳光,渐渐消失在了转角处。

有这个荒唐想法的时候,她只是想着无憾。执行这个想法时,她想着别被发现。事发是突然的,所有的都想过了就是没有想过,再见夜北该说什么?

初相见,是想被子牵手共缠绵。结果却淋了一场碎心秋雨。再相见,难道要前仇旧恨一起算?

前面再转过一个树墙,应该就是小蝶说的地方。紧碎的脚步声却渐渐的清脆宛然,带着一丝踌躇。

“要见到了吗?”缪卡轻声的问着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她习惯­性­的握着小拳头,给自己加着油。会不会尴尬的念头一闪而过,出都出来了,怎能不见!伸手扯下帽子,一头青丝洒落,那些因头饰而打着卷的发丝,慵懒的躺在肩上。甩甩头,缪卡走了过去……

时初春,柳轻垂。南方大地,早已被一片青葱填满。夜北手里搭着他那件藏青­色­的风衣,站在湖边。平静的背影下,跳动着一颗惆怅的心。眼前,那泓被微风吹皱的湖水,像极了他的心绪。平静中异常的烦躁。

突然,身后传来一身细碎的脚步声,那种鞋子于地面摩擦撞击的清脆,是那么的独特,那么的悦耳。我的灰姑娘,你果然来了吗?

转身,相见!四目相对。

看着那个走向自己女孩,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的握了一下。那明显草草洗过的脸颊上,还粘着发丝。一件很不合身的衣服包裹着的不正是自己早思慕想的人吗!此刻,怎能是一句欢愉所能诠释。

只是,女孩轻咬的下­唇­,和眼里瞬间涌上的水雾。让这欢愉被一丝丝抽去,手足竟泛起凉意,心中的抽搐痛感,一如女孩脚下的清脆,不轻不重,一下一下,如此真实。

虽然做足了准备要见,可那不争气的泪水,还是在那人转身间,毫无征兆的袭了上来。眼前的夜北,虽谈不上蓬头垢面,但也带着重重的风尘,如刀刻般俊俏的脸孔下,掩饰不住的那丝憔悴,是那么的明显。

本来打算很硬气的一句“你怎么来了?”到嘴边却自动的省略了俩个字。

“你,来了啊!”缪卡,为不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太过颤抖,这句话被压的很轻,很小。

“恩,来了!”夜北愣了一下后,张开­干­裂的嘴­唇­笨拙的应了一声。

缪卡小心的走到夜北身边,转身看向湖面没有说话。其实,她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哭诉?质问?哭可以,但绝不在你面前。问当然要问,但那憔悴的面孔又让他不忍心。

缪卡不知道说什么。而夜北也因一直在猜测缪卡会不会来见自己而没去想该说什么。俩个只想着,见上一面的家伙。就这样立于湖边,各怀心思,各自沉默。

天上流云浮动,湖边柳条慵懒。好一副风和日丽,好一个情人相见。

这样的沉默很烦人,那泛着微波的湖面甚至让夜北生出一丝不安。“去那边坐一会吧.”一天来滴水未进的夜北,带着沙哑的打破沉默。情债总是要还的。

“恩。”缪卡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抬步走向湖边长椅。身边的小拳头依然带着颤抖的紧紧握着。好似每说一句话都要付出极大的勇气。

刚走两步,还没来得及放松下来的秀拳。突然被一只大手包裹。本能的挣扎了俩下,却被大手掌心里的那份温暖平息。

不受控制的颤抖俩下后,小手着魔似地自动伸开,翻转,划过大手微湿的掌心,十指相扣。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一种叫做踏实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还没来得及感受这期许许久的温暖,心底又有一种叫做气愤的情绪袭来。两种感觉,纠葛在一起,小手只觉僵硬。想要挣脱却又不舍那份久违的情意。

路不长,没有给缪卡留下时间,去取舍该不该握。湖边长椅在春日阳光的烘晒下略显温热。俩人相继坐了下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都没有放开对方娇弱(有力)的手。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夜北调整情绪准备救赎自己的爱情。可想了很多词,到嘴边却都没有说出去。视乎所有的言语都无法明确的表达自己内心的复杂。

“对不起!”暗暗叹了口气,夜北只说出了三个字。

出乎意料的是,缪卡没做考虑的快速回了一声。

“恩!”视乎理所当然。眼神依旧放在湖面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很是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冷淡。

夜北错愕间,再次哑言。错愕的是缪卡的不加考虑,哑言的当然是自己的确是对不起人家。

又是沉默,真是烦人。湖边野草在一阵微风中,摇着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春风佛面,带动缪卡脸颊上那粘着的发丝,也带走了夜北没有察觉到的那点羞涩。她没想到,刚刚情急之下为了掩饰自己不安的那声“恩”,又惹来了一阵沉默。故作平静的看着湖边轻摇的野草,余光却也察觉到了夜北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愧疚。莫名的,一丝得意浮上心头。

“什么时候到的?”缪卡轻轻的问了一句,听上去,依然平静。

“刚到。”夜北老实的回答。缪卡的平静让他很不安。

“哦!”顿了一下“那什么时候走呢?”缪卡翘起左腿,轻轻的搭在右腿上。一副风轻云淡样。只是二人好像都没有在意,那闪着荧光的玻璃鞋,和长椅上怎么都不舍放开的手。让这幅刻意出来的淡然显得是那么无力。

被惭愧折磨多日的夜北,此时是无法做到冷静。那听上去淡然的话语,深深刺着他的心。这显然是逐客令的言语,不能不让他焦急。

“缪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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