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对大多数人而言尘埃落定,对我而言,却仍是新的起跑线。
我们都有了去向。
庄子然被A大计算机专业录取,尹瑞则是A大金融系,而林北北走了狗屎运,人生头一次胆大包天地填了A医大的护理专业,以高一分的成绩被低空录取。
为此,林北北在同学会上吹嘘自己“人品太好,众神抢着庇护她”,结果牛皮吹得太大,砰的一下就破了,第二天她因为吃坏东西胰腺炎发作,躺医院呻吟了半个月,花了她老子一万多块钱。
那个暑假,当大家都欢天喜地游手好闲地等待上大学时,我已经背起行囊住进了闷热封闭的素有“高复集中营”之美称的求是高复学校。
它是最好的高复学校,采取军事化管理,成绩斐然,斐然到已经有一个高复生不堪重压跳窗自杀,结果没死成,第二天拄着拐杖重新来上课,第二年愤然考上A大。
我是家人还有叶知秋一起送我过来的。
三伏天里,宿舍是个大蒸笼,我们八个养尊处优的高考落榜少女躺在炎热发烫的木板床上,上铺的姐妹翻来覆去睡不着,甚至有一滴汗渗过草席滴在我的肚子上。
哀怨中,有个女孩开始啜泣喊着要回家,我也想家,但一分钟前叶知秋发短信说“睡不着就数羊”,我躺在枕上,眼角一滴泪水悄然滑落至枕上,我咬咬牙,义无反顾了。
窗外月亮清冷似水,我们却只能隔着道道铁窗欣赏那片自由的夜空。
人生总是不圆满,却总是要继续。
上课第一天,我的同桌是个有着一头鸟巢乱发长满青春痘的矮个子少女。
早上,我礼貌地冲她笑笑打了个招呼,拿出数学试卷开始做题,她突然推推我凑过来:“你好呀,我叫何不庸,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其实我真名叫何飞飞,但是太俗我不喜欢。我告诉你,我有个表哥,长得很帅很帅,女孩子见了他都要发疯的,我给你看看他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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