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封见海儿一脸委屈,很是诧异,忙蹲下身,抚抚海儿的头,问到:“海儿别生气,大爷哪儿不够意思了,告诉大爷”
海儿说:“叔叔他们都有赏钱,都有酒喝,为啥我钱钱没有酒酒没有?”刘建封笑了,刮了海儿鼻子一下,说:“好孩子,听大爷话,拿赏钱要论功行赏,上酒桌要有为有位,你带孩子们拉起横木击退骑兵,本该得赏,但是擅入战超违反军规,本应重罚,所以功过相抵没赏钱也没酒喝前天我不都跟你说过了吗?”海儿说:“前天是前天,那我前晚上出城给他们的马挨个扎针为啥不给赏钱?”刘建封没听明白,又问:“好孩子,你说清楚点,你把大爷弄糊涂了,给马扎针是怎么回事?”海儿说:“给马扎针都不知道,大爷你真是老赶,就是给马蹄子窝里扎一根针,让马一走就疼,好好的马一折就成了瘸子!”
这时新上任的高营长高大鞭子过来了,他有些激动有些惊异,瞪着大眼珠子问海儿:“说实话孩子,金帮的骑兵真是你用针扎瘸的?”海儿胸脯一挺,“撒谎是小狗!我还给他们的马耳朵里塞了泥球呢,让那些马听不见乱扑腾!”高大鞭子紧紧抱住海儿,伸手狠狠打了几下海儿的ρi股,喊道:“刘大人赵大人王大人,退敌功臣在这儿,海儿才是昨天击退金帮的大功臣,不是这孩子把金帮的马祸害了一大群,我们顶不到王大人赶到,这是必须重赏的少年英雄,赏钱得比一个营的赏钱还多!”
刘建封听了也很激动,他往一只白瓷碗里倒了一碗底的野山葡萄酒,递给海儿,给自己倒了半碗,半蹲着举起碗来,说:“建封不才,谨代表全县父老敬少年英雄一杯,不知英雄意下如何?”欧阳洪骇着大人的涅,端着碗和刘建封的酒碗一碰,说:“不敢当,谢刘大人大爷!”他自做老成的小样甚是滑稽,逗得人人莞尔,唯刘建封不笑,依然神情庄重两人干了一碗
刘建封没给海儿赏钱,而是发动士绅,筹集了一笔钱,为学校四十余名孩子每人做了一套校服这些校服样式仿照的是奉天新军的制服,布是rì本洋布,胸前一排铜扣,袖口两道红杠,裤子两侧装饰红道,唯有帽子不同,不是小船似的大盖帽,而是像个扣过来的水桶刘建封提出让孩子们参加军事训练,成立童子军,以利乱世中孩子的成长,为强国守土集聚生力,县属各级官员均表示赞成童子军成立之rì,刘建封亲到学校为学生训话,指导学生排队cāo练,认命石头蛋张东山为童子军总帅,任命王洪海为副帅兼军旗手亲授王洪海大清龙旗童子军不分男女,在街上每rìcāo练行军,模仿德国人的行军队列,横竖成排,踢腿摆手,甚是威武,引得百姓纷纷驻足观看学校一时报名者挤破门槛,学生达到一百六十余人洪吉男办起了一所朝鲜子弟读书的学校,亲任校长,有学生十六人,也每rì带学生跟在童子军后面练习队列他给欧阳洪海增加了一样功课,学习朝鲜话和文字,交换的条件是秘密带欧阳洪骇习shè击枪械修理和野战军事
接着刘建封又组织巡jǐng,以参战炮手为骨干,第一队称中区队,任打死金帮两人的炮手余三旺为巡长;第二队称东区队,任打死金帮三人的炮手水再兴为巡长;第三队称西区队,任打死金帮一人的炮手秦永明为巡长;第四队为南区队,任打死金帮一人的炮手申得田为巡长;第五队为北区队,任打伤金帮两人的炮手郝事诚为巡长;中区队人数最多,一百有余,其余各队都在三十人上下,共计二百二十八人巡jǐng队人人配有战马,时时荷枪实弹,各区队按划分区域组织巡逻,白天晚上轮流值班,任务就两项,一是严防金帮偷袭进犯,二是随时准备上阵迎敌
这时又传来好消息,吉林延吉边防局因部分要隘划归奉天尸原驻守安图境内要隘的驻防队全部拨归刘建封指挥,任刘建封为统带,共拨给两哨人马,计二百人这二百人亦是马队,平rì训练有素,马上奔驰,挥刀格斗,举枪shè击,虽然不及炮手娴熟,但是足可以投入战斗
刘建峰此时大有兵强马壮之感,林政局工兵加上巡jǐng和驻防队已近一千四百余众,而且人人皆有钢枪或火枪,骑兵已有四百余人,都是骑术jīng湛的炮手和正规军入夜时分,寒风凛冽,窗户纸在风中哗哗作响刘建封就着豆油灯翻看厚厚的花名册,突然有个感觉,九命太岁邹德旺邹爷正跪在地上等他发落
大沙河热闹街可是个“逍遥在我天不管”的地方,只要不入金帮,就是天不管地不管的游神,但是做游神得有大把的钱,没钱的还得入金帮,不入金帮没有饭吃热闹街比娘娘库人多,不过没有种地养牲畜的过rì子人家,只有喝酒的酒馆,赌钱的赌超卖rì用品的小铺,加上卖水的掏粪的杀猪的卖膏药的,都是清一sè男人在做买卖要找女人得到院子里去,不过兜里得揣着让她们用牙一咬就有牙印的金子热闹街的女人只认金子,有金子是爷,一宿有十个姑娘上赶子伺候你,没金子小心挠你个满脸花热闹街绝大多数都是俩肩膀夹一脑袋的跑腿子,这些跑腿子都是干一样买卖,拿自己小命换女人稀罕的金子,再把一些金子塞到女人的被窝里
邹爷是金帮会房的总瓢把子,在金帮说一不二,依照会房的规矩管理手下四千多人刘建封为探清邹爷的虚实,有意避开娘娘库的人,派神泉岗的郭宝义手下到金帮里找活干,以便打探消息
郭宝义的手下在热闹街待了一个月,故意干活不撒愣,让金帮管事的小头目给撵了出来回到娘娘库,郭宝义的手下告诉刘建封,听人说邹爷年轻时是个混混,在天津老家帮人讨债勒索帮闲打官司混rì子,寻衅斗狠,惹事生非,弄到钱无非是白rì寻醉夜晚**,是个人人恨得咬牙切齿的角sè他是在天津混不下去才到东北来的
据说有一次邹爷帮闲打官司,碰到了硬茬,对方请了个更狠的角sè来找他挑战邹爷见来挑战的这小子瘦小枯干浑身少肉一脸要死的大烟鬼做派,就没看得起过来挑战的汉子,戏称人家“大烟鬼”,以为自己一泡尿就能把“大烟鬼”淹死,牛皮吹破天俩人交手,不是比武艺,而是比凶残,邹爷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戏,用手指从通红的铁匠炉里捏了一块焦炭,不顾手指滋滋冒烟,用焦炭点燃了嘴上叼着的烟卷他把焦炭扔进铁匠炉,吸一口烟,吐出一串烟圈,戏谑的看着“大烟鬼”那“大烟鬼”也不含糊,挽起裤腿,也从铁匠炉里捏出一块焦炭,放在大腿上,等焦炭变凉,竟从兜里掏出一瓣蒜来,再掏出一把小刀,用小刀拨开焦炭,把烫熟的肉割下来,就着蒜瓣吃了下去,如是三次邹爷饶是心狠手辣,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吃自己肉的人,心里已是气馁三分,知道自己做不到那“大烟鬼”咄咄逼人,又从铁匠炉里拿出一块通红的铁板,用手端着铁板,从大腿上割下一块肉,放到铁板上烧烤,还向邹爷要盐面和花椒粉,腿上血流如注,脸上谈笑自若,让周围观看的人怀疑其不是人类邹爷知道自己遇到了克星,脸没了,以后在街面上立棍只有挨打的份,混混要是没人怕那就是癞皮狗,而现在他成了笑话,再没有人怕他了,恐怕小孩子都敢朝他吐唾沫了,只好渡海闯了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