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云淡风清地扬着细眉,代说不出口的他发问:「是不是想问,刚才我是否也对你下毒?」唉,她是个多么体恤病人的艮医埃
不敢松手的靳旋玑听了拚命点头。
「我是个医者,下毒不是我的风格,我只是帮你解南宫彻的毒并对你下药而已。」下毒这种事交给南宫彻就好了,她才不兴那一套。
下药?靳旋玑汗如雨下地瞪着这个前一刻看起来好像还很好说话的女人,不敢相信她在下一刻,也趁他不留神之际对他动了手脚。
她很好商量地抚着芳颊,「想要解药吗?」她是个很有道德的医者,她都会问一下病人的需要。
快要吐出来的靳旋玑又朝她直点着头。
佳人白细如玉的柔荑,顿时朝他一摊,「一百两。」
靳旋玑的两眼瞪得有如两只铜铃般大。
「我行医的规矩是,第一次收你十两,第二次收你一百两,价格以十倍类推。」飞鸟细声细气的向他解释。「方才为你解毒收费十两,这次若想要我为你解药,那就请照我的价码付费。」就医者付费,是她行医以来一直相当遵从的格言。
靳旋玑听得连眼睛都忘了眨。
好贵……以十倍的价格起跳,她的性格怎么跟狮子大开口的东方朔有点像?而在狠毒方面,下药也不通知一声的她,又跟北堂傲有得拚,她是他妹妹的机率真的有点大。
「身上有没有一百两?」扬着手等很久的飞鸟,又朝呆愣的他勾勾手指。
他很可怜地看向身上已经乾瘪瘪的银袋。在来衡山的一路上,他就已用去了不少旅费,现在身上的银袋不要和庙里的和尚一样四大皆空就很好了,他哪可能拿得出一百两这笔大数目?
「没有?」飞鸟淡挑着秀眉,站起身用力地将他给推出门外,「那就自己看着办吧。」
靳旋玑拖住脚步,硬是站在门边不肯走,不愿辛苦的来到这里不但半个亲人都没认到,还要落得这个下场给人踢出去。
飞鸟凉声的在他耳边叮咛,并朝他亮出一枚银针,「再不走,不怕我又对你下药?」
靳旋玑马上拔腿就跑。
站在湖岸边等待的六木,在等待了许久後,果然不出所料地见到两手紧掩着唇的靳旋玑,以飞快的轻功,十万火急朝他这方向飞奔而来。
「回来啦。」六木爱笑不笑地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过不过瘾?!」看样子,这座湖的两位主人好像都已经招待过他了。
没空理会他嘲笑的靳旋玑,一上岸後就急忙找个地方大吐特吐,以宣泄一下他梗郁在喉间快要爆炸的欲呕感。
六木掩着鼻不敢靠他太近,「知道识字的重要性和学到教训了吗?」早就叫他要看清楚门牌了嘛。
吐得歪歪倒倒而躺平在草皮上的靳旋玑,在两眼昏花之际,终於明白了那两个人为什么要在湖前竖立那两个门牌的原因。而六木则是习以为常地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到凉亭里,倒了一杯香茗给他漱漱口,再让他趴在桌面上喘息。
「他、他们……」此刻已是体弱无力,虚软得如风中落叶的靳旋玑,两眼无神地盯着他。
他明白地颔首,「我知道,他们都很坏。」
靳旋玑边喘边问:「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我?」好恐怖的男女,只是借踩一下地盘就这样折磨他。
「没办法,他们都很讨厌有访客,谁要是敢踏进湖里一步,谁就注定要倒楣。」六木为那两名不爱会客,更讨厌有人打扰的男女解释起他们的行径来。
靳旋玑无力的拉着他的衣领,「刚才你怎么不告诉我?」既然如此,那在他去找他们两个前,他怎么不顺便说一下?
「是你自己不肯听我说的。」他当初有阻止过了。
「那金锁片呢?为什么会有两块金锁片?」顺过气来的靳旋玑,万分不解地抓着发,「他们两个都是我的亲人吗?」
「不。」六木肯定的向他摇首,「靳风眠当年只在这留下一个孩子,你的亲人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他拜托地握紧六木的双手,「求求你快告诉我是哪一个?」说清楚一点好吗?两个都有金锁片,两个又都不承认,这样教他要怎么认亲?
可是,六木依然还是对他重复那句话。
「年纪大罗,记不起来罗……」上了岁数就是有这个坏处。
他差点气结,「你……」在这紧要关头又想不起来,这不是折腾他吗?
六木提供他一个馊主意,「若想知道他们哪个才是你的亲人,我建议你硬着头皮再去找他们几次,这样也许就能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不过,我很怀疑你能在他们手上撑多久。」
「再去找他们……」光是一想到他们又将怎么招待他,靳旋玑就觉得全身发冷、两腿发软。
「记得小命顾好点,可千万别被他们毒丢和药丢了。」六木相当不看好他的未来。
他可怜地掩着脸庞低泣,「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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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静坐在湖岸长廊上,看着南宫彻将一盏盏亲制的各色彩灯,一一放在湖面上,让朵朵如莲的彩焰,将夜黑的湖面点照得莹莹多彩灿亮。
归功於靳旋玑来找碴,使得南宫彻拖拖拉拉直到华灯初上时分,才大功告成地把他的爱心晚饭送过来,在他的脸庞上,一如往常地,又充满了歉疚的神色,而後在她耳边温柔的催促她用饭,并在她用完饭後,为她点亮她讨厌黑暗的湖心,让她在黑夜里也能够有那些彩灯来陪伴她。
倘若,真能将人捧在掌心上用心呵疼,飞鸟相信,此刻的她已是南宫彻手上被他柔柔怜惜疼爱的珍珠,也应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那梗在喉中令她说不出的歉疚感,却令她无法展露出一丝笑意,也不知该拿他的付出怎么办。
这些年与他日日相处下来,堆积在她腹中的疑问有很多,随着光阴的逝去,那些不知不觉掩盖在她心头上,让她如藏着秘密般藏着的问号,已经成长累积得让她无法等闲视之,或是继续再表现得无动於衷。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付出那么多?他的付出可会有尽头?而在他付出的背後,他真正想贪图的是什么?他又希望她能够给他些什么?
可是他从来不告诉她那些答案,只是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该给她的关怀有多少,和他的情意又该多淡,才不会让她在很明白的察觉後而推拒他;他的情又该多浓,才不会让她感受不到而永远懵懂不知。一直以来,他都拿摸得恰到好处,不会浓烈得让她无法喘息,也不会轻淡若水得让她一无所觉。
这般时时刻刻都要计较着爱,思考着给多给少,他,累不累?会不会感到疲惫?
爱人太艰难,被爱则需要承担,爱与被爱之间,他为什么要挑那条艰难的路来走?
放完花色水灯的南宫彻,悄声地来到望着湖心出神的她身旁落坐,她缓缓回过头来,望着他的眼神,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定根之处。
就着屋内的灯火,南宫彻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见她穿得单薄,就这般坐在湖边吹风,他就抑止不住那满腔的关怀。
「天凉了,你该多加件衣裳。」他伸手探了探她掌心冰冷的温度,而後微微蹙起一双剑眉,「买给你的秋衫呢?」
飞鸟几乎不敢迎视他过於温柔的眼眸,「我搁在柜子里……」
就在她别过芳颊时,一阵透上心梢的暖意便笼罩住她,低头看去,是他前一刻还在身上的外衫。
「虽然不合身,但会暖。」把自己外衫披在她身上的南宫彻,轻声徵求她的同意,「将就点好吗?」
「好……」哽咽的感觉,在她的喉际久久不散,她只能选择将小脸埋在他过大的衣衫里,不让他看出她的神情。
察觉了她的异样,南宫彻收回搁放在她肩上的双手,在微弱的光线下瞅着她飘摇不定的眼眸,隐隐的感觉到,她想逃避又不忍拒绝的心情。
赶在气氛凝冻之前,他草草起了个转移她注意力的话题。
「靳旋玑来找过你了吗?」今天忙得太晚,没空间她是否也招待过靳旋玑。
「来过,也走了。」她僵硬的身子不自觉地放松,连语气也变得自然。「我在想,他会不会就这么死心不再来烦我们?」
「很难。」南宫彻的表情显得很头痛。「听说他为了要认亲,可以水里来火里去,就算刀山油锅摆在他眼前也都可以横着过,我看他不可能就此放过我们。」难以搞定的东方朔和北堂傲都被他的缠功给摆平了,恐怕他们很难躲过那个黏人功力一流的男人。
飞鸟不禁悠悠轻叹,「日子又要不得安宁了。」往後,她的日子可能会因为那个爱凑热闹的靳旋玑而变得很热闹。
南宫彻体贴的向她建议,「倘若你觉得靳旋玑太聒噪的话,我可以把他赶得远远的,不再来烦你。」
「不必了。」她脸上抹上了淡淡的笑意,「其实看看他的苦瓜脸也满有乐趣的,他若是执意要认亲,那就让他继续认。」
很奇怪,南宫彻的一举一动都会柔柔牵扯着她的心房,可是对於那个满腔手足之情的靳旋玑,她就没半分感觉,对於她对靳旋玑的所作所为,她一点也不觉得内疚,反而还觉得,能看到他那张要哭不哭、急得要跳脚的脸庞,挺能打发时间逗乐。
「也对,听他哀哀叫是满好玩的。」南宫彻也心有戚戚焉地颔首同意,并跟她一鼻孔出气,「他要是再来找我一回,我很难担保我不会又朝他下毒手。」他发誓,他真的不是坏人,而是靳旋玑天生就是一张让人觉得可以欺负的老实脸,不毒一毒他,实在是会觉得手痒。
「那么我们就再玩一玩他,好不好?」飞鸟也觉得就这样放过靳旋玑太过可惜了。
「要是不小心玩死了他怎么办?」他不排除这个後果,他一个人玩是无所谓,若是让美其名是医仙,但手段却比他还残忍的她也一块整靳旋玑,就怕靳旋玑会挺不下去。
她轻耸香肩,「只好去跟东方朔他们说声对不起罗。」相信那些人都能体谅他们的行为。
「好吧。」南宫彻乐意地搓着两掌,「希望靳旋玑的命能够硬一点,不要让我太没成就感。」真好,他正愁新开发出来的毒药无人可试,现在就有了个现成的目标。
「玩归玩,但你认为……」飞鸟转过眸子,沉吟的问向他:「该不该去认亲?」
「由你决定。」他不是很在意这点。
她轻拍着小手,「那我们就再等等好了。」也许在靳旋玑完成认亲手续之前,她能从他身上捞到什么好东西也说不定。
「在靳旋玑来过後我才想到,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南宫彻自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东方朔要我交给你的信。」
飞鸟接过来,微微侧着身子,就着屋内洒落在外的烛火细看。不忍她这般伤眼的南宫彻,自袖中取出火摺子吹亮星火,体贴地递至她的面前,并伸出双臂将她困在怀里好为她遮挡风势。
「他会这么大方?」半天过後,飞鸟莞尔地锹高了两眉,对东方朔在情中提及的优惠待遇很讶异。
「为了他的心愿,他当然会大方。」事先由东方朔口中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南宫彻,对东方朔的这种手法相当不以为然。
她满心好奇,「他事先和你商量过了?」东方朔不是挺小气的吗?他不怕南宫彻也会想要分一杯羹?
「嗯。」
「那东方朔究竟是想要我帮他做什么?」耳边的风声让她有些听不清他的声音,於是不自觉地,她更靠近他的胸怀。
「璇玑剑法的最後三式。」南宫彻的气息变得有些紊乱。「他要你帮他拿到手。」
「他想学成整套的璇玑剑法?」东方朔学会了七成剑法还嫌不够?他是真的想打败靳旋玑不成?或者他还是一心一意要卖了那套剑法?
「嗯。」他动作轻缓地柔柔收紧了双臂,让她偎进他的胸怀里来。「只要你把最後三式剑法交给他,他会给你前七式的剑法。」
她含笑地轻抚香腮,「不错的买卖……」那一套璇玑剑法她想学很久了,既然东方朔也这么有志一同,错过这个机会,那就太可惜了。
南宫彻的心思已渐渐走远,早就不在她的话题上。即使她已看完信件,但他那双环住她的双臂,却彷佛入了土、扎了根似的,挪不开,也放不下。
远处莲灯和近处烛光下,廊畔遢植的柳树,在窗上映成飞绕交错的窗花,一时看不清,便觉得那是男男女女痴心纠缠的模样,看真了,却又像是迤逦难解的情丝。
飞鸟身上细细甜甜的香气,顺着湖上吹来的微凉晚风,徐徐自她的发梢沁上他的心扉,将他的胸怀充实盈满了蜜意缠绵,缓缓地撩起异样的情思,掀起他总是隐忍着的渴望。
隐隐然的,有股暖意自他的心底渗出来,怎么也无法收拾。
南宫彻静静细看着怀中的飞鸟,在近距离下,他的眼瞳贪婪地汲取她白皙滑腻的面容,放纵自已以双眼吞噬她那充满异国风情的美,看她深邃如海波的眸子,在灯火下显得澄净明透,任她弯起粉黛的眉,微微地笑,柔柔地锁缚他的视线。
赶在沉思的飞鸟回过神前,他再三留恋地将她的容颜审看一回,而後悄悄地松开手,逼自己别在她的面前沉沦,怕会吓着了她,而让她又退离他远远的。
他清了清嗓子,但仍是低沉哑涩,「你想答应东方朔的提议吗?」
「想是想。」飞鸟没注意到他的反应,依旧抚着面颊深思。「但我不能保证,我一定能从靳旋玑身上弄到最後三式的剑法。」
南宫彻款款放宽她的心,「光靠你一人当然不成,但只要我帮你,你就一定弄得到。」
「你要帮我?」难道他也想在武学上追求更深的造诣?
他温柔的迎向她怀疑的杏眸,音调里饱含了宠溺的味道。
「你想练璇玑剑法不是吗?」只要是她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他都非常乐意帮她完成心愿,为她弄到手。
「你呢?」她微偏着螓首凝睇着他,「你不想练?」只要他学会了那一套剑法,相信就连靳旋玑也敌不过他。
他非常瞧不起,「同样身为盟主,我为何要去练他的剑法?我的追日剑法又不会比他的差。」上回和靳旋玑交手时,他就已摸清靳旋玑大半的底了,他们两个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别这么不屑,他问鼎五岳盟主的机会比谁都大。」飞鸟的脸上写满了孺慕之情,深深相信靳旋玑是深藏不露。
南宫彻愈听愈不是滋味,不过就是一套璇玑剑法嘛,厉害的是那套剑法又不是靳旋玑,东方朔崇拜靳旋玑的功夫就算了,瞧她也把他捧成这样,同样都是盟主,他就没见过她曾对他展现过这种神情。
「别提他了。」他烦闷地搔搔发,「你若是同意东方朔的提议,那就捎封信给他,我从明日起就去帮你套出最後三式剑法。」
她不同意的摇首,「由你一个人去向靳旋玑要,他未必会给你。」靳旋玑好骗归好骗,但也不至於会随便将家传剑法传人。
「敢不给我?」南宫彻阴森地扳着两掌,「我就将他毒到自动把那三式剑法奉送给我。」
「我看,不如就由我们分别朝他下手,这样会比较妥当。」这件事交给他一人去办太没有保障了,万一他不小心毒死靳旋玑怎么办?不行,她得随时准备把靳旋玑的小命捞回来。
他无条件地同意,「好,我先去套第八式剑法。」
「我就去套第九式。」光让他去毒一毒靳旋玑,然後由她来解毒并顺便勒索。
「最後一式卸武式呢?我可不认为靳旋玑会乖乖的交出他的绝招。」听北堂傲说,那一式剑法可厉害了,倘若没弄到那一式,弄到前两式也是徒劳。
飞鸟自信十足地扬起黛眉,「由我们两个联手。」她就不信他们两人都出马,靳旋玑还能有权利不交出来。
「就照你的意思办。」南宫彻完全照她的意思走。
湖面上掀起细波的晚风风势忽地变大,吹落了披在飞鸟身上的外衫,她正想转身去拾,动作比她慢了一步的南宫彻也伸手为她去捡,但他没碰着外衫,温暖的大掌,却落在她的柔荑上。
他那足以为她抚去所有寒意的大掌,令飞鸟怔了怔,她悄然抬首,迎上的是他专注诚挚的眼眸,想不着痕迹的将小手溜出他的掌心外,他却蓦然紧握。
无法抵抗的暖意,在他的掌心间漫开了来,像是山林里的小小山泉,由涓涓细流逐渐汇成流,再化为波涛,自她的手心缓流而上,慢慢爬上她的手臂,渗进她的体内,弥漫上她的心梢将她掩覆。
她无声地低首看向他紧握的大掌,不知如何是好地咬住花般的唇瓣。
一直,她都很想告诉他,不要用那种会让她窒息的眼神看着地,也不要无止境的支付他的温柔对她那么好,可是她总说不出口,因为不舍,因为不忍,所以她无法去拒绝他的好意,更不想看他脸上又因她而布满失望的神情。
她深吸了口气,打算再一次装作不知道他眼底是写满了什么,决定再一次维持他们两人之间,那脆弱又美丽的平衡点。
「关於你要帮我的事……」
「不要向我道谢。」南宫彻在她习惯性的道谢又逸出她的红唇之前,先一步地拒绝。
沉默霎时停留在她的身上,只因为,他的心,可以因为她而剔透清明,进而看透她灵魂内的所有,因此,一句谢意,已再也不能满足他。
「夜深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飞鸟轻轻抽出她的小手,将身上的外衫改披在他的身上,站起身来,在走向屋内时回首朝他柔声的叮咛。
坐在廊上的南宫彻并没有动,直到屋子大门关上的声响传进他耳底时,他才缓缓回眸,看着屋内的灯火,不久後随即熄灭,将一切的暧昧无声掩理,都融入夜色里闪躲隐藏。
湖心点点灯火的流光,飘闪过他的眼角,他转首怔望着那点点多彩的彩焰莲灯,犹如天上繁星般的闪亮。
她的心,是辉煌夜空里的哪一颗星?他要寻找到何时,才能找着它,好能将它握在手心里,只为他灿烂,而不再闪闪烁烁?
而他的心,就像是那一盏盏的彩焰莲灯,虽知愈是燃烧就毁灭得愈快,但他就是想竭力的奉献自己一身的光芒,就不知在灯火燃尽烧毁了灯身时,他所做的一切,会不会也随着灰飞烟灭,在深不见底的情湖中沉没熄灭?!
单方面的爱一个人,是种需要勇气的艰辛,就算最终可能是得不到回报的油尽灯灭,他还是希望,即使是在最後,他也能为她燃烧些许的灿烂,让他能留在她的眼眸里记住片刻。
真的,即使仅能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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